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象补习功课后》 第1章 《被对象补习功课后》作者：草莓馅饼【完结】 简介： 两只醋精双向暗恋双向奔赴双向套路的日常。 方盏（诡计不羁男神、迷之追妻醋精攻）x白鹿（天才暖心富三代醋包校草） 全程无虐点，不甜舔鞋底。 国际科技竞赛当日受到惊吓后，白鹿高一下学期转学到小城市海城。成绩‘一蹶不振’，让班主任头疼，婆婆头大。 突然有一日一位不速之客成为他的房客。 方盏到海城寻找他的白月光，发现天才白月光成了班级倒数，困惑之余开始他的迷之追求。 1.装作是跑腿骑手没文化，缠着白鹿每晚帮自己补课，结果自己成了对方的代课老师。 2.套路白鹿，没收全班同学手机，害他被踢出班级群。 3.骗取定位，抓捕翻墙上网的白鹿，让白鹿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 4.跟班主任一起，扣扣索索偷白鹿的自行车。 5.某学习app奥赛题论坛，方盏匿名跟对面吵了一整晚，终于把对方弄哭了。次日，白鹿红着眼眶跟同桌抱怨，自己被人骂了一晚上。 太阳不会成为星星，帅哥从来没有良心。 被发现真实身份后的方盏，收到一系列白鹿的套路反击。 方盏夜里偷偷摸摸看白鹿睡没睡，被白鹿嗷呜一口咬下去。 急诊医生：不是野生动物咬不成这样。 一日聊天， 方盏震惊：你有心上人？！是谁？ 白鹿：国外比赛时，差点被拐偶遇的男神救了我。 方盏：......这个男神不错。 白鹿：跟你有关系？ 方盏：为什么要去荷兰留学？！ 白鹿：男神在荷兰，我要去找他。 方盏郁闷的摸着英雄救美留下的伤疤，有苦难言，当初就不该胡扯自己肤白貌美大长腿是荷兰的学生！现在怎么跪求老婆不要走！？ ps：题目比赛学校都是胡扯，球球不要对号。作者智商低，只博看官一笑即可。 内容标签：现代，校园青春，主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盏、白鹿┃配角：叶凡凡、婆婆┃其它：校园、甜宠、双向暗恋、学霸、校草 一句话简介：两只醋精双暗恋双奔赴双套路。 立意：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学会平凡人生也是一种不平凡 第1章 “枫丹巷子靠东走，就在前面小红便利店前面停。”白鹿坐在后排座位上背起双肩包，手里抱着switch游戏包。眼瞧着一排排红砖房，终于停了下来。 揉了揉眼底的黑眼圈，二维码付过车费，看到眼前郁郁葱葱的景象一愣，自言自语道：婆婆总算把小院子打理明白了。 相邻的两座九十年代红砖房，院子没有隔断是通的。往年婆婆老是念叨着要把院子收拾出来种些绿色蔬菜，一直躲懒，没想到一个暑假过去，居然能看到院子里冒头的小白菜、挂着青果的龙葵，红一半青一半的西红柿。 就连往常歇脚跟老姐妹们摸麻将的地方，也被种上了豆角藤。与众不同的是豆角藤蓬勃有朝气，跟葡萄藤一样挂在高高的架子上格外招人瞩目。 白鹿不急不缓地从西院溜达到东院，推开连接院落的小门走入客厅。婆婆正在沙发上听着有声小说，最近听书的风格是穿越种田搞基建。 “幺儿，你爸真再婚了？”开口第一句，婆婆来个穿心刀。 白鹿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说：“在外面养了十多年，今年总算扬眉吐气了。” 婆婆放下手机，走到厨房给白鹿端来一碗绿豆汤，一脸看早就料到的说：“死老头子肯定不会认那个女人，到底你爸是他上门的女婿，哪里有这种道理。” 白鹿不予置否，喝了两口冰镇绿豆汤，暑气与烦闷下去不少，他摆摆手说：“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我妈走了这么多年，我又不争气。不说这个，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先过去收拾收拾。对了，咱们晚上吃一线天米线吧，我让老板多加点肉酱。” “加麻加辣。”婆婆坐回沙发交代道：“让骑手快点送过来，我早上就吃了个玉米饼子。待会还要跟老姐妹们碰头。” 见白鹿走向西院，婆婆一拍大腿喊道：“你那边空着的房间我给租出去了！你别碰坏人家的东西！” 东院是婆婆的房子，西院是白鹿妈妈买下来打算就近照顾婆婆的房子。可惜人去的早，房子一直空着，直到去年白鹿转学到市十二中，这才有了人气儿。 两间屋子的院子是通的，客厅之间修了个小拱门。三室两厅，方方正正，南北通透。也不知道白鹿听没听见，婆婆摇摇头收起担忧的目光继续听她的有声小说。 走路的步伐一顿，白鹿扫过客厅茶几上错落的高中课本。仔细看，正是他要学习的高二下学期数学课程。随手翻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 主人般环视整个房间，客厅、厨房、卫生间，收拾的井井有条。 还算规矩。 稍稍放松眉头打开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不过暑假没住在里头，灰尘已经厚到一定程度。 白鹿从兜里掏出口罩带上，安慰自己：至少房客规矩，知道不要乱动自己的东西。等他里里外外收拾一边后，看到窗外夜幕下沉，骤然想起米线还没有点。婆婆年纪大，可是饿不得。急忙点开手机软件叫了个跑腿，加付二十元，备注：一线天骨汤米线两份，加麻加辣，使劲儿辣！江湖救急速来！ 第2章 约莫不到十分钟，院子里传来摩托车的声响。跑腿小哥骑着硕大的摩托车，戴着黑漆漆的头盔居然径直将摩托车开进院里来了！ 算了算了，赶时间不容易。 白鹿穿上拖鞋小跑着到院子里拿外卖。眼睛情不自禁从外卖小哥跨坐的大长腿上扫过，等他伸手接外卖时，感觉到对方探究的视线。 “谢谢，比预订的还早十三分钟。简直就是骑手界的楷模！我给你多发个6.66红包。”白鹿客气道。 熟料外卖没接到，小哥倒是先下车，挎着大长腿毫不客气的往婆婆的客厅走去，留下白鹿一人站在院里喂蚊子。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就是买家，把外卖给我就行了！我们两家是一家！”白鹿身形比一般的高二男生矮了许多，到现在只有170。对比对方185往上的身高，明显就是只汪汪叫的小柯基。 “回来了，哎哟，又麻烦你了！”婆婆从冰箱里拿出咸菜丝，熟络的说：“今天挺热的，多亏你们回来的都早。喏，这就是我那个孙子，刚从北京回来。幺儿，这是跟你一起同居的哥哥，小盏。” “什么同居，顶多叫合住。都跟您说多少遍了，别在外人面前喊我幺儿，又不是小孩子了。”白鹿知道这就是那位租客，凑到饭桌前嘟嘟囔囔的说完，看着对方认真自我介绍道：“我是白鹿，十二中高二。” 方盏拿下头盔，一张与外形截然不同的冷峻面孔，剑眉英挺，星眸如水。一张俊脸不知招多少男女喜欢。方盏抬手递给白鹿一份米线。