《咸鱼Alpha每天只想苟全性命》 第1章 [gl百合] 《咸鱼alpha每天只想苟全性命gl》作者:咸鱼凌天策【完结】 简介: 【双女主+极其差的文笔+段评区龙图过多避雷】 鹿衿只是一条咸鱼,表面上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私下里的小爱好是看小说喝小酒。 就因为仗着周末不用值班所以周五熬了个大夜,一下子起身发晕来到了正在看的小说世界,并惊奇的发现自己成了恶臭反派。 不过没关系,她只想苟命,顺便看着美丽的黑莲花女主做大做强就好。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突如起来的冷漠机械音告诉她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她的作用就是走剧情。 鹿衿的内心煎熬,刺激女主黑化? 不不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鹿衿颤巍巍的端着那杯满料的酒给女主,却发现女主的脸上尽是了然的笑意! 鹿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还没动手,剧情就已经崩坏了…… 那就善待女主呗。 女主的公司有麻烦了,鹿衿:没事,我很有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什么,你没理由接受?那行吧,我俩协议结个婚,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先分你一半的钱。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女主最终还是黑化了。 生日的雨夜,鹿衿被醉酒湿漉漉的女主找上门缠住,“祖宗,这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离婚吗?” 1.并非完美人设 2.小鹿有点笨,没怎么感受过爱 3.双洁,he 4.谢绝写作指导,弃文勿告知 第1章 这个夜非熬不可吗 七月的安城已经正式步入夏天,天气很热,即便是豪华的商山别墅群,依旧少不了该死的蝉鸣。 巨大的落地窗前,少女盘膝而坐,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出鹿衿此时真正的状态。 是的,她现在很慌,很怕。 她穿书了,准确来说,是一个小时前穿到了这个小说世界。 鹿衿只是个21世纪的小咸鱼刑警而已,平常表面正经,私下里的一点不为人知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看点小说漫画什么的。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她手贱点开了一本关于渣a什么的小说开始说起...... 简介里的女角色名字和她一模一样,只是可气的是居然是个讨人厌的小渣子配角,还从小被宠坏点满了恶人属性值。 在这个abo的世界里,原主很得意于自己的s级alpha的身份。 要知道alpha在属性上就注定是强势的,不论是身体素质也好,信息素压制力也罢,都与omega截然相反。 就像是原世界中的男女之别一样,正常情况下,男性的身体素质会强于女性,这与基因的构成有关,所以社会才强调绅士风度和女士优先。 在abo设定里,弱化了男女之别,而是以alpha、omega、beta来划分第一性别,beta没有腺体和信息素,通常的繁衍方式就类似原世界男女结合。 ao可以通过信息素吸引异性,只是两者在易感期和发热期来临时需要用抑制剂或抑制贴来解决强烈的生殖欲望——即标记。 鹿衿此时此刻很后悔,她不该点开那本小说,更不该仗着是周五晚上且周末不用值班就熬大夜去读。 可是她也很无奈,谁叫女主的人设那么有意思啊!!! 女主阮舒是一位s级omega,自幼丧母,没良心的爹在老婆五七刚过就和外头的小三扯了证。 可怜的女主像童话的白雪公主一样没少受恶毒继母的刁难。 只是由于阮舒母亲本身持有公司40%的股份,阮舒有继承权,大概也就是冲着这个才没被扫地出门。 而原主家大业大,但两年前父母车祸双亡,然后性情更加劣化,在一次商业舞会上见到了光彩动人的女主,十分心动展开追求,只是性子急躁屡屡被拒,进而恼羞成怒。 终于在女主26岁生日的晚会上设计用迷药得到了女主,并且故意放出消息迫使女主只能委身自己。 女主丑闻缠身,万念俱灰黑化之后遇到了命定的alpha,在真命天a的陪伴鼓励下重拾信心。 最终手撕渣a,脚踩恶毒继母狗爹,走上人生巅峰。 实打实的大女主,鹿衿躲在空调被里看的很嗨,想着这么漂亮有能力的姐姐谁能不爱啊!!! 鹿衿激动的满脸通红,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觉得不舒服就想着再洗个澡,猛地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 或许是熬夜太久饿晕了低血糖了吧,这是晕倒前脑海中的最后想法... 鹿衿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啥都没穿,只有一块遮羞布。 短暂的震惊过后排除这个身体是变态的猜测,或许是习惯裸睡吧...... 穿衣镜里的长相倒是自己,但是周围的环境却截然不同。 本来她想着自己是被绑架了,可是脑海里忽然胀痛涌进的多余记忆提醒着她一个惊人的事实。 没错,她穿书了,就是那本爽文《手撕渣a的黑莲美人》,可是很不幸,她不是女主,她是被撕的那个。 一无所有还死于车祸,连最疼爱她的义姐苏月也被送进了监狱。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这个结局实在是惨痛,许是穿越到这个身体里的缘故,她此刻竟然有点共情。 下意识的抬手,竟然满脸泪水,是害怕还是怨念? 鹿衿知道自己心里只有害怕,她并不是原主,她不会做那些恶事,当然也不会怨恨女主,毕竟她可是女主的事业粉啊!! 鹿衿沉思了好半天,拟定了初步计划以及人生方向。 家大业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做打工人,虽然做刑警报效祖国实现人生价值也是很棒的人生,但是这个小说世界并不是她的世界。 就如同vr世界一样,她只想放纵自己。 至于原先的剧情,她是万万不会去做的,那么美好的女主,她是不会也不忍心去毁掉破坏的。 【没这么简单哦,宿主】 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清晰的ai声音,鹿衿吓一大跳,“什么鬼?” 【你看小说难道不知道系统?这是小说世界,鹿衿的人物设定出现bug,所以需要施加主观意识使剧情流畅】 “所以我就是来走剧情的?”鹿衿稍微捋清了思绪。 【正确,你可以对鹿衿这个人物有相对的操控自由,但是最终女主阮舒的结局不可以变,她是本文的女主,黑化后功成名就拥有一切】 “那我呢?我记得简介里说后期鹿衿一无所有还车祸了?”鹿衿既震惊又害怕,其实她还没有读到大后期就嘎了。 【必要的剧情线必须要走,你的家产会归女主,车祸也无可避免,但是车祸的结果并不意味着死亡,死亡只是一种可能性】 系统声音冷冰冰,简而言之就是他们需要维持原先重点剧情的平稳过渡。 但是除女主的结局强制固定外,小人物的结局是不在强制范围内的。 鹿衿忍不住腹诽,“爽文女主就是好啊,啥好处都是她的,咱这工具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她比较随性,钱没了可以赚,但是命没了...诶不对,那命没了会怎样? 【你现在的身体处于昏迷状态,时间流速比为1:3600,走完剧情你可以平安回到你的世界】 “那...任务失败呢?”鹿衿小声试探。 【由你造成的主要剧情崩坏,会有对应的惩罚机制;主角结局崩坏视为重度崩坏,你的意识会被抹杀】 “会死?” 【对身体的惩罚会伤害身体机能,换言之,惩罚多了就会死;意识抹杀意味着当场死亡】 鹿衿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惊骇,这游戏玩命啊。 那就尽可能刷一刷好感度,然后帮女主好好的走完事业线,然后功成身退回去继续自己的小咸鱼生活。 还在沉思,电话铃声响起,鹿衿手忙脚乱的循声在枕头下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姐姐,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姐姐。 “喂?”鹿衿试探着接了。 “喂小衿,你没事吧,从昨晚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你,你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她是鹿衿的姐姐苏月,一个漂亮的omega。 苏月比鹿衿大了6岁,是鹿衿的父母收养的孩子,很是疼爱,即便后来有了鹿衿也没有厚此薄彼。 再后来被亲生父母苏氏集团找上门相认,但依然心甘情愿的呆在鹿家,鹿衿父母去世后她一直为她打理家里的生意。 “姐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人有点懵就多睡了一会儿。” 鹿衿的脑子确实有点晕乎,一堆零碎记忆涌进来让她有点难受,也顺便可以借这个由头来规避后续的麻烦—— 别问,问就是脑子摔了所以人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摔到头了吗?我现在来接你去医院。”苏月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拿稳撒到面前文件上。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姐你别担心。”鹿衿一听她反应这么大也是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被送医院。 第2章 “那...好吧,只是你现在不舒服,那今晚的晚会你就别去了吧,好好休息也好。”苏月听她的声音好像确实没事,也放下了心,又想起晚上的晚会,不经意的用食指划了划桌子。 “什么晚会?”鹿衿疑惑问道。 苏月有些惊讶,“就是那个阮家女儿的生日宴会,她家最近资金紧张,说是生日宴会,其实也算是拉拢结交的晚会,你...你上次硬是要我答应你去...” 苏月的语气有些低沉下去,不过鹿衿并没有注意。 生日晚会?!那不就是原剧情里下药那块吗? 还没等她尝试意念交流,系统仿佛已经感知,提前发言。 【下药标记是女主黑化的一个重要事件剧情】 靠!鹿衿忍不住想骂人了,自己可是很喜欢女主的啊!竟然必须得做这个毁掉一切美好的人渣?? “小衿?小衿你还在吗?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苏月有些担心,赶忙问道。 “姐,那个晚会我想去,你待会儿能叫人来接我吗?我现在在商山别墅这里。”鹿衿的声音有点急切,没办法,剧情需要啊! 苏月不由攥紧了手机,“好,我待会儿让何意给你带礼服,晚上见。” 挂断了苏月的电话,鹿衿不由感慨这个姐姐声音温柔就算了,还对原主这么关心,却被原主连累结局凄惨。 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顺带着拉这个姐姐一把。 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刚过两点钟,再过几小时那个何意大概就要来了。 鹿衿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迷药从哪里来啊? 原世界的迷药通常是ghb,也就是是γ羟基丁酸,她搞刑侦的很清楚这些管制药品。 但是这是abo小说世界,有没有这药很难说,关键这可是犯法的违禁药品啊,从哪里搞? 第2章 这个酒非喝不可吗 她现在内心很纠结,自己一个刑侦jc居然要在小说世界里做一个人渣,还要使用迷药这种下三滥手段去摧毁一朵高岭之花。 鹿衿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即便房里开着空调,她依然觉得很热。 【你玩游戏的时候难道还会觉得开枪杀人不好吗】 系统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电子音,但是鹿衿仿佛听出来一丝戏谑的意味。 鹿衿愣神片刻,发问:“是不是必须要给她递那杯酒?” 【这个剧情是必要的】 鹿衿是喜欢玩ps5和xbox的,对于剧情游戏,她不仅仅喜欢攻略,更加喜欢尝试另辟蹊径,微微思忖,问道:“你能感知我心中的所有想法吗?” 【除非宿主主动建立联想关系,系统仅仅作为监督者出现】 鹿衿暗暗松了一口气,“那迷药从哪里搞?” 【你打开柜子左下角第三层】 鹿衿疑惑的走向书桌,一拉开立马惊呆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小皮鞭,手铐,蜡烛,羽毛... 鹿衿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赶紧一把合上,最无语的是,看到这些玩意儿的一刻,后颈的一小粒凸起竟然狠狠的颤抖,心跳也剧烈了几分,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后颈。 难道这就是腺体吗?难不成自己是看着这些就很激动?太荒唐了! 心跳愈发快速,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烫,甚至隐约有一丝淡淡的柑橘味从后颈溢出,好像不太对劲,难道是所谓的易感期? 鹿衿强撑住精神,仔细回忆抑制贴放哪里了,顾不得隐隐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去床头柜里翻出一盒新的抑制贴,快速撕开一片贴在后颈。 一丝凉意浸入脖颈,那股躁动感压下去了好多。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重新打开那个抽屉,里面除了一些小玩意儿之外,还有一个棕色的小瓶子,里面有很小的药片。 记忆碎片重组,她想起来了,这是原主上个月托了懂行的人带来的“小玩意儿”——可以诱导omega进入伪发热期状态。 玩的可真花啊!鹿衿不由暗骂一声人渣,默默拿起那瓶药放进包里。 剧情固然要走,但是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卡bug。 大约一小时后,一辆银色宾利停在了别墅门口,后面跟着两辆车,下来了几个男男女女。 领头的人身穿黑色包臀裙,浅灰色小西装之下是婀娜的身体,满满的ol风。 鹿衿认出这是苏月的beta总助何意,为人精明,办事效率出了名的高,只是由于性格强势所以在感情方面没有男人敢招惹,前面翻车的太多。 进到屋内,何意微微点头示意,“二小姐,苏总让我送您去今晚的晚会,这些是造型师团队,宴会晚上6点开始,我们需要尽快了。” 鹿衿点点头,开始化妆做造型,最后在带来的几件礼服里挑了一件黑色针织连衣裙,精致的镂空面料让整个人的气质焕发出了全新的生机,修身的设计将身体的优美曲线展现无遗。 鹿衿对这个身体还算满意,长相方面和自己原来差不多,脸蛋白白净净,身体却不似从前的自己是健康小麦肤色,白净的有种病态美,淡淡的柳眉仔细的修饰过。 她的五官轮廓是有种英气在里面的,加上一双桃花眼,看什么都好似满满深情。 靠着这副皮相,愣是万花丛中过,暧昧的omega不计其数。 看着镜子里化好妆的自己,鹿衿不由得暗叹,真是渣的明明白白啊,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何意盯着她脖颈的抑制贴,提醒道,“白色的医用抑制贴不美观,小姐要不要换纹身款抑制贴?” 顾名思义就是抑制贴上面是有色彩的,鹿衿选了一款蓝色蝴蝶的抑制贴,搭配白皙的皮肤,整个人显得既矜贵又妖艳。 不过鹿衿不太习惯穿高跟鞋,出于工作性质的缘故,她穿皮靴的次数更多,就算是高跟,也没超过四公分过。 盯着造型师手上的6cm高跟鞋,不由沉默了。 最终鹿衿喜提4公分高定水晶鞋,感慨果然富人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生活不易,小鹿叹气。 坐上宾利后座,鹿衿左手摩挲着右手指腹,这是她的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下意识会有这个动作。 何意坐在副驾,透过反光镜看到鹿衿似乎面带忧色。 “二小姐...好像不大高兴?” “何总助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出来的有点急,都忘了给阮小姐带礼物。”鹿衿微微一笑,她确实没带礼物,非但没带礼物,而且带了一肚子坏水... “小姐不用担心,阮氏的公司最近现金流出现问题,银行的借贷也好像被秦行长那边卡着,小姐如果真的对那位阮总感兴趣,倒是可以让苏总帮忙,这份礼物够贵重了。” 鹿衿眼神一亮,这真是个金点子啊,正愁怎么刷好感度呢,这机会不就赶上了吗。 只是一想到待会儿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暗淡了不少。 宾利车缓缓行驶了大约一小时,一座郊区庄园映入眼帘。 车子驶进了镂花大铁门,阮家的庄园是典型的m国南部风格。 白色的柱子巍然耸立,大理石地砖显得有些古朴厚重,乌木门窗彰显着主人的地位,林木掩映之下,让整座庄园显得有些压抑。 真是装杯啊,生怕不知道别人知道他有俩钱一样,这么大的房子在郊外显得阴森森。 鹿衿记得女主可是很怕黑的。 庄园的院子非常大,已经陆陆续续停了不少豪车,有些鹿衿甚至叫不出来名字,反正就是满满的铜臭味! 鹿衿下了车,立刻有侍者来接,何意告知她宴会8点结束,到时会来接她。 鹿衿跟着侍者步往宴会正厅,挤出一丝笑容开始营业。 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大厅里,个个穿的人五人六,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高定礼服。 鹿衿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氛围,静静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有侍应生送来些水果和甜点。 鹿衿想起自己从中午到现在貌似都没吃东西,美滋滋的拿起一块香草蛋糕,甜甜的奶味在味蕾绽放,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鹿衿喜欢甜食,甜味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背光的角落里,一双清冷深邃的眸子不声不响的落在鹿衿笑意吟吟的脸上。 阮舒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扫视着全场的男男女女,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淡淡的香水味,还有一些烟酒味。 即便开着新风系统,她依然觉得不适。 忽而发现了角落里正在一心一意吃蛋糕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她很厌恶这个一直骚扰她的傲慢小姐。 当然也不仅仅如此,如果可以,她更想要这个人渣去死。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仿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让她痛苦,让她绝望。 像梦一样,却又真实无比,但是接下来发生的种种让她意识到这一切或许不是虚幻的梦,而是诡异的真实。 第3章 激动混合着害怕,她在心里细细品味着那些绝望的情绪。 如果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么就由自己亲手终结,亲手改变。 鹿衿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太饿了,这富人宴会的蛋糕真的是好吃的不像话。 正当她准备伸手拿第三块的时候,一双修长的玉手在她之前晃过,端起了餐盘。 “鹿小姐兴致好像不错?”似询问又似陈述,语气清冷又含着一丝不屑。 鹿衿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美食被人端走,下意识皱眉。 猛一抬头,只觉得惊艳。 精致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如同含羞草的叶子一般微微卷,一身白色的蕾丝长裙更是显得风姿绰约,一双清澈而又神秘的水润眼眸,泛着淡淡的蓝色。 鹿衿觉得有些眼熟,猛地想起书中描述女主的母亲是中德混血,所以一双眼睛继承了淡蓝色的瞳孔。 鹿衿来不及沉浸在女主的美貌之中,就立刻感到一阵紧张。 毕竟任务对象出现了啊! “阮小姐的生日,这么喜庆的时刻,难免会让人心情愉悦。” 阮舒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毕竟之前她的死缠烂打的嘴脸可是历历在目,今天的眼神却好像很清明,不含任何欲望的杂质。 “鹿小姐爱吃甜食?” “阮小姐的生日,我吃个蛋糕助助兴没什么问题吧。” 鹿衿打量着阮舒,这可是爽文女主啊!长得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看,这原主是怎么忍心拉下这朵高岭之花的啊? 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鹿衿心中把原主骂了无数遍,眼中也不觉流露出了一丝怜惜,只是一瞬间,便收敛了,恢复成原先的平淡。 但阮舒神奇的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怜惜,不由得蹙眉,总感觉这鹿衿有些奇怪,往常见了自己都是热情如狗一样贴上来纠缠不休,像副恶心人的膏药。 只是她没忘了自己今天的计划,眼前的这个人是万恶之源,是她绝望的开始,她要在今天给她一份大礼。 阮舒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宴会已经开始了,我需要上台说几句,待会儿再和鹿小姐碰杯,先失陪了。” 鹿衿微微颔首,目送她走向高台中央,和她的父亲阮雄站在一块,对着全场来宾说着客套话。 鹿衿没心思听,她现在惦记着任务的事情,小小的药丸捏在两指之间,叫住经过的侍应生,取了一杯酒。 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落在远处的人身上。 阮舒原来是不喜欢应付这些商场上的推杯换盏的,但是经历过那些黑暗的时光之后,她深知只有权势才可以保护自己。 她戴上假笑的面具,在这些人面前虚与委蛇,游刃有余。 鹿衿只是静静的看着,心情却很复杂,明明只是游戏罢了,可是自己为什么却犹犹豫豫? 她在担心,担心卡剧情bug出现问题会玩死自己,又害怕阮舒真的喝下那杯酒彻底怨恨自己。 进退两难是什么感觉,她今天是彻底尝到滋味了。 “鹿小姐一个人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阮舒已经走到她近前,优雅的在她对面坐下。 “是啊,阮小姐赏脸喝一杯吗?” 她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酒杯,骨节分明,很是优雅。 阮舒接过她递过来的酒,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鹿衿的喉咙微动,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盯着阮舒的酒杯。 “鹿小姐好像很喜欢盯着我看?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东西?还是说——酒里有东西?” 阮舒并没有急着喝下那杯酒,反而是笑意更深。 鹿衿听的心惊,但面上依然淡定。 只是被她的笑容看的心里有点发毛,不是说前期的女主是温柔小白花吗,怎么感觉像个妖精一样? 没等鹿衿狡辩,阮舒又莞尔一笑,“开个玩笑,谢谢鹿小姐的酒。” 她缓缓举杯,鹿衿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阮总,可以请您喝杯酒吗?”一声清朗的男声传来,颇具磁性。 阮舒一瞬间的皱眉,放下酒杯,旋而微笑着接过那男子的酒,鹿衿亦是大惊。 “系统你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我的酒她怎么不喝?” 【开始对女主属性检测,无异常,目前检测到剧情线出现偏离,请宿主等待系统追溯反馈】 什么玩意儿?等待?那就是不关我事了呗?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本来她还想着卡bug,即完成递出迷药酒这个操作之后打断女主喝下,这样也是完成了剧情,猜测只是被系统惩罚,应该不至于丢命吧。 鹿衿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没什么印象。 “秦先生的酒我自然要喝,只是今天实在是不胜酒力...” 阮舒的眼眸微垂,眼中似是蒙上了淡淡的水汽,瞧着让人不由得觉得楚楚动人。 鹿衿心中一颤。 “阮总的意思是不想喝秦某的这杯酒了?那么贵公司贷款的问题,秦某恐怕也不能在父亲面前美言了。” 鹿衿瞬间明白了,想起何意的话,这人大概就是那什么银行行长的儿子,说到底那钱是借贷,是国家的钱,又不是他家的,倒是给他在这装起来了。 本来这种大的商界宴会秦立是没资格来的,但是仗着阮氏现在需要银行大额商业借贷的把柄,他才得以趾高气昂的站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omega,秦立的血液都有些沸腾了,阮舒的美是由内而外的,不仅仅是外貌,单是气质就足以令大多数alpha痴狂。 鹿衿最讨厌这种小人嘴脸,拿捏住别人的把柄就不松手,何况是阮舒这种美强惨女主,你tm怎么舍得虐她的啊?! 正义感如同小火苗一般噌噌而上。 阮舒见示弱无用,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她的确需要这笔钱,母亲一手创办的公司不能毁在父亲和那个贱人手里。 “那好——”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阮小姐是差钱了。”鹿衿不动声色的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玩味一笑,一饮而尽。 接着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听说你很有钱?” 秦立方才眼神都在阮舒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竟然还有个大美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此刻满是冷意。 他认出这是鹿氏集团的千金,鹿氏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他很清楚,哪怕是他爹来了,恐怕也得毕恭毕敬。 鹿衿的脸色不善,心情不是很愉快,腺体也隐隐有些跳动,一丝淡淡的柑橘味悄悄溢出,只是有些苦涩。 秦立的腿有些发软,充满威胁意味的s级alpha的信息素冲向他,让他承受不住,慌忙道歉离开,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可惜和怨毒。 鹿衿感觉自己有点冲动了,一杯红酒下肚,胃里热乎乎的,有点腻的难受。 阮舒饶有兴趣的看完了这场闹剧,好看的双眸死死盯着鹿衿,“鹿小姐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鹿衿闻言一惊,难不成被她看出什么来了?她发现酒有问题了? “只是看不惯有人比我还能装而已。”鹿衿不屑的冷哼。 “你实在是缺钱的话,我让姐姐帮个忙,问题也不是很大。” 鹿衿心中叹气,反正迟早都是你的,提前给了或许还能刷点好感。 阮舒微微挑眉,今天的鹿衿很不寻常,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阴谋。 “鹿小姐英雄救美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阮舒走近鹿衿,低头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想要我做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垂,鹿衿整个身体瞬间僵直了,只觉得小腹的热意更重,脑袋也隐隐晕乎乎的,果然不该喝那杯酒的! 鹿衿喉咙很干,心里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有点痒痒的,蔓延全身。但却不知道是哪里痒,她忽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那杯酒里有东西! 该死的恶臭男人,居然给阮舒的酒里下药了? 想到这里,感觉后颈的腺体跳动的愈发欢快了,鹿衿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下意识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抬脚就要走。 “你中药了?”阮舒收起了笑容,看着鹿衿的脸上慢慢升起一抹妖艳的酡红,一把拉住她,“是刚才的酒?” 鹿衿只想快点远离这里,多一秒她都怕犯错误,尤其面前还是女主,要是她脑子一热冒犯了女主,那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只是她没想到这药效这么猛,抬脚却发现双腿无力,被阮舒一拉竟然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连带着阮舒也差点被绊倒。 “帮我一下,不能在这里。”鹿衿咬着牙,保持清醒。 阮舒静静看着眼前苦苦支撑的人,明明自己是很厌恶这张面孔的。 可此时的鹿衿眼中泛起了一丝雾气,脸红扑扑的,娇软的模样竟一点也不像方才盛气凌人的alpha,倒像是个omega。 第4章 最离谱的是竟然让自己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保护欲?太荒唐了! 阮舒的神色很复杂,攥紧了双手,转而扶着鹿衿离开大厅。 暖色调的卧室内,鹿衿无暇打量周围环境。 “你能出去吗?” “嗯?鹿小姐这是打算鸠占鹊巢吗?我竟然要被赶出自己的卧室?” “抱...抱歉,我不知道,我现在感觉很不对劲,你离我远一点吧。”鹿衿感觉呼吸愈发急促。 她寻思着中了药实在没法,最糟糕的大概就是自己解决一下,可是总不能当着眼前人做那事儿吧。 她在极力克制,但是后颈腺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 可她不知道abo的世界里并不只有身体的欲望,心里对信息素的交缠也有着最原始的渴望。 但是鹿衿不明白,她只觉得难受,只能努力克制着所有的欲望。 阮舒看她喘着粗气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竟然强撑到现在还能忍住不释放信息素?这个鹿衿真的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你难道不想标记我?”她语气淡淡。 只是她的手背在后面,鹿衿理智尚存,她猜想那大概是什么镇静剂。 总不至于是刀吧。 “阮小姐,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快走吧,我淋个冷水澡就没事了。” 鹿衿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些话,她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竟然想要扑倒眼前的人。 狠狠的抱着她,狠狠的吻她,想要她哭。 大概是被自己这疯狂的念头震惊到了,鹿衿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清空这些废料。 自己可是直女啊,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也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啊! 阮舒一步一步走近,步子很轻,鹿衿却听到了怦怦声,只感觉那步子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她本能的想后退,“你...你别过来,我是直的...”弱弱的语气。 “直的?什么意思?是指你喜欢男omega吗?”阮舒微微疑惑,又没来由的有些恼怒,居然看不上自己吗? 鹿衿觉得脑子要炸开了,浑身热的仿佛有火在烧,还要和她在这废话。 腺体胀痛的厉害,牙痒痒的,“滚啊!”鹿衿忍不住低吼。 咬破了舌尖,血腥气溢满口腔,一张口说话,竟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 靠,下口太重好像咬了个大口子! 鹿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清醒了不少。 阮舒被这声吼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乍一看见鹿衿嘴角溢出的鲜血,又是一怔。 转而走向衣帽间,取出一个医疗箱,拿出一支抑制剂,“你大概是中了诱导剂,用这个抑制剂,特效的,会很管用。” 声音冷冷的,鹿衿感觉好像还带着一丝怒气,不知是不是错觉。 “多...多谢。”接过针剂,颤颤巍巍的摸索着撕开抑制贴,找到腺体,对准,扎了下去,推满。 很简单的动作,做完后鹿衿却觉得几乎脱力了,瘫倒在地。 阮舒盯着鹿衿,眼神晦暗不明。 又过了十分钟,鹿衿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力气,只是脖子上的抑制贴有些潮湿,她不太懂怎么回事,觉得湿着难受。 “那个...阮小姐,你有多余的抑制贴吗?我脖子上的这个湿的很难受。” 饶是阮舒心理承受能力极强,脸也是忽的一下红了。 “湿了关我什么事!赶紧滚!” 阮舒难得飙了脏话,随手丢过一张抑制贴,转身开门,示意鹿衿出去。 鹿衿既疑惑又有点委屈,“不给就不给,发这么大火干嘛?” 她悄咪咪捡起抑制贴,撕下旧的扔垃圾桶,起身离开。 她不明白的是,在这个世界,一个alpha在omega面前说抑制贴很湿其实与性骚扰没什么区别…… 第3章 这个脸非丢不可吗 回家路上,鹿衿呼唤系统。 “系统,能不能听到?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初步判断是之前鹿衿的人物bug造成的影响仍在持续,系统正在尝试修复】 “那就是和我无关呗,我今天也是递了药的。”只不过中了药的是自己而已,鹿衿暗叹倒霉。 【宿主没有主动破坏剧情,所以不会有惩罚,但是剧情崩坏与宿主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宿主必须配合接下来的剧情,促使女主达成既定结局】 鹿衿前脚刚走,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短发女人,左脸被厚厚的刘海遮盖,露出的右眼尽是冰冷。 “小姐,需要教训她吗?” 阮舒盯着鹿衿远去的背影,“先不用了,还指望金主的钱呢。” 女人默默离开。 阮舒轻嗅一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柑橘味,清新酸甜。 她盯着垃圾桶里的抑制贴,鹿衿扔掉的。 是鹿衿的信息素的味道,她其实闻过。 不过是之前被骚扰的时候,鹿衿总是会故意释放信息素,试图让她屈服。 只是她也是s级的omega,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扛不住,即便很难受,但她不愿意。 那时候的柑橘味甜腻的让人发晕,毫无愉悦感可言。 今晚的却是清甜的味道,淡淡的酸有效的抑制了猛烈的甜味,让人心中有些舒适。 今天的鹿衿很不一样。 阮舒看过一本书,假设存在一个理想生物,一个知道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事情的恶魔,这就是拉普拉斯妖。 在获得了那些记忆之后,她曾试想过自己或许就是那只拉普拉斯妖。 只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不寻常,那杯鹿衿递来的迷药酒被秦立打断了,而秦立的酒里竟然也下了药,酒却被鹿衿喝下。 和她记忆里的情况发生了分歧,按照书里的理论,未来的状态反作用于现在,也就是说现在不应该产生变化才对。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没有喝下那杯酒,也没有被临时标记。 造成这一切的是这个和之前不太一样的鹿衿。 对abo生理知识十分生涩,眼神清明的鹿衿。 “那么,难道你才是那只拉普拉斯妖吗?”阮舒盯着那枚濡湿的抑制贴,喃喃自语。 鹿衿今晚确实累着了,车里的空调开的恰到好处,就沉沉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在自己的别墅门口,这里她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原主姐姐苏月在郊区的一栋别墅。 “怎么来这儿了?”鹿衿揉揉眼睛,头还是有些晕。 “苏总知道您今天不舒服,长时间坐车也很累,正好苏总也想见您,就让先带您来这里了。” 鹿衿淡淡“哦”了一声,反正也不是很要紧,她也确实累了想睡觉。 苏月听到动静已经下楼开门,鹿衿打量了她一眼,忙瞥过视线。 苏月似乎是刚刚洗过澡,裹着纯白的浴巾,头发稍微有些湿润,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笑着看向鹿衿。 鹿衿感觉自己这个身体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见到美女就忍不住脸红?? 不过她知道人都有欲望,人之所以和动物不一样,是因为人是具有思想意识的,这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为。 鹿衿承认这个姐姐很好看,单从欣赏的角度而言。 “小衿,你回来了。”苏月笑着上前询问。 “嗯,姐你刚洗过澡啊。” “啊...对,刚洗过澡,今晚的宴会玩的还开心吗?你今天头晕不舒服我很担心。” 苏月关切的眼神落在鹿衿身上,鹿衿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说不上来。 “哦还好,那边的蛋糕挺好吃的。”鹿衿下意识的避开了苏月想要拉她的手,转而走向沙发坐下。 她不太喜欢身体触碰,尤其是对上苏月那双复杂的眼睛,除了关切,似乎还有些——深情?她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苏月有一瞬间的愣神,小衿刚才避开了自己?是巧合吗? “前些日子听你说喜欢那个阮家的大小姐,追了这两个月了,今天应该见到了吧?” 苏月坐在鹿衿身旁,拿起茶几上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 “嗯,见到了,很好看。”鹿衿从来不吝赞扬女主的颜值。 “是嘛,小衿还是第一次在姐姐面前夸别的omega呢。”苏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轻轻咬了咬嘴唇。 鹿衿微微一惊,她隐隐觉得这个姐姐和原主的关系怪怪的。 说是姐妹,却又少了一丝边界感。 这种超出她掌控范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适。 苏月轻轻放下了牛奶,侧过头打量着正在按摩脖子的鹿衿。 打过抑制剂之后腺体仍然有些轻微的酸痛,果然她还是很讨厌打针。 “脖子疼吗?我给你按按吧。”苏月起身靠近,忽然看到淡粉色的抑制贴,“这个抑制贴...” 苏月知道鹿衿是不喜欢粉色的,她很在意自己alpha的身份,觉得只有omega才会喜欢粉色。 第5章 鹿衿不明所以,只是身子略微转动避开了苏月的视线,下意识起身,“只是有点累着了,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姐,晚安。” 苏月:“...” 鹿衿之前在这里住过,有自己的房间,洗漱睡觉,一夜安眠。 次日一大早,鹿衿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忍不住有点想生气,明明已经提前关掉了闹铃了。 眯着眼睛按下了接听按钮,“喂?”尾调拖得很长,有些不耐烦,她真的很困。 “衿姐姐,你...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电话那头是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只是饱含凄怆的悲伤。 鹿衿被这突如其来的哭腔吓得睡意全消,赶紧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备注,显示“听话的金丝雀8号”。 鹿衿一阵恶寒,这原主难不成是给勾搭过的omega都备注了这么恶趣味的名字吗? 只是眼下并不是吐槽的时候,这人似乎狠狠的哭过,鼻音重的很,鹿衿忍不住皱眉。 “你...你没事吧?那个,你要不先别哭了?”鹿衿尽量缓和语气,她知道不能刺激情绪陷入低谷的女孩子。 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的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惊讶鹿衿的反应,毕竟原主是个超级渣,看着顺眼就会勾勾搭搭,玩腻了就丢掉,半点不留情。 更别提会温声细语的安慰人。 “衿姐姐,别分手好不好...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了...可是我...”女生又是一阵呜呜咽咽。 鹿衿感觉头疼,想说话又感觉舌头剧痛,昨晚咬的还是太疼了。 她想起昨晚的情景,阮舒的样子忽然闯进脑海里。 鹿衿赶紧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下还是得先安抚这个女生,想到通讯录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鹿衿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你在学校吗?我去找你,有话要说。” 鹿衿换了一身纯棉的白色背心和黑色休闲长裤,抄起手机就走。 苏月已经去公司了,给她留了字条和早餐。 玄关柜子上挂着好几把车钥匙,鹿衿随便抓了一把风风火火的就杀到了车库,清一色的豪车并排停。 还真是壕无人性啊,鹿衿坐在火红色的保时捷里感叹。 她会开车,但是还真是第一次开保时捷。 不得不承认,油门的响应很快,鹿衿再次感慨富人的快乐难以想象。 鹿衿今年大三,下学期大四,基本上课很少了,说起实习她也完全不用担心,所以时间多的很。 跟着导航赶到学校,察觉到周围学生的视线,鹿衿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火红色保时捷的吸睛能力。 校门口阴凉处站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面容姣好,只是眼睛红红的。 鹿衿绞尽脑汁的拼凑记忆碎片,但是实在没什么印象,尴尬的走上前,试探着问道:“是你的电话?” 女孩子见了鹿衿,仿佛是压抑了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扑到鹿衿怀里痛哭。 鹿衿知道这只是被原主伤害过的无辜女孩子,即便很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也只是轻轻推开。 “抱歉,我有话说,你稍等一下。” 鹿衿转身走进校门口的保安亭,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大喇叭。 和保安大叔借来的。 鹿衿走到那女孩子面前,手和喇叭背在后面,郑重其事的深深鞠了一躬,“抱歉,你是很好的omega,但是我过去是个很恶劣的alpha,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但我想说你值得更好的人,希望你能幸福。” 鹿衿没有抬头,虽然有那么点小尴尬,但是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当众道歉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女孩子显然被鹿衿的这番举动惊到了,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沉默片刻,转身走开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些看热闹的拿起手机拍照,鹿衿也不羞恼。 反正顶着原主的马甲,等完成任务回去依旧美滋滋。 鹿衿想起今天的正事,拿出刚借来的喇叭。 “开机。”大喇叭的机械音让围观群众爆发一阵小的哄闹声。 “各位学弟学妹,本人鹿衿,过去做过很多错事,对不起很多人,但是今天幡然悔悟,决定洗心革面,望周知。” 鹿衿因为家世和颜值的原因,在安城大学一向是风云人物,和数不清的omega有暧昧关系,她深知只有把话都说开了才能规避后续的很多麻烦。 人群中有人发出嗤笑,有人冷眼旁观,鹿衿也不恼怒,话也说完了,穿过人群,归还喇叭给保安大叔。 驱车回家。 处理完了原主的烂桃花,鹿衿也松了一口气,打开电台听听广播,有些惬意。 女主持人正在安利最近的一部由小说改编的新电影,鹿衿瞥了一眼中控台的时间,下午两点。 她想着似乎有好久没去过电影院了,正好下午也没事。 权当打发时间。 订好时间最近的票,赶往电影院。 感情科幻类的小说改编的小成本电影。 名字叫《莫比乌斯环》,导演本人就是小说作者,小成本制作的片子。 故事设定仍然是这个abo世界。 女主从异星球而来,由于遭遇太阳风暴迫降在这个星球,以意识体形态附在了一个濒死的alpha身上,后来遇上了一个美丽的omega。 一见钟情,关系发展异常迅速。 在这个世界她体会到了从前不曾经历的一切—— 相遇,相知,相恋。 乍一看电影简介确实是非常唯美,但进去之后才知道还是太年轻。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迎合观众,这个相恋的过程实在是过于香艳。 鹿衿看着大荧幕上如胶似漆的两人,略微有些小尴尬。 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周围的情侣有的在默默拥吻。 第4章 这个片非看不可吗 该死的情侣! 怪不得刚才门口的检票员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鹿衿不是没看过大尺度,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这方面的管制程度竟然这么松。 耳边传来一些潺潺水声,接吻有必要这么用力吗? 鹿衿不知道,她没体验过,没有发言权。 空气中夹杂着几种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属于alpha的那种带有侵略性的信息素让鹿衿有些许躁郁不适,omega的信息素让她有些轻微发热。 饶是她之前有26年的人生阅历,此刻也是老脸一红。 只是鹿衿是s级alpha,普通信息素对她的影响不会很大,何况出门贴了抑制贴。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激烈的戏码还没有过去... 鹿衿后知后觉,她真的大错特错,大概她是被简介骗了。 这压根就是个披着科幻爱情片外衣的se情片啊! 太涩了,根本没眼看。 鹿衿很想走,但似乎不太能走得掉。 周围几对情侣正亲的你侬我侬,她实在张不开嘴让人借过。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难以考证原作的名言,如果不能反抗,就尽情享受吧。 正好可以学习一下abo世界的生理常识。 鹿衿如是安慰自己。 电影时间不长,毕竟小成本制作。 饶是如此,鹿衿额头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第一个走出观影厅。 受仅剩的一点羞耻感的驱使,她的步子很急。 一个没注意就在门口转角处和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戴着鸭舌帽,把人撞倒在地上的时候鹿衿才看清是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 只是贴着抑制贴,鹿衿猜测是个omega。 鹿衿赶紧去扶,“抱歉抱歉,小妹妹你没事吧?” 女孩看着很小,一张娃娃脸让鹿衿有种想要捏一捏的冲动,像撸猫一样。 “我看你是白长了这么好看的眼睛。”女孩听到鹿衿的道歉,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白。 鹿衿:“?” 看着鹿衿的疑惑脸,女孩一步步走近,盯住鹿衿的眼睛,似笑非笑,“长了眼睛却看不清路,看到大美女居然叫小妹妹?” 鹿衿这才反应过来,大概人家只是长的可爱,实际年龄可能要更大一些。 只是这身材...鹿衿有173cm,这个小姑娘大概不到160的个头站在鹿衿面前确实显得有点娇小。 没等鹿衿回答,女孩看了一眼鹿衿背后墙上的海报,玩味一笑,“你在看《莫比乌斯环》?” 鹿衿以为她是要嘲讽自己看片的事,本能反击。 “怎么了么?我觉得这电影还不错啊,莫比乌斯环象征无尽的爱,这个立意我很喜欢。”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上的笑意更甚,“那你看到结局了吗?彩蛋?” 最后是开放式的结局,付出一片真心的异星人科拉终于在某天发现自己真心爱着的人居然是虚情假意。 一场深情竟然是蓄谋已久,只是为了借她的力量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第6章 最终科拉怀揣着无尽的悲伤和心爱的人拥抱。 没人知道会是重新开始还是告别。 鹿衿被大尺度干扰,能坚持看完就不错了,哪里有心思看彩蛋。 鹿衿摇了摇头。 女孩眼中有一丝可惜,打量着她,勾了勾唇,“也真亏你一个人来看这片子。” 鹿衿无语,这年头单身是有罪吗?没人替单身狗发声的是吗? “鹿小姐兴致不错啊?”背后传来一声清冷而熟悉的声音。 鹿衿下意识转身,来人正用纸巾仔细的擦着手上的水,似乎是刚从卫生间出来。 鹿衿没想到会在电影院遇到阮舒,这世界有这么小吗? 阮舒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腰身以一串莹润的珠链装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阮...阮小姐,好巧。”鹿衿挤出一个笑容。 “我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阮舒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了一眼海报。 “没想到鹿小姐的兴致一如既往的好。” 鹿衿顺着她的视线,又看到她眼中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大概是节操。 这句话落在她耳中有点变味。 “不是的,我就是随便看看。”鹿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很局促。 似乎只要面对阮舒,她就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当然不会傻乎乎认为这是爱情,或许这是面对自己最喜爱的纸片人时的感觉。 紧张,好奇,喜爱,保护欲。 彼时的鹿衿并不知道,不仅仅作为女主事业粉会有这几种感情,它们亦是构成爱的充分条件。 阮舒走近她,离得越来越近,鹿衿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和omega说几句话都能让你兴奋到出汗?”声音轻到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耳边,一丝戏谑,两分调侃。 鹿衿猛然睁大双眼,真是冤枉啊! 本来看完电影就出了汗,又连续被两人调侃片子的事情,谁能不尴尬啊! 哪里是和女人说几句话就兴奋啊,这不是变态吗! 鹿衿的耳朵有些发烫,“我...我没有。”一切的解释都太过于苍白。 她感觉脸已经掉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阿舒你就别逗人家小alpha了,耳朵红了你看不见吗?” 鹿衿闻言才反应过来,“你们俩认识?” 鸭舌帽女孩走到阮舒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还没自我介绍,林晴,阿舒的朋友,小说作家兼导演。” 林晴在原小说中的笔墨很少,说是女主的好朋友,早早就出国了。 后来听说了女主遭遇的事赶回国,可女主已经黑化完成了收割,只是说她后来陪在女主身边。 为什么现在就会回国?鹿衿震惊且不明白,好像剧情确实是扭曲的太厉害了。 “鹿衿。”她点头示意,不知道该怎么详细介绍,她不是阮舒的朋友,最多只是个骚扰者。 至于工作,那更是纯属无业游民,纨绔子弟应该算不得职业吧。 “你就是鹿衿?”林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鹿衿知道阮舒大概是和她提起过自己,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鹿衿只能微笑,“啊,是我,也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她只想赶紧开溜。 “的确是不早了,要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鹿小姐?”林晴笑着叫住了她。 鹿衿的右眼皮忍不住直跳,下意识看了一眼阮舒。 “是我邀请你吃饭,你看阿舒干什么?”林晴挑挑眉,眼中笑意更甚。 鹿衿心中暗道都是妖精,“没有,我只是怕阮小姐不太方便,要不下次吧。” “不会。”阮舒淡淡回应。 鹿衿尴尬一笑,吃个饭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可怕,也许可以积极表现刷刷好感度呢。 三人走出电影院,忽然听到一阵哄闹声,门口人群有些骚动。 “抓小偷啊...” “别跑——” 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子直接朝阮舒撞了过来。 阮舒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向后歪倒。 “滚开,别挡道!” 鹿衿本能的伸手揽住后仰的阮舒的腰,同时伸手去抓那男人。 可那男子的反应很快,力气也大,竟挣脱了继续跑。 鹿衿的正义感忽然爆发,她干刑侦三年,经手的案子也不少了,什么罪犯没见过,也不是第一次抓小偷。 幸好出门没穿高跟鞋。 双腿发力,三步并两步就追上了那个男子,alpha优秀的身体素质让她如虎添翼。 鹿衿伸手拦在那男子面前,那男人也是个alpha,手臂上有条长长的疤痕。 这么长的刀疤,看来是社会人啊,鹿衿笑笑。 那男子看来人只是女alpha,且连信息素也没释放,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于是也不害怕。 冲上来就要和鹿衿动手。 鹿衿直接一个左横踢击中对方左大腿,紧接着一个右直拳往头上招呼。 身体右转,又是一记左勾拳攻向右下颌骨。 干净利落的一套警用格斗术,鹿衿下意识上前摁住男子,手往口袋一摸,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没手铐了。 家里的是那什么qq手铐... 人群一片哗然。 “哇好飒的alpha姐姐!” “好厉害的身手——” “...” 围观者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鹿衿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目光森冷,她从不会对罪犯怜悯。 何况他还狠狠的撞到了女主,谁给他的胆子? “再敢偷东西,我会拧碎你的手。” 男子感觉自己的下颌骨裂了一样巨疼无比,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点头求饶。 鹿衿转身走向男子掉在不远处的包包,阮舒自人群中走出来,捡起包包。 “鹿小姐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真是令人惊讶。”阮舒面上依旧是看不透的笑意。 鹿衿严肃冷酷的眼神在对上她的眼神时瞬间消失,微微有些担忧,“你刚没事吧?” 阮舒一愣,还未张口,林晴就惊呼出声,“哇小鹿衿,你竟然这么强,我刚刚录视频了,留着作为小说打斗素材。” 小...鹿衿?自己哪里小了?鹿衿蹙眉。 对上林晴戏谑的笑容,鹿衿忽然明白了,她这是报复自己说她是小妹妹的事。 归还给失主包包后,三人将小偷移交给巡逻队,找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随意点了几样精致的炒菜,因为鹿衿开车的缘故,所以拒绝了喝酒的邀请。 阮舒不爱喝酒,林晴一个人自然也喝不起来。 “小鹿,你刚说你喜欢看《莫比乌斯环》,那你看过原著小说吗?” 鹿衿摇摇头,她只是被电台女主持的花言巧语骗来的。 电影内容的确劲爆,但是对于今天的她,无疑是当众处刑。 “科拉送出莫比乌斯环的戒指那段还是很打动人的,有空我会去书店看一看有没有书。” 林晴闻言轻笑,神秘兮兮的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本书,并取出笔在封面签了“青天白日”四个字。 鹿衿恍然大悟。 “你竟然就是作者?”实在是让人很意外,刚刚才看过的电影,现在竟然就和作者在一桌吃饭。 真的是很神奇的感觉。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不许再叫我小妹妹,叫声姐姐听听。” 林晴得意的挑挑好看的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逗着鹿衿。 鹿衿也是觉得她有点欢脱,大概这就是真正的社牛吧。 眼神忽而飘到阮舒身上,她和林晴嘻嘻哈哈,期间阮舒一直在轻轻搅弄着橙汁。 阮舒的手指很好看,长长细细,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却又不过分细,指甲也是修的干净整齐。 “您好,三位的菜上齐了,请慢用。”几个服务员端着菜走过来,摆放整齐,礼貌性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鹿衿早上匆忙出门,没有吃苏月留下来的餐点,折腾了一天也没好好吃点东西。 乍一看了一桌的美食,忍不住咽咽口水。 “怎么每次见到鹿小姐,都好像是非常饥饿?苏总不给你吃饭?” 阮舒抬眼看到鹿衿滚动的喉咙。 鹿衿脖颈的皮肤雪白,血管可以清晰的显现,像是白玉中蕴含了几抹血丝,有种妖艳的美感。 “巧合而已,阮小姐先动筷吧。” 让女主先吃,这是每一个事业粉应该有的觉悟。 阮舒吃的都是一些素食,一小口一小口,要在嘴里嚼好几下,鹿衿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色是淡淡的粉红色,像月季,薄而小巧。 鹿衿在心里暗叹优雅,太优雅了。 鹿衿不是很挑食,她现在很饿,所以吃了不少肉,尤其是那盘酸菜鱼,就很合她胃口。 林晴因为早几年出国的原因,没在圈子里混,之前并不太了解鹿衿,早上和阮舒见了面倒是听阮舒说了一点点昨晚的轶事,对鹿衿有点兴趣。 第7章 一顿饭下来倒是没少调侃她,鹿衿也是觉得这顶着娃娃脸的姐姐挺搞笑的,两人倒是说了不少话。 阮舒只是安静的吃点东西,偶尔喝点果汁,也不搭理鹿衿。 也不知为什么,鹿衿觉得她的气压有点低,明明也没说什么话。 刚想和阮舒搭话,一阵铃声响起,林晴说了句抱歉,就从包里摸出手机。 “喂爸,是我...嗯在外面和朋友吃饭...什么嘛...好吧我现在回去。” 林晴挂断电话,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抱歉哈小鹿,姐姐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你乖乖陪阿舒吃饭哦。” 鹿衿一脸懵逼的目送林晴离开餐厅。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第5章 这个谎非撒不可吗 窗外的天已经隐隐发黑,鹿衿有点坐不住了。 面前这个人可是冷心冷情的黑莲美人啊,即便还没黑化,鹿衿仍然不敢太放肆。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车祸警告了。 鹿衿顺着窗看林晴离开的背影,耳边传来清冷的嗓音。 “不放心可以跟着去。” 鹿衿一怔,“阮小姐今天好像对我敌意很大?” 阮舒放下了筷子,修长的手指抽出两张纸巾,不急不徐的擦擦嘴角。 “有吗?” 鹿衿的大脑光速转动,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复盘了一遍,没道理啊,自己没得罪她啊,甚至还在她被撞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该不会被误会故意摸她吧? 鹿衿有点想咬指甲,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这样,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呃...那个,今天不是故意摸你腰的,对不起。”鹿衿也不打算弯弯绕绕了,直接道歉就完事了。 阮舒有些疑惑,但瞬间明白了,一丝红霞悄悄爬上耳垂,忍不住轻笑出声,“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很害怕我生气?” 阮舒不是感觉不到眼前的这个“鹿衿”的奇怪之处,她记忆中的鹿衿是个十足的纨绔,不会温声细语的和人讲话,更不可能几招打翻一个违法分子。 如果说昨晚的事情过后她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她就有八成确信鹿衿就是那只“拉普拉斯妖”。 最有趣的是她似乎很忌惮自己?就好像...见过曾经陷入深渊的自己一样。 只是与那些恐惧的眼神不同,鹿衿的眼里似乎有别的东西,她看到了但并不是很能理解。 到底是什么呢? 鹿衿闻言一惊,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果然还是咸鱼的胆量。 “这很正常啊,你这么好看的omega,生气了就不好看了吧。” 突如其来的油腻。 “呵...鹿衿...你还真是每句话都让人意想不到呢。” 阮舒忽然一笑,叠好用完的纸巾,放到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鹿衿。 【检测到女主部分属性数值异常】 鹿衿不解:“什么意思?” 【原著女主是不断黑化直至最终结局,但现在由于初始的下药事件剧情崩溃,导致后续的剧情出现了变动,就是说,后续的剧情有的会维持原样,有的则出现了变动】 “连你这个系统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因为未知,所以需要修复】 “你该不会是要我修复吧?”鹿衿感觉后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能拒绝,因为这是因你而起,剧情彻底崩溃你也会不复存在】 “那具体要怎么做?” 【所有的剧情都是为了女主的黑化而服务】 “你觉得你像个变态吗?” 【另外正式通知你,系统已正式更新到2.0版本,新增主线任务功能——以白月光替身的名义帮助女主,使女主变成黑莲美人,走上巅峰】 很恶俗的桥段,现实里会被活活打死,但是放在小说里刚刚好。 鹿衿稍微有点别扭,不过比起之前的系统,这个白月光桥段似乎好了一些,至少帮她想了一个理由去完成任务。 她欣赏女主,但更向往真实的世界。 她想回去。 见鹿衿半天不说话,阮舒微微皱眉,轻轻用食指敲了几下桌面。 “抱歉,我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昨晚鹿小姐帮我赶走色狼的时候说的话。” 昨晚?鹿衿差点忘了,昨晚倒是说起要帮阮舒家里解决资金问题,只是被苏月的亲近行为扰乱了思绪,也就忘了提了。 现在正好是个契机。 “我还没那么健忘,昨晚阮小姐同样也帮了我,资金的问题我会和姐姐谈。”鹿衿稍稍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只是我需要有一个理由,我会和姐姐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帮你。” “事实上呢?”阮舒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很冷的那种笑容。 “其实你很像我一个过去很喜欢的人。”鹿衿努力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大胆的骚话,她要认真走剧情。 “呵...所以,我成了鹿小姐心中白月光的代餐?”阮舒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眸光深了许多,淡蓝色的瞳孔仿佛要沁出幽深的光芒。 鹿衿被这眼神盯的只觉得心惊肉跳,视线不由得飘向别处。 忽然感觉到手腕有些痒痒的,抬起手有小小的红点,她轻轻挠了一下。 “这样理解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你需要的资金我会解决。” 阮舒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她知道自己还不至于到喜欢鹿衿的地步,昨天之前她甚至是想着弄死这个最恶心的罪魁祸首。 只是眼前这个人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自己甚至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种时候,她说让自己以替身的名义接受她的善意? 胆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大呢... “鹿小姐也说了只是一个理由,我也没有损失什么,自然不会拒绝。” 鹿衿暗暗松了口气,低头觉得那个小红点越碰越痒,似乎小腿靠近脚踝处也有些痒,稍微有些尴尬。 头也有点晕,她不知道这原主这身体又出什么状况了,但是眼下还是赶紧离开是最好的。 “也好,我还有点事就不送阮小姐了。” 拔腿就想跑。 猛地站起,却是天旋地转,还是熟悉的眩晕感和乏力感,鹿衿一把撑住了桌子。 只是和昨晚的情况不同,与腺体无关。 阮舒先是怔神片刻,alpha的体质是远比omega好的,即便昨晚她喝了点诱导药折腾了一通,但是今天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对。 可鹿衿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脸色似乎微微有些发白。 “你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头晕,身上皮肤也...也有点痒。”鹿衿暗叹倒霉,刚说了最装杯的冷情话,现在好了,陷入尴尬。 阮舒的唇角不可察的微翘,想到方才她挠手腕,“看着像是过敏,你连自己吃什么过敏都不知道吗?” 她盯着鹿衿,又想到她方才吃酸菜鱼吃的最欢,很有可能是酸菜的亚硝酸盐过敏。 “车钥匙拿来。” 鹿衿哦了一声,从包里翻出钥匙。 阮舒接过,钥匙扣上有个吊坠,背面是两个女生的合照。 其中一个眉眼隐隐约约有点像鹿衿,只不过只是十几岁的样子,另一个女生稍微年长一些,清秀的长相,柳叶眉,两人笑得很开心。 这难道就是鹿衿的白月光吗?阮舒莫名生出了一个念头,也没多好看吧,而且也看不出来自己和她有什么像的。 “怎么了吗?”鹿衿喝了口水,稍微缓了口气,看阮舒微微出神。 “没事,你应该还不至于现在就撑不住吧,alpha不会这么没用吧?”阮舒的语气莫名的有些不善。 “还好,那我们这是去哪里,医院吗?”鹿衿感觉她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阮舒没回应,只是转身出门,鹿衿抢先一步去前台结账,“车停在商场b2了,得坐电梯下去。”她解释着,给阮舒带路。 火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很好找,阮舒坐在主驾,鹿衿默默坐在副驾,她也不知道这是去哪。 驶出停车场,鹿衿觉得有点闷,放下车窗,阮舒全程一言不发。 开窗时余光瞧见车门储物的地方有个粉色的东西,出于好奇和无聊,她两指夹了出来。 粉色的包装盒,纯英语,上面一个开枪的手势,鹿衿默默翻译了一下,finger condom。 大脑光速转动,只一秒就慌忙塞进了原位。 她的动作很快,甚至比反应过来脸红更快,但阮舒的余光瞥到了。 “怎么?羞耻心作祟了吗?” 鹿衿大囧,这真的不是她的,原主虽然顽劣,但也是父母去世这两年开始放纵自己沾花惹草。 但是大多是极致的暧昧,她似乎很享受那种玩弄感情的快感。 搜索所有的记忆碎片,别说上床,连临时标记都没有过,又怎么可能会用这个? 第8章 “这不是我的!”鹿衿下意识反驳,想了想又补充道,“车是姐姐车库里随便拿的,我没用过。” 阮舒给了她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看我信吗?” “我只是在说羞耻心,鹿小姐这么激动干嘛?” 看她脸红的解释,她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被取悦到了,很奇怪的感觉。 “你的姐姐,你是说苏总?” “都是成年女性,用这个也很正常吧。”鹿衿耸耸肩,想着大概是苏月买了忘记拿走了。 “我听说苏总是安城商界数一数二的美人。”阮舒淡淡的说着。 “姐姐确实挺好看。”鹿衿想起昨晚的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看了眼认真开车的阮舒,随后舒展开来。 “到了。”不知是不是故意,阮舒的这脚刹车踩的有点急,鹿衿错愕的看她一眼。 打量车窗外,是一家药店。 “看症状和你们的描述,应该是过敏,建议口服氯雷他定,早中晚餐后一粒,效果会比较好。”药店的医生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 鹿衿以前基本没有什么过敏反应,吃喝没禁忌,没想到这身体竟然这么娇气。 鹿衿要了一杯温水,当场就喝了一粒。 “你先开回你家吧,然后我开回家。” 阮舒没有反驳,鹿衿坐在副驾无聊的刷着视频app,忽然一段高点赞的同城的视频出现在面前。 鹿衿没有连耳机,声音外放开来,正是她今天喇叭道歉的内容。 从开机那边开始,一个字没落下。 她有想过可能会成为一部分人的笑柄,但是她忘了这是网络时代,而且她现在并不是什么小虾米。 有什么能比一个有颜有钱的风流alpha当众丢脸更有趣呢?这视频不火才奇怪。 即便关的很快,阮舒也听到了那声音。 正要说什么来挽尊,鹿衿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姐。” “小衿,你在哪里?” “我和朋友在一块吃了晚饭,待会儿回我那去。”鹿衿看了一眼阮舒的侧脸。 “什么朋友?”苏月下意识开口询问,但随即想到鹿衿昨晚的反应,怕问多了惹她不悦,没等鹿衿回答,转而说起了别的。 “我看到了今天你去学校的视频。”苏月的语气很温柔,“其实你不用管那些的,姐姐会替你解决好。” “姐,不用了,我之前确实做的很不对。”鹿衿略微沉吟,苏月对这个妹妹的纵容实在是让她有些震惊,但是她不是原主。 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何况这也是重新做人的好机会。 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她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苏月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哦对了,姐,我昨天忘了说,你能不能帮一下阮家啊?”鹿衿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好端端提起这事?”苏月有些疑惑。 “我喜欢她。”并不是很轻佻的语气。 苏月那头传来文件夹落地的声音,还有一些纸张的哗哗声,她还在公司加班。 连阮舒都被鹿衿的这句话惊了一下,要不是知道她只是纯粹的当自己是替身,她或许就要被扰乱心神了。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她又补充说明,“我昨晚去参加酒会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阮舒她帮了我的忙,我就想帮她一下而已。” 苏月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张淡粉色的抑制贴。 “你们昨晚...你是不是标记她了?”苏月的气息微微不畅。 “怎么会!姐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单纯还她个人情。” 鹿衿想到昨晚自己的狼狈情况,当时整个人都快要从内到外燃烧到炸裂,也是平生第一次那么渴望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omega。 虽然是在中了药物的情形下,但是她的确是挺喜欢这个曾经对于她来说是一次元的纸片人,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只是现在她的角色不同,立场不同,所要做的事也不能随心所欲...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复,只是沉吟片刻,才温声道:“小衿,今晚到姐姐这里来一趟好吗,我们谈谈吧。” 带了一丝祈求的语气,柔柔弱弱,很难让人拒绝。 鹿衿听的眼皮直跳,她有种很大胆的想法,但是理智却一直在反驳这种感性的推测。 鹿衿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车里很安静,鹿衿即便没开免提,但手机的通话内容也很清晰的被阮舒听到了。 一偏头,正好对上阮舒瞥过来的目光,顿时大囧。 “你姐姐喜欢你?”阮舒率先开口,缓缓踩下刹车,静静的等待前面的红灯读秒。 “我...我其实不清楚,有点奇怪,但她是我的姐姐。”鹿衿还是不太能接受,清了清嗓子,“你也这样觉得吗?” 阮舒知道苏月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商界强人,她对鹿衿的好更是达到了纵容的地步,在她的记忆里,苏月为了帮鹿衿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所以她亲手送她进了监狱。 现在听到了这通有些暧昧的电话,她倒是觉得这个姐姐很有点意思,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 即便不是亲生,但是处于主流伦理道德的观点下,大概也不是很能为人所接受的。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和别的omega的事情。” “我对你没有出格的想法,只是欣赏你这张脸,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鹿衿转头看着阮舒,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从容。 “我好像也不像苏月吧。”阮舒轻声说了句,想起那个吊坠背面的照片,又想起苏月,确实有几分相似,她不太确定。 “什么?”鹿衿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和苏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阮舒右转进了一个小区,江景别苑,鹿衿莫名有些熟悉。 保时捷进去时没有显示临时车辆,又是破碎的记忆碎片,她有个不好的猜测,这小区该不会有苏月的房子吧。 “难道你姐也住这里?” “应该是。”零碎的记忆,苏月有几处房子,但是这里绿化和设施做的好,处于市中心地带,交通也方便,所以常住在这小区。 “那我先下车,你开回你姐的车位。”阮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实在有点不太想掺和鹿衿和苏月这家子的伦理大戏。 “好。”鹿衿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顺便走到主驾驶帮阮舒拉了车门。“路上注意安全。” 阮舒微微颔首,下车和鹿衿擦身而过。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鹿衿仿佛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桃子果肉清甜的味道。 鹿衿很爱吃桃子,当初看到这本黑莲女主小说的时候,还很激动女主的信息素的味道居然就是白桃味的,对女主的好感度也上升几分。 只是此刻这股淡淡的桃子味只是若有若无的钻进鼻腔,她再想确认时,已经消失了,她有些恍惚刚才或许只是错觉。 礼貌性目送女主走远右转到尽头的一栋单元楼,鹿衿这才转身准备上车。 忽然看到主驾座位上有枚耳钉,钻石在车内暗淡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第6章 这个人非揍不可吗 鹿衿脚步顿了顿,伸出手去轻轻捏在手中。 是阮舒的耳钉,她今天见过的。 阮舒的脚步有点急,开车的时候她忽然有些不适感,很轻微,但是她大概知道原因,自己的发热期应该是周末左右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提前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昨晚鹿衿溢出的那一点点的信息素的影响吗? “该死的鹿衿。”阮舒恨恨低骂了一句,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阮总,我等你很久了。”眼看着就要到二单元楼下了,黑暗中蹿出个人挡在了面前。 阮舒抬眸,不由得拧紧了眉心,秦立这个小人,此刻正站在黑暗中,脸上是讳莫如深的笑容。 “原来是你。”阮舒稳住精神,语气不屑,身体的不适感在逐渐加重,但是绝不能在这里暴露。 “阮总,我知道你仍然需要资金,昨晚的鹿小姐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玩的花,我想你能懂我意思。” 秦立的眼睛露出几丝精光,眼前是身娇体软的omega,昨天被打断了兴致没关系,只要她还缺钱,自己就仍然有机会。 “呵...你还真是个精虫上脑的脑残啊。”阮舒露出一副嘲弄的语气,“好狗不挡道,你可以滚开了。” 阮舒抬脚就要绕过他,不曾想秦立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森然且激动,“反正你缺钱,给谁玩不是玩,那个鹿衿人品那么差,你只要答应了我,我立刻让我爸帮忙!” 阮舒本就身体发热,腿也没多少力气,秦立这个alpha在激动的时候下作的释放了一些劣质烟草味的信息素。 很难闻,但却被动的让阮舒的情况更加糟糕,很热,脖子上的抑制贴已经微微濡湿。 “你发热期到了?”秦立抓着的手腕很烫,他发现了异常,一瞬间的愣神,转而眼中精光更甚,“那正好,我可以帮你的...” 第9章 秦立把阮舒往自己怀里拉,凑近了想要去吻她,阮舒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手上挣脱不开,抬腿就是猛地一顶。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秦立吃痛放开手,她跌跌撞撞跑开,这里太黑了,她得找有光的地方,找人。 “你往哪里跑啊?阮总?”秦立的眼中泛出红意,似乎是恼怒,又似乎在笑,“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真的是不乘啊...” 秦立快步上前抓住阮舒,就要往附近黑暗的单元楼楼道里拖。 阮舒的嘴被捂住了,叫不出声,心里既惊惧又怨恨。 难道重活一世也摆脱不了这样恶心的命运吗? 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闪过鹿衿的脸,都怪你,为什么不送我到家? 眼泪顺着眼眶不受控制的落下。 “喂!”一声不重不轻的声音打破黑暗和寂静,也让秦立愣在当场。 “我以为昨晚已经警告过你了。”鹿衿的嘴唇紧抿,盯着黑暗中的人。 他的手抓在怀中人的手腕上,而那女孩子,在哭。 鹿衿瞳孔猛地一沉,没来由的有些牙痒,难道过敏还能让牙也痒吗?真是不爽! 秦立看清了来人,她站在前面的灯柱下,他只感觉后背发凉,好像眼前的是一条恶狼,而他则是被狼盯上的食物,下意识松开了手,双腿却似灌铅一般,动不了分毫。 这是高阶alpha的精神力压制,他毫不怀疑,只要现在自己敢有什么动作,这个alpha恐怕会要自己的命,他根本不敢动。 阮舒看着灯光下的鹿衿,有点恍惚,她怎么会在这里? 秦立呆愣的一瞬间,阮舒慌忙挣脱,她用力跑向前面,跑向眼中的那片光明。 鹿衿三步并两步,下意识接住了她,omega的身体很软,只用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托起,淡淡的桃子味缓缓溢出,似乎压抑已久。 “抱歉,我来晚了。”鹿衿脱口而出,错的并不是她,但是她想道歉。 阮舒听的一愣,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鹿衿眸光流转,望向秦立,闪过一抹寒厉。 “等我一下。”鹿衿轻轻拍了拍阮舒的后背,温声道。 阮舒垂眸,没有回答。 鹿衿松开怀中人,走向秦立。 “鹿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啊!”秦立的话音未落,惨叫声已经响起。 鹿衿掰断了他的手腕,“被人抓着手腕弄疼的感觉不是很好受吧?” “我以为我昨天的警告已经足够了。”鹿衿看着这张脸,又重复了一句,心里的躁郁感莫名加重,劣质烟草味让她的腺体不舒适,突突直跳。 “鹿小姐,求求您,我真的不敢了...啊!”秦立的脸色苍白,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只是求饶的动作再一次被打断,鹿衿又是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趴在地上起不来,膝盖剧烈的疼痛。 “其实不用害怕,只是断了只爪子和狗腿而已,死不了的。” 鹿衿的眉宇间都是厌恶之色,她最讨厌这种臭虫,可是出于职业的原因,从前她不能很恣意的随心做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就是个纨绔子弟啊,有了这层身份,这种或许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她踩着秦立的脑袋,想起omega在她怀中时半干的泪痕,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沉沉,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鹿衿俯下身子,勾勾唇,轻轻道:“再敢动我的人,我不介意拧断你的狗头。” 秦立整个人都在颤抖,也不知是源于生理上的剧痛,还是心理上的恐惧。 鹿衿抬脚,皱皱眉,心底的躁动却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一通发泄而得到舒缓,反而更甚。 大概是这张脸太令人作呕了吧,鹿衿心想。 转身离开,阮舒左手扶着路灯柱子,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走近了些,才看到她额头也是一层细密的汗,几根细发粘在脸上,鹿衿下意识抬手为她收拢至耳后。 又忽觉不妥,缩了缩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鹿衿。”阮舒声音哑哑的,轻轻喘着气。 “啊...我在。” “我没力气了。” 没等鹿衿反应过来,怀中一沉,她慌忙两手托住,倏忽间满怀的桃子香,她的心跳也不自觉慢了半拍。 不单单怀中人的呼吸急促,她也一样。 “你家在哪?” “二单元902。” 鹿衿眼眸微眯,手上稍一使劲,将阮舒轻轻抱起。 电梯从20缓缓下降,鹿衿只希望能够更快一些,她不是感受不到阮舒的体温异常,最要命的是,自己也似乎被传染了,隐隐的热意在升腾。 第7章 这个人非抱不可吗 顺利进到室内,鹿衿赶紧把人放下,摸索着去开玄关的灯。 一双手却死死勾着她的脖子,鹿衿一僵,她比阮舒要略高5cm,但阮舒穿了高跟鞋,俩人差不多高度,此刻阮舒的唇就贴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透过棉质背心,均匀的洒在皮肤上,激的鹿衿浑身一颤。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无限放大,鹿衿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怀中人并不重,但她却被借势抵在门上。 “阮...阮舒?”鹿衿犹豫着叫了她的名字。 “鹿衿。”阮舒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丝丝颤音。 “你...你好像不太对劲,那个狗东西给你吃了什么吗?”鹿衿猜测她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导致的身体异常,柔弱的身躯在她怀里,她的心软了几分,语气也不经意的软下来。 阮舒闷闷的低笑了一声,“不是他,是你啊。” “我?”鹿衿睁大了双眼,足足有三秒钟的大脑空白,这黑锅也能甩到自己头上? 阮舒似是无力再说话,只是微微侧头,又是一声叹息,愈发灼热的气息呼在鹿衿别处裸露的肌肤上。 鹿衿的手心出了汗,眼前甘甜的桃香愈发恣意的沁出,钻入她的口中,鼻腔,隔着抑制贴也勾的腺体滚烫颤抖。 和昨晚一样的感觉隐约又来了!鹿衿费解,明明昨晚打了抑制剂已经好了啊。 “你昨晚乱丢的抑制贴残留了信息素,影响我的发热期了。”阮舒努力平复心绪,伸手推了推,从鹿衿怀中后退两步,打开了灯。 突然的明亮让鹿衿的眼睛不适,下意识抬手遮了眼睛。 指缝间,她看到阮舒带泪的眼睛此时眼尾泛红。 鹿衿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磕磕巴巴挤出几个字,“我,我帮你拿抑制剂?” 她不单单想给阮舒拿抑制剂,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也能被施舍一支。 “床头柜最下面一个柜子。”阮舒说完就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鹿衿二话不说赶紧去卧室找抑制剂,阮舒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要张口叫住鹿衿,但晚了一步。 鹿衿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来的,一进门就见到粉色兔子的床单上放着几条颜色款式不一的性感胖次,很难不让人想象到那个挑选的画面。 床头柜里也是惊喜满满,不单单有抑制剂等医疗用品,还有几盒不同种类的手上用品。 鹿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的床头柜的精彩程度已经不亚于自己那商山别墅的书桌柜子了。 很难能够视若无睹,但是作为一个资深jc,她可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需要我帮你吗?”鹿衿走到沙发边,递上抑制剂和一张新的抑制贴。 阮舒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痕迹一样,终于接过手,“谢谢,我自己来。” 鹿衿撕掉自己脖子上的抑制贴,柑橘味瞬间溢出,阮舒也是不由喘息急促了几分,没等她瞪鹿衿,鹿衿已经赶紧给自己扎上一针。 讪讪一笑:“抱歉,我大概也是被影响到了,再跟你借一针...”顺手贴上干净的抑制贴,柑橘味被很好的隔绝了。 鹿衿的动作很快,阮舒因为耽误的时间有点久,情况更加严重,手也是有点抖,半天才注射了一小半。 鹿衿只能看着,稍微有点想帮忙。 眼看着针剂推到底,阮舒也是叹了口气,刚才揭掉抑制贴后有浓郁的桃香,鹿衿忍不住有点腿软。 阮舒敏锐的察觉到了,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这就腿软了?”随即快速贴上新的。 鹿衿大囧,这有什么好嘲笑的??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好吗,你没学过abo的生理课吗?” 她可是整整学习了一下午的! 阮舒轻笑,“我知道你今天学到不少。” 鹿衿:“......” 很难得女主能在经历了刚刚的事之后还能笑着说话,但是鹿衿没有忘记要说的话。 “那个狗东西我赶跑了,今晚的事情你别害怕。” “嗯。” “呃...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吗?” “嗯,平常不和那些人住一起。” 应该是“家里那些人”,鹿衿知道她省略了“家里”。 第10章 “今晚还是有些危险的,你以后最好是带个什么beta保镖。” “为什么是beta?” 嗯?重点是在这个吗?鹿衿也是忽然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说beta。 “你看啊,omega身子弱,alpha又有易感期不稳定,稍不留意搞出什么信息素紊乱那不是很危险吗?” 鹿衿此刻很感激林晴的电影,真人表演远比枯燥的文字更能让人理解生理知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确实有点道理。”阮舒揉了揉脖子,轻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刚才...怎么会来?”阮舒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抬头看着鹿衿,嗓音轻缓。 其实鹿衿看到那枚耳钉后,想过要还给女主,但是女主已经走了蛮远了,她又没有联系方式,只能想着下次有机会再还了。 可是系统突如其来的警告。 【检测到女主有黑化风险正在发生,系未知剧情】 “未知剧情?”鹿衿顿时有些慌乱,这个小说世界还指望女主顺利运行下去呢。 【警告..警告,此次危险会严重影响宿主生命】 “什么玩意儿?”鹿衿大惊,难不成阮舒遇到了大麻烦,然后这个麻烦和自己有关吗? 来不及多想就冲着刚才她消失的那个转角跑,只是心中不断祈祷一定要赶上。 接下来就是刚才的一幕,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是鹿衿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外,更多的却是恼怒。 秦立那条死狗昨天下药的烂账自己还没腾出手来和他算呢,他居然还敢直接上手了?这不是纯纯在自己雷点上面蹦迪吗? 鹿衿刚才顾念着阮舒的身体,只恨没有再废掉他另外的手和腿。 “怎么了吗?”阮舒看到鹿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的很难看,眼底的戾气简直要溢出来,不由得发问。 “哦没事,突然想着刚没有多踹那条死狗几脚,有点可惜。”鹿衿回过神来,眼中戾气散去,又从口袋掏出耳钉,摊开手掌,随口道,“你的耳钉丢在车上了。” 阮舒看着她摊开的手心,亮闪闪的钻石耳钉,“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鹿衿的嘴角弯弯,不知为什么,被女主感谢的感觉好像还蛮不错的。 “举手之劳...” 鹿衿的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是苏月的电话。 第8章 这个枷锁非戴不可吗 鹿衿微微迟疑,点了接通。 “喂,姐。” “小衿,我刚进小区,看到你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门卫说你追着副驾驶的女人跑了...” 苏月的语气有些沉闷,疑虑。 鹿衿微微一愣,刚刚她的确是丢下车就跑来找阮舒,没想到偏偏被苏月逮住了,红色果然扎眼。 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阮舒,她斜斜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疲态尽显。 鹿衿刚打了抑制剂,心中的亢奋感也还未消散,听到这话,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她并不喜欢被人控制,准确来说,是极其反感的。 她没来这个世界之前,父亲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但是很不幸在鹿衿年幼的时候就因公去世了,母亲是美院的副教授,性子很要强,没有选择再婚,硬是独自拉扯着鹿衿长大。 可或许是这份骨子里的强势,让鹿衿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会严密控制鹿衿的一言一行,让鹿衿学书法学画画学钢琴,学习方面更是严格要求,鹿衿是别人眼中很优秀的孩子,而她也是旁人口中的伟大母亲。 但是也只有鹿衿自己心里清楚,她是有多么讨厌这样的生活。 对于母亲,不知是厌恨还是感激,她在志愿提交截止时间的最后十分钟偷偷登录修改了自己的第一批次志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选择了父亲从前的理想,选择了公安大学... 她对控制欲有生理性的抗拒,听到苏月的话和语气,她并不舒适。 微微压低了声音,“姐,我已经成年了,我想你不要过多干涉我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对不起小衿...我不是想管控你,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你。” 鹿衿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微微攥紧了手机,又缓缓放下手,没有再说什么,按了挂断。 眼前发生的一切被阮舒尽收眼底,她的目光扫过鹿衿漆黑的瞳孔,没有说什么。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鹿衿的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转身告别。 阮舒微微颔首,再次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记得反锁门。”鹿衿忍不住临出门前再多嘴一句。 下了楼,凉风吹在脸上,鹿衿忽然有点畅快的感觉,她其实不想见苏月,但现在就她的处境而言,似乎并不能随心所欲。 回到小区门口上了车,仔细思考了一下,幸好原身对这个小区还有点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车位,停好车走到苏月的家门口。 苏月没有睡觉,鹿衿挂掉了她的电话后,她就一直站在阳台,细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烟,风吹过,带走清凉的薄荷烟草味。 如果不那么急切,是不是就不会惹她不快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有人按响了门铃,苏月透过猫眼看到是鹿衿的一瞬间就打开了门。 她侧了身,但鹿衿并不打算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姐。”她开口,但很简短。 “小衿,你不进来吗?”苏月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明明鹿衿以前是很依赖她的。 可是就在那件事之后,鹿衿搬了出去,似乎在有意回避她,她很懊悔。 门口有风吹过,桃香混着柑橘的淡淡香气钻进苏月的鼻腔内,很轻微的信息素,她很了解鹿衿的味道,但是另一股...... 视线上移,一抬眸竟然又是一枚新的粉色抑制贴。 苏月心里一阵苦涩,又或许还夹杂着一股名为嫉妒的恼意。 “姐,谢谢你担心我,但是我希望能有私人空间。”鹿衿正视苏月,没有愤怒,只是很平淡的在阐述自己的要求。 “我明白了...”苏月声音很轻,还有些微微的颤意。 鹿衿不由的拧眉,她知道这个姐姐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的矛盾心理让她抵触这份好意,看到她的这个模样,她有点不忍,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鹿衿不打算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小衿!”苏月忽然叫住鹿衿,鹿衿回身,苏月欲言又止,只是抿抿唇道:“你今天说的投资,我打算下周一召开会议,我会约那位阮总面谈。” 鹿衿没有说话,轻轻说了声嗯。 商山别墅距离市中心不近,等鹿衿开车回去,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折腾了一天,鹿衿很疲惫,脖子的腺体位置酸疼,身上的痒意倒是被过敏药压下去了,只是仍然不太舒服,加上还打了架,现下乏力的很。 大门是支持指纹和虹膜解锁的,鹿衿进到屋内,换了鞋去洗澡。 躺在浴缸里,鹿衿眯着眼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自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说世界里,她有兴奋,也有面对陌生环境的一些恐惧,但她的明确目的是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需要达成女主的结局。 目前系统的白月光替身剧本也算是一条行得通的路,她可以借此接近女主并且帮助女主一步步走向成功,只要女主功成名就了,那她也就解放了吧。 想到这里,鹿衿猛地站起来,深呼一口气,感觉人生重新充满了希望。 换好了浴袍,鹿衿坐在客厅沙发上。 这栋别墅很大,她这两天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豪华的中式风格,平静的简洁色调,客厅有一整面玻璃墙,白天光线充足,开放式客厅的右侧是螺旋向上的楼梯,楼上有几间朝南卧室和书房。 不仅如此。 其实鹿衿一眼就看到客厅角落里有一架三角钢琴,想来是原主附庸风雅买了做装饰的。 她会弹,也能弹的很好,甚至被老师夸赞过具有绝对音感这种了不得的天赋。 但是她不爱,因为这是被母亲强行加在她身上的【爱好】,没人问过她是不是喜欢,是不是想学。 只是此时此刻,她轻轻走到那架钢琴前,指尖触碰琴键,琴键很重,按下去的手感很好,浑厚圆润的中音。 鹿衿稍微回过神来,垂眸轻笑,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真是奇怪! 第9章 这个游戏非打不可吗 江景别苑,902室。 “你刚刚看见了?”阮舒坐在沙发上,眼中哪里还有方才的湿意。 一个女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左眼依旧是被黑发遮挡,看不出表情。 “是的,但是您没有授意。”又冷又空的语气,像是冰冰的机器。 阮舒低声笑了笑,的确,她刚刚没有命令置身黑暗中的人。 第11章 不是不害怕,被捂住嘴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早点动手。 至于原因?很简单,她是个疯子啊! 所有的一切都与记忆中的情况发生了偏移,就像火车偏离了既定轨道,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自己都有点迷惑了,可是有一点却很清楚,鹿衿是这促成这些的关键一环。 秦立拉住她的时候,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怕的,但她下意识的想让事情发展下去,想看看下一步会出现什么? 或者说,那个变数会不会出现? 就如她猜测的一般,变数“如约而至”,很有趣,也很...耐人寻味。 默默打量着手中的耳钉,握在手心久了,钻石也不再是原先的冰凉,只是不知这温度,究竟是谁的余温? 默了默,阮舒开口,“你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可那人并没有动身,像是在等阮舒说明天的日程安排。 “明天你不用跟着。”阮舒轻笑一声,看着她脸上的那一抹微微的不解之色,缓缓道:“大概明天会很忙。” “那个人怎么处理?” “让他另外一边的手脚也断掉吧,看起来对称一点。” 阮舒把玩着手中的耳钉,眼中划过冷然之色。 次日清晨。 托昨天的酸菜鱼的福,鹿衿是被痒醒的,睁眼就看到浑身的红点,主要以大腿和手臂内侧居多,脖子锁骨也有一些。 但脸上的反应不大,不幸中的万幸,鹿衿欣慰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忍着痒意去翻包包,找到药去茶吧机倒了杯热水,囫囵吞下。 约莫半小时,症状缓解了很多,不是很痒了,但是印记很明显,鹿衿不打算在周末这样的好日子里出去晒太阳,她今天打算放松一下,在家里打电动。 这个abo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和原世界差不太多,游戏方面也是很丰富,鹿衿对原主收藏的主机游戏卡带很受用。 换上一套米色居家服,鹿衿翻了冰箱,找到面包和牛奶,简单加热一下解决了早饭问题。 连上40寸的电视屏,玩着一些主流的fps射击游戏,鹿衿的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本以为可以美好的宅上一天,但没想到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鹿衿没好气的放下手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爷爷。 鹿衿一脸懵逼,她看书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原主有爷爷相关的剧情啊,或许是寥寥几笔自己没注意? 接受的记忆是残缺且凌乱的,她又仔细回忆关于爷爷的剧情,脑袋不由一阵隐痛。 鹿衿已经发现这身体只要思考过去记忆就会头疼,固然能获得一些记忆,但剧烈的痛感也是鹿衿拒绝回忆的主要原因。 鹿衿的爷爷鹿长青是一位军方大佬,只可惜膝下鹿衿父亲一个儿子,还壮年早逝,不可不谓之福薄。 原主自父母两年前车祸一事后性情大变,鹿长青在沉重打击下也是一病不起,这两年一直在首都的庄园疗养,也没好好管过鹿衿。 “喂,爷爷。” “衿衿,爷爷不打电话给你,你也就不问问爷爷了是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是很苍老的老头声音,听着更像是壮年男子的声音,只是隐约还有一丝沉闷的病弱气。 鹿衿心底没来由的颤了颤,来自军方大佬的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即便是有亲人的滤镜,仍然让她心生惧意。 没等鹿衿回答,那边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又说:“衿衿,你长大了,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去面对的。” 鹿衿猜测他想说的应该是父母去世的事情,但她并不是原主,这份痛苦她并不能共情。 “爷爷,我明白,不用担心我,您保重自己的身体。” “好,你没事爷爷就很放心了,前几天林弘成那老东西说他家的孙女从国外回来了,说是这几天也在安城忙工作,你有空去见见人家。”鹿长青忽然转换话题,鹿衿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鹿衿并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口头应下后,又和爷爷寒暄几句就挂断了。 这通不痛不痒的电话并没有破坏鹿衿的好兴致,放下了手机,拿起手柄继续刚才的关卡。 玩了没一会儿,门铃被按响了,鹿衿有些疑惑的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老妇人,约莫五十岁上下,拎着一些菜,身上背着专业的清扫套装,隐约有点印象是家里的保姆阿姨。 “鹿小姐,我是来给您做饭和打扫卫生的。”这妇人语气很温和,脸上挂着微笑。 原身两年前从家搬出来后独居在这别墅,去家政公司找了个最优质的保姆,但她性格古怪,只是吩咐保姆每天来敲门三遍,如果没人回应就回去。 没少给一分钱,也从来没给联系方式。 “哦,进来吧阿姨。”鹿衿倒是觉得她的笑容亲切,把门开大点方便她进来。 “谢谢鹿小姐。”阿姨明显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以前的鹿衿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鹿衿礼貌性微笑,转身走回沙发,阿姨提着菜去了厨房开始做饭菜。 家里突然来了人,鹿衿倒是不慌,但玩游戏的兴致没了大半。 忽然脑子里想起阮舒,昨晚那么难受,也不知道好些没有。 这世界的发热期和易感期固然是恐怖,不过只要及时用药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想到这里,鹿衿也放心不少,毕竟女主好好的,她也就能安心苟住了。 回想起书中的剧情,过了下药情节后,原身就借机逼婚女主,并且恰逢女主公司对接的一个政府招标项目现场出了问题,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 鹿衿唤出系统:“女主前期出问题的工程项目是什么?” 【政府与企业合作的一个大型游乐园项目】 “好像是死了个工人?” 【原先剧情是你借此机会去施压女主,制造社会舆论,然后你逼她结婚】 “这是必须剧情吗?” 【不算,现在剧情线崩坏了很多,所以才会有白月光替身剧本,但结婚仍是必要剧情】 【而且这确实是值得利用的机会】 “你是不是没有是非观念?” 【系统的职责是为宿主达成剧情提供指导】 鹿衿觉得没必要继续沟通了,这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她主动切断了联系。 打开手机搜索阮氏游乐场,倒是有一些新闻报道,但都是一些彩虹屁,没提到有什么安全隐患。 “那你知道是哪天出意外吗?”鹿衿无奈唤出系统。 【今天下午】 “cao你不早说??”鹿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甚至感觉这鸟系统是故意没说的。 【宿主没问】 你他喵的可以退下了! 第10章 这个杯非装不可吗 鹿衿小跑上楼回卧室换了一套衣服,考虑到身上的红点,就穿了雪纺的衬衫配休闲薄款长裤。 浅浅涂了防晒画个淡妆,拿起小包匆匆出门,“阿姨,饭菜做好可以放保温箱里,我晚上回来吃。” “好的,鹿小姐。” 外面的太阳很大,鹿衿径直奔向车库,她不喜欢那辆红色保时捷,原主的那台黑色迈巴赫suv倒是很不错。 在建的游乐场的地址并不难找,毕竟是这么大的项目。 车子驰骋在街道上,留下滚滚的气流,鹿衿被空调的冷气吹着,思维也愈发清晰。 她不能直接找阮舒去解决这件事,毕竟没法解释,也没法相信。 而且,她似乎也没加上阮舒的好友...想联系都联系不上好嘛! 不过这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鹿衿在内心吐槽自己。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鹿衿赶时间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站在远处就能听到很嘈杂的敲敲打打的声音,施工现场很忙碌,鹿衿想着先进去。 可惜现实很骨感,看着鹿衿接近,门卫大爷直接开口,“小姑娘,这里在施工,你不能进去的。” 鹿衿还没开口就惨遭拒绝,也是不由蹙眉,“我是你们阮总的朋友,今天特意来这里参观的。” 鹿衿不爱扯谎,但是情势所迫,想来女主也能理解吧。 门卫看鹿衿的穿着打扮不俗,而且刚刚鹿衿是从迈巴赫上下来的,门卫认得那好像是奔驰的车标,知道这多半是什么小姐,但是规定是不许放人的,可又说是阮总的朋友,门卫大爷一时也是犹豫不决。 “鹿小姐今天的兴致似乎和昨天一样好。”背后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鹿衿一惊。 回身就见到阮舒站在身后,雪白衬衫配黑色包臀裙,脖子上系着橙白相间的丝巾,栗色的长发发尾微卷,淡蓝的双眸在阳光下泛出几点光彩。 身旁的助理细心的撑着遮阳伞,身后是一批戴着白色安全帽的人,鹿衿想着应该是几个项目经理。 鹿衿不知道阮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的事身体这么快就休息好了吗?现在这么大集团的老板还要时常跑工地? 第12章 “阮小姐,怎么有空来逛工地啊?”鹿衿用笑容来掩饰尴尬,有些心虚道。 “是视察,不是闲逛。”阮舒静静凝视着鹿衿,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而且,鹿小姐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阮舒的脸色很平静,鹿衿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总不能说是散步来这里的吧? “我是...”鹿衿实在不擅长撒谎,尤其是盯着那么美的一双狐狸眼,很难不失神。 阮舒盯着鹿衿,明明在和自己说话,可是却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深情的桃花眼似乎要透过自己,是要看谁呢? 那个白月光吗?阮舒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嘴角噙着的淡笑微微收敛,“想看的话就跟着吧。” 阮舒不想去计较鹿衿的来意,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且有“变数”在,也更好不是吗? 上一世在被鹿衿下药标记后。没过两天工地就传来噩耗,有工人在高空作业的时候安全措施没有做到位,坠落身亡,然后被鹿衿逮住机会添油加醋,激化了矛盾,以至于闹出了社会热搜。 现下鹿衿确实和过去不同,但此刻她为什么出现在施工现场?阮舒暂时无法深究,但是她现下的目的很明确,她要改变这个死亡事件,扭转这个死亡结局。 鹿衿有些惊讶阮舒居然同意自己进去,不过她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是怎么回事?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女主的麻烦就是自己的麻烦,谁叫自己是事业粉呢。 跟着阮舒,门卫也不再阻拦,刚进去就有安全员递来几个红帽子。 鹿衿一抬眸,阮舒戴着安全帽,突然有种公主打工的感觉,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偏偏阮舒没有意识到笑点,还是一本正经的妆容。 鹿衿撇过脑袋,心里暗暗骂自己笑点低。 “没什么,你很可爱。”鹿衿笑吟吟。 阮舒扣帽子搭扣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说道:“等会儿不要乱走。” 鹿衿正要说话,阮舒身后最近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上来,脸上堆着笑说:“阮总,您刚问的那个叫刘刚的工人我叫底下人查了,是在西区双龙钟摆那块负责高空安装的。” “带我去。”阮舒似乎是不太舒适这男人身上的气味,眉心微动,语气冷淡了许多。 鹿衿闻到这男人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海鲜腥气,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心里有些不爽。 这人连管好自己的信息素都做不到吗?何况阮舒的发热期昨晚才来,虽然得到了抑制,但身体仍然处于虚弱敏感的状态,这样肯定会不舒服。 鹿衿的瞳色瞬间暗了下去,走近两步,不动声色的站在阮舒身边,隔开了两人,漫不经心道:“这位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吗?”一边说一边轻轻拉开一点雪纺衬衫的衣领,好看的锁骨上是几处小小的红点,“因为我海鲜过敏。” 阮舒的目光顺着她掀开衣领的手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鹿衿的锁骨很好看,一字型,平直优雅,骨感明显。 鹿衿试着爆出一点点信息素,温和的柑橘很好的冲抵了那股海鲜气,阮舒的细眉也微微舒展。 那男人听了鹿衿的话,脸色瞬间又红又涨,碍着阮舒在旁边,也不好发作,尬笑一下说声不好意思,走到阮舒前面带着路。 “你没事吧。”鹿衿离阮舒近,小声询问了一句。 阮舒没有回应。 鹿衿撇撇嘴,得,自讨没趣,就不该问这个黑心莲。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五分钟,终于到了“案发现场”——双龙钟摆。 其实就是个高空项目,类似大摆锤,人坐在位于下端的座椅上摆动,追求刺激感。 “阮总,人就在顶端平台作业呢,需要叫他下来吗?” “不必了,用升降设施送我上去。”阮舒可不想他自己下来,毕竟上一世这个工人就是高空作业时没做好防护失足坠亡,这么高的距离,要是叫他下来正好摔了怎么办? 一行七人,一个大吊篮缓缓上升。 第11章 这个伤非受不可吗 到达顶端平台的时候,那胖经理率先走下平台,准备扶阮舒一把。 阮舒没看他,只是扫了鹿衿一眼,鹿衿微微一怔,什么意思这是?暗示我接一把? 见鹿衿发愣,阮舒也没多言,淡然走出吊篮。 顶端平台有差不多20平,周围有设置扶拦。 鹿衿并不恐高,可是一上来就看到那个工人在边缘作业,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刑侦jc,她接手过一些坠亡案件,那人身上的三点式安全带让鹿衿头皮发麻。 高空作业本该是五点式安全带,现在显然是不合规定的。 阮舒吩咐旁边的经理叫那人过来,之前那肥头大耳的经理抢先一步上前叫人。 鹿衿看着他那一步一摇的走姿,又看到地上链接工人的安全绳,没来由的眼皮直跳。 她下意识的走快两步跟上。 经理显然是鼻子朝天坐惯了办公室的,压根没有低头的习惯。 不偏不倚的踩在了安全绳上,绳子滚动,他肥重的身躯应声倒地,带动着扯了一下安全绳。 那工人受牵引猛地一拉,整个人翻身竟向着围栏下栽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后方的一行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可鹿衿却来得及。 她因为跟得紧,加上神经处于紧绷状态,精神很集中。 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大脑甚至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冲出去了。 jc救人的本能。 很幸运,她一把拉住了那人的右手。 那工人也是吓坏了,脸色惨白,盯着鹿衿拉住自己的手,颤抖着说道:“救我!” 众人慌忙赶上前去,那胖经理也才后知后觉的爬起来,准备拽安全绳。 “蠢货,不要拽绳子!”鹿衿很少会在人前大声发怒,但是这次真的忍不住了。 那人栽倒的时候绳子就几乎脱落了,现在只是虚虚束缚着工人的肩膀。 胖经理这样猛拉,完全是在给鹿衿帮倒忙。 鹿衿作为alpha的体力很好,但这样拉住一个成年男人,也并不是十分轻松。 方才救人的时候手臂狠狠的硌在了铁围栏凸起不平的铁片上,此刻有细细的血液顺着手臂向手腕流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是阮舒的声音,愤怒中带着一丝颤音。 鹿衿的血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阮舒看的真真切切。 又是一阵烦躁。 她力气不大,想上前拉人,鹿衿只是皱了皱眉,闷声说了句:“你站在一边。” 随即对着身后那群男alpha怒吼:“还不赶紧来搭把手?!” 一个随行的青年倒是有点眼力见,第一时间冲上来,握住了那人的另一只胳膊。 其余人方才如梦初醒般,七手八脚的把人拽了上来。 “为什么不系五点式??”大伙还惊魂未定,鹿衿忽然大声呵斥。 那个工人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被鹿衿这么一吼,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死了,有想过你孩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鹿衿忽然难以抑制自己的脾气。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因公殉职了。 她没有享受过父爱,有时她也会疑惑,会埋怨。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工人死里逃生,她却想对他发脾气。 她只是希望他能更加惜命。 “对...对不起。”那男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底又是感激又是愧意。 手臂上忽然传来温润的触感,鹿衿垂眸,是阮舒握着她受伤的右臂。 她解下了脖子上的丝巾,缠绕住包扎好。 一行人安全抵达地面,阮舒扫视众人一眼,众人低下头不敢搭话。 “伤口很深,要去医院处理一下。”阮舒低声一句,看了一眼鹿衿的额头,一层细汗。 鹿衿的精神刚刚才稍稍放松下来,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尖锐的疼痛感,眉心都皱在了一起。 没等鹿衿说话,阮舒就拉着她往外走,小助理紧跟上去,身后的经理们愣在当场。 走出工地,鹿衿面露难色,“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医院的...” 其实这伤口对她而言倒不是最要紧的,她没那么娇贵。 “我没车,不能带我一程?”阮舒的那双格外幽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下一秒,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猛地一拉鹿衿的衬衫衣领,鹿衿下意识身体前倾,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阮舒在她耳侧,用旁边助理听不清的声音低语:“你要是破伤风死了的话,可就见不到你的那个白月光了。” 鹿衿一呆。 哪有什么白月光!这小黑莲也太好骗了吧,怎么好像还真的生起气来了。 看着眼旁边的助理默默收起刚刚拿出的车钥匙,鹿衿哑然。 第13章 坐霸王车是吧? “阮总,要不我送您和这位鹿小姐先去医院吧。”旁边的omega助理看不下去了,指着仍在渗血的丝巾,小心翼翼的询问。 三人坐上了鹿衿的迈巴赫。 “保时捷呢?”阮舒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鹿衿听着这话,不知为何脑子里莫名闪过昨晚两人坐在车里,自己解释粉色盒子的场景。 呼吸不由急促了一下,耳垂也是有些发烫了。 “不是我的车,开着不习惯。”鹿衿的头瞥过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并不看阮舒。 “苏总约我周一去鹿氏集团开会。” “她昨晚和我说了这事,你们谈着呗,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 片刻的沉默。 鹿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偏头看向阮舒,认真说:“你们这个工地的安全方面真的很不到位,今天光是这个安全带都差点搞出大纰漏来。” “我知道,回去就会吩咐全面整改。” 阮舒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也是惊讶,鹿衿的身手和反应力都超过了她的想象。 最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是鹿衿改变了这次事件的结局。 鹿衿看阮舒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怪怪的,“还有那个人,没一点用净添乱,还管不住信息素。” 最后的话脱口而出,连鹿衿自己听着都挺怪的。 “确实没有你管的好。”阮舒悠悠说。 开车的助理王婷听着两人的交谈,心底已然是惊涛骇浪。 做她们这行的,察言观色是基本功,自己的老板从来是不苟言笑,言谈举止更是一贯矜持得体。 但今天哪哪都透着不对劲,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眼前这位漂亮矜贵且英气的alpha小姐。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而且自家老板这句关于信息素的回话怎么听着像是有点幽怨? 俩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信息素交流的那种地步了吗? 她又忽然想到方才鹿衿领口下拉时锁骨上的几处红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鹿衿午饭没吃就赶过来,现下又有点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 “那个...我只是没吃午饭,有点饿,很正常。” “你每次见我似乎都很饿?”阮舒似笑非笑,嘴角挂着一丝微微的弧度。 鹿衿也是有点无语加窘迫,谁说不是呢,见三次面,三次都是饿的不行。 看着阮舒脸上的笑意,她也不想每次都吃瘪,“对啊,你秀色可餐。” 刚说完这句话鹿衿就在心里吐槽自己,这怕不是在说什么土味情话吧??为什么会突然管不住自己的嘴? 阮舒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鹿衿会是这样的回复。 王婷默默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鹿衿恍若无事的看着车窗外,自家老板端庄的坐着,但是神色稍微有些不正常。 “阮总,待会儿处理完伤口要不要安排一下去餐厅用餐?” 没等阮舒说话,鹿衿赶紧拒绝,“不用了,家里阿姨做了饭等我回去吃呢。” 阮舒只是看她一眼,没说话。 助理想着缓解一下气氛,“鹿小姐的身手真的很敏捷啊,今天多亏了您。” 鹿衿也是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凑巧帮上忙了而已,你是阮总的助理吗?” “是的,我叫王婷,跟着阮总六年了。” 鹿衿有点吃惊,难道阮舒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管理家业了啊,真是厉害了。 “你上学就管公司了啊?好厉害!”鹿衿看着阮舒,发出由衷的赞叹。 “你也不差,那么大的家业不都是你的吗?” 阮舒听过的彩虹屁多了去了,但是乍一听鹿衿的夸赞,却莫名有点受用的意味。 “你想要吗?想要我送给你啊!”鹿衿半开玩笑半试探着说了句。 反正结局是女主获得所有,那自己的钱也就应该是她的,早给晚给都得给。 她甚至觉得系统的办法不错,先结婚,然后自己再帮她处理好阮氏的麻烦。 把她那麻烦的爹和讨厌的后妈解决了,最后再整出个白月光,净身出户,美美完成任务回归现实。 鹿衿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个计划行得通啊!!! 鹿衿沉醉在自己的美好计划中,殊不知自己的这句话在旁人看来具有何等的歧义和震撼力。 阮舒眉头微蹙,颤了颤眼睫,目光中好似有一丝疑惑,转眼间又回复常色。 王婷惊的握紧了方向盘,方才听到总裁说起鹿氏集团,这位小姐姓鹿......难道... 还说要把家产给阮总?这怕不是在求婚吧?? 王婷感觉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你在开玩笑吗?”阮舒轻轻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调整了一下后座的空调出风口。 车里有点热。 鹿衿的心里有点激动,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鼓动着她再大胆一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开玩笑,你会考虑吗?”鹿衿豁出去了。 “苏总呢?”阮舒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盯着鹿衿。 不用考虑真正的白月光了吗? “现在不是婚姻自由吗?”鹿衿看不明白这个眼神,好像带着一丝调侃?关苏月什么事? “原因呢?总要有个理由。” “我说过了,你的脸,我很喜欢。” 第12章 这个针非打不可吗 “小鹿总觉得我的这张脸值多少?”阮舒脸上的笑意更重,忽地靠近鹿衿,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忽然捏住鹿衿的下颌。 鹿衿被这突袭惊的僵直了两秒,直到下颌传来痛感,阮舒的指腹很凉,而她的下颌很热。 近在咫尺的脸,扑面而来的淡淡体香。 这句小鹿总的称呼有点调侃的意味,鹿衿甚至觉得她是不是有点生气了。 “我说,你会考虑协议结婚吗?”鹿衿想到了大多数小说中的经典套路。 没等阮舒回答,她接着缓缓说道:“一年,陪我一年时间,结束后我的财产分你一半。” 若不是听起来太不现实,她甚至想说给她全部,但她不能开局就吓跑人家。 鹿衿很乐于促成这桩不平等协议,“趁着你的助理在,我们可以再约定一项,你的财产可以公证婚前财产。” 阮舒忽然松开了鹿衿的下颌,饶有趣味的磨蹭着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缓缓道:“鹿衿,你知道成年人的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吧?” “当然。” “周一前拟好一份协议给我。”阮舒淡淡的扫了一眼王婷,语气不容质疑。 王婷赶紧应下来。 果然这两位的关系不简单,王助理感觉自己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鹿衿心情大好,只要一切顺利,那么回家还不是轻轻松松? 彼时的鹿衿并不会明白成年人的世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单纯。 鹿衿的伤口本身创面不大,但是很深又很窄,加上是被铁锈割伤,所以是需要打破伤风缝合的。 阮舒带她来的是私人医院,阮氏在这里有股份,所以一来就是vip服务。 鹿衿并不反感打针,不过这破伤风的皮试的确是有些变态,也或许是鹿衿这具身体实在是有些娇贵,皮试的强烈痛感让她经不住轻哼一声。 “很痛吗?”阮舒盯着鹿衿紧紧缩在一起的眉,忍不住问。 鹿衿以为她又要调侃自己,啧了一声,用没受伤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语气幽幽道:“我的大小姐,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啊?我药都没吃,身上现在不仅痛还痒得很。” 鹿衿本来不是想要撒娇,只是想着自己都这么难受了,怎么也不应该被调侃。 可是话到嘴边,就沾上了点那味。 “所以,能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阮舒重新提起这个问题。 “反正不是来害你的。”鹿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插科打诨。 “鹿衿,你知道自己变了很多吗?我甚至怀疑你...” “什么...” “人格分裂。” “...” 鹿衿心里骤然悬着的石头缓缓放下,人格分裂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 “小姐姐,放松一点。”护士小姐感觉到鹿衿方才的紧张,温声劝慰。 “我很紧张吗?” “刚刚皮试的时候不紧张,和你女朋友说话的时候很紧张哦。”这个护士小姐满脸打趣的笑容,一看就是个性子很活泼的人。 鹿衿不由失笑,女朋友?自己直接跳过这个阶段的好嘛! “她不是我女朋友。”鹿衿看阮舒面无波澜,抬眸笑笑对小护士说。 小护士的脸上闪过片刻的尴尬与惊讶,旋即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因为二位看起来很般配我就猜了一下,真不好意思。” 鹿衿倒是不在意被人嗑cp,她现在除了手臂的刺痛,就是浑身的痒。 中午没吃药就跑出来,现下痒的厉害。 第14章 “能开一点过敏药吗?” 阮舒忽然开口,对着旁边正在写病历本的医生说,“她亚硝酸盐过敏,现在需要吃药。” 说完指了指鹿衿。 鹿衿稍微有点惊讶,因为阮舒正好赶在她想开口之前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 医生倒不像这小护士一样是个愣头青,能来这vip病房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服务态度必须要到位。 “好的,那我给这位鹿小姐开一些氯雷他定,小张拿单子去二楼西药房领一下吧。” 小护士给鹿衿打完了针,就拿着单子出门,王助理跟着一同去。 室内只剩下她俩和医生。 鹿衿觉得气氛有点冷,阮舒拿着手机似乎在看公司的什么文件。 “阮总,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阮舒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鹿衿的脸上。 “似乎一见到你,我就要受伤。”鹿衿的语气略带调侃,但是话也没说错。 “好像确实是这样。”阮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你有什么打算?” 鹿衿能有什么打算,她只希望阮舒能平平安安的。 安安心心的走事业线,然后自己就能顺利的完成任务。 “我打算去买本黄历,下次出门前看一看。” 阮舒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场面又冷了下来。 鹿衿的目光落在阮舒身上,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昨晚,眼前人满眼噙泪伏在自己肩上。 仿佛肩上又感受到了灼热感。 “你没事吧?昨天那个...” “你想我有事吗?” “当然不想,不然帮你干嘛。” 阮舒的手机忽然响铃,她扫了一眼屏幕,微微眯眼,接通了。 鹿衿很敏锐的察觉到她眉梢处的冷漠。 “什么事?” “好你个白眼狼啊,你就是这样对你妹妹的?” 那头是一个尖锐的女音,因为是叫嚣的语气,鹿衿离得近,只能被动旁听。 “如果你用阮亭声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乱叫的话,那我只能挂了,我很忙。” 阮舒直接挂断了电话,嘴唇紧抿,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着不正常的青色。 鹿衿知道她在生气,很生气。 “家里人太讨厌的话,只当她们是空气就好了。” “我没有家里人。”阮舒眼里有没化开的寒意,似乎是对鹿衿的话很不满意。 “那我收回前半句。”鹿衿也察觉自己的话不妥当。 阮舒没有搭话,放下了手机,面上已经看不出来表情。 鹿衿甚至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只是她猜测到刚刚大概是她的那个后妈,那个传闻中气死她母亲的小三。 鹿衿本人对于感情的事情很佛系,爱就是爱,不爱了就不爱了,好聚好散。 对于小三的问题,如果真的不爱了大可以走正规程序,但是原著里阮舒的母亲似乎是非正常死亡。 后期女主也在寻找当年的真相,只是鹿衿还没看到那里。 对于阮舒的家庭问题,鹿衿微微蹙眉,爹不疼,后妈不爱,继妹找茬。 她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过了十多年。 第13章 这个甜品非吃不可吗 看着眼前沉默的人,鹿衿搓了搓指腹,忽地萌生了个想法。 “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她试探着问道。 “你不是要回家吃?”阮舒略挑挑眉,兴致不高。 “太饿了,就想先吃点甜品。” 鹿衿并不常常吃甜品,但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甜品是很好的缓解方式。 科学研究表明,很多人吃了甜食之后就会很开心,其实这就是多巴胺的分泌,给大脑一个愉悦的反应。 见阮舒盯着自己没回应,鹿衿轻轻嘶了一声,低头轻轻吹了吹略显狰狞的伤口。 似乎是疼痛难忍。 “甜食不过敏吗?” 鹿衿摇头,这话听起来倒好像在吐槽她是什么很娇气的小公主一样。 “那好。” 小护士和王婷从外面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些医疗器具。 鹿衿本来以为是要缝针的,谁知道居然是拉链式的伤口缝合贴。 清创后贴在伤口表面,拉紧两侧的几个端口,再贴上纱布就搞定了。 果然是社会进步了。 鹿衿就着温水喝了小护士递过来的过敏药。 医生又开了一些外用的药膏和内服的消炎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三人就离开了医院。 …… “草莓千层和啵啵白桃。”三人在甜品店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鹿衿浏览着手里的菜单,选定了自己想要的。 “你们俩要什么?我请客。” 阮舒没有看菜单,淡淡开口:“提拉米苏。” “需要什么饮品吗?”服务生小姐姐礼貌询问。 阮舒微微思考,“橙汁。” 柑橘,橙子,大抵是差不多的酸甜味道。 王婷则是要了一份芒果布丁和西瓜汁。 等餐的功夫,三人都没说话,王婷也识趣的不多嘴。 鹿衿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修长的手指,偶尔瞥一眼对面的人。 阮舒只是望着玻璃窗外出神。 忽地察觉到斜后方似乎有道视线一直注意着自己这一桌,正想着回头看看,有脚步声走近。 “你好啊,小姐姐,打扰一下,可以认识一下吗?”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孩子,越过鹿衿,走到阮舒面前,微微红着脸,轻声细语的问道。 鹿衿饶有趣味的看着,果然女主的魅力就是大啊,出来吃个东西都能遇桃花。 王婷作为助理,并不能干涉老板的决定。 此刻虽然知道场面尴尬,却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她很奇怪,这位鹿小姐都已经是要把家产全给自家老板的地步了,这要说不是喜欢谁信啊,可是此刻却又根本不太在意一样。 阮舒听着耳边的搭讪语,回过神来,正看到鹿衿一副吃瓜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个搭讪的女孩子,淡淡道:“抱歉,我结婚了。” 那女孩闻言一愣,忽地发觉旁边的鹿衿,仿佛明白了什么。 顿时神色大囧,脸瞬间红透,说了声不好意思就急急跑开了。 “啊你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鹿衿忽然愣住了,女主这时候不是还没遇到真命天a吗? 难道在车上是胡乱答应的? 她刚想唤出系统来查一查,就听到王婷一声轻且无奈的叹息。 对面的阮舒的眼神愈发有些阴郁。 鹿衿知道她这铁定是在生气,稍稍思考,瞬间恍然大悟,自己怕不是个傻子吧。 “鹿衿。” “啊...我在。” “你现在的这个人格,很愚蠢。” “......” 鹿衿一整个无语的状态,谁叫她说的那么认真淡定啊,这很难不误会好吧。 阮舒看着鹿衿哑口无言且顿悟的样子,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好似找到了出口,散了不少。 的确愚蠢了不少,但是,似乎也很有意思。 “你好,三位的甜品齐了,请慢用。”两位服务生小姐端着两个盘子上餐。 粉色的草莓千层散发出香甜的气味,鹿衿看的食指大动,不由得开心一笑。 阮舒盯着她的那杯啵啵白桃,眼中有一丝复杂之色。 “鹿小姐也喜欢白桃吗?”王婷看着鹿衿开心的样子,又看到她的白桃饮品,忍不住发问。 鹿衿闻言一怔,她喜欢桃子,但其实倒没怎么尝试过白桃味的饮品。 许是昨晚嗅到了那令人沉迷的信息素,鬼使神差就点了。 “我们阮总也很喜欢白桃味的东西。”王婷继续说着。 鹿衿并不意外,毕竟是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她喜欢也很正常吧。 但是这次怎么点了橙汁?看来是因为自己先点了,然后不想和自己重样就随便点了吧。 想到这里,鹿衿有些小尴尬。 “你要不要和我换?我这杯还没喝过。” 鹿衿真诚发问。 阮舒抬眸对上鹿衿的眼睛,她觉得刚才自己的评价没有错。 的确很愚蠢。 随即垂眸喝了一口橙汁,甜味多一些,酸味淡些,是很清爽的味道。 不过还是差了点意思。 没有昨晚的那股回甘。 鹿衿看她幽幽的眼神,知道自己又碰一鼻子灰。 她也不再说什么,美滋滋挖上一小勺千层,送入口中。 愉悦感满满。 只是要用左手,很不方便。 白桃的清香很好的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她很喜欢。 王婷夹在两人中间,默默旁观两人略微怪怪的甜蜜互动... 低头安静的喝自己的西瓜汁,嗯,做个吃瓜群众,也挺好的。 第15章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人间微妙的平衡,王婷拿起手机,立马换了一副状态。 “你好...我是...明白了,会传达给阮总。” 挂断电话,王婷表情仍有些严肃,转而对阮舒道:“阮总,商检局的电话,是关于二小姐挪用公款的事情。” 鹿衿下意识一惊,忽地反应过来不是说自己,谁叫自己也特么是二小姐啊...应该是阮舒的那个便宜妹妹干的好事。 阮氏好歹也是上市公司,挪用上市公司的公款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也难怪她那继母特意打电话来狗叫。 “她为了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蛀虫alpha算计自家公司,坐牢是她应得的,阮亭声这时候倒是躲起来了。” 阮亭声是阮舒的父亲,有些花花肠子但能力一般,且纵容小女儿阮语,阮舒这些年没少受他们的气。 这次是阮语看上了学校里的一个学体育的小alpha,长了个好脸蛋,把阮语哄的非常上头。 大约是脑子短路,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竟然偷偷以她老爹的名义挪用自家的钱去给他开公司,直接导致公司财务出现现金流漏洞。 事后虽然财务部门的相关人员被开除,但是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所以她才这么需要一笔融资。 虽说并不是她做的恶事,但手底下的人惹出这样大的麻烦,她认为是她这个管理者的失职。 阮舒这段时间也懊恼为什么上一世的记忆没有早点出现,也许就可以避免现在的窘境。 但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可走,所幸,这一次并不是一成不变,因为出现了一个很有争议性的人物。 有趣,且特别。 “你别太担心,都会解决的。” 鹿衿察觉到她眉宇间淡淡的躁意,忍不住安慰。 的确,一切都会解决的,因为她是女主角,是这个世界选定的人,客观上来说,鹿衿不得不帮她。 但主观上,她也想要帮她。 第14章 这个窍非开不可吗 “好喝吗?”阮舒看着她的那杯白桃,忽然发问。 “啊...好喝啊,不是非常甜,但蛮香的,挺好。” 鹿衿有点懵,这话题跳跃的似乎有点太快,刚不是在说她家的烂摊子吗? “是吗...时间不早了,等会儿让王助理送你回去。” 阮舒的语气似乎比刚才少了些躁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鹿衿本来还想问她怎么不一起,想了想还是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们现在的关系连朋友大概都算不上,成年人需要边界感,她很明白。 “好,先吃东西吧。” 阮舒没再说什么,小口的吃着蛋糕,只是鹿衿能感觉的出来,她的心里压着很多事。 鹿衿愈发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按理说剧情不该无缘无故的崩坏,但事实是崩了个彻底。 而且女主前期的人设应该是高岭之花,清冷且美好。 可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鹿衿觉得她身上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外来人导致这个剧情出现了变数吗? 鹿衿搞不懂,她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出于主观意识,她很理智,分得清现实和虚妄。 可是心底时有时无的隐隐不适感却又让她摸不着头脑。 回到别墅,鹿衿的肚子还不太饿,看着阿姨做好的饭菜,想着稍微等会儿再吃。 有敲门声传来,鹿衿疑惑地走向大门,透过猫眼看到是一名穿着工装的男子。 随即电话铃声也响起来,“喂您好,请问是鹿小姐吗?” “是我。” “哦是这样的,我是速流快运的,有您的一份加急件,您在家吗?方便签收一下吗?” 原来是快递,鹿衿开了门,小哥礼貌微笑,鹿衿签收包裹。 关上门,鹿衿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副金丝眼镜,看着似乎还是在某大牌官网的定制款。 原主有轻微散光,所以定了这个眼镜,鹿衿戴上走到落地镜前,只看了一眼。 暗暗吐槽,果然是斯文败类... 病态美加上金丝眼镜,怎么看都有点那味了。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鹿衿仍然有点不太放心,脑子里唤出系统。 “这个坠亡的情节是不是安全通过了?” 【宿主有考虑过自己吗】 “什么意思?” 【检测到宿主受到伤害,宿主其实应该利用舆论迫使女主黑化】 “你一个无情ai,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由于剧情崩坏,之后会出现未知剧情,但目的都是促使女主黑化,宿主应该利用剧情而不是对抗剧情】 “不然呢?” 【宿主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意味着你可能要遭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鹿衿轻轻揉了揉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目的。 只是当面对两条通往结局的路口时,她却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那条满是荆棘的路。 大概是粉丝滤镜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样想。 没再回应系统,鹿衿靠在沙发上,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来这里几天了,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陌生又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在看小说的时候有时会想如果是换做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现在姑且算是梦想成真了,她见到了喜欢的纸片人女主。 现在剧情也崩了,她似乎是避开了伤害女主的剧情。 只是后续女主的麻烦只怕是不会少,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能一直护着她吗?她不知道。 为什么要护着她呢? 因为喜欢啊!她下意识的回应。 是怎样的喜欢呢? 鹿衿的呼吸忽地一滞,似乎是被自己脑海中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震惊到了。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没有喜欢过谁,对于阮舒,她的所作所为确实不仅仅只是朋友的范畴,但又算什么呢? 她又想起心里的那股不适,似乎是一种矛盾的撕裂感,明知是纸片人却还是生出了一丝不甘吗? 鹿衿眼睛半阖着,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想起《莫比乌斯环》里的一段台词。 “爱有很多种形式,有人一见钟情,有人日久生情,但爱本身是一个动词,这个动作是瞬间的行为,忽然,就产生了。” 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忽然有些疲惫感,明明没有工作没有加班,但似乎并不轻松。 伤口有点痒痒麻麻的,鹿衿抬起手,忽而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那条染血的丝巾,处理伤口时她没有丢掉,只是顺手塞进了口袋。 血迹早已干涸,整条丝巾干巴巴的皱着。 鹿衿盯着丝巾略微出神,书里说女主有洁癖,因为饱受伤害的缘故,冷心又冷情。 关心人?大约是不存在的吧。 鹿衿想到那晚她扶着自己去她房间时的勉强神情,甚至没有允许自己碰她的沙发。 这丝巾也只是为了止血。 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先打住吧,鹿衿略略活动了下胳膊,准备去洗个澡顺带把丝巾手洗一下。 真丝货,很娇气,没办法。 温水浸泡的二十分钟,鹿衿洗好了澡。 血迹其实并不算什么顽固污渍,洗干净之后丝巾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橙白相间。 和阮舒喝的橙汁一个颜色。 没有了发黑的血渍,鹿衿忽然注意到丝巾一角似乎绣着一个小小的s。 不是阮的r,而是舒的s吗? 看来是真的很厌恶这个姓呢! 鹿衿又想起书上形容这位黑莲美人时说过她的这个习惯,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会留下s的印记。 彼时鹿衿没有细看书后面还有提到的一行小字——绝不予人。 周一清晨,阳光顺着窗帘地缝隙洒进卧室。 鹿衿微眯了眯眼,她的过敏不算严重,再加上按时吃药,身体经过休息已经基本恢复。 她本想着商业谈判这种事情用不着她插手,她也实在插不上手。 可是想着苏月对自己那份矛盾的感情,莫名地生出几分担心来。 会一切顺利吗?阮舒会不会被为难? 人就是这种很矛盾的生物,不去想一件事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一旦开始担忧某件事那就会剪不断理还乱。 鹿衿也不能免俗。 依旧是草草对付了一顿早餐,打开衣柜找了套衬衫,那片蓝色妖姬的刺绣一下子就吸引了鹿衿的眼神。 再搭配浅灰色的休闲西裤,搭配浅咖色的微卷长发,整个人的气质总是满满的禁欲。 鹿衿思虑再三,还是戴上了那骚包的眼镜,她想起了一句名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反正都是斯文败类的装扮了,那就装到底呗,做纨绔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什么包袱。 鹿衿昨晚被王助理送回来,考虑到王助理打车回去不安全,就让她把车开走了。 第16章 去车库扫了一眼,挑了一辆冰蓝色的迈凯伦。 很骚包的车,和她很配。 第15章 这个气非受不可吗 迈凯伦的马力十足,鹿衿开着城市模式,音浪也不是很大。 但这冰蓝的外壳在炎炎夏日远比红色更加吸睛。 鹿衿跟着导航,开到鹿氏的写字楼附近。 鹿氏是做ems行业发家的,电子电器制造业的行业前景一向很好,她家说得不好听叫代工厂,但真实情况却是大名鼎鼎的世界工厂,在全世界的三十多个国家都有设置分部,可以说是家大业大。 原主继承了父母的38%股份,其实是有足够的话语权,但是她不爱管理家业,如今的鹿衿在这方面倒是和她很像,她也不擅长商业,有苏月这样能力出众的商界精英管着,她求之不得。 眼前的高楼足足有三四十层,鹿氏全买下来作为总部,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鹿衿仰头,即便从零碎的记忆中大致了解过这些,但此刻亲眼见证时还是不免瞠目结舌。 这真的是渣渣a的配置吗?原小说的作者可没说她家这么有钱啊! 鹿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留这儿也还行叭,好吧她承认有些肤浅了…… 但易位而处,谁能不迷糊啊? 想到这里,鹿衿也有些好奇,阮氏是做什么产业的?建筑吗? 原著里只是一笔带过这些角色的家境情况,就说是有钱大公司就完事了。 如今剧情成真,这部分内容竟也很饱满? 这要是现实向的vr游戏,鹿衿绝对会给它打五星好评! 她找了个路边的停车位,忽略路人的目光,走向大楼。 大约是很久没来过公司,公司保安部的工作人员更迭,今天值班的保安并不认得她。 “你好,你是鹿氏的员工吗?你的工牌呢?”中年保安走上前,拦住了鹿衿。 鹿氏有门禁系统,没有工牌进不去,也没有电梯权限。 “哦,我不进去,我约了人,在楼下等候区。” 鹿衿并没打算找苏月,她来这里只是以防万一,加上和阮舒约好的协议结婚的事情。 她还没和阮舒加上好友,但是今天来这里就一定能见到。 随口扯个谎,保安也是个见人下菜的,看到鹿衿的气质和一身的大牌,也不敢随便得罪,嘟囔了两句就离开了。 鹿衿走到等候区,微微斜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微信,闲着无聊开始清理那些红点。 原主的狐朋狗友实在太多,删了不少,还有不少。 忽然置顶区跳出一条消息,“小鹿,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我猜我刚在导员办公室看见谁了?!” 备注显示是老二。 鹿衿有记忆,这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发小,真朋友,徐可,家里是做连锁酒店的,她是家里这一辈里唯一的alpha,排行老二。 原剧情中,她一直把鹿衿当好朋友。 鹿衿被车撞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她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那时苏月已经被阮舒送进监狱了。 她也因此得罪了阮舒,后来家里人为了保护她,将她送出国避开阮舒。 鹿衿稍微有点感慨这份友情,回复道:“谁?” “好冷淡啊你!我看到陈菀菀了,她跟导员在说咱们百年校庆的汇演的事情。” 陈菀菀?鹿衿没什么印象了,是原主招惹的花花草草吗? “所以?” “你前两天在学校门口的丢人视频都传开了,你把李妍追到手又甩了,我反正是看不懂你,但是陈菀菀肯定记恨你啊!” 鹿衿忽然想到那个在校门口哭泣的omega,那个所谓的金丝雀,大概就是李妍。 那么陈菀菀呢? “她想做什么?” “陈菀菀喜欢李妍,你抢过去又甩了,现在校庆缺节目,陈菀菀和导员关系好,我听到她和导员推荐你弹琴。” 鹿衿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跳了消息,“你那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你连欢乐颂都弹不好,她就是故意要害你。” 鹿衿无语了一瞬,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好友的关心,还是难受好友的diss。 “没事,随她去,我还有事,之后再谈。” 退出聊天,鹿衿打开了音乐,拿出一只蓝牙耳机连上。 她习惯只戴一只耳机,留一只耳朵不会误事。 莫扎特的第四十交响曲,抒情风味,如泣如诉。 戏剧性十足的一首曲子。 鹿衿闭着眼睛,音乐就是要用心去享受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一会儿功夫,鹿衿的愉悦被男人的大嗓门无情搅扰。 “哎小姑娘这里不能摆摊的!你大人呢?” 保安大约是因为长久吸烟的缘故,嗓音干而躁,让人听着就仿佛要吵架一般,十分不适。 鹿衿虽是闭着眼,也忍不住眉心微动。 实在太扰人了。 她不想管闲事,奈何保安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被呵斥者的沉默而先停下来。 “跟你说话呢小姑娘,赶紧弄走,这边不许摆的,你家大人呢?” 鹿衿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最烦听音乐的时候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搅。 眯着眼看向远处玻璃窗外,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黄色的短袖。 面对保安,女孩低着头,只是一直站在一个大大的泡沫箱旁边,死死守着。 陆陆续续有员工走进来,不过也都只是匆匆看一眼。 鹿衿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眼下这是自家公司楼下,似乎也不叫闲事。 更何况一直吵吵,哪里还能好好听音乐? 撇撇嘴,起身走向门外。 走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身上的牛仔裤泛着老旧的白。 大热的天,鞋子却是不带网孔的运动鞋。 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之心来。 “喂你这——” “抱歉——打断一下”,鹿衿悠悠开口,微侧着身子,轻轻靠着一侧玻璃,对上保安疑惑的目光,“你的音量太高,吵到我了。” 指了指未戴耳机的耳朵,脸上却是轻蔑之色。 她看不惯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本职工作,但显然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不合理的东西,就由纨绔来解决呗,鹿衿这样想着。 保安被鹿衿的话呛了一下,脸色立时就不大好看,回头看见鹿衿不屑的眼神,顿时有些上头。 没有鹿氏的工牌,也没有前台的预约,说明不是鹿氏的客人,还敢在这指指点点? 他是保安,更是鹿氏的保安! 矛盾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眼下,矛盾转到鹿衿身上了。 保安不耐烦的低声骂了个字,“这位小姐,嫌吵可以出去,何况你并不是鹿氏的员工,公司规定是不许进来的。” 鹿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面带得意之色的人,轻哼一声,说:“继续。” 保安见她不为所动,愈发着恼,声音也有些喘着粗气:“这里是鹿氏的办公楼,不允许随意摆摊,我让她走有什么不可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未等鹿衿开口,突然从远处拐角跑来个中年人,脸上满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发皱,夏天还穿着迷彩长裤迷彩鞋,想想就热。 鹿衿眼神扫过他灰白的头发,明明年纪不太大。 “对不住啊老哥,刚上厕所去了,就让姑娘帮我看着,对不住对不住。” 男子一个劲的道歉,脸上陪着笑,仿佛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明明没什么大不了。 “原来是你的东西啊,快拿走,这里不许摆摊的!”保安的语气不耐烦,拔高音量的瞬间连带着白了鹿衿一眼。 赤裸裸的挑衅。 第16章 这个楼非上不可吗 “这就走这就走,真对不住。”男子挑起泡沫箱,另一边是一些竹子叶子编制的小昆虫,活灵活现。 鹿衿没出声,人家双方都没意见,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只是从始至终,站在一旁的小女孩没说过一句话。 许是竹编的小昆虫太过活灵活现了,鹿衿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几步。 临近鹿氏办公楼的马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鹿衿看到那中年男子蹲下身子给女孩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 “妞妞对不起啊,爸爸对不起你。”他不住的道歉,女孩只是一言不发。 “你这蝴蝶怎么卖的?” 鹿衿的声音透着一丝清冷,仿佛只有端着才能稍稍平复她的内心。 “啊您是刚刚的小姐吧,我看保安给您眼色看了,对不住啊连累您了。”短短几分钟,他的口中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鹿衿有些不太舒服了,“我说,我要买蝴蝶。” “啊对不起,都是十块钱的,您要的话,就五块就可以了。” 鹿衿扫了一眼大概有十几只小昆虫,掏出两百,“全要了,等下。” 第17章 完全没理会那男子诧异的目光,转而走向旁边的小姑娘。 此刻她蹲在泡沫箱旁,握着一只黑色水彩笔,似乎在画什么。 只是线条扭曲,鹿衿看不出她的意图。 “你在画什么?”鹿衿俯下身子,淡淡开口问道。 小女孩怯怯的看了一眼鹿衿,似是知道眼前人刚刚帮了自己,眼神中又有些羞涩。 “妞妞不会说话,家里没人了,我把她接来大城市就是想挣钱治好她,可是我太没用了!” 男子突然哑着嗓子开口,满是颓丧。 “有病就治,你这是要在我面前哭?”鹿衿不喜欢人哭,这种情感似乎总能让人躁动。 男人低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明天这个时间,你带着她到刚才的楼里找前台,她会给你新工作。” 鹿衿不理会男人震惊的表情,蹲下身轻轻拿起小女孩的笔,寥寥几笔,在泡沫箱上勾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老虎。 不远处,王婷撑着遮阳伞,自己和老板已经站在大门口五分钟了。 但阮总似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般,只是盯着远处的白衣人。 苏月约的是九点,阮舒的团队来的早了一会儿。 下车时正好看见保安在训斥小女孩,还未有任何动作,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走出,慵懒且悠闲。 “阮总,那个……时间不早了,要不先上去吧,这会儿上班高峰期,苏总约的时间快到了。”王婷出声提醒。 阮舒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扫了一眼身后阮氏跟来的几个高管,没说什么,走进大楼。 和前台小姐说了预约情况,由前台领着去。 鹿氏的大楼有ab区,各有四个电梯,通常来说会客室会避开b区的员工办公区域,但苏月助理何意告知的会客室在b区30层。 王婷看着周围略显拥挤的人群,面色亦是不太好看,自家老板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等会儿一定要挡着点!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电梯似乎在每层都停顿了一下,下来的非常慢。 鹿衿解决了那父女的事,走回大楼,隔着人群,眼前却是一亮。 就像星星无论在哪里,大抵都是可以凭借亮光吸引人的。 阮舒就静静站在人群中,素纱裙子,黑色的女士小西装,只是没有系丝巾。 鹿衿只是看着她的侧脸便一眼认出是她。 人很多,这大夏天的让客人和一群人挤电梯其实不太友好。 左侧的a区几乎没人。 鹿衿看着一堆人都闷的难受,何况是夏天赶来上班的人,总是不太好闻的。 “呦,早上好!”鹿衿佯作巧遇,略显惊讶的口气多少有点用力过猛。 阮舒的眼神只是从她身上停了一瞬,若不是鹿衿盯的仔细,恐怕根本捕捉不到。 没来得及说别的,不太整齐的三声叮咚,三部电梯的提示灯同时闪烁,人群涌动着进去。 阮舒的团队来了六七人,前台领着,鹿衿也旁若无人的混在其中。 也不知是在骗前台,还是在骗阮舒。 鹿氏的员工也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不高,但是那凸出的啤酒肚让鹿衿感觉这人应该起码是个领导。 电梯也因此而愈发拥挤。 前台小姐帮忙刷卡按了30就退出去了,电梯上升的很缓慢。 阮舒在里侧的角落,好巧不巧,鹿衿被挤的站在阮舒身前,微微后撤,腾出一点空间,手撑着厢壁,很好的圈住了眼前人。 王婷的余光瞥到这俩人,不由往旁边挤了挤,默默给老板腾点地方。 鹿衿将视线落在别处,盯着眼前人看怕不是想被diss。 阮舒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淡然,正对着那片刺绣,莫名想到那晚抑制贴上的蓝色蝴蝶,都透着一丝妖冶。 这个人还真是喜欢蓝色呢。 也不知是不是阮舒的错觉,楼层灯似乎乱闪了一下,不由的脸色微变。 “你不舒服?” 鹿衿虽然视线飘忽,但余光很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不安。 【警告,检测到未知剧情,小概率影响宿主生命安全】 鹿衿对这突然的警告一头雾水,电梯?生命安全? 她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猛地一阵晃动,电梯骤然停了下来。 电梯里的人脸色皆是一变,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块电子显示屏。 按理说,这种公司大楼的电梯都是有专人定期维护的,出现纰漏的概率极小,让鹿衿赶上的概率更小。 她想到了系统之前说的话,女主之后的未知剧情,想来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一瞬间,电梯开始极速下坠。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24,23,22,…… 就像是生命倒计时一般。 也确实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鹿衿和阮舒同时挤上前,把傻乎乎挡着按键的人拨开,两人把所有的楼层都按了一遍。 也没忘记按报警键,虽然也未必有什么大用。 一阵骚乱。 有几个人发出了慌乱的喊声,但并不能阻止恐怖的下坠。 第17章 这个心非痛不可吗 鹿衿盯着阮舒,她微蹙着眉,眼中亦是压不住的一抹郁色。 她紧紧抓着电梯里的扶手。 鹿衿下意识轻声说了声别怕,亦或是安慰自己。 她在脑中光速和系统交流,“你搞什么鬼?我tm不会死在这儿吧?” 【系未知剧情触发,不是系统的错】 “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在这儿搞责任划分呢?赶紧给我解决了,别告诉我你个系统一点什么权限都没有。” 鹿衿看过不少小说,知道系统不会一点用都没有,肯定会有点东西。 【系统不能随意干涉剧情】 “呵……看来你只会摆烂?那就是让我和女主死一块儿呗,也挺好。” 鹿衿冷笑,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系统有必要存在吗? 她感到口干舌燥。 生死面前,人往往容易爆发。 “停下。” 【系统无权限】 “停下。” 【系统不能干预剧情】 “我说停下。” 【宿主不能这样逼迫系统】 停下!!! 鹿衿盯着数字由7跳向6,眼皮禁不住直跳。 脑海中对系统说的话竟然喊出了口。 愤怒且森冷。 她对这个鸟系统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擅自把她搞到这个世界来,逼着她去做违心事。 这些也就罢了。 女主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下药折磨?下药不成这鸟世界就搞出什么未知剧情继续来害人?? 真是去tm的!鹿衿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唾骂了一通这个nt的小说世界。 彼时她的性命被拿捏,违心事她不得不做,可现在都要死了,可系统却说帮不上忙?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发火是不是把人当傻子啊?! 这叫小概率影响生命安全?? 鹿衿的这声怒喝带着独属于s级alpha的精神力威压,电梯里有瞬间的安静。 连阮舒也不例外,她这几天见到的都是温和的鹿衿,会笑,也会小心翼翼。 至于很正经的生气,大概也只有暴打秦立的那天晚上了。 一声怒喝,电梯卡停在了5楼。 电梯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莫名少了劫后余生本该有的慌乱。 不约而同的看着鹿衿。 饶是鹿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jc,但这并不代表她也不会尴尬。 “不是我干的……” 这电梯指定是有点不对劲,怎么搞得好像是她操控的? 鹿衿看向阮舒,她的额头出了极细微的汗,也许是密闭空间的问题。 阮舒没说话,只是眼神盯着鹿衿的右手。 这里并不宽敞,难免会出汗。 伤口的缝合贴也不知道防不防水。 现在的问题是电梯虽然停了,但门却并没打开。 王婷打量了一眼电梯四周,说:“阮总,我打电话给鹿氏的人来处理。” 阮舒看着紧闭的门,点点头。 靠着门的啤酒肚男人忽然伸手扒门,鹿衿余光扫到,顿时一惊,赶紧制止,“别乱动,电梯随时会出故障,等救援就好!” 男人仿佛受了大刺激,又惊又怒,语速很快,“我可不想死在这儿!快开门!” 他又重重拍了几下门,引的电梯一阵响。 电梯里被困的不止他一个,他这种行为除了影响他人的安全,没有任何意义。 鹿衿有点恼火,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只会做蠢事? “你再扒门,信不信电梯再掉下去?”鹿衿一脸戏谑,对付愚蠢的人,往往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男人忽然听到这样说,脸上果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竟然没再敢动。 王婷打了电话,那头回复大约五分钟后维修工人会到现场,让大家先冷静。 第18章 鹿衿靠在角落,靠近阮舒,在脑中唤出系统。 “刚刚是你搞的?” 【宿主强制借用了权限】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听着仿佛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所以确实是你做的咯?你还敢说你做不到?!” 【系统的预测不会有误,已经识别是小概率事件,宿主就不该太担心。】 “所以呢?”鹿衿不解,难道就干看着? 【简而言之,就是即便宿主不处理,电梯大概率也不会真的出事,但宿主越位借权限,会触发惩罚机制】 鹿衿不由有点懵逼,惩罚机制?什么鬼? 下一秒,剧痛从左胸口席卷而来,大脑迅速做出反应。 【判定惩罚等级,低,开始计时,60秒】 心脏好痛。 鹿衿下意识一把抓住左边胸口,右手用力过猛,刺激的伤口又是一阵疼。 只是和胸口的痛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鹿衿左手抓着扶手,面容几乎扭在一起。 阮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了一下,随即看到她几近惨白的脸。 “你怎么了?”阮舒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她死死捂住的左胸口,意识到她可能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你心脏不舒服?带药了吗?” 鹿衿没有心脏病,哪里会带什么药?何况这是系统的惩罚机制,哪里是药能缓解的。 仿佛无数细小的钩子从四面八方钻入心脏,密密麻麻,不断割裂着最脆弱的地方。 强烈的痛感,呼吸也会牵动,鹿衿的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声呻吟。 王婷见状也赶紧询问:“没事吧,我打120吧,待会儿门开了就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鹿衿一把拦住了她要拨号的手,艰难吐出几个字。 【43,42,41……】 听着脑海中的倒计时,鹿衿很想吐国粹。 只不过一分钟而已,她忍了,去医院却是大可不必。 “都怪你们,挤上来这么多人,电梯才会坏!” 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那个胖男人突然口出恶语。 要不是心脏痛的要命,鹿衿指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没有超载,只是出了小概率事件,这种爱甩锅的货色,居然是鹿氏的高管? 鹿衿瞧到了他的工牌,居然是红色的经理级。 笑死人了,就这种胆量,这种气量? 鹿衿痛到略显狰狞的脸上漾起一抹嘲笑,配上惨白的容颜,整个人显得愈发可怖。 “蠢货……” 鹿衿的声音不大,但整个电梯里的人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 那胖经理眉毛一挑,颈部青筋隆起,面色涨红,他的级别不低,大约是很久没被人diss过了,眼中有些不可思议。 身后的女人忽然伸手拉了他一下,“贾经理,算了吧。” 鹿衿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名鹿氏的员工。 她的眼神划过鹿衿的脸,迅速收回。 “有什么的?!这种小团队还来鹿氏想见苏总?真是搞笑!” 他显然还没从鹿衿的那句蠢货中缓过神来,见到鹿衿和阮舒在一块儿,自然而然认为这是一个团队的人。 对于鹿氏这种大型企业,每天来约见苏月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何况只是b区的30层,显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对于苏月而言,他们这种小团队的价值或许都比不上他呢! 鹿衿听他狂妄的叫嚣,心里愈发躁动,你tm的能别在小黑莲面前给鹿氏拉仇恨吗? 万一要是连带着怨恨自己怎么办?! 第18章 这个女人非帮不可吗 “深呼吸,不要说话。”阮舒抓着鹿衿的手腕,避开伤口,淡淡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焦虑。 鹿衿有些怀疑是自己太疼了产生了什么错觉。 完全没理会胖经理的话。 【6,5,4……】 倒计时结束,鹿衿深深叹了口气,终于是缓过神来了。 与此同时,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 突如其来的自由气息。 胖经理率先挤出去,余下的人也都纷纷走出来。 维修工人摆好防护栏,开始调试作业。 鹿衿瞥了眼阮舒仍扶住自己的那双手,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浅浅的愉悦。 “好点了没?” 阮舒温和的嗓音拂过她的耳朵。 “没事了。”剧痛刚刚缓解,连带着嗓音都还有些颤意。 方才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快太用力,此刻终于能喘几口气了。 “刚刚那个人的话,你别生气。” 鹿衿想说的是「刚刚是那个鸟人的个人作死言论,你可别迁怒我」 阮舒正要说话,另一部电梯门打开,她不着痕迹的松开了鹿衿的手。 鹿衿这才看到来人是苏月的总助何意。 何意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阮舒身侧的鹿衿。 “二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您刚刚也困在电梯里了吗?” 何意是听苏月吩咐来看看刚刚困在电梯里的阮舒一行人的。 毕竟人是她们约来的,出了事总归不好。 鹿衿察觉到阮舒抽回去的手,心内空空。 “碰巧而已,我倒是想问问你,鹿氏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鹿衿这个人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她指着站在一旁满面震惊的胖经理,早在何意出声叫出二小姐的时候,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他只不过是npi分部项下汽车配件采购部的一个采购主管而已,在鹿氏这样的庞大帝国,不高不低的小角色罢了。 然而小角色方才却对着帝国的主人狂吠? 他此刻的慌乱溢于言表,他是凭着多年采购行业攒下的人脉关系才来的鹿氏,才不过一年,自然认不得鹿衿。 何意并不会太在意这种小case,比起处理掉他,她更在意刚刚鹿衿似乎紧紧抓着胸口,此刻松手后衬衫那块也是一片褶皱。 “您胸口不舒服吗?要不要现在安排去医院?” “我没事,你们有事先忙。” 鹿衿看看何意,又扫一眼阮舒。 一脸不太熟的样子。 何意心下虽有些担心,但是鹿衿说了没事,她也不好再多说,只是走上前,和阮舒微微点头示意,“阮总你好,苏总在30楼等着了,请跟我来。” 阮舒跟着何意上了另外的电梯。 鹿衿站在原地,旁边是电梯里那个贾经理和女人。 比起眼前这个脸色煞白的蠢货,鹿衿倒是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与其说是现在,不如说刚才在电梯里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东西。 “你认得我?”鹿衿越过这个贾经理,走到女人身边,30多岁的年纪,稍见风韵却又保养的极好。 “几年前的公司年会上,见过您在鹿总身边。”她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只是小鹿总有些变化,一时也不敢确定。” “你和他一个部门?”鹿衿打量着她的工牌,同样是采购3部,韦冰。 “是,正副主管。” 韦冰的嗓音带着这个年纪女人特有的韵味,只是说起正副的时候,鹿衿察觉到一丝隐隐的阴翳。 她干刑侦,不只是坐在办公室搞资料,她会审问犯人,研究的是犯罪心理学。 对于人性,她看的透彻,也很敏锐。 “说会儿话不耽误你上班吧?” “已经打过卡了。”她晃晃手机,鹿氏是距离打卡,很人性化。 “他空降抢了你的升迁机会?” 鹿衿试探着一问,这个贾经理认不得她,说明也就是这两年才来,按照鹿氏的升迁标准,除了空降,没别的解释。 这个女人不简单。 恐怕她在进电梯前就认出鹿衿了,在贾经理挑衅时也只是稍微劝了一下,搞不好那句劝还有拱火的成分。 “你想要他的位置?” 没等她回答,鹿衿继续发问。 “是。” 韦冰的眼神复杂,她是个omega,这个社会对女性omega并不宽容。 很多事情并不会明着设坎,但是当你遇到的时候,他们会告诉你,不行。 她早些年遇人不淑,遇到过一个人渣alpha,婚后才发现有家暴倾向。 好不容易离了婚,干脆独身至今,一个人过的很不容易。 当部门里年终考评时,她本以为终于轮到自己,毕竟她有工作年限,业绩也是最好的。 可是谁曾想竟然空降了一位主管,正副一字之差,可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 对于德不配位的人,她有不满,但也没什么办法。 在电梯里见到鹿衿和阮舒的时候她是诧异的。 她想起最近部门里似乎与阮氏有个采购案一直搁置,她出差去过阮氏,与这位年纪轻轻的阮氏当家人有过一面之缘。 第19章 见到这两位举止亲密的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也许可以帮这位阮氏大小姐一个小忙,大概也是帮了小鹿总一个忙吧。 平白心生的一丝喜悦,甚至压过了身陷囹圄的恐惧感。 “你的眼睛里有欲望,我很欣赏有欲望的人。”鹿衿直言不讳,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有能力。 有欲望的人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小鹿总想帮那位阮总吗?” 她抛出一块砖,想看看鹿衿是否会随她一块玉。 “有趣。”鹿衿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果然没看错,“你有办法?” “我听说阮氏最近资金链短缺,鹿氏有一批新能源汽车导航芯片的采购案,m国原厂给代理的排单计划周期太长了,鹿氏急需这批芯片现货,阮氏的主营在建筑和芯片分销这两块儿。” 鹿衿大概听懂了一些,鹿氏这个采购案如果能给到阮氏,那无疑是雪中送炭,和新能源挂上关系,利益只多不少。 “你很好,比这头蠢猪好。” 鹿衿整理一下刚刚抓出的褶皱,两人完全不在意身后的贾经理,愉快的完成了这次交谈。 转身离开,口袋里是一张薄薄的名片。 鹿衿走进电梯,手上拿着方才从贾经理那「借来」的工牌刷一下30。 出了电梯,随手扔进垃圾桶。 第19章 这个剑非贩不可吗 30层被隔成两段,鹿衿踱步去了左边,很不巧是办公区域。 离得最近的办公桌边坐着一个女生,察觉到鹿衿走近,她抬头打量了鹿衿一下,疑惑道:“你是哪个部门的?要找谁吗?” “苏月。” 鹿衿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尾随阮舒来的。 “苏月……”女生喃喃自语,似乎是有点熟悉,但是公司大概没人会直呼总裁的名字,一时间倒是懵住了。 “你找苏总?!”她终于反应过来,声调都不由提高了,又慌忙捂住嘴。 鹿衿看她这副样子,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你是不是新来的啊,怎么直呼苏总名字?下次可千万注意。”女生示意鹿衿靠近,压低了声音提醒着。 “苏总在3010大会议室开会呢,你最好别去,我听人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会,也不知道怎么会在b区开。”没等鹿衿回答,她又继续补充。 鹿衿微微思忖,大概今天确实是个不太正常的会面。 倒不是对自己迷之自信,苏月对原主的那份关心她很深切的感受到了,隐忍且强烈。 虽然她在苏月面前否认自己对阮舒有任何好感,但苏月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商业上的事情很复杂,鹿衿不确定阮舒是否能顺利得到这笔投资。 她转身走向另一侧,3010的房间外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见到鹿衿,两人面露恭敬,叫了声二小姐。 鹿衿知道这是苏月的保镖。 鹿衿示意开门,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 她语气带了些寒意,骨子里属于原主的那份倨傲的气质也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是鹿氏的主人。 左边的保镖刷了门禁,替鹿衿推开了门。 鹿衿走进门,会议室在里边,外边的房间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鹿衿靠近会议室的门,听得很清楚,大约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那么苏总认为多高的margin是合适的呢?” 阮舒的声音。 鹿衿听着却有点陌生,明明音色很熟悉。 是很冷漠的营业状态。。 原来这就是她在商业上博弈的样子吗。 “鹿氏的投资不是公益活动,我们会分五期采购阮氏的芯片,但是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你们的best offer。” 按理说,她们讨论的话题是采购部应该操心的事,但可能是涉及的资金巨大,所以需要双方高层开会。 还有鹿衿求苏月帮忙的缘故。 苏月的声音清冷中隐隐透着一丝咄咄逼人,鹿衿不确定这是不是商战大佬通用的谈判口吻。 “关于margin的问题,我们希望我们的采购价只是代理排单价基础上加15个点,希望这不会影响到阮氏。”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不只是阮氏,连带着鹿氏的几个高管都面面相觑。 代理排单价是期货,价格是远低于现货价格的。 苏月这个要求几乎是要阮氏以成本价给鹿氏打工的意思了。 鹿衿不太懂这些,但是她懂一个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我觉得,15%都有点多了。” 鹿衿敲了敲门,随即扭了门把手。 很幸运,没锁门。 不然多少有点尴尬。 鹿衿微微仰着头,脸上挂着一丝不羁。 如果有镜子,鹿衿怕是会被自己的这副鸟样搞得当场破防。 很欠揍。 “小衿?你怎么来了?” 苏月率先起身,何意刚刚和她说了鹿衿在电梯差点出事,本来她想立刻找鹿衿,但会议在即,就耽搁了。 鹿衿挑挑眉,不屑的目光扫过阮舒,速度很快。 慢一秒她恐怕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鹿总,您来了!” 出声的是一个中年男性alpha,鹿衿对他颇有印象,他是公司的几个重要股东之一,季雷,算是原主的叔伯一辈。 只是季雷这个人对ao两性秉持着alpha至上的观念,他很是瞧不上omega混迹商场。 omega就要有omega的觉悟,弱势群体就老老实实依附alpha就好了。 原主在这方面没少受他这种下头观念的影响。 当初苏月执掌鹿氏,他是颇为不满的,在他看来,鹿衿继承了38%的股份,而苏月只不过被鹿总赠予了12%的股份。 真正的继承人本来就该是鹿衿这个alpha。 此刻见到鹿衿,他是很高兴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人,鹿衿打心底里不齿。 不论ao,能力都有高低,只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就是好的。 但是眼下,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波。 鹿衿摆摆手制止了何意给她拉椅子的动作,只是靠着墙,倒也不费力。 “季叔叔,好久不见了,我对鹿氏和阮氏的合作没意见,不过眼下是阮氏在现金流上有求于鹿氏,利润什么的,差不多得了。” 如果说苏月方才的言论是有点冷血无情的话,那么鹿衿这番话无疑是趁火打劫。 我施舍你一波,你给我无偿打工一段时间。 这算盘打的啪啪响。 王婷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昨天还笑吟吟安慰阮总的小鹿总,此刻居然在落井下石? 更别提刚才在电梯里还护着自家老板呢。 冷漠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难道真和阮总昨天说的那样,人格分裂的毛病发作了? “这……利润率太低了,恐怕不太行。” 阮氏的一个女性高管犹豫着出了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阮氏固然可以解燃眉之急,但是长久来看肯定也是要掉一层皮。 饶是苏月,此刻也是皱着眉。 她打量着鹿衿的神色,没有片刻落在阮舒身上,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一丝安心。 季雷虽然有些下头思想,但是对于商业问题上也有些头脑。 他知道鹿衿的想法是不可取的,对于他看中的后辈,他有义务好好引导。 “小鹿总还记得我这个叔叔真的是令人欣慰啊,不过刚刚这个和阮氏合作的问题,恐怕还得再商量一下。” “季叔叔怎么看?”鹿衿抛砖引玉。 不动声色的扶了扶眼镜,瞥见阮舒正盯着自己。 心中一颤。 可千万别记仇啊,我都是为了你啊! 鹿衿心中呐喊,只是没人听得见。 “小衿,利润率太低了恐怕阮总也不能接受,不过刚才的15个点的报价也只是暂时的提议。” 苏月忽然开了口,对于鹿衿有兴趣管鹿氏的事,她是很高兴的,说到底这是她们的家业。 她虽然姓苏,但自幼就养在鹿家,她只认为自己是鹿家人。 第20章 这个气非生不可吗 “对于芯片现货市场价格,阮氏作为分销商,一定比我们这些ems工厂懂的更多,阮总你也知道,我们也是替终端打工,利润上自然也不多,阮总觉得呢?” 季雷作为商战里的老油条,说话总是滴水不漏,此刻他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给了阮舒。 “如果按照苏总刚才说的,以长单价格为基准,那么30%是阮氏的底线。” 阮舒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压根没有受到苏月和鹿衿的两波骚操作影响。 只是她又补充了一句,“小鹿总觉得呢?” 嘴角明明含着微笑,只是鹿衿被那笑容盯着,胸口有冷意划过。 那梨涡大约是淬了毒。 鹿衿感到右手的伤口又在隐隐发痒了,可能是在长新肉。 第20章 她抬起左手轻轻摸着伤口。 “你们阮氏这么缺钱啊?” 鹿衿眯眯眼睛,打了个呵欠。 颇有些不尊重人的纨绔样子,不过没人敢吱声。 她有绝对的话语权。 苏月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鹿衿是鹿氏真正的主人,将来如果她要入主公司,还得有领导能力。 但是这种态度显然不利于她的形象。 “小衿,这次的合作对两方来说都是比较重要的,阮总的提议也可以再商量……” 她本来就是故意压了价,出于一些私心。 30%也不算多,甚至算是良心价。 “真麻烦,就当是施舍你们了!” 鹿衿仿佛是对这场谈话失去了兴趣一样,满脸都是不耐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姐我胸口不舒服,要去医院了。” 