这种面孔的冲击力让本身弯成小弹簧的白鹿怔了怔。对方将汗湿的刘海往后随意一摸，潇洒自然且意味深长的说：“你好，幺儿。我叫方盏，骑手界楷模。” 白鹿瞬间被他的话拉了回来，莫名感觉这人有些邪性。刚说完不喜欢被叫做‘幺儿’，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挑衅？还是嫉妒他年少多金钥匙重，小小年纪当房东？ “这位小哥哥，叫我小白、小鹿都可以。”毕竟没熟到使用乳名的地步。 “不用客气，毕竟咱们也算‘同居’关系。更何况，我也不小。”方盏道。 白鹿合理怀疑对方想要开车，气的咬腮帮子。这当空，婆婆嘬了一口粉觉得不够麻，准备偷拿白鹿的椒油，方盏见到把自己的两包椒油撕开递给婆婆，完全一副五讲四美好青年的做派。婆婆心满意足的说：“你看看人家小盏多亲人，你好好改改你的狗德行。” 西院房产证早已更名到白鹿名下，他自诩不是那种恶房东，对于来海城务工的勤劳青年颇为体谅。他有无限的包容与理解，大人有大量的抿抿唇，点了点头算是不跟他计较。 打工人，打工魂，自然是辛苦的。所有外地务工的人不过都是等下一个天亮，把偷拍看房的照片送她好吗。最后也不过事与愿违，留下嫉妒的眼泪。 方盏挑了挑眉，不知晓中二少年腹诽什么。好在也没继续挑衅下去。三人一起安安静静的吃完米线。 白鹿倒光婆婆塞过来的辣椒油，嘴巴红润润的，咕噜咕噜喝下半瓶农夫山泉。方盏瞟了一眼，继续扒拉着米线。 吃好喝好后，婆婆回到沙发上开始联系老姐妹进行晚间智力活动，摸麻将。白鹿随手把垃圾收拾好，一只大手伸过来勾走垃圾袋上面的蝴蝶结往门口走去，一声招呼没打人就走了。 白鹿包容他的鲁莽，心道：可惜，房东是会呼吸的痛，活在租房人身上每个角落。 随即，掏出叮叮当当的一串钥匙。房子毕竟不是一个人住，财产安全问题需要注意，他慢慢溜达到对面巷子口，找个换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日更。 庆祝一下，前三章留言都有红包，后面的章节随机掉。 说明一下：白鹿的爹是上门女婿，所以白鹿叫妈妈的妈妈为婆婆。也是奶奶的意思哟。 第2章 婆婆在院子里豆角藤下跟老姐妹们摆长城。 闲来无事，换完锁的白鹿取来小菜篓，一边跟婆婆她们闲聊，一边摘下鲜嫩嫩的豆角打算明天让婆婆给他包芸豆包子。婆婆的芸豆包子一绝，他在北京一直惦记着这个。摘完豆角拿着小马扎陪着坐了一会儿。 夏季蝉声重，闹得厉害，一只只不分白天黑夜的吊嗓子。 白鹿抱着马扎回到西院，茶几上散落的课本已经不见了，客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白鹿试想着一天跑腿下来后还得苦读高中课程的方盏，啧啧了两声，回到主卧打开台灯苦逼的赶着暑假作业。还有一周开学，拖延症患者很是担忧。 窗户外新闻联播已经结束，天气预报紧跟着开始。忽地，有人在敲房门。 窗外黑漆漆一片，白鹿警惕的隔着放门问：“谁？” “麻烦借我一支圆珠笔。”方盏的声音传来。 看多了跑腿小哥中暑、撞车、被欺辱的新闻，白鹿大方的从熊猫笔袋里翻出三支新买的水心笔，递了出去。 “随便用，不够再找我拿。” 只是想借一支笔填写材料，方盏捏着两支淡蓝，一支红色的水心笔，在关了的门前站定，一时间误以为这是租中二少年房子的隐形福利。 还没等他回到房间，主卧的门再次打开。少年已然是洗完澡，湿乎乎的头发穿着熊猫两件套试探着开口说：“你自学有不明白的题目可以问我。” “学神？”方盏居高临下的俯视白鹿，眼睛像是x射线，看透某人的学渣本质。 第3章 白鹿伸手摸了摸后颈，坦然道：“学神谈不上，就是看到茶几上有高二教材。想着你平时跑腿挺辛苦的，我知道勤工俭学不容易，你要是有不会的问我就行。年纪大也不用不好意思。”避免被方盏误会，白鹿补充道：“我就佩服你这样的人，好好学习总是条出路！加油！” “这样...”转瞬而逝地笑了一下，方盏从口袋里掏出眼睛挂在鼻梁上，变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改天一定向你请教。幺儿老师，我会努力成为跑腿界的知识栋梁。” 关上门，白鹿的心咚吧咚吧的乱跳。双手捂着心脏，呼出一口气。妈耶，同居、呸，同个屋檐下有个大帅哥实在让人受不住啊！ 台灯还亮着，白鹿却躺在床上手指翩飞的打着微信：‘做个网红完全不成问题，可惜人家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自力更生！’ 对面，跟白鹿取向一样的同桌叶凡凡回复道：‘上啊亲，男人是条狗，谁有本事谁牵走，不要便宜给别人。’ ‘这怎么成，就在婆婆眼皮子底下。’白鹿完全有贼心没贼胆。 ‘你说他还是干跑腿的，每天要接触多少人？指不定哪天接触上富婆土豪，到时候豪车一接，你以后毛都见不到。别惦记你那个初恋了，演什么苦13琼瑶剧。现在就流行甜宠爽文好嘛？自己爽才是真的爽！’ 白鹿望着手机屏幕，感觉眼里全是马赛克。 隔日，方盏一整天不在家。婆婆沉迷摸麻事业无法自拔，让白鹿自己在家解决早午饭问题。 花了半晚上收集成人高考、成人自考信息，白鹿干脆两眼一闭继续睡觉。等到半夜，肚子饿醒了。西院隔壁是小红便利店，花生瓜子火腿肠。斜对面是薛记一块豆腐，早早关门了。再往远去，就是校门口的茶百道和coco，完全不能解决嘴馋问题。 在床上滚了滚，犹豫着要不要点个跑腿，买份学校后街24h营业的喜家德饺子店的虾仁水饺。迷迷糊糊之中，屋外院子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似乎是早早关了油门，在夜深人静的此刻，只有轮胎磨蹭石子路的声音。 白鹿一个雄狮打滚起床，冲了出去。猛子扎的太狠，一整天未进食导致他缺糖眩晕，冲出客厅双腿一软，左脚绊右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刚进家门的方盏行了个大礼。声音响亮的，换到过年拜年没个十张下不了。 一时间空气凝固，双方都能感觉到尴尬的气息。 方盏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走过去伸手抓住上臂将白鹿拉到沙发上。他憋着坏，明知故问道：“每天回家都有这项服务吗？” ......白鹿委屈。 看着他惨白的小脸，无声揉着双膝的可怜样儿，方盏善心大发教育道：“未知世界确实让年轻男人充满探索的欲望，不过太早亏空身体，以后办事可坚持不到三分钟哦。” 脸涨的通红，白鹿伸直脖子喊道：“我这是饿的！饿！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回应的非常敷衍，眼神中却截然相反的充满意味。 肚子传来咕噜声，白鹿垂头丧气的说：“能请你跑腿吗？我app下单。” 方盏脱外套的手一顿，“你要什么？” 怕对方又往不好地方想，白鹿直言：“十二中后街你知道吧？