她站起身就要走,苏月也跟着站起来,拉住了鹿衿的右手,“等一下,我让何意送你去。” 鹿衿眉心拧了一下,手腕伤口不偏不倚被握住了,但是还不是挣开的时候。 苏月合上桌面的文件夹,面上是职业性的微笑,“阮总,你的提议鹿氏会郑重考虑,小衿是鹿氏的主人,她的态度也是鹿氏的态度。”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鹿衿即便是胡闹着答允了这件事,那也是鹿氏继承人的决定。 只是阮氏的面上不好看。 阮舒亦是回以公式化的笑容,“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苏总,还有——小鹿总。” 阮舒看着苏月,又看了眼鹿衿,顺带瞥了眼那只被抓住的手腕。 抓的很紧,却也不至于挣不开。 鹿衿微咳两声,不知为什么,她对阮舒叫她小鹿总这件事总是觉得别扭。 似乎每次都是调侃,亦或是在生气的边缘,再或者,就是已经生气了…… 或许只是职业病犯了,肯定是错觉。 她这样想着,心里坦然了不少。 本来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阮舒打过招呼就领着一群人先走了,鹿氏的几个高管也纷纷和鹿衿问个好就离开了。 只剩下苏月和鹿衿。 鹿衿清了清嗓子,从苏月那扯出手来。 苏月看着鹿衿,今天的她戴着眼镜,整个人愈发显得清冷而桀骜,青春自由,令人向往。 鹿衿见她没有说话,稍微有些奇怪,她觉着自己现在有个会急着开。 误会。 “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开口问道,身子已经转向门那边。 她很想走。 “小衿……”苏月看着鹿衿欲言又止,随即看到她胸口的褶皱,想起何意的话,不由眉心微动。 “我让何意在楼下等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也好放心一点。” “行,你忙吧,我走了姐。” 鹿衿挥挥手,转身出门。 进了电梯,鹿衿光速按下1层。 虽然不知道阮舒是不是停到了地下停车场,但是总归要出来,她可以先去等着。 出了电梯,就见到有人在等她。 很不巧,是何意。 “二小姐,您感觉怎么样,我刚已经和安大附二院的心内科专家团队约好了,现在就可以去。” 何意走上前,有条不紊的给她报告自己的安排。 鹿衿的胸口过了这么一会儿,其实已经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何况那是系统的惩罚机制,并不是她的毛病。 她是这样想的。 鹿衿打断了何意的话,“何助理,你做的很好,不过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你去帮我姐吧。” 何意犹豫了一下,服从领导的话是她的责任,但现在另一个领导发话了,她也不好拒绝。 鹿衿看出她的为难,继续说:“没事的,我姐问起来你就说我说的,不会怪你的。” 顿了顿,她想起来别的事,“对了,那个贾经理,我不想再看到他。还有,明天早上有个男人会来,你给他安排个安保工作。” 不再多说,她快步走开,何意也只好停步。 出了大厅,没了空调的庇护,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鹿衿心底生出一阵躁意,跑了几步,正看着三辆车缓缓从地下车库驶上来。 为首的是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 粉色的,鹿衿忽然想到阮舒的家,她的卧室,她的抽屉,那些…… 狠狠用掌心拍了一下太阳穴,鹿衿才算是收回了胡思乱想的心。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是她想找的人。 她几步跑过去,趁着起落杆升起的空挡,她拍拍玛莎拉蒂的驾驶位玻璃。 玻璃窗缓缓降下,对上的是王婷幽幽的目光。 “小鹿总……” “我没找你……”她俯着身子,歪着头看向后座,寻找阮舒的身影。 可惜升降板挡着,她一无所获。 窗户是特制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我……我刚不是故意的。” 她急着解释,却又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情急之下也只能挤出这句话来。 “走了。” 后座传来淡淡的声音,王婷撇撇嘴,启动了车,顺带留给鹿衿一个“您好自为之”的眼神。 鹿衿有一瞬间觉得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 不对,是聒噪。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不太好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快速跑向路边,她的迈凯伦。 坐上去,方向盘打死掉头,追上了前面的那辆粉色总裁车。 油门给的猛了,车子发出满足的呼啸,卷起无数热浪。 “阮总,后面那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王婷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夸张的迈凯伦720,疑惑涌上心头。 甚至有种大胆的猜测。 第21章 这个情非谈不可吗 前方的玛莎拉蒂提了速,鹿衿脚下也跟着给油。 她的右手创面不大,并不是不能开车,只是多少会有点牵动伤口带起一点疼痛感。 混着汗,感觉更加明显。 “停车。” 阮舒闭着的双眼睁开,嗓音带着几分焦躁。 鹿衿看到前车打着右转向,她也跟着靠边。 开了车门就走向前,后排玻璃窗缓缓降下来,阮舒面色平静。 “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 鹿衿手靠在窗沿,车里的冷气沁出来,让人舒适。 “手能开车?”阮舒声音很轻,像山风一样,带着清凉的气息。 鹿衿忽然觉得心里也没那么躁了,比空调更好。 “刚出了点汗,有点痛。” 她并不是骄矜的人,干刑侦的时候受过的伤痛只多不少,她从没在母亲面前提过一次。 能咬牙挺住的绝不露怯。 但是此刻,她眨了下眼睛,蹙了蹙眉,顺便晃了晃胳膊。 那这里呢? 她看向那处褶皱,在心里问了一句。 阮舒开了门,往里挪了挪,鹿衿稍微有些错愕,但二话没说赶紧钻了进去。 至于那辆迈凯伦,就交给交警大队处理吧…… “你有病?” 阮舒忽然开口,鹿衿满脸问号,这是在骂人? 转而看到她盯着自己左胸口,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可能就是突然有点绞痛,我没病。” 她身体好着呢! 虽然现在多灾多难的,但是绝对没毛病! “怎么不和何意去医院?” 阮舒似乎根本没想提刚才会议室发生的事。 “没病当然就用不着去医院了,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弱鸡。” 鹿衿语气有点急了,何况她的重点也根本不是讨论这不太要紧的心脏问题。 “哦。” 阮舒不再说话了,也收回了目光。 鹿衿一时语塞。 王婷适时出声:“小鹿总,您的车……您要不下车?” “车坏了。” 她脱口而出。 车怎么样不重要,她现在心事重重,总觉得得说开了才能好。 前排的王婷闻言只觉语塞。 自家老板似乎也没有要把人赶下去的意思。 她默默踩下油门。 “那个……你没生气吧?”鹿衿盯着阮舒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刚才的嘴脸确实挺讨打的。 “你是指哪个?” “?” “如果是说你趾高气昂参加会议的事,那我没有生气,你帮了阮氏。”也帮了我。 也并不讨厌。 “啊?” “如果是说你有病不去治的事,我确实在生气,毕竟你要是死了,我那一半的股份可就没了。” 鹿衿瞪大了双眼,这小黑莲的脑回路这么清奇的吗? “我真的没事……” 鹿衿无奈的拍拍大腿,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小西裤口袋里摸了摸。 她忽然玩心大起,把手背到后面,笑着问道:“有个好玩的东西,你猜得到我就送你。” 第21章 “猜不到你就塞回口袋?” 阮舒稍微侧了侧头,语气稍微带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 鹿衿的笑容一下子少了一半。 真是个不懂情调的小黑莲! “阮总,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说话?” 一句话终结所有谈话。 “没有。” 众所周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鹿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草编蝴蝶往阮舒手心一放,颓然的靠在座椅上。 阮舒看着眼前的青青蝴蝶,心里却莫名的有点愉悦。 这个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勾起她心底的那份奇怪的情绪。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哪来的?” 半晌,鹿衿忍不住开口问。 求着人发问,怪没意思的。 “我猜,可能是见义勇为的奖品。”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人略略颓然的语气,阮舒挪动了下身体,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脸,却是调笑的话。 鹿衿觉得自己是产生错觉了,阮舒在和自己说笑? “你看到了?!” “小鹿总的金丝眼镜反光的时候太刺眼了,所以正好看见。” 有的人本身就像一束光,可以直直的穿破厚重的乌云。 鹿衿老脸一红,下意识就摘了眼镜。 “我不是……我散光啊……有点散光。” 确实有点想装杯,但你别直白的说啊。 鹿衿心想。 “挺好看的。” 阮舒忽然开口,鹿衿心跳一快。 “这只蝴蝶。” 说完还不忘翻过来打量着反面构造。 “一般,草编的东西,没两天就会黄了。” 鹿衿有点没来由的堵。 忽然感觉到车速变缓,周围传来几声因为拥堵而出现的鸣笛,抬眸一看竟然是医院! “怎么又来了??” 还是那家医院! 鹿衿疑惑的问着阮舒,又看向王婷。 王婷没说话,还不是自家老板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就吩咐好的嘛! “下车。” “哦哦……” 鹿衿有点发懵的跟着下了车。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医生,熟悉的护士。 鹿衿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循环。 “别太惊讶……昨天是我值班坐急诊。” “所以你是心内科的?” 鹿衿总觉得实在是太巧了,巧的让人无语。 “嗯,心电图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胸片上看,心脏左心房有极小的一片阴影,很奇怪。” “什么意思?” 鹿衿还没来得及发问,阮舒清冷的嗓音传来。 “说真的,我没见过这种情况,国内的心内科学术界应该也没听说过这种,当然也不排除是仪器出现了问题。” 鹿衿听的一头雾水。 “鹿小姐心脏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点阴影的面积很小,我的建议是先观察看看,过两周来复查,如果消失了那就没事,如果扩大了,那就有必要安排国内外专家会诊了。” 医生握着笔,轻轻点着病历本,严肃的说着他的判断。 阴影? 什么东西? 和系统有什么关系吗? 鹿衿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和系统脱不了干系。 她没有病,但这个阴影出现的太诡异了。 她忽然想起系统的那句话。 关于剧情的那句话。 「对身体的惩罚会伤害身体机能,换言之,惩罚多了就会死」 是真的会死吧? 鹿衿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第22章 这个协议非签不可吗 也不知怎么的,坐车离开医院的一路上阮舒都没再说什么,仿佛在闭目养神。 她回味着医生的话。 诡异的阴影,鹿衿痛到扭曲的脸。 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 仿佛有一根线把这些串联,包裹。 但她还没能找到那条最关键的线头。 鹿衿见她闭着眼,还以为是在思考刚才会议上的价格问题。 她摸了摸刚才换过药的手臂,有药水味,混着一丝甜蜜的鸢尾花香,她想,大概是刚才苏月抓着她时碰到手腕蹭上的。 她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哦对了,给你这个。” 她变戏法似的从手背翻转出一张卡片。 阮舒睁开眼,静静看她表演。 “这是鹿氏一个采购部的副经理,应该是和你们这次的案子有关系的。” “你的人?”阮舒捏着那张名片,又抬眸看着鹿衿在摸着伤口,似乎换了药也不舒服。 “谈不上谁的人,是有能力的人,就刚刚电梯里咱们见过的,她会配合你。” “咱们?” 阮舒忽然轻笑出声,“小鹿总什么时候和可怜的阮氏扯上关系了?” 她看着鹿衿嗅了嗅胳膊,这人仿佛是在思考这浅浅的香水味。 她比眼前这个奇怪又愚蠢的alpha要更早闻到。 omega对这些总是敏感的。 鹿衿嘴巴微张,一脸讶然,什么情况? 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跳回早上那档子事了??说好的不记仇没生气呢?? “啊?你不是……”你不是说没生气吗? 阮舒轻轻吐出一口气,“鹿衿。” “啊……我在。”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 鹿衿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阮舒仿佛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又继续说:“证件带了吗?” 思维跳跃太快,鹿衿险些跟不上。 “带了带了。”鹿衿从另一侧口袋摸出一张活页纸和身份证。 活页的户口本,很方便携带。 “你看看这份协议,有问题可以现在提。” 说完递给鹿衿一个牛皮文件袋。 鹿衿捏着厚厚的袋子,好生震惊。 这是写了多少?? “还蛮厚的哈……”鹿衿一整个尴尬的大表情。 倒也不必像防贼一样搞出这么些条条框框。 “签在这里?” 鹿衿抽出文件袋里的笔,指着最后一张协议的最后一块签章处。 “对。” 阮舒看着眼前埋头签字的人,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鹿衿一抬头,正对上她没缓开的眉。 按照正常逻辑,她难道不是应该问一句「你不用仔细看看吗?」 怎么倒是自己好奇她为什么不好奇了? “签完了,然后呢?” 她在两份协议上签上名字。 她不在乎里面的任何内容,软条款也罢。 她恨不得全送她。 系统剧情需要也好,她的主观意愿也罢。 她又想起昨天那个懵懂且瞬时的错愕,夹杂着不明的喜悦。 说不清是什么。 但那时内心是欢快的。 现在也是。 “我希望考察期的三个月里,小鹿总能收敛一些。” 鹿衿的笑容又一次凝固,什么三个月? 不是今天领证吗? 那你问什么证件?? 这不纯纯拿自己寻开心呢嘛! “建议小鹿总回去好好看看细则。”阮舒伸手拿过其中的一份协议。 车也在这时缓缓开进停车场,阮氏的写字楼到了。 没有鹿氏那么壕,不过好歹也是大集团,高楼矗立。 阮舒径直下车,顺带把草编蝴蝶放进手包里。 只留给鹿衿一个背影。 “小鹿总,您的迈巴赫今早我开公司来了。”王婷指着不远处的黑车,递了钥匙。 鹿衿并不傻,听阮舒一番话,仿佛这小黑莲还搞了一波骚操作? 她接过钥匙,拿起文件袋下车直奔自己的车。 第一页就明明白白写着,这份以结婚为目的的协议,双方约定三个月的考察期,乙方在期限内需以已婚人士的责任严格要求自己。 如果出现违约行为,乙方需赔偿甲方精神损失,即乙方名下一半财产,不限于股权和不动产。 鹿衿有一瞬的懵,这个乙方是自己吧? 她刚签名那块似乎是写的乙方。 好家伙,只谈责任,是一句也没说义务啊! 她忽然有点想笑,小黑莲搁这算计自己呢? 这不纯纯资本家的协议嘛! 她没再细看,收起那厚厚的一沓协议,开车回学校。 正好去找徐可了解一下那个什么校庆的事。 —— 阮氏集团三十层顶楼,总裁办公室。 阮舒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面前最后一页的签名。 左边摊着的一张纸上也是一样的名字。 相同的字迹。 但右边的力道更足,明明是一样的字迹,却又是两种气势。 有人告诉阮舒,鹿衿从小就学书法,她也很清楚,一个人再怎么变,只要不是刻意,那么字体是不会变的,这是习惯…… 第22章 鹿衿这几天也大概适应了自己的纨绔身份,也不想再兜着点了,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有什么好低调的,大学校园里最不缺的就是豪车! 车刚停稳,忽然听到响亮又有规律的几声喇叭,鹿衿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不远处,一个身穿机车服的少女单手抱着头盔,笑嘻嘻的看着鹿衿。 个子小小的。 鹿衿有印象,是徐可。 那个神经大条的死党。 “小鹿,这边这边!” 她摆摆手,示意鹿衿自己在这里。 鹿衿走近一点,嘴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面对好朋友,总是开心的。 “你这是什么造型……” “你这个……” 两人同时嘲讽。 只是鹿衿的语速慢了一些。 “眼睛不行了,不能戴啊?” 刚被阮舒调侃过,哪能梅开二度? “哈哈哈,你还在这装起文明人来了……笑死我了!” 她不顾形象的大笑,披着的头发有几缕跑到脸边上挂着。 像个疯子。 “笑好了没?”鹿衿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没……没有,实在是太搞笑了,我觉得你校庆节目都不用准备了……你就这样往那台上一站,就够了……” 合着这是做小丑的节奏了! 鹿衿笑着哼了一声,气笑了,“是嘛……有这么搞笑?比某些alpha十三岁尿床更好笑吗?” 徐可上扬的嘴角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下拉,眼里的高光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转移了,转到鹿衿脸上。 第23章 这条咸鱼要不丢了吧 “你你你可别瞎说啊,谁尿床了啊?”徐可的声音打着颤,舌头也有点打结了。 “我随口说说刚手机上看到的笑话而已,可可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好看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无辜又隐忍的笑意,她快憋不住了。 “没事,太阳太大了,晒人。”徐可捋了捋鬓角散乱的长发,脸上是心有余悸的僵硬神色。 鹿衿是在看小说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个小秘密的,很劲爆的笑点,很难让人不印象深刻。 不过她的目的不是来讨论人体生理结构差异,就大发慈悲跳过了这个问题,“说说校庆怎么回事。” “不都跟你说了嘛,陈菀菀她给你使绊子啊。”徐可的情绪也是瞬间被带动,仿佛被针对的是她。 “给我报节目也不通知我,确实不太礼貌呢。”鹿衿笑笑,她左右也是闲着,去玩玩也没什么。 被系统恶心的那股气还郁在心里,就当是排遣也好。 “你没事吧,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有点白啊,你不至于去当小白脸吧?!”关心的话逐渐变味,鹿衿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反手按住她的脑袋,拿起头盔猛地罩住,转身就走。 身后是徐可闷在头盔里含糊不清的呐喊。 大三暑假的学生基本都在忙着找工作找实习,鹿衿作为一条多金的咸鱼,此刻倒是有点烦恼。 也不知道那个陈菀菀用不用实习,在不在学校。 她凭着零散的记忆,顺带问问路边的小姑娘,轻松来到经管院的办公楼。 教导办在二楼,没电梯,鹿衿无奈爬楼。 扶梯拐角处,一个女生捧着高高的一堆书下楼,鹿衿稍微有点震惊这个危险的高度。 下一秒,那女生的脚底踏空,书摇摇晃晃的奔着鹿衿的脸来了。 靠,没完没了了。 鹿衿满脑子都是「水逆」两个字。 “小心!” 鹿衿快速挪步,避开那堆砸下的书,向前一把托住女生的腰背。 下一秒,鹿衿有些惊讶。 还没等她张口,一声怒喝从上方传来,“鹿衿,你在干什么?!放开李妍!” 一个穿着黑色牛仔热裤的女生,齐肩短发,双眼炯炯有神,只是含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鹿衿不是傻子,这情况很显然是个大乌龙啊。 怀里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校门口那个白裙子姑娘。 原主的其中一只金丝雀,李妍。 她倒是没有慌张,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救人而已。 松手让她站好。 “衿姐姐……鹿,鹿学姐,对不起……谢谢……” 鹿衿看着眼前低着头跟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女孩,不由皱皱眉。 原主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好女孩也要去招惹! “鹿衿!!” 见鹿衿皱眉,上方的短发辣妹忍不住再次出声,怒气更深。 “我又不聋,你嗓门不用那么大。”鹿衿忍不住翻白眼。 顺带着走上去两步打量着上方的女人,仰视的感觉,她不喜欢。 “你离妍妍远一点,你配不上她。” 鹿衿这时候大概也能猜到了,这辣妹多半就是徐可口中的陈菀菀,只是没想到温婉的名字下居然是个辣妹。 “是是是,我知道。” 鹿衿也没打算反驳她,她本就对李妍没感觉,也没必要为这种事争执。 “陈菀菀?”鹿衿反问。 陈菀菀显然有些震惊于鹿衿的回答,按照鹿衿以往的性子,不管是为了什么,可是从来都要争个输赢的。 当初也是因为一点口角就针对上了自己,知道她喜欢李妍,就用尽心机横刀夺爱。 她心里怨恨的很。 可如今,得到后却又一句话丢弃。 鹿衿这种人渣,她恨不得让她马上消失。 “我听说你给我报了节目?”鹿衿倒是没注意到她眼中逐渐升起的戾气。 “你大学四年从来不参加活动,绩点分不够,如果不想毕业的话,可以不参加。” 什么玩意儿?这原身成绩这么糟糕的吗?到了要靠参加活动混绩点的地步了? 鹿衿的眼睫直颤。 就差把丢脸印在脑门上了。 “也行吧,不过节目的曲子我还没想好。” “周五之前上报,希望你别惹事,不然即便你家里有手段,也别想轻松毕业。” 鹿衿比了个ok,转身离开。 她的目的达到了,表演什么的她倒是不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想到这陈菀菀看李妍的眼神就像老母鸡看崽一样,鹿衿那颗看小说时的嗑cp之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她喜欢嗑cp。 不过现在有更开心的事情要做,譬如开车回家吹空调。 鹿衿心里美滋滋的打算着,电话却忽然响起。 余光瞥了眼,陌生号码,鹿衿直接挂断了,她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 真正有事肯定还会再打。 果不其然,手机再一次震动。 鹿衿点了下耳机,接通。 “小鹿衿,猜猜姐姐是谁?” 俏皮的声音,鹿衿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我猜你是那个写黄书的……” 片刻的沉默,鹿衿听到低低的笑声。 这人气笑了。 “好啊你……本来看到家里催相亲的人是你我还想着给你当一回僚机呢,毕竟阿舒先看上的……现在看来……” “等下!你刚说什么?” 鹿衿一脚急刹,整个人死死握住方向盘,惯性连带着喇叭都狠狠的按了好几秒。 “什么说什么?你是说相亲啊?” 林晴的语调故作疑惑。 “你说阮舒……你刚说她……” 鹿衿的心跳的很快。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似乎自打来了这里,只要与阮舒扯上关系的事,她总是很难心平气和。 她本就不是急躁的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变得很奇怪。 在旁人面前侃侃而谈的她,此刻竟然有点舌头打结? “阿舒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林晴的直球让鹿衿的头脑有两秒的空白。 她回过神来,喉咙滚动了一下。 “不是的,她……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以前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她不会……” 在今天之前,鹿衿从没想过阮舒的态度。 她忽然发现,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自发性的,而从没思考过希望阮舒回以怎样的态度。 突然被林晴这样一点,她有些懵住了,阮舒对自己?不会是喜欢吧,她想到原主做的那些下三滥的事。 她忽然有点惶恐起来。 不知所措了。 只是下意识的想反驳,反驳自己,反驳林晴。 第24章 她会遇到更好的人,吧? 哪怕是结婚协议,那也不过是她想要成全女主走上人生巅峰的方式罢了。 这是她作为事业粉和剧情工具人的自觉而已,鹿衿这样想着。 阮舒会同意大概也只是因为利益。 此刻忽然听到林晴这些话,她很难心无波澜。 “看来阿舒说的没错,你是真的脑子出了大问题。” 第23章 林晴的话有种「果然如此」的意味。 她没给鹿衿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阿舒从没在我面前提一个alpha,何况不止一次。” “只是提几次,不算什么……” 林晴似乎是对她的躲闪有些不满,略提高了语气,“那给你找医生算什么呢?我刚接完阿舒的电话,她托我联系我m国的叔叔,他是心内科的专家,听说好像是你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阮舒托你找医生?”鹿衿再次陷入短暂的错愕,她没想过阮舒会在意自己这种小事。 她自己都没太在意。 系统搞出来的花样,死不了就行。 “对啊,我听阿舒说你还受了伤?不过你可别在她面前提,我就是个僚机。”林晴的语气松快了不少,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鹿衿的内心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觉,迟疑着发问。 “阿舒好看吗?”“嗯……” “你讨厌她吗?”“不……”鹿衿摇摇头。 “你不喜欢她吗?”“也不是……” “那不就得了吗,你只管努力冲,姐姐给你助威。” 林晴觉察到了鹿衿的犹豫不决。 “我……我行吗?” 鹿衿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腹,她又紧张了。 她是事业粉这不假,可是真的见到了活生生的女主,她似乎又不是纯粹的事业粉了。 这是很矛盾的,她心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提高了声调,反问道。 “阿舒说你似乎是变了个性子,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林晴继续嘟嘟囔囔,鹿衿已经不想再听了,今天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 她挂断了电话,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她的脑子却仍旧难以平静。 她唤出系统。 “解释一下今天的惩罚。” 【宿主越位借用权限的惩罚】 “那我心脏的阴影?” 【那是系统惩罚的保留权利】 “换成我能听懂的说法” 【系统的惩罚是器官不可逆的损伤,但是不会影响宿主的正常生活,宿主如果再反抗重要剧情,还是会有惩罚,换言之,那块阴影会扩张】 “重要剧情?譬如?” 【一个月后的阮氏团建】 鹿衿脑中疯狂回忆,顿时心惊。 原著中阮氏因为公司周年庆而去了山中的道观团建,阮舒也因此遇到了真命天a。 只是那时的她麻烦缠身,被原主害的不浅。 但是现在,剧情崩了,那些麻烦事被鹿衿搅乱了,女主没有受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只是她扛下了不少而已。 不过也没什么,她顶得住。 “邵云?”她忍不住把脑子里的话问出了声。 【白月光剧本与原著并不冲突,女主还是会和邵云相遇】 鹿衿没有忘记这个人,这个原著中集美好品质于一身的人。 作者形容她温婉大方,容貌姣好,不依靠父母的帮助,愣是在美国华尔街混出了名堂。 也正是这次旅游的相遇,让她和女主产生了交集,并且下定决心帮助女主,最终两人he了。 鹿衿看原著简介时还颇为感叹这happy ending,可现在她总觉得哪哪都不舒适。 心脏那儿也不舒服,手也不舒服,前几天咬破的舌头似乎也没好全。 总之她很不舒服。 她断了和系统的谈话,冷静了一会儿,摸了摸副驾牛皮袋的封面,眼中晦涩不明。 回到家的鹿衿直接扑倒在了沙发上,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但是她没什么饿的感觉。 阿姨大概是已经敲过门,没回应就回去了。 昨天阿姨做的饭菜她没吃放冰箱里了,待会儿热热也能凑合吃。 她趴着休息,可脑中思绪纷乱,女主有自己命定的alpha,她只不过是个外来者,何况之前还给人添了那么多堵。 她没有普信到以为做了几件小事就能打动女主。 鹿衿忽然大喘了一口气,猛的睁开眼睛,沙发正对着的电视屏幕黑黢黢的反射着她的样子。 头发栽进沙发里弄的乱糟糟的,眼睛也没什么光彩。 真是太不像她了! 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这里只是小说世界罢了,她一个剧情工具人,却在这想些有的没的,太可笑了。 继续之前的白月光剧本就好,让女主毫无压力的接受自己的示好,等女主做大做强了,她也就能安心回去了。 安心,回去。 明明是很正确的逻辑,可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狠狠揉了揉头发,又颓丧的后仰,倒进沙发。 夏天的中午很适合小憩,她早上起得早,此刻眯着眼睛,脑中慢慢有些昏沉。 都怪林晴胡咧咧,才会这么心烦意乱。 这是鹿衿入梦前脑子里最后想的话。 鹿衿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跪在一座古老的神佛雕像面前,哭的泪流满面。 旁边一个邋遢的梳着发髻的男人满脸无奈的坐在蒲团上盯着她看。 梦里的鹿衿只是在哭,哭到伤心处,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她还在自己的别墅里,在沙发上。 一抹脸,眼泪尚未干涸,她确实是做梦了,做了个蛮离奇的梦。 稍稍缓了缓,她回味着那个梦,可是梦里的记忆似乎总是很难再带回现实。 塑像的样子开始模糊,男人的脸也开始模糊。 既然梳着发髻,大概就是什么道士之类的吧。 那她为什么哭呢?哭的那么伤心,可能吗? 她的记忆里自己从没那样哭过。 鹿衿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镜中的泪痕被洗掉了,可是她的心并不松快。 梦结束了,但是似乎那悲伤的情绪从梦里带出了一些,渗透到她心里。 她有点不太舒服,嗓子也干干的。 她这一觉睡的有够久的。 空调的冷风也吹了很久,她擦干脸上的水珠,拍了拍混沌的脑袋。 默默去冰箱里拿出饭菜,热好了胡乱吃一些。 稍晚些时候,她觉得身子愈发疲乏,冲了个澡,上床躺着。 她又做了个梦,梦里,她看见阮舒坐在一张病床前,冷冷地说:“鹿衿,我要你死……” 第25章 咸鱼竟然也会生病吗 鹿衿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二楼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紧,有稀疏的月光洒进来,在木质地板上落下细长的光影。 她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鹿衿深深呼出一口气,忽然发觉鼻子不通气。 很显然,她一个s级的alpha竟然吹空调吹感冒了。 真是把弱鸡的名头给坐实了,鹿衿暗暗腹诽。 她下了床去柜子里摸出点感冒冲剂,兑了温水喝下。 手指感受着杯壁的暖意,指腹有了温度,她又想起刚刚做的梦。 似乎病床上躺着的是个女人,“鹿衿,我要你死……” 森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字不差地印在鹿衿的脑海里,激的她的心一阵颤抖。 那是什么梦? 她可以确定的是梦中的场景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 是虚假的梦境还是虚幻的未来? 她不知道。 光是听到这句话她就已经浑身不适了,杯中的水温也慢慢降低,她搁在一边,重新躺下。 她没有开灯,黑夜中睁着眼,入目依旧是一片漆黑,她盯着天花板,脑袋空空。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没有睡意了,忽然疑惑阮舒现在在做什么?在忙吗? 她有点想听她说话的声音了,不是梦中那句。 可她没有阮舒的电话,她没主动要,她也没主动给。 “给我她的电话。” 她回拨了通讯记录最新的一条,嗓子又干又痒。 夹杂着浓浓的鼻音,与她平日的温和大相径庭。 莫名多了一丝sex的感觉,引人遐思。 “哈?小鹿衿你刚睡醒吗?声音听着怪怪的哦。” “她的号码,给我。” 嗓子的不适感让她不想多说话,她扯过纸巾狠狠擦了擦鼻涕。 “你微信加我这个号码,我等下发你。” 林晴听出鹿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 鹿衿眯着眼打开微信,照例一键清理掉那些红点,她有强迫症。 看着联系人那里出现的小红点,鹿衿点进去点了同意。 昵称是她的笔名,青天白日。 随后那头发来一串号码。 鹿衿复制了那串数字,在拨号键盘一键粘贴。 短暂的嘟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 鹿衿的神智被这一声喂给勾了回来,她究竟在做什么啊,怎么会想到大晚上给阮舒打电话? 忍不住吸了下酸涨的鼻子。 第24章 “鹿衿?” 阮舒略带疑问的语气。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鹿衿的呼吸有些沉重,鼻息里满是热气,这次的感冒来的又猛又急。 “你病了?”她没打算回答上一个问题。 “嗯……”大概吧。 她脑子昏昏的,连带着声调也夹杂着一丝柔弱。 “你在哭?” 她听到鹿衿吸溜鼻涕的声音。 “没有,就有点感冒了吧。” 她攥着手机,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一时堵塞,她沉默了。 阮舒也没挂断电话。 “阮舒,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可以是吗? “你觉得呢?”正在加班的阮舒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拿起加热盘上的水杯。 保温的热水滑过嗓子,连着心也感觉舒适了不少。 “我希望是。” 希望是朋友。 也许也可以不局限于是朋友。 她的余光瞥到床头柜上叠的四四方方的丝巾。 “吃药了吗?” “喝了感冒灵,捂捂就好。”她深深呼一口热气。 电话那头没有再说什么,鹿衿默了默,本该挂断的她又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加个微信吧?” 她按了按酸涩的鼻子,有点分不清是梦里哭狠了的后遗症还是感冒的并发症。 “好。” 说了再见,两人挂断电话,鹿衿正欲添加,一个小红点跳了出来,比她更快一些。 一瓣桃花的头像,昵称叫安,再没别的了。 看着崭新的对话框,鹿衿发着呆,犹豫片刻,她发了个hello的大表情,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鹿衿呆呆的等了片刻,那头却是归于平静。 「喝热水,早点睡。」 这是输入半天的结果。 她回了个乖巧.jpg。 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怎么显得这么柔弱,就好像在撒娇一样,自己可是个大猛女。 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那也是个大猛a才对,怎么会和这种表情包扯上关系! 她按着想撤回,却又犹豫了,这时候撤回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她行得正做得直,一个表情而已,没什么要紧。 对面没再有消息回过来,鹿衿放下了手机,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一向自诩睡眠质量极佳的鹿衿久违的失眠了。 晨曦在五点钟左右照进她的眼中,可她半点睡意也无。 “系统,你在吗?” 鹿衿内心幽幽的叫唤系统。 【检测到宿主身体属性异常,初步判断为发热】 “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眼睛也这么热。” 鹿衿揉了揉眼睛,下床拉开了窗帘,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外头的天气很好,但鹿衿病着,也就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乱窜,就在家里窝了几天。 期间有苏月的电话来问她身体状况,得知她生病的事又是好一番叮嘱。 林晴的电话也是提到她爷爷和鹿衿爷爷有意撮合她俩的事情。 不过她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而且也并不热衷年下。 阮舒倒是没有再和她联系,俩人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个乖巧的表情包。 倒是那个采购经理韦冰发来了几次信息,说了两家签约的事情,第一批次采购案的预付款已经安排了。 鹿衿对商业的事情无感,只要能帮上女主的忙就好。 眼看着又到周五了,鹿衿也宅家养了几天病,心里也是闷得慌,就想着出去逛逛。 鉴于上次电影院事件的影响,她没再考虑看电影,而是在商场里闲逛。 商场南区都是一些大牌的旗舰店,北区都是吃食,鹿衿还不太饿就先在南区看看停停。 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鹿衿拎着一袋战利品直奔北区,只是面对琳琅满目的饭店名,她又陷入了两难。 选择困难症犯了。 她犹豫着摩挲着袖扣,最终决定去徽菜餐厅,她吃不了太辣的。 “邵小姐,这边请。” 鹿衿的耳边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 下意识侧头看去,隔壁的川菜店门口,阮舒的助理王婷正恭敬的邀请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高挑女子进去。 鹿衿的耳力很好,邵小姐?哪个邵小姐? 难不成是邵云? 那阮舒也来了吗? 鹿衿被自己的想法一惊,链式袖扣竟扯脱了…… 第26章 这口菜非吃不可吗 鹿衿勾勾脖子,神思已经不在眼前的徽菜店。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川菜店门口了,鲜辣的气息从里面飘到门口,鹿衿隔着口罩都难免被勾动了胃口。 她吃不了太辣,但是却喜欢那鲜辣的味道,确实是很矛盾也很痛苦的事情。 “小姐您好,一位吗?”门口的服务生小姐微笑着询问。 “刚才进去了几位?”鹿衿不确定阮舒有没有来。 “刚刚的两位是包了雅间的,你们是一起的吗?”小姐姐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道。 只有两个人吗? “我一个人,她们隔壁还有房间吗?” 鹿衿紧了紧口罩,不知为何觉着自己的行为怪怪的。 “有的,请您跟我来吧。” 鹿衿跟着她走到里间,经过那扇紧闭的门时,忍不住瞥了一眼。 盯着眼前一桌子鲜红欲滴的菜肴,鹿衿忍不住皱眉,实在有点呛鼻子。 尝试着吃了一块看起来辣椒没那么多的小炒肉,下一秒眼泪就蓄满了眼眶。 太辣了。 她现在有点感恩刚才的小姐姐留了壶大麦茶给她。 屋子的隔音效果一般般,鹿衿闷头喝着大麦茶时忽然听到隔壁的门打开了。 似乎有人进去,有人在门口寒暄的声音。 鹿衿喝茶的杯子一顿,眼前的一桌菜太辛辣了,也许隔壁的没那么辣... 心思动了,身体也就行动了。 她走到隔壁门口,虽然关了门,但也是一拧就开的,毕竟没人吃饭会锁门。 稍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推门而入。 屋内的三人脸上表情各异。 “小鹿总,您怎么会在这里?”王婷率先出声。 即便戴着口罩,鹿衿的那双招风的桃花眼也是很难让人认不出。 鹿衿挑挑眉,也是做出了一个有点惊讶的表情,“呦,这么巧,阮总也在啊。” 她一眼就看到正在喝茶的阮舒,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不是辣着了。 阮舒旁边坐着一位短发女人,刚才鹿衿在门口看到她的侧脸就知道是个美人。 这会儿看到正脸,这位邵小姐棱角分明,与其说是好看,不如说是英气,就是所谓的女生男相的那种感觉。 斩不斩男不知道,但是一定斩女。 鹿衿盲猜她是个alpha,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书中的那个邵云。 “我在隔壁吃饭,出来上个厕所,没想到走错门了,还真是巧了。” 鹿衿觉得自己的借口十分完美。 “这位是?”那位端坐着的邵小姐略微疑惑着开口,眼神看向身旁的淡定喝茶的阮舒。 鹿衿回以微微一笑,“你好,鹿衿。”她看了一眼一旁饶有兴趣盯着自己不出声的阮舒,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毛,卷了卷指腹,继续道:“算是阮总的朋友。” 微信都加了,当然算是朋友了,她心想着。 “坐吧。” 阮舒清冷的声音传来。 鹿衿内心忽地有些许喜悦。 “鹿小姐你好,我叫邵云,严格意义上来说,阮总算是我的未来老板。” 果然是! 即便是有猜测,当被证实的时候,也免不了震惊。 邵云此刻难道不是应该在m国的华尔街风生水起吗? “能让阮总亲自招待,想来邵小姐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鹿衿后知后觉的发现左手袖扣没了,难怪不太舒适,修长的手指捏着袖口折腾。 法式衬衫就是这点不好,没了袖扣真就不太方便。 她觉得烦,索性把另一个也扯了,直接卷上去几折。 “只是在国外做了几年金融民工而已。”邵云看着眼前洒脱的人,疑惑的同时也觉得有趣,笑着回应。 好家伙,什么时候华尔街大牛这么谦虚了,鹿衿忽然有种装不过眼前人的压迫感。 她的余光扫过阮舒,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纱裙,更衬得她皮肤白皙非常。 穿这么好看,专门来看自己的官配cp? 鹿衿觉着手指有些痒痒的,只可惜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拇指指腹的摩擦并不能很好的缓解这痒意。 “邵小姐喜欢川菜?” 鹿衿的口罩还没摘下来,但一桌的川菜让她的鼻子也不太舒服。 “川南习俗,所以能吃辣,鹿小姐呢?”鹿衿瞥向阮舒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邵云的眼,她不太清楚这两人什么关系,但总觉得不是普通朋友。 第25章 至少这位鹿小姐不这样想。 这句话算是问到鹿衿的死穴了,她并不能忍受辣。 尤其这家的川菜意外的很正宗,能辣死她的那种... “病还没好吗?”没等她开口,一直默默看戏的阮舒忽然发问。 鹿衿闻言一愣,阮舒一个礼拜没问过她一句话,现在居然开口cue自己? “差不多了,阮总也爱吃辣吗?”鹿衿吸溜了一下鼻子,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并不影响她保持病弱的外在。 口罩是个好东西,面部表情多丰富都能被隐藏的很好。 “学姐爱吃,这算是接风洗尘。”阮舒的神色平静。 学姐?鹿衿有点迷惑,俩人原来是认识的吗? 似乎是看出鹿衿的问题,邵云侧头温和的看了一眼阮舒。 随即笑着对鹿衿说道:“我和小舒也算是校友了,只是大四的时候小舒才上大一,后来我去了m国读金融了。” 小舒?好家伙叫的很亲热嘛! 鹿衿觉得嘴里稍微有些寡淡了,拿起一旁的公筷,夹了几根看起来辣椒没那么多的芹菜。 只一口,她觉得头皮有些炸裂了。 有人说,辣其实是一种痛感,鹿衿此刻非常认同,舌头就像是租来的一般,痛麻到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邵小姐原来是m国的高材生啊,学金融也会学点经济法吧?” 鹿衿按捺住口中燎原的热度,淡定的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抿了口水。 优雅永不过时。 邵云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确懂一些法律,但是这位鹿小姐是什么意思? “你对协议怎么看?要约什么的,还有义务什么的,怎么看。” 这口辣芹菜的后劲很足,她喝了温水,却丝毫不觉得有用,鼻翼亦是薄薄的一层汗。 也勾的她有些不快。 她问这话时,眼神盯着邵云,可余光却是玩味的扫过阮舒。 那人正皱眉看着自己,她更加口渴了,都怪那口菜。 第27章 语言的艺术 “协议?就是双方约定好的法律文件,有法律效用,小鹿总怎么会问这个?”邵云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礼貌解答。 “阮总怎么看?”鹿衿不置可否,又转而问阮舒。 说好的三个月协议期呢?协议期间另一个女主出现了,怕不是要截胡? 鹿衿没法心安,也并不十分确定她要的心安是什么。 “小鹿总是遇到什么违约的事了吗?” 她勾勾唇,伸出筷子不动声色的夹了一根芹菜到自己碗里。 这是在笑吗?鹿衿不确定。 “还没有,不过可能是快了。”她幽幽地看眼前两人一眼。 话音未落,她见到阮舒眉心蹙起,将刚咬一半的芹菜放到碟子里。 太辣了吗? 鹿衿一眼看到了桌角的那碗蒸蛋,手指捏着圆盘转动。 终于,芹菜转到了她面前。 蒸蛋去了方才蹙眉的人那儿。 “看不出来,小鹿总您还挺喜欢吃芹菜。” 王婷的尬聊来的确实是时候。 鹿衿盯着这青翠欲滴的菜色,喉咙滚了滚,忍着不适,终于是又伸了筷子。 余光看到那人盛了一小碗蒸蛋,她将入口的芹菜咽下去。 房间内的空调吹散了她颈间的细汗。 “这家的川菜很正宗,小鹿总生在江南一带,居然还挺能吃辣的。”邵云夹了一块毛血旺里的鸭血,笑着说道。 鹿衿淡定的放下筷子,尽量平顺了一下呼吸,回以微笑。 她现在实在是不太能张嘴说话,怕会大喘气。 “小鹿总的手是受伤了吗?”邵云注意到鹿衿手臂上略显狰狞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愈发可怖。 “小伤。”她摆摆手,简明扼要的回答。 “有伤口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吃辛辣的东西呢。”邵云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鹿衿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这个女主的官配确实很优秀,人也不错,可自己这心里总是不大对味。 原著里两人是在阮氏团建时遇到危险被困一处相遇,然后邵云一路帮助阮舒。 可现在她们提前相遇了,故事的发展还会像原著那样吗? 她不知道,但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着不一样的意见。 “好像确实是不应该,但是忍不住怎么办?邵小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鹿衿稍稍歪了歪头,一副无奈的样子,似是另有所指,她也确实无奈。 “真正喜欢的话,确实是忍不住呢。”邵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 鹿衿看到她的笑容正对着一旁阮舒。 她的虎牙下意识磨了磨舌尖的软肉。 “邵小姐怎么想着回国了?”她想着还是得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单纯是游子思亲而已,离开国内久了就会想念故乡的人。”邵云说到后半句时,语气有一丝怅惘。 鹿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阮舒并没有和她有什么互动。 眼神也好,肢体也罢。 太奇怪了,官配cp怎么不太熟还别扭的样子? “是嘛,我倒是挺想去国外看看风景的。” 鹿衿张嘴就来,聊天什么的,她可是很擅长。 “小鹿总要是去了国外,一定很受欢迎。” 鹿衿:“?” 邵云见鹿衿有些疑惑,终是无奈一笑道:“鹿小姐生的很好看,国外的omega多半会被迷住。” “你怎么知道我是alpha?” “大概就是同类的直觉吧。”邵云意味深长的笑笑,“看来我也没猜错。” 鹿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转头就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阮舒正盯着自己,确切的说,似乎是锁着她。 什么意思?自己又干嘛了? 下意识的有点心慌。 她又夹了一筷子菜,缓解一下情绪。 “小鹿总,您……要不要喝点水?”王婷弱弱的出声。 鹿衿闻言呛了一下。 脸色瞬间红透,大概是呛的。 她涨红着脸费劲地盯着王婷,似是在质问。 “抱歉啊小鹿总,我是看你脖子上似乎是出汗了。” 王婷给猛的咳嗽的鹿衿拍拍背顺着气。 鹿衿咳的更猛了。 “我是热的……咳咳……空调……咳...” 阮舒盯着那弓着背剧烈咳嗽的人,眼中的神色暗了几分。 她记得她看的书上说剧烈咳嗽会导致心率加快,以及加重心脏负担诱发心绞痛。 她捏着面前的茶壶,放到旋转的圆盘上。 转到鹿衿面前。 “喝水。” 鹿衿闻言一时竟收不住劲,努力平复着情绪,片刻才慢慢止住。 “谢谢。”她握着茶杯,大麦茶的温暖很好的中和了那股辣意,刚刚呛疼的胸口也稍稍平复。 邵云目睹了全过程,脸上的表情复杂。 她自问是了解一点阮舒的脾性的,说是冷情之人并不过分。 但与她的优秀并不冲突。 这是题外话,但方才阮舒的神情她看在眼里,那是她没见过的神色。 或者说,那是她没有在阮舒脸上看过的—— 担心。 分明是担心的表情。细微,但她本就是细心的人,自然能捕捉到。 这位小鹿总,不简单呢。 “之前听说过似乎世界500强的lusx总部就在安城,我听王助理叫你小鹿总,难道你就是鹿氏的继承人吗?” 邵云的推理能力向来很好。 “只是父辈厉害,和我没什么关系。”鹿衿其实不是很喜欢鹿氏继承人这个名号。 她是鹿衿,会弹琴会打架的刑侦小警察,比起大佬子弟这个身份,她更喜欢前者。 自由人的身份是很好的。 邵云刚想说点什么,鹿衿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鹿衿觉得这个电话来的恰到好处。 “喂?”她的语气下意识的吊儿郎当。 “鹿衿!!!” 刺耳的声音让鹿衿一下子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好多。 没错,是陈菀菀。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周五之前给我节目,你是不是又当耳旁风了?!”电话那头的陈菀菀已经快要被鹿衿气的半死。 “什么多少遍,不就一遍啊大姐……”鹿衿莫名的有点想看陈菀菀跳脚的样子。 不过她有分寸,没等那边彻底爆炸,她赶紧继续说道:“adagio,我要弹这首,不过我要施坦威的钢琴……” 鹿衿幽幽的说出要求,没提防电话那头的沉默,下一秒,“你去死!!” 鹿衿的右耳险些裂开,默默收起手机。 “我们刚说哪儿了?” 她脸上照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第28章 这个醋非吃不可吗 “小鹿总喜欢弹钢琴?”邵云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第26章 “喜欢?”鹿衿反问了一句,她可一点也不喜欢钢琴这个爱好,“不至于,只是被迫营业。” 她又呡了一口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流连在这两人之间。 女主和官配cp坐在一起,还真是很和谐的画面。 可鹿衿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味,有种闷且涩的感觉,她想着多半是病没好全的缘故。 “小鹿总还在念书吗?”邵云是极其聪明的人,从电话的只言片语就大概能猜测到七七八八。 见微知著,形容这种人一点也不过分。 鹿衿并不是在乎什么文化高低身份地位的人,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的都是优秀的大佬。 而她目前的身份,似乎却只是个读不好书的纨绔子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至少心里并不想在女主面前丢这个脸。 头一回,她感到情绪有些不受控的焦躁。 有种较真的意味。 彼时的鹿衿并不明白这种情绪名叫嫉妒。 “嗯,多读点书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她面上在笑,可话说出口,却带着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明了的酸意。 “小鹿总还真是很幽默呢,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鹿衿听到这话,忽然脑海里闪过原主不少莺莺燕燕的片段,心里一惊。 手一抖,捏着的茶杯歪倒在桌面上,水顺势流向自己。 鹿衿猛的站起身,往后挪了下,盯着那水流,下意识慌张的说了声抱歉。 她忽然想起她的母亲了,餐桌礼仪也曾是她的必修课。 年幼时,母亲曾因为她弄洒了一杯果汁在桌上而严厉批评。 即便后来这种影响在她的自我调节下逐渐减弱,然而在她精神不够集中的时候,仍然会下意识主导她的行为。 “抱歉,我不太舒服,先走了。”鹿衿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必然狼狈不堪,可她顾不得太多了。 钢琴也好,读书也罢,亦或是失态,都让她想起了不太美好的时光。 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头,是很闷的痛。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本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理会邵云的疑惑挽留,她转身离开。 “等一下。”耳后响起阮舒的声音,鹿衿稍稍顿了一下脚步。 阮舒的眼神从鹿衿的背影上收回,又看了一眼邵云,一句话,似乎是对两人说的。 邵云从来聪明,又怎么会不懂。 她微微点头示意,阮舒起身走到鹿衿身边,轻轻说了一声「过来」。 出了包厢门,“哪间?”她看了一眼情绪有些低迷的鹿衿,问道。 鹿衿的眼睛看向右边。 口罩之下,她的眼眸低垂,任由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好看却暗淡的桃花眼。 两人在圆桌前相对而坐,鹿衿只是低着脑袋,俨然是一条风干的咸鱼姿态了。 “你,在生气?”阮舒的眼中闪着幽蓝的光芒。 “呵……阮小姐,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生气什么?我生什么气?”仿佛心事被戳穿,鹿衿一下子有些绷不住。 “如果是因为邵云的话,大可不必。”阮舒没有理会处在破防边缘的咸鱼语录,“我对她,只是朋友。” 鹿衿的眼睫轻轻闪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挡的很严实,她也不想抑制。 “我没有生气...”鹿衿嘟囔着,抬头看了眼阮舒。 她方才病好,天生自带病态美的脸上更平添了几分病弱气。 这个人,这个模样还真不太像个alpha,阮舒在心里又一次肯定了这个想法。 “胸口还痛吗?”阮舒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左胸口,刚才她咳嗽时也是捂着那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疼。 “哦你说这个啊,早就不痛了,上次是意外。”鹿衿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胸,语气浑不在意。 “来这吃饭也是意外吗?”阮舒给自己倒了杯茶,放下茶壶,语气幽幽。 “我...我是逛街,我正好逛到这儿,然后看到你们...”鹿衿的脸色瞬间有些不正常,她实在太不擅长说谎了。 “然后就尾随了?”阮舒似乎很享受调侃咸鱼的感觉。 “没有,不是尾随,我就是来吃个饭,来吃川菜。” 鹿衿看着阮舒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继续编。 她刚才被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说什么都似乎是欲盖弥彰。 “生病了就不要吃辛辣的。”阮舒没有细究,只是淡淡的说出一句似乎并不在意的话。 鹿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声哼了句嗯,阮舒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这个给你。”鹿衿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在旁边椅子上的手提袋里翻找着。 她刚刚逛到杂物小店时,莫名被促销员手中的粉色小羊公仔吸引。 忽然想起似乎阮舒对粉色格外偏爱些,她也就莫名停下了脚步,被忽悠着买了些用不上的昂贵挂件,如愿得到了这个小羊赠品。 “刚那个售货员大妈硬要塞给我,应该是赠品,你要不要。” 鹿衿说完话,心里只想扇自己嘴巴,这张嘴大概是租来的,她总是不想由着自己的心意去说话。 阮舒回过头看着那个粉色公仔,很精致的针脚做工,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欣然,“赠品?” “也...也不是啊,不算赠品啊,不买一堆乱七八糟的根本得不到的,你别以为是什么破烂...” 咸鱼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嗯,谢谢。”阮舒伸手接过手提袋,眼神自鹿衿的右臂划过,的确是恢复的很好。 到底是alpha,身体素质还是与生俱来的强悍。 “那...那我走了,你们继续谈吧。”鹿衿心里的郁闷情绪散了不少,她也并不爱吃这些辣的。 此刻肚子也饿了,也就一门心思想着去干饭了。 “不用再监听一下?”阮舒没有放过任何一刻拿捏咸鱼的机会。 鹿衿不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白切黑,怪不得是黑莲美人。 “不用了,我记得阮小姐是天蝎座吧,天蝎座最守信用了是吧,协议都签了,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鹿衿脸上是得意的笑,戴着口罩,那笑意便从眼中溢出,一双桃花眼,灿烂且灼目。 第29章 没有人会在一直在原地等你 “鹿小姐走了?”邵云见只有阮舒一个人回来,问了一句。 “她有别的事。”阮舒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她坐回圆桌。 看着方才的那滩水渍,莫名想起鹿衿的失态,这个人怎么会因为弄洒了一杯水而慌乱呢? “这是什么?”邵云指了指阮舒拎着的手提袋,“是鹿小姐送的礼物吗?” 阮舒没有回应,只是将手提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王婷呢?” “我自作主张让王助理帮忙去买奶茶了,我看你也吃不惯这些川菜,可以解辣——” “邵云。”阮舒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只是朋友。” 阮舒从来就不是喜欢吊着别人的那种人。 她脑中的那些很特别的记忆里,眼前这个人在那些黑暗的时光里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她的好她清楚,也感激,但她从来不是迷茫的人,也深知那些从来不是爱意。 “小舒...”邵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依旧是温和的语气,“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够果断,我犹豫了是我不对。”她说着说着眼中的痛苦之色愈发重。 “可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别不要我好不好。” “邵云,那时候的我们都太懵懂了,懵懂的错过了,现在的我们都成熟了,应该能分得清是非对错。” 阮舒看着邵云眸中的痛苦纠结之色,稍微也是缓和了些语气,她终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小舒,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她有自己的傲气,从来都有,但是眼前这个omega,是她在国外四年不曾释怀的梦。 为了追逐一个梦,放弃了另一个梦,她在异国他乡的无数个夜晚后悔迷茫。 这种情绪就像一坛老酒,放的时间越长,积攒的念头便愈发深切。 终于在得知她的公司出现问题的消息时,那股情绪达到顶峰。 不顾父母的反对,放下了拥有的一切,名誉,财富,权势。 不曾想,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回忆中女孩灿烂的笑容那样美好,如今还是那个人,可是她却不再对着自己笑了。 “我们之间,没有开始过,又谈何放弃?”阮舒终归是按捺住那颗想要劝慰她的心。 有时候,狠心一些,直白一些,对彼此都是好事。 “是因为那位鹿小姐吗?” 她的声调带着些颤音,气息也不是很畅。 “和她没关系,是我。” 阮舒看着她因急促呼吸而紧蹙的双眉,亦是心有不忍,只是感动与爱情终归不同。 第27章 某种意义上来说,邵云和她很像,努力,隐忍,像另一个自己。 也正是如此,她动不了心。 至于鹿衿,这只拉普拉斯妖,明媚且灿烂,大约身处阴暗沼泽中的人是很难抵御这种光芒的。 她觉得有趣,因此也不想弄脏那束光。 “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邵云的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还知道你喜欢粉色啊。” 她的眼神瞥到手提袋里的一抹粉色,心中了然。 她知道阮舒喜欢粉色,只因彼时她还只是个刚进大学的女孩子。 虽然也是高冷少言,但还远远不像现在这般,她会告诉自己她喜欢的颜色。 如果她是现在才认识阮舒,恐怕她绝不会有机会知道眼前人的喜好。 可鹿衿却知道,还送了礼物,阮舒也收下了这份礼物。 其中的意味,她心知肚明。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阮舒的话很平静,鹿衿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但这束光照着太多人,她想要这束光只属于自己。 “小舒,我——” “邵小姐,水买回来了,啊阮总你和小鹿总聊完了啊,小鹿总走了吗?” 王婷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邵云欲言又止,阮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王婷送邵云回去。 一场酒席,不欢而散。 鹿衿开车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爷爷鹿长青的电话。 “衿衿啊,怎么样,那个林家女娃处的好吗?” 鹿长青年轻时在部队和林家老爷子林弘成关系就最好,那时便开玩笑约定以后生了小孩指腹为婚。 只可惜鹿长青生了个情种儿子,一颗心全系在鹿衿母亲身上了。 对此,鹿长青也没法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只能把心思放在鹿衿身上了。 “爷爷,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人家大导演大作家哪看得上我啊,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鹿长青从来不是轻易能被打发的人,闻言立刻提起了精神。 当初鹿衿的父亲就如鹿衿此刻一般,抗拒着他的安排,转头就喜欢上了普通家庭出身的于瑶。 大家族的孩子,婚姻从来就不该是自己能做主的,鹿长青只有这一个儿子,无奈只能受制。 但是对于鹿衿,他不允许,他是重承诺的人,说好了的婚约,就必然要履约。 说是迂腐也好,重诺也罢,他根本不在乎。 “那林家的孩子我见过照片,长的很好,性格听说也不错,我们两家世交有婚约,你听懂我意思没?” 鹿长青没打算听鹿衿反驳,“至于你说的喜欢的人,我不管那是谁,这两年你也应该玩够了,趁早收心,不然就给我回首都来。” 鹿衿听的直皱眉,这个爷爷的强势简直比她妈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林晴是个好僚机,不然事情还真是棘手。 “好,我和林晴再说说,就这样吧,开车呢,挂了。” 鹿衿没等鹿长青再说什么,急急挂断了电话。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即便是爷爷辈,再说了,那是原主的爷爷,又不是她的。 刚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陈菀菀的电话又打来了,毫无疑问又是校庆的事。 鹿衿答应了下午去学校参加彩排才堪堪应付过去。 阮氏大厦内,林晴坐在阮舒的总裁办的真皮沙发上,自顾自的喝着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阮舒从外面推门进来,林晴顿时侉下小脸,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一把扑向阮舒,后者侧身灵巧避开。 “阿舒!你果然是不喜欢我了,你个善变的女人!” 林晴嘟着嘴,明明是二十七岁的成熟女性了,却偏生了副幼态少女脸。 “来多久了?”阮舒按捺住想要捏她那肉嘟嘟的脸蛋的心,神色淡然。 “你家那尊活佛哭了多久,我就等了多久......”林晴一幅饱受摧残的委屈脸,伸出一个手指。 “才哭了一小时啊,看来今天发挥的不怎么样。”阮舒一声嗤笑。 她这个后妈王丽,是出了名的能哭,在家里稍不顺心就哭哭啼啼,撒娇卖软。 偏她父亲很吃这套,真就是拿捏的死死的。 第30章 这个气非生不可啊 “才??”林晴拧紧了眉,面上难掩痛苦之色,仿佛那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残存在耳畔。 “你知道我这一小时怎么过的嘛?” “她的实力可不止于此。”阮舒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手包,看着斜靠在会客沙发上的林晴。 “她大概是闹了这一会儿看你不在,我也不搭理她,所以就走了。” 林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听着难受,但也算是看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哭戏。 下次拍戏兴许指导演员们用得着。 “无所谓,倒是连累你听女人哭,改天请你吃饭。” 阮舒伸手拿过面前的文件夹,今天还有几份文件要签字送财务审批。 林晴连连摆手,仿佛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痛苦事,“算了算了,我最近焦头烂额,得躲一阵子,避避风头。” “怎么?” “你还说呢,还不是你那个小鹿总,我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非得把几十年前两家的约定放台面上来提,让我去和小鹿衿去处对象!” 林晴耷拉着脸,眼神里满是无奈,“虽说小鹿长的确实蛮好看,但姐姐我也不是单看脸的人啊,哦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我不好年下那一口。” 林晴明显察觉面前的人的脸色不好看了。 尤其是那句颇有内涵嫌疑的话说出口时,阮舒略挑起的秀眉让她乖乖认了怂。 阮大小姐的腹黑程度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毕竟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所以呢?” “所以我可能暂时得麻烦你几天,家里是容不下我了,你知道的,酒店我住不惯。” 林晴有蛮严重的洁癖,酒店即便清理的再干净,她终究心理上不能接受。 “没看出来,你也会慌?”阮舒难得还能平心静气的开玩笑,大抵是林晴从小到大都是洒脱惯了,家里也惯着,甚少会被逼到逃跑的地步。 “这次不同啊大姐,这是逼婚啊,也不知道那小鹿衿有没有和他爷爷说清楚啊,不是说好了僚机的嘛……” 林晴嘀嘀咕咕,阮舒没听清楚,“什么?”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肯定是小鹿衿嘴笨,哎呀总不会是她见色起意了吧?!” 林晴看着阮舒面无波澜继续批文件的样子,莫名起了调皮的心思,胡话张嘴就来。 闻言,阮舒签字的最后一笔的竖勾不经意的微微一顿。 这个字没写好,连带着她的心情也不悦了。 “说话就说话,不要大惊小怪。”她盯着那字,眉心微蹙。 抽出这份文件,起身走近一边的碎纸机,丢进去。 碎纸机嗡嗡作响,林晴吐吐舌头,阮舒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却有点发自内心的小激动,是谁说冰山不会动容来着? 瞧,这不是已经在浮动了吗? “阿舒,你去见了邵云,怎么说?”她忽然想起这档子事,好奇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阮舒盯着碎纸机将那文件绞的稀碎,转身回到座位上。 “也是,你俩的性子太像了,当初要真处一块儿,日子估计会无聊死,还不如小鹿衿。” 林晴笑着调侃,这两个人都是人狠话不多的角色,就像两块磁石,却很不巧都是同极。 往往异性才能相吸。 鹿衿的性子是与阮舒大相径庭的,明明是能文能武的大小姐,有时却像个呆鸡。 反差萌也是很讨喜的特质。 至少绝不该是扣分项。 阮舒抬眸,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她幽幽吐出一句,“你今天似乎一直在提鹿衿?” 没有否认她的话,只是反问一句。 欲盖弥彰,林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没法不提啊,毕竟小鹿衿喜欢的也不是我。” 林晴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 “的确,她也和你提过?” 阮舒想起鹿衿提到的白月光,愈发起了一丝好奇,也激起一抹不可名状的好胜心来。 奇怪的好胜心。 “也?”林晴的语言表达和理解能力一向很强,但现在轮到她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有一个很喜欢的白月光。”阮舒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明在笑,却并不温和。 林晴睁大了双眼,短短一分钟,大脑的cpu烧了又烧。 “什么白月光,没听她提过啊!她不是喜欢你吗?” 要不这位声名狼藉的大小姐怎么会拖着病殃殃的嗓音委屈巴巴的来要阮舒的联系方式啊。 “大概是我长的有几分像她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吧。” 第28章 阮舒的文件签完了,略有些用力的合上笔盖和文件夹,好整以暇的看着旁边一脸懵的林晴。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林晴的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自己的小说只怕都不敢这么写,小鹿衿难道是明目张胆的把阮舒当替身了? 偏偏阮舒居然还接受了这个设定? 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说不震惊是假的,她认识的阮舒可不是省油的灯,至少不会好脾气到心甘情愿做替身。 那两人是逢场作戏了? 可又不是那个味啊,阮舒的举动不像是毫不在意,恋爱脑这种设定压根又不可能在阮舒身上成立。 到底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电光火石间,林晴经历了一场了不得的头脑风暴…… “那你还帮她找医生?还惦记她的伤?” 林晴忍不住发问。 阮舒的眼眸有一瞬的暗,转而瞥向窗外,淡淡开口道:“她的伤与我有关,问一声也是应该的。” 言下之意是要撇清关系了。 林晴听的皱眉,她了解阮舒,这个人的嘴是很硬的。 恐怕丢进火堆里烤上三天三夜,烧化了身体也烧不化嘴的那种。 小鹿的前路看来不好走啊,她暗暗咋舌。 她心里是不信鹿衿只把阮舒当替身的。 她见过那么多优秀的演员,一个人再怎么演,语言神态动作也不能一直保持虚假的状态。 换言之,装也是会疲惫的。 而鹿衿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罢,都不像是传闻中的纨绔子弟。 “可是……”她心生怜悯,想要替那条没用的咸鱼说上两句好话。 转而想到这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应该由她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她轻叹一口气,“算了,看不出来你俩玩的还挺花的,你那天问我的事我叔叔那边有回复了,他也看了那些片子,建议是先观察,看是否有复发的可能,大概率只是误诊。” 和那医生说的差不多。 阮舒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后知后觉自己的这番反应。 又想到鹿衿以白月光名义让她结婚的事,平白生出一丝恼意来。 坐在沙发上的林晴盯着沉思不语的阮舒,忽觉周遭空气似乎有些冷…… 这空调开的温度也不是很低啊…… 第31章 这个火非点不可吗 鹿衿应付完老爷子,想起陈菀菀的电话,胡乱应付了一些吃的,开车赶到学校。 安大是拥有百年底蕴的名校,不仅仅在安城,放眼整个国内,也是首屈一指。 “祈通中西,力求精进”的校训始自百年前。 彼时的末代状元先生创办学校,主张学习西方务实,这才有了如今的安大。 这次的百年校庆注定不会平凡,据说政府也是派了好些干部记者来参加。 鹿衿也稍微了解一点重要性,按时赶到了指定的综合楼大厅。 她的表演不像其他需要多次排练的节目,相对来说不会很复杂。 排练很顺利,准确来说是有些惊艳在场众人的。 不仅仅是弹奏的曲子的旋律独特,鹿衿的弹琴水准很显然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身体而有所下降。 不过只是走个排练的过场,因而她也只是弹了一段。 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忘记的。 尤其是绝对音感这种天赋型的技能。 排练的节目都是按部就班,也没什么很多有新意的东西。 鹿衿等的疲惫,加之人多,她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表演完就离了场,不多逗留。 鹿衿到家时已近夕阳,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跑,见她靠近,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女人。 鹿衿有些疑惑,商山别墅这里,每家都有一段间隔。 既然这车停在自家门口,那多半是来找自己的了。 她打量着两人,一个中年美妇人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 眉眼间有些相似,鹿衿猜测这二人或许是母女,只是她并不认得,连零星的记忆都无。 美妇人的脸上皱纹甚少,看来是保养得宜。 鹿衿扫她们一眼的时候,她们同样也看着鹿衿。 只是美妇人的脸上挂着商业假笑,鹿衿看不顺眼。 倒是那个年轻女孩自下车时一双眼睛便一直盯着鹿衿,热切且充满欲望。 这世界的花痴看来也不少啊,鹿衿心中微微吃惊,她不反感犯花痴这种事。 反正又不是她犯,只要不影响人就行。 可现下,这二人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出于自我保护,她的脚步微微放缓了。 “小鹿总,您好啊。” 在距离一米的时候,那妇人开口了,脸上依旧是堆着那假笑。 鹿衿微微挑眉,她心底并不喜欢这两人,也就并不上赶着搭话。 见鹿衿没有回应,那妇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又重新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小舒的妈妈……” 鹿衿心中一惊,阮舒的妈妈?她妈妈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片刻的震惊过后,她想到这大约是她那便宜后妈,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剩下的年轻女孩大概就是阮舒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鹿衿知道她们的做派,更是一点好感都生不出来。 “打断一下,你说你是阮总的母亲?” “是啊,我把她辛苦养大的。” 她如是答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若不是鹿衿看过小说,知道这后妈对女主的那些苛待,还真的要被她给骗到了。 “抱歉,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请问你贵姓?” 因着是不喜欢的人,她也懒得装模作样用什么敬语,开口就是你。 “啊……平常他们都因我先生的缘故,叫我阮太太。” “我说,你姓什么?”鹿衿好看的眉心有点拧起。 她想着这个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她算哪门子的阮太太? 察觉到鹿衿语气中渐露的不耐,她忙答道:“哦我姓王,小鹿总可以叫我——” “王女士,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过看在阮总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分钟。” 她直接打断了王丽的话,这两个人陪着笑脸,多半是没憋什么好屁。 她也懒得虚与委蛇。 “是这样的,小鹿总,我知道您很中意我们小舒,这次也是您出手帮了阮氏一把,我们一家都是很感激的……” 她的语调中是满满的长者慈爱语气。 “嗯,你还有半分钟。”鹿衿微微摩挲着指腹。 这大热天的堵自己家门口,换谁能有好脸色。 “可是小舒糊涂啊,这件事既然解决了,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还要追究她妹妹的责任,真是太不懂事……” 她急急忙忙的继续说着。 鹿衿却不愿再听了。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上周和阮舒在医院时,阮舒接到后妈辱骂电话的事情。 脖颈沁出细密的汗,许是热的,许是气的,鹿衿只觉得胸口的烦闷更甚。 “有屁就放!”鹿衿冷下了脸,桃花眼沉沉若数九寒天的天色,暗沉阴郁。 她本就是桀骜纨绔,这才是鹿衿。 只是她懂收敛,会克制。 但此刻她是真的动了气,为着吹不着空调在家门口受热,或许更为着她心底替女主感到不忿。 你凭什么骂她啊? 你怎么敢苛待她那么些年啊?? 难得的,她爆了粗口,没什么斯文可言。 对上面前两人错愕的脸,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快意来。 “第一,我和阮总只是普通朋友,说不上话。第二,经济犯罪坐牢很正常,不过如果你有需求,我可以托人给她安排好一点的监狱环境。”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划过王丽身后的年轻女孩,继承了她母亲那副伪娇气的嘴脸。 偏偏那眉毛竟还有几分像阮舒的细长眉,真是令人不爽。 下一秒,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 鹿衿略诧异的看了一眼,阮语的眼睛忽然泛着红色,泪水扑漱着掉下来。 鹿衿觉得有些惊叹,她打从四岁记事起,便不记得自己哭过。 为着自强,也为着母亲的严格教育。 时间久了,她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因此她还是蛮佩服这种几乎不用酝酿,立马一副痛苦状流泪的人。 “小鹿总我知道您看中小舒,您帮我们一把吧,这样好不好,我们帮您使点手段得到小舒,你帮我们阿语一把,她才19岁,她那个没用的爸爸也不管……” 哦,纯属是病急乱投医了。 可她是哪里来的胆子跟事业粉说要害自己喜欢的人的?帮忙得到阮舒?? 你怎么敢? 鹿衿忽然冷笑出声,她不是没给过这两个人台阶下。 可是很明显她俩在雷区蹦迪蹦的很欢快。 第29章 因着她的恼怒和那股没来由的躁动胸闷,她的腺体有些异样的跳动。 霸道而带着怒意的信息素溢出。 苦涩的柑橘味,显示着s级alpha此时此刻非常不美丽的心情。 王丽和阮语被这股信息素威压激的脸色煞白,仿佛五脏六腑都在遭受挤压。 痛苦且惊愕取代了方才的哭声,她们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人忽然发了火。 “我现在改主意了。”她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弯下腰痛苦咳嗽的两人。 雪白的喉咙滚动,“应该把鹿氏的法务团队借给阮总用用,你不配住好的监狱……” 还是老老实实踩缝纫机做雨伞争取宽大处理吧…… 第32章 咸鱼被拿捏了 阮语和王丽是满含热泪离开的。 一半是之前假哭的眼泪,一半是后来被鹿衿信息素压制的痛苦眼泪。 不过鹿衿可不在乎她们的死活。 好好的一天,本来中午听到阮舒的那些话,心情还蛮顺畅,平白被这对母女给搅和了。 她略用力的关上门,想了想又锁上,躺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她没有看泡沫剧的习惯,听听新闻也挺不错。 电视里的新闻杂七杂八,还有不少娱乐圈的恩怨情仇。 大抵很多人都是爱吃明星的瓜,所以这些做新闻的也就投其所好。 鹿衿听了一会儿,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谁和谁闹绯闻了,谁谁谁出道即巅峰了。 她当乐子一听,倒是有个新晋小花替奶奶治病的事情让鹿衿眼前一亮。 这年头的好孩子可是不多了,她想着想着,肚子有些饿了。 今天出了门,阿姨也就没来做饭,中午对付的那一顿也根本不顶事。 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出门买点菜回来做点饭菜吃,忽而电话铃声响起。 她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色带着些调侃和不屑。 “小鹿总这是要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那女人的声音含着笑,却让鹿衿不舒服,因为调侃的语调。 “有话说话,没事我挂了。”鹿衿可没好脾气到忍受阴阳怪气语录。 “鹿衿,虽然我不知道你吃错了什么药转了性子,但是我可告诉你,阮家那位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可不是个善茬。” “如果我偏要呢?”鹿衿搞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但是和阮舒有关系,她就情不自禁想要弄清楚。 而且她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不爽,于是脱口而出。 “玩玩还行,你要是动真心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愈发轻佻,还带了些笑意,仿佛听到鹿衿说了一句笑话一般。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个人的话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的她难受。 “小鹿总,你不会真以为帮了阮舒的几个忙就能让人家芳心暗许吧?别忘了你托我做过的事!” 电话那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从我这搞到的药给阮舒用的还顺利吗?哈哈哈,你以为那位高高在上的阮总能看得上你这种纨绔子弟?” 鹿衿心中蓦地一惊,她想到这个人是谁了。 她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张婷,a级omega,家里是安城颇有名气的餐饮龙头企业。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在鹿氏面前,也能勉强算个中产阶级了。 张婷喜欢鹿衿,确切的说,是喜欢鹿衿的这张脸和豪门身家。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爱情并不重要,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要追求的。 她甚至可以接受鹿衿在外面风流,只要别做的太过分,别让人闹到家里就行。 然而她的阔太梦莫名其妙的碎了。 私家侦探告诉她,最近鹿衿和阮氏的阮总莫名走的有些近。 甚至还一力促成了两家的合作。 最离谱的是听说鹿衿还因为帮阮舒的忙而受了伤。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作为私家侦探,吃的就是这碗饭。 张婷有些急了,她辛苦这么久,筹谋这么久想要得到的东西转眼间要飞走了? 她根本不能接受,也不能容忍。 出于淤泥的人现在说变好就变好了?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曾听人说,玩世不恭的人忽然收心的时候往往就会异常长情。 她原本是不信这种鬼话的,可方才私家侦探传来的照片里,鹿衿竟和阮舒密会约饭。 于是她破了防,于是才有了这通电话。 鹿衿早已经拉黑了原主的狐朋狗友,她倒是有些庆幸这新办的号码被顺利接通。 “张婷,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打嘴炮吧?” 鹿衿深吸了一口气,她心里不太舒服,药虽然是原主搞来的,但她也真的用了。 确实很不堪。 虽然最后那杯酒没有被喝下,但她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彼时只想着走剧情,虽是不忍,但也只是想着怎么补救怎么操作,但是她的确做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潜移默化的改变。 她没法很冷静的在这件事上撒谎。 “来清园,我们吃顿饭,当面谈谈吧。”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不会被鹿衿的冷漠所激怒。 清园是张婷家里开的豪华西餐厅,专门服务上层社会的大佬们。 尤其是精致的包厢服务,成了商务会谈的首选场所。 开酒陪侍的小姐们也是清一色的美人,赏心悦目。 鹿衿没有拒绝,她确实有必要会一会张婷。 因着她记忆里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且一向对原主存着心思。 她并不害怕面对这种恶人,她能够应付。 但是这事已经牵扯到了阮舒,她就没法坐视不理。 她本意是绝不想拉她下水的。 她低下头,右手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有丝丝的痒意。 微微思忖,拿起刚刚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清园开在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整体的装修明亮大气。 鹿衿来的很快,跟着侍应生进了四楼的天字号包厢。 一进门,正对上张婷那双含着媚意的双眼,她的心情还不错。 为着鹿衿老实听从了她的话。 “小鹿总这么凶的盯着我,是要吃了我吗?”她似是已经喝了不少酒,面色潮红。 “我对你没兴趣。”鹿衿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看来你是对阮总有兴趣了?” “不许动她。”鹿衿懒得与她在这打哑谜了,直截了当的说了心里唯一想说的话。 “真是没想到啊,鹿家的情种基因还会遗传?” 张婷夹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是嘲弄的笑容。 她盯着鹿衿的这张脸,面色清冷。 那双桃花眼原本总是夹杂着愚蠢且傲慢的神色,可如今,清澈又冷然。 她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包厢里的暖色灯光下,鹿衿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敢动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她懒得再多说,本意也就是来表达一下立场。 起身就要离开。 “喝杯酒吧,没加药的那种。”身后是张婷冷冷的嗓音。 鹿衿脚步一顿,心脏骤然跳动加快。 第33章 咸鱼急了 鹿衿几乎是半僵直着转过身来,心头发着冷,她不明白张婷这话什么意思。 或许是存了做贼心虚的心理,心底泛起森森冷意。 “你什么意思?”她的面上表情维持的很好,至少在橘色暖光灯下看起来不会那么惨白。 “你觉得呢?”张婷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她知道鹿衿慌了。 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她认识鹿衿也有几年了,这个张扬跋扈的alpha何时慌乱过? 还真是转了性子呢! 不过却是为了那位从来高高在上看不上她们这些二代纨绔的大小姐,还真是让人很不甘心。 张婷的心里涌出丝丝纷乱的情绪,不甘,恼怒,嫉妒,嘲弄。 “你们,谁来给小鹿总倒一杯酒?”她挑着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几个美女陪侍。 方才进来时,鹿衿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她们。 此刻才发觉她们的存在,不得不说,清园贵有贵的道理,这几个陪侍的模样都是上乘。 只是鹿衿对此没什么兴趣。 那四个陪侍面面相觑,这两位之间的氛围似乎并不太友好,她们一时并不知道谁该去倒这杯酒。 “呵……你们还真是不识趣啊,你们知道这位小鹿总是什么人吗?人家可是lusx的继承人啊,给她倒杯酒,保不齐顺带能爬个床,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啊。” 张婷笑着,嘲弄之意更甚,她嫉妒的快要扭曲了。 第30章 “我不喝酒。”鹿衿喜欢喝果酒,度数不深,不是没尝过白的,但是实在不怎么样。 一杯发昏,两杯闭眼的那种酒量。 到了这个世界,她并不清楚这个身体是否会受制于她这个新的灵魂。 “那帮阮总喝酒的时候怎么没说这句话?”张婷抿了一口,目光流连在鹿衿坐的端正的身躯上。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鹿衿轻笑出声,索性耐下性子,靠在沙发上,“不过你要是觉得这就可以拿捏我,恐怕太可笑了。” 她虽然自问只是咸鱼,但毕竟也是多金咸鱼,可不会怕一个区区张婷。 张婷仿佛是被鹿衿突然的倨傲的打断了一下思绪,随即靠近鹿衿,凑至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没自信到可以和鹿氏对着干,不过,那位阮家大小姐怕是没有小鹿总的通天本事吧。” “你在挑衅我。”她的眼神骤然变冷,她可以不介意张婷在言语上挑衅她。 但是针对阮舒,她忽的有些炸毛。 从剧情来说,阮舒是她这个工具人的女主,从私心来说,她是事业粉。 或许也不单单是事业粉。 “怎么,小鹿总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张婷缩回去身子,慵懒斜靠着,轻轻摇晃酒杯,“不过我就是好奇,苏总知道这事吗?” 鹿衿被那紫红的液体混着鲜红的美甲晃的头晕,掐了掐指腹。 侧头示意那边站着离她最近的女孩子倒酒。 “眼光不错啊,新出道的女团里面,就数这位李小姐最标致了。” 鹿衿心绪杂乱,只是随便叫个人,并没有注意。 听了张婷的话,她瞥了一眼这年轻女孩,的确是唇红齿白。 鹿衿却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也没细想,接过那杯酒。 “我怎么知道你这酒里有没有东西?”鹿衿冷哼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可不信这人有这么好打发。 “呵……你当然可以不喝,不过就是不知道阮小姐能不能撑得住了。” 【检测到未知剧情,女主大概率黑化。】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鹿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在哪儿?”酒喝的太急,又冷又辣,嗓子被激的骤然疼痛。 忍耐住那股不适感,鹿衿沉声问道。 张婷弯弯唇角,从一旁桌上拿起一个小型遥控器,清晰的画面投影在墙上。 阮舒跪倒在一个包厢的地上,头发散在胸前。 她此刻浑身无力,因着刚刚注射的那一针剂卸了力气。 她是因为邵云的入职而举办了公司的团建宴会,选在清园是因为格调优雅。 却不曾想出来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居然被人算计了。 “阮总,几天没见,还认得我吗?”愤怒且冷厉的声音传来。 她用力抬头去看,轮毂滚动,一辆轮椅被推到她近前。 “原来……你还没死透呢?”阮舒看着手脚打满石膏的秦立,强撑着精神发出一声冷笑。 秦立的嘴角抽动,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他的四肢都断了,接骨的痛苦至今难忘。 现如今唯有头能动弹,偏偏他的老子还不让他报复回去。 得罪不起?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阮总是贵人多忘事啊,小鹿总和您大发慈悲,还给我留了口气呢,不然咱们还真的难再见了。” 他冷冷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狠狠蹂躏她,只可惜他此刻比一滩烂泥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阮舒看着他愤怒到几近扭曲的脸,心中也在思考盘算。“你在清园对我动手,是破罐破摔了是吗?” “你放心,这里没有摄像头,发生什么都没人会知道。” “就凭你?”阮舒想着自己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不会没人知道。 而且,还有母亲留给她的那个人,应该很快就会来,她并不担心。 屏幕另一边的鹿衿在看到阮舒跌在地上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已经起身。 她目光沉沉盯住张婷,“你干的?” “呵……你是不是该配一副眼镜?你再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张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淡定喝了口红酒。 鹿衿又朝那屏幕看去,这才发现轮椅上的秦立。 “清园之所以能在圈子里吃得开,不外乎两点,客人不想人知道的事绝不会有人知道,但清园什么都知道。” “这秦家小三养的儿子到底是上不得台面,做事总是这么偷鸡摸狗的。” 张婷不疾不徐的咽下一口酒,语气满是不屑。 没等鹿衿开口,她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在404,但你给我记住,你欠我一件事。” 看着鹿衿离开的背影,张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 第34章 你怎么敢动她 “再给她打一针,我可真想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秦立发出一声怪笑,他看着跌在地上的omega,如同看猎物一般。 即便是浑身动弹不得,却也并不影响他生出龌龊的心思来。 他没有贴抑制贴,劣质烟草信息素汹涌溢出,侵略性的奔向阮舒。 阮舒是s级的omega,照理来说并不会因为一个区区b级alpha的信息素而受到影响。 只是此时此刻她被第一针卸了力气,看着那黑衣保镖手上的针筒朝着自己走来。 她有预感,这里面或许是什么违禁药品。 幽蓝的双瞳有冷意划过,她清楚眼下的形势非常不妙。 黑衣保镖走近她,大概是以为她已经丧失反抗能力,也不提防直接注射。 手法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干这种事。 阮舒低着头,眼底晦暗不明,在那针管进入皮肤时忽的伸手,狠狠推向那保镖。 用尽了全部力气。 皮肤内部被针管的滑动带出了一些血液溅出来。 那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力带着,猛的扑向一边的秦立。 “啊!好痛……你他妈的真的是活腻了,给脸不要脸是吧?” 秦立被针管狠狠刺了下去,发出痛苦的哀嚎,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致。 “还真是个贞洁烈女啊,去,给她注射两支!”他咬着牙吩咐两个黑衣保镖。 阮舒蹙着眉,冷冷盯着那两个保镖,那二人被这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步子也是略有迟疑。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老子废了你们!” 秦立气的大叫,只可惜也只能无能狂怒。 两人迫于雇主压力,到底还是动了手。 一个摁住阮舒,一个给她注射了一支方才的同款药剂。 阮舒被这刺痛激的颤抖了一瞬。 紧接着,保镖从药瓶中吸取第二针,准备刺入皮肤之时,门开了。 很暴力的开门方式,锁被踢坏了,不过鹿衿很喜欢。 等把钥匙拿来,阮舒怕是已经黑化了。 她一进门,便见到那保镖手持针筒准备注射的情景。 阮舒的头发被细密的汗浸润,有几缕散在白皙的脸颊边。 这情景她曾见过,是那天晚上阮舒发热期来临又遇到秦立,她狠狠教训了这个垃圾。 但是很显然,垃圾并没有吸取教训,也并不安分待在垃圾桶里。 既然如此,她顺手处理一下也不是不行。 鹿衿的眼眸微眯,虎牙抵在下齿。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控制情绪,鬼知道她那一瞬间几近失控。 “你……怎么……怎么会?”秦立见到面冷如霜的鹿衿,黑暗的记忆如水般涌上心头。 那顿暴打的确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条件反射的恐惧感。 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暴怒且苦涩的柑橘信息素骤然席卷整个包厢。 两个保镖被这同为alpha的信息素压制的痛苦栽倒,五脏六腑如同受到绞刑。 阮舒的面色潮红的可怕,鹿衿后知后觉自己的愚蠢。 方才因为愤怒失了智,竟忘了顾及阮舒便由着信息素暴涨,真是该死。 她赶忙收敛心神,暴动的信息素也平静下来。 她走上前,轮椅上的秦立早已失禁,因为害怕,也因为信息素攻击。 嫌恶的看他一眼,转身轻轻把地上的阮舒揽在怀里,“抱歉,来迟了。” 和那晚的话一样,说起来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她总觉得她来迟了。 再早点,再快点,也许女主会少受很多罪。 她低头见到阮舒手臂上的针孔和鲜血,瞬间恼怒占据了心神,她想先放平阮舒再去暴揍一顿秦立。 没提防怀中人猛的一把扯住她颈间的丝巾,“戴着我的丝巾,还用信息素折磨我,小鹿总可真行啊。” 她的气息不畅,若不是两人此刻挨得极近的缘故,鹿衿多半是听不清的。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因为太过娇弱的嗓音,便也显得有些撒娇的意味。 第31章 鹿衿一下子慌了神,脑子陷入短暂的空白。 “我……我出门太急了,就……就随手拿的……” 出门的确很急,但却是因为喜欢那条橙白相间的丝巾才系了出门。 阮舒看着眼前人额上的细汗,听到她略微不稳的呼吸,便知道这人多半是急急跑来的。 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鹿衿一时晃神,忽然反应过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又恼又急,本来含情的桃花眼更是暗了好几分。 “我难受……”她微微低了头,实在没力气抬头与鹿衿对视。 身子歪倒在鹿衿怀里,嗓音愈发软,“我难受,鹿衿。” 鹿衿的心一下子仿佛掉进了夏天的河水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只是她现在没那个心思去开心,“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她将人轻轻抱起,低头去问怀里的人。 “没力气……”阮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鹿衿转而走近那轮椅,距离那滩污秽还有一米时停住了脚步,“看来你最需要去医院看的不是四肢,而是脑袋啊。” 她语气冷冷,“我那晚警告过你她是我的人,你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 她的眸光扫过那瓶装药剂,一时又生出恼意来,又是该死的γ羟基丁酸! 她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刚才的动静不小。 虽然包厢隔音,张婷似乎也没有与她为难的意思,但她实在不想再耽误下去了,直接转身抱着人小跑离开。 回到车上,她把空调冷气开足,给副驾驶的人仔细系好安全带。 阮舒的面色一片潮红,鹿衿忍住心中的躁动,“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这个和普通的催qing药剂不同,靠抑制剂并不顶事,鹿衿只能送她去医院。 “不去医院。”阮舒忍住浑身的不适,吐出几个字来。“会闹出新闻。” 阮氏的股价最近才开始慢慢回升,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确实会是大问题。 可还有什么事能比她的身体更重要呢? 鹿衿看着她幽深的蓝眸,眉心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似乎是有些举棋不定。 “鹿衿。”她强撑着精神,看着眼前一脸忧虑的alpha,缓缓道:“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 “帮我,做个标记。” 第35章 是谁动了心 鹿衿耳边如同炸响了一个烟花,震的她的心怦然乱跳。 “标……标记?”是她理解的那个标记吧? 她没有实操过,都是在小说中意会这个动词的含义。 “你没做过?”阮舒轻轻哼了一声,之前的鹿衿顽劣且荒唐,她猜想未必干干净净。 鹿衿的热情仿佛一下子被浇灭,原主的确顽劣,不过奇怪的是记忆中并没有胡搞。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流连花丛却又片叶不沾的快感。 简而言之,就是享受玩弄别人感情的快感。 至于现在的鹿衿,母胎单身,同性异性都没接触过。 更别提书中的这种标记行为了。 “我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是被阮舒这句话给弄的有些情绪低落。 “鹿衿。”她软声唤她的名字。 鹿衿忍不住又侧头去看她,她总是很容易沉迷在那双像大海一样美丽的眸子里。 “你是谁?”违禁药品之所以违禁,是因着它能使人丧失意志,从而任人摆布。 此刻阮舒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鹿衿是干刑侦的,她很清楚此刻阮舒的话只是胡言。 但不知怎么,她忽然有些较真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缓缓靠近阮舒,凝视着她的双眼。 修长的手指轻轻替她将额前凌乱的几根发丝拨开,认真道,“我是鹿衿,是另一个鹿衿,是——想保护你的鹿衿。” 她尝试着释放一些温和的信息素,将阮舒包裹起来,抚平她被秦立劣质信息素所激起的不适。 甜蜜携着微酸的信息素轻柔的靠近阮舒,她其实对信息素的控制还不是很熟练,很多时候都是由着心意来做。 生气愤怒时的信息素便是躁动侵略的,此时此刻,便是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没有注意到眼前人低垂的双眸里那稍纵即逝的清明。 虽是违禁药品,但到底也不是立即生效。 鹿衿的精神集中在释放信息素上,并没有注意。 她凑近去看阮舒的状态,“好点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鹿衿轻轻拧眉,似是在权衡。 “鹿衿。”片刻,她听到阮舒的轻唤。 “嗯?” “你身上有酒味。”她静静盯着鹿衿的脸,轻轻嗅了嗅,“还有香水味。” 鹿衿一愣,下意识抬手嗅嗅自己的胳膊,有吗?哪有香水味? 不过她急着去救人,倒是忘了还喝了一大口酒。 幸好没开车,不然出大问题,她如是想。 “可能刚才沾上的。”她下意识回复。 “你碰别的女人了?”阮舒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清冷。 仿佛是问句,又仿佛是肯定句。 合着这是诈自己呢?不是打了药了吗?怎么忽然又正常了? 鹿衿满脑袋疑惑。 她小心翼翼凑近去看阮舒的略微低垂着的脸。 “你——”后面的话没说完,鹿衿只觉身体忽然失控。 脖颈被那丝巾带着前倾,跌入淡淡的白桃香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阮舒,鹿衿的思维再一次停止波动。 下一秒,颈间传来一丝痛意,不是很尖锐,甚至还有些湿润的触感。 阮舒在咬自己? 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若不是那感觉太真实,她都要怀疑张婷的酒里掺了什么致幻剂。 白桃香灌进鼻腔,顺着进入四肢百骸,一时间叫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咸鱼了二十多年的鹿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即便是那晚被阮舒壁咚在门上,到底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可眼下的情况很显然不一般。 丧失的意识随着那痛感忽然加深而回归,她轻轻嘶了一声,怀中的人的动作微微一滞。 牙齿离开了脖颈,鹿衿轻舒一口气。 “我找不到你的腺体。”阮舒睁着迷离的眼睛,语气中满是疑惑和不满。 更荒谬的是,鹿衿竟从这短短的话里听出了撒娇的意味,她暗叹一声要命。 “大小姐,你是中了药,不是肚子饿,咬我有什么用啊?” 鹿衿无奈叹息,不过说完便后悔了。 这人中了药,现下脑子也是糊涂的,和她讲的清道理才怪。 再说了,标记不是alpha是主动一方,标记omega吗? 难不成这个世界是与众不同的?鹿衿一瞬间想了许多许多。 对上阮舒的双眸,她脑子里一瞬间又想起之前看的电影。 后颈的腺体不争气的乱跳,alpha的劣根性涌上心头,她竟恶劣的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去标记这个omega吧,尝尝她的信息素。 她被脑子里这个想法惊到,猛的甩了甩脑袋。 许是那杯酒的后劲上来了,她后知后觉的有点犯起了晕乎。 再望向那幽邃的蓝色水眸,便不受控的陷进去,不由自主的靠近。 再反应过来时,她的唇已经覆在阮舒天鹅一般秀丽的颈上。 虎牙痒的厉害,她愈发昏沉。 她轻轻吮着那块小小的凸起,阮舒亦是拽着她腰间的衣角,带起一片褶皱。 “滴——”有路过的车辆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长笛,惊的鹿衿回过神来。 她能清楚的听到,心跳如雷。 忙从阮舒身上撤开,一边暗暗骂自己。 人家女主是中了药脑子不太清醒,自己做出这种事,岂不是和秦立那种死狗没差别了? 想起秦立,她忽然又动了气。 怀中人复又睁开双眼,满是疑惑,仿佛是在问为什么忽然停下了。 “乖一点,我先打个电话。” 她下意识的软了声音,安抚着被安全带束缚着的不太安分的omega。 “喂,爷爷。”她打了鹿长青的号码。 “真是反常了,你还知道问候你远在千里之外的爷爷?” 鹿长青仿佛心情不错,语气里也是调侃。 “爷爷,帮我个忙,处理一条死狗。”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秦立已经是第三次给她惹麻烦了。 她不是泥人,她是脾气不太好的鹿衿。 方才为着眼前人,她来不及当场发作,现在正好一并处理了。 她把秦立搞违禁药品的事情告诉了她爷爷,只不过把受害者换成了自己,没有提阮舒。 她不确定她爷爷的态度,如果因为婚约的缘故让鹿长青敌视阮舒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想怎么处理他?” 第32章 “让他下半生待在正常人不用去的地方吧。” 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变态,就该待在那种声名远播的精神病院。 “嗯……”阮舒轻轻哼了一声,仿佛是针孔的伤处疼痛。 “什么声音?”鹿长青也没太听清楚,狐疑发问,等来的却是鹿衿毫不犹豫的挂断…… 第36章 也可以心动 鹿衿把电话丢一边,无奈的低头去捉那只不太安分的手。 “大小姐,你老实点行不行,你是打了乖乖药,不是喝了酒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突出的衬衫衣摆,本该是掖在小西裤里的。 “疼……”她眉心蹙起,眼神仍是迷糊着。 鹿衿去看那几个针孔,有点点血迹,周围皮肤亦是泛着青紫色。 要不还是弄死他得了?她脑子里忽然涌出这想法,随即默念法治社会,要冷静。 “你带钥匙了吗?”她问完便觉得自己愚蠢。 这人是自己中途救下的,没带着包,哪里会有家里钥匙。 “得带你处理一下,不去医院的话要不去我家?”她小心发问。 面前人没回应,只是迷离着眼,盯着鹿衿。 鹿衿撇过头去拿手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你这样子也不能见人。” “你要带我回家吗?”她歪着头轻声问。 “嗯,处理一下。”她一边拨号码一边回答。 “带回家绑起来吗?” “??” 鹿衿拨号的手顿时僵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人的脑袋里究竟都是些啥? “对,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就给你绑的很紧!” 这个有毒的女人,仗着自己中了药,胡言乱语,把自己折腾的七上八下的。 自己却还得当牛做马,这是什么道理?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可是看到那片尤为刺眼的青紫,语气还是带了些软意。 “别太紧,手会痛……”她语气喃喃,一副小女孩模样,“爸爸……” 鹿衿的手机摔到了脚垫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什么东西?叫爸爸?她可没这么恶趣味!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你爸爸绑过你?” 她的声音带着惊怒和不可思议。 “我没有推妹妹……”她的语气肯定又夹杂着一丝委屈。 鹿衿的逻辑推理从来都是强项,很快就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很常见的后妈伎俩。 用在几岁小孩身上,总是显得那么下作。 她想到下午见到那母女俩的情景,到底还是太客气了些。 应该直接奖励她们大嘴巴子才对。 她捡起手机,叫了代驾。 转而去解开阮舒的安全带,把人抱着放到后座,这人的状态实在是不适合让人瞧见。 “松手。”不曾想,抱起容易放下难。 阮舒的手圈住鹿衿的脖子,明明应该没力气了,偏又紧的很。 后来鹿衿想起这事的时候,猜想大约也是没舍得用力挣开的缘故。 “不绑你,快松开。”她软着声,哄着,像哄小孩。 感受到那束缚松了些,鹿衿赶忙钻出来,一颗心跳个不停。 真是个妖精。 她从不知道原来阮舒还有这一面,即便是书中,后来和官配邵云凑成一对了,也依旧是叱咤商界的阮总模样。 依旧是黑莲美人。 此时此刻的状态,她甚至想都没想过。 不过,也是出人意料的可爱。 鹿衿升起隔板,又贴心的给后排的阮舒系好安全带。 代驾来的很快,上车不经意瞥到后排人时,还狐疑的看了眼鹿衿。 鹿衿被这眼神看的不自在,忍不住出声解释,“我女朋友。” 那人的表情愈发怀疑,这种说辞显然他是听了很多遍了。 鹿衿甚至怀疑这个人下一秒就要报警。 阮舒忽然睁开眼睛,一把又拉过鹿衿的衬衫,得,刚刚整理好的又搞乱了。 “是有结婚协议的对象,你不可以和别人说话。”语气娇的很,鹿衿的头皮也麻了。 闻言,那人尴尬一笑,仿佛是明白了小情侣的情趣一般。 鹿衿按住阮舒的手,这人实在是不老实,像个定时炸弹。 或许这个形容不恰当,但此时此刻对于鹿衿而言,就是这个感觉。 她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阮舒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公司的事情?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接通,是王婷的声音。 “小鹿总,刚才清园的人说我们阮总被你带走了?” 她有些着急,却又想到这两人的关系,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听她这意思,清园那边把事情似乎处理的很干净。 “是,她和我在一块儿,她有点不太舒服,你不用担心,明天她会回去,公司那边你应付一下。” 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味,满满的坏人语录的感觉。 似乎是安全带束缚的不舒服,她乱动着,鹿衿握她的手上用了几分力气,这人轻哼出声,“鹿衿,你轻点,疼……” 鹿衿喉咙滚动着咽了咽,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随即是忙音…… 老板的事情少打听,她懂得的。 “你……”她恨恨的看着这始作俑者,却正对上她带着微笑的脸,一时间又不知所措。 拿这人没办法了,她这样想着,手却也没松开,“别乱动,马上到家了。”是安抚的语气。 上次这样说话,那还是安慰走丢的小女孩。 阮舒似乎是不太喜欢被拘束着,手动不了,便用脑袋去蹭那双手。 “大小姐,你别太过分啊!”鹿衿的气息一阵紊乱。 她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人,更何况这个世界很不一般,信息素对人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的信息素对她的吸引力远远超过其他人。 她不是没接触过其他的omega,但是都不曾有过什么不一般的感觉,更别提此时此刻的失态。 与其说失态,不如说是怦然心动。 心跳加速,不是心动是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蹭了下阮舒的脸,很软,很舒服。 和她的名字很搭呢,她被自己这自娱自乐的冷笑话逗的轻笑出声。 没提防阮舒忽然蹙眉,在她手背轻咬一口。 “你属狗的啊?又咬我!” “冰……”她拧着眉,嘴角也是向下,一脸委屈的样子。 鹿衿那刚升起的一丢丢不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意识到是自己新挑的袖扣,这人蹭她手腕,于是被冷到了。 还真是娇气的很。 “下次不戴了。”她取下那对袖扣,勾了勾手指,轻轻刮了下阮舒的脸。 阮舒的身子歪倒着,鹿衿轻轻揽住,护住她的头。 好像确实是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她想着,嘴角不自觉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也没什么不可以吧,又不犯法。 第37章 这个牛马非做不可吗 代驾的效率很高,加之鹿衿给的价钱美好,于是平稳且快速的回到了商山别墅。 鹿衿抱着眼神迷离的阮舒进了大门,也是微微有些喘气。 倒不是觉得她重,而是那一杯白酒的后劲上来,她开始有些晕乎。 于是步子迈的有点虚浮。 她先把人先放沙发上,转而去茶吧机倒水,ghb没有特效解药,只能视药效强弱针对性缓解。 阮舒被注射了一支针剂,不算滥用,她能做的也就是让阮舒喝点温水,撑过这阵精神混乱的时间。 “喝点水。”她的手穿过阮舒的脖颈,将人扶起来,动作轻柔。 这人面上的潮红退下去了好些。 本就只是精神混乱的药物,至于被勾至情动,其实是鹿衿那阵疯狂的信息素。 让处于失去抵抗力状态的人缴械投降。 这也正是阮舒曾经最厌恶的作为omega的地方,一个被信息素所左右的世界。 她一点也感觉不出美好。 因着那阵略显荒唐的吻,短暂的发热期结束了。 临时标记达成。 “不要……”怀中的人微微偏头,似是抗拒喝水这件事。 鹿衿有些疑惑,这白开水又不是酒,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不烫的,温水。”鹿衿温声解释。 “不喜欢……”她继续小声闹着。 得,这还撒起娇了?鹿衿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样的阮舒实在是可爱。 她默默把水杯放茶几上,伸手去拿手机,想着这么有趣的情景,不留下来实在是可惜。 “那你喜欢什么?”她边问边打开相机,看到那浅浅的梨涡,忍不住轻轻戳了一下。 “喜欢……”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鹿衿只能又凑近一些,不曾想耳垂忽然被温热包围,四肢几乎同时被封印住一般。 第33章 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屏幕应声而碎。 “啊照片……”鹿衿此刻回过神来,耳朵泛着充血的红,带着脑子都嗡嗡作响。 她何曾经历过这种,在此之前,她甚至也不清楚原来耳垂竟是如此敏感的区域。 或许因人而异,但她亦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体的这个秘密,作为主人,实在是羞耻的很。 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在意那碎裂的屏幕,而是她在「坠机」前似乎是按下了拍摄键。 捡起来发现果然是开不了机了,鹿衿想着应当是一张很有趣的照片,若是丢了,真的是可惜。 略微平复下心情,她开始规划接下来的安排。 扫了眼钟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阮舒意识不清醒,鹿衿自然是不能放她一个人躺沙发。 客房的床上是空空如也的,因着她只是一个人住的缘故,也就没特意在客房的床铺上费什么心。 换言之,她大概只能忍痛割爱,给阮舒腾地方了。 至于蹭一点床上角落睡一会儿这个选项,在萌芽的一瞬间就被鹿衿否决了。 她可没有自信到拿捏住女主的地步,更何况她现在只是因为意识不清醒。 等到第二天,今天发生过的一切大概就都会被遗忘了。 鹿衿在松一口气的同时,莫名又有一点点的遗憾情绪。 不过总归是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存在,即是好的。 她再去看阮舒,那人已经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许是真的累了。 她去浴室接了一些热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端着走到阮舒面前。 仔细的擦拭着阮舒的手心和脸,毛巾划过脖颈时,她又想起方才在车里的放肆举动。 虽有隔板挡住,外人瞧不见,亦是怦然心动。 “你今天这裙子还挺好看的。”她一边说一边握住阮舒的脚踝,给她把脚也擦擦。 阮舒的高跟鞋丢在了包厢里了,她是一路抱着她的,也没沾染上什么污渍。 “唔...”阮舒的眼睛闭着,口中有喃语。 “是哪里痛吗?”鹿衿见她的眉在睡梦中也拧着,以为是有哪里不舒服。 赶紧放下毛巾,去看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伤到了。 阮舒却没再回应,鹿衿想了想无奈一笑,自己大概真是紧张过头了,只是哼唧一声而已。 至于阮舒身上的裙子,鹿衿没有去乱动。 毕竟擦擦手和脸什么的不是什么要紧事,脱衣服可是说不清的,她不想惹事。 处理完了阮舒这边,她把人抱到卧室床上,转身去浴室洗澡。 折腾了一天,她也是累得很了。 右臂的伤口其实还没好全,今天抱阮舒跑的那一会儿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拆掉那拉链式的缝合贴,果不其然有些裂开了,粉色的皮肉沁出丝丝的红色印记。 鹿衿轻轻嘶了一口气。 精神高度紧张及亢奋的时候浑然不觉疼痛,此刻情绪放松下来才知道用力过猛的后果。 洗过澡,用碘伏简单处理一下伤口,鹿衿小心翼翼地换上新的缝合贴。 她拖着小沙发椅坐在床边,看阮舒睡得正好,心情亦是放松下来。 她想起今天在清园系统的提示,便唤出系统,“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也是意外剧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的剧情与宿主并无关联】系统的话让鹿衿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没有关联? 【换言之,秦立今天针对女主的行为是由于女主本身的行为】 “你说话不要大喘气,一口气说清楚。”鹿衿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宿主看到秦立,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吗】 显然这种藏一半露一半的说话风格是改不了的。 鹿衿也不是傻瓜,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你是说他的另外的手脚也断了的事?”她当时虽然愤怒,但很清楚只是废他一手一脚。 而今天的秦立,却是双手双脚都是石膏。 是阮舒做的?是的吧。 鹿衿有些许的惊讶,但也只是些许,那条死狗罪有应得,女主也只是以直抱怨,以牙还牙而已。 【宿主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她本来就是小黑莲,我也没期待她是省油的灯啊。” 真要是平平无奇小白莲,那还有什么人格魅力? 鹿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m倾向。 【可是宿主不怕自己的结局吗】系统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的机械感。 【那也是女主亲手造成的】它补充着说道。 鹿衿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想起文案简介的那段简单描写。 车祸现场,惨烈无比,昔日嚣张跋扈的人咽下了她应食的恶果...... 第38章 老实巴交的咸鱼 “你似乎在刻意引诱我?”鹿衿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被系统的车祸警告吓到。 她甚至觉得系统是故意在引导她,让她去引诱阮舒入一个替身文学的局。 然后再狠狠背刺,从而彻底使得那人变成小黑莲。 【宿主这样说也没有错,我只为剧情服务】 “你倒是实诚。”鹿衿面露不屑,“不过你也不用试探我,我们的目标一样,我也为剧情服务。” 她应下了,在表面上。 【不过刚刚宿主的心率和体温有明显异常的波动,根据分析,系统初步推算为宿主似乎对女主产生了超乎剧情的感性心思】 系统的声音罕见的有一丝轻微的不可思议。 没等鹿衿反驳,它继续发言。 【用人类的词汇来下定义的话,这份心情应该叫悸动】 罕见的带上了疑问语气,又似乎是肯定。 “你想太多,我分得清现实和小说。”鹿衿听到系统的声音,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机械音总是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她中断了这次的谈话,端起刚刚准备给阮舒的水,一饮而尽。 已经失了温度,凉意下肚,脑子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盯着床上的人,神情有些复杂,“真不知道中了药的是你还是我了。” 鹿衿轻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 她走到卧室的小沙发边上,把沙发拖近床。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靠的近一点以防出现什么问题她照顾不到。 躺在软软的沙发上,盖上一层薄被子,面朝着阮舒,她心情放松,很快进入了梦乡。 距离上次在梦里哭醒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久违的,鹿衿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没有在哭,而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看着一个婀娜多姿的人站在西窗下,落日的余光洒进来,在光亮的木地板上印出相同的影子。 那人左右摆弄纤细的手掌,引得幼小的白猫儿随之蹦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 鹿衿就这样看着,好似入了迷一般。 她看不清这人的脸,只觉得熟悉,可梦中的自己仿佛丧失了判断力和辨识力。 她只能从那人身上感受到难言的落寞。 她想靠近一些,却发现身不由己。 下一秒脚底的世界开始扭曲,她惊慌的一脚踏空,浑身颤抖了一下,猛的惊醒。 不偏不倚,正对上阮舒审视的目光。 鹿衿没有起床气,不过起床会懵一会儿倒是真的。 她轻轻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你醒了啊,要不要喝水?” 阮舒的面色还微微带着点清晨起床的淡淡红晕,她比鹿衿醒的早一些。 睁眼的一瞬间她便意识到周围环境的陌生,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短暂的断片之后,她回忆起在清园包厢的最后情景。 秦立那个人渣要报复自己,然后似乎是谁来救了她,那个人——好像是鹿衿? 下一秒,她侧身看见蜷在沙发上的鹿衿。 鹿衿的个子瘦高,沙发并不小,但鹿衿躺在上面怎么看怎么有点勉强。 鹿衿的睡相不差,长长的睫毛在晨曦下熠熠生光,安静的睡颜愈发动人。 不知为何,焦虑的心情在看到鹿衿之后平复下来,似乎这人总能给她安全感。 “这是你家?”她开了口,打量着鹿衿。 这人只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睡衣睡裤,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劲,像一只傻傻的加菲猫。 鹿衿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领口完好,并无不妥。 稍微理理头发,点头道:“嗯,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阮舒对于昨天的记忆基本是断片状态。 见她蹙着眉,鹿衿便知道她多半是忘光光了,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小遗憾。 “昨天秦立要害你,我碰巧在清园,顺手救了你。” 她看着阮舒,火红色的裙子在清晨的光下真是惹眼的紧。 “碰巧?” 第34章 “朋友约我喝酒。” “顺手?” “清园是她家的,我看到了监控。” 鹿衿并不惊慌,张婷和她在清园见面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瞒不过阮舒,也用不着瞒。 “你和张婷什么关系?”阮舒自然知道清园是谁家的。 鹿衿为什么会在清园,为什么会碰巧救下自己。 她并不质疑鹿衿的用意,但她满腹疑惑。 “没什么关系,我是有契约精神的人,不至于中午才跟你吃过饭晚上就出去乱搞。” 鹿衿盯着她那红裙子,忽然想起一件自己忽略的事,阮舒为什么在清园? 没等阮舒说话,鹿衿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会在清园?” “邵云入职阮氏,算是正式的迎新团建。” 阮舒似是察觉到鹿衿语气有些低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又补充一句,“不只我,还有公司其他人。” “我知道。”鹿衿也是后知后觉自己语气不太对劲。 “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洗手间柜子里有一次性的用品。” 鹿衿起身把沙发拉回原位,转身想去倒水喝。 “鹿衿。”身后传来阮舒清冷的声音,鹿衿回头。 “我身上为什么有你的味道?”充满暧昧意味的话,鹿衿惊了一下。 临时标记什么的她并不是非常懂,她只知道昨晚她鬼使神差的吻了一会儿阮舒的腺体。 可她并没有咬啊,明明被那声鸣笛打断了。 “我……我不是,我没咬啊。”她脸色一下子变红,因为她的确是干了波大的。 “你还想咬?”阮舒忽然轻笑出声。 只是鹿衿很清楚这可不是开心的笑容,这人多半是要真实自己吧。 “不是,我不想咬的,是你先——”鹿衿对上那清冷含笑的眼睛,识趣的闭了嘴。 似是想起自己的角色人设,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协议要结婚吗,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怎么不说了?”阮舒听着这人的话,想到自己被注射了药剂,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只是这人的话为什么就是很不中听呢? “阮舒。”鹿衿忽然正色,阮舒也是有些不太习惯于鹿衿的忽然正经。 略挑挑眉,等她的下文。 “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处处?”鹿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想法,脑子一热,话便出了口。 不等阮舒反驳,她继续道:“我比邵云好多了,我年轻能干,家里有钱。” 说完鹿衿只想给自己两巴掌,明明是想说自己不比邵云差,怎么说出来完全就变了个意思? 年轻能干??这是什么话? “为什么要和邵云比较?”阮舒被眼前人的话逗乐了,面上却是依旧淡然。 “她喜欢你吧?” “可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她。” 鹿衿心中一动,虽然昨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听到阮舒的答案,她只当邵云是朋友。 只是再听一遍,好像感觉也不错。 “那我呢?”鹿衿忍不住心中的话,终是问出口,“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处处?” 她重复着问道。心中怦然。 阮舒盯着鹿衿,她的一双桃花眼总是很清澈。 仿佛带着些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一下子就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我们难道不是正在相处吗?”阮舒忽然反问,眼神瞥到床头柜上的碎屏手机。 鹿衿察觉到她的眼神,想起碎屏的原因。 忽然耳垂一阵热意上涌,顺着她的目光解释了一声,“昨天不小心摔碎了。” “那你脸红什么?”阮舒的脸上复又出现那高深莫测的浅淡笑容。 鹿衿其实很怕阮舒这样笑,虽然仍旧是很好看,但总觉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明明自己是个大猛a,怎么一看到这淬了毒的笑容就弱下来了呢? 鹿衿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第39章 居家型咸鱼 “谁脸红了?我这是热的,这房间的空调我迟早叫人换掉。” 鹿衿指着空调虚晃一枪,继续方才的动作就要去倒水喝,实在是渴的厉害。 “这是临时标记。”阮舒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她嗅了,是柑橘味,清甜而美好。 鹿衿只觉后背发凉,满脑子都是闯祸了三个字。 但她完全没有细想过,依照女主的脾气,若是真的愤怒,此刻又怎么会如此平静? “你先冷静一下,我可以解释一下的。”她早就预想过此刻的场景。 “我很冷静,所以你想说什么?”阮舒说的是实话,她此刻很冷静。 虽然后半段的记忆丢失了,但是她记得自己被鹿衿发怒的信息素勾的情动。 临时标记大概也是混乱之下的产物,她可以理解,但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声不响一笔带过。 尤其是这人的各项反应真就令人生了恼意。 “我……我那时候脑子好像是空了,就犯错误了……” 本来想好的词在对上阮舒清冷矜贵的脸时,鹿衿一下子卡壳了。 昨晚她睡得匆忙,没有拉窗帘。 此刻晨曦的光撒在阮舒的身上,让这人美的像是游离于人间的精灵。 “犯错误?”只是个错误?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错误啊,我没干什么,你看你衣服好好的呢。” 鹿衿到底是没有什么胡说八道的天赋,就差把银行卡密码也交代了。 “可你标记了我,不会什么说法也没有吧。”阮舒看着眼前一脸懵的人,莫名觉得有些憨的厉害。 好像事情也不是那么无趣。 鹿衿本就睡得不是很好,脑子迷迷糊糊,再对上阮舒一通输出,嘴巴张合了几次,一下子语塞。 “那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个标记有什么危害吗?” 鹿衿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到底还是个愣头青,禁不起阮舒轻轻一吓。 开始怀疑自己的确是做了什么恶行。 如果因为这事伤害到了女主,那岂不是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整个就是一个前功尽弃的状态了,她还算什么事业粉?! “你觉得呢?”阮舒难得的生出了调侃的闲情逸致。 “那...要不赔钱?”鹿衿思来想去,弱弱发问,似乎自己也只剩下钱了。 只是她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原本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难道不是一出很典型的英雄救美戏码吗? 英雄沦落,赔钱私了。 阮舒笑了,是没能忍住之后的掩唇轻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缺钱啊?” “也不是,关键我也没什么可以赔的了...”鹿衿皱皱眉。 瞥到阮舒垂在床边修长的小腿,脑中愈发混沌,她暗暗吐槽自己这个身体的某些离谱属性。 忽又想起了什么,走到衣柜旁,拉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双新拖鞋,稍一用力扯掉吊牌。 这还是昨天早上出门逛街时为了凑单换小羊公仔随手买的“无用的东西”。 阮舒看着鹿衿递过来的粉色拖鞋,眸中闪过微弱的讶异光芒,侧目看了鹿衿一眼。 “随手拿的,不是为了凑单换公仔嘛,你先凑合穿一下。”鹿衿见她盯着自己,又往前递了递。 阮舒:“?” “只是看着顺眼就顺手拿了。”她是指颜色,粉色也不错。 “顺眼?” “嗯。”鹿衿点点头,她喜欢简约风,偏好的大多是蓝白配色。 只是那次见到阮舒的卧室之后,头一次觉得粉色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大约是爱屋及乌,只是当事人尚不通透。 阮舒接过了拖鞋,只是神色忽然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欲言又止。 鹿衿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疑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我...要洗澡,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阮舒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她身上是昨天的红色长裙,大约是实在不能忍受,一双水润的眼睛盯着鹿衿。 鹿衿也是秒懂,拉开衣柜门,“都在这儿了,你随便挑吧,浴室里有新的浴巾。” 趁着阮舒去洗澡,鹿衿也是去客房洗漱,她的手机坏了,待会儿得出门处理一下。 浠沥沥的水声和着淡淡的香气顺着空气传到鹿衿的耳中,鼻腔。 咸鱼的脑子有些沉,又喝了两口水,稍稍冷静下来,她去准备早饭。 鹿衿在成年之后就离开母亲独自生活,自理能力很强,做个早饭自然是小case。 简单煎了几片面包,顺带再煎两个蛋。 鹿衿很享受做饭的感觉,锅里淡淡的香味传来,她忽然有种难言的安心。 似乎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她轻轻哼起了歌。 门铃声响起来,鹿衿稍微一顿。 正要去开门,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她一步,越过她直接走向大门。 鹿衿微微一惊,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许是她太沉迷在煎蛋和唱歌中了,也不知道阮舒站了多久。 第35章 门开了,是家政的王阿姨。 见是陌生面孔,王阿姨疑惑了一下。 因着这人穿的似乎是鹿衿的白衬衫,她负责家政,自然见过鹿衿的衣柜。 随即听到鹿衿的声音:“是王阿姨吗?进来吧。” 王阿姨微笑着冲阮舒点头示意,阮舒也是礼貌性的颔首,让阿姨进门。 看到鹿衿在忙活早餐,王阿姨赶紧上前,“抱歉鹿小姐,这应该是我来做的,您先放下来吧,我来就好了。” 鹿衿轻笑一声,“只是煎个蛋而已,不是什么难事,你再帮我们热两杯奶吧。” 她端着煎好的蛋和面包片走出厨房,放到餐桌上。 见阮舒坐在沙发上,便招呼着,“大小姐,要不高抬贵脚,来吃个饭?” 阮舒转头看了鹿衿一眼,咸鱼随即闭了嘴。 “牛奶待会儿热好了拿来,你先尝尝煎蛋?”鹿衿看着坐在对桌的人,细腻的肌肤是沐浴过后的水润状态。 海盐玫瑰的淡淡香味夹杂着一丝桃香,美味又迷人。 她是很熟悉这个味道的,阮舒的白桃信息素实在是清香甜美,昨晚她曾浅尝辄止。 没等阮舒开口,王阿姨端着两杯牛奶走过来,“两位小姐,牛奶热好了。” “阿姨,这是我女朋友,她姓阮。”鹿衿接过牛奶,转头看着王阿姨,忽然开口。 王阿姨难言眼中的一抹讶异之色,这位鹿小姐之前是冷淡的很,最近却是变得温和起来。 此刻又忽然大大方方介绍起自己的女朋友。 “原来是阮小姐,真的很漂亮呢。” 阮舒说了声谢谢,王阿姨去打扫卧室卫生。 “你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阮舒抿了一口牛奶,颇为戏谑的语气。 “没办法,毕竟是有协议的,法律保护我。”鹿衿也是毫不客气地嚼了一口面包,含笑回应。 “昨晚...”阮舒似乎欲言又止,其实她很不喜欢这种断片的感觉,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是不是想问秦立?别担心,我给他找了个好去处,之后都不能再惹你了。” 鹿衿只当她想处理秦立的事情,立马来了精神,开始邀功。 阮舒神色微微一沉,暗道不是,鹿衿不明所以,心想着她果然是很讨厌那条死狗呢。 “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 鹿衿又想起系统说的剧情崩坏的事情,似乎在那之后女主就多灾多难的。 她保护的了一次两次,但却没那么自信可以万无一失。 如果这次不是恰好在清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鹿衿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瞳色更是深了许多。 “你担心我?”阮舒浅尝了一口煎蛋,是清香的感觉,并不腻味。 “我不是说了嘛,我喜欢你啊。” 鹿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着这略微轻松的氛围,半开玩笑似地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阮舒手上的动作一滞,连带着呼吸亦是微促。 心脏骤然跳动的同时,脑中却又有个声音响起。 “其实你很像我的一个过去很喜欢的人。” “我说过了,你的脸,我很喜欢。” 只是代餐而已,难得的,她胸口有些涩意,闷闷的,不太舒服。 或许真的如鹿衿所说,这房子里的空调,真的该换换了…… 第40章 这个别扭非闹不可吗 阳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窗外依旧是蝉鸣。 只是和那天初来这个世界时比起来,此刻的鹿衿觉着倒也不是很聒噪了。 “是吗?可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吗?”阮舒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明明是美艳的笑容,鹿衿却是感觉心里一堵,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咽喉。 明明煎蛋很润滑,并不是干涩的口感,怎么就忽然味如嚼蜡了呢? 她的脑子里又想起昨晚的那句喜欢,没说完的喜欢,她以为的喜欢,原来并不是真实的吗? 她有些懵住,从前只是读书学习,之后再兢兢业业工作为人民服务。 她并没有经历过眼下这种所谓的表白被拒的场面,局促亦是必然。 “我...我知道啊,你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不过咱们有协议的,一年之后你想怎样都行。” 鹿衿忍住那没来由的涩意,和着牛奶把面包咽下去。 阮舒被她这突然不优雅的举动稍稍惊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些急躁了,明明不是想说这话的。 鹿衿扯了纸巾,擦拭着嘴角,微顿了顿,道:“待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可以送你回公司,或者你自己拿把钥匙去车库开一辆走。” 她指了指玄关挂着的那几把钥匙,努力挤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借辆车给我就行。” 鹿衿点点头,随她挑就是了。 好嘛,不就是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鹿衿暗暗自嘲一句。 “你以后少去清园,那是个疯女人。”虽然惨遭情感滑铁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再提醒一句。 “张婷也看上你了?”她的眼神微眯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昨晚在包厢见到鹿衿时的场景。 这人喝了酒,这人因为开车是不会喝酒的。 她见过张婷,在圈子里的酒会上,有几分姿色。 按理说她不会这样细致的回忆一个人,可是眼下她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这人的资料。 “她大概是脑子有点不太正常,总想着豪门联姻那种戏码。”鹿衿拧了拧眉。 加上心里的烦闷,又道:“就算要联姻,也不是她啊。” 她想起爷爷那边还要应付着婚约的事,也不知道林晴能不能给点力把这事搅黄了。 “确实不是她,我忘了小鹿总和林家是有婚约在身上的。”阮舒知道这件事,但是没主动提起过。 鹿衿也只当林晴是没和她说过的。 “你知道?”她问。 “我不能知道吗?”阮舒看出鹿衿的疑惑,只觉得这人是存了隐瞒的心思的,眼神泛着些冷意。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没理由也不该生这个气的。 鹿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怼了一下,一时间又懵了一下,随即便有些动了气。 好端端的怎么就总是自己被diss啊,明明吃的是煎蛋不是榴弹啊! 明明刚才自己是在关心她,怎么忽然话题就转变成现在这个僵局了? “当然可以知道,不过我现在急着出门,没工夫陪阮总吃饭了。” 她被那冰冷的眼神看了一下,只觉得一阵烦躁。 起身去楼上换了身衣服,拿着包也不去看阮舒,抓了把钥匙就出门了。 阮舒静静坐在餐桌前,手中的刀叉迟迟没再有动作。 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咔哒声,她放下刀叉,盯着眼前的牛奶,轻轻摩挲着指腹。 她不是没有见过鹿衿生气,只是自从她发觉鹿衿是那只神奇的拉普拉斯妖之后,还是头一回从这人身上看到悲伤的情绪,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人的恼怒。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她便有些后悔了。 “阮小姐,您有事要出门的话可以先去,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王阿姨走过来,出声打断了阮舒的思绪。 阮舒回过神来,察觉到王阿姨盯着自己看,似乎还想说什么。 微微疑惑道:“我的脸上沾了什么吗?” 王阿姨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失礼,赶紧点头道歉,“抱歉阮小姐,其实是我昨天下午来这里的时候,鹿小姐还没回来,倒是遇到了两个女人,她们自称是姓阮,而且那位年轻的小姐有两分像您。” 阮舒的目光有一瞬的锐利,王阿姨被这审视的目光激的心下一颤,随即补充道:“她们说是来找鹿小姐的,但是小姐不在,后来我就先走了。” 阮语和王丽来找过鹿衿,她昨天中午避开了王丽,没想到她倒是没死心,竟然把算盘打到鹿衿头上来了。 她知道那人脾气不坏,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忽悠答应什么蠢事。 心下愈发躁郁,起身出门。 很不巧,她没注意挑选车,抓的钥匙正是那辆红色保时捷,是之前鹿衿和她吃饭时开的。 因着那盒子手指用品,鹿衿说是苏月的车。 苏月,她想着这位商界女强人,又想到鹿衿昨晚出现在张婷的清园,想来是和张婷在喝酒。 偏偏还和自己的好闺蜜扯上了莫名其妙的婚约,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个白月光。 而自己竟只是白月光的代餐。 想到这,她的胸口实在是闷的难受,偏偏这早高峰还在堵车。 一向以冷静自持出名的阮舒没忍住狠狠按了两下喇叭。 她知道鹿衿目前快要上大四了,恰逢暑假,应该是没什么事要做的。 这么急匆匆的出门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她的思绪有些杂乱。 第36章 后车的鸣笛声忽然大作,阮舒冷冷的盯了一眼后视镜,也惊觉自己居然在胡思乱想。 她昨晚被注射了那莫名其妙的药剂,难不成还有这种副作用吗? 她想着,继续开着车,来到公司。 等电梯时,忽然听到几个女生的小声议论,她本不想听,但内容似乎涉及自己。 似乎也涉及到某人,于是那些话不由自主的钻进耳朵里。 “听说了吗?公司昨天的迎新团建的主角,那个财务部新来的总监。” “高层的事谁管得着啊,怎么你有什么小道消息分享?” “我们主管昨天在小群里说她看到那个新来的总监了,是个超级酷飒的alpha!咱们公司不是出了名的o多a少嘛,难得有香饽饽诶!”这人声音激动,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阮舒知道她们在议论邵云,她心里无感。 但是手底下的人这么议论领导,让人听了岂不是被笑话。 加上早上心情不太美丽,正想出声,忽然又听到另一个女生小声开口。 “你这算什么,我跟你们说个劲爆的,昨晚我有个清园的朋友告诉我说咱们阮总被鹿氏的小鹿总抱着离开清园的!” “真的假的啊,你这小道消息吧,怎么可能啊?!” 另外两个女生难掩惊讶之色,大概也是知道议论老板是风险很大的事,都是小声惊呼。 “是吗?你的朋友知不知道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背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三人心头一震,咽了下喉咙,转身。 正对上阮舒冷艳的眼神。 若是鹿衿在,她肯定会惊讶,原来又软又舒服的人还有这样冷厉的一面吗?她反正是没见过的。 第41章 照片危机 阮舒走到办公室门前,正对上邵云从门内走出来,也不知道等多久了。 “小舒,昨晚我找不到你,王助理说你走了,我给你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邵云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但是显然王婷很有职业素养,老板的隐私她保护的很好。 “昨天有事先走了。”她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走进办公室,开电脑。 “小舒...我很担心你。”邵云盯着阮舒,她不是感觉不到这人的冷淡。 只是她从决定回国的那刻便做好了所有准备,即便阮舒会怨她,她也要尽力争取。 阮舒不置可否,起身走向茶吧机,准备给自己倒水,她来了半天了,倒是没见到王婷。 “阮总,抱歉应该是我来做的,我刚去公关部了,事情很棘手。” 王婷忽然快步从门外走过来,先是对没给老板倒茶表示抱歉,不过阮舒却更在意后面的关键信息。 “出什么事了?”涉及到紧急公关,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蹙了蹙眉问。 “是...是...”她看着阮舒,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邵云,欲言又止。 “你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她隐约有种预感,王婷要说的事大概和昨晚有关,和鹿衿有关。 “她不敢说的话就让我来说吧!”满含得意与挑衅的女声传来。 循声而去,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年轻女孩倚在门边,满脸笑意,是阮语。 阮舒移开盯着王婷的目光,转而扫了一眼她那便宜妹妹,似是在等她的下文。 “自己做的事这么快就忘啦?”阮语脸上的表情愈发精彩,有嫌恶,有得意。 “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和那位小鹿总的丑事,还有谁不知道啊。” “你说什么?”邵云抢先一步出声,音色很冷。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昨天见了鹿衿,也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如果说昨天只是存疑的话,那此刻阮语的话便是实实在在的导火索了。 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omega,她是alpha,有自己的骄傲和资本。 似是察觉到那如刀的视线,阮语的气势稍稍一弱。 但随即又大胆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她和那位小鹿总搂搂抱抱的还不知道躲着点人,让人把照片传到家里来,爸爸都气坏了。” 边说边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地上。 照片拍的很清晰,是包厢里的场景,邵云俯身捡起一张,是鹿衿抱着阮舒出包厢门的照片。 虽然鹿衿怀里的人埋了半张脸在她怀里,但邵云却很清楚那就是阮舒。 原来如此,果然是鹿衿。 她没说话,只是死死攥着那张照片,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说什么? “你要说的也是这个?”阮舒侧目看了眼王婷,后者轻轻点头。 那位小鹿总和自家老板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外界并不知道。 这样忽然的暴露在大众面前,不论结果如何,紧急公关是必不可少的。 阮舒的视线扫过地上的几张照片,最后停留在一张上。 照片里她一把扯着鹿衿脖颈的橙白丝巾,她有印象自己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当时意识浑浑噩噩,并没注意这人的眼神。 照片中的鹿衿一双桃花眼沉沉,内蕴的深情几乎要溢出眼睛。 真是一双会惹祸的眼睛啊。 她不动声色的捡起那张,轻笑一声,“喝多了劳烦小鹿总送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恐怕不是顺带送一下那么简单吧。” 阮语冷哼一声,看出三人的疑问,“哼...我昨天下午才见过小鹿总,她可是很护着姐姐你呢,晚上恐怕是特意去接你的吧。” 她想起昨天鹿衿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愈发气闷。 她搞不懂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阮舒的头上了。 家里的公司说是阮舒占股最多,连爸爸都做不了主了。 现在又攀上了鹿氏的高枝,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她嫉妒的发疯。 阮舒闻言心中一动,果然是去找过鹿衿,只是鹿衿是特意去的清园? 她知道鹿衿是那只特别的拉普拉斯妖,但也很清楚没有谁会莫名其妙的给予善意。 鹿衿她,是怎么想的? 喜欢?她不信,她曾亲口承认协议结婚的初衷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张脸。 “说完了?”阮舒轻笑一声,冷冷看着她这同父异母的妹妹。 7岁那年,她的母亲离世后五七还没过,阮亭声便带回这对养在外面的母女。 嘴上说是给她个惊喜,实则只有惊惧罢了。 “说完了的话就赶紧叫上王丽和阮亭声去吃顿好的,毕竟没几天的自由了,诉讼材料整理的差不多就会提交给检察院。”她声色冷淡,带着一丝戏谑。 她这个所谓的妹妹是出了名的蠢且胆小,在温室里养大的花朵,遇事便只会哭哭啼啼。 而她不一样,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睚眦必报不是什么好词汇,但她喜欢这个词。 恩怨分明固然好,但总是温柔了些,她并不十分喜欢。 阮语被她这话一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青红交加。 如果鹿衿在现场多半会拍手笑出声来,她喜欢看戏,喜欢看小黑莲大展拳脚的戏。 “你也用不着激我,你和小鹿总勾搭不清,爸爸现在管不了你,鹿家人可未必瞧得上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阮小姐!!”邵云的声音骤然升高了一个调,眼眸微眯,瞳孔闪着寒色。 她已经尽力容忍了,但很显然她还是不能在涉及阮舒的事情上保持绝对的冷静,就像她这次回来一样。 独属于alpha的精神力威压让阮语有一瞬的意识空白,随即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这人也是s级的alpha! 什么时候s级的alpha满地都是了?昨天的鹿衿是,现在的邵云也是! “希望阮小姐慎言,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想阮氏的公关部会解决好这件事。” 她的眼中复又平静,转头看了眼王婷,后者也是点头示意会办妥。 阮语没占到什么实际便宜,嘴瘾也是没过到,讪讪离开。 另一头的鹿衿找到了手机的官方售后店,买个新手机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她实在有点想留住那张照片,她确信她拍到了,只是一连串的事发突然,摔坏了的手机也因着这张照片勉强逃过了报废的命运。 懒得取42章的标题 手机店里,维修人员面露难色,鹿衿疑惑问:“怎么了?修不了?” 那人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主要您这个屏幕损毁的比较严重,里面可能主板也有损坏,如果维修的话会花费很多,并不划算的。” 他的意思是干脆重新换一个,这个品牌的手机确实娇贵了一些。 鹿衿倒是不缺钱,商山别墅她那变态抽屉里除了有少儿不宜的东西,五颜六色的卡也有不少。 维修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为了里面的东西。 “不用,你尽管修。”花一个新手机的钱能修好,那也是值得的。 维修人员稍稍迟疑之后还是按照鹿衿的吩咐修理,鹿衿拿起展厅的样机,刷着视频等待。 第37章 “您这么看重这手机,里面一定是有对您很重要的东西了。” 维修人员一边摆放维修工具一边同鹿衿闲聊。 “嗯,挺重要的照片。”鹿衿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想着那场景,若是真的拍下来了,一定是很棒的。 “看您的表情,是您的omega吧。” 他干维修这一行,每天也是见到形形色色的客户,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眼下的鹿衿在他眼中,分明是初陷爱河的傻憨憨形象。 鹿衿微微一愣,有些许分神,她对于阮舒是什么感觉呢? 是喜欢的吧,不然做的这些事难道仅仅是因为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亦或是受制于系统? 她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那人的话,随手拿起一款展示机,坐椅子上刷起了视频。 打发时间罢了。 鹿衿并不很喜欢胡思乱想,与其反复确认自己对阮舒的感觉继而陷入怪圈,倒不如看看这些小视频。 因为是未登录的账号,所以默认都是一些当前热度很高的内容。 这个世界的热点和她本来的世界差不多,大多围绕着国家亦或是明星娱乐。 突然一个由好几张图片组成的小视频吸引了鹿衿的目光,配着八卦的音乐,动感且低俗。 只是她此刻却是瞪大了眼睛—— 只因这图片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鹿衿来这世界不久,她只知道原主这家世很不错,但是显然她还没太弄清楚世界工厂lusx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身为顶级豪门的继承人,一些花边新闻往往很受娱记的关注。 但平常也不敢轻易瞎说八道,不仅是碍着豪门威势,更是有鹿长青的军方背景摆在那里。 而此时此刻,小视频里的文案清清楚楚的写着,“鹿氏集团继承人夜会佳人,疑似好事将近。” 鹿衿心中一惊,手指划了几下,至末尾方才松了口气,没有阮舒的正脸。 即便是窝在她怀里的那张侧脸,也因着昏黄灯光的缘故,并不十分清晰。 可即便如此,底下评论里依旧有人深挖鹿衿怀中所抱为何人,甚至有好事者怀疑到了阮舒的头上。 鹿衿方才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昨晚她求助了她爷爷,虽有谎言,但也基本属实。 她没想过去求苏月帮忙,因着她对原主那暧昧不清的态度。 现在搞出这新闻来,鹿衿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 她借店主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鹿长青,先是被一顿怒批。 因着她这花边新闻影响到了和林家联姻的事,林家的老爷子打了电话来问,鹿长青赔了不是又解释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安抚住老友的情绪。 放下手机,鹿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思考为什么会突然曝光这种新闻? 是有人故意为之吗?出于什么目的? 鹿衿是很懂犯罪心理学的,人的行为受利益驱动。 换言之,一个人做事往往是有目的性的,而目的往往是趋利避害的。 曝光她和阮舒,谁会受益? 她稍稍动了下脑子,张婷那张笑脸便出现在脑海中。 如果阮舒被吃瓜群众挖出来,林家面子上过不去,大概率会解除婚约,鹿长青也多半会恼了阮氏。 这样一来,张婷的豪门梦就重新有了可能性。 一石二鸟。 倒不是鹿衿自恋,而是这一番分析下来,只有这种可能性。 何况事情发生在清园,这种照片也只有她会有了。 正懊恼着自己根本不记得张婷的号码时,维修的小哥忽然轻快的吹了声口哨,“搞定了!” 他边说边拿起纸巾擦拭干净屏幕。 鹿衿走过来接过手机,试过了功能完好,付了钱出门。 刚坐上驾驶位,一个电话便拨了进来,是苏月的。 鹿衿迟疑了一下,她刚才没注意,好像刚刚开机时有显示几十条未接来电。 “喂——”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鹿衿的一句 “喂” 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那头苏月沉闷且嘶哑的声音打断。 她干什么了?被小道记者带节奏纯属张婷背后使坏,这和苏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鹿衿听到那头语气发颤,一时又心有不忍。 说到底苏月也并不是恶人,只是心思放在了错误的人身上罢了。 “姐。”鹿衿抿抿唇,眼神难得的凝重起来,“我没怨过你,你是我的姐姐,永远都是。” 亲情和爱情,她必须分清楚,光她分清楚还不够,苏月更应该分清。 “姐姐吗?”她轻声嗤笑,“那阮舒呢?” 鹿衿蹙了蹙眉,她不确定苏月的问话出于什么用意。 但是事情兜兜转转,似乎还是牵扯着阮舒,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鹿衿沉默的空档,苏月忽然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鹿衿的心情有些郁闷,因着昨晚的闹剧没睡好,头脑本就晕乎。 苏月挂断的突然,她也反应不及。 只是一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鹿衿只觉得周遭一团乱麻,连带着她的心也是一样。 又想起早上阮舒说的那些恼人的话,心中愈发烦闷。 愣愣的盯着眼前修复完好的手机,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相册。 昨晚含笑的憨憨美人就在眼前,鹿衿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的阴霾仿佛一瞬间便被光驱散了般。 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那好看的梨涡,一如昨夜。 所不同的是,此刻的手感并不真实,但并不影响她的心里坚定了某一件事。 43章的标题取什么好呢 鹿衿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是发呆,亦是思考。 终于,她认清了一件事。 她对阮舒,之所以别扭,一半是因着她的犹豫不决,另一半则是复杂的处境。 这是个真实与虚假参半的小说世界,她喜欢原书中的黑莲美人不假。 真正相处了,却又不得不瞻前顾后,处处掣肘。 偏偏阮舒的态度也是让她进退两难,若是厌恶,为什么要关心她? 为什么在迷离的时候回以暧昧?完全是出于药效驱使吗? 恐怕也不尽然。 鹿衿并不是彻头彻尾的榆木脑袋,恰恰相反,她本就是公安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刑侦技术科的后起之秀。 她可以自嘲咸鱼,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么认为。 本该早就注意到的一些微末细节,但因着当局者迷四个字,竟然犹豫退缩到现在,真是没用。 她在心里暗暗嘲讽了自己一波。 鹿衿拨通了张婷的电话,那头的回应不慌不忙。 “是我做的又怎样呢?”张婷的声音又软又媚,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昨晚帮了我,现在两清了。”鹿衿并不打算同她分辩什么,昨天的事她仍心有余悸。 “两清?小鹿总怕不是没睡醒?那位阮总睡醒了吗?她的滋味怎么样?” 张婷轻笑着,仿佛听了个孩子的笑话一般。 “我应该跟你说过,不许牵扯到她。”鹿衿眼神下意识地暗了暗。 “听你这口气,好像昨晚不尽兴啊?”张婷直接无视了鹿衿的不满,依旧是自说自话。 鹿衿干脆挂断了电话,冷着脸,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一股气,闷的她难受。 得出了这口气才行。 阮舒的办公室内,邵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和阮舒相对而坐。 王婷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此刻,这二人之间的气氛静的可怕。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邵云内心漾着一丝酸意,她想起昨天中午阮舒的话。 可她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两人居然会闹出这种事。 阮舒的眼神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只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饶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阮舒话到口边,却又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又觉得她是没必要和邵云事无巨细都交代的。 比起解释这含沙射影的绯闻照片,她此刻其实更想听听鹿衿对这件事的看法。 果不其然,邵云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 她知道阮舒的态度,昨天就很明白了,只是心中总存着一丝侥幸。 或许她还没有输的那么彻底,或许这两人还没到那一步... 只是现实很骨感,阮舒手里兀自捏着那张照片。 那双手,细长而白皙,她也本有机会握住的... 想到这里,邵云的喉咙有些哽涩。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起身走开了。 门关上,阮舒轻轻靠着沙发,手上的照片被她捏的一角微微发皱。 她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心绪不宁,亦是犹疑。 第38章 似乎是某种奇妙的效应一般,电话铃声响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只是眼神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刻又冷下来。 不是[一只妖精],而是一串熟悉到想忘记的号码。 “你赶紧给我滚回来!”甫一接通,便是那暴躁又冷厉的怒喝。 若是寻常人乍一听到,多半要被惊吓到,只是阮舒面色不变,甚至隐隐带着丝嘲弄之色。 那头没等来回应,略迟疑,又厉声道:“你哑巴了吗?” 阮舒把玩着手中的照片,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你是疯了吗?你怎么敢去招惹鹿氏的?你不知道她爷爷是什么人吗?你不想我联合其他董事提前召开股东大会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阮亭声此刻恼怒非常,他当年是入赘,关于财产分割这一块,阮舒的母亲安排的明明白白。 阮舒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其余的三十被几个大头股东持有,再剩下的被公司大部分员工共同持有。 阮亭声知道自己手里的那点股份不足以撼动阮舒,但他好歹也经营公司多年。 联合股东搞点麻烦并不是什么难事,阮舒明白,他也明白。 阮舒冷冷答应了声可以,起身就走。 她的车并没有停在公司,所以还是开着鹿衿的车,到阮家的别墅时已经临近中午。 家里的阿姨保姆正在上菜,坐在首席的是她那眼神森冷的父亲。 下首的是王丽,阮语则是笑眯眯的撑头坐在另一侧,看着站在门口的阮舒。 “小舒回来啦,快,刘阿姨,再添一副碗筷。”王丽率先出声。 贤妻良母的戏码演惯了,她是可以一秒入戏的。 阮舒对上阮亭声的目光,“不用了,不饿。”语气清冷无比。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她不会想参与到这种所谓的家庭饭局中来。 阮亭声可以说是很懂怎么拿捏人心的,股份这一块,阮舒有母亲的遗嘱护持,他没能争的过。 但此时阮氏刚刚经历过财务危机,他很清楚阮氏此刻经不起任何风波。 所以他很确信他能够拿捏住他这个向来优秀的好女儿。 “过来,坐下。”他的声音沉冷,久在商海浸淫,出身普通的他竟也带上了一丝上位者的压迫。 只不过阮舒是骨子里的高贵,这种压迫感,她习惯了,丝毫不为所动。 “你还真是自小带上的叫花子习性,不肯上台面。” 阮亭声没了胃口,放下手上的筷子,抬头扫了立在原地的阮舒一眼,口中是淬毒的恶语。 “我来并不是受你威胁。”阮舒对上他那冷鸷的目光,嗓音清冷,“只是想提醒你,搞垮了公司,对于蛀虫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轻笑一声,余光扫向阮语,“尤其是你的宝贝。” 阮亭声本就压着一肚子火气,因着公司这段时间的危机他无能为力。 才刚好一些却又惊闻他这一向稳重的女儿竟招惹上鹿氏,他早上刚收到那些照片,随即便是接到了鹿长青的电话。 和鹿氏相比,他连个中产阶级都算不上,何况是鹿氏的军方背景放在那里。 他就这么愣在那里,被人一通数落,像孙子一样唯唯诺诺。 丢尽了脸面。 此刻,竟然又被女儿当着这么多人拂了脸面,还真是很难不愤怒。 到底谁才是阮家的一家之主? “你混账!”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怒喝,高脚杯忽然被掷出,直直地飞向阮舒…… 第44章 这个酒杯非砸不可吗 阮舒显然没有料到阮亭声掷酒杯的举动。 这人一向是虚伪的稳重形象,她在这个家受过很多委屈,但是这种暴力的动作还是头一回。 她并不擅长体术,就生理上来说,也只是个柔弱的omega。 瞳孔微缩之余,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一声闷闷的声音,是玻璃撞击到骨头的声响,夹杂着一丝隐忍的轻哼。 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出现在阮家的人,是鹿衿。 “你家里人这么暴躁吗?”鹿衿深感无语。 她并没想来阮家,只是傻鸟系统又预测到女主的属性数值不稳定。 她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打了电话,却又提示占线。 心神不定之下,她打了电话给王婷。 却不曾想一来就是这种大场面。 一个成年alpha用力扔出的杯子,还是直直朝着阮舒脸上去的。 这要是直接命中,就女主这小身板,那不得痛死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她三步并两步,一把挡开了。 手背却是结结实实的正面对上了那股力。 她的手是偏瘦削的,手背并没有很多肉,甚至青筋亦是分明。 被砸到的地方此刻是尖锐的疼痛,她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紫了。 “你怎么来了?”阮舒的眼里难掩惊讶。 只是她仍然在忍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鹿衿会出现在这里。 早上她刚惹了这人不快,眼下的情况,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衿感受到手背的疼痛,又看到阮舒眼中的那点点错愕。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委屈了。 按理说,她来这个世界的时间点还算早。 她这原主还没对女主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过,最多也只是不得不做的下药事件。 可她也一直在帮助女主,就算是赎罪,也应当是不亏欠什么了。 可她也清楚的很,她并不是因着什么亏欠心理,她只是被自己的心引导着,做了这些事。 心甘情愿。 但阮舒的心意呢?她不明白。 她只知道即便是契约婚姻,阮舒也要设置三月期限才肯和她领证。 这其中的疏离不言自明。 她为什么来?还不是担心某人? 虽说她这alpha的身体确实耐造,但终究不是机器。 旧伤未愈,眼下又被砸伤,还要被问为什么来? “我闲的难受,出来找点罪受。” 她侧过脸,对着阮舒,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冷冷说着。 阮舒黛眉微微上挑,错愕的同时居然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没料到这人会这样回答,本身杂乱的情绪,混着家里的一团乱麻,她心绪不佳。 但看到鹿衿出现的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那种难言的安心感觉让她难以拒绝。 她知道早上的话有些过了,此刻鹿衿显露出来的委屈感让她莫名感到有趣。 这人是在撒娇吗? 她想到小时候上学路上常常偶遇的一条小流浪狗,十分亲人可爱。甚至会因为她摸了别的小狗沾上气味而躲起来不理她。 只是可惜后来她带回家想收养,却被无情拒绝,连带着小狗也不知所踪,她为此懊恼后悔不已。 不等她回神,鹿衿转头对上餐桌那愣住的三人,“阮先生的手劲不小啊,难道也是练铅球的体育生?” 鹿衿满脸嘲弄之色,那三人的脸色同时变的难看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她一句话揶揄了她们一家人。 他确实是因为身体健康,被阮舒的母亲选中,只是作为一个生育的桥梁而已。 而阮语则是迷恋一个体育生而搞的公司陷入危机,她自己也面临被起诉的下场。 阮亭声到底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心中诧异于鹿衿的出现,但也镇定下来。 面上挂着一丝笑容,“小鹿总开玩笑了,还没问小鹿总怎么有空来,是找小舒的吗?” 鹿衿有些佩服这人的厚脸皮,刚刚还是家暴现场,现在又能转变成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一口一个小舒,叫的她心里直犯恶心。 “确实,阮总欠了我一些东西,我找她取回来。”鹿衿边说边用余光瞥了阮舒一眼。 “什么?小舒你怎么能拿小鹿总的东西呢?拿了什么快还给人家!” 没等阮亭声问,王丽急忙出声。 她昨天见识过鹿衿的厉害,心底是有些畏惧的。 此刻唯恐鹿衿喜怒无常,因为阮舒做了什么错事的缘故迁怒她们一家三口。 阮舒听到她这疾言厉色,活脱脱一副小丑模样。 转头对上鹿衿的桃花眼,伸手轻轻划过她受伤的手背,嫣然一笑,“小鹿总把什么丢在我这里了?” 她的语气不同于往常的清冷,鹿衿有些鬼使神差的听出了些惑人的意味。 微微一怔,随即反客为主,按住了她作乱的手,心中怦然。 “这是我和阮总之间的私事,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有在这里扔酒杯玩的功夫,不如去找找好的律师,争取减刑。” 她拉着阮舒,转身便走,不管身后表情各异的众人。 她的车和阮舒的停在一块儿,正在犹豫上哪辆车的时候,阮舒却是轻车熟路般开了鹿衿的迈巴赫的车门,坐上副驾。 第39章 鹿衿也不再纠结,开门坐上去。 车内开了空调,隔绝了外界的热浪。 只是鹿衿仍然是有些紧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说起来呢? “手给我看看。”阮舒忽然开口,伸手拉她的右手。 手背伤处忽然被碰到,她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 阮舒却是微微蹙了眉,因为入目是一大块青紫,阮亭声下手可真够狠的。 “我没事,手指能动,就是淤血看着吓人。” 鹿衿看她紧皱眉头,不发一语,忍不住出声解释。 “你怎么来了?”她刚才问过这话,此刻再问,也是确实想知道缘由。 “我看到那些照片了。”鹿衿没多说什么,这一句就够了,看到照片怕有人为难她而已。 “你担心我?” “我打你电话,你没接。” 鹿衿语气幽幽,她还原以为是故意挂断了才会回复占线。 亏她还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好歹要见面问清楚了才能死心。 可此刻看阮舒的表情,完全是疑惑,看来的确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所以是不是担心我?”阮舒的指腹轻轻剐蹭着她的伤处,她的心中亦是怦然。 她很清楚,这人是鹿衿,也不是鹿衿。 确切的说,是一只拉普拉斯妖,一只......只有她才知道的妖精。 鹿衿很想傲娇的说不是,但她对上阮舒的眼睛,却并不想那么说了。 “阮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可能,等不及三个月了。” 她的语气是难得的坚定,正经,和她平时的调笑与桀骜完全不同。 第45章 这个白非表不可吗 鹿衿说完想说的话,只觉得心里闷着的那股气一下子就顺畅了。 她盯着阮舒那淡蓝的眸子,认真等着她的回答。 “先回答。”阮舒难得地执着于一个回答,她的耐心从来都是用在商界谋算中。 鹿衿略睁大了眼,仿佛是没料到自己鼓足勇气说的话居然是直面了一堵空气墙。 回答什么?? “啊?”她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两人间的亲密距离,自己的手还被阮舒握着。 她忽然萌生了一股力量,“是,我担心你,担心那些照片影响到你,也担心我家里人会给你压力。” 她盯着阮舒的眼睛,一向口是心非的人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大串本该只存在于脑中的话。 阮舒的拇指还在那块青紫处停留,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可是执拗劲忽然上来,即便是想要的答案,也并不意味着满意。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疯劲犯了。 “确实有压力,所以要怎么办呢?”她忽而勾出一抹笑,眼神似乎还带着点娇弱。 直直的盯着鹿衿,等着她的答复。 鹿衿发誓自己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内心爱慕的美人忽然直球的发问,她要怎么回答? 有压力需要解压?什么方式? 她即便再不通情事,可眼下这略显暧昧的氛围下,她很难不多想。 “那……我……”她忍不住磕巴。 “你去过道观吗?”咸鱼尚在犹豫,阮舒却忽然发问,“那种山里的寺庙道观之类的,去过吗?” 鹿衿的思绪被打断,微微疑惑,却也不由暗暗怪自己想太多想太歪了。 “有去过,你是想去吗?什么时候?” “现在,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阮舒幽幽吐出这几个字,却把一旁的鹿衿惊的内心一颤。 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处道观是原著中一处重要的剧情点。 原身为了报复阮舒,用了手段把她丢在上山小道的一处荒庙里。 却不想设定的英雄救美情节被邵云打破,这也直接促成了两人绑定。 鹿衿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这分明是一个月后的阮氏团建剧情,怎么会现在就出现? 她甚至差点就要怀疑阮舒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异数?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道观剧情? 她在心里默默唤出系统。 “什么意思?不是说一个月之后才有这剧情吗?” 【之前也提到过剧情崩坏】 嚯!合着你是不粘锅啊? 鹿衿只觉得一整个大无语,剧情崩了之后女主的麻烦反倒是只多不少,何况道观这段还是她作为恶人的戏码...... “所以是不是这段我可以避开?”她有意挑衅这个烂系统,“你也说了剧情崩坏了。” 言下之意,大家都开摆好了。 【可以】 系统并不理会鹿衿的阴阳怪气,只是默默补充一句。 【但剧情崩坏不意味着女主的麻烦消失】 “什么意思?”鹿衿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被这系统坑的多了,都快能预判它的骚操作了。 【宿主不去做,女主也跳不过,这个恶人可以是任何人,你是偶然,但情节是必然】 鹿衿并不是傻子,这话虽然拗口,但她听懂了,合着你是吃定了我会帮着小黑莲是吧? 短暂的沉默,鹿衿按住心中的躁动,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很自然的笑容,“怎么忽然想去道观了?” 阮舒手里还握着鹿衿的伤处,不经意间又瞥到手腕内侧的缝合贴,心中那个想法愈发大胆。 “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主要还是担心这大夏天的把人热坏了。” “山里是凉快的。” “山里头危险多。” “你在的话,我不怕。” 鹿衿一时语塞,心中却是忍不住呐喊。 你当然不怕了,因为我才是那个倒霉蛋啊! 这小黑莲就不能安分一点点吗? 她默默在心中念叨:这是我养的小黑莲,我养的。。。 鹿衿摩挲着指腹,仍旧有些犹豫。 能规避的危险她是希望尽可能帮助女主避开的,这几次的伤虽看着狰狞,但她并没放在心上,从前又不是没伤过,小场面罢了。 她不害怕,但没法不考虑女主的风险。 山里的那段原剧情她是认真读了的,因着她当时也嗑俩美人的cp来着。 娇弱的美人omega顶着一双楚楚可怜的浅蓝色眸子,望着风尘仆仆赶来救人的alpha。 啧啧,鹿衿忍不住唏嘘,好一个英雄救美的烂桥段,她当时怎么没觉得这么烂俗? 她从阮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反过来轻轻握住。“那先说好,毕竟是山里,你不要乱走,最好别......” 她碎碎念着,冷不丁注意到阮舒一双水眸含着笑意盯着她,一时就宕机了。 “别什么?”阮舒的声音又轻又软。 鹿衿恍惚间又想起昨晚,甚至有些怀疑那药是反复起效的。 鹿衿忽然觉得耳根子发烫,明明是到嘴边的话,却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嗫嚅着轻声说了句,“别离开我视线...” “别离开你?” 鹿衿说的又快又低声,奈何阮舒常年听手底下人述职报告,偏就练的耳朵格外灵敏。 纵然鹿衿再呆,此时此刻也明白了这人是心血来潮逗弄自己呢。 亏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操心这操心那的。 她手上使上了几分力,猛然靠近,“对,别离开我,软软。” 她存了些私心,低低的嗓音配上那深情惹祸的桃花眼。 即便是阮舒,也不禁恍神一瞬,再回过神来听到那两个字,一颗心怦然。 心乱一刻,她抽回了手,“你.....别胡说八道...” 她侧过身去,不再看鹿衿。 鹿衿本有些担心自己一时的大胆行为有些过火,却又瞥见那人左耳的绯色,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钻石耳坠有这么沉吗,耳朵都红了。 “系好安全带,软软。” 第46章 这个山非爬不可吗 车开到山脚下的时候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 其实这处道教圣地早些年便已被纳风景名胜保护区,纵然还有些底蕴在,可早已不复当年的香火鼎盛了。 鹿衿有点不太明白阮舒怎么会想来这里,难不成真是来烧香拜佛的? “好像上不去,得换乘了。”鹿衿边解安全带边说,顺便指了指远处的一大排景区巴士。 “不坐那个,走小路。”阮舒并没理会,只是盯着远处密林,甩出轻飘飘的一句话。 鹿衿顿时呆住,这什么操作? 大夏天的爬山?即便是林子里没太阳,那也是找苦头吃吧。 最主要的还是她一下子就想到阮舒穿的还是高跟鞋,根本不方便走路啊。 “可是你的脚...”鹿衿并不是很想反驳她的小黑莲。 这人脾气不好,既然说了想走路,她顺着她意思就是了。 