那边有个喜家德虾仁水饺店，给我点一份招牌水饺就成。” 方盏重新把扣子扣上，麻利的拎起头盔往门口走去。 “诶，我还没下单呢！” 方盏无奈的转身掏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眼睛不眨的配合道：“夜间服务费十五元，转我微信，平台会抽成。” 白鹿歪打正着拿到方盏微信，趴在沙发上脸蛋还带着绯红。方盏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黑色小土狗，贼亮贼亮的眼睛。手指点开对方朋友圈发现都是一些海城漂亮建筑。对方设置三个月不可见，前面的朋友圈白鹿想看也看不到。想必那些建筑照片都是跑腿时匆匆拍下来的。 ‘我决定包了他。’ 别的不说，包他每月空闲时间的跑腿费还是有的。绝对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编辑完，发给叶凡凡。 叶凡凡大半夜背着爸妈打农药，匆匆忙忙给白鹿回复个赞的手势后，继续他的孤儿操作。 方盏大半夜拎着虾仁水饺回来，见白鹿在沙发上扑腾。一抬头，笑的一脸诡异。 “小哥哥，能包月不？” 方盏皱着眉头把包装袋放在茶几上，细想来回不到三十分钟，怎么脑子这么快饿瓦特了？ 想耍流氓？ 眼神控制不住的往白鹿身下一扫，颇有些看不上的想：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白鹿：你在瞧不起谁？ 方盏：有本事快点成年 第3章 “我算了一下，早餐宵夜一个月最多60趟。其实我吃的也不多，就是偶尔想要砸吧砸吧嘴。”白鹿穿着小熊猫睡衣嚼着大虾仁，老神在在地说：“一天算80，一个月2400。不过你早晚的时间都得是我的，我可以给你讲题，也可以陪你做题。不过，想着你生意不会差，就凑个整一个月3000，多的600算我贴补给你作为其他单子补偿费。” 原来如此，方盏坐到白鹿身旁，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意不会差？” 为什么知道？就您这张脸住进来，全街道单身男女都过了个粉红色的夏天。 不过小熊猫不敢说，小熊猫比较怂。只在心中无声回答，就您这套俊脸大长腿的配置，下海挂牌五位数。为了不让您老走弯路，适当减少一些生活费开销完全可以。 第4章 “白天我上课的时间你可以去跑腿，不过每周三下午不上课，你得随时注意我的单子。我还是在微信里下单，免得平台抽成。”白鹿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家金主爸爸能想他这样体恤，瞧见方盏身上没有牌子的休闲装，就算本身衣架子，显得还挺可怜见的。 白鹿自认为强硬的说完条件，留有一定谈判空间。 果然方盏不是省油的，皮笑肉不笑的说：“跑腿包月？...行。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早晚高峰万一买不到怎么办？” 白鹿思考了一小下下：“烧烤龙虾炸鸡架，芸豆大包和奶茶。烤鱼寿司都可以，实在不行买披萨。” 方盏眼皮子飞快跳了跳，终于明白小孩为什么不长个子。天天垃圾食品伺候，死了也是鬼见愁。 “那我就看着买，买回来你不会不吃吧？” 白鹿见他答应高兴都来不及，想着，只要您老人家买回来的猪饲料都是香的。 “买了不吃，老了就穿尿不湿！” 呵。有种。方盏起身回房间，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五三数学《疑难破》，封面上口号：千疑万难，破则不难。 潇洒的唰唰唰翻开中间几页，指着说：“从这页向量的数量积开始，到这边七页。麻烦给讲讲吧？” 白鹿咕嘟咽下最后一个虾仁水饺，大虾仁像是有锯子拉的嗓子疼，整个形同嚼蜡，蜡还踏马的是燃烧的。 金主爸爸心好痛，暑假作业没着落，又来一套《疑难破》。 “那个...明、明天再开始吧。”白鹿把书一推，闪电般冲回房间，猛地关上门呆呆的望着书桌上可亲可爱的暑假作业，有点后悔。 欺负完小孩，方盏心情颇好替他收拾好茶几。没几分钟，微信叮咚一声，‘对方发起转账3000元’。 方盏觉得小破孩儿确实需要他爱的教育，斟酌一下还是把转账收下了。特别划出个账户：教育基金。 第二天一早，婆婆吃惊的发现方盏在厨房忙碌。浑身上下慈母的光芒照的她差点睁不开眼。 “小盏做什么呢？可真香。”婆婆摇着大蒲扇穿着老人职业装大花衫慢悠悠的走过来，“哟，山药鸡蛋卷，牛肉馅饼，你这个牛肉买的好啊，真香。” “马上开学，要把幺儿体质调整调整。听说今年体测又加难度了，回头晚上我再给他加加餐。”方盏手上忙着，头都不抬的说。语气中莫名带着熟稔口吻，还有一丝微妙的宠溺。 婆婆不知道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两个同居孩子的关系突飞猛进。笑的合不拢嘴，“那我叫幺儿起来。一天天就知道睡懒觉，回头生物钟都受不了。” “不用，我去叫他。婆婆这是您的。”方盏把盘子递给婆婆交代道：“您千万别跟他说是我做的。” “为什么？”婆婆闻了闻，“你这厨艺专门学过？” “在外面独居的时候做过几年。”方盏臭不要脸的回答前面的话：“我怕我的优秀，阻挡他前脚的步伐。” 行，讲究。婆婆喜欢用叉子吃饭，金灿灿的叉子优雅的将山药鸡蛋卷分成五等分细细的品尝起来。 说来也是，明年就是高三了。幺儿妈走的早，幺儿爸不着调。只有她应该养好身子骨，多运动运动，不然拎着鸡毛掸子撵不上兔崽子。 方盏端着早餐站在兔崽子门口，犹豫了一下收回敲门的手，现在才七点多。 啊。 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端盘子做早餐。 白鹿起床时，家里只剩他一个。茶几上摆着一盘早餐，留着纸条龙飞凤舞的写着：买来不吃，老了穿尿不湿。 嘿，小看谁？ 白鹿觉得自己的心被阳光普照着，大帅哥买来的早餐，哪有不吃的道理。 啄着燕麦酸奶，微波炉叮了两分钟后，脸垮了下来。 靠，忘记跟小哥哥说，不要山药、不要香菜、不要西蓝花了。 男人说话的话，从来不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今天可是人家第一次服务啊！ 好在牛肉馅饼特别符合他的口味，阳光普照的小心脏瞬间能量满满。瞥眼还剩下一大半的山药鸡蛋卷，还是舍不得扔掉，挤眉弄眼的吃了。刚放下盘子，手机响了。 方盏：‘怎么样？要是不合适，我退单。’ 那怎么行！ ‘好吃，在哪买的？’ ‘老方美食城。吃过吗？’方盏明知故问，眼神中闪烁着狡黠。 ‘可能最近新开的，还没去过。味道...’ ‘不喜欢？’ ‘不不不，非常美味，非常棒！优秀！特别是牛肉馅饼做的太棒了，咬一口好多汁水。’ ‘那你今天可以帮我讲题了吗？’