只是这细皮嫩肉的脚,要是磨伤了那可不好了。 “车里有鞋。”阮舒看了一眼纠结的鹿衿,淡淡看了一眼车后。 第40章 鹿衿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确实是准备了鞋子在后备箱的,原主喜欢高跟鞋,开车便准备了别的鞋。 但她因为工作习惯,其实是很少穿高跟的,就也忽略了。 “对对,我差点忘了。”并不是差点,而是已经忘了。 鹿衿赶紧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双小白鞋。 她和阮舒的身量差不太多,鞋子尺码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不过她很好奇,这到底是谁的车,怎么阮舒比自己这个主人还清楚车里的东西。 她把鞋子递给阮舒,“你先凑合穿着,等我一会儿。”转身走向远处小卖铺。 等她拿着两瓶橙汁走到阮舒面前时,这人已经换好了鞋。 “喝点?”早饭就吃了那点东西,午饭差点没被杯子砸死。 咸鱼作为皮糙肉厚的alpha固然能顶得住,可小黑莲毕竟还是娇弱的。 “橙汁?” “嗯,这里东西少,也没有白桃味的,凑合橙汁吧。” 鹿衿上次听王婷说阮舒喜欢白桃口味,但是上次似乎也没特别抵触橙汁,所以她才说凑合。 阮舒接过橙汁,没多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一条小道上。 其实那道已经不太明显,想来是很久没人走过,本来踩出的一条印迹也渐渐被新生的青草覆盖了。 鹿衿并不明白女主为什么突发奇想来这里,只是现在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没意义。 来都来了,也只能跟着。 “你来过这里吗?”阮舒忽然出声问。 “没有,我不信这些。”鹿衿是无神论者,也可以说是唯物主义者。 能自己做到的事情,何必求神问卜? 未等前面的人应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 “小友慎言,这是道教圣地,既然不信,又何必来走这一遭呢?” 鹿衿只觉浑身一惊,后背微凉,这人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旁边的? 她的观察力一向灵敏,特意走在阮舒身后也是为了视野更开阔,以防有变故出现可以第一时间解决。 这个人不简单! 她迅速回身,却见右后方的树旁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身宽松的道袍,挽着个发髻。 这年头大概只有在影视剧里才会有这样的装扮,鹿衿愈发奇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许是注意到鹿衿的视线停留在他脏兮兮的道袍上,那年轻男子尴尬一笑,作了个揖,“两位小友,是来爬山?还是问卜?” 鹿衿并没有被这人的打扮唬到,正相反,这人邋里邋遢的样子很难让人能有个好印象。 何况他忽然出声吓了自己,于是没好气的反问:“爬山怎样?烧香拜佛又怎样?” 那道人见鹿衿狐疑的语气,微微一笑,仿佛早料到她的反应,于是走向阮舒。 鹿衿见他略过自己,走向那边站定的阮舒,下意识就上前两步要隔开他,“你想干什么?” “小友不用担心,论体力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应该是比不上小友的。” 见鹿衿不为所动,这人又是忍不住笑道:“如果是求神问卜,我今日技痒,倒是想卖弄一二。” “你刚才躲在哪里的?”鹿衿本能的觉得这人不简单。 “在下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小友的心神都在前面那位小姐的身上,自然注意不到在下。” 言下之意,你是走到我面前而不自知。 鹿衿原本微微蹙着的眉愈发深,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她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你会算命?”鹿衿还没细想,就听到阮舒发问。 那道人脸上笑意不减,只是小心翼翼的略过面色谨慎的鹿衿。 又走近几步,对阮舒作了个揖,“小友不走大道,而选幽径,只是为了卜算?” 阮舒闻言,眼神不着痕迹的从鹿衿身上划过。 咸鱼此刻除了狐疑,更多的则是在想刚刚那转瞬即逝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 阮舒确实是来卜卦的,她还记得那个长长的梦中有一段是她被迷晕了丢在密林中。 她因避雨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庙里,后来她被邵云从小庙里找到。 再后来她们从小路离开。 她之所以故地重游,与其说是心血来潮,倒不如说是早有预谋。 她怀疑鹿衿是拉普拉斯妖,她认为鹿衿是拉普拉斯妖。 但是距离百分之百认定,也还差一步之遥。 “我听人说这附近有座小庙。”阮舒冲着这道人点点头,“说是可以求签。” 那道人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座庙早就荒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信姻缘,久了就没人供奉了。” 鹿衿听着这俩人的话,疑惑的同时,暗暗想原来还真的是来求仙问卜的? “这样吗,那你帮我算一卦。” “求什么?” “姻缘。” “小友自东而来,下为震,能否再想一字?” “阮。” “抱耳阮?” “软软绵绵的软。”鹿衿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两人。 阮舒只觉得耳根微热,倒也没反驳。 那道人不置可否,只是略思忖道:“软字取8,上为坤。” 他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即看着眼前这俩人,笑道,“震下坤上,复卦,明明希望终了,却又有回春之象,真是奇怪。” 第47章 这个人非救不可吗 鹿衿并不懂什么易经卦象,她只是在想原著剧情关于这段显然是变了。 但变成什么样子她没法去预测,而坑爹的系统保持沉默。 本以为阮舒算完了卦就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却不想自己还是跟着她找到了那座破败的小庙…… “你觉得这座庙怎样?”阮舒的声音不大,但因为这四周山林,又是中午,鹿衿听的就很真切。 “有点破,没想到这种5a级风景区还能有这种地方。” 她说的是实话,这庙顶的瓦片都没剩一半了,里面也没见供奉谁。 也许是有什么神龛,但是鹿衿不懂,也没兴趣了解。 阮舒又往前走了两步,手触摸着断垣残壁,喃喃道:“确实,不过我也只是好奇……” 鹿衿只听到最后的好奇两字,她觉得此时此刻的阮舒有点奇怪。 或者说,从她家里跑出来之后,这小黑莲就有些不对劲了。 “好奇什么?”鹿衿也跟着走近,因为女主此刻站着的地方叫人看着就不安心。 眼前是破败小庙,旁边是横断的一块地面,下面就是大坑。 她粗粗扫了一眼,十几米的深度,吓人得很。 “好奇……未来。”她看鹿衿走近,眼眸微弯,嗓音里带着丝丝疑惑。 鹿衿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此刻站在那的阮舒。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层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油然而来的疏离感令鹿衿不适,她隐约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需要自己去抓住。 于是她下意识伸出手,也就是在此刻,阮舒又抬步,朝着那断层挪近两分。 鹿衿的心也跟着那步子忽地狠狠跳了两下,她来不及和系统确认什么,身子便已经动了。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鹿衿脚底一阵晃动。若不是她有些底子,险些没站稳。 回过神来,却是眼看着阮舒的身体倾斜,便要歪倒下去。 搞什么鬼?! 鹿衿心中大震,这可是丘陵地区,你tmd跟我说地震? 她虽离阮舒只有几步之遥,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步的距离此时此刻也显得格外遥远。 鹿衿脚底猛地发力,她暗自庆幸前几次受的伤都不在腿上。 让她还来得及一把握住阮舒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 “没事吧?”鹿衿惊魂未定地看着怀里近在咫尺的人。 明明差点掉下去的人并不是她自己。 阮舒看着她凑近的脸,这人尚未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 只是一张英气的俏脸却是苍白之色,声音也是微微颤抖。 “你抓疼我了。”鹿衿的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她却并未松手,扶着人往旁边走,“嘶......”阮舒轻轻出声。 鹿衿顺着她的目光下移,“扭到脚了?” 她点点头,眼神里有细碎的晶莹。 鹿衿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这柔柔弱弱的人是谁啊? “先坐下。”她看到庙门口有块凸起的石凳,只是时间长久,积了许多灰。 她掸落浮灰,又吹了吹。 “是这里痛?”鹿衿撩起她脚腕的裙子,试探着揉了揉。 小黑莲真不愧是书里的女主,变态作者除了把她的遭遇写的比较狗血之外,倒是没吝啬塑造她几近完美的人设。 第41章 阮舒的小腿握在鹿衿手中,鹿衿只觉触感微凉,细腻光滑的肌肤让她有些失神。 “再往左边一点。”她蹙着眉,扭伤不是皮肤破损。 虽不是尖锐的疼痛,但钝痛却也并不好受。 “这种地方居然会地震,真是活久见了。”鹿衿往左捏了捏,小声念叨。 她了解一些地理常识,这座山是典型的丘陵地区,出现地震这种事是近乎荒谬的。 不过转念一想,恐怕又和傻鸟系统脱不了关系。 原剧情没了,但女主的厄运却不会少,现在到底还是触发了。 不过万幸,她再一次守护住了自己的小黑莲。 她低头轻轻揉着,丝毫没注意到阮舒的目光正紧紧附在她身上。 “确实很意外,鹿衿。”她忽然柔声说。 鹿衿听到她这声音,忍不住抬头,却正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心神忍不住微漾。 她本就喜欢这小黑莲,遮遮掩掩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下山的路上,阮舒趴在鹿衿肩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背着人的缘故,鹿衿颈间出了细细的汗。 蓝蝴蝶的抑制贴隐隐浸透,有淡淡的柑橘味溢出。 她轻轻嗅了嗅,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橙汁,感觉自己有些渴。 “你累不累?” “还好,你痛吗?” “难受。”她指的是自己心里莫名的躁动感。 “......忍一忍。”她本以为依照女主的高冷人设,肯定会撑着不说。 这么直接的回答反倒让她意外。 山路并不好走,鹿衿就更加谨慎,回到山脚时,日头已经快要落了。 去医院的路,鹿衿已经很熟悉了。 医生略微惊讶于熟面孔的同时,对于鹿衿旧伤裂开且添新伤的情况微感疑惑。 这两位的身份都不一般,可为什么总是受伤呢? “又是你急诊?”鹿衿难掩讶异。 “……鹿小姐又受伤了吗?”医生只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我这不要紧,你看看她的脚扭伤了。” “阮总如果是扭伤的话,能先把她放下来吗?而且您的伤口崩裂了不说,这淤青也需要处理一下……” 医生暗自腹诽,面上却还是微笑着建议。 刚才下车时,鹿衿便坚持要抱着阮舒,“那么多楼梯,你要是不想要维持形象了就尽管蹦上去。” 阮舒:“……” 阮舒窝在鹿衿怀里,听了医生的话,戳了戳鹿衿的后腰,示意她放下自己。 “小心。”鹿衿一边把人轻轻放在椅子上,一边对帮忙的小张护士吩咐着。 这恶臭的小情侣!医生的内心一阵无语。 小张的嘴角却是挂着难抑的笑容,她喜欢刷短视频,也关注娱乐八卦。 关于今早上鹿氏小鹿总的花边新闻,她吃瓜吃的正香,没成想居然吃到最新鲜的了。 “鹿小姐,您的伤口这样反复裂开,又是夏天,是很容易起炎症的。” 她指着鹿衿试图藏起来的手腕,善意提醒。 鹿衿是注意到阮舒投来的目光才想起来藏的。 她的伤口昨晚就已经崩开过,今天背阮舒也是走了那么久,汗液浸到新的裂伤里。 她不是不疼,可她忍住了,毕竟alpha的体质摆在这里,她想忍也能忍得住。 但是她并不想挟恩图报。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想做,仅仅这一个原因。 第48章 邀请软软同居 从医院出来时,最后一抹落日余晖也没了。 鹿衿看着那一大袋的药,又想着刚才医生吩咐的话,于是道:“要不今天还是去我那吧,你脚伤了不方便。” 阮舒此刻坐在副驾,面前出风口吹出的冷风让她的思绪清晰不少。 她去那道观可以说是一时兴起,但也是计划之中。 非要较真的话,她也只是提前而已。 更何况能够验证之前的猜想,怎么想都是值得的事。 至于这一点小伤,她怎么会在意? 倒不如说,看到这傻子着急的目光时,她反倒有些享受…… 享受疼痛,也享受因这疼痛而带来的那抹关注。 “怎么不说话……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鹿衿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忍着哪里不适却不说。 “只是这样?”她的语气依然是平静如水。 只是因为担心腿伤不方便吗? 鹿衿其实很难从她的话里分辨出她的情绪,当下她仍因中午的那番暧昧而心动。 一颗心也是软的很,便也想着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对,“软软你……不想和我回家吗?” 没了那种挑逗的氛围,她再这样唤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热热的。 阮舒的心微微一颤,她的名字被很多人叫。 各种称谓,但唯独没有人这样唤过她。 她想起她跟那道人说的“软软绵绵的软”,原来是这个软软吗? 不动声色的侧过头,撩了撩耳际的长发,“先回我家。” “嗯?”鹿衿见她并未反驳,心中已是暗暗高兴,却不知她的打算。 “我要拿我的衣服,你的那些……我用不惯。” “……”鹿衿这才知道她的意思,她昨天并不是准备的一次性的那种面料。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喜欢,太粗糙了。 “娇气包……”鹿衿又瞥到她微红的耳尖,忍住笑小声哔哔。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鹿衿带她先去江景别苑,这次她的迈巴赫是识别临时车。 这高档小区要求登记,也足以证明原主并不经常来见苏月。 只是进去的时候仍是被阮舒打趣了一下,“那辆车来的话,应该不用这么麻烦登记了吧?” “……”得,这档子事算是甩不掉了。 阮舒带的东西不多,仅仅一个小行李箱。 下车时,鹿衿甚至是在抱着她的同时用两个手指就牢牢勾起那个握把。 等把怀中人放沙发上时,方才轻呼一口气。 “累了?”轻笑且疑惑,但鹿衿听出了调侃。 “才不是,是怕提箱子吃不准手上的劲,用力多了勒着你疼。” 阮舒仿佛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直白的理由,微微迟疑之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用抱我进来的。” 她惦记她受伤的手腕,只是拗不过这人。 鹿衿闻言却是一笑,伸手去拉行李箱,“我今天吩咐了王阿姨把家里客房收拾出来。” 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搀扶着从沙发上起身的阮舒,“床单被罩都换的干净的,粉色系,不用担心。”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掌心微痛。 是这小黑莲剜的…… 鹿衿强忍笑意,喜欢粉色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谁会歧视清冷矜贵的阮总喜欢粉色呢? 阮舒在浴室洗澡,鹿衿在厨房忙活。 她俩都没吃晚饭,而冰箱里有现成食材,鹿衿便忍不住动手了。 做饭对她来说并不难,原世界她在刚成年时便极力逃离了令她压抑的家,早早的独立,早早的学会了照顾自己。 她做了几个家常炒菜,拉开桌椅。 正在摆餐具时听到卫生间门打开,随即就见阮舒穿着一件素纱吊带,脚步一轻一重的缓步走过来。 鹿衿放下手上的碗筷,上去扶她到椅子上坐好,“冰箱里没什么辣椒,做不了辣的,所以就是一些家常的炒菜。” “为什么要辣的?” “昨天中午你们不是吃的川菜吗?”鹿衿自然没忘记昨天被辣的不轻。 “我不爱吃辣。”阮舒拿起筷子,扶了扶碗。 “那你……”鹿衿迟疑了一下,又想起昨天她确实只吃了一点点。 “邵云爱吃不代表我爱吃,她是她,我是我。” 她见那清炒西兰花颜色好看,于是夹了点到碗里。 鹿衿看她神色淡然,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微末的小事。 若是换作之前,她可能要稍稍感叹一下女主还是选择了独自美丽。 可此刻她对这人抱有别的心思,便不由的对她说的话做的事上心。 她选择了沉默,却听到阮舒问,“昨天王丽来找你了?” “嗯,好像还是为了你之前公司的事,那个阮语也来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你妹妹,这对母女都是一路货色,令人讨厌。 她料想阮舒也是厌恶的,那她更没必要给好脸色了。 “她俩是蛇鼠一窝,你不用理会。” 阮舒没有从鹿衿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波动,她本还担心这傻子会做蠢事。 “嗯,看出来了,我把她俩赶走了。” 她有些小得意,末了看到阮舒闻言被逗出的淡淡笑意,却又有些心疼。 明明那对母女那么恶劣,加上昨晚她神志不清时说的那些话,便知道她从小没少被欺负。 第42章 “那个......”鹿衿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继续。 “什么?” “她们要是再搞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处理。” 阮舒:“嗯。” 鹿衿看着阮舒细细嚼着米饭,忽然觉得很安心。 如果能一直做饭给她吃就好了,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夜幕降临,鹿衿躺在床上。 明明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可却意外的亢奋,怎么也睡不着。 一切似乎出乎意料,却又顺理成章。 此时此刻,她和心爱的小黑莲居然睡在了同一片屋檐下,这是她之前从没想过的。 脑子里闪过同居这个词,一瞬间浑身如同过电一般,心跳个不停。 第49章 这个街非逛不可吗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晨光刚好落在床头柜上,鹿衿睁开眼时,电子钟显示刚过七点。 早睡早起这习惯就算穿了书也没改过来。 当然,昨晚能睡得这么沉,多半是因为心里那点别扭事总算落了定。 她趿着拖鞋下楼时,鼻尖先捕捉到了煎蛋的香气。 只是视线扫过餐厅,鹿衿脚步顿了顿。 长条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吐司煎蛋配牛奶,标准的西式早餐。 王阿姨正拿着湿巾擦其中一个餐盘边缘,那盘子里的吐司只缺了个小角,煎蛋的边缘都没动过,显然主人没吃几口。 “王阿姨早。” 鹿衿走过去,指尖无意识蹭了下冰凉的桌沿。 王阿姨转过身,围裙上还沾着点面包屑。 她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很柔和:“小姐你醒啦?刚想上去叫你呢,早餐还热着。” 鹿衿的目光又落回那几乎没动的早餐上,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昨晚送阮舒回来时,明明说好今早一起吃早餐的。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阮小姐呢?” 王阿姨擦餐盘的动作停了停,眉头轻轻蹙了下,“阮小姐刚才正吃着,手机响了。我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就见她接了电话脸色不太好,挂了就说有急事要先走。” “急事?” 鹿衿拿起自己那份吐司,咬了一口却没尝出什么味。 她无意识地用叉子戳了戳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心里冒出点乱七八糟的猜测。 该不会是公司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鹿衿有点没胃口了,她想到阮舒的脚还有伤呢,这人也太拼了点吧。 胡乱嚼了几口咽下,把餐盘推到一边,起身往客厅走。 真皮沙发陷下去一小块,她往后一靠,后脑勺抵着冰凉的靠垫,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系统。” 等了两秒,那熟悉的机械音才慢悠悠响起:【宿主有什么需求?】 “别废话,” 鹿衿扯了扯嘴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膝盖,“阮舒突然走了,怎么回事?” 她本以为系统会像之前那样,要么说 “剧情正常波动”,要么直接甩一句 “与主线无关”,没想到这次沉默了半秒,才吐出一句:【宿主忘了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吗?】 鹿衿下意识抬手。 那块青紫斑痕在晨光下格外扎眼 。 现在淤血散了些,边缘晕开淡淡的黄,看着比昨天更吓人。 难道是阮亭声那个软饭男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鹿衿忽然有点后悔昨天在阮家话说的少了,她就应该狠狠多恐吓这家人几句。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是很乐意为了女主做恶人的。 【检测到分支剧情,宿主可以自由考虑是不是要参与】 鹿衿有点想翻白眼了,“有屁直接放出来。” 【女主爸爸召开了董事会,要求女主对前次公司危机负责】 “她负什么责?那不是她那蠢猪妹妹搞的破事吗?拿着公司的钱去填她小情人的窟窿,现在倒要让阮舒背锅?” 【股东不会管过程,只会管结果,利益受损,女主就需要承担责任】 鹿衿想了想,这事虽然有点烦,但凭她对阮舒的了解,她能靠自己解决。 比起董事会那摊子事,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阮舒现在住的次卧,装修是自己喜欢的简约风。 冷白墙面配原木家具,干净是干净,可总觉得少了点人气。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软软很喜欢粉色的。 这么想着,鹿衿干脆出门开车,直奔市中心的商场。 逛家居店的时候,她对着一排粉色抱枕犯了难。 浅粉太淡,桃粉太艳,最终她选定了一个樱花粉的付了款。 正要离开,忽然看到旁边有一款椰壳造型的香薰蜡烛。 她顺手把手机放在导购台上,准备去拿了那个付款。 “鹿小姐?” 身后传来一声怯生生的招呼,声音有点耳熟。 鹿衿回头,只见一个裹着黑色外套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帽子压得很低,脸上还架着副墨镜。 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看着跟做贼似的。 “你是?” 她微微皱眉,这打扮也太奇怪了。 女人往前挪了两步,抬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眼睛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鹿衿 “啊” 了一声,这才认出来。 是前天晚上在清园里给她倒酒的那个女孩子。 那天她满脑子担心阮舒,烦得慌,随手指了个看着顺眼的,让她给自己倒了酒,算不上什么大事。 “是你啊。” 她点点头,心里有点纳闷,这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 “鹿小姐,那天真的谢谢您。” 女孩子弯着眼睛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看着清纯又可爱。 “要不是您指了我,我可能会有麻烦。” “举手之劳而已。” 鹿衿摆摆手,她实在不习惯被人这么郑重其事地感谢。 “你怎么穿成这样?不热吗?” 女孩子闻言,下意识往旁边指了指。 鹿衿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对面奢侈品店的巨幅电子海报上,一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孩子正对着镜头微笑。 赫然就是眼前这姑娘。 “哦 ——” 鹿衿拖长了调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明星?!” 难怪那天看着有点眼熟,原来之前是看过她的广告的。 只是她这人就这样,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看过就忘,跟没看一样。 “我叫李欣,” 女孩子主动伸出手,又很快缩了回去,好像有点紧张。 “最近刚有点名气,怕被认出来,所以才穿成这样。”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飘过,却让鹿衿莫名有点不自在。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心里估摸着,这多半是个omega。 李欣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清园有清园的规矩,没被贵客选中的,基本在圈里就没出头之日了。我现在能拿到好的资源,真的多亏了您。”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鹿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吃个饭,就当谢礼。” 鹿衿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眉头却越皱越紧。 清园?贵客?选中? 这词听着就膈应人。 合着在那个地方,人跟摆在货架上的商品似的,被人指一下就能决定未来? 她想起自己当刑警时,处理过的那些娱乐圈潜规则案子,当时就觉得恶心。 没想到穿到书里,这圈子还是这副脏乱差的德行。 “吃饭就不必了。” 鹿衿拿起付过款的樱花粉抱枕,往购物车里一扔,“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欣愣在原地,看着鹿衿头也不回的背影,捏了捏手里的墨镜,指尖泛白。 下一秒,她看到了导购台上的手机...... 第50章 这个手机非丢不可吗 阮氏大楼顶层的会议室里,冷气开得足,却压不住股东们嗡嗡的争执声。 阮亭声的位置空着。 他本就是咽不下昨天那口气,想着给阮舒找点麻烦,干脆称病没来。 阮舒坐在左手第一位,指尖轻轻搭在文件边缘。 对面几个老股东唾沫横飞,无非是翻来覆去说上次资金危机导致利益亏损的事。 话里话外都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阮总年轻,经验总归是浅了点 ——” “话不能这么说,阮总手里握着 40% 的股份,公司出了岔子,自然该拿出个章程来。” 她没急着开口,耳尖却捕捉到斜后方传来的轻咳声。 邵云接过话头:“张董这话就偏颇了。上次的项目报表各位都看过,资金挪用是阮二小姐的个人行为,阮总发现后第一时间止损,已经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阮舒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几个股东脸色变了变,心里没什么波澜。 这些人在意的从来不是谁的责任,不过是想借着由头,从她手里分点好处罢了。 手机在桌下震了一下,很轻的提示音。 第43章 阮舒指尖一顿,在众人争论的间隙,划开屏幕。 是封匿名邮件,主题栏空着。点开附件,跳出一张照片。 背景是商场的家居区,货架上摆着一排粉色抱枕。 鹿衿站在中间,侧身对着镜头,手里好像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她旁边站着个女人,裹着黑色外套,帽子压得低,但刚摘下墨镜的侧脸露出来。 皮肤很白,鼻梁挺翘,是个一眼就能看出的美人。 两人离得其实不算近,但拍照的角度选的好,衬得像是在说悄悄话。 阮舒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冰凉的玻璃触感透过皮肤渗进来。 她盯着照片里鹿衿的侧脸,那人嘴角好像带着点笑意,是她不常看见的松弛模样。 原来是去逛街了吗? 阮舒面无表情地按了锁屏,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没什么起伏的脸。 会议室里的争执还在继续,邵云正和李董据理力争。 空调的出风口对着她的后颈吹,冷气裹着西装料子贴在皮肤上。 有点凉,却驱散不了心里莫名升起的躁。 “阮总?” 邵云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询问,“关于下一步的资金周转方案,您怎么看?” 阮舒抬眼,目光扫过满桌的人。 他们的脸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争执的声音像蚊子嗡嗡,吵得人太阳穴发紧。 “按邵总监说的办。” 她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些,“散会。” 股东们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 阮舒却没再看他们,转身就走,身后的王婷赶紧拿起文件夹跟上她。 回到办公室,她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的车水马龙缩成小小的光点,像被打翻的星子。 她重新点开手机,找到那个备注为【一只妖精】的对话框。 上次发消息还是第一次加上好友的那天,她盯着鹿衿的那个乖巧.jpg,沉默片刻。 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敲:你在做什么。 发送键按下去,消息旁很快跳出 “已送达” 的提示。 阮舒把手机放在窗台上,转身去倒了杯冷水。 玻璃杯壁凝着水珠,她捏着杯身,一口喝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点莫名的躁。 十分钟过去,手机安安静静,没任何动静。 阮舒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说不定那人是在开车,没看见。 她翻开刚才的会议记录,想把没看完的部分补上。 三十分钟过去,手机依旧没响动。 窗外的太阳被远处飘来的一块云遮住了,天暗了点。 阮舒放下笔,走到窗台边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看了看。 那条消息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已读,也没有回复。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山上,鹿衿背着她走了许久。 这些画面像碎玻璃碴子,没头没脑地往脑子里钻。 不知怎么的,脚踝处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她想起来今早出门急,并没有上药。 又过了会儿,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映出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阮舒把手机塞回包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刚要转身,敲门声响起。 “进来。” 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邵云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白色药盒。 脸上带着温和的关切:“阿舒,看你走路好像有点不稳,是不是脚踝扭伤了?我这有备用的药,效果挺好的。” 药盒上 “跌打损伤” 四个字格外清晰。 阮舒的目光在药盒上顿了顿,没来由地想起昨天傍晚。 那人抱着她出医院,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七八盒不同的药膏药水。 嘴里还碎碎念着 “这个活血化瘀,那个镇痛消炎,都得备着”。 她收回视线,对着邵云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波澜:“谢谢,我已经有药了。” 邵云递药的手僵在半空,笑了笑,把药盒放在桌上:“那我先放这,你觉得用不上也可以丢掉。” 阮舒没再回应,拿起包包径直往外走。 ...... 另一边,鹿衿一路小跑,直奔早上买抱枕的店。 她回了家却发现手机没了,仔细想想,也只能是落在这家店里。 店员是个年轻姑娘,见她着急,赶紧领着她去看后台录像。 屏幕里,李欣拿着她落在导购台的手机,跟上午轮班的店员说 “我是她朋友,帮她拿一下”。 笑得一脸无害。 鹿衿皱着眉把视频倒回去看了两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 这姑娘图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拿个手机就能攀扯上关系? “行,麻烦你了。” 她没为难店员。 可心里那点烦躁像被泼了汽油似的,蹭地烧了起来。 那手机可是才修好的,里面存着自己最喜欢的照片呢。 她想着给张婷打个电话,问问李欣的底细。 下意识掏口袋,却又猛地想起自己的手机丢了...... 鹿衿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这下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转身刚要往商场外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脚步猛地定住。 几步外的扶梯旁,阮舒正站在那里。 淡蓝色的眸子像淬了冰的湖水,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鹿衿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 她走向阮舒,那点刚生出来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连声音都带上了点自己没察觉的雀跃。 阮舒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声色淡淡:“买的开心吗?” 她这语气听着有点怪,但鹿衿没心思细想,光顾着点头:“还行,但是 ——” 手机丢了这茬还没说出口,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阮舒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算轻,带着股不容分说的劲。 “这是干什么?去哪?” 鹿衿被她拉着往前走,踉跄了两步才跟上。 帆布鞋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声响。 “回家。” 第51章 小黑莲也会急的吗 车子平稳地滑入主干道,王婷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得很。 后视镜里映出后座两人的影子,她半个字都不敢多问。 车厢里静得只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声,还有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响。 鹿衿坐在阮舒旁边,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软得过分,可她怎么坐都觉得不自在。 身旁的人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下颌线比平时更锋利些,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好像降了温。 她瞥了眼阮舒放在膝头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此刻却无意识地蜷了蜷,指节泛白。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鹿衿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点突兀,“怎么会也来这里逛街?” 阮舒像是被这问句逗笑了,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听不出半分温度:“逛街?” 她转过头,淡蓝色的眸子在车窗透进来的光影里明明灭灭,看得鹿衿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到底怎么了? 鹿衿疑惑,却也没再追问,只觉得车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阮舒重新转回去看窗外,侧脸对着她,可那股烦躁劲儿却像水汽似的弥漫开来。 她也说不清这股烦躁从哪儿来,董事会上那些争吵声还在耳边嗡嗡响。 可比起那个,刚才在商场看到鹿衿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更像根刺扎在眼皮上。 她透过前方的后视镜,视线落在身旁的alpha身上。 鹿衿正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睫毛长长的,眼神干净得像没被污染的泉水。 偏偏眼神里总带着点不自知的懵懂。 阮舒忽然捏紧了手机,指腹硌在冰凉的金属壳上。 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烫,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痒得人心头发慌。 奇怪得很。 前几天才做过临时标记,按道理来说,鹿衿的信息素应该还能暂时安抚住她。 怎么会突然又这样? 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可鼻尖似乎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 是鹿衿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此刻却让她更烦躁了。 阮舒闭了闭眼,把脸转向车窗。 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眉头皱着,脸色算不上好看。 大概是董事会的事闹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可指尖触到手机屏幕时,还是忍不住点开了那个匿名邮件。 照片里鹿衿和那个女人站得很近,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看着竟有几分和谐。 她指尖用力,手机壳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 鹿衿的视线在车窗外溜了两圈,忽然顿住。 街边的梧桐树叶在风里晃悠,可这路名怎么看都眼生。 第44章 她眨了眨眼,又确认了一遍,确实不是往商山别墅的方向。 “去你家吗?” 她侧过头问阮舒,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上的缝线。 阮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淡的,像蒙着层薄冰,没直接回答,倒像是在说 “不然呢”。 鹿衿摸了摸鼻子,心里的问号堆得更高了。 这小黑莲今天是怎么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浑身透着股 “别惹我” 的气场。 难道是公司的事不顺利?可真要是不顺利,哪还有心思跑商场来晃悠? 还偏偏就这么巧,碰上了自己? 等等 —— 鹿衿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一个荒诞的念头窜出来:她该不会是特意来…… 抓自己的吧? “抓” 这个字眼刚冒出来,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这怎么听着跟捉奸似的?也太奇怪了。 可再看看身旁人紧绷的侧脸,还有刚才在商场里那不容分说拽着她就走的架势。 好像…… 还真就这个词最贴合眼下这氛围。 鹿衿皱了皱眉,越想越觉得懵。 自己也没干啥坏事啊,不就逛个街吗? 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她偷偷瞥了眼阮舒放在膝头的手,那手机壳边缘都快被捏出印子了。 得,看来这火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车厢里又静了下来,只有空调风呼呼吹着。 鹿衿瞅着阮舒紧抿的唇,心里那点疑惑像野草似的疯长。 想了想,她索性直接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刚刚见着我就怪怪的。” 阮舒这才转过头,淡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淬了冰的玻璃珠:“我怪?” 她轻笑一声,指尖在手机壳上敲了敲,声色冷淡:“难道不是你忙着和女明星‘偶遇’,没空回消息吗?” 鹿衿一愣,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你发消息了?我手机丢了啊!就是那个李欣,她把我手机拿走了 ——” “李欣?” 阮舒打断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说不出的嘲讽,“原来叫这个名字。” “不是啊,我跟她就说了两句话,她谢我前几天在清园帮了她一点小忙,今天也是碰巧遇到。” 鹿衿的声音带了些着急,她可不是背黑锅的性格。 阮舒没接话,视线忽然落在她手背上。 那块青紫色的瘀伤还没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那处伤口。 “怎么了?” 鹿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缩手。 手背的皮肤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微凉。 “没什么。” 阮舒收回手,指尖蜷了蜷。 重新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声音轻了些,“手机丢了,怎么不早点说?”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吗,再说了我怎么说啊……” 鹿衿嘟囔着,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抬头,“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见了那个李欣?” 阮舒从包里摸出手机,点开那封匿名邮件。 照片里的两人正站在商场的货架旁,距离看着确实不远。 鹿衿看完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这谁发的?摆明了是故意搞事啊!角度找得这么刁钻。” 她抬眼看向阮舒,眼神清亮得很,“你要相信我啊。” 阮舒挑了挑眉,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听不出情绪:“相信你什么?相信你走个路都能被女明星搭讪,还是相信你手机丢得这么巧?” “我……” 鹿衿被噎了一下,气鼓鼓地瞪她,“我那是倒霉!谁知道她会拿我手机?再说了,要不是为了给你买东西,我能去那家店吗?” “给我买东西?” 阮舒的视线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探究。 鹿衿想起那个粉色抱枕,耳朵悄悄有点热:“就…… 随便看看,看到个抱枕挺不错的。” 她含糊其辞,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觉得那颜色或许合阮舒心意。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没那么紧绷了,阮舒把手机收起来。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压下去:“是吗?” 第52章 咸鱼也有做贼的天赋 粉色玛莎拉蒂缓缓滑进江景别苑的地下车库,轮胎碾过减速带时轻轻颠簸了一下。 王婷停稳车,扭头说:“阮总,鹿小姐,到了。” 鹿衿刚解开安全带,就见阮舒已经推门下车,她赶紧跟上去。 电梯上升时,数字跳动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叮 ——” 九楼到了。 电梯门刚开一条缝,鹿衿眼尖地瞥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影,脚步猛地一顿。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侧面墙体后一钻,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902门口站着的是苏月和林晴。 林晴怎么会在阮舒家里?苏月是来找阮舒的吗? 鹿衿贴着冰凉的墙壁,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什么狗屁修罗场?! 协议结婚对象,婚约对象,再加上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姐姐。 毫无疑问,她现在躲起来就是最优的选择。 电梯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门口两人的交谈,苏月和林晴同时转头看过来。 阮舒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场景,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淡淡扫了一眼躲在墙后的鹿衿,这人反应倒挺快...... 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阿舒!你可算回来了!” 林晴率先跑上来。 指着苏月满脸愤愤,“我今天刚搬进来,这女人就找上门来搞事情!” 苏月懒得理会林晴的抱怨,目光直直落在阮舒脸上。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阮总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 阮舒脸上挂着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语气轻飘飘的:“苏总的话,我不太明白。” “阮总是聪明人,我也知道你有些手段。” 苏月微微倾身,视线锐利如刀, “但我妹妹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我希望,阮总能和她保持距离。” 阮舒的笑意深了几分,眼神却冷了下来:“苏总过奖了。”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月,“不过我还是不理解苏总的意思。小鹿总的心思,我也并不清楚。至于距离 ——” 她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嘲讽:“我想苏总自己,也该保持一下的,对吗?” 林晴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但作为资深小黄文作者,她对这种暗流涌动的氛围格外敏锐。 这分明是修罗场标配的火药味! 而源头显然是那长得好看又多金又有意思的小鹿衿。 她眼睛一亮,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摆出看好戏的架势。 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构思下一本书的修罗场情节。 墙后的鹿衿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小黑莲这攻击力,简直是隐藏款啊! 以前她还总担心阮舒性子寡淡,说话温吞,真遇上这种唇枪舌剑的场面会吃瘪。 现在看来,纯属是自己瞎操心。 这绵里藏针的劲儿,一句句都往苏月痛处扎,苏月怕是讨不到什么好。 不过…… 鹿衿偷偷抬眼,视线越过墙角往阮舒那边瞟。 窗边一束阳光刚好落在她侧脸,把下颌线勾勒得愈发清晰。 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冷得很。这种带着刺的模样,居然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念头刚冒出来,就见阮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往侧面瞥了一眼。 那眼神淡淡的,扫过来时恰好和鹿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 鹿衿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猛地把头缩回去。 她这角度刁钻,靠着墙角的阴影,阮舒大概是凭着感觉瞥过来的。 能看见她这只 “缩头乌龟”,但正对面的苏月肯定察觉不到。 这种偷偷摸摸被抓包又没完全被发现的感觉,怎么有点莫名的刺激? 鹿衿捂住发烫的耳朵,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 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 走廊里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苏月显然被阮舒那句 “保持距离” 刺到了,脸上的温和彻底绷不住。 声色冷冷:“阮总的意思是,不打算听我的劝告了?” 阮舒微微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浅得像一层薄冰:“莫名其妙的劝告,我要怎么听呢?”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 苏月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在清园和小衿在一起的人是你吧?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小衿对你上心,但我要告诉你,小衿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她顿了顿,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射向阮舒:“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是在精神出现状况时不幸出了意外,爷爷绝不会让小衿的另一半出自这样的家庭。” 第45章 “靠!” 墙后的鹿衿没忍住低骂一声,手心瞬间攥出了汗。 这话实在是有点过了!贬低阮舒还不够,居然扯上她过世的母亲? 鹿衿虽然没看完原著,但也知道阮舒母亲的死是她心里最深的疤。 苏月这是明晃晃地往伤口上撒盐,纯属是想逼疯阮舒。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舒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可周身的气场却像瞬间结了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沉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深不见底,只有翻涌的寒意往外冒。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苏月,不说话,也不动。 苏月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有些闪躲。 刚才那瞬间,她竟从这个看似清冷的 omega 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近乎危险的压迫感。 就在苏月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阮舒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碴子,听得人骨头缝都发凉:“是吗?” 她往前一步,逼近苏月,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们可千万要管好那位小鹿总,可千万别让她……” 她故意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鹿衿藏身的方向扫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 跟着我跑了。” “我要回家了。” 阮舒收回目光,转身往家门的方向走。 语气恢复了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逐客令,“苏总请便吧。” 苏月僵在原地,看着阮舒的背影,后颈莫名有些发寒。 她今天来的目的本就是敲打阮舒,让她知道鹿家的底线。 现在话已说尽,虽然过程比预想的惊险,但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她深深看了眼阮舒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另一侧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鹿衿才敢从墙后探出头,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这小黑莲,比她想象中能忍,也比她想象中…… 更野。 “躲够了?” 阮舒低沉又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要我请你出来吗,小鹿总?” 第53章 这个婚非退不可的呀! 片刻后,三人坐在沙发上。 林晴识趣地挪到对面单人沙发,晃着腿跟看戏似的。 看对面俩人坐在一块,挺养眼。 鹿衿想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先开了口:“你怎么住这儿?” 问的是林晴。 林晴翻了个大白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家里非扯什么老战友约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鹿衿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林晴是逃婚跑到阮舒这儿躲着的。 林晴转头问阮舒:“阿舒,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那苏月话里话外跟护食似的,真不中听。” 乍一听到苏月,鹿衿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她抢在阮舒开口之前说:“刚刚我姐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她不清楚我的事,也——” “我渴了。” 阮舒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眼神平静地看向鹿衿,“能帮我拿瓶水吗?” 鹿衿愣了愣,下意识点头:“哦,好。” 她起身往厨房的冰箱走去。 阮舒看着鹿衿走进厨房的背影,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才转向林晴。 “我要和鹿衿结婚。” “什么?!” 林晴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大了,“你再说一遍?结婚?跟鹿衿?” 这信息量跟炸雷似的,劈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就算她写小黄文时脑洞开得能跑火车,也架不住阮舒这平地起惊雷的操作。 昨天还看她俩搞什么白月光替身文学,今天直接跳过所有流程奔民政局了? 阮舒没理会她的震惊,继续道:“你和她的婚约,你自己想办法搞定家里那边。” 林晴这才缓过神,她忽然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往前凑了凑:“不是,阿舒你玩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俩最多搞点‘她逃她追’的戏码,这直接快进到持证上岗了?” 她摸着下巴,眼神跟雷达似的扫向厨房门口,“不过说真的,小鹿衿这 alpha 看着是挺对味……” 话没说完,就见鹿衿端着三瓶矿泉水从厨房出来,塑料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刚才聊什么?” 鹿衿把水往茶几上一放,自己拧开一瓶灌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燥热被压了下去。 林晴冲阮舒挤了挤眼,然后转向鹿衿,笑笑:“也没什么,就你老婆说,要把我这个婚约候补对象给踢出局了。” “噗 ——” 鹿衿实在没忍住,一口水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捂着胸口,指着林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说什么?” 她的脸和脖子都泛起红色,不知道是被水呛的,还是被这离谱的话闹的。 她看看笑得一脸欠揍的林晴,又看看神色平静的阮舒。 忽然觉得这俩人怕不是共享一个奇葩脑回路? 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正咳得昏天暗地,一张纸巾忽然递到了眼前。 鹿衿下意识接过来擦嘴,抬眼才发现是阮舒递的。 对方不知何时从茶几抽纸盒里扯了纸,动作自然。 “我这段时间暂时不住在这里,你可以住。” 阮舒没看她,视线转向林晴,语气平平淡淡。 林晴挑眉:“你不住这儿?那你去哪?” 阮舒没回答,转头看向还在愣神的鹿衿,眉梢微挑:“喝完了吗?” “啊?我吗?” 鹿衿举着手里剩下半瓶的矿泉水。 看看阮舒面前纹丝未动的瓶子,又瞅瞅林晴那瓶连瓶盖都没拧开的,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这水...貌似不是自己要喝的吧。 “喝完了就走吧。” 阮舒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鹿衿虽满脑子问号,但还是乖乖应了声 “好”。 她把半瓶水往茶几上一放,跟着阮舒往门口走。 路过林晴时,还被对方用胳膊肘怼了下腰,那眼神里的八卦都快溢出来了。 两人刚走出单元楼,就见王婷把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冲她们点了点头。 上了车,王婷习惯性地问:“阮总,要不要回公司?” 阮舒摇摇头,视线转向鹿衿:“你要去哪里?” 鹿衿透过车窗往外看,脑子里飞速盘算。 今天本是出来逛街的,结果手机丢了,车还扔在商场停车场。 唯一的 “收获” 就是围观了一场小黑莲大战自家姐姐。 说起来,李欣拿了手机,说不定会去清园那边…… 她正想说 “去清园”,阮舒的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 “匿名号码” 四个字,阮舒瞥了一眼,指尖已经按向挂断键。 “等等!” 鹿衿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接。” 阮舒挑眉看她,没说话,但也没再按。 鹿衿接过手机,划开接听键,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个熟悉的女声,带着调侃:“阮总,照片收到了吗?” 是张婷!鹿衿心里咯噔一下。 职业本能瞬间上线,她不动声色地按了免提,冲阮舒递了个眼色。 “小鹿总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张婷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字字句句都透着挑拨。 “那个小明星李欣,可是小鹿总在清园一眼相中,特意叫过来倒酒的,隔天就又偷偷见面,啧啧……” 鹿衿听得皱眉,这女人倒是会添油加醋。 阮舒的目光淡淡扫过鹿衿的脸,似要看她是什么表情。 转而对着手机开口,声音冷冷:“张婷是吗,你想说明什么?” 电话那头的张婷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她会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顿了两秒才说:“我想说明什么?鹿衿就是个玩咖,玩玩你而已,你还当真了吗?” “说完了吗?” 阮舒打断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说完就挂了,我赶时间。” “你!” 张婷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提高了嗓音,“你会后悔的!等鹿家知道你……” 阮舒没再听下去,直接按了挂断。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还在呼呼吹着风。 鹿衿看着阮舒把手机扔回包里,忍不住问:“你早知道是她?” “猜的。” 阮舒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语气平平,“除了她,没谁这么闲得慌。” 鹿衿摸着下巴点头。 她瞥了眼阮舒的侧脸,对方神色依旧平静。 可刚才张婷说 “小鹿总跟李欣偷偷见面” 时,她分明感觉身边的空气冷了半度。 这小黑莲,是不是又生气了? 这个54章非取标题不可吗 粉色玛莎拉蒂稳稳停在商山别墅门口。 王婷抬眼扫了圈雕花铁门后的庭院,心里暗叹这富人生活是真够奢华。 光是门口那两尊玉石狮子,怕都够普通人奋斗大半辈子。 第46章 车窗缓缓降下,鹿衿刚要推门下车,视线猛地顿住。 别墅门口站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是李欣。 对方显然也在等她,见车窗后露出的是鹿衿的脸。 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快步迎了上来。 鹿衿推开车门,眉头微蹙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带着点歉意:“小鹿总,上午在商场你走得急,手机落在导购台了,我想着给你送过来。”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鹿衿的手机,递了过来。 鹿衿接过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壳子,心里忽然有点小尴尬。 之前还揣测人家是故意拿手机想纠缠,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多谢。”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缓和了些。 李欣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车门另一侧。 鹿衿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就见阮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正微微倚在车门边。 手里把玩着王婷刚递过来的遮阳伞,目光幽幽地扫过来,像含着层化不开的雾。 李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了凝,不过也就一瞬,她很快调整过来。 “手机的事谢了。” 鹿衿不想在日头底下多耗。 转身就往阮舒那边走,晃了晃手里失而复得的手机,自然的从她手中拿过伞,为阮舒撑开。 阴影展开,语气也轻快了些,“好热,回家吧。” 对她来说,谢意到了,这事就算了了。 “仅此而已?” 阮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口头道谢就够了?” 鹿衿早习惯了她这带刺的性子,挑眉轻声回怼:“不然呢?难不成还得摆几桌?她不送来,我自己也去拿了,顶多是省了趟路。” 说起来,还顺带省了去清园见张婷的麻烦。 阮舒没接话,目光越过她,落在李欣身上。 那 omega 站在几步外,白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长相确实是讨喜的清纯挂。 若是换了以前的鹿衿,怕是早就凑上去搭话了。 可惜,现在的鹿衿...... 阮舒的目光冷冷逡巡过李欣紧绷的侧脸,忽然凑近鹿衿,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点恶作剧似的笑意:“你猜,她等下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鹿衿心里莫名一跳,这小黑莲又要作什么妖?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李欣。 只见李欣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她站在原地,视线死死盯着几步外的两人。 从她的角度看,阮舒微微侧着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鹿衿的耳廓,那姿态亲昵得刺眼。 而那个美人 omega 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李欣忽然想起清园那晚,鹿衿突然着急饮下那杯酒跑出去的样子。 当时大屏幕里的女人…… 原来就是她吗。 难怪自己送手机过来时,对方眼里半分惊喜都没有。 她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下去,嘴角僵得像被胶水粘住。 最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站在烈日下。 鹿衿看着李欣那副僵在原地的模样,忽然没忍住,嘴角偷偷往上翘了翘。 她对李欣本就没半分多余的心思。 此刻见阮舒这般明晃晃地带着敌意,把那点挑衅摆在脸上,竟觉得…… 有点意思。 倒不是自恋到以为李欣对自己有什么图谋,只是阮舒这副像护食似的样子,让她心里莫名有点发痒。 是怕自己被拐走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鹿衿就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她想起刚才在公寓楼里,阮舒对苏月说的那句 “可千万别让她跟着我跑了”。 跟着小黑莲跑吗?好像也还不错? 鹿衿抬眼看向身旁的人。 阮舒还维持着刚才凑近的姿态,侧脸在阳光下透着点冷白,睫毛长而密。 刚才那点戏谑已经敛了去,只剩下眼底藏不住的锐利。 可不知怎么的,鹿衿竟从那锐利里看出了点…… 紧张? “走了。” 鹿衿伸手,状似随意地碰了下阮舒的胳膊。 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很热,你喜欢晒太阳?” 阮舒侧过头,淡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亮得惊人。 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轻轻 “嗯” 了一声,转身往别墅里走。 没走两步,旁边的冬青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喵呜 ——” 一声奶气的叫唤钻出来,软得像团棉花。 鹿衿停下脚步,扒开枝叶往里瞧:“什么东西?” 丛里缩着团黑白相间的小东西,是只奶牛猫,也就两三个月大。 四只爪子雪白雪白的,像戴了副小手套,正歪着头看她,喉咙里呼噜呼噜的。 “哟,挺可爱。” 鹿衿把遮阳伞往阮舒手里一塞,蹲下身。 拇指和食指捏住小猫后颈的软皮,轻轻一提。 小家伙大概是吓着了,缩成个小毛球,眼睛瞪得溜圆。 “这哪来的猫?” 她举着小猫问,余光瞥见阮舒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鹿衿愣了愣,赶紧把小猫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怕猫?” 可再仔细看,阮舒的表情却怪得很。 眉头微蹙着,嘴唇抿成条直线,眼里却亮得吓人,像藏着两簇小火焰。 那分明是喜欢得紧的样子,只是浑身都透着股拘谨。 “要不要摸摸?” 鹿衿试探着把小猫往她面前递了递,小家伙还在奶声奶气地叫。 阮舒的视线在小猫身上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摇摇头,声音低低的:“不…… 不用了。” “哦,好吧。” 鹿衿故意拖着长音,作势就要把小猫放回草丛。 嘴里嘀咕着,“那我给它放这儿?就是这天气……” 她顿了顿,眼角余光偷瞄阮舒,“估计今天就得热死了吧。” 她的手刚要往下放,阮舒忽然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明显的急:“等等!” 鹿衿抬眼,见她盯着小猫,眉头皱得更紧了:“它会死吗?” “会啊。” 鹿衿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小,估计是跟猫妈妈走丢了,又渴又饿,这天能晒出油来,活不过今天的。” 小猫像是听懂了似的,又 “喵呜” 叫了一声,声音委屈得不行。 阮舒的嘴唇动了动,视线在小猫和鹿衿之间来回转,最后落在那只雪白的小爪子上。 喉间轻轻滚了滚:“…… 那怎么办?” 鹿衿心里快要笑死了,面上却依旧淡定:“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吧。” 她举着小猫往别墅里走,“先带回去给点水和吃的,明天再看看能不能找领养。” 走了两步,发现阮舒没跟上来,她回头看:“不走?” 阮舒这才回过神,快步跟上,眼睛却一直黏在那只小猫身上,脚步都有点飘。 鹿衿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原来小黑莲也有喜欢的东西啊,还是只奶猫? 哇是55章,太好了是结婚 两人推门进屋,鹿衿把那只奶牛猫轻轻放在地板上。 小家伙起初还缩着爪子发抖,没一会儿就被新环境勾走了注意力。 竖着尾巴踮着白手套,好奇地往沙发底下钻。 小脑袋东张西望的,活像个巡视领地的小国王。 鹿衿在沙发上坐下,指尖划开手机屏幕。 麻利地加购了猫砂、幼猫粮和逗猫棒,备注了加急配送。 抬头时正撞见阮舒的目光。 她还站在原地没动,视线黏在小猫身上,嘴角抿着,耳根却悄悄泛着点红。 “还挺可爱的吧?” 鹿衿忍不住逗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阮舒没应声,却依言坐了过来,目光依旧追着那团黑白影子。 窗外的日头还挂得很高,鹿衿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有点纳闷:“这天还早,你不回公司吗?” 阮舒像是早料到她会问,淡淡回了句:“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鹿衿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忽然想起苏月那番诛心话,心里还是硌得慌。 她侧过身,认真地看着阮舒:“刚才我话没说完,苏月的意思不能代表我。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阮舒的视线终于从猫身上移开,落在她脸上。 阳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她淡蓝色的眸子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那你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吗?” “能啊,怎么不能?” 鹿衿想都没想就答,语气带着点现代人对包办婚姻的嗤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我要是做不了主,之前签的那份协议算什么?” 阮舒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几秒,吐出三个字:“拿证件。” 第47章 “啊?” 鹿衿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半圈才跟上她的思路,心脏猛地一跳,“做什么?” 一种模糊又强烈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指尖都有点发麻。 阮舒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得像刻在空气里。 “结婚。” ....... 这个 abo 世界的结婚流程简单得不像话。 既不用花钱,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甚至还笑着递来一个信封。 说是政府给新结伴侣的生育补贴。 鹿衿捏着那薄薄一叠钱,再看看手里红得刺眼的结婚证。 总觉得像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 走出民政局的门,晚风吹得人清醒了些。 她低头摩挲着烫金的 “结婚证” 三个字,指尖能触到纸页的纹路。 可心里那股不真实感半点没减。就这么…… 结婚了? 和书里那个她曾反复念想过的纸片人? 鹿衿侧头看身旁的阮舒。 对方垂着眼,正把红本子仔细放进包里,侧脸在夕阳下透着层冷光。 明明肩并肩站着,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白桃味。 可鹿衿偏偏觉得中间隔了层看不见的雾,摸不着,穿不透。 差了点什么呢?她说不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家吗?” 她轻声问,声音被风卷得散了些。 阮舒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确认包包搭扣完好:“和我去个地方。” 鹿衿依言发动车子,按照阮舒报的地址开。 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越稀疏,最后拐进一条栽满松柏的路,路牌上写着 “安城陵园”。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前脚领结婚证,后脚来祭拜? 祭拜谁?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里成形,让她心口微微发沉。 书里提过只言片语,阮舒的母亲是位漂亮的混血 omega。 却在她很小的时候突然精神失常,后来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从那以后,阮舒就成了没娘疼的孩子。 后来,家里便有了后妈,再后来,就有了后爸。 车子停在陵园门口,阮舒率先下了车,没回头,径直往里走。 鹿衿赶紧跟上,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穿过碑林,最终在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停下。 那墓碑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其他墓穴,显然是被人特意买断了整片区域。 鹿衿咋舌,这小黑莲的占有欲还真是无处安放。 连母亲安息的地方,都要清出一片绝对的领地。 墓碑上嵌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有着和阮舒一样的淡蓝色眸子。 笑起来时眼角弯弯,温柔得像月光。 阮舒蹲下身,从包里拿出块干净的布,细细擦拭着碑上的灰尘。 碑上的灰尘其实不多,显然常有人打理。 可她依旧耐心地一遍遍擦拭着,从照片边缘到名字刻痕,连最细微的缝隙都没放过。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鹿衿的目光落在墓前那束白色洋桔梗上。 花束新鲜得很,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显然是刚放不久的。 细长的花梗被浅蓝丝带松松系着,没有多余的装饰。 素净得正好衬得上照片里那位金发女人的温柔。 “你让人准备的?” 鹿衿轻声问,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阮舒擦完最后一遍,将棉布叠好收回包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洋桔梗的花瓣,声音轻得像叹息:“记忆里她很喜欢。” 鹿衿忽然注意到,碑座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是用花体写的外文。 她不认识,却能从那流畅的笔触里看出温柔的意味。 “是她的名字。” 阮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点过那行字,“瑟娜。是‘光明’的意思。” 风从松柏间穿过去,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花束旁。 鹿衿忽然明白了刚才心里那股 “差了点什么” 的感觉是什么。 是郑重。 没有鲜花,没有誓词,甚至没有一句认真的 “我愿意”,她们的婚姻就像份仓促签下的合同。 可此刻,站在阮舒母亲的墓碑前。 鹿衿忽然觉得,这场闪婚里藏着的东西,或许比她想的要重得多。 她安静地站在阮舒身后,没说话。 “他们都说她疯了。” 阮舒的指尖划过碑上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说她情绪不稳定,说她会伤害我。可他们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只会抱着我哭。” “苏月说的那些话,” 阮舒忽然转头看她,眼里的淡蓝色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深,“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忍?” 鹿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阮舒的目光重新落回墓碑上,带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她顿了顿,忽然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墓碑前。 鹿衿凑近一看,是她们刚领的结婚证。 红本本在暮色里格外鲜艳,与素净的洋桔梗形成鲜明的对比。 “妈妈,” 阮舒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带着笑意,“我结婚了。” 她侧过头,看向鹿衿,眼神里有释然,有忐忑,还有种鹿衿从未见过的柔软:“她叫鹿衿。” 鹿衿半蹲下来,与她并肩跪在微凉的草地上。 她望着碑上瑟娜温柔的笑脸,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声音清晰而坚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叫您一声妈妈。我是鹿衿,是软软的alpha。” “软软” 两个字出口时,她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僵了一下。 微微相靠的指尖传来微不可察的颤抖,鹿衿反手握住阮舒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过去。 那些憋了一路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妈妈她......只是病了。” 鹿衿的目光扫过照片里女人的笑眼,又落回阮舒泛红的眼角,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就像感冒发烧一样,只是刚好生在了脑子里。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的污点。” 她捏了捏阮舒的手,看着她睫毛上沾的细碎光尘,继续说:“我姐说的那些话,我并不认可......” 依旧是短小的56章嘿嘿 结婚后的大半个月,日子过得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 鹿衿和阮舒住在商山别墅,白天阮舒忙工作,鹿衿在家里和那只奶牛猫待在一起,有时也会出去健身。 有时阮舒加班晚了,回来总能看到客厅留着盏暖黄的灯。 鹿衿要么坐在沙发上看书(不是abo小说,已经戒了),要么玩玩游戏,见她回来,就把温在锅里的汤端出来。 这种平淡里透着的默契,让鹿衿偶尔会忘了系统那回事。 直到某天夜里睡不着,她才又唤出系统,问起剧情进展。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当前剧情线稳定,白月光剧本正常运行。女主已与宿主结婚,情感基础搭建完成。下一步任务:深化情感连接,待目标人物彻底爱上宿主后,执行背刺剧情,触发其黑化机制】 “黑化” 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在鹿衿心上。 她皱了皱眉,莫名觉得不舒服。 以前虽然不情愿,但总觉得这只是个任务,是剧本设定好的流程。 可现在,看着阮舒,想到她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的 “黑化”。 心里就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知道了。” 她敷衍地应了句,切断系统联系。 算了,不想了。 日子总要继续,剧情也得一步一步来。 这天下午,采购经理韦冰特意打来电话:“小鹿总,我们给阮氏的第二批采购款已经打过去了,阮总的助理刚给我回了消息,说这笔钱太及时了,阮氏那边的资金链基本稳了,总算是缓过来了。” 鹿衿靠在办公椅上,指尖敲了敲桌面,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了,做得不错。” 挂了电话,她拿起手机给阮舒发了条消息:“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阮舒正要回复,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王婷:“阮总,王女士来了。” ...... 王丽踩着细跟凉鞋走进阮氏大厅时,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手里拎着的鳄鱼皮包擦得锃亮,只是眼底那点掩不住的焦虑,让她精心描画的眼线都显得有些紧绷。 “请问阮总在吗?” 她走到前台,声音放得柔缓,甚至还对小姑娘点了点头,“我是她的…… 家人,姓王,预约过的。” 王婷接到消息下楼时,正看见王丽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手里端着温水,姿态端庄得像在参加茶会。 可一见到王婷,她脸上的笑容就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 站起身时特意理了理裙摆:“王助理,麻烦你了,其实我今天来,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第48章 王婷按照阮舒的意思带王丽进了办公室,王丽立马就红了眼眶。 她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声音发哑:“小舒,我知道现在来打扰你不合适,可语儿她…… 她还小啊。” 阮舒坐在办公桌后翻文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王女士有话直说。” “我知道语儿挪用公款不对,” 王丽走到桌前,双手交握在腹前,姿态放得极低。 “可她也是一时糊涂,被人撺掇了才犯傻。你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看在你父亲…… 看在咱们总归是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声音哽咽起来:“她才二十岁,要是真留了案底,这辈子就毁了啊。你妈妈走得早,你爸爸后来娶了我,咱们虽然是重组家庭,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现在我求你救语儿一次,就当…… 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行吗?” 阮舒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法律不是用来讲可怜的。” “我知道!我知道!” 王丽赶紧接话,语气急切又带着恳求,“可咱们是亲人啊!小舒,你现在是阮氏的当家人,权大势大,稍微松松手,语儿就能少受多少罪?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进监狱吧?” “王女士。” 阮舒放下笔,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冷了几分。 “你今天来,是想跟我算旧账,还是想教我怎么做人?” 王丽被她看得一僵,随即又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求你,看在亲情的份上,给语儿一条活路。” 她反复提及 “亲情”,字字句句都往伦理纲常上靠。 仿佛阮舒不松口,就是忤逆不孝,冷血无情的罪人。 阮舒看着她眼底那点精心算计的光,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那好,我给你一个选择,双倍赔偿,八千万,两周之内到账,我可以撤掉诉讼。” 王丽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随即又涌上更深的委屈:“小舒,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们哪有这么多钱?你明知道……”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阮舒重新拿起笔,低头看向文件,“慢走,不送。” 王丽是被保安请出去的,她没有闹事,阮舒也不能动粗,不然舆论就会很麻烦。 直到走出阮氏大楼,王丽脸上那层温和的面具才彻底裂开,对着地上啐了一口,眼底翻涌着怨毒:“什么东西!冷血的白眼狼!等我让你身败名裂,看你还怎么装!” ...... 晚上回到家,鹿衿见阮舒正在厨房倒牛奶,便走过去靠在门框上,提起这事:“听说你给了王丽一个选择?双倍赔偿就撤诉?” 阮舒转过身,把牛奶递给她,语气没什么波澜:“嗯。” “你觉得她们会答应?” 鹿衿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微凉的玻璃壁。 阮舒靠在流理台边,灯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们凑不齐。” “那要是凑不齐……” 鹿衿有点担心,“狗急了会跳墙的。” 阮舒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冷意的笑:“那正好。” “什么?” “如果真敢狗急跳墙,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就把她们一家人,连带着那个只会躲在后面的阮亭声,全都送进去吃牢饭。” 鹿衿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忽然想起书里描写这小黑莲的句子—— 阮舒看似清冷,实则骨子里藏着狠劲,尤其是在涉及自己底线的事上,从不会手软。 她沉默了几秒,把牛奶喝了一口,温吞的液体滑过喉咙,才轻声说:“你自己也要小心。” 阮舒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声音低了些:“我知道。” 厨房的灯亮堂堂的,映着两人沉默的身影。 终于胡编乱造到57章了(软软医生要治疗一下病患了) 安大校庆选在暑期,校园里少了平日的喧嚣,却被另一种更盛大的热闹填满。 主干道两旁的梧桐树上挂满了红灯笼,红毯从校门口一直铺到礼堂门口。 签名墙上早已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不少西装革履的身影在其间穿梭。 寒暄声、碰杯声混着远处传来的乐队演奏声,织成一张属于名流圈层的社交网。 这场校庆,本就不是为学生们准备的。 领导席上坐着省市的头面人物,嘉宾区里晃着各路企业家的身影。 真正的主角是那些能为学校砸下大笔赞助的金主。 苏月这两年为安大捐了不少钱,此刻她正与一位校董谈笑风生,香槟杯在她手里晃出细碎的光。 鹿衿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原身当年在安大混日子,毕业证想要顺利拿到,靠的就是家里往学校砸的钱。 如今回来参加校庆,更像是完成一场不得不走的过场。 她窝在后台的休息室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身上的礼服是何意安排的专业设计团队准备的,剪裁得体,却让她觉得有点束缚。 手边放着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的乐谱,是她要表演的《adagio》,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节拍。 弹琴这回事,靠的是数年的功底,临时抱佛脚没用,她索性懒得紧张。 礼堂外的喧闹隐隐传来,她的安逸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门被推开,李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陈菀菀。 李妍身上还穿着伴舞的纱裙,裙摆上缀着的亮片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正是之前排练时,和鹿衿搭档的那位领舞该穿的款式。 鹿衿睁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眉头微挑。 “鹿学姐。” 李妍先开了口,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局促,手指攥着裙摆轻轻绞着,“那个…… 你的伴舞……” “她早上吃坏了东西,急性肠胃炎送医院了。” 陈菀菀抢在她前面开口,语气像带了刺,“算你运气好,小妍正好今天的节目排在前面,主动说过来帮你救场。” 鹿衿瞥了陈菀菀一眼,懒得跟她计较。 这人看不上原身,说话夹枪带棒是常态。 “谢谢你。” 她转向李妍,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今天也有独舞,这样会不会太赶了?” “不会的鹿学姐。” 李妍赶紧摇头,眼里亮闪闪的,“adagio 的伴舞动作我之前跟着练过好几遍,都记下了,肯定没问题的!” 鹿衿点点头,心里却掠过一丝异样。 但眼下没时间细想,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那就辛苦你了。” 李妍连忙摆手说不辛苦,陈菀菀在一旁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后台的广播开始通知下一个节目准备。 鹿衿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冰凉的琴键时,忽然想起前两天问阮舒的话。 “校庆你会来吗?” 当时她正趴在沙发上看乐谱,随口问道。 阮舒在看一份文件,闻言头也没抬:“公司最近有点忙,不确定。” 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倾向。 鹿衿的指尖在琴键上顿了顿,想来是不会来了吧。 阮舒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更何况,她说了公司忙。 舞台灯光骤然聚焦的瞬间,鹿衿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 毫无预兆地撞进前排一双熟悉的眼眸里。 是阮舒。 她今天身着一袭鹅黄纱质晚礼裙,吊带勾勒肩线,薄纱披肩如流云轻覆,层叠裙摆似揉皱的月光。 而她身边,身着银灰色小西装的邵云正侧头跟她说着什么,嘴角噙着惯常的笑意,姿态熟稔得让人心头发紧。 鹿衿的眼神几不可察地眯了眯。 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已经熟到可以并肩坐在这种场合了?她不知道。 只觉得后颈的腺体忽然泛起一阵痒意,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下窜动。 顺着脊椎一路爬到心口,搅得她莫名烦躁。 鹿衿自己也说不清这异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近段时间总这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肤而出,为了稳妥,她这些天一直贴着抑制贴。 纹身款的抑制贴牢牢覆在腺体上,像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alpha 信息素可能引发的麻烦。 她本不是个急躁的人。可此刻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竟微微发颤。 “还好吗?” 李妍的声音从身侧轻轻传来,带着点担忧。 她已经摆好了起势的姿势,纱裙的裙摆轻轻扫过舞台地板。 鹿衿回神,扯了扯嘴角:“没事。” 她重新落回目光,指尖按下第一个音符。 《adagio》的旋律像月光般漫开,明媚里裹着细碎的忧伤。 是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弹过无数次的曲子。 绝对音感让她对每个音符的把控都精准得可怕。 琴键在指下流淌出的旋律,连台下懂行的音乐教授都忍不住点头。 第49章 李妍的舞蹈也确实不错,她踩着节奏旋转,白色的纱裙扬起优美的弧度。 每次靠近钢琴时,都会抬眼望向鹿衿,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与配合。 这是舞蹈设计里的互动,鹿衿依着节奏回应。 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桃花眼微微弯起,天生带着几分多情的意味。 可她自己知道,那眼神是空的。 她的注意力,总忍不住往台下飘。 阮舒还坐在那里,没看她,正低头听邵云说话,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腹。 灯光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情绪。 鹿衿忽然想起阮舒为什么会来。 那天在川菜馆,她随口跟邵云提了句校庆要回校表演。 当时阮舒就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水,她还以为对方根本没听。 原来是要跟这人一起来吗…… 琴键上的旋律忽然顿了半拍,快得几乎没人察觉,鹿衿自己却心头一跳。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指尖加重了力道。 台下的阮舒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舞台上。 她看清了李妍每次望向鹿衿时,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属于 omega 对 alpha 的倾慕。 同为 omega,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就像当初苏月看鹿衿的眼神,像那个小明星看鹿衿的眼神,像…… 很多人看鹿衿的眼神一样。 她本来是推了会议来的。 王婷请示时,她看着日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推掉吧,去看看”。 去看看什么? 大概是想看鹿衿弹琴时,是不是也像平时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 可没想到,是来看这样一出。 看她的 alpha,在聚光灯下,对着另一个 omega,露出那样 “深情” 的眼神。 阮舒摩挲指腹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涩意。 邵云还在旁边笑:“小鹿总这钢琴弹得真不错,没想到还有这手艺。” 阮舒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锁在舞台中央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上。 淡蓝色的眸子里,有异样的情绪闪动。 没错已经是58章了(怪力疯o软软) 一曲终了,台下的静默像被拉满的弓弦,随即轰然炸开雷鸣般的掌声。 鹿衿指尖离开琴键的瞬间,后颈的灼痒突然变本加厉。 像有团火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那点刺痛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理智。 舞台侧方的空调正呼呼吐着冷风,却吹不散她浑身的滚烫。 连指尖残留的琴键触感,都像是烙在皮肤上的温度,灼热得惊人。 鹿衿与李妍并肩鞠躬,白色礼裙与纱裙的裙摆交叠,像两朵骤然绽放又仓促合拢的花。 她没有再往台下那抹鹅黄色的方向看。 不是赌气,是身体里那股陌生的躁动正撕扯着神经,alpha 的本能在叫嚣着逃离。 一种近乎恐慌的预感攫住了她:再不走,就要出大问题了。 脚步快得有些踉跄,高跟鞋踩在后台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闷响。 “鹿学姐,你怎么了?” 李妍的声音追上来,带着 omega 特有的温软。 “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鹿衿喉间发紧,几乎要绷不住粗口。 肩膀被对方的手轻轻搭上时,她像被烫到般猛地侧身躲开。 鼻尖猝不及防撞进一缕清甜的花香里,说不清是茉莉还是铃兰。 却像根细针,精准刺中她紊乱的神经。 心跳骤然失控,擂鼓般撞着胸腔。 她终于确定,她这alpha 的腺体,绝对出了问题。 从前对信息素几乎迟钝的嗅觉,此刻变得敏锐得可怕。 任何一丝 omega 的气息都像催化剂,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步伐虚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台下,阮舒看着舞台上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侧幕,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鹿衿刚才的目光扫过全场,独独漏了她这里。 她不信鹿衿没看见,那双桃花眼亮得像淬了火,怎么会看不见前排坐着的自己? 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让心底那点不悦像藤蔓般疯长。 身旁的邵云轻啧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小鹿总这魅力真是挡不住,连伴舞的 omega 看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阮舒没接话,舞台的追光扫过她的脸。 瞳孔里那抹淡蓝色被映照得愈发幽深,像结了冰的深海。 她淡淡瞥了邵云一眼,声音冷得像淬了霜:“让一下。” “嗯?” 邵云愣了愣,见她起身,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阮舒迈开步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却透着股压抑的烦躁。 她知道自己的气生得没来由。 鹿衿只是在表演,那双眼睛天生就带着勾人的弧度,她管不住,想来也没资格管。 可胸腔里那股酸意就是散不去,连带着对自己这种失控的情绪都生出几分恼怒。 她本想去洗手间洗手,压下这莫名的躁动。 快到走廊尽头时,一阵细碎的拉扯声钻进耳朵。阮舒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 女 alpha 洗手间门口,张婷穿着一身紧绷的黑色晚礼服,指甲几乎要嵌进被她拉扯的人胳膊里。 而被她堵在墙角的,正是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身影。 鹿衿的白色礼服皱了一角,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被细密的汗濡湿,贴在饱满的额角。 平日里张扬的桃花眼此刻半眯着,透着股隐忍的狠劲,像头被激怒却强行按捺的猛兽。 张婷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尖利,像淬了毒的蜜糖:“小鹿总跑什么?刚才在台上不是挺风光的吗?怎么,不敢见我?” 鹿衿咬紧了后槽牙,没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有团滚烫的岩浆卡在喉咙里。 后颈的抑制贴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作用,那层薄薄的贴片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铁。 底下的腺体像被无数细针同时扎刺,痒意混着燎原般的燥热顺着脊椎往上冲。 眼前阵阵发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张婷还在耳边聒噪,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本就刺鼻。 此刻混着她自身那点带着侵略性的 omega 信息素,像劣质酒精泼在了烧红的铁板上。 呛得鹿衿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瞬间,“砰” 的一声闷响炸开。 张婷尖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蛮力狠狠甩开。 踉跄着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后腰磕在洗手台的棱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鹿衿猛地回神,抬眼望去。 阮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宛如降落人间的神明。 只是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能把人冻裂。 “阮舒?你疯了?!” 张婷捂着后腰站稳,又惊又怒地瞪着她,“你一个 omega 哪来这么大劲?发什么疯!” 她实在想不通,同样是 omega,阮舒平日里看着清冷寡言,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种近乎狠戾的力气,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带着十足十的狠劲。 阮舒没理她,甚至没再看她一眼,目光牢牢锁在鹿衿身上。 像盯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鹿衿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她显然也被方才这一幕惊住,怔怔看着阮舒,逐渐陷入那双深不见底的淡蓝色眼眸里。 浑身的躁动竟在这一刻诡异地顿了顿。 只剩下后颈那处腺体,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舔过,痒得她几乎要哼出声来。 阮舒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甩开张婷时用了太大的力,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跟我走。” 阮舒的声音裹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离得近时,那股清冽的白桃味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丝丝缕缕缠绕上鹿衿周身即将失控的柑橘香。 带着 alpha 濒临失控的灼热,又被硬生生按捺着。 阮舒呼吸微滞,这人控制信息素的本事真是诡异。 好的时候能藏得滴水不漏,烂的时候却又像决堤的洪水。 偏此刻明明看着快撑不住了,那股柑橘味竟还死死憋着,不肯彻底宣泄。 易感期?她心头猛地一跳。s 级 alpha 的易感期,这么能忍吗? 指尖已经扣住鹿衿的手腕,温热的皮肤下血管在疯狂跳动,像要挣脱束缚。 阮舒用了点力,指腹陷进对方手腕的软肉里,带着要将人牢牢攥在掌心的决绝。 第50章 “放开她!” 张婷的声音突然炸响。 她死死拽住鹿衿另一只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是我先……”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袭来。 像冰冷的潮水当头浇下,带着 s 级 alpha 独有的精神力压制,瞬间碾过张婷的神经。 她浑身一僵,指尖不受控制地松开,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掼开。 踉跄着后退半步,眼里涌上生理性的恐惧。 鹿衿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后颈的抑制贴彻底濡湿,露出小片泛红的皮肤。 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刺骨的冷:“滚开。” 手腕猛地一挣,彻底摆脱张婷的纠缠。 不知是不是阮舒的信息素起了作用,刚才几乎要吞噬理智的燥热,竟奇异地退了些。 让她勉强能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阮舒没再看张婷一眼,拽着鹿衿的手腕就往楼梯口走。 步伐快得像在逃,又像在追逐。 鹿衿的脚步有些虚浮,被她拽着踉跄前行。 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惊人,仿佛要烧穿彼此的皮肤。 柑橘香越来越浓,混着白桃的清甜,在走廊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直到被拉进二楼东侧贵宾区那间挂着 “贵宾ao专用” 牌子的洗手间,鹿衿才后知后觉地顿住脚步,眼神里掠过一丝迟疑。 这里是…… “进来。” 阮舒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推开最里面一间隔间的门,猛地将人拽了进去。 嘿嘿,是你们期待的59章吗(没错我是故意卡在这的) 门板 “砰” 地撞上,锁舌落下的 “咔哒” 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像给这场失控的拉扯落下了句点。 隔间里逼仄得只能容下两人。 鹿衿被按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后背撞上墙壁的瞬间,她闷哼一声。 抬眼时正撞进阮舒近在咫尺的眸子里。 那双淡蓝色的眼瞳里,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担忧,有紧绷,还有一丝被浓烈柑橘味熏染出的、不易察觉的水光。 阮舒的呼吸有些乱,胸口起伏着,白桃味和柑橘香在这方寸之地疯狂交缠,烫得像要燃烧起来。 新风系统开始自动运转。 鹿衿的喉咙滚了滚,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叫嚣。 可这一次,那痒意里竟掺了点奇异的安抚。 她看着阮舒近在眼前的唇,看着她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张合的弧度。 恍惚间觉得,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只是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阮舒的呼吸拂在她颈侧,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那处皮肤瞬间烧了起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淡粉色的,下唇中央有颗极浅的唇珠。 是她从前在书里没留意过的细节。 一股滚烫的欲望猛地冲上头顶,和上次生日宴喝了那杯酒时的眩晕感如出一辙。 只想狠狠吻上去,把这人拆吃入腹。 “唔。” 她猛地偏过头,撞在冰冷的瓷砖上,用疼痛逼退那股冲动。 不能这样。 她不是欲望的奴隶。 更何况......她眼角的余光扫过阮舒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方才台下那幕。 阮舒和邵云挨得那么近,邵云说话时,甚至有发丝扫过阮舒的肩膀。 这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她从没说过。 结婚大半个月,她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说不上来。 那自己算什么?系统嘴里的剧情工具人?还是她一时兴起拉来的挡箭牌? 那些平静的日子像层薄冰,此刻底下藏着的暗流此刻全涌了上来。 鹿衿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阮舒的指尖还带着攥紧时的红痕,可这温度却突然变得刺眼。 她们真的是妻妻吗?还是说,是她自己贪得无厌,妄想从这场协议婚姻里索要更多? 恼怒像火星落进干柴堆,瞬间烧得她心口发疼。 鹿衿猛地挣开手,力道大得连自己都惊了一下:“我没事,你放开我。” 指尖骤然落空的瞬间,阮舒眉峰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她没料到会被甩开。 鹿衿的眼神里裹着层冰,一如刚才舞台上那个不看她一眼的 alpha。 是在生气?气自己擅自把她拉来?还是…… 气自己打扰了她和张婷的 “好事”? 隔间里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阮舒垂眸看着自己空着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鹿衿手腕的温度。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纠结过,这个 alpha 愚蠢得厉害了,结婚大半个月,愣是循规蹈矩各忙各的。 她甚至怀疑鹿衿根本不懂结婚意味着什么。 总不会是真的为了那点可笑的结婚补贴吧? 还是说…… 她在等自己主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阮舒掐灭了。 omega 向 alpha 索要亲密?这对吗? “你在闹什么?”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淡蓝色的眸子里浮起层雾,“刚才是谁站都站不稳?” 鹿衿别过脸,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痒,却倔强地不肯示弱:“我说了没事。” “是吗?” 阮舒往前逼近半步,白桃味突然变得极具压迫感,“你的易感期到了你都不知道吗?” 她的指尖几乎要碰到鹿衿发烫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忍耐:“还是说,你更想让那个跳舞的 omega 来帮你?”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她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可笑。 像个患得患失的蠢人,就像是被鹿衿传染了一样。 鹿衿猛地转头,撞进她眼底那片翻涌的情绪里。 惊讶,错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易感期? 她暗骂自己愚蠢。 明明最讨厌这被信息素支配的世界法则,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栽了跟头。 后颈的灼痒突然变得尖锐,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酸软,alpha 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着需要安抚。 隔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可鹿衿那点不值钱的倔强偏在此时冒了头。 她避开阮舒直视的目光,喉咙滚了滚:“我忘了而已。我去找抑制剂。”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猛地向后一扯。 鹿衿重心不稳,尾椎骨传来一阵钝痛。 她错愕地抬头,撞进阮舒居高临下的眼眸里。 对方不知何时松了吊带,露出精致的锁骨,白桃味的信息素像潮水般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你 ——” 鹿衿刚要开口,就被阮舒按住双肩。 那人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惊人,让她莫名想起方才甩开张婷的狠劲。 “这个时候了你觉得还有用吗?” 阮舒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落下,带着气音的震颤。 “你这个 s 级的易感期 alpha,是想出去引发骚乱,被治安局抓起来留案底吗?” 鹿衿被这话钉在原地,愣神的片刻,阮舒已经欺身而下。 膝盖抵在鹿衿分开的两腿之间,逼得她下意识往后缩,后腰撞在水箱上,发出沉闷的响。 这姿势...... 太近了...... 近得能看清阮舒颈侧跳动的血管,能闻到她信息素里藏着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也紧张,却偏要摆出这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鹿衿的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混沌中却有个清晰的念头炸开。 这对吗??不对!完全不对! 她是 alpha,阮舒是 omega。 就算是妻妻,也该是她主动…… 可此刻被圈在身下的人是自己,被白桃香层层包裹、几乎要溺毙其中的人也是自己。 “阮舒,你……” 她试图推开对方,掌心却撞在一片温热的软肉上,是阮舒解开吊带束缚的领口下,细腻的锁骨窝。 指尖传来的触感像电流,让她浑身一颤,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你别……软软……” 阮舒却没理她。 淡蓝色的眸子里盛着浓稠的夜色,还有点她看不懂的决绝,像孤注一掷的赌徒。 白桃味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带着安抚的意味。 却又掺着点极具侵略性的甜,丝丝缕缕钻进鹿衿的腺体。 让那处灼痒奇异地缓和下来,转而化成一股更隐秘的燥热。 “别动......你难道不知道结婚要做什么吗?” 阮舒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划过她汗湿的额发,“现在,听我的。” 鹿衿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看着阮舒近在咫尺的唇,看着那片淡粉色在自己眼前放大。 忽然觉得,或许…… 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60章我将大写特写 “怕了?” 阮舒低笑,指尖滑到鹿衿的后颈,轻轻按在腺体上。 第51章 后颈的皮肤温度升高,被她一碰,鹿衿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alpha 的信息素骤然暴涨,带着点警告的凶,却又在触及阮舒的瞬间,软了半分。 “不……” 鹿衿想反驳,声音却抖得像风中的弦。 她想抬手抱住对方,手臂刚抬起就被阮舒按住,按在自己腰侧。 “手放好。” 阮舒的命令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看着鹿衿茫然又急切的眼,忽然低下头,鼻尖擦过鹿衿发烫的腺体,“乖一点,我教你。” 温热的呼吸落在敏感的皮肤上,鹿衿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点燃的引线。 阮舒的动作没有 alpha 标记时的狠戾,倒是安抚的意味更重。 鹿衿感觉后颈的皮肤慢慢变得清凉。 “呃……”alpha尝到了失控的甜头。 她猛地抬头,扣住阮舒细长的脖颈,力道没轻没重,带着些蛮横。 阮舒眉心微蹙,却没推开她,反而收紧了环在她肩上的手臂,把人按得更紧。 omega 的信息素彻底爆发开来。 鹿衿被那甜味勾得头脑发昏,动作渐渐放缓。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鹿衿……” 阮舒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却偏要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像命令又像祈求,“这里……” 指尖划过的地方都在发烫,呼吸交缠在一处,带着潮湿的水汽。 鹿衿觉得自己像艘在风暴里漂泊的船,终于被阮舒这道岸牢牢抓住。 她不再抗拒那份引导,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由对方主导的、互相慰藉的热里。 ...... 一切终了之时。 空气里还浮着未散的甜香,像被揉碎的白桃混着微涩的柑橘。 鹿衿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看着阮舒慢条斯理地整理礼服,指尖划过锁骨时,那抹红痕若隐若现。 这人太镇定了,镇定得让鹿衿怀疑刚才某个时刻那个发狠攥住她手腕的人是幻觉。 她下意识摸向后颈,指腹碰到那片仍旧有些发烫的皮肤,轻轻嘶了一声。 “属狗的吗……” 她这心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阮舒的声音。 “你咬我的时候,也没见多轻。” 阮舒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可尾音那点未散尽的颤意,还是泄露了什么。 鹿衿的脸 “腾” 地红了。 这话…… 这话是能这么冷静说出来的吗? 她张了张嘴,想好的吐槽全堵在喉咙里,只剩耳根发烫。 正窘迫着,阮舒忽然低下头,目光从她凌乱的领口扫到松垮的裙摆,淡淡吐出三个字:“很一般。” 鹿衿愣住了。 很一般? 这三个字像带了回声,在她脑子里反复冲撞。 什么很一般?是刚才…… 还是她这个人? 她看着阮舒转身去开水龙头洗手,水流哗哗的响,却盖不住自己依旧难以平复的心跳。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一秒还能平静地说那些羞人的话,后一秒就给她来这么一句? 鹿衿攥紧了拳头,忽然觉得后颈的那点疼都没这三个字扎心。 什么叫很一般?!她鹿衿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这三个字评价过! 鹿衿收拾收拾走出去,拧开水龙头,流水自指尖滑过,才勉强压下那点发烫的余韵。 偶尔指尖碰到掌心,还能觉出点微酸的麻意。 抬眼时,镜子里映出阮舒的身影。 她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指尖蘸着遮瑕,轻轻拍在眼角晕开的地方。 那点狼狈被遮得干净,只剩唇上重新涂上的正红,亮得有些刺眼。 鹿衿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她的口红在刚才那场混乱里,不知蹭到了哪里。 她本就化的淡妆,此刻倒也不算太狼狈,只是唇上显得有些寡淡。 “那个……” 她看着阮舒手里的口红,犹豫了一下,“借我补个妆?” 阮舒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支正红色的口红。 闻言没说话,只是朝她抬了抬下巴:“过来。” 鹿衿愣了愣,以为她要把口红递过来,便往前走了两步。 刚站定,手腕突然被攥住,一股力道带着她往前倾。 阮舒忽然勾住她的后颈,带着微凉气息的唇毫无预兆地印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带着点口红的甜香,只是一触即分。 鹿衿僵在原地,瞳孔都震得发颤。 阮舒却像没事人一样,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涂的有点多了。” 镜子里,她的唇上多了层薄薄的红,不多不少,正好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鹿衿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 这也是补妆的方式? 她看着阮舒转身把口红塞回包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那个吻只是掸掉她肩上的灰尘。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这人怎么会这么熟练?! 鹿衿看着阮舒补好妆的精致侧脸,手指蜷了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 “你想说什么?” 阮舒忽然开口,目光从镜子里映过来,带着点洞悉的意味。 鹿衿深吸一口气,难得正经起来:“今天的事,真的多谢你。幸好有你在,要不是你……” 她还想往下说,说自己差点失控,说刚才那场面多危险。 可话没说完,就见阮舒的眉峰猛地蹙了起来。 阮舒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谢谢?这种时候说谢谢?她宁愿听鹿衿骂句粗话,也比这种情况下的感谢顺耳。 要不是她,那会是谁?是那个跳舞的 omega?还是哪个等着看浑水摸鱼的人? 方才情动时被压下去的那点情绪突然翻涌上来,带着刺挠人的痒。 她就知道,这人心里始终隔着层东西,再亲密也像隔着层雾,碰不真切。 所谓的白月光就那么好吗? 阮舒转过身,冷冷剜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让鹿衿下意识闭了嘴。 “要不是我,应该是谁?” 她一字一顿地问。 声音不高,却带着股没处发泄的闷火,像冰面下滚动的暗流。 鹿衿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 要不是阮舒,还能有谁?当然不会有谁! 必然是等着被什么治安员抓去问话......保不齐还要闹出大新闻来...... 世界工厂lusx的alpha继承人易感期失控闹出事,最后去吃牢饭...... 这新闻真是够劲爆的了。 只是她看着阮舒眼底那抹没藏好的愠怒,忽然有点懵。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洗手台边缘的瓷砖缝。 阮舒眼底的愠怒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心口发闷。 她在生什么气?? 明明刚完事啊。 后颈腺体的钝痛还在,手腕上阮舒攥过的地方泛着热。 可转脸,这人就能用冰锥似的眼神问她 “要不是我该是谁”。 更让她心口发堵的是邵云。 先前台下那一幕总在眼前晃。 邵云侧头跟阮舒说话,距离近得能看见她睫毛的影子。 阮舒没躲,甚至微微偏了头,像默认了这份熟稔。 可到了自己这里,最亲密的事做完了,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质问和敷衍的评价。 难道刚刚发生的事真的只是 omega 对 alpha 的义务? 像修机器似的,坏了就修,修好了就扔一边? “我…… 不知道。” 是啊,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忽冷忽热的人相处,不知道那些压在心底的在意,该不该说出口。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叩响,两人同时被惊了一下。 “小衿,你在里面吗?” 苏月的声音隔着门板涌进来,依旧是温柔的,却带着明显的急。 我的妈呀终于写到61章了(软软已经在阴暗爬行了) 苏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鹿衿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阮舒。 这人倒好,礼服理的好好的,脸上那点薄红早褪了。 只剩惯常的清冷,仿佛刚才在隔间里发狠的另有其人一般。 万幸安大的新风系统够给力,此刻空气里干干净净,连点暧昧的余味都没剩下。 鹿衿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也幸好刚才那阵混乱里,这小黑莲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显眼的印记。 苏月本就不怎么待见阮舒,鹿衿心里再跟阮舒憋着气,此刻也不能真躲到她身后去。 她定了定神,伸手拉开门,叫了声:“姐。” 苏月的眉头微拧,眼底的焦灼几乎要漫出来:“刚才有人说你不舒服,往这边来了,没事吧?” 见鹿衿站得稳稳的,她明显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越过鹿衿,落在了洗手台前的阮舒身上。 阮舒正对着镜子调整耳环,表情淡然得像只是来洗了个手。 第52章 苏月的视线在她脸上刮过,眉头瞬间蹙得更紧。 她径直越过鹿衿,走到阮舒面前。 还没开口,阮舒倒先转过身来。 “苏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阮舒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苏月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阮舒这人,她向来不喜欢。 能在短短几年里把阮氏的业绩翻几番,手段自然是不简单的。 可小衿偏偏就跟她凑到了一起,小衿的性子说到底还不成熟,遇上阮舒这种段位的,怕不是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盯着阮舒,语气带着刺:“阮总刚才不是在和你的那位alpha朋友说话吗?怎么来这里了?” 阮舒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怎么,苏总是觉得我尾随小鹿总来这里?” 她顿了顿,目光不动声色地往鹿衿那边瞟了一眼,尾音拖得轻轻的,“我看起来像是对小鹿总很感兴趣的人吗?” 鹿衿被那眼神扫得心头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对自己不感兴趣?好啊,好得很。 她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可眼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显然不是置气的时候。 鹿衿赶紧往前站了半步,正好挡在两人中间,干巴巴地打断:“姐,我刚才确实不太舒服,软...阮小姐她…… 她正好碰到我,就扶了我一把。” 尾音刚落,她能感觉到身后投来一道凉凉的视线,像夏日午后突然掠过的阴影。 苏月的目光在她和阮舒之间打了个转,眉峰微蹙,显然没全信。 但她没再追问,只是收回目光,落在鹿衿脸上时,那点锐利瞬间化成了温软:“刚才的琴弹得真好,比以前进步太多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掺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表演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叫人做点你爱吃的菜,一起去我那里吃顿便饭?” 鹿衿看着苏月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里忽然一软。 她残损的记忆里,确实很久没跟姐姐好好吃顿饭了。 她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的阮舒,对方正低头用纸巾擦着手。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仿佛她们的对话与她无关。 有人不待见自己,那也正好。 鹿衿收回目光,语气放柔了些:“好。” 苏月明显松了口气,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连带着肩膀都放松了几分。 她轻轻拍了拍鹿衿的胳膊,像是确认这不是幻觉。 自从…… 那件事之后,她们之间总像隔着层薄雾—— 幸好,小衿还愿意认她这个姐姐。 “那我们先下去?” 苏月侧身想引鹿衿往外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阮舒也抬了步,紧随其后。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阮舒,语气不怎么热络:“阮总也要一起?” 阮舒擦手的动作停了停,抬眸时眼底已带了笑意。 目光却越过苏月,直直落在鹿衿身上:“顺路而已。” 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却让鹿衿的耳根莫名一烫。 这人不是说对自己不感兴趣吗?现在又唱哪出? 苏月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鹿衿的手腕往前走,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阮舒没有真的亦步亦趋跟着她们。 走到表演大厅入口时,她停住脚步,看着鹿衿被苏月半拉着往另一边走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进攒动的人群里。 她转过身,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 远远的就看见邵云已经站起来等她,手里还拿着她的披肩。 “刚才去哪了?” 邵云笑着递过披肩,语气自然,“我还以为你提前走了。” 阮舒接过披肩搭在臂弯,淡淡应了声:“去了趟洗手间。”没解释太多。 她今天是坐邵云的车来的。 她的那辆玛莎拉蒂偏巧在出发前报了故障,时间赶得紧。 邵云正好看到了,顺势提出送她,她便应了。 可此刻满厅的喧嚣都像隔了层玻璃,她没什么兴致再待。 “有点累,想回去了。” 阮舒忽然开口。 邵云立刻道:“我送你吧,正好我也准备走了。” 阮舒顿了顿,原本想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还是点了头:“好。”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微风。 邵云没多问什么,安静地握着方向盘。 阮舒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包上的珍珠。 导航被她设成了江景别苑,她的家在那里。 苏月的家,也在那里。 哈哈哈我竟然坚持到62章了(当面开炮这一块她真的很专业) 餐桌上摆着几碟清淡小菜,龙井虾仁泛着莹润的光泽。 清蒸鲥鱼卧在白瓷盘里,衬得汤汁愈发清亮。 鹿衿和苏月都是江南水乡长大的,口味向来偏素净,没吃多久就放了筷。 “我先回去了。” 鹿衿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指尖刚碰到纽扣,就被苏月按住了手。 “别急着走,” 苏月的眼神带着点恳意,“有些话想跟你说,等我十五分钟,我去洗个澡就来。” 鹿衿拗不过她,只好重新坐下。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她一人,电视被随手点开,屏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 实在是无聊的很。 她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缘的流苏,脑子里乱糟糟的。 苏月想说什么? 她忽然有点想阮舒了,那人现在在哪?回家了吗?是商山别墅还是...... 忽然,两声轻叩从门口传来。 笃,笃。 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进静湖。 鹿衿皱了皱眉,这个点会是谁?她起身往门口走,透过猫眼往外看时,呼吸猛地顿了半拍。 竟然是阮舒! 她正微微歪着头,目光直直地锁在猫眼里。 下一秒,鹿衿看见她动了动唇。 没有声音,可那口型再清晰不过 ——“开门”。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鹿衿几乎是下意识地旋开了门锁。 门打开了,阮舒的身影彻底撞进眼里,带着一丝夜风,却又奇异地让她觉得安心。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先说话。 客厅的一缕灯光斜斜地打在阮舒脸上,把她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 鹿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后颈的腺体仿佛又开始发烫。 几小时前隔间里的喘息、纠缠、体温,像潮水般漫上来,让她指尖都有些发颤。 “你怎么来了?”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 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在冒头:这小黑莲,不会是特意来找她的吧? 阮舒没答,目光越过她往屋里扫了圈,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人是在防着她?挡在门口,严实得像道墙。 “晚上吃了什么?” 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鹿衿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就一些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阮舒的视线落在她唇上,那片被她亲自 “补” 过的口红早已淡去,露出原本的粉色。 她眼中划过一丝极深的幽光,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淡淡道:“是吗。” 顿了顿,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可是......我还没有吃晚饭。” 鹿衿被她这话说的心一软,指尖在门把手上蜷了蜷,可眉峰还是微微蹙着。 没吃饭吗?苏月在浴室里眼看就要出来了,就算要去做饭,也得先听姐姐把话说完吧? 她这点急色被阮舒看得一清二楚,女人唇角忽然勾起抹浅淡的笑意,像淬了糖的刀片,明晃晃地闪着光。 是怕自己被苏月撞见?那人有什么好忌惮的? 心底那点没由来的狠劲又冒了上来,她笑意愈深,偏要往那紧绷的弦上踩:“苏月呢?” 鹿衿赶紧摆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在洗澡呢,说待会儿有话跟我说。” 她抬眼瞟了瞟浴室方向,又转回来看着阮舒,“你没吃饭的话,我…… 我待会儿给你做?” 阮舒的眼神在前半句骤然沉了下去,像被墨染过的深潭。 可听到后半句时,那点阴郁又奇异地散了些。 她盯着眼前这个慌里慌张的 alpha,舌尖抵了抵上颚,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是,我现在就很饿了。” 鹿衿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得赶紧跟苏月把话说完,好去给这祖宗填肚子。 却见阮舒忽然往前倾了半步。 “我要先吃点东西了。” 话音未落,鹿衿只觉眼前一黑,一双带着微凉体温的纤纤玉手已经勾住了她的后颈。 没等她反应过来,带着白桃清甜的吻就重重印了上来,像带着某种宣示意味的掠夺。 又急又狠,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第53章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哗哗响,客厅的灯光把两人交叠的影子割得支离破碎。 鹿衿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鼻尖全是阮舒身上清冽的气息。 这算哪门子吃东西?!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 “苏月要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似的,连推拒的力气都忘了使。 肺里的空气被掠夺殆尽时,阮舒终于松开了她。 鹿衿猛地吸气,胸口剧烈起伏,唇瓣又麻又烫,带着被啃咬过的微疼。 阮舒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呼吸同样急促。额前碎发被汗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浪。 鹿衿惊讶又疑惑,似乎今天的小黑莲格外疯狂? 又或者,这人一直是疯狂的,但她还不够了解? 鹿衿又惊又疑,指尖都在发颤:“你疯了?” 话一出口就悔了。 果然见阮舒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语气淬着冰:“你今天才知道?” 鹿衿的心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下,她当然知道这话戳中了什么。 阮舒母亲的事,是她的伤处。她怎么能不经过大脑就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忙解释,声音都带上了急意,“我只是……” “小衿,要不要喝点东西?” 苏月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来,带着水汽的温润,却让鹿衿浑身一僵。 她猛地转头看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后隐约映出人影,显然是快要出来了。 后背瞬间沁出薄汗,千钧一发之际,鹿衿脑子里像有根弦突然断了。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微微俯身,飞快地凑过去,在阮舒微凉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软软乖,”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和亲昵,“你先回去,我马上就过去给你做饭吃。” 说完甚至不敢看阮舒的反应,她飞快地退开半步,手心全是汗。 理一理衣领,认真写63章(你以为我真是甜文作者啊??) 鹿衿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刚才那一下亲得又急又轻,带着点仓促的讨好。 落在阮舒唇角时,她自己的唇都在发颤。 阮舒果然愣住了,眼底的戾气被这声 “软软乖” 撞得四分五裂。 只剩下些微的错愕和…… 不易察觉的松动。 她盯着鹿衿含情的桃花眼,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 “快点。” 最终,她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时带起的风里,似乎都裹着点没散的别扭。 门被轻手轻脚地带上,咔嗒一声轻响,像根弦终于松了半分。 鹿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苏月穿着丝质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发梢还滴着一点水。 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在跟谁说话?” “没、没什么,” 鹿衿慌忙转过身,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跟可可打语音呢,问点事。” 她不敢去看苏月的眼睛,生怕那点慌乱被抓个正着。 苏月将酒杯递到她手里,目光在她唇上停顿了半秒。 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多问,只是笑了笑:“刚洗澡的时候想起来,你以前爱偷喝我藏的梅子酒,要不要尝尝?” 鹿衿握着微凉的玻璃杯,指尖的凉意还没散尽。 脑子里却全是阮舒转身时那抹绷得紧紧的背影。 她胡乱应着 “好”,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水晶灯的光落在苏月半湿的发梢上,晕出层柔和的光晕。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小衿,” 苏月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 “上次的事,其实…… 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鹿衿的指尖在杯沿划了圈。她知道苏月说的是什么。 那些七零八碎的记忆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这些日子正一点点归拢。 一起长大的姐姐,忽然在某个午后红着眼眶说喜欢她,原身当时落荒而逃,连句像样的回应都没有。 现在的她,更不可能接受。 但她不喜欢逃避,也不想逃避。 上次修手机时,她已经说得很明白,此刻看着苏月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忽然觉得释然。 苏月从来不是偏执的人,她们二十多年的姐妹情,自然也不会被这点波折困住。 鹿衿抬起头,迎上苏月的目光,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姐,其实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她顿了顿,看着苏月微怔的表情,弯了弯唇角:“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不是吗?” 苏月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了下,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浅淡的弧。 她看着鹿衿坦然的眼神,忽然笑了,眼底那点郁结像被风吹散的云:“是,我是你姐姐。” 话音落,两人之间那层紧绷的薄膜仿佛应声而破。 苏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早就想跟你说这话了,又怕你还在生我气。” “不会的。” 鹿衿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苏月回答。 苏月笑起来:“那梅子酒还喝吗?” “喝。” 鹿衿点头,看着苏月起身去拿酒,忽然觉得心里某块悬了很久的石头落了地。 只是目光不经意扫过门口时,她又想起阮舒转身时那绷得紧紧的背影。 不知道那人有没有乖乖回去?会不会还在等她做饭? 鹿衿没在苏月那里多待,梅子酒的酸甜还在舌尖打转,但她心里更记挂着那个还饿着的人。 推开门时晚风卷着热气扑过来,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从苏月住处到阮舒这里的路,她早已走得熟稔。 指尖刚要碰上门铃,却发现门虚掩着,留着道细细的缝。 没开灯。 鹿衿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阮舒怕黑,这点她比谁都清楚,哪怕睡觉,也要开着廊灯。 怎么会…… “软软!” 她几乎是撞开了门,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黑暗中,一具柔软的身体猛地撞进怀里,带着清冽气息。 鹿衿下意识就要推拒,鼻尖却萦绕起那抹熟悉的白桃香。 是阮舒。 悬着的心稍稍落定,她放轻了动作:“软软?” 指尖摸索着想去碰玄关的开关,怀里的人却忽然收紧了手臂,力道大得像要嵌进她的骨血里。 鹿衿僵住不动,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脸颊贴在自己颈窝,呼吸带着点微颤。 “怎么了?” 她放柔了声音,像哄着炸毛的小猫,“我回来了。你不是饿了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舒似乎松了点力气,柔软的发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喝酒了?”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鹿衿愣了愣,老实回答:“嗯,喝了点。姐姐收藏的梅子酒,味道还不错。” “姐姐?” 那两个字被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长长的,在黑暗里打着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鹿衿后颈莫名一热,刚想说点什么,怀里的人却忽然抬起头。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牢牢锁着她。 鹿衿虽不机灵,这些日子却也被阮舒磨炼(调教)的不那么迟钝了。 她听出那声 “姐姐” 里裹着的凉意,忙不迭解释:“我跟她把话都说开了,真的就只是姐妹,再没别的了。” 怀里的人还是没动,呼吸落在颈窝,带着点凉丝丝的痒。 她心里发慌,指尖在阮舒背后悄悄蜷起,往那片漆黑里撞去。 “怎么不开灯?” 她的声音软下来,掺了点刻意放进去的怯意,“这么黑…… 我怕。” 她哪里会怕黑,不过是摸准了阮舒的软肋。 果然,怀里的力道松了些。 “鹿衿,” 阮舒终于抬起头,掺了些月光的黑暗中能隐约看到她眼尾微微上挑,“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鹿衿微微一怔。 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吗?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 此刻它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维持的平静。 鹿衿下意识想点头,想说 “当然会”,可舌尖刚抵住上颚,“系统” 两个字就像冰锥似的扎进脑海。 那个冰冷的、时刻提醒她这是小说世界的存在,那个规定了她剧情任务的枷锁。 她能一直待在这里吗?待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待在阮舒身边? 心像坠了块铅,一点点往下沉,冷意从脚底顺着脊椎爬上来,冻得她指尖发麻。 指甲不知何时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却更添了几分无力。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黑暗里的沉默被无限拉长,长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个慌乱,一个逐渐冷下去。 第54章 突然,怀里的人猛地挣开她的怀抱,力道大得让鹿衿踉跄了半步。 “你走。” 阮舒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 她转过身,背对着鹿衿,肩膀绷得笔直,连发丝都透着股决绝的僵硬。 鹿衿僵在原地,手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掌心空荡荡的,只剩刚才被她掐出的月牙形红痕在发烫。 黑暗中,她看不清阮舒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像潮水似的将她淹没。 “软软,我……” “走!” 阮舒打断她,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强硬,“别让我说第三遍。” 让我来想想64章该怎么胡说八道(哈哈哈发现又有机会可以教培了) 阮舒站在黑暗中,指腹还残留着从鹿衿身上掠来的余温。 那点暖意在冰凉的指尖打着转,却怎么也焐不热掌心的空落。 胸腔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她喘不上气。 她的确怕黑,怕这浓稠得化不开的夜色像墨汁一样将人溺毙。 可方才窝在那人怀里时,连周遭的黑暗都变得温顺,哪有这样噬人的冷。 指尖开始发麻,眼前阵阵发黑,是老毛病要犯了。 阮舒扯了扯嘴角,发出声极轻的嗤笑,偏要跟自己较劲似的,就不去碰那开关。 “啪嗒。” 头顶的水晶灯骤然亮起,暖黄的光流泻而下,瞬间驱散了满室的阴翳。 “小姐。” 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左眼覆着的黑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的右眼像淬了冰的黑曜石。 她是阮舒的保镖,阿影。 阿影的目光看向楼下。鹿衿还站在那里,像尊失了魂的石像。 她似是迟疑了一下,“她......不可靠。”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阮舒眯了眯眼,胸腔的憋闷感竟奇异地散了些。 她抬眼时,眼底的阴郁像化不开的墨,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本来也就......没打算靠她。”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点从鹿衿身上带过来的余温被攥在掌心。 反而像要被捏碎似的,微弱得可怜。 “人呢?”她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仿佛刚才那个在黑暗中失态的人不是她。 阿影垂手站在一旁,语气恭敬却不带温度:“出狱后就逃到黔州那片深山里了,前几天才被我们的人堵住。”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阮舒,“现在人在城郊的仓库,你要现在过去?” 阮舒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反透着股让人发寒的狠厉。 “去,为什么不去。” 她抬手理了理衬衫领口,指尖划过冰凉的纽扣,动作慢条斯理。 “正好,那些账也该算算了。” 另一边,鹿衿拖着脚步下楼,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她忽然觉得人的情绪真是诡异,上一秒胸腔里还揣着蜜糖似的甜,下一秒就跌进冰窖。 难怪都拿过山车来形容情绪,原来不是夸张。 那瞬间的失重感,能让人喘不过气。 她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看见那扇窗亮了,她才转身融进了夜色里。 ...... alpha 的易感期向来难熬。 那晚阮舒短暂的安抚像场幻梦,后续几天,偌大的商山别墅只剩鹿衿一个人,靠着抑制剂硬扛。 针管扎进皮肤时的刺痛,远不及腺体里翻涌的酸胀。 最难受的时候,她点了一份白桃味的蛋糕,聊胜于无。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昼夜都分不清。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过几次,她瞥一眼,慢吞吞地敲几个字应付过去。 可阮舒像是彻底消失了,没回来,也没发过一条消息。 终于,身体的酸胀感渐渐退去。 傍晚,鹿衿盘腿坐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上的纹路,叫出系统。 没等她开口,那道机械音就准时响起:【检测到女主阮舒黑化属性值上升,当前剧情进度提升】 鹿衿方才缓和的心口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下,闷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黑化?是因为她那天的迟疑吗? 【宿主的任务进度同步上涨,按逻辑推算应触发正向情绪反馈】 系统顿了顿,机械音里掺了点程序式的困惑,【检测到宿主当前情绪值低于阈值,原因未知】 原因? 鹿衿的嘴角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她为一个一次元的纸片人动心,因为她的言行而患得患失。 一股无名火忽然从心底窜上来,烧得她眼底发烫。 这些天积压的难受、委屈、不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全搅成了一团乱麻。 身体的酸胀刚退下去,心里的烦躁却像野草似的疯长。 她抓过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划了半天,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 “可可,”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会喝酒吗?” ...... 鹿衿并不是很能喝酒的人,平日里也就喝点低度数的果酒。 徐可更是个实打实的 “酒桌幼稚园” 选手,此刻却被鹿衿拽进酒吧。 “小鹿,要不…… 咱还是换个场子吧?” 鹿衿没理她,吧台顶上的射灯晃得人眼晕,震耳的音乐把说话声都拆成了碎片。 她仰头灌了半杯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她眼眶发红。 心里那点躁郁却像被点燃的飞絮,反倒更疯了。 徐可也跟着喝,从一开始的小口抿,到后来抢过鹿衿的杯子直接吹瓶。 越喝越上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开始胡说八道。 “你说,人是不是都挺贱的?” 她拍着徐可的肩膀,舌头已经有点打结,“我明明…… 明明是来做任务的,怎么就……” 酒意上头时,鹿衿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胡乱划着。 不知怎么就停在置顶栏备注着 “小黑莲” 的名字上。 “我要给她打电话。” 她突然站起身宣布,声音里带着点醉后的执拗。 徐可在旁边红着脸拍手:“打!我要听我要听!” 鹿衿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接线的音乐,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她盯着吧台上的空酒瓶,忽然紧张起来,万一阮舒不接怎么办?万一她还在生气怎么办? 就在她想的脑袋要炸掉时,电话通了。 “喂。” 阮舒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磨砂纸轻轻擦过心尖。 鹿衿瞬间屏住了呼吸,脑子里的千言万语突然全跑光了。 “…… 是我。” 她听见自己的话并不连贯,带着浓重的酒意。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阮舒冷淡的声音:“有事?” “我……” 鹿衿眼神迷离,浓重的酒意让她变得格外大胆,又格外脆弱,“你为什么不理我?” 听筒里又是一阵沉默,久到鹿衿以为电话已经挂断。 阮舒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又带着一丝疑问:“鹿衿,你喝酒了?” “嗯。” 鹿衿的眼睛盯着面前竖着的酒瓶,觉得这酒瓶圆圆的好像还挺好看的,“我跟可可……” “地址。” 阮舒的声音简洁得像道命令。 鹿衿脑子昏沉,那两个字在耳边转了个圈,愣是没反应过来。 她顺手拉过一个侍应生,“喂,你们这是哪里?” 侍应生似乎见惯了喝多了酒的人,正要说话,一只涂着紫色甲油的手突然伸过来。 轻轻按住了鹿衿的手机,挂断。 “这个人,是我的。” 鹿衿还没来得及生气她为什么拿自己的手机挂断自己的软软,脑袋就一阵天旋地转。 那些被猛猛灌下的酒的后劲上来了。 眼前的灯光和人影都开始晃动,她撑着想站起来,却腿一软,直接跌回了卡座。 小黑莲手持65章来狠狠教训小鹿了 鹿衿并不是一个轻易失度的人,至少在原世界的26年生涯中,她一直是冷静自持的警察。 她怀疑是这小说世界令自己行为失矩,又似乎是和女主的接触让她变了很多。 她的确喝醉了,但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酒精真正麻痹的是她的行动力。 她醉眼朦胧地抬头,只看到对方颈间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看不清脸。 张婷把手机塞回鹿衿口袋,俯身时发梢扫过她的耳廓:“小鹿总喝成这样,不怕被人捡走?” 鹿衿的脑子像团被水泡涨的棉花,半天没转过来。 她只记得电话被挂了,软软还在等地址。 于是猛地拍开那人的手,舌头打结地嚷嚷:“你谁啊…… 我要找软软……” 第55章 “软软?” 张婷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丝玩味,“阮舒忙着呢,哪有空管你。” 徐可没鹿衿醉的厉害,晃晃悠悠想上前,却被酒吧的保安拦住。 然后无视她的上蹿下跳,无情的将她丢了出去。 这家酒吧,也是张婷的。 张婷一个眼神,她身后跟着的李欣走了过来,要去扶鹿衿。 陌生的桂花香气凑近,鹿衿本能的推了那人一把,动作不大,抗拒的意味却很明显:“别碰我……” 李欣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脸色发白,下意识看向张婷。 张婷凑到鹿衿耳边,声音压得又轻又柔:“小鹿总,别急,我带你去找阮总好不好?” 阮总? 这两个字像把钥匙,瞬间捅开了鹿衿紧绷的神经。是软软。 她紧皱的眉头倏地舒展开,眼角甚至泛出点水光,嘴里含糊地应着:“…… 好。” 卡座里,张婷终于嗤笑一声,眼神冷睨着手足无措的李欣:“蠢货,学着点。” 李欣喏喏地应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张婷的目光重新落回鹿衿身上,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囊中之物。 她一定要得到鹿衿。 至于用什么手段,是温情脉脉地哄,还是撕破脸皮地抢,全看鹿衿识不识趣。 但经历了上次校庆那晚的事,她知道鹿衿摆明是要抱着阮舒这条道走到黑了。 她瞥了眼旁边站着的李欣,当红女团的流量小花,脸蛋清纯,绯闻却最能博眼球。 只要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流出去,标题都不用多想 ——“lusx 继承人携女星流连夜店,醉态亲昵”。 彻底弄脏了这人的名声,她未必不能如愿以偿。 包间里的水晶灯亮得晃眼,李欣扶着鹿衿坐下,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鹿衿的桃花眼此刻蒙着层水汽。 平日里的锐利被醉意磨得钝钝的,眼角那抹绯红像上好的胭脂,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长长的睫毛垂着,投下片浅浅的阴影。 明明是气场强大的 alpha,此刻却透着股易碎的美,比她见过的许多 omega 都要勾人。 更遑论那足以撼动整个安城商圈的家世。 李欣的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疯长。 哪怕只是短暂地扯上关系,哪怕会被张婷报复。 只要能让鹿衿记住自己,甚至…… 她的目光落在鹿衿线条清晰的下颌上。 若是能被鹿衿标记,哪怕只是一夜,运气再好一些,她的人生或许就能彻底改写。 指尖带着点颤抖,缓缓抚上鹿衿的脸颊。 “唔……” 鹿衿的眉头瞬间皱起,脸上传来的陌生触感让她很不舒服。 下意识地偏过头,发出一声不悦的轻哼,像只被打扰了睡眠的猫。 李欣的手僵在半空,心头一跳,却又很快被贪婪压过。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再做些什么,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 ——” 巨大的声响吓得李欣猛地缩回手,脸色瞬间惨白。 门口的阴影里,阮舒一身素纱白裙逆着走廊的光站着,身后跟着几个身形挺拔的黑衣alpha保镖。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在鹿衿身上。 那人歪着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发丝凌乱,眼底蒙着层醉意的红,一看就没少喝。 下一秒,那目光骤然转冷,像两道冰锥直直射向李欣,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滚。”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s级omega的压迫感。 李欣的膝盖一软,若不是扶着沙发扶手,几乎当场就跪下去。 她慌忙退出去,经过阮舒身边时,连头都不敢抬。 鹿衿似乎被这声动静惊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瞬。 “软软……”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阮舒的目光沉沉的,像积了雪的寒潭。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鹿衿从沙发上拽起来,力道大得让鹿衿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抓住她的胳膊。 “你还知道叫我?” 阮舒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情绪。 只有眼底翻涌的晦暗,像藏着风暴的海,“鹿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鹿衿被她拽得生疼,却没挣扎。 酒精让她反应慢了半拍,只觉得阮舒身上的气息冷得吓人。 她仰头看着阮舒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傻笑着嘟囔:“你来了…… 她们果然没骗我……” 这一下轻得像羽毛,却让阮舒浑身的戾气瞬间僵住。 “闭嘴。”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拽着鹿衿往外走的力道却松了些,“跟我回去。” 走到走廊拐角时,鹿衿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栽倒在地。 跟在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下意识上前,刚要伸手去扶,就对上阮舒投来的目光。 那眼神没什么温度,甚至算不上严厉,却像层无形的屏障,让两人的动作顿住。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后退了半步。 阮舒这才低下头,看着怀里几乎把全身重量都挂在她身上的人。 鹿衿的脸颊泛着醉后的潮红,睫毛湿漉漉地颤着,嘴里还在含混地嘟囔着什么。 听不清字句,只觉得尾音软得发黏。 她叹了口气,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伸手将鹿衿搂得更紧了些。 掌心贴着对方后背温热的衣料,能感觉到那具身体因为醉酒而微微发颤。 “站好。” 她低声说了句,语气算不上好,可扶着鹿衿腰的手却稳得很。 鹿衿似乎听懂了,胡乱地点了点头,脑袋却更用力地往她颈窝里蹭,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鼻尖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点让人发痒的温热。 阮舒的身体僵了僵,她没再说话,只是扶着人,一步步稳稳地往前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与怀里人细碎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小鹿躺在66章里面接受严惩 回到商山别墅时,夜色已经浸得很深了。 夏季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打在身上带着点凉丝丝的湿意。 从车边到门的路不长,可扶着个浑身发软的醉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 阮舒半扶半搀着鹿衿,能感觉到怀里人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渗过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刚踏进门,鹿衿不知是被熟悉的环境唤醒,还是酒意稍稍退了些,她忽然挣开阮舒的手,脚步虚浮地往客厅走。 身上那件高定白衬衫被雨水洇湿了一片,贴在皮肤上,头发也湿了几缕。 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她边走边往下扯衣领,动作带着股醉后的随性。 等阮舒反应过来时,鹿衿已经扯开了两颗衬衫纽扣。 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精致的一字锁骨在暖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泛着被雨水打湿的光泽。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像幅突然展开的画,撞得阮舒呼吸微滞。 她眼神微微一暗,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却硬是站在原地没动。 心底忽然冒出个念头,她倒想看看,这个平日里看着冷静又愚蠢的 alpha,喝醉了会荒唐到什么地步。 鹿衿浑然不觉,踉跄着坐到沙发上,眼神迷离地扫过客厅。 大概是醉得厉害,她仿佛是忘了先前发生的事。 她看看站在门口的阮舒,先是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真切的惊讶,随即又松了口气似的,喃喃自语:“完了…… 我都出现幻觉了……” 她就那么盯着阮舒,仿佛在研究这 “幻影” 的逼真度。 看了足有一分钟,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摸摸索索地往厨房走。 “想吃…… 蛋糕……” 她含糊地嘟囔着。 阮舒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盒,是早晨她叫外卖买的白桃慕斯。 看到那块粉白相间的蛋糕时,阮舒的眼神微微一动。 直到清甜的白桃香气漫出来,她又转头看向鹿衿。 那人正乖乖地坐着,用小勺舀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那一刻,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软得像被温水浸过。 可没等这感觉蔓延开,鹿衿就皱着眉把小勺放下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满。 阮舒也跟着蹙起眉,以为是蛋糕不合她口味。 下一秒,就听见鹿衿拖着长音,带着点委屈又像在撒娇似的抱怨:“不对…… 这个味道不对……” 她的眼神飘向阮舒,带着醉后的茫然,仿佛在问这 “幻影”:为什么不是记忆里的味道呢? 阮舒站在原地,看她蹙着眉嘟嘴的模样,忽然觉得又气又痒。 第56章 气她醉酒后的不设防,痒她这份连幻觉都不肯放过的依赖。 她缓步上前,指尖捏起那块被嫌弃的蛋糕,奶油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心头那点悸动忽然清晰起来,这哪是蛋糕不对呢。 阮舒抬手,指尖轻轻蹭过鹿衿发烫的脸颊,随即俯身。 居高临下的姿势带着天然的压迫感,阴影将鹿衿完全笼住,像鹰隼圈住了自己的猎物。 校庆那晚的记忆突然撞进来,也是这样的姿势。 只是此刻怀里的人醉得迷离,眼尾泛着红,反倒比清醒时多了层勾人的靡丽。 “你是想尝尝我的信息素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哑。 呼吸拂过鹿衿的耳廓,温热的,像羽毛搔过心尖。 眼前的alpha明显颤了一下。 酒精麻痹了理智,却剥去了所有伪装,最本能的渴望顺着毛孔往外冒。 鹿衿的睫毛湿漉漉地抖着,像被雨打湿的蝶翼,然后,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动作轻得像片雪花落在掌心,却重得让阮舒的心跳漏了半拍。 阮舒低笑出声,眼底翻涌着暗潮。 她又想起那晚被沉默冻结的问句。 平生第一次,她想把机会再一次递过去。 她凑得更近,近到鼻尖几乎要撞上鹿衿的额头。 白桃味的信息素忽然漫出来,不是浅尝辄止的甜,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浓。 像浸了蜜的酒,缠缠绵绵地裹住鹿衿,往她呼吸里钻。 “那你,” 阮舒的唇离她只有寸许,气息交缠,每一个字都带着信息素的甜,“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鹿衿眼中的喜悦与迷恋几乎要漫出来,像被月光浸过的泉水。 清澈得藏不住半分虚假。 可那点光亮只闪了一瞬,就被骤然涌上的纠结与痛苦掐灭了。 “我... 我不...”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被信息素缠得喘不过气的闷。 字眼碎在喉咙里,像被揉皱的纸,怎么也展不开。 阮舒的心猛地一沉。 她凑近了些,两人的唇瓣只差毫厘,呼吸搅在一起,甜腻的信息素里陡然掺了点焦灼。 这个 alpha 太迷人了,醉后的迷茫,眼底的挣扎。 连此刻说不出话的纠结,都像钩子似的挠在她心上。 眼底的阴郁像墨汁滴进清水,迅速晕染开来。 她是自己的 alpha,凭什么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她几乎能肯定,苏月不是那个所谓的 “白月光” 了。 那剩下的阻碍,难道还是那个藏在鹿衿心底的影子? 气息不由得急促起来,阮舒忽然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 她偏过头,鼻尖轻轻蹭过鹿衿发烫的耳廓,白桃信息素骤然翻涌得更凶。 像有实质的藤蔓,顺着鹿衿的呼吸往肺叶里钻,缠上她的腺体。 甜得发腻,又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强势。 她就是要勾着她,缠得她再清醒不了,再挣扎不得。 鹿衿果然受不住,眼神更迷离了些,喉间溢出细碎的喘息,像被糖渍住的猫。 颈后的腺体微微发烫,身体下意识地往阮舒怀里靠,连指尖都泛起了红。 “说啊...” 阮舒的唇擦过她的唇角,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力,“你会的,对不对?” 哪怕是醉后的胡言,哪怕只是被信息素催出来的虚言。 只要能从这张嘴里听见那句 “会”,她也甘愿先溺在这片刻的甜里。 指尖悄悄掐进掌心,疼意让她更清醒地看着眼前人 —— 她的 alpha,只能是她的。 让我猜猜这个67章要改多少次 白桃信息素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漫过鹿衿的防线。 甜得发腻,却又带着钩子似的侵略性,缠得她腺体发烫,连呼吸都染上蜜色的晕。 阮舒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捏住鹿衿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两人的唇瓣已经贴在了一起,只是没动,像两瓣蓄着露的花。 呼吸交缠时,能尝到对方舌尖的甜。 “鹿衿,说‘会’。” 阮舒的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带着点蛊惑的哑。 指尖摩挲着她发烫的下颌线,“说了,就让你咬这里。” 她偏过头,露出颈侧细腻的皮肤,那里的血管在皮下轻轻跳,像邀请的鼓点。 鹿衿的眼神彻底散了,眼底只剩被信息素催出来的情欲和茫然。 她看着那片诱人的肌肤,alpha 的本能在叫嚣,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被驯服的兽在乞怜。 “会……” 那个字终于从齿缝里挤出来,轻得像叹息,却让阮舒的眼底瞬间燃起火焰。 她没等鹿衿反应,就主动吻了上去,不是浅尝辄止的碰,是带着掠夺意味的深吻。 舌尖撬开牙关时,还带着白桃的甜,蛮横地卷走对方所有的呼吸。 鹿衿被吻得发懵,下意识抬手抱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带着底下温热的颤,像触到了烧红的铁,烫得她猛地收紧手。 “别急……” 阮舒低笑。 她拉着鹿衿的手,按向自己的裙摆,“这里,解开。” 指尖的颤抖藏不住,鹿衿笨手笨脚地扯着拉链,金属的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阮舒没催,只是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盛着笑,像看着自己的猎物终于落网。 直到布料滑落,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她才按住鹿衿的后颈,往自己颈间按:“咬吧,给你的奖励。” 鹿衿的呼吸骤然粗重,虎牙抵在腺体上时,却又犹豫了。 那点残存的理智在尖叫,可身体早已被信息素和情欲裹挟,最终还是狠狠咬了下去。 omega 的信息素在疼痛中爆发,甜得发烈,顺着齿间往她喉咙里钻,烫得她浑身发颤。 阮舒闷哼一声,却反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松口。 另一只手探进鹿衿的衬衫,指尖划过她紧实的小腹,引来一阵战栗。 “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偏要扬起下巴,看着鹿衿眼底翻涌的欲望,“还有这里……” 指尖往下滑,带着不容错辨的意图。 鹿衿被那触碰烫得猛地抬头,唇瓣擦过阮舒的,带着腺体的清甜。 “软…… 软软……” 她的声音发飘,像搁浅的船在呼救。 阮舒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 她引导着鹿衿的手,指尖触及的地方比腺体更烫。 鹿衿的眼神彻底失焦,只剩下本能的追随,跟着她的节奏,笨拙地、却又凶狠地索取着。 信息素在交缠中炸开,甜的,烈的,混着喘息和细碎的呻吟,在房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阮舒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对方失控的颤抖。 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你看,你早就离不开我了……” 鹿衿说不出话,只能用更紧的拥抱回应。 虎牙再次陷入那片柔软的腺体,这一次,带着标记的决心。 要把这甜味,这温度,这属于阮舒的一切,都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影子。 和信息素里藏不住的、终于说出口的 “会”。 屋外的雨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有无数只手在疯狂叩门,带着股要把整栋房子掀翻的气势。 屋内的空气却比窗外的风雨更烫。 鹿衿身上的柑橘信息素混着未散的酒气,在暖黄的灯光里发酵,形成一种野性又迷离的香。 像被太阳晒透的野果,甜得发烈。 阮舒被她圈在怀里,指尖能摸到鹿衿后背绷紧的线条。 那是 alpha 在情动时特有的张力,每一寸肌肉都蓄着滚烫的力。 可看着鹿衿这副模样,眼尾泛红,连眼底的迷茫都带着勾人的憨 —— 阮舒心里的占有欲突然像野草般疯长。 这样的鹿衿,会有别人见过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根刺扎进心里。 她明明知道答案,却偏要反复咀嚼,直到那点没来由的火气烧得喉咙发紧。 下一秒,阮舒突然松了手,身体往旁边一撤,彻底脱离了鹿衿的触碰。 动作太突然,正往前倾的鹿衿扑了个空,额头差点撞在她肩上。 她愣了愣,眼底的情欲褪去些,露出点酒后的茫然,随即被不满取代。 alpha 的信息素骤然冷了半分,像被泼了点冷水的炭火。 “?” 她歪着头,带着点被打断的不悦,伸手想去捞阮舒,却被躲开了。 阮舒看着她这副急巴巴的样子,忽然笑了。 指尖轻轻划过她汗湿的锁骨,语气软得像糖,却裹着淬了冰的钩子:“鹿衿,告诉我,你的白月光是谁?” 鹿衿的脑子还昏沉着,酒精让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第57章 眼前的人明明是阮舒,可她总觉得像隔着层雾。 她想念阮舒,想得心口发紧,尤其想起那天在她家里,自己没能回答她的样子,更是懊恼得厉害。 那根紧绷的弦,在阮舒温柔又带着逼迫的目光里,似乎真的松了。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一种近乎坦诚的执拗取代,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是... 是 ——” 那个名字就在舌尖,只差一点就要滚出来。 可就在这时,鹿衿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剧痛瞬间炸开,沿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猛地弓起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的阮舒在她视线里瞬间模糊、扭曲。 “唔 ——”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推开面前的人。 还没等阮舒反应过来,鹿衿就捂住嘴,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溅在浅色的地毯上,像突然绽开的花,刺得人眼睛生疼。 鹿衿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迹,眼神彻底散了,只剩下纯粹的痛苦和茫然。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破碎的喘息,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铺天盖地,像要把这屋里的腥甜和骤起的惊惶,全都吞没。 68章该搞点事了啊,也不能总教培吧 鹿衿是在医院里醒来的,药水味道很浓,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曾经在这个味道里失去过自己的战友,童年时也在这个味道里送别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也成了这味道里的人。 鹿衿动了动手指,针头刺入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刺痛。 头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钝痛一阵阵袭来,混沌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酒吧震耳的音乐,她仰头灌下的半杯威士忌,还有…… 给阮舒打的那个电话。 指尖忽然有点发烫。 好像不止这些。 那些画面像被打碎的玻璃,闪着暧昧的光,却怎么也拼不完整。 是梦吗? 鹿衿的脸颊倏地烫了起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可这急促的跳动刚持续了几秒,心脏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瞬间蹙紧了眉,呼吸都滞了半分。 “小衿你醒了?”温柔中带着急切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尾音还沾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鹿衿抬起头,看见苏月正扶着床头站起来,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尽,显然是守了很久。 见她眼神里浮起几分疑惑,苏月回答说:“是阮舒送你来的。” “阮舒……” 鹿衿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原本还带着病气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像蒙尘的星子被拭去了灰。 苏月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指尖的微凉让鹿衿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小衿,” 苏月的声音沉了沉,带着难掩的忧色,“你喜欢她,是吗?” 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得让鹿衿愣了愣。 她看出苏月眼里的心疼,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喜欢,早就喜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说不清,或许从读这本书开始就喜欢了吧。 