方盏的大长腿架在打眼的纯黑摩托上，行人道上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实在这也太酷了吧。穿着一身黑色摩托骑行服，硕大的墨镜遮挡住大半张脸，优美的唇线勾了勾，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倒像个被街拍的明星。 ‘...好。不能太多，我还要写作文。’白鹿咬着笔头，想了想免得对方觉得自己敷衍，又连忙加了一句：‘我会尽力帮你排疑解惑的。’ 好一个排疑解惑。方盏回了个微笑小表情，再次启动摩托往市十二中骑去。 年级主任张进，五十来岁。常年带高考班下来有些秃头。他看着年轻气盛的方盏，特别是他一头浓茂的头发，点点头说：“已经听你们教授说了，这次中法的交流活动还是第一次有同学愿意成为社区高中的实习老师。不过，不影响你的课题吧？” 第5章 “不会的，十二中虽然是普通高中，却是由民国时期蔡先生亲手创办的。安德鲁教授这次就想让我就人文与历史方面，深入研究建筑的历史价值与人文情怀。这样会对未来的建筑设计有很大的深远作用。毕竟我还年轻，对于厚重感与使命感理解的不够透彻。”方盏面不改色的说出早就想好的套话，跟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完全不搭界。 “果然是安德鲁，他可是著名的建筑大师，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你也算是学长，同学们一定会在你身上学到不少正能量的。说不准在你的影响下，很快在法国就会有嫡系师弟了。哈哈。” “哪里，您身为特级教师，连年都受到教育局的嘉奖。学生早就桃李满天下，我要跟您学习的地方更多。”方盏容貌招人，见者自动提高三分好感度。加上惺惺相惜的商业互吹，眼见着张主任笑开花。 “这里是我准备的备课方案，还请您指点。” “字如其人，桀骜自信！好！”张进戴上老花眼镜，示意方盏坐到办公桌前一页页翻开着备课方案。稍稍指出几点需要丰富细节的地方后，临走前方盏忽然问一句：“请问高二白鹿是在您班上吗？不知道平时成绩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他？”张进推推滑落的眼镜，无可奈何的说：“这可是个问题学生啊！” “初到海城租借他家房子，最近才见到人。每日见他挺用功的，所以想了解一下。” “呵呵。”张进冷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厚沓成绩单，轻车熟路的翻到白鹿那一页。山野小鹿般瞪着潮乎乎大眼的两寸证件照赫然出现在方盏眼底。 眉目清秀，还带着稚气的包子脸，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看看会不会真流出汁水。 方盏揉揉鼻子，拉扯回理智，孩子还小，不能超车。 “瞧瞧，数理化每一门不是差一分，就是差两分及格。高一一整学年什么都没学进去，好歹当年可是靠着全国少年组科技冠军的头衔免摇号进来的，哪里想到就是个划水的。”说到白鹿，张进无奈的揉揉太阳穴，他苦口婆心上百次，上甘岭战役都胜了，那小鬼还在及格线上来回闪现。 “他不是富三代吗？我都怀疑全国少年科技竞赛是他们家赞助的！” “不可能。”方盏干脆的驳回张进的怨念想法，接过成绩单仔细阅读，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询问道：“他没去参加奥赛吗？” “数学这个分数，瞧瞧，怎么可能会让他去啊。哎，这孩子聪明善良，一点不会因为自己家境优渥瞧不起人，就是学不进去啊，我这头发看看秃成什么样了？一个月十斤生姜都没用，全是因为他。” 高一时，张进满怀希望在其他班主任的艳羡下将白鹿收入自己班级，看到第一个月月考成绩时，气的差点嗝过去。最以为能拿到年级第一的同学成了全班倒数第一。校长都找他谈话，差点被扣半年奖金。 大半年时间，家访、补习、各种激励全都使了，张进每天加班辅导白鹿。而白鹿对老师的学习计划言听计从，熬得黑眼圈跟墨镜一般也不拒绝，乖巧的像颗小白菜，让练习什么就练习什么，让每天刷多少题就刷多少题，那一阵夜里没有两点前睡觉的时候。家访时白鹿信誓旦旦的表示特别有收获，打个嗝儿知识点都会往外蹦。 张进还暗自欢喜来着，特级教师，金牌讲师，永不服输。一人脱发算什么，改变孩子的一生才是重中之重。 月考后，判完卷张进的脑子嗡嗡的。 结果都是泡沫，他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哎，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走原路。甚至还不如原路了，至少原路满分150，能考个89分。经过他夜以继日的辅导补习后，考了个57。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最后还差点被白鹿的外婆告到教育局，说他精神虐待学生，着实是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章红包哟，有不足的地方告诉我，我改！ 第4章 方盏心情复杂的回到家中，手里不争气的拎着超市里购买的魔芋豆腐、卷心菜。超市大妈见他心喜，特意赠送一把小香葱。 白鹿的成绩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甚至想着会不会被个学渣附身了，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眼瞧着要开学，恶补完一天作文的白鹿窝在沙发上等着方盏回来给上课。熟料，方盏一回来，就进到房间里不出来。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才厌厌的夹着本子坐到茶几旁。 白鹿看到不是《疑难破》吊着的小心脏放了下来。 “这是什么？”白鹿闪着灵动的大眼问。 方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错题本。” 跑腿小哥哥要不要如此努力？真。高二生的自己都没有错题本，他居然有这么大一本，果真是跑腿界的楷模。白鹿镇定心神，决心要好好替他辅导。 “这三页是我最近遇到不会解答的问题，你帮我讲解一下吧。”方盏从耳朵上抽出蓝色水心笔，翻开本子一脸‘期待’的盯着白鹿道：“都跟教材上差不多，稍微变化一下我就不会了。多指教，幺儿老师。” “别、别叫我幺儿老师。”白鹿正用心看着题，被他忽然这样一叫，脸嗖的红了。被比自己大的人这样叫莫名的羞耻。...也挺带感的。 “你也可以叫我别的。”方盏道。 “什么？” 第6章 “你想叫什么？” 白鹿不敢说微信备注上的‘大帅哥’，想想说：“方大哥。” 方盏呲笑一声，看不上的说：“要不要这么土气？”小小年纪原来是个土包子。 “那你说别人都叫你什么？老方？”白鹿被笑的无地自容，平时他脸皮没这么薄，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方盏面前就不同。 “外面人都说我很攻。”方盏面不改色的引诱着。 公？公什么公？ 白鹿虽然是颗小弹簧，一时间没往那处想，张口就来道：“老方叫不得，总不能叫老公吧？...不对...我叫你小哥哥？” 张口就叫老公，好轻薄啊！呸呸呸。 相反，方盏被骗来的这声老公喊得心神荡漾了一下，搭在茶几的手捏了捏指节，闷着嗓子道，“盏哥哥就好。” ...好羞耻，又不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称呼。娘们唧唧的。 “还、还是叫盏哥吧。光听就知道是个超级大帅哥。”白鹿支支吾吾的说。 “可以。”方盏迅速回复神态，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哪里想想的到刚刚暗地里调戏了小孩。 错题本上的题目的确不难，白鹿顺着课本的知识体系详细的梳理一遍，没有发现方盏越来越深邃的眼神。两个人在沙发上挤着坐在一起，讲题时呼吸交杂。 “错了不怪你，本身就是易错题。现在你明白了吗？” 渐渐地，窗外夜色朦胧，空气变得缥缈暧昧。 白鹿的脸烫的不行，耳边这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他梦中情人长相的家伙，还在专心思考着题目。果然，专心的男人最美。 无奈身高压制，一米七二对上一米八八，加之对方的身形健硕修长，白鹿对自己的小鹿鹿有些自卑。小号的1是没有未来的。 方盏表示幺儿老师讲解的非常到位，并且续约了明晚。 一连几天过去，白鹿生活作息越来越规律。晨起吃老方美食城的早点，夜里吃老方美食城的宵夜。白天打球喝奶，晚上讲课补作业。 很快到了开学。 湖蓝色校服就在枕边，白鹿被自己惊醒！ 闹钟怎么没响！ 再一瞧，原来在睡梦中按掉了。 完了完了！ 匆匆忙忙起床收拾完，一瞧方盏正在玄关处，连忙冲上去腆着脸说：“盏哥，不要给我买早餐了，开学典礼要错过了！你自己吃吧！”说着，连忙点开手机叫车软件。 老实说，学校离家里也就三四公里的路程。只是到街口有个被称为‘天阶99’的陡峭行人台阶，慌慌赶赶跑过去必定去了小命半条。每次迟到白鹿都会叫车开上去，早上高峰期最多也就十分钟。 方盏拎起鞋柜上的食盒，早有预料的说：“拿好早餐，我送你去。” 等回过神儿，白鹿已经抱紧方盏的腰身坐在摩托车后面。外套扎在腰间，短袖被风呼呼的吹，呼啸着从一个个孤苦伶仃爬着天阶的同学面前驶过。 叶凡凡暑假肝游戏，临开学才着急补作业，爬在台阶上生不如死。骤然，急促的风刮过，熟悉的背影将他远远的甩在好同桌身后。 叶凡凡上气不接下气的想要挤一挤，手没来得及举起，不可置信的呆鸡在原地，看着白鹿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tm潇洒。 远远瞧着摩托车飞快的将人送到校门口，叶凡凡才爬到一半。天阶上只有三五个同命相连的学生。 正在此刻，学校铃无情响起。 四个保安飞毛腿般锁上校大门，站在最中央外号阎王的保安队长带着墨镜掏出崭新的迟到记名本，双臂交叉在胸前，一人挡关万夫莫开。 冷酷的无可救药。 啊。 开学第一天。 头朝地，脚朝天。 凡凡带着微笑上西天。 白鹿美滋滋的在座位上吃着老方美食城的早餐，不得不说，吃顺口后欲罢不能。口感层次丰富，营养均衡，简直就是吃货的最好选择。不知老方美食城的厨子是在哪里请的，太对胃口了。 在开学典礼上，当着全校师生面站在第一排罚站的叶凡凡，又被张进在教室外劈头盖脸训斥一顿，丧着脸麻木着神经晃荡回教室。 白鹿招人喜欢，头戴校草桂冠。人帅性格好，在班上颇受欢迎。暑假没见，身边已经围着一圈同学叽叽喳喳的说笑着。空气里还有食物的香味，瞧着白鹿一脸餍足的样，叶凡凡瘪着嘴问：“婆婆做的？手艺突飞猛进啊。还有剩吗？” 白鹿狡黠一笑，递给他一份山药鸡蛋卷，说：“看，特意给你留的。” 关于这个问题的真实性，叶凡凡已经无力辩驳。三两口吃下去后，抹了抹嘴说：“婆婆怎么给你做山药？”连他都知道小鹿子不吃这玩意儿。 白鹿不想跟他说自己把大帅哥包了，转移话题说：“老张要求的周记你写完没？听说待会要一个个点上去随机念。” “要不要这么狠！”叶凡凡简直出离愤怒了，把书包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面上。白鹿一眼见到周记本飞快的抢到手里翻开一看，乐的憋不住声儿。果然不出他所料。 ‘周一，风和日丽，五排连跪。干将你回家吧，你老婆扔剑都比你准。’ ‘周一，乌云遍布，八排连跪。关羽求你下马吧，马跑两步都比你强。’ ‘周一，雷声滚滚，三跪九叩。家都没了，你还在野区采蘑菇。怎么，救死扶伤永不杀生？’ 第7章 ‘周一，倔强青铜，无路可退。算了，队友全是美团的，一个比一个能送。’ 可歌可泣的肝游历程，白鹿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白鹿打算跟学校住宿的同学一起到食堂吃饭，他一个暑期没跟同学见面，大家一起聚会过两次他都没有参加。白鹿掏出校园卡帅气的弹了弹，请客吃饭表示歉意，引起欢呼一片。 上午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倾巢而出。托叶凡凡腿酸的福，他们走在最后面。等他们晃悠悠走到操场，学生已经不多了，稀稀拉拉的。 突然，叶凡凡指着远处黑点点说：“看！你今天早上的车！” 叶凡凡是个天赋异禀的，日以继夜肝游戏，视力还是五点二。白鹿不由自主的踮起脚，一看了不得，连忙把校园卡塞到叶凡凡手里说：“让他们随便点，我有事晚点来！” 接着，疯狂的抡着腿儿往摩托车方向赶去。 方盏老远看到小孩屁颠颠跑过来，他把车停在树下，脚踩着水泥坛保持平衡。摘下护目镜，星眸如水，俊美飞扬。 他来这里是要把改好的备课讲义交给张进看，顺便打算接白鹿回去吃午饭。哪想到白鹿一见他就让他往教学楼后面躲着，并且吓唬道：“阎王最讨厌学生点外卖了！你怎么进来的？一定是你没穿跑腿黄马褂，阎王他们一时不察。快点出去吧，一旦没抓住就会被平台投诉！” 方盏低声笑了一声，拍了拍随身背包，将计就计道：“不是学生点的，没事。” “啊，这样啊。你找哪位老师，我带你去？”白鹿傻乎乎的半张着嘴等着回应，方盏从柔润的双唇一扫而过，放柔了声音说：“张进，听说是位班主任。”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白鹿擦掉额角的汗，忍不住逗着说：“你要带我去吗？” 白鹿十个胆子也不敢自送上门，咽了咽口水，指着前方建筑说：“就在四楼，从左到右第三间办公室。