苏月看着她苍白脸色上那份藏不住的认真,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知道鹿衿的脾气,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更别说在这种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刻。 “我不干涉你,” 苏月最终还是松了口,指尖轻轻掖了掖被角,“小衿,我不知道你的病和她有没有关系,但你们的性格差太远了,她太……” 太藏锋露骨,太步步紧逼,根本不是适配的人。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被鹿衿选择性地忽略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 “阮舒送她来的”,直到苏月的话尾飘进耳朵,才后知后觉地抓住一个词:“病?” 她什么时候有病了?不过是吐了口血,大概是喝酒太猛伤了胃吧。 正想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三五个戴着眼镜的老医生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位头发花白的外国老者,胸前的铭牌用中文写着 “施耐德”。 身后跟着的几位一看就是业内权威,连本院的院长都恭敬地跟在侧后方。 施耐德博士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 手指还在平板上滑动,屏幕上似乎是某种影像图。 等他说完,旁边一位中年医生立刻上前,语气凝重地翻译:“施耐德博士的意思是,鹿小姐心脏部位的阴影相较于之前的检查,确实有变大,甚至出现了持续扩散的迹象。” “目前病理还不明确,” 中年医生顿了顿,目光落在鹿衿略显苍白的脸上。 “这次突发吐血,也是因为心脏受到剧烈刺激引发的应激反应。我们的建议是先住院观察,给我们一点时间做进一步排查。另外,鹿小姐必须避免剧烈运动,更要控制情绪,绝对不能再让心脏承受过大负荷。” “心脏阴影?” 鹿衿的声音有些发飘,目光落在输液管上。 思绪却猛地拽回了电梯事故那天 —— 当时系统的回答是她越位借用了系统权限,才堪堪避开那场灾难。 系统的反噬向来剧烈,难道这次的心脏问题,也是权限滥用的后遗症? 可是她这次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苏月的手猛地攥紧了她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鹿衿甚至能感觉到她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反手握了握苏月的手,扯出个苍白的笑:“没事的姐,我现在也没多难受,不用太担心。” 话刚说完,就见苏月的眼圈红了。 “你总是这样。” 她声音发闷,带着点哽咽。 沉默片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沉了沉,“爷爷知道这事了,在电话里急得不行,本来要亲自飞过来,被医生拦住了,说他身体经不起长途折腾。等你过几天好点,我陪你回趟首都吧。” 鹿衿微怔,随即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公司那边不是正忙吗?” 她知道苏月最近在跟进一个跨国的新能源项目,根本抽不开身。 苏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鹿衿眼里的坚持堵了回去,也没再勉强。 鹿衿心里记挂着系统的事,急于找个安静的环境问清楚。 她拉了拉苏月的手,声音放软了些:“姐,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让他们都先出去吧。” 苏月点了点头:“好,你睡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随时叫我。” 她替鹿衿掖好被角,又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这才转身出去,细心地带上了病房门。 脚步声渐远,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液体滴入输液瓶的 “滴答” 声,规律得像秒表在倒数。 鹿衿立刻在心里唤道:“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检测到女主对宿主爱慕值已满,可启动白月光剧情线,刺激女主黑化】 鹿衿心头猛地一震,惊得差点坐起来。 什么时候?? 怎么可能! 前几天校庆那晚,两人之间明明还隔着层说不清的隔阂,怎么才短短几天,爱慕值就满了?? 太阳穴突然突突地跳,一阵钝痛袭来。 那些被酒精浸泡得模糊的画面,像被投入清水的墨滴,骤然晕开。 白桃信息素的甜、阮舒凑近时颤动的睫毛……断断续续的,原来那些不是梦吗。 她被这认知惊得忘了思绪,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正事,声音发紧地追问:“那我的心脏怎么回事?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系统的机械音依旧冷冰冰的,却莫名掺了点类似吐槽的意味:【昨晚宿主醉酒,被女主勾引,就差没把心掏出来了】 “什么意思?” 鹿衿的脸颊 “腾” 地烧了起来,像被这句话烫到,声音都带了点慌,“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勾引……” 【字面意思】系统冷冰冰地陈述。 【检测到女主极度在意宿主心中所谓的‘白月光’,昨晚刻意引导宿主坦白,剧情线即将因宿主的坦白而崩坏,所以系统强制介入,中断双方互动】 鹿衿彻底愣住了。 所以她吐血,竟是系统强行打断的结果? 而阮舒…… 她是故意的?故意用那样的方式,逼自己说出那个名字?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更烫,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麻感顺着血管漫开。 原来自己的软软在意到这种地步吗?在意到要在那种时候,逼问一个根本不存在的 “白月光”? “所以我吐血是因为你?” 鹿衿皱紧眉,语气里带了点压不住的不满。 【这属于系统介入的正常副作用,目的是修正剧情偏差。】系统毫无波澜地回应。 顿了顿,又像在安抚鹿衿的尴尬情绪,【系统仅关注剧情进度,对无关细节无探知权限,宿主无需介怀】 第58章 鹿衿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影在眼前晃得人发晕。 系统的话像块冰,猝不及防地砸进刚才那点莫名的悸动里。 冻得她心里发沉,又掺着些说不清的烦躁。 她忽然想起阮舒凑近时,眼底亮得像有火在烧,想起自己舌尖滚到一半的答案。 如果没有系统打断,她是不是真的会说出来? 说根本没有那个所谓的 “白月光”,从始至终都是她? 69章的标题怎么取也是个难题啊 江景别苑。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的一点月光,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银辉。 阮舒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背脊抵着冰冷的墙壁,膝盖抵着胸口。 整个人像只被雨打湿的猫,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阿影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像尊沉默的石像。 从深夜守到天快亮,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近乎凝滞的死寂。 直到手机屏幕亮起,她看完信息,才终于迈开脚步,声音压得很低:“小姐,她没事了。” 阮舒的身体明显一颤,像被按动了某个开关。 她缓缓抬起头,淡淡的一丝月光恰好落在她脸上,能清晰地看见布满血丝的眼。 眼底的红和青黑交织在一起,像幅被揉皱的画。 “医院那边说,她的心脏似乎早有问题。” 阿影看着她这副模样,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和您没关系的,小姐。” “心脏有问题?” 阮舒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 涣散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是抓住了什么碎片。 她想起来了,上次鹿氏大厦电梯事故,鹿衿也是那样。 在诡异的骤停之后,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白得像纸,呼吸都似带着痛。 那一次,这一次……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脑子里像有无数根线在缠绕、拉扯。 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鹿衿为什么能让下坠的电梯停下? 又为什么在 “异常” 之后,心脏都会剧痛? 混乱的思绪搅得她头突突地疼,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有关联,一定有关联。 就在这时,阿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静:“对了,关于您妹妹那边,需要按原计划再推一把吗?” 阮舒的眼神猛地一收,像淬了冰的刀。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动作还有些僵硬,扶着墙壁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月光下,她脸上的痛苦渐渐褪去,被一层更深的、看不清情绪的阴翳覆盖。 “推。”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为什么不推?” 既然猜不透鹿衿身上的谜,那就先攥紧手里的筹码。 至于那颗脆弱的心脏…… 她闭上眼,将那点莫名的刺痛死死压下去。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弄清楚也不迟。 ...... 阮家别墅。 阮亭声的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雪茄味,红木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积了半缸灰,像座小小的坟冢。 窗外的天色沉沉,将他脸上的阴郁衬得愈发浓重。 王丽几乎是拖拽着阮语闯进来的,后者哭得眼睛红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亭声!你可得为语儿做主啊!” 王丽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阿舒她就是不肯放过语儿!这是要毁了我们一家人啊!” 阮语抽噎着躲在母亲身后,怯怯地抬眼看向阮亭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爸…… 我没有惹她…… 是她一直针对我……” 阮亭声的手指在书桌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 “笃、笃” 声,像在给这场闹剧敲着拍子。 他没看哭哭啼啼的母女,视线落在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上,眼底的阴鸷像化不开的墨。 见他迟迟不说话,王丽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激动被一种混杂着犹豫和恐惧的神色取代。 她张了张嘴,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往门口瞟了瞟,才压低声音,带着颤音说:“我听说…… 当年那个人…… 放出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我怕她会去查……” “啪!” 阮亭声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顿住,指节重重磕在木头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缓缓转过头,原本阴郁的眸光骤然变得像淬了冰的刀,又尖又冷,直直刺向王丽。 那眼神里有暴怒,有忌惮,还有一丝狠戾。 王丽的话被这眼神吓得卡在喉咙里,后半句 “查当年的事” 哽在舌尖,脸色 “唰” 地白了。 连带着身体都开始发抖,下意识地把阮语往身后又拽了拽。 书房里陷入死寂。 雪茄烟的味道似乎变得更加呛人,像要把人肺里的空气都挤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阮亭声才缓缓开口。 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那件事,” 他盯着王丽,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已经了了。” “不许再提。” 最后四个字像重锤砸在地上,让王丽瞬间闭了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阮语也吓得止住了哭,怯生生地看着父亲阴云密布的脸。 她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只是隐约感觉到,两人刚才提到的 “那个人” 和 “那件事”,是比阮舒的刁难更可怕的存在。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将阮亭声的脸埋进更深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盯着王丽和阮语出去的背影,目光沉沉的。 雪茄在指尖燃了半截,灰烬摇摇欲坠,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烟灰落在昂贵的西裤上,才猛地回神,烦躁地捻灭了烟蒂。 空旷的书房里,仿佛还残留着王丽那句 “当年那个人放出来了” 的回音,像条毒蛇,缠着他的后颈,吐着信子。 他沉默地坐了片刻,指腹在冰凉的电话按键上摩挲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最终,他拿起了听筒,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面传来个沙哑的男声,带着点警惕的含糊:“哪位?” 阮亭声没多余的废话,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是我。” 对面顿了顿,随即换上副谄媚的笑:“阮先生?稀客啊,有何吩咐?” “帮我做件事。” 阮亭声的视线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里,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顿了顿,补充道:“做的干净点。价格,三倍。” 对面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随即爽快应道:“没问题,阮先生放心,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尽快。” 阮亭声说完,没等对方再开口,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听筒被放回座机,发出 “咔” 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阮亭声靠回椅背,闭上眼睛,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当年的事,绝不能再被翻出来。 谁都不行。 竟然70章了,不写教培感觉有些不得劲啊(那让大小姐当面开炮吧) 鹿衿在医院躺了三天,消毒水的味道快把她泡透了,阮舒却一次都没露面。 倒是院长一天跑好几趟,嘘寒问暖得比家人还亲切。 眼底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让鹿衿都觉得有些无奈。 她其实没生气。 自己的软软的别扭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系统早就告诉她,那人对自己的爱慕值已经满了。 比起赌气,她更担心阮舒会不会胡思乱想,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她吐了血。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病床上,鹿衿点开手机相册。 里面干净得很,没什么杂七杂八的照片,只有两张被她设了特别保护。 一张是阮舒的侧脸,是第一次她把人抱回家那时偷拍的。 她微微扬着下巴,迷迷糊糊,好看的梨涡像钩子一样每次都能让她觉得心动。 另一张是本红本本的封面,烫金的 “结婚证” 三个字,在屏幕里闪着低调的光。 盯着那双宛若大海的眸子,鹿衿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心底像淌过蜜,甜丝丝的。 可这甜味还没漫开,心口就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隐痛。 不尖锐,却像根羽毛似的,反复搔刮着神经,带着点不容忽视的提醒。 她微微蹙了眉。 明白了,这是系统在催她走剧情呢。 那点刚冒头的喜悦瞬间淡了下去,像被泼了点冷水。 鹿衿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在一边,心里闷闷的。 出院那天,苏月要过来接,被她婉拒了。 自己打车回了商山别墅,推开大门时,屋里静悄悄的,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倒是脚边 “喵” 地窜出个小毛团,是那只叫妮妮的小奶牛猫。 第59章 它竖着尾巴,绕着她的裤腿蹭了两圈,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儿。 这几天她不在家,却没忘记吩咐王阿姨照顾妮妮。 “妮乖。” 鹿衿弯腰把它捞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妈妈?” 小猫抬起爪子,肉垫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墨色的眼睛半眯着,竟透着点与生俱来的高冷。 鹿衿被它逗笑了。 这小东西,也就她刚回来时热络这么一下,过会儿就该蜷去沙发角落舔毛了。 这么一想,这性子…… 倒真像某个别扭的人。 客厅的落地窗开着,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落在鼻尖,清清淡淡的。 鹿衿低头戳了戳妮妮的耳朵:“你知道你的妈咪躲哪儿去了吗?” 小猫 “喵” 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应,还是单纯的撒娇。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商山别墅的台阶上,给白色的玉石柱子镀上一层暖金。 鹿衿提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箱子轻得很,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常用的药。 何意已经等在门外,收腰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姿笔挺,自带一种干练的气场。 她站在那辆宾利旁边,看到鹿衿出来,微微颔首,正要上前,鹿衿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视线尽头,一抹熟悉的粉色正缓缓驶来,像道突然闯入沉静画面的亮色。 那辆玛莎拉蒂稳稳地停在宾利旁边。 车门打开,王婷先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鹿衿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是阮舒。 刨去那晚醉酒后模糊的、被系统打断的记忆,她好像真的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久到此刻看着那人从车里走出来,心脏都跟着发紧,喉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热。 她很想她,想她的软软。 阮舒穿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她下车后的第一目光掠过何意,没什么停留,随即落在鹿衿脚边的行李箱上。 那视线像带了点重量,顿了两秒,才缓缓抬起,落在鹿衿的脸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阮舒的心猛地一沉,又冷又慌。 行李箱…… 她要走? 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她? 无数个问题在喉咙里打转,可她脸上什么都没露,只是静静地看着鹿衿,没说话。 王婷站在一旁,能感觉到老板身上骤然低下去的气压,识趣地闭紧了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空气里的沉默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绷得紧紧的,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何意先动了。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正好挡在鹿衿身侧。 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从鹿衿手里接了过来:“二小姐,可以走了。” 鹿衿没动。 她的目光还胶在阮舒脸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此刻像蒙着层薄雾,看不真切情绪。 她张了张嘴,心里翻涌着好多话。 想解释她不是要走,只是去趟首都看爷爷,想问问她这几天好不好,甚至想冲上去抱抱她……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我…… 我要出趟远门。” 阮舒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去哪里?” 三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本就凝滞的空气。 何意适时地轻笑一声,往前又站了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彻底将鹿衿护在身后。 她对着阮舒微微欠身,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阮总对我们二小姐的行程似乎很关心,不过我想,二小姐应该没有义务向阮总报告行程安排吧。”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透着职业化的距离感。 既点明了立场,又没失了分寸。 “义务?” 阮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双蓝色的眸子更冷了几分。 她往前迈了两步,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目光先落在何意身上,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最终还是定格在鹿衿脸上。 那眼神太沉,像积了几天几夜的云,翻涌着没说出口的话。 只有阮舒自己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 医院的监控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鹿衿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进进出出。 她怕,怕鹿衿的吐血真的和自己那晚的逼迫有关,怕这个人醒来后会厌恶她的靠近。 直到今天早上,听到院长说鹿衿恢复得不错,已经办理出院,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才骤然断了。 什么理智,什么顾虑,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她只想立刻见到鹿衿,确认她是真的没事,想问问她疼不疼,想告诉她…… 自己有多害怕。 此刻看着鹿衿就站在眼前,穿着简单的棉白 t 恤,脸色还有点病后的苍白。 可那双眼睛亮晃晃地看着自己,阮舒心里那股疯长的想念突然找到了出口。 带着点委屈和蛮横,冲破了所有伪装。 “我问你,” 她忽略掉何意骤然绷紧的脸色,径直看向鹿衿,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阳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蓝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鹿衿的影子,像藏了片只有她能看见的海。 她的 alpha,她怎么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我嘞个大豆熬到71章了(让我想想怎么把读者当日本人整) 鹿衿转头对何意说:“你先去车里等我。” 何意看了眼阮舒,又看了眼鹿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先上了宾利。 王婷见状,也默默拉开宾利的另一扇车门坐了进去,饶是何意见多识广,神色间也添了几分尴尬。 鹿衿绕到玛莎拉蒂的后座,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刚一坐下就打了个轻颤,和外面的闷热像是两个世界。 她和阮舒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可不知怎么,这沉默的空气里却满是压迫感,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慢慢收紧。 经历过这几次的事,鹿衿对阮舒那些 “小黑莲” 式的操作也算摸清了些门道。 果然,还没等她开口说点什么,身侧的人就动了。 阮舒直接转过身,膝盖一弯,轻巧地跨坐在她的腿上,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随即,她伸手圈住鹿衿的脖子,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发丝蹭过皮肤,带着点凉意。 “你要离开我吗?” 声音闷闷的,从颈间的布料里透出来。 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在低喃,又冷又软的,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鹿衿的心瞬间就软了。 她禁不住阮舒这样的挑逗,尤其是当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蓝眼睛蒙上水汽。 这人用这种依赖的姿态靠近时,她所有的原则和防备,都会像被晒化的糖,一塌糊涂。 “没有。” 鹿衿抬手,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 掌心触到真丝衬衫下温热的肌肤,声音放得很轻,“就是去趟首都,看爷爷。” 阮舒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好半天才抬起头。 睫毛上似乎还沾着点湿意,眼神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最多一周。” 鹿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都变得有些乱,“我给你发消息。” 阮舒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力道不重,却带着点勾人的痒。 “不许骗我。” 她的声音混着呼吸落在耳畔,带着点潮湿的热,“不然……” “不然怎样?” 鹿衿的喉咙滚了滚,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冷气里都开始攀升。 阮舒的指尖在她后颈轻轻画着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不然我就……” 她故意顿住,看着鹿衿有些紧张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补充,“去把你抓回来。” 鹿衿忍不住笑起来,胸腔的震动带着怀里的人也轻轻晃了晃。 可笑意还没在脸上漾开,心中那点隐忧就像沉底的石子,突然翻了上来。 她揽着怀里的人,下意识地问:“那要是…… 找不到我了呢?” 话音刚落,脖颈就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阮舒没说话,只是微微用力咬了下去,那力道比刚才咬耳垂时重了些。 带着点被冒犯的愠怒,像在惩罚她这句不吉利的话。 可疼意刚漫开,又立刻被一阵温热的酥麻取代。 她大概是觉得咬重了,又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舐着那片泛红的皮肤。 第60章 鹿衿却没法安心享受这份亲昵。 比起脖颈上那点转瞬即逝的痛,心口突然袭来的阵痛更让她难以招架。 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她呼吸都滞了半分。 她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将那声闷哼咽回喉咙里,指尖攥紧了衣角。 “无论在哪里,” 阮舒终于抬起头,唇瓣离她的颈侧只有半寸,眼中的狡黠全褪了,只剩下沉沉的执拗。 声音带着点冰碴子似的冷意,“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她的指尖在鹿衿后颈的腺体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做某种无声的标记。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就算……”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阴霾,随即又被坚定覆盖。 “就算藏进土里,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鹿衿看着她眼里的光,那里面有势在必得的狠,也有藏不住的恐慌。 她抬手,将人搂得更紧些,声音带着点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好,不跑。” 不跑,也不会让你找不到。 ...... 头等舱的舷窗外,云层像揉碎的棉花,铺得无边无际。 鹿衿靠着椅背睡着了,眉头却始终蹙着,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她梦见了一片刺目的红。 梦里,阮舒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那双总是带着点冷意的蓝色双眸,此刻红得像浸了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她脸上,烫得惊人。 她想抬手擦去那眼泪,指尖却重得抬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阮舒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浓稠的黑暗。 “唔……” 鹿衿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舷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梦里那股铺天盖地的哀伤,像附骨之疽,跟着她从梦境钻进了现实,压得心口沉甸甸的。 她定了定神,在心里哑声唤道:“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响起,不带一丝情绪:【宿主有什么问题】 鹿衿的指尖攥紧了毛毯,声音发颤地问:“在这个白月光剧本里…… 我和阮舒,he的可能性有多大?” 空气安静了几秒,系统的回答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扎进她心里:【无限接近于 0】 【鹿衿本就是原剧本设定的炮灰角色,因前期剧情崩坏才得以留存至今】 机械音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女主的性格,极度偏执且记仇。一旦你触发白月光剧情,对她的感情造成实质性伤害,按照人物逻辑,她绝无可能原谅你,更遑论 he】 绝无可能…… 这四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鹿衿心上。 她靠回椅背,望着舷窗外那片空洞的白,只觉得心脏处的隐痛又开始蔓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吗? 她的软软,那个会别扭地撒娇、会带着点狠劲说 “要把你抓回来” 的阮舒,一旦被伤害,就真的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翻涌的情绪,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不合时宜的 “关切”:【宿主为什么会关心这样的问题?比起这个,宿主难道不该更关心如何顺利走完剧情,回到原世界吗?】 鹿衿的心口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系统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再次提醒了她此刻的处境。 她是个闯入者,是个带着任务的过客。 原世界吗? 她怎么会忘。 那里有她的母亲,有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烟火气,有她本该继续的人生。 只是这里的一切太过真实,这里的人太让她迷恋,以至于她常常产生错觉。 觉得自己真的就是这个世界的鹿衿,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这份感情。 她下意识地回避这个尖锐的问题,可系统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把她从美梦里拽出来,摔回冰冷的现实。 头等舱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鹿衿闭上眼,将脸埋进毛毯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阮舒身上那股白桃味的甜。 可心却像被扔进了冰湖,冻得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让我想想72章怎么胡说八道比较好呢(同样的命运,同样在上演)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午后的阳光正烈。 鹿衿推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到达口,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不远处站着几个穿清一色黑色纯棉 t 恤的人,身形挺拔,站姿如松。 即便混迹在人潮里,也透着股训练有素的锐利感,像蛰伏的猎豹。 鹿衿不由得咋舌。这阵仗,属实有些高调了。 她知道原主的爷爷鹿长青是军方大佬,可自己向来习惯低调。 冷不丁被这么 “瞩目”,倒有些不自在。 那几人显然也认出了她,为首的女人率先走了过来。 她长相英气,眉峰锐利,个头和鹿衿差不多,不过却是健康的小麦肤色。 握手时力道沉稳:“鹿小姐,你好,我叫吴音,首长让我们来接你。” 鹿衿跟着吴音上了辆黑色路虎,车身宽大稳重,车窗贴着深色膜,隔绝了外面的窥探。 车子驶离市区,往郊区开去,约莫一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处庄园门口。 没有金碧辉煌,反而透着股内敛的古朴。 朱漆大门上挂着铜环,两侧是爬满藤蔓的石墙。 往里望去,能看见成片的松柏和青石板铺就的路。 低调得像座寻常老宅,却在细节处透着不容忽视的底蕴。 鹿衿对这里的记忆很模糊,原主的那点记忆里也只有些小时候的碎片。 假山池子里的红鲤、葡萄架下的石桌、爷爷把她架在肩头时的笑声…… 零散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吴音带着她绕过两条回廊,穿过一片种着睡莲的鱼池,终于在一座青瓦小亭前停下。 亭子里坐着个老人,正是鹿长青。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 侧脸的线条和眼睛与鹿衿有几分相似,年轻时想必也是个极惹眼的 alpha。 此刻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棋盘,指尖捏着枚象棋。 即便垂着眼,周身也萦绕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是常年身居高位才有的威压。 旁边站着几个同样穿黑 t 的男 alpha,身姿笔挺,应该是警卫员。 听到脚步声,鹿长青抬起头。那双眼睛不算清明,却依旧锐利。 在看到鹿衿的瞬间,明显亮了亮,脸上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鹿衿走过去,喉咙动了动,轻轻叫了声:“爷爷。” 鹿长青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故作严肃的嗔怪:“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爷爷?” 鹿衿撇了撇嘴,一时语塞。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确实都太久没来看过老人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原世界,家里也算是jc世家,父亲和爷爷都因公殉职。 她连亲爷爷的面都没见过,唯有那串警号倒是一脉相传的。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小说世界,反倒有了续上爷孙缘的机会。 “这不是来了嘛。” 她挨着轮椅蹲下,仰头看他,像个讨饶的孩子,“爷爷,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这话说的真心,也让鹿长青眼底的最后一点冷色也化开了。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瘦了不少,在外面受委屈了?” 鹿衿摇摇头,刚想说 “没有”,却见老人指了指她的手腕。 那里还残留着输液留下的浅淡针孔。 “先进屋吧,外面晒。” 鹿长青对吴音使了个眼色,又看向鹿衿,语气软了下来,“让厨房给你炖了汤,补补身子。” 轮椅缓缓转动,鹿衿跟在旁边。 几人走进内屋,光线比外面暗了些,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檀香。 鹿衿在鹿长青下首的梨花木椅上坐下。 刚接过吴音递来的参汤,就见爷爷抬眼打量着她。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在安城的事,月儿都跟我说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有些她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和那个阮家 omega 的事,打算就这么瞒着?” 鹿衿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微惊,面上却还算平静。 以爷爷的本事,想知道这些事并不难,她本就没指望能瞒多久。 这次来首都,一半是探望,一半也是想坦白。 她不想爷爷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敌视阮舒。 她放下只喝了几口的参汤,瓷杯与桌面轻触,发出清脆的响。 第61章 “爷爷,我没想瞒您。” 她抬眼,语气坦诚,“我喜欢阮舒,所以和她结了婚。” 鹿长青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眉峰微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鹿衿小时候是个黏人爱笑的孩子,父母出事后,性子才变得桀骜又执拗。 这两年他身体不济,对这孙女难免纵容,总想着日后再慢慢弥补。 却没成想,她竟悄无声息地做了这样大的决定。 可他知道的远比苏月多。 鹿衿所受的伤、上次在清园差点被爆出的丑闻、还有这次吐血住院,桩桩件件都和那个叫阮舒的 omega 脱不了干系。 他不是看重家世的人,只是见不得孙女一次次受到伤害。 “我不明白。” 鹿长青的语气沉了沉,带着点明显的不悦,“她有什么好的?好看的 omega 多的是,论家世,那个阮家也算不上什么。” 鹿衿微微皱眉。 她知道爷爷是担心自己,并非刻意贬低阮舒。 可这些话听在耳里,还是像扎了根小刺。 她抬眼望着爷爷,目光认真得近乎执拗:“爷爷,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需要理由呢?” 这话落地的瞬间,鹿长青的脸色骤然变了。 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他眼里瞬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深切的悲伤,有猝不及防的惊讶,还有被勾起的痛苦,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怒火。 那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仿佛瞬间被拉回了某个不愿回首的过往。 “哐当!” 他手边的茶盏被重重拂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在深色的木面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没等鹿衿反应过来,鹿长青已经猛地转了轮椅。 金属滚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急促的声响,头也不回地往里间去了。 屋内只剩下檀香的余味,和那盏还在微微晃动的茶盏。 鹿衿坐在原地,指尖冰凉,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不明白,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心里话,怎么会让爷爷有这么大的反应。 吴音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首长他…… 大概是想起过去的事了。” 73章也是纯情小鹿的独奏呢(格外喜欢这章,看了几遍却又泪目) 接下来的两天,鹿长青没再露面,让人传话说跟老友去钓鱼了,只让吴音陪着鹿衿。 鹿衿一时也走不开,在偌大的庄园里待得有些发闷,便搬了把藤椅坐在凉亭里看书。 她翻着书页,忽然发现手里这本《莫比乌斯环》还是林晴上回送的,她收拾行李时不小心揣了进来,倒成了眼下解闷的玩意儿。 阳光透过亭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形成细碎的光影。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置顶区那个一瓣桃花的头像正在闪动。 是阮舒的消息。 「在做什么?」 鹿衿指尖划过屏幕,回了句:「在看书。」 几乎是秒回:「名字。」 鹿衿看着书脊上的名字,忽然想起那部同名电影里暧昧纠缠的情节。 又联想到书里那些绕不开的情愫,脸颊微微发烫,含糊其辞:「随便乱看的闲书。你在做什么?」 此时的阮舒正坐在一处废弃仓库的一把木椅上。 不远处,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蜷缩在地上。 嘴角挂着血痕,嘴里塞着破布,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阮舒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她又想鹿衿了。 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字:「我在问别人话。」 鹿衿看着消息,指尖顿了顿:「那你还有空发消息给我?」 「他的回答我不满意。」阮舒的消息来得很快,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戾气,「所以心情不好。」 鹿衿微怔。 小黑莲其实很少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流露情绪,这样看来,或许是真的动了气。 她对着屏幕愣了会儿,脸颊慢慢烧起来,斟酌着打出一行字:「软软乖,别不开心,我给你带礼物。」 屏幕那头的「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很久,久到鹿衿以为她不会回复,才跳出一个孤零零的「好」字。 鹿衿看着那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桃花头像。 她的软软,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黑莲。 风拂过凉亭,吹得书页沙沙作响。 鹿衿把手机揣回兜里,重新拿起书,可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却总难再专心。 她放下书,看向外面,时间还早,正好去逛逛街。 吴音开着车,载着鹿衿来到首都最繁华的商场。 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里面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店一字排开,橱窗里的陈列精致得像艺术品。 鹿衿慢悠悠地逛着,心里却在盘算,该给软软带什么礼物呢? 小黑莲看着高冷,其实对品牌没什么执念,但寻常的奢侈品恐怕入不了她的眼。 正想着,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一家戒指店前。 店面设计极简,黑色招牌上是一行流畅的花体字:eternity,意为永恒。 鹿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忽然想起那本《莫比乌斯环》,书里说,那个无限循环的环,象征着永恒的爱。 这么想着,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 店里很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氛。 店长是位中年女 omega,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 看到鹿衿和吴音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 两个身形挺拔、气场利落的人,怎么看都像 alpha,结伴逛戒指店确实少见。 鹿衿立刻察觉到那点误会,连忙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店长温和地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善意:“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过就算两位是 alpha 情侣,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抬手拂过柜台里的戒指,语气认真,“爱本就不分性别,因为爱本身是永恒的。” 这话像颗小石子,在鹿衿心里漾开圈涟漪。 她点点头,对店长说:“我想看看莫比乌斯环设计的戒指。” 店长眼中瞬间亮起光。 来这里的客人多是冲着高定款或经典款,主动提莫比乌斯环的很少。 而事实上,莫比乌斯环恰恰是最符合他们品牌定义的设计。 “有的,我们有几款不同设计的莫比乌斯戒指,很别致。” 她拿出平板,点开图片,“您看这几款,线条都是无限循环的,只是在弧度和镶嵌上略有不同。” 鹿衿一张张划着,最终停在一款满钻设计的款式上。 铂金线条缠绕成环,钻面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把时间揉进了金属里。“就这款吧。” “需要镶嵌主石吗?” 店长问道,“我们有不同色系的宝石可以选择,您有喜欢的颜色吗?” 宝石的颜色吗?鹿衿愣了愣,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阮舒的那双眼睛。 淡蓝色的,像被揉碎的海,清透又深邃。 她掏出手机,点开那张珍藏的照片,递过去:“请问有跟这个人的眼睛同样颜色的宝石吗?” 照片里的阮舒侧着脸,那抹蓝被衬得格外清晰。 店长凑近看了看,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恢复了得体的微笑:“很特别的蓝色。能否把照片发给我们?我们会比对色卡,为您挑选最接近的宝石,保证镶嵌后效果协调。” 鹿衿爽快地答应了。 至于另一枚配套的戒指,她选了粉色宝石。 是软软喜欢的颜色,也像她的白桃信息素的颜色。带着点甜,又藏着点烈。 交完定金,走出戒指店时,吴音忍不住多问了句:“鹿小姐是要送很重要的人?” 鹿衿抬头看了眼商场穹顶的玻璃,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暖得刚好。 她轻轻 “嗯” 了一声,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是啊,是很重要的人。 吴音看着她眼里的光,识趣地没再追问,只是放慢了脚步,陪她慢慢逛着。 感觉74章也是蓝调的感觉呢(好想写车好想写车好想写车) 定制完戒指的那晚,鹿衿的心情像被温水泡过,松快又柔软。 夜深人静时,她靠在床头,又翻开了那本《莫比乌斯环》。 指尖划过书页上 “科拉” 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闯入陌生 abo 世界的主角,人设竟和自己有几分重合。 可转念一想,又不一样。 科拉的故事里满是欺骗与利用,而她和软软之间,至少没有这些。 白月光剧本算不得真正的欺骗,至于 “利用”,她甚至甘之如饴。 如果能真的帮到软软,她是打心底里愿意的。 书页在指尖渐渐模糊,倦意漫上来,鹿衿合上书,沉沉睡去。 第62章 又是那个似曾相识的梦境。 苍茫的道教名山浮在云雾里,神像的轮廓在烟霭中若隐若现。 她跪在蒲团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地面。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一次,身旁那个邋遢道人的模样清晰了。 破洞的道袍,乱糟糟的头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清的意味。 赫然是上次给软软算出什么复卦的那个人! 鹿衿惊得浑身一僵,喉咙里像堵着棉花,想问 “你是谁”,想问 “为什么会在这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道人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暖意,倒像看透了什么,带着点悲悯,又带着点漠然。 他抬手,轻轻推了她一把。 “唔!” 鹿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睡衣。 空调还在默默运转。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抽着疼,梦里那股窒息感还残留在喉咙里。 空落落的。 她捂着心口,眉头拧成了疙瘩。 那个道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两次出现在梦里? 甚至第一次梦见他时,她根本还没去过那座山。 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被刻意牵引着,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轨迹。 绕来绕去,终究要回到某个起点。 指尖下意识抚上脸颊,一片冰凉的潮湿。又哭成这样了。 梦里的绝望那么真切,像潮水漫过胸口,连带着现实里的呼吸都染上了涩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像一幅被揉皱的旧画,透着说不出的凄迷。 次日清晨,餐厅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麦香和咖啡的醇厚气息。 鹿衿端坐在餐桌旁,切面包的动作从容不迫,银叉与瓷盘轻触,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 鹿长青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两人间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倒也默契。 忽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个陌生号码,屏幕上跳动的光点显得格外刺眼。 鹿衿微微蹙眉,拿起手机时,鹿长青的目光从报纸上方抬了过来,带着几分审视。 “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冷又哑,却掩不住那股急惶:“小姐不见了,帮帮我。” 鹿衿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她不认识这人,可那句 “小姐不见了” 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一个名字在舌尖打转,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强压着悸动,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是谁?你的小姐…… 是谁?” 那头沉默了半秒,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 声音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颤抖:“我叫阿影,是小姐的保镖。小姐…… 是阮舒,你的......妻子。” “嗡” 的一声,鹿衿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团白噪音。果然是。 她的指尖冰凉,却强迫自己冷静:“发生什么事了?她最后在哪里?” 阿影的声音里瞬间染上浓重的自责,断断续续的,带着难以启齿的犹豫:“小姐她…… 她最近在查一个人……” “说啊!” 鹿衿的耐心在这一刻绷断了,声调不由自主地拔高。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支支吾吾! 阿影像是被她的语气逼得没了退路,终于咬着牙说了出来:“是关于瑟娜夫人当年的车祸。当年有个人最后认了罪,最近刚放出来…… 小姐觉得那案子有问题,一直在查……” 后面的话,阿影没说下去。 但鹿衿懂了,以阮舒的性子,查这种陈年旧案,绝不会只用 “正规手段”。 她的软软,本就是朵带刺的小黑莲啊。 可她的失踪,真的和这件事有关吗? 鹿衿的心跳得像擂鼓,原著里从未细说阮舒母亲车祸的隐情。 而且如今剧情早已崩坏,她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焦急像藤蔓一样缠住心脏,可她知道,现在不能乱。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最后出现在哪里?” “小姐身上有皮下定位芯片,” 阿影的声音带着焦急,“但今早…… 信号突然消失了。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强制拆除了。” 强制拆除…… 鹿衿只觉得后颈一凉,指尖都在发抖。 她知道有些富豪会为了安全植入芯片,可那芯片埋在皮下,要硬生生拆下来…… 得多疼?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猛地抬头看向鹿长青,眼里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可没等她开口,鹿长青就放下了牛奶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清楚,我不赞同你和她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终究没说太硬的话,“听起来她是出事了,但我…… 不打算插手。” 鹿衿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她知道爷爷的能力,只要他肯出手,找一个人绝不会太难。可他偏不。 至于系统,她根本不做考虑,系统现在巴不得女主黑化,又怎么会帮自己。 餐厅里的香气此刻变得格外刺鼻,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餐桌上。 亮得晃眼,却驱不散她心里的焦虑。 她看着爷爷那张写满 “拒绝” 的脸,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咚” 的一声。 鹿衿猛地站起身,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从未向谁低过头,可此刻,她仰望着鹿长青,眼底的倔强被一层水光覆盖。 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沙哑:“爷爷,求您。” 求您,帮帮我。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给75章呢(不想写剧情好想写车好想写车) 鹿长青盯着跪地的鹿衿,瞳孔猛地一缩。 眼里的惊讶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层层漾开,裹着更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痛惜,还有一丝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 二十多年前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也是这样的清晨,也是在餐桌旁。 他的儿子鹿栎穿着笔挺的军装,“咚” 一声跪在他面前,背脊挺得笔直,眼里却燃着执拗的火。 “爸,我想娶于瑶。” 那时的于瑶,只是个普通家庭的 omega。 家世、背景,样样配不上鹿家的门楣。 他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愤怒,摔了杯子,骂他糊涂。 而鹿栎只是抬头,眼里的光比军徽还亮:“爸爸,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需要理由呢?” 那句话,像根刺,在他心里扎了二十多年。 前几天,竟从鹿衿嘴里原封不动地听了一遍。 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血脉里那点不肯屈从的执拗,终究要一代代传下去? 鹿长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压了下去,只剩下沉沉的疲惫。 他的儿子为了一个 omega 掏心掏肺,最后却落得个意外身亡的下场。 如今他的孙女,又踩着同样的脚印,把一颗心全系在那个叫阮舒的 omega 身上。 哪怕对方会给她惹来一身麻烦,也全然不顾。 愤怒像野火窜上来,烧得他指尖发颤。 可看到鹿衿跪在地上,膝盖抵着冰冷的大理石,眼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像极了当年的鹿栎。 心口不由猛地一抽,涌上密密麻麻的疼。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手边的杯子都凉透了,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 鹿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抬头时,眼里的水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但你,” 鹿长青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钉在她脸上,“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吗?” 鹿衿的呼吸顿住了。 她从爷爷深邃的眼底,读懂了未说出口的话。 那条件,绝不会轻松。 或许是离开阮舒,或许是彻底斩断联系,或许…… 是比这更难的抉择。 脑海里闪过系统冰冷的声音 ——“he 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 0”。 闪过那个血色弥漫的梦,阮舒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痛哭。 闪过阮舒在车里咬着她的脖颈,说 “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心像被钝刀割着,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如果不答应,阮舒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点头。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未落的泪,声音却异常清晰。 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能救她…… 我会和她离婚。” “求您,帮我。”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鹿长青心上。 他看着孙女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这二十多年,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第63章 该走的弯路,该犯的傻,终究还是要一一经历。 他别开眼,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吴音,备车。” ......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光线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阮舒被牢牢绑在冰冷的铁椅上,身上那条香槟色的真丝长裙此刻沾满了灰尘。 右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渗鲜红的血,暗红的血渍凝固在布料上。 像朵开败的花。 “嗤啦 ——” 脸上的黑布被猛地扯掉,嘴上的胶带也被粗暴地撕下,骤然涌入的光线让阮舒下意识眯了眯眼。 几秒后,她缓缓睁开,那双蓝色眼眸里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片冰封的冷。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让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狰狞。 他打量着阮舒,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嘴角勾起抹调侃的笑:“阮大小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没兴趣。” 他踹了踹旁边的空桶,铁皮相撞发出刺耳的响:“我只对钱感兴趣。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送你上路。” 他故意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过说巧也巧,前两天又有人给我打了笔钱。你说你,人际关系怎么处得这么差?” 阮舒的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冷笑。 声音因为长时间被堵着,带着点沙哑,却依旧锋利:“是阮亭声,还是那个姓王的?” 她顿了顿,蓝眸里闪过一丝嘲讽,“或者说,他俩各出了一笔,生怕你不办事?” 疤脸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粗嘎的笑,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哈!大小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他收了笑,蹲下身,视线与阮舒平齐,“你那个疯子妈,当年没发疯的时候,倒和你这股子劲儿有几分像。” “妈” 这个字像根针,狠狠扎进阮舒的心里。 她浑身一僵,眼底瞬间掠过骇人的杀意,那是被触及逆鳞的暴怒。 这个人知道什么?他和母亲的车祸有关?还是和母亲的 “疯病” 有关?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炸开,阮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她猛地用力挣扎,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却只是徒劳。 疤脸男人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带着种病态的满足:“急了?看来说到你的痛处了。”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背对着阮舒说,“不过别急着发火,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吗?” 阮舒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的环境很陌生,她必须稳住,争取时间,等待机会。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比起身体的疼,心里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和疑虑,更让她备受煎熬。 “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划破仓库里的死寂。 阮舒微微蹙眉,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有接话。 她能感觉到,这人话语里的调侃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危险。 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他也不恼火,只是歪了歪头,眼神飘向仓库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是陷入了某种冗长的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诡异的雀跃:“你不说话也不要紧。我今天心情很好,因为等会儿…… 要做一件很棒的事。” “很棒的事”,这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轻,却让阮舒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她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动。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 “轰隆隆” 的巨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带着金属的震颤,分明是飞机螺旋桨转动的轰鸣。 像是有什么大家伙正在低空盘旋,甚至能感觉到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疤脸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的鬼火,兴奋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猛地凑近阮舒,几乎脸贴着脸,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听,他们来了。” 他的呼吸喷在阮舒脸上,带着股劣质烟草和血腥混合的臭味。 阮舒死死抿着唇,胃里一阵翻涌,可那双蓝眼睛里却依旧冷得像冰。 她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男人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在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又像是在等待某个约定已久的时刻。 小鹿扛着76章来救软软了(怎么还要写剧情啊,想写车想写车) 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近,几乎要震碎仓库的玻璃窗。 紧接着,几声清脆的鸣枪示警划破空气。 伴随着扩音喇叭里传来的严肃警告,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疤脸男人盯着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他发出一声嗤笑,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又有点兴奋:“姓鹿的老东西还真舍得下本钱,这是把特战中队都派来了?” “鹿” 字入耳的瞬间,阮舒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骤然收缩。 是鹿衿吗?她来了?又来救自己了? “又”?她心头微动 —— 是啊,鹿衿已经救过她太多次了。 她的 alpha,那只神奇的拉普拉斯妖,总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刻,精准地出现在命运的节点上。 可这一次,心底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太重,眼神里的疯狂不像作假。 她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对鹿衿怀揣恨意的自己,那些怨怼早就被一次次的交集磨平,只剩下最深的牵绊。 她绝不愿鹿衿出事,更不希望她为了自己踏入这龙潭虎穴。 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呜咽,想大叫,想让鹿衿快走。 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反手扯过一卷胶带。 “啪” 地贴在她嘴上,动作粗暴得几乎要扯破她的嘴角。 “你最好安分点,” 他俯身,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别想坏我的事。” 外面的喊话声还在持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人从怀里掏出个黑色装置,看着像改装过的对讲机,按下按钮。 仓库里隐藏的几个大喇叭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随即响起他扭曲的声音。 “是鹿家那个小 alpha 来了吗?”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恶意的笑,“你心心念念的老婆,就在我这儿呢。” “我知道你想救她,” 喇叭里的声音越发阴狠,“我不跟你绕弯子,我要的是你的命。” “你一个人进来,跟她换。” “不然 ——” 他故意顿了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拍了拍阮舒的脸颊,“我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阮舒浑身一颤,她用力挣扎。 绑在手腕上的麻绳勒得更深,可嘴上的胶带让她连一声警告都发不出来。 鹿衿穿着一身迷彩特战服,身姿挺拔如松。 远远走来时,肩线绷得笔直,眼神坚定。 吴音也劝不住她。 她空着双手,掌心朝前,一步步走向主仓库。 每一步都踩在灰尘覆盖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身特战服她在原世界穿了无数次,没想到在这个abo世界还能再穿上。 仓库大门 “吱呀” 一声打开的瞬间,鹿衿的目光骤然锁定在椅子上的阮舒身上。 她被绑得死死的,手臂上那道割伤狰狞地翻着皮肉,暗红的血渍浸透了香槟色的裙摆。 一股怒意猛地从心底窜上来,像野火燎原。 鹿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那是种近乎冰封的狠厉。 这个人,竟敢弄伤她的软软。 “咔哒。” 疤脸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枪口远远地对准鹿衿的脑门。 他忽然咧开嘴, “砰” 地模拟了一声枪响。 随即爆发出粗嘎的笑:“吓到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你吗?” 鹿衿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像淬了冰的钢针:“你想怎么样。”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被疯狂的笑意覆盖:“本来是有人花钱要这阮大小姐的命,” 他用枪口朝阮舒的方向点了点,“可当我查到,她偷偷跟你领了证…… 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 他凑近一步,枪口依旧远远指着鹿衿的额头:“姓鹿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仇啊?” 鹿衿的眉峰骤然蹙起,眼中划过一丝惊疑。 “怎么,那老东西没告诉你?” 男人笑得越发狰狞,“你爸妈当年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第64章 “嗡” 的一声,鹿衿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 原书里从未有过这段剧情,这崩坏的轨迹,已经偏得彻底失控了。 她僵在原地,指尖下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椅子上的阮舒也猛地抬起头,嘴上的胶带挡住了她的惊呼,可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这个人,竟是杀害鹿衿父母的凶手? 男人的枪口忽然移开,在阮舒头顶晃了晃,冰冷的金属贴着她的头皮。 “当年你爸追我追得紧,”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怨恨,“我老婆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跟着我逃山路,一脚踩空掉下山崖…… 一尸两命啊!你说,我能不恨吗?” 他猛地踹向旁边的铁桶,铁皮相撞发出刺耳的巨响:“弄死你爸妈之后,我躲在深山老林里像条狗,吃树皮啃草根好几天,我惨不惨?!” “你做违法犯罪的事,” 鹿衿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我爸爸追捕你,天经地义。你,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起来,枪口狠狠戳向阮舒的太阳穴,“那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什么追我?!因为我弄了一些药......一些能让人疯的药!” 仓库里瞬间死寂。 阮舒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嘴里发出 “呜呜” 的挣扎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男人看着两人的反应,笑得越发癫狂,枪口在鹿衿和阮舒之间来回晃动:“有意思吧?自己老婆的亲妈,间接害得自己爸妈被人报复杀害……”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像在欣赏一场精心设计的悲剧,“姓鹿的,你现在什么感觉?” 空气仿佛凝固了,灰尘在从屋顶漏下的微光里漂浮,每一粒都透着窒息的沉重。 鹿衿盯着男人那张扭曲的脸,又看向椅子上满眼惊痛的阮舒,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还真是狗血到极致的剧本啊! 又是狂虐小鹿的77章啊(我也很心痛但是没办法) 鹿衿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仓库里的空气像灌了铅,压得人胸口发闷。 男人见她毫无反应,脸上的狞笑淡了些,反而涌起一股被冒犯的烦躁。 他用枪口戳了戳阮舒的肩膀,看着鹿衿,语气越发阴毒:“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这淡定的样子,可真扫我的兴。” 他转头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阮舒,舔了舔嘴角,眼里闪着浑浊的光:“不过嘛,这位阮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看着就让人有兴致。”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你说,我要是当着你的面,把她给标记了,会不会更有意思?” 话音刚落,他一把扯掉阮舒嘴上的胶带,动作粗暴得几乎要撕裂她的皮肤。 “总憋着不出声,多没趣。” 他盯着阮舒红肿的脸颊,笑得不怀好意,“大小姐,要不试试我?我可比这种不懂情调的小 alpha 强多了。” 阮舒的嘴角扯出一抹嗤笑,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她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冷得像冰碴子:“她是我的 alpha。” 顿了顿,她的目光转向鹿衿,那双蓝眼睛里竟闪过一丝灼热的笃定:“她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 鹿衿的心猛地一颤。 原来不是很一般吗...... 不等她细想,“啪” 的一声脆响炸开。 男人狠狠一巴掌扇在阮舒脸上。 阮舒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几乎是同一时间,鹿衿的手腕极快地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微型手枪,枪口稳稳对准男人的胸口。 而男人反应也极快,枪口瞬间调转,死死抵住了阮舒的太阳穴。 “怎么,这就心疼了?忍不住了?” 男人喘着粗气,脸上又惊又怒,却还带着病态的兴奋。 鹿衿没理他,只是缓缓扣下保险,“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她的眼神淬着冰,带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 男人眼里的笑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你疯了?你不想要她的命了?” 鹿衿的手指稳稳搭在扳机上,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的母亲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阮舒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她的死活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阮舒怔怔地看着鹿衿,那双总是清亮的蓝眼睛,此刻像蒙了层灰雾,一点点暗下去。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握着枪的手,果然微微抖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鹿衿会如此决绝,更没料到这层恩怨会成为她的 “武器”。 那瞬间的迟疑,像裂缝里漏出的光,被鹿衿精准捕捉。 鹿衿眼尾骤然绷紧,就是现在! 指尖猛地扣下扳机,“砰” 的一声枪响在仓库里炸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也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扣动扳机。 只是......卡弹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错愕。 胸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脏兮兮的衬衫,身体晃了晃,重重倒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鹿衿站在原地,看着那倒下去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算不上轻松,也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茫。 她这也算是…… 为原主的父母报了仇吧。 刚才那一瞬间,她赌了一把,动用了那个废物系统。 虽有代价,却护住了阮舒,值了。 仓库外的作战队员听到枪响,立刻破门而入,训练有素地控制现场。 鹿衿这才回过神,三步并两步冲到阮舒面前,去解她身上的麻绳。 迷彩靴踩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响,可她顾不上了。 当看到阮舒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还沾着干涸的血渍时,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骤然缩紧。 还是没保护好她......这得多疼啊。 她抬头想说话,却撞进阮舒的目光里。 那双眼睛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难过。 像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重,看得鹿衿心口一窒。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句为了麻痹敌人的话,阮舒大概是真的信了。 信了她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宿主再次强行越位借用权限,判定惩罚等级:中。】 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炸开,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 【惩罚开始计时,五分钟,4:59......】 鹿衿刚想吐槽,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狠狠掐断。 那疼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开始发麻,解绳子的力道骤然松了。 她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眼前发黑。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根本压不住 —— “噗 ——” 一口鲜血直直喷在阮舒的裙摆上,染红了那片原本就沾着血渍的香槟色真丝。 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阮舒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扶她,却被鹿衿身体的重量带着往前倾。 鹿衿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只有那阵剧痛还在疯狂撕扯着她的意识。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下倒,最后落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是软软的。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鹿衿的脑子里只剩下骂人的念头。 伴随着刻骨的疼,低低骂了一句:该死的鬼系统! 什么78章竟然又要拉扯吗(醒来看不到软软的悲伤小鹿) 鹿衿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光已经变得柔和。 她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天,这次系统惩罚比上次猛烈得多,连昏迷的时间都拉长了不少。 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病房里很安静,何意和吴音正坐在沙发上低声说着什么。 苏月原本守了一夜,早上公司来了急电,临走前反复叮嘱何意仔细照看。 而吴音,则是带着鹿长青的命令 —— 寸步不离地护住鹿衿。 “二小姐,您醒了?” 何意最先察觉到动静,立刻起身迎过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松快。 “我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进来,拿着听诊器仔细检查,又翻看了各项监测数据。 最后在病历本上写了几笔,语气平和:“各项指标都在好转,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之前吐血晕倒对身体有损耗,后续还得好好休养,别再受刺激。” 第65章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鹿衿靠在床头,目光下意识往门口瞟,显然是在担心什么。 何意看在眼里,主动开口:“阮小姐在隔壁病房。” 她顿了顿,补充道,“她的伤主要是手臂上的割伤和些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倒是您,二小姐,您该多关心自己的身体。” 话里的提醒很明显,可鹿衿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只要软软没事就好。 她转头看向吴音,眉头微微蹙起。 脑海里闪过刀疤男临死前那些淬毒的话,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那个歹徒…… 最后怎么处理的?” 吴音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严肃:“已经查清了前因后果。那人是十几年前的漏网毒贩,一直是 a 级通缉犯,这些年躲在暗处,靠替人收债、杀人越货过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绑架阮小姐,主使是阮小姐的继母。不光是因为阮小姐上诉阮语的事,更因为……” 吴音的声音低了些,“十几年前阮小姐母亲的车祸,就是她派人动的手脚。阮小姐最近在查旧案,她怕事情败露,才铤而走险买凶杀人。” “现在王丽已经被抓了,相关证据也都齐了。” 鹿衿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上的纹路。 原来阮舒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刀疤男口中 “下药弄疯” 的事,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阴谋。 而她和阮舒之间,那些被强行牵扯的恩怨,似乎终于随着这起案件的告破,露出了点清晰的轮廓。 只是…… 想起在爷爷面前说的那句 “我会和她离婚”,鹿衿的心脏又微微抽痛起来。 她忽然想笑,笑自己荒唐。 这算什么? 系统的惩罚让她痛,可没了软软,这颗心照样空落落的疼。 像是早就被刻上了她的名字,摘不掉了。 “我去卫生间,你们别跟来。” 她掀开被子,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闷。 借口拙劣得连自己都骗不过。 vip 病房里明明带了独立卫生间,她这往外走的架势,何意和吴音怎么会看不明白? 只是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点破。 鹿衿推开病房门,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隔壁挪。 门没关严,留着道缝。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医生拿着病历本走出来,顺势推门进去的瞬间,目光猛地定住了。 邵云正用牙签戳了块切得匀匀整整的桃子,递到阮舒嘴边。 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鹿衿的性子向来沉稳,可这一刻,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像被泼了墨的夜空,压着股说不出的郁气。 一股没来由的倔劲窜上来,她就那么倚在门框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沉沉地锁着那两人,像在较劲。 她倒要看看,阮舒会不会吃。 “鹿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护士恰好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她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鹿衿的目光淡淡扫过去,正好对上阮舒和邵云看过来的视线。 阮舒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像被点燃的星火。 可转瞬就被一层克制的冷淡覆住,那双蓝眼睛里藏着的情绪,复杂得让鹿衿看不懂。 是怨,是气,还是…… 记着她那天说的话? 邵云脸上没什么意外,反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从容,仿佛在说:追求自己喜欢的omega,光明正大,有何不可? “鹿小姐,您现在还不能下床随意走动,我扶您回去吧?” 护士放下托盘,快步走过来。 鹿衿抬手摆了摆,拒绝的动作干脆利落。 “不用,”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拗劲。 像在跟谁赌气,又像在跟自己较劲,“暂时还…… 死不了。” 空气里的安静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连消毒水的味道都仿佛浓了几分。 鹿衿依旧倚着门,没动,也没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始终落在阮舒脸上。 像在等一个答案。 邵云先打破了沉默。她放下手里的牙签,指尖在果盘边缘轻轻敲了敲。 起身时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小鹿总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这次…… 真要多谢你救了阿舒。” 鹿衿听着这话,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声 “多谢” 听在耳里,怎么都透着股不对劲的意味。 那副熟稔又带着点 “替主人道谢” 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她救自己的老婆,本就是天经地义,轮得到旁人来置喙? 难道这段时间她太收敛,竟让人忘了她是谁了? s 级 alpha 骨子里的傲气像被点燃的火星,瞬间窜了上来。 鹿衿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淡,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冷意:“邵小姐,我倒觉得,你这话有点问题。” 邵云脸上的笑容微顿,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 鹿衿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我救阮…… 小姐,” 她故意在 “阮小姐” 三个字上顿了顿,目光扫过病床上的人,带着点刻意的疏离,“似乎还用不着劳烦邵小姐来道谢。”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她和阮舒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她的视线落在阮舒脸上,那目光算不上温和,甚至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别扭和不满。 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又静了几分。 邵云脸上的从容终于淡了些,她看了眼阮舒,又看向鹿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最终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而阮舒始终没吭声,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只有放在被子上的手,悄悄攥紧了些。 都79章了是时候离一波婚了(小鹿说不出口那就我来说) 阮舒的沉默像一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鹿衿心上。 那点隐痛慢慢发酵,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她明知道不该在这种时候较真,可亲眼看到邵云喂阮舒吃东西的画面,那点理智早就被醋意冲得七零八落。 即便阮舒没吃,她也根本做不到大度。 而且,似乎也根本不应该大度,难道自己和她不是合法的吗? 正在这时,吴音和何意推门进来。 吴音手里拿着一份深蓝色封面的文件夹,走到病床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公事:“阮小姐,根据鹿小姐爷爷的意思,这份文件请您过目。” 鹿衿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是那份离婚协议书。 出发救人前,她在爷爷面前签下的。 按照她的要求,协议里写明要把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阮舒。 鹿家还有不少资产虽不在她名下,但这部分私产,也足够惊人了。 鹿长青当时看着协议,没说什么,只淡淡道 “随你”。 在他眼里,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能让孙女离开阮舒,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阮舒拿起文件,指尖触到封面时微微一顿。 当看清 “离婚协议书” 几个字,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嘴唇都抿成了苍白的线。 那双总是泛着冷光的蓝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冻得人发慌。 她甚至没看后面密密麻麻的财产分割条款,只扫了眼签名处鹿衿的名字,就 “啪” 地一声合上文件。 “你要跟我离婚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淬了冰的狠劲。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直直盯着鹿衿,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个医生护士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邵云站在原地,脸上的从容彻底碎了,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阮舒…… 居然已经和鹿衿结婚了?那她这段时间的追求,算什么? 她不禁想起阮舒一直以来的冷淡态度,即便被拒绝了,她也只当是别扭,原来自己早就没了机会…… 鹿衿被她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才那点 s 级 alpha 的傲气瞬间蔫了,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觉得喉咙发紧,只能干巴巴地说:“对,我…… 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所以我 ——” “出去。” 阮舒直接打断了她,目光扫过吴音、何意和邵云,最后落在鹿衿身上,声音冷得像冰,“我要和她说话。” 没有商量的余地,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人退出去,房间内只剩下鹿衿和阮舒。 鹿衿莫名有些不安,指尖蜷缩着,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她知道提离婚很过分,可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第66章 爷爷的态度强硬,系统的惩罚如影随形,她好像除了放手走剧情,别无选择。 她已经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阮舒,只盼着这份补偿,能让小黑莲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别真跟自己计较。 毕竟,她们也曾有过爱慕值满点的时刻,她这次又拼了命救她…… 不敢再直视床上的人,鹿衿的目光落在地板的缝隙上,心跳却越来越响。 “过来。” 阮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鹿衿心里发虚,脚步却很诚实,乖乖走到床边。 “太高了,坐下。” 阮舒抬了抬下巴,轻声说。 鹿衿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椅子,那是邵云刚才坐过的地方,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屑。 让她坐那里?才不。 阮舒似乎看穿了她这点小心思,缠着绷带的手臂动了动。 用还能活动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床铺边缘,语气平淡:“坐这里。” 被戳破心思的鹿衿有些尴尬,耳尖微微发烫,依言在床边坐下,距离阮舒不过半尺。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阮舒开门见山,蓝眼睛紧紧锁着她,像在审视什么。 鹿衿本就不擅长说谎,除了那套早已编好的 “白月光剧本”。 被这么直白地问起,她顿时有些语塞,眼神闪烁:“就是…… 觉得不太合适。” “那......你的白月光回来了?” 阮舒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较劲。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鹿衿去了趟首都就提离婚,除了那个只存在于她口中的白月光,还能有什么原因? 鹿衿心里一惊,暗叹小黑莲的想象力真丰富,却也乐得借坡下驴,含糊道:“也不是…… 本来觉得你有点像,可现在发现,其实也没多像……” 这话刚说完,阮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眼神骤然阴郁下来。 像被乌云笼罩的海面,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盯着鹿衿躲闪的眼睛,看了很久,久到鹿衿以为她要发作时,却听到她忽然低低地说:“鹿衿,我疼。” “哪里疼?” 鹿衿瞬间慌了神,所有的犹豫和心虚都被抛到脑后。 下意识就想去掀她的袖子看伤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去叫医生……” 抬眼的瞬间,正撞进阮舒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那抹戏谑藏在蓝色的眼底,像恶作剧得逞的猫,看得她脸一热。 自己这反应,确实太过急切,急得都忘了掩饰,此刻落在对方眼里,难免显得有些狼狈。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把手收回来,刚动了动指尖,就被阮舒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牢牢攥住。 掌心相贴的温度有些烫。 “确实很疼。” 阮舒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刻意的委屈,指尖甚至微微收紧,像是真的在忍受疼痛。 鹿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刚要追问是哪里不舒服,却听见阮舒 “嗤” 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带着点痒,又有点气。 鹿衿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挣了挣手,没挣开,只能瞪着阮舒,眼底泛着点被戏弄后的懊恼:“你又耍我。” 语气里算不上真的生气,倒像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被这小黑莲这么一搅和,刚才谈论离婚的沉重气氛散了大半。 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像缠绕的藤蔓,剪不断,理还乱。 阮舒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松。 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那抹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眼底又浮起之前的阴郁。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对着鹿衿,更像是对着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执拗。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阮舒盯着被单上的褶皱,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真的要离婚吗?” 鹿衿的虎牙忍不住磨蹭着舌尖的软肉,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知道必须狠下心,不能再动摇,于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是。” 阮舒似乎轻轻 “嗯” 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像最后一次告别。 “那好,我同意了。” 她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鹿衿站在原地,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一时竟不知道该为阮舒的 “顺从” 感到松快,还是该为这份平静背后的疏离感到难过。 脚步像灌了铅,却还是一步步挪出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阮舒脸上那点伪装的平静彻底碎了。 她看着鹿衿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却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拿起枕边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病房的死寂:“喂,阿晴,你知道…… 什么是系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80章了(忽然发现教培机会) abo 世界的离婚流程与原世界并无二致,唯独有项特别规定。 需经过两个月的冷静期。 阮舒没在医院多待,伤势刚见好转,便让人传话给鹿衿,说可以着手办离婚手续了。 整个流程全由律师代劳,两人默契地避开了所有可能碰面的机会,一次面都没见。 鹿衿其实不忙,只是日子空得发慌。 她听人说,阮舒很忙,公司里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这小黑莲的事业心。 被自己这么 “背刺” 一刀,竟像是没受什么打击,该工作还是工作,半点不含糊。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便又过了大半个月。 她唤出系统询问进度,得到的答复却透着股诡异。 按照系统的算法逻辑,女主在爱慕值满点时遭遇抛弃,必然会触发黑化机制。 可眼下,阮舒的各项属性数值却始终达不到黑化阈值,一直是差一点的状态。 系统在沉默片刻后给出的答复是疑似离婚程序还未走完。 “废物系统。” 鹿衿低低地骂了一句,也不再去管它。 九月下旬,鹿衿的生日到了。 鹿长青破天荒飞来了安城,亲自为她的这场生日宴坐镇,安城的名流几乎都到齐了。 可阮舒没来。 鹿衿和林晴凑在一起喝了几杯果汁,除了被对方调侃她是 “渣 a”,看那样子,似乎也没对她的行为有多愤怒。 鹿衿有些奇怪难道阮舒没在贵咪面前狠狠吐槽她? 倒是可可似乎对林晴的凰文工作很感兴趣,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并缠着她分享细节。 许是日子选得不好,傍晚时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生日宴散场时已近深夜,鹿衿先送爷爷回了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才独自开车回商山别墅。 车子刚到别墅门口,她便愣住了。 门口竟蹲着个女人。 只看那身形,鹿衿的心猛地一跳,想也没想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不是阮舒又是谁? 鹿衿下车时太急,连伞都忘了拿,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衬衫。 她顾不上这些,几步冲到那人面前。 阮舒似乎察觉到有人,缓缓抬起头。 脸颊红扑扑的,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喝多了。 身上的裙子已被雨水淋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着格外狼狈。 鹿衿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又喝了多少酒,只觉得心疼和愤怒一股脑涌上心头。 气她不爱惜自己,更气自己怎么现在才回来。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阮舒看清是她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欣喜。 可那点光很快就灭了,下一秒,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阮舒竟然哭了??鹿衿彻底愣住了。 脑子里那些准备好的质问、担忧,全都在这一刻碎成了泡影。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 阮舒一手攥着个空了的小巧酒瓶,一手张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眼神朦胧地锁定她,然后猛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大得惊人,勒得鹿衿呼吸一滞。 鼻尖瞬间灌满了她身上的酒气,混着雨水的清冽,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心头的震惊还没褪去,鹿衿甚至想问问系统,这小黑莲到底在闹哪样。 可指尖触到她湿透的裙摆下,那截温热的腰肢时,心底却窜起一股无法抑制的贪念。 她贪恋这一刻的靠近,贪恋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昵。 雨声很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掩盖了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第67章 这滚烫的相拥没持续几秒,鹿衿就察觉到不对劲。 怀里的人烫得吓人,像是揣了个小火炉,她不由蹙眉。 伸手想把紧紧勾住自己的人从怀里捞出来:“软软,你发烧了?” 可阮舒像是受了刺激,反而抱得更紧,双腿一抬,竟直接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膝盖抵着她的腰侧,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酒气的湿热。 鹿衿的震惊值彻底拉满,随即化为深深的无奈。 阮舒其实不重,以她的体力,抱着也不费劲,可现在这姿势。 湿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呼吸交缠,每动一下都带着布料摩擦的暧昧声响,实在是…… 她喉咙滚动了一下,哑着嗓子吐槽:“祖宗,这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离婚吗?” 阮舒埋在她颈间,闷闷地哼了一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赌气,根本不接话。 鹿衿试着想去掰她作乱的手,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后颈就传来一阵刺痛。 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下去,鹿衿浑身一僵,再不敢动了。 “别动……” 阮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不清地响在耳边,“就让我抱一会儿……” 鹿衿叹了口气,认命地托着她,腾出一只手去解锁别墅的门禁。 “你乖一点,我要开门,抱紧了。” 察觉到她不再抵触,那不安分的牙齿便没再咬,转而变成轻轻的厮磨,像小猫在撒娇,又像在故意撩拨。 这下鹿衿是真的没法忍了。 后颈本就是 alpha 敏感的地方,被她这么折腾,体内的信息素都有些不稳,她咬着牙低斥:“阮舒,不要闹。” 连名带姓地叫她,显然是动了点脾气,没再用那亲昵的 “软软”。 怀里的人似乎立刻察觉到了,不满地哼唧一声。 下一秒,后颈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她又咬了。。 这次比刚才重了些。 “嘶 ——” 鹿衿倒吸一口凉气,那点刚冒出来的脾气瞬间被疼没了。 她赶紧放软了语气,几乎是讨饶:“祖宗…… 软软,别咬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尾音都带着点哄人的颤音,哪还有刚才半分强硬的样子。 怀里的人像是满意了,终于松了口。 可鹿衿没忘了正事。 小黑莲这体温太不正常了,绝不仅仅是喝了酒,淋雨发烧的可能性极大。 推开别墅门,把人带进去后,鹿衿顾不得她愿不愿意,径直走进浴室,稍微用了些力气把人从身上扯下来。 阮舒不满地哼唧着,还想往她身上扑,被她按住肩膀,一把将人放在洗手台上。 冰凉的大理石让阮舒瑟缩了一下,她抬起朦胧的眼,水汽氤氲地看着鹿衿。 像只被惹恼的猫,眼底却藏着一丝委屈:“你又要赶我走?” 鹿衿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心头一软,刚要开口解释,就见阮舒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衬衫领子。 用力一拽,将她拉得低下头,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到咫尺之间。 “鹿衿,” 阮舒的声音很轻,带着酒气的呢喃,“我难受……” 81章忽然又失去了兴趣(那就让大小姐当着小鹿的面狠狠大干一场) 温热的呼吸喷在唇上,带着致命的诱惑。 那气息里混着几分白桃信息素的味道,被雨水泡过,又染上几分酒意,竟比平日里任何时候都要勾人。 鹿衿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滚烫的岩浆。 好些天没见,生日宴上等了整晚都没等到的人,此刻却浑身湿透地蹲在雨里等她。 还这样…… 不知羞地往她怀里钻。 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那点残存的小脾气又冒了上来,她刻意压冷了声音:“你在做什么?” 阮舒的眼尾微微泛红,水汽氤氲的眸子里淌过一丝情欲,像淬了酒的蜜糖,又甜又烈。 作为 s 级 omega,此刻的她卸下了所有防备和锋利,只剩下直白的渴望,诱惑力几乎是毁灭性的。 她的唇缓缓凑近,距离鹿衿的唇只剩半寸,吐气如兰:“你说呢?” 她在勾引自己。 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鹿衿的脑海。 她们亲密的次数不算多,可这样主动勾引人的阮舒,她只在那场荒唐又缠绵的梦里见过。 “你脑子不清醒,” 鹿衿偏过头躲开那抹柔软,声音硬邦邦的,“我去给你拿水。” 话音未落,唇上忽然一软。 阮舒的吻来得又急又轻,带着点雨水的凉,和她身体的烫。 像一片羽毛落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燎起熊熊大火。 鹿衿浑身一僵,心动得快要炸开。 奇怪的是,预想中系统的刺痛并没有传来,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在心底蔓延。 “我很清醒,鹿衿。” 阮舒的唇离开时,带出一丝暧昧的银丝。 她轻轻喘着气,鼻尖蹭着她的下颌,声音哑得像浸了酒,“我想…… 要你。” 她说完,唇慢慢往下,在她的脖颈间轻嗅,像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扫过动脉,激起一阵战栗。 鹿衿的眼中瞬间闪过浓重的欲望,她不是没有欲望的圣人。 这段时间被这小黑莲反复撩拨,早已不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软软,你在勾引我?” 鹿衿的桃花眼沉得像深潭,没了往日的随性,只剩下成年 alpha 最原始、最深沉的渴望。 这话似陈述,又似疑问,尾音带着点危险的沙哑,几乎要将人拖入深渊。 阮舒抬起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语气带着点醉酒的大胆:“所以呢?不可以吗?” “可以。” 当然可以。 鹿衿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 浴室里的热水哗哗淌着,氤氲的雾气漫上磨砂玻璃,将外面的光线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暖黄。 鹿衿抱着阮舒踏进这片温热时,怀里的人正醉眼朦胧地往她颈窝里钻。 呼吸带着酒气的湿热,拂过喉咙时,激起一阵细密的痒。 “乖,洗干净就不冷了。” 鹿衿低声哄着,指尖避开她手臂上缠着纱布的伤口,小心翼翼褪去湿透的衣物。 水流漫过肌肤,带着沐浴露的清冽香气。 鹿衿拿了柔软的海绵,避开伤口细细擦拭她的后背,指腹触到细腻温热的皮肤时,只觉得口干。 阮舒却像没骨头似的往她怀里靠,脸颊蹭着她的锁骨。 发出细碎的哼唧,像只黏人的猫。 “别乱动,伤口会沾水。” 鹿衿捏了捏她的腰侧,语气带着刻意的严肃,指尖却烫得惊人。 阮舒 “唔” 了一声,果然安分了些。 只是那双搭在她肩头的手,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她的皮肉,像在玩火。 直到热水冲净最后一丝泡沫,鹿衿才关了花洒,用浴巾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出来。 刚放到床上,阮舒的眼皮就沉沉垂下,呼吸也渐渐平稳,仿佛真的抵不住困意。 鹿衿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才轻手轻脚拆开她手臂上的纱布。 伤口还泛着红,她蘸了药水的棉签刚碰到皮肤,熟睡的人就蹙了蹙眉,指尖轻轻蜷了一下。 “忍忍。” 鹿衿放柔了动作,药膏涂得极轻,缠新纱布时特意留了松度,怕勒得她不舒服。 做完这一切,她掖了掖阮舒身上的被子,转身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时,床上 “熟睡” 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阮舒的眼底哪有半分醉意,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浴室玻璃后那个模糊的身影。 水流顺着轮廓蜿蜒而下,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透明的痕,反而让那身肌理的轮廓更显分明。 她根本没醉。 刚才在雨里蹲着时是真的冷,可被鹿衿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酒意就醒了大半。 浴室里那双手避开伤口的小心,擦身时克制的力道,还有低头时落在她发顶的目光…… 她都清醒地感受着,只是贪恋那份久违的温柔,才故意装睡,任由她摆布。 只是她的alpha温柔的过了头,到了那地步也硬是忍得住。 她也是真的没招了。 玻璃上的身影动了动,抬手拢了拢湿漉漉的发。 阮舒的呼吸忽然就乱了,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抬头,带着点潮湿的痒,从锁骨蔓延下去。 那里刚才被鹿衿的呼吸扫过,此刻那点灼热竟像生了根,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钻。 她看着那道身影拿起毛巾擦背,想象着那双手的温度。 想象着指腹划过皮肤时可能带起的战栗,喉咙忽然有些发紧。 水声渐渐歇了。 阮舒忽然轻轻侧过身,将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挡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第68章 被子下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先碰了碰手臂上缠着的纱布,那里还残留着鹿衿指尖的微凉。 然后,极轻极慢地,滑向自己的腰侧。 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她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像被烫到,却又没停下。 呼吸透过枕头变得沉闷,带着点压抑的喟叹。 她闭着眼,脑海里全是玻璃后那个模糊的轮廓。 是鹿衿低头时凝视她的一双桃花眼,是刚才擦身时不经意碰到她腰侧的、带着薄茧的指腹。 指尖的动作越来越轻,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放纵。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只有睫毛在颤抖。 浴室的门似乎有了动静,她回过神,头埋进被子里,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假装仍在熟睡,只是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玻璃上的身影消失了,换衣的窸窣声隔着门板传来。 阮舒闭着眼,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和指尖残留的、属于自己的温度。 82章心情不好写的有点烦了(让大小姐的媚眼抛给傻子看) 鹿衿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发梢的水珠还在往下滴。 她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目光落在 “熟睡” 的阮舒脸上,眉头微微蹙起。 这人脸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像被酒气蒸透的果子。 鹿衿忍不住皱皱眉,转身去茶吧机泡了杯板蓝根,晾到不烫口才端回来。 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阮舒的脸颊:“软软,起来喝点药。” “熟睡” 的人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却顺从地张了张嘴。 鹿衿小心地托着她的后颈,把人半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 阮舒吞咽时喉结轻轻滚动,像只温顺的小兽。 只是那抹红从脸颊漫到耳尖,连脖颈都透着层薄粉,看得鹿衿心头微热。 喂完药,鹿衿刚要把她放回枕头上,手腕忽然被攥住。 紧接着,阮舒的手指勾住她的后颈,轻轻一拉,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头往自己这边带。 “鹿衿……” 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点刚醒的喑哑,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根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鹿衿的呼吸漏了半拍,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声低唤勾得心头发痒。 尤其是在阮舒仰头望着她,眼底蒙着层水汽,像含着碎星的时候,那点刚被压下去的欲望几乎要破土而出。 可她很快定了神。 这人眼底的迷醉还没褪尽,看着就不清醒。 而她刚刚在浴室打了针抑制剂。 刚才擦身时触到她肌肤的瞬间,身体里翻涌的欲望让她不得不防。 此刻抑制剂正稳稳地发挥着作用,心底的躁动被压得死死的,连带着感官都变得迟钝。 阮舒似乎没察觉到,指尖在她后颈轻轻摩挲着,同时不动声色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是清甜的白桃香。 混着点酒意的微醺,带着 omega 独有的缠绵意味,一丝丝往鹿衿鼻尖钻,像张温柔的网,试图缠住她的 alpha。 她在等,等鹿衿眼中泛起熟悉的炽热,等她像从前那样俯身靠近。 可鹿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清明得像被雨洗过的天空,甚至还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平淡:“乖,躺好睡觉。” —— 她闻不到。 那股精心释放的信息素像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阮舒的手指猛地僵住,眼底的迷醉瞬间褪去,涌上浓浓的错愕。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漫上来,像被戳破的气球,连带着心底那点隐秘的期待都泄了气。 她咬着唇没吭声,可眼眶却忽然红了。 鹿衿正准备起身,眼角余光瞥见那抹红,吓了一跳,瞬间慌了神:“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阮舒眼里滚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眼神迷离地望着鹿衿,带着浓浓的委屈,哭声细弱得像小猫:“鹿衿……” 鹿衿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还当是她发烧难受,连忙俯身想探她的额头:“是不是头疼?我送你去医院吧……” “那个白月光……” 阮舒忽然打断她,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哽咽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那么好吗?” 鹿衿愣住了,指尖悬在半空,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尾,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了一下 。 原来她闹了这么久,在意的还是这个吗? 那粗制滥造的谎言,竟然真的在她心里扎了根。 鹿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像被堵住了,只能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就在这时,阮舒忽然伸出了手,纤细的指尖微微蜷着,悬在半空。 鹿衿愣了愣,下意识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擦擦?” 可阮舒根本没看那纸巾,手还是固执地伸着,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带着点哭后的水汽,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 鹿衿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冷了想让她盖被子?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皱着眉,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听见阮舒带着浓重鼻音,一字一句地说:“礼物。” “礼物?” 鹿衿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 —— 是上个月去首都后,她答应给她带的礼物? 她想起那两枚象征永恒的戒指。 现在她们还在离婚冷静期,且不说这戒指还没到货,就算在她这里…… 还能拿得出手吗? 鹿衿看着阮舒哭红的眼睛,看着那只固执伸着的手,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你喝醉了就无法无天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大小姐,哪有寿星被人缠着要礼物的道理?” 阮舒听她这样说,眸色果然微微一暗,像被乌云遮了半的月亮。 她知道鹿衿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一定是买了礼物的,只是现在不愿意给了。 那点刚被眼泪泡软的期待,瞬间又凉了下去,酸溜溜地裹着心。 鹿衿自然不知道小黑莲这百转千回的心思,见她耷拉着眉眼不说话,只当是喝醉了又带着病。 这副不清醒的模样竟显得有些…… 可爱。 她来了兴致,故意凑近了些,语气里带了些戏谑:“我的大小姐,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倒说说,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阮舒还是没说话,只是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轻轻颤了颤,一瞬不瞬地盯着鹿衿,眼神湿漉漉的。 鹿衿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软了软,也不由得看向她。 大概是越看越觉得此刻的阮舒有趣,她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捧住阮舒的脸。 指腹触到她温热的脸颊,带着点湿润的凉意。 “软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好玩?”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把两边的肉往中间挤了挤,挤出个鼓起腮帮子的可爱模样。 玩闹够了,她还觉得不过瘾,顺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咔嚓” 一声拍了张照。 解锁屏幕打开相册时,阮舒的目光恰好扫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相册里那张自己迷迷糊糊的照片。 阮舒的心像是被投入一颗小石子,“咚” 地一声,激荡起圈圈涟漪。 这个人,还真是…… 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心口忽然涌上一股热流,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甚至有瞬间的冲动,想就此卸下所有伪装。 但那股冲动很快被她按捺了下去。 不行。 她微微垂下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清明。 还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83章了,完结倒计时了(心中有女人,拔刀也能神) 鹿衿第二天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漫过床头。 另一个卧室里早已经没了阮舒的身影,整个别墅静悄悄的。 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敲着,显得格外空旷。 脚刚沾地,就见妮乖慢悠悠地从客厅走过来,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踝,用脑袋象征性地蹭了蹭她的小腿。 鹿衿弯腰摸了摸它的头,以为小家伙饿了,转身就要去给她的猫猫头小碗添猫粮。 可走到猫碗旁时,她却愣了愣。 干净的猫碗里,猫粮满满当当,旁边的水盆也是刚换过的清水,连碗沿都擦得干干净净。 鹿衿撇了撇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猫碗的边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发慌。 果然…… 软软还是在生气吧。 她记得给妮乖添好食物、换好水,却连一句再见都不没说就走了。 鹿衿望着天花板出神,或许昨晚那场淋雨、那通哭闹,都只是她灌醉自己后的一时意乱情迷。 清醒了自然会走得干脆。 想到这里,她唤出了系统。 不出所料,得到的答复是阮舒的黑化属性值依旧是未满状态。 第69章 接近满值但自己似乎并没看出她有什么黑化的样子,这系统到底在搞什么? 鹿衿虽然疑惑,但她很快将这点纠结抛到脑后。 她想起了另一桩要紧的事。 自己这身体被系统折腾了好几次,剧情也老老实实走了个九成九,怎么着也该讨点好处。 牛马每天也还得有精神损失费呢。。。 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后,系统终于松了口:【完成黑化剧情后,将尽力保留宿主生命体征。】 鹿衿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若是真在这个小说世界丢了性命,就真的成了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系统那句 “无限接近于 0” 的断言,她一直没忘。 那是关于她能否留在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冰冷又残酷。 可数学里的lim x→0 终究只是无限趋近,并不代表绝对为零! 这个念头像根救命稻草,被她死死攥在手心。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心底那点快要熄灭的火苗,竟又蹭地窜起了火星。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的,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意味着她还有争取的余地…… 而原世界…… 鹿衿抬手按了按发闷的胸口,那里像堵着团湿棉花,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一边是血脉联系的亲人,一边是她这一生最鲜活的牵挂。 天平的两端沉沉浮浮,扯得她心口生疼,纠结得快要裂开。 但眼下,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得往后排。 活下来,先活下来,才有资格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鹿衿彻底把自己宅成了米虫。 命都可能保不住了,去不去学校上课,还重要吗? 她抱着妮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按着,忽然被本地新闻栏目的内容勾住了目光。 娱乐版块的八卦略过不提,转到商圈新闻时,画面里出现了张婷的身影。 报道里说,张氏近期资金链断裂,多个项目被迫停滞,处境艰难。 鹿衿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是她拜托爷爷给相关部门递了句话,算不上落井下石,不过是让张婷为之前的小动作付出点代价而已。 新闻继续播放,镜头切到了阮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报道称阮氏近期有意与国外大厂合作,动作频频。 只是媒体也在关心另一件事。 阮氏执行总裁阮舒的父亲阮亭声先生,近来身体抱恙,精神状态极差,阮总已特意高薪聘请了私人护工全天候照料。 鹿衿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顿,心里犯起嘀咕。 那个老年黑皮体育生alpha之前见着时还中气十足,怎么才短短一两个月,就突然病重了? 不过这点疑惑转瞬即逝。 她对阮亭声半分好感都没有,那人之前对阮舒的态度摆在那里。 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不过是恶人自有恶报,不值得半分怜悯。 鹿衿指尖在遥控器上用力一按,换了个安静点的音乐欣赏频道,将阮家的琐事彻底抛到脑后。 没几分钟,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跳着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道公式化的男声:“您好,请问是鹿衿小姐吗?我们是 eternity 的送货专员,您订制的物品已送达,麻烦到门口签收一下。” 鹿衿想起自己的戒指,起身去开门。 门外却并非常见的快递小车,而是一辆漆成深灰色的武装押运车,车身上印着低调的安保标志。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专员正站在车旁,神情严肃得像是在护送什么机密文件。 她愣了愣,随即想起来或许是因着主石用了两颗罕见的粉蓝钻,价值飙升,商家特意安排了最高级别的安保配送。 签收时,专员当着她的面拆开外层包装,露出里面丝绒质地的礼盒。 打开的瞬间,两道璀璨的光映亮了眼底。 一枚是粉钻,像淬了晨曦的露珠,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另一枚是蓝钻,似藏了深海的星光,冷冽中透着锋芒。在阳光下交相辉映,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鹿衿握着礼盒回了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戒面,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沉。 这两枚戒指,本是她一时心动打算送给软软的礼物,如今却像个烫手的物件,不知该往哪里放。 正对着戒指出神,手机又响了,她把戒指盒子顺手放到裤子口袋。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肺音重得像是破风箱。 每说几个字就夹杂着剧烈的喘息,一听便知是重疾缠身的人。 “小鹿总…… 别来无恙啊…… 咳咳咳……” 鹿衿的耳力向来敏锐,即便到了这个世界也没打折扣。 这声音只听了一句,她就认出来了。 是那个只打过一面交道的阮亭声。 她挑了挑眉,唇角勾起抹凉薄的笑,语气里带了点毫不掩饰的调侃:“这不是阮先生吗?怎么听着声音病恹恹的,是在哪儿养身体呢?” 阮亭声似乎早料到她会是这反应,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气音裹着痰鸣,听得人牙酸:“鹿衿…… 先别急着说风凉话…… 咳咳咳…… 你那么聪明,要不要猜猜,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鹿衿听出他话里藏着钩子,那语气阴恻恻的,多半没什么好事。 她敛了笑意,眉头拧起,沉声问:“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阮亭声似乎很满意她这瞬间的凝重,笑声里裹着更剧烈的咳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别急嘛…… 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 难得清醒这一会儿,正好跟你多聊聊。” “我没闲工夫陪你耗。” 鹿衿的眉头皱得更紧,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她作势就要按挂断键,“没事我挂了。” “等等!” 那头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尖利,“你就不好奇......我那个好女儿,现在去了哪里?” 鹿衿的指尖顿在挂断键上,沉默了。 她知道,阮亭声这话是故意勾着她,可 “女儿” 两个字像根刺,精准地扎在了她的软肋上。 他把软软怎么了? 阮亭声听出了她的迟疑,在那头低低地笑起来,咳嗽声混着笑意,听得人头皮发麻:“看来你还是在乎的嘛……” 他顿了顿,忽然抛出个炸雷,声音里带着种病态的兴奋,“阮舒要我的命......我也不想让她好过......咳咳咳......我在她的车上装了微型定时炸弹,你猜,两个小时后,她会被炸成什么样?” “轰” 的一声,鹿衿只觉得脑子里炸开团白光,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在血管里。 她不清楚阮亭声和阮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阮舒要对他动手,必然是牵扯到了要命的事。 但此刻哪有时间细想,“两个小时”、“定时炸弹”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狂跳。 尽管如此,她那心理素质也不是白练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急躁,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真要想炸她,还特意打电话通知我?” 阮亭声在那头低低地笑,笑声里淬着毒:“你当然可以不信。说实话…… 我想把你们俩一起炸上天的……” 他故意停了停,气音缠上鹿衿的耳膜,“但去不去找她,决定权在你。我啊…… 是真想看场好戏。” 电话那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像风中残烛,却偏要用最后一点火苗,点燃这场疯狂的赌局。 84章得想个办法整一下人了(我说这不是刀你们可以再信我一次吗) 鹿衿几乎是秒挂断电话,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她转身就往车库冲,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同时拨通阮舒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她心头,那点仅存的侥幸瞬间碎裂。 不安像藤蔓般疯长,缠得她呼吸发紧。 车库门缓缓升起,她一头扎进迈巴赫,引擎轰鸣着划破别墅的寂静。 指尖在方向盘上打滑,她又立刻拨通王婷的电话。 作为阮舒最得力的助理,没理由不知道老板的行踪。 “阮总一早去了山里的道观,但没说具体是哪一座……” 王婷的声音带着迟疑,透过听筒传来。 鹿衿的心猛地一沉,不知怎的,右眼皮突突地跳起来,像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在敲打神经。 一个地名几乎是下意识地撞进脑海...... 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是她们之前去过一次的那座山,是遇到那个奇怪道士的地方。 她顾不上多想,猛打方向盘,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满心都是那枚定时炸弹,那两个小时的倒计时。 却根本没留意到别墅不远处的那棵老槐树下,一个身形佝偻的身影正站在阴影里。 第70章 阮亭声裹着件宽大的风衣,脸色蜡黄得像张旧纸,病态的潮红浮在颧骨上。 眼神却沉得像淬了毒的冰,死死盯着迈巴赫远去的方向。 直到那抹黑色彻底消失在路尽头,他才缓缓直起身,剧烈地咳嗽几声。 转身上了另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跟上她。” 他哑着嗓子吩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好戏…… 才刚开始呢。” 轿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远远跟着前方那辆疾驰的迈巴赫。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被揉碎的色块。 鹿衿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半小时的车程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途中她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语速飞快地报出地点和可能存在的炸弹隐患。 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颤抖。 越是危急,她的神经反而绷得越紧,像拉满的弓弦。 终于,那座熟悉的山影出现在视野里。 鹿衿猛踩刹车,迈巴赫在山脚下划出一道刺耳的弧线。 她推开车门就往山上跑,目光扫过停车场时,心脏猛地一缩。 阮舒的车就停在角落里,可人呢? 她没看到阮舒的身影,心头的焦虑瞬间翻涌成巨浪。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转身冲进了那条记忆中的山林小径。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她在这里,阮舒一定在这里。 小径尽头,那座破败的神龛静静立在树荫下。 而神龛前的石阶上,阮舒正孤零零地坐着,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她低着头,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寂。 “软软!” 鹿衿几乎是扑过去的,她仔细检查着她的额头、脸颊、手臂。 确认没有任何伤口,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骤然落下,后怕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一把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没事…… 太好了……” 阮舒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应,只是任由她抱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拖沓而沉重。 鹿衿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几个黑衣人簇拥着阮亭声从树后走了出来,那病恹恹的男人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眼神阴鸷地扫过她们。 她被跟踪了。 阮亭声哪里是想炸阮舒,他根本是算准了自己能找到她,故意跟踪着,想把两个人都困在这里。 她松开阮舒,站起身挡在她身前,眉头紧蹙,眼底却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 “那么多人,居然也没看住你吗?” 阮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嘲讽的冷意。 阮亭声嗤笑一声,咳嗽着说:“你想要我的命......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转向鹿衿,眼神像淬了毒的针,“鹿衿......咳咳咳......你好好看看你身边这个女人,她给自己的亲生父亲灌药......想一点点折磨死我,这样的人,还配叫人吗?” 鹿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得理会他的挑拨。 她只是侧过身,目光落在阮舒垂着的手上,心头一阵尖锐的疼。 她的软软,竟然自己扛了这么多事,手上沾了这样的 “脏血”。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还没死吗?” 鹿衿淡声开口,语气里的漠然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在阮亭声心上。 阮亭声又惊又怒,指着鹿衿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啐了一口:“好,好得很!你们两个果然是一路货色!” “父亲?” 阮舒终于站起身,目光冷得像冰,“这个词,你也配?” 她抬眼看向阮亭声,一字一句道,“你买凶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该放过你?” 阮亭声索性不再废话,对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抓住她们!” 四五个人立刻扑了上来,动作迅猛。 可鹿衿早有准备,她将阮舒往身后一推,自己迎了上去。 拳脚相接的瞬间,她的动作快得像风,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精准地落在对方的痛处。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 s 级 alpha 精神力,像无形的威压。 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些普通打手,哪里承受得住这种冲击,没几招就抱着头倒在地上哀嚎,彻底崩溃。 阮亭声看得目瞪口呆,眼里终于染上了恐惧。 他忽然掏出一把刀,疯了似的朝阮舒扑去。 鹿衿眼疾手快,一个侧身挡在阮舒身前,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哐当” 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蠢东西,你以为你妈只是因为车祸死的吗?” 阮亭声被制服在地,忽然开始疯狂地大笑,声音嘶哑而扭曲。 “王丽给你妈下药,也是我安排的啊!哈哈哈哈…… 谁叫那个贱女人处处防着我,她的钱都给你,她根本不把我当她的 alpha!我难道是她的工具人吗?!” “你说什么?” 阮舒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怔怔地看着阮亭声,眼里的震惊像要炸开,情绪在瞬间失控,“是你…… 都是你……” 原来母亲的死,从来都不是意外。 这个男人,是潜伏在她生命里二十多年的毒瘤,是恶鬼! 她猛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刀,眼神里燃着难以熄灭的怒火。 一步步走向阮亭声,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软软,别!” 鹿衿立刻松开阮亭声,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不能让阮舒亲手染上这个人的血,不能让她为了这种人渣背上罪名,不值得。 阮舒挣扎着,眼泪混合着恨意滚落:“放开我!鹿衿,让我杀了他!” 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阮亭声眼中闪过一丝阴恻恻的笑。 他趁鹿衿分神的功夫,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鹿衿的左胸。 “砰 ——”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炸开,惊起一片飞鸟。 鹿衿低头看着胸口渗出的鲜血,温热而粘稠,迅速染红了衣襟。 剧痛像潮水般涌来,意识开始模糊。她看着阮舒惊恐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鹿衿倒了下去,被阮舒接住。 阮舒的身体滚烫,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可鹿衿却觉得自己正在迅速变冷,从左胸蔓延开的冰冷。 带着血液流失的黏腻,一点点吞掉四肢百骸的温度。 “剧情…… 怎么会这样……” 她迷迷糊糊地想,视线开始发花。 系统明明说过是车祸剧情,怎么会变成枪杀? 这该死的剧情又崩了,崩得如此彻底,如此猝不及防。 “废物系统……” 她在心里无声地骂着,唇角却牵不起半点力气。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山林的寂静。 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阮亭声被死死按在地上,还在疯疯癫癫地笑,那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又恶心。 “哈哈哈,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是想杀她啊,比起杀你,让你生不如死才能让我心里这口气顺了!” 他边笑边咳,带着病态的满足感。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鹿衿,他要让阮舒亲眼见到爱人的死亡。 可鹿衿已经顾不上他了。 她靠在阮舒怀里,头枕着对方的肩窝,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白桃香。 混合着此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诡异地缠绕在一起。 “鹿衿......鹿衿!” 阮舒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被碾碎了再从喉咙里挤出来,“不要死!不许死!” 鹿衿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怀抱着自己的人。 阮舒的脸惨白如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她的脸上、颈间,滚烫得像火。 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和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和绝望,红得像要滴血。 她忽然想起飞机上的那个梦,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预知梦吗? 心口的疼忽然盖过了胸上的伤。 她想抬手,想擦掉那些滚烫的眼泪,指尖却重得像灌了铅,刚抬起半寸就重重垂下。 砸在阮舒的手背上。 阮舒颤抖着抚上她的脸,近乎祈求:“你不要死好吗......我只有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白色衬衫被血液浸透,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罂粟,妖冶又绝望。 鹿衿看着那抹红,忽然觉得好笑。 原以为抓住了那 “无限接近于 0” 的可能,原以为只要撑过剧情就能有转机,原来全是假的。 她终究还是不能和软软在一起。 第71章 这个认知像最后一根针,狠狠扎进心脏最软的地方,疼得她眼眶发酸。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走那个离婚剧情,平白折磨自己这么多天。 也让软软误会自己的心意这么久。 “别哭了……” 她用气音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软软……” 阮舒的哭声猛地顿住,低头看她,泪眼朦胧里全是自己的影子。 鹿衿努力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笑,可脸上的肌肉早已不听使唤。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逐渐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笨拙地在裤袋里摸索,好半天才勾住那个丝绒礼盒的边角,一点点往外拽。 她没力气打开了。 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温声道:“别哭了…… 给你礼物......” 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光影开始旋转、褪色。 阮舒那张哭得撕心裂肺的脸,渐渐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好像又听见了系统的机械音,冰冷而漠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 【警告…… 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剧情偏离度 100%……】 【检测到女主黑化值达到阈值,判定宿主任务度100%......】 去他m的剧情吧,最后的意识里,她如是想着。 鹿衿死了,死在了阮舒怀里。 (全文完)(完结撒花五星好评)(bushi) 85章还会再心狠手辣吗(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阮舒抱着鹿衿,指尖触到的皮肤正一寸寸凉下去,像握着块正在融化的冰。 红蓝警灯在林间炸开刺眼的光,救援队的脚步声、呼喊声搅乱了山风。 可她眼里什么都映不进去,只有怀里这具逐渐失温的躯体。 眼泪不知何时已止住,连抽泣的弧度都从嘴角淡去。 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她胸腔里那颗为鹿衿跳动的心脏,也似跟着停了摆。 忽然,她轻笑一声。 笑声很轻,像冰棱碎裂在空山里,带着股子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低下头,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半张脸,俯身在鹿衿紧闭的双眸上印下一个吻。 这双看她时总像盛着漫天星光的桃花眼,再也不会弯起来,再也不会专注地凝着她了。 一切都迟了…… 吗? 她抬手,从鹿衿蜷着的指缝里抽出那只染了血的丝绒盒子。 指尖擦过边角的泥污,缓缓掀开。 两枚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光,粉蓝主石像淬了星光的泪,亮得刺目。 泪又落了下来,砸在戒指上。 嘴角却扯出抹凄冷的笑,她抬眼,冷冷望向虚空。 仿佛要穿透这山林、这天地,直直盯住某个无形的存在。 她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 “阿晴,你知道…… 什么是系统吗?” “系统?” 林晴顿了顿,笑她,“你是说小说里那种?阿舒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种东西了?” “小说吗……” 她当时望着病房窗外,轻声追问,“那系统的作用是什么?” “这得看剧情吧,有好有坏,” 林晴的回答带了些漫不经心,“不过多半是为了攻略女主呗。” “攻略…… 女主?” 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认知。 那个神奇的梦摆在那里,还有鹿衿,这只总能预判“剧情”的 “拉普拉斯妖”。 可这个愚蠢的alpha不像来攻略的。 若真是攻略,又何必提离婚?何必在她靠近时后退? 阮舒盯着虚空,声音冷得像山巅的雪:“系统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小说世界…… 我会是那个所谓的女主吗?” “那么女主凭什么得不到想要的人?”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是我的......把她…… 还给我!” 话音落时,她弯腰捡起了脚边一把掉落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烧起来的恨。 她低头,吻了吻鹿衿冰凉的唇角。 “等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匕首在暮色里划过道寒光。 既然这世界要夺走她的光,那她就掀了这世界的天。 ...... 鹿衿陷在一个漫长的梦里,长到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梦里的光总是昏沉的,她像个漂浮的幽灵,眼睁睁看着阮舒抱着她的身体。 眼泪砸在她冰冷的脸上。 伤心像潮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可死亡来得更快,快到她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来不及说。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全堵在喉咙里,烂成了泥。 她看见阮舒捡起那枚染血的丝绒盒,指尖微颤地抚过莫比乌斯环的戒托。 然后,轻轻把冰凉的金属套进她的无名指。 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仪式,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再没掉一滴泪。 再然后,她看见了此生最心痛的画面。 那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疼得她浑身痉挛。 “嗡 ——”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她的思绪,天旋地转间,眼前的黑暗被撕裂。 鹿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覆着层冷汗。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着深夜的寂静。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胸。 没有伤口,没有黏腻的血,只有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带着劫后余生的滚烫。 空气里是她熟悉的、原世界卧室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鹿衿喘着气,抬手按在额头上,指尖冰凉。 她…… 回来了。 可心脏的位置,却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疼得她蜷缩起手指。 梦里阮舒那双红透的眼,还有最后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清晰得像就发生在上一秒。 她回来了。 可她的软软,还留在那个世界里。 鹿衿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黑暗与梦里的血色重叠,分不清哪段是虚,哪段是实。 指尖漫无目的地摸索,触到手边一块冰凉的硬质封面 —— 是那本《手撕渣 a 的黑莲美人》。 狗血小说的名字,此刻却像道符咒,烫得她指尖发麻。 喉咙上下滚动,她摸到床头的开关,“啪” 一声按下。 暖黄的灯光瞬间涌满房间,驱散了大半的黑暗,也照亮了摊在床头那本小说。 鹿衿伸手拿起它,指尖拂过光滑的封面,最终停留在翻开的一页上。 “阮舒” 两个字印在纸页上,油墨的痕迹清晰可辨。 既真实得像能从纸里走出来,又虚假得仿佛只是作者笔下一个符号。 怎么会只是一场梦呢? 那些拥抱的温度,那些眼泪的滚烫,那些在耳边低唤的 “鹿衿”。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 “阮舒” 的名字上,像是在触碰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就在这时,无名指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 不是纸张的冷,是金属与宝石特有的凉。 鹿衿的瞳孔骤然收缩。 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赫然套着一枚戒指。 蓝色的光芒在灯光下流转,剔透得像淬了晨曦的露,那颜色熟悉得让她心口一窒。 和记忆里阮舒看向她时,眼底漾着的光一模一样,美丽得让人失神。 不是假的。 她就知道不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鹿衿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那枚戒指,冰凉的宝石贴着皮肤,却烫得她眼眶发酸。 梦里那枚被阮舒郑重戴上的戒指,此刻竟以这样的方式,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了印记。 86章也终于如约而至(都穿书了,你还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鹿衿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像场被按了快进键的梦,荒诞得让她身体发颤。 她试探着在脑海中轻唤 “系统”,一遍,两遍…… 回应她的只有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的呼吸声。 也是,她都已经离开了那个小说世界,系统这种依附于剧情存在的东西,自然不会再跟着她了。 可念头刚落,一个更关键的问题猛地撞进脑海。 离开小说世界? 这是否意味着,她作为 “剧情工具人” 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没忘自己来到那个世界的最终使命:让女主阮舒黑化,走上事业巅峰。 这个任务像道无形的枷锁,曾牢牢捆着她。 恍惚间,她想起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耳边似乎飘过几句破碎的机械音。 第72章 当时意识模糊没能细听,此刻却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 —— “检测到女主黑化值达到阈值…… 判定宿主任务度 100%……” 原来,软软最终还是黑化了。 而且,是在她死的时候。 鹿衿的心猛地一沉,像被灌满了铅。 难道说,自己的死亡,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才是让她彻底黑化的 “充分条件”? 这个认知让她心痛。 不是之前被系统惩罚时那种尖锐的痛感,而是钝钝的、绵密的疼。 像潮水般漫上来,堵得她呼吸发紧。 她想起阮舒抱着她时那双空洞的眼,想起她戴上戒指时那近乎虔诚的动作。 想起梦里最后看到的、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她终究还是成了推动剧情的那把刀,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鹿衿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没有枪伤,却疼得比中枪时更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隔开了两个世界,也隔开了她和她的软软。 想到这里,她猛地攥紧了手指,目光死死锁在右手无名指的钻戒上。 隔开? 怎么会?怎么能? 又凭什么允许! 鹿衿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她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懂得权衡利弊,懂得及时止损,可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几乎要碎成粉末。 只是在情绪失控的边缘晃荡时,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执拗地响 —— 不对。有哪里不对。 她一定漏掉了什么,一些足以推翻这结局的要紧东西。 鹿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戒面,月光落在上面,泛出极美的色彩。 恍惚间,那光晕里忽然浮出一张脸,一张曾两次出现在她梦中的脸。 那个人曾说,她与软软之间的缘分,明明希望终了,却又有回春之象,真是奇怪。 奇什么奇? 鹿衿攥紧了戒指,指节泛白。 她与软软的缘分,凭什么要用 “终了” 来定义? 回春之象才是本该有的模样,一点都不奇怪! 直觉像警钟般在脑海里敲响:那个道人很重要。 可他是小说世界里的人,她现在身处现实,要去哪里找? 目光扫过窗外渐亮的天色,一个念头猛地撞进脑海:那座道教名山。 那座她和软软曾一起去过的、有着 “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之称的山。 不仅存在于那个小说世界,在现实里也真实可寻。 鹿衿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脚步带风地冲进浴室。 冷水泼在脸上,让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不管行不行,总得去试试。 等她换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淡青色的天光漫过城市的屋顶,像一层薄纱。 发动汽车的瞬间,她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声说:“就当是…… 故地重游。” 车窗外的景物逐渐后退,从熟悉的城区驶向城郊的山路。 柏油路渐渐变成蜿蜒的石阶,空气里漫开草木的清香,竟与记忆中的气息渐渐重合。 到了山脚下,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深处走,不知不觉就踏上了一条隐蔽的小径。 正是当初阮舒带她走过的那条路。 心口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左手腕上的运动手环突然发出 “滴滴” 的心率报警声,尖锐得像在提醒她什么。 鹿衿却顾不上这些,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沿路的草木、石块都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烫。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往上走,答案就在上面。 果然,那座破旧的神龛还立在树荫下,石缝里钻出几丛野草,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空无一人。 鹿衿站在神龛前,愣愣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地点是熟悉的,可那个会在神龛前驻足、会在她身后轻笑的人,却不在了。 熟悉与陌生交织成一张网,猛地勒紧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 悲意从心底翻涌上来,她的目光落在神像旁的石墩上。 当初软软扭到脚,就是坐在这上面。 可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头一回,坚信唯物主义的鹿衿,忽然想要祈求神明。 她往前走了几步,泪眼朦胧地在蒲团上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山风穿过林间的呜咽,和远处鸟雀偶尔的啼鸣。 她久久没有抬头,再抬起时,脸上早已爬满泪痕。 除去在那光怪陆离的梦里,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积压的思念与绝望像决堤的洪水,让她哭得浑身发颤,连呼吸都带着哽咽。 “小道友,你总这么哭,我都没法好好看书了。” 一个清润的男声忽然在旁边响起,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鹿衿猛地转头,心脏骤然停跳半拍。 不知何时,旁边那堆看似杂乱的枯枝败叶旁,竟坐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中年道人! 只是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青布道袍,头发也束得整齐。 没了之前的邋里邋遢,眉眼间倒添了几分仙风道骨。 “是你!” 鹿衿震惊地瞪大眼睛,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身体却已经先一步行动。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奔向他,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人合上书卷,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 “咦” 了一声,像是有些惊讶。 87章也会是命运相逢的序章吗(甜文作者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鹿衿向来教养良好,即便此刻心尖像被烈火燎着,也还是强按捺住翻涌的躁动,紧抿着唇等他开口。 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上,那眼神了然得仿佛什么都看在眼里。 她心底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这人一定知道所有事! 她本就个子高挑,加上xj的底子,此刻情急,指节不自觉地捏紧,骨缝里都泛着力,空气里仿佛凝着层紧绷的张力。 那道人却浑不在意,反而往后靠了靠,指尖敲了敲膝盖上的书卷,笑意温和:“先别急嘛。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今天我看书看得顺心,保准知无不言。” “阮舒在哪里?” 鹿衿的声音直接撞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道人指尖顿了顿,略一思索,才慢悠悠的说:“这个问题嘛,稍微有点复杂。她是那个世界的女主,按道理是不会死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在鹿衿脸上绕了圈,“但她偏要选跟你一起,所以……” “所以什么?” 鹿衿没等他说完,脑子里 “嗡” 的一声,梦里那幕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骤然炸开。 她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探身,一把拎住了道人的衣领,力道之大让青布道袍都皱成了团。 眼底翻涌着红血丝,语气里带了几分狠意,却掩不住指尖的颤抖:“你再说一遍?” 她怎么能接受?梦里所见的那一幕,难道竟是真的?她的软软…… 怎么会…… 道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急躁弄得无奈,抬手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动作不疾不徐,语气里带点无奈:“你看你,又急。我不是说了吗?她是非要跟你一起。” “非要跟我一起……” 鹿衿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没听完就炸了毛。 看着道人被扯皱的衣领,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歉意,手也松了力道,“对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重新问:“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道人指了指自己,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我就是个爱看小说的人啊,用你们这时髦点的话来说,我叫百合骑士。”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那本封面有些磨损的书。 鹿衿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 封面上印着的,赫然是《手撕渣 a 的黑莲美人》! 她惊得说不出话,只愣愣地瞪着那本书,又抬头看向道人。 道人见她这副模样,也不觉得稀奇,反而煞有介事地评价:“原书嘛,写得太差劲,但是你这一波剧情改动,我看着挺满意。” 他合上书,冲鹿衿眨了眨眼,“等结局了,指定给个五星好评。”(? ̄?? ̄??)??° 见鹿衿依旧抿着唇没说话,道人反倒来了兴致,挑眉问:“你怎么不吃惊?不觉得我是什么神秘奇男子吗?” 鹿衿正琢磨着他那句 “她偏要选跟你一起”,被这问题问得不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都穿书了,你就算说你是秦始皇要骑北极熊南巡,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道人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耸耸肩。 第73章 鹿衿却没放过他,往前凑了半步,眼神灼灼:“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能找到她?” 道人挑眉,笑得意味深长:“能啊,当然能。你能穿书去找她,她为什么不能穿过来找你?” 他指了指鹿衿的无名指,“你这戒指,不就是她那时候亲手给你戴上的吗?” 鹿衿心头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抚上戒面。 她定了定神,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那那个小说世界呢?没了她这个女主,会崩塌吗?” 道人笑得更欢了,摆了摆手:“哪能那么脆弱。世界没了女主,不过是需要重构框架罢了,自然会有新的故事线冒出来,新的女主也会应运而生。”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起来,那本书现在已经改名了。” “改名?” 鹿衿一愣。 道人忽然像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又摸出一本书,递到她面前。 封面上印着几个烫金大字,赫然是:《幼稚憨包 a 和她的凰文写手女友 o》。 鹿衿:“……” 她盯着那书名,越看越觉得眼熟...... 那道人没再和鹿衿多说,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嘴里哼着不成调的 “蜜雪大天尊” 曲子,摇摇晃晃地往山道深处走去。 背影很快融进晨雾里,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鹿衿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转身走出去,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那块落满灰尘的石墩。 掌心触到冰凉的石面,恍惚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阮舒坐在这里时的温度。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正反射着细碎的光。 她心头一动,快步走过去拨开半人高的草叶。 阳光穿过枝叶,恰好落在一枚宝石上,粉得像初春第一簇桃花,剔透得能看清里面流转的光晕。 是那枚粉钻戒指! 鹿衿慌忙伸手将它捡起来,指腹擦过戒托上的露水,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熟悉得让她鼻头发酸。 方才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一次争先恐后地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戒指上。 她把两枚戒指并排握在手心,粉蓝双色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像两簇跳动的星火。 他说的是真的。 软软来过这里,她一定来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得枯枝 “咔嚓” 作响。 鹿衿猛地回头,只见几个戴墨镜的黑衣保镖正快步跑过来,动作干练,眼神警惕地扫过她手中的戒指。 “你好,小姐。” 为首的保镖停下脚步,语气算不上客气,“我们小姐丢了一枚戒指,你有看到吗?” 鹿衿心头一紧,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戒指,面上却不动声色,挑眉反问:“你们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保镖的脸色沉了沉,向前逼近半步:“请把戒指还给我们,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鹿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透出一股凌厉。 这是她和软软的戒指,是跨越了两个世界的牵绊,凭什么给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她反手摸出放在口袋里的警官证,亮在几人面前,声音里带了点冰碴:“我倒要听听,你们打算怎么不客气?” 几个保镖显然没料到她会是jc,动作都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从山道上方传来,像山涧的冰泉落在玉石上。 清冽又熟悉,瞬间撞进鹿衿的耳膜 —— “这位......鹿警官,可不可以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呢?” 鹿衿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去。 晨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来人身上,勾勒出她纤细而妩媚的身影。 阮舒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几枝疏淡的兰草。 她的头发精心地盘成一个圆润的发髻,鬓边斜插着一支珍珠簪。 她就站在那里,眉眼清浅,看向鹿衿的目光里却像落满了碎星,亮得让人心头发颤。 她来了。 她真的来了。 鹿衿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轻唤: “软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