你、你自己去吧，我跟同学有约，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我先走了。记住了，送完赶紧走，阎王阴晴不定的，小心他抓你告平台。” 三番两次的往外赶，方盏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不回去吃午饭倒是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他言不由衷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及时离开。其实心里面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让小孩天天回家吃午饭。再看到远处跟小孩勾肩搭背的陌生同学，不动声色的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难过，存存稿箱才发现丢了一章稿子。多亏及时发现不然跳情节了。 要抱抱，（づ？？？？？？？？？？？？）づ 第5章 放学回到家中，白鹿兴冲冲的走到院子，发现婆婆跟方盏一起在院子里面准备烧烤。放下书包，美滋滋的过去一看，嚯，腌好的小羊腿、串好的大肉串，还有蛤蜊、牛肉豆皮卷、铁板金针菇，还有婆婆最拿手的腌飞蟹和黑海胆。 “这么多能吃完吗？”白鹿随意的把书包丢到草地上，闻着香气撸起袖子想要搭把手。婆婆拿着蒲扇扇着火说：“快去洗手换衣服，小盏跟我说了，明天你们学校要开迎新会，你有没有准备节目啊？” 考虑到盏哥可能是送外卖时听老张说的，白鹿边搓着手边说：“都是高一自己准备的，我们把眼睛带过去看就行了。” 小羊腿外焦里嫩，方盏把烤好的往盘子里一放，马上有只小馋爪子接过去啃。方盏心里觉得好笑，又拿起别的认认真真的烤起来。 白鹿咬上一口，肉质细腻滑嫩，外面带着烧烤特有的孜然香气，咬一口口水自己就分泌出来。细细咀嚼下咽，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 吃完小羊腿，又来一串大肉串，小孩吃的嘴巴红嘟嘟的。方盏递给他一瓶拧开的可尔必思，看他这副吃相自己也饿了。 夏天海城有三宝，下海烧烤小啤酒。白鹿明年才成年，眼馋的看着方盏拉开易拉环咕嘟咕嘟咽下一大口冰冻啤酒，看着就很爽快。 婆婆见他一直盯着方盏的啤酒，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同学有时候出去聚会也是烧烤小啤酒？” 白鹿根本不上套，就算有他也不会说，摆摆手义正言辞的说：“学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什么小啤酒，碰都不会碰。” 婆婆表示满意，她看到方盏额头上出了些细汗，摇着蒲扇过去想给他扇扇。白鹿见了接过来殷勤的替方盏扇着，另一只手扯下一张面巾纸，学着方盏替他擦汗的样子，踮起脚给方盏抹了下额头。 方盏手下动作不停，心漏跳一拍。也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本身有些热，汗出的更多了。 白鹿凑到他旁边不知内情，手上动作不停，嘴巴也没停，指使着方盏一会儿多放辣子一会儿多放肉的。不知不觉地两人靠的更近，方盏一低头就能看到小孩耳朵尖尖上的奶毛。 轻轻咳了一嗓子，白鹿以为他累了，自告奋勇接过手烤着。 方盏几大口喝掉啤酒，眼瞧着吃的差不多了，跟婆婆打声招呼进屋洗澡。 等他出来，婆婆已经去赴麻将之约。留着小孩一人坐在诺大的庭院里呆呆的望着远处。 “想什么呢？”方盏坐到白鹿身边，他身上带着刚洗完的沐浴露香气，像是竹林中青草的香气。 白鹿有点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想妈妈了。却不知一转头，落到方盏眼中是一副多么落寞的表情。 第8章 “上次这样烧烤还是跟我妈一起。我不喜欢吃山药，我妈用锡纸包了一块山药放火里烤着还骗我说是红薯。她老是这样，说山药有营养要我多吃。但是我知道，她对山药外面的毛毛过敏，每次给我做手都会很痒，有时严重了还得擦药，晚上痒的会睡不着觉。我就骗她我最讨厌吃山药了，让她别做，她就是不听。” 白鹿吸吸鼻子，深深叹口气，自己又笑起来说：“她走之后我就不大爱吃山药，就怕每次忍不住会想起她。” 听出白鹿话里的哽咽，眼睛里晶莹剔透的泪水稍许一碰就会滚落。方盏伸出胳膊，把白鹿揽到怀里。小孩比他想的还要瘦弱，细嫩的脖颈扛不住思念的重量。 他很想告诉白鹿，每一个爱你的人都会希望你永远开心健康，继续做一个善良美好的男孩。可这话太过苍白，人的一生总会有些计算不到的悲欢离合，既然有了，更不可能要求别人能够从容放下，这是一种思想上的烙印。即使快乐，也不过是被悲苦掩盖在笑容这下，强收起情绪，让周围的人不必担心而已。 他怀里的白鹿正是这类人。不过十七岁的男孩，母亲离世，父亲再婚。父母当初<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的家被陌生女人占据，只身来到一座小城市跟婆婆一起生活。他所珍惜的一切，多年以后还剩下些什么呢？ 方盏不禁把他搂的更紧，白鹿躲在他怀里肩膀一动一动的，胸膛上是湿热的感觉。 过了很久，院子里起风了。 白鹿起身去洗把脸，背着灯光站在方盏面前，哑着嗓子说：“谢谢你陪我。还有，我宣布，今天晚上不上课了。” 方盏怕他一个人进到房间里继续胡思乱想，没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抓住白鹿的手腕。他顿了顿，说：“我陪你写作业？” 白鹿想了想说：“行。” 两人从院子里转战客厅饭桌。一人一头，一个咬着笔头做题，一个拿着电脑不知道干些什么。 白鹿时不时会抬起来偷看方盏，灯下看帅哥，越开越喜欢。他怎么会不知道方盏在担心自己，刚才的情难自禁变成了暖心。 他不知道方盏会在这里守护多久，但此时此刻真想永远停留。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鹿的眼睛有点疼。 到了学校，已经没有多少学习气氛，学生们都在议论这次迎新会的内容。有的说这届新生里有新校花诞生，有的摩拳擦掌表示要在晚间娱乐游戏里多赢些奖品。 叶凡凡心不在焉的过了一天，他琢磨的不是看节目，玩游戏，而是想着怎么趁机翻墙出去打帮战。 整个暑假没有摸电脑，他手痒的不得了。这次游戏大改版，新增不少内容，并且改掉之前遗留已久的bug，实在让人期待。 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叶凡凡游戏玩的孤儿可现实中朋友甚多，他一招呼，马上有不少人响应。 反正下午到晚自习的时间都没课，不如乐呵乐呵。 他看白鹿一整天厌厌地，连哄带劝打算带他出去开开眼，看看他在游戏里多么威风凛凛，到处叫爸爸。不对，到处被人叫爸爸。 白鹿思来想去，节目无非就是唱歌跳舞，他对新生一点兴趣都没有，确实该出去调换一下心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第一次做出决定，跟叶凡凡等人一起溜到教学楼后面翻墙。 到了地方一看，熟悉的大榕树。正是他把方盏带到这里躲藏的位置。大榕树靠着墙长着，顺着树爬上去就能踩到墙头。翻过墙头就是后街，后街里有两家网吧。 白鹿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免忐忑。他看着前面排队等着爬树的十几号学生，悄声的问叶凡凡：“真的安全吗？阎王太可怕了，看他那张脸我就腿软。” 叶凡凡以过来人的口气拍拍白鹿的肩膀，吹嘘道：“等一下看哥哥怎么翻的你学着上去就行，哥哥在那边等着你，不要怕。” 有熟络的同学三两下窜到墙头翻越下去，白鹿舔舔唇，觉得惊险刺激。学生生涯必须翻过墙，不然不够完整。 叶凡凡带着白鹿也有点紧张，他紧张的不是别的，而是怕这位小少爷崴到哪里他不好跟婆婆的拐杖交代。他隔着墙听了一会儿，看一个又一个翻过去毫无问题，为了安抚白鹿的情绪，他隔着墙问：“那边的兄弟，安全否？” 很快，刚翻过去的学生回话，“来吧！” “快点一起开黑。” “墨迹什么啊，赶紧的。” 叶凡凡一副你看我就说没事的表情，先白鹿一步站到墙头。白鹿看他跃上墙头后身子一僵，接着很快跳了下去。白鹿眼皮子不停的跳，总觉得不够安心。他学着叶凡凡的样子，问：“那边的兄弟，安全否？” 叶凡凡的声音很快传来：“来吧，是兄弟就一起。” 白鹿听后，爬上树站到墙头。他第一次翻墙，有些胆怯不敢往下看。听着叶凡凡在下头的指挥，闭着眼睛往下一蹦，哎哟一声，摔倒在一个怀里。 幸好被接住没有受伤，睁开眼一开，白鹿震惊了。一寸一寸的转过头，先落入眼前的是保安服。顺着保安服往上，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对他说：“姓名班次，那边还有人要跳吗？不许打草惊蛇，骗过来。” 刚才翻墙的小伙伴们整整齐齐全站在他面前，一脸苦相的望着自己。叶凡凡更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我是最后一个。” 第9章 白鹿出师未捷，虽然愤怒却不敢言语半分。所有翻墙的学生站成四排，抓他们的保安手拿着对讲机对那边说：“一共27人，全部抓到。正准备记入违规名单。” 叶凡凡是个迟到老手，大门口的保安全都混的脸熟。他瞧着这位眼生的很，贼眉鼠眼的问边上站着的人说：“这是新来的？” 没等对方回答，新保安已经看向他，吼道：“闭嘴，你叫什么名字？是你牵的头让他们一起翻墙的？” 爷爷都不认识，你还抓个屁啊！ 白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扯住，往上一看，叶凡凡冲他点点头。他油然而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今晚的帮战不打也得打，今晚的更新奖励必须拿！ 叶凡凡恶从胆边生，拽着白鹿的小细胳膊就喊道：“兄弟们扯呼！他不认识哥儿几个！！！” 说罢，撒丫子开始往外冲！ 说的也是，保安是个新人，又只有一人，他能抓得住27个？！ 腰上对讲机还在滋啦响着，新保安眼睁睁看着27个大活人从他面前四散逃脱！他哪里预想到现在的学生胆子这般的大，一时僵在原处，半天才对对讲机说：“人、人全跑了！” 阎王在对讲机那头气愤不已，怒火值达到max，他赶紧联系校方开始全校大点名！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些小王八蛋！随着全校大点名的动作开始，整个保安科全体保安出动，加上值班老师、班级副班主任，浩浩荡荡三十多人往奔赴后街。 白鹿一边跑一边喘，他信不过叶凡凡了，总觉得自首才是好主意。叶凡凡绕过经常被阎王巡查的网吧，带着白鹿躲在鸣记脆皮烤鱼旁边的巷子里。外面天幕已深，满巷子的烤鱼香味儿，白鹿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可是外面不断传来对讲机呼叫声，还有三三两两被保安抓到的垂头丧气的学生路过。白鹿紧张的胃都要抽筋了。 “群里有人说广播要求他们回班点名，我们要快点找机会溜回学校。”叶凡凡此刻也有点心虚，巷子最深处，他把白鹿挡在自己身后，咬着牙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不然我引开他们，你自己先跑回去。或者你先跑回家，让婆婆打电话给老张请假，就说你不舒服提前早退。” 白鹿被他这样一弄，也燃起英雄主义情怀，大义凛然的说：“不，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我不会放弃你！大不了一起躺板板。” “好在咱们班老张走不开，又没副班主任，不然一定会被认出来。现在还有机会混一混。” 正说着，外面骤然传来阎王的声音，白鹿的心陡然被提起来。阎王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大声对躲在里面的小情侣说：“好啊，不但翻墙还早恋，让你们班主任喊你们见家长，一步到位更好！” 女生胆子小，被吓的抽抽涕涕的。隔着墙，白鹿也被吓的嘴唇发白，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鸣记烤鱼前台收到一条外卖信息：您有新的美团订单。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个！ 白鹿迅速翻开手机，点开置顶微信，连续发了三条‘江湖救急！’很快，方盏回复：‘？’ ‘盏哥救我，我被人堵巷子里了！’ 白鹿心急如焚，很快对面发来回复，简简单单两个字：‘定位’ 白鹿想都没想，迅速发过去。怕他找不到，还特意标注，鸣记烤鱼右边巷子里。 叶凡凡凑在一旁，两人脑袋顶着脑袋，对白鹿说：“这是传说中的那位大帅哥？可靠吗？” 白鹿瞥他一眼，拍着胸脯说：“天下第一靠谱。” 叶凡凡冲他竖起大拇指，想了想不放心的说：“确定摩托车能坐下咱们俩吧？” “能行。”白鹿其实也不确定摩托车能不能载两个人，想着外头黑摩的可以，盏哥的应该也差不多。 “小点声，刚才阎王在说什么？地毯似搜查？！快点，让你哥快点来啊！” 白鹿蹲下身，双臂抱着肩膀，他有点哆嗦。阎王这人，实在太可怕。不知道盏哥能不能及时救他于水火。 阎王的大嗓门再一次传来，“一共二十七人，抓到二十五个，还有两个漏网之鱼。谁要是先找到，这个月加奖金！”对讲机刺啦刺啦作响，每一声像是电在白鹿的心尖尖上让他颤抖不已。 两只漏网咸鱼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脚下的地像是案板，有种随时会被手起刀落的感觉。 好在，方盏很快达到地方，白鹿一度怀疑他是飞过来的。按压住激动澎湃的心，使劲挥着手让方盏把摩托车开到巷子里面。可不知为什么，盏哥就把摩托车停到巷子口，人也没下车。背对着灯光，意味深长的望着贴在一起的两个小基友。夜色，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长到有点让白鹿觉得陌生。 “那个、盏哥，能带我们回家吗？”白鹿压低声音，嗓子清清嫩嫩的，跟他的人一样。 白鹿明显看到盏哥的唇角勾了勾。被吊起的小心脏迅速放回胸腔，他小心的往巷口走去，耳朵边继续有保安搜查的声音。但是盏哥就在这儿，只要走过去、上车、回家，一切都会过去。 叶凡凡一点不见外，看两人还在那呆着，他踮着脚走到巷子口往左右探头看了一下，忙说：“盏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亲大哥。” 方盏别有深意的说：“亲大哥恐怕不成了。” 白鹿正要跟他说话，紧张之中再次听到追命般对讲机的电流声。他僵硬的低下头，看向盏哥腰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表情太过震惊，叶凡凡同时发现不对。 第10章 两个呆瓜眼睁睁看着盏哥取下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对那头暴怒的阎王一字一句道： “人在我这里。” 第6章 直到最后一刻，白鹿想的也是方盏是不是扩大经营范围，承接了学校抓捕任务。 白鹿和叶凡凡被老张丧着脸从保安科办公室领回去，走到班级门口，这才发现盏哥一反常态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一边。同学们噤若寒蝉，有种莫名被压制的氛围。就连最爱说话的张夏华也乖乖的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装出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张进先让他们俩在门口罚站，他身体不好，这一趟下来血压飙升。他虚弱的坐在讲台上，揉揉太阳穴，免得脑袋上的血管爆掉。 “刚才已经介绍过了，副班主任年纪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可是人家已经是中法交流博士了！在巴黎最好的建筑事务所实习！要不是咱们学校多番邀请，你们连跟他交流的机会都没有。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要整天混混沌沌当个游神！另外，”张进瞟眼门口两位门神，气不过道：“有的同学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偏偏还要搅乱校园秩序！我已经通知家长，明天处理结果就出来，一定会严惩！你们两个要感谢这件事没发生在高三，不然，全部退学处理！” 叶凡凡用胳膊肘怼着白鹿，不顾白鹿臊着脸，顶风作案的问：“这就是你包y的小跑腿？亲爱的盏哥？我球球你，不要再屏蔽班级二群了好吗？！”班级群里早就有风言风语，说有位外国留学的大神学长要到学校来助教，听说很帅很帅，比偶像剧里男主角还帅！还有人偷拍方盏教备课讲义那天的背影照片，极尽所能的八卦。偏偏白鹿嫌里面闹腾，一天上千条聊天记录，他从来就是直接删掉看也不看。 但凡看一眼，也不会成今天这样，还主动打开实时定位给敌军。可叶凡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撞枪口上还让他往下送人头！ 白鹿神情恍惚，真想啪啪打自己两耳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梦魇住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离奇古怪的梦？ 盏哥昨天还在他旁边问他解题思路，一副认真求学的德行，今天就成副班主任了？这是钓鱼执法？美人计？ 真c蛋。 方盏一直关心白鹿的状态，小孩绷着脸对旁边讲小话的叶凡凡完全不理会。薄脸皮胀的通红，直勾勾睁着大眼睛瞪着自己。就差生吞活剥了。 这可难办。 今晚犯了错，老张跟婆婆打了电话，婆婆让白鹿必须回家交代清楚。 操场上黑漆漆的，白鹿脸颊发烫，闷不吭声的走着。走到学校门口发现一束熟悉的摩托车灯光，那人似乎等了许久。他鼻子里哼一声，绕过摩托车，径直上了滴滴打车。 方盏叹口气，骑着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可白鹿坐在后排就没回过头。 一回到家，理所当然要到东院婆婆那里报道。脚刚进院子，婆婆已经抡着拐棍过来！ 慈母手中棍，白鹿身上抽！ 鸡飞狗跳的闹上一场，一棍子都没打到白鹿身上，全被方盏拦下来了。最后，婆婆拽着白鹿到屋里约谈，临走前，白鹿终于回头给方盏一个大大的白眼。发自肺腑的讨厌这个叛徒。 第二天学校处理结果出来。 叶凡凡停学一周，小过一次。白鹿初犯，停学三天，检讨三千字。等到周一升旗大会上念。 一连三天在家，白鹿没给方盏一个好脸色。房间里留着讲课用的《疑难破》被他撕成雪花，示威般洒到茶几上。 方盏捡着碎纸沫，真是被这少爷脾气弄的无可奈何。自己再坏的脾气对上这小孩，只能说上辈子欠他的。 停学结束，方盏做好的早餐食盒白鹿碰都不碰。瞧着早自习快迟到，方盏试着想要邀请白鹿坐自己的摩托车去。手里拎着小一号头盔没来得及吭声，就见小孩从院子里的豆角藤下面推出一辆没闸的公路赛。 这回轮到方盏眼皮咚咚跳。 这少爷歪歪扭扭的骑上车，好在还有点安全意识，给自己配了顶骑行帽。可即便如此，还是在天阶陡坡骑得歪歪扭扭，几次三番要出事故。不是差点摔倒在地，就是坡太陡腿脚蹬不动。 目视白鹿骑进学校，方盏一后背的冷汗。 这真不是长久之计。 本想等着小孩消消气两人心平气和的谈谈会好些，哪成想周一升旗仪式上，大庭广众宣读三千字检讨的耻辱buff再一次加强了白鹿的愤怒值。等方盏站在讲台，偶尔点白鹿回答错题集曾出现过的数学问题，都是清一色的板着脸：“我不知道。” 拽的非常炫酷，特别有型。 吃一堑长一智，白鹿终于学会不删班级二群的微信记录。就在下午上课时，老张急冲冲跑过来，指着白鹿喊出去说：“快去市中心医院，你家人进去了，急诊！” 白鹿怔了怔，眼眶一热，迅速的从屉子里掏出车钥匙往外奔。快的都要出现残影。 婆婆年纪大了，就算平时精神抖擞的抡拐棍揍他，还是避免不了老年病找来。 公路赛顺着大大的陡坡冲下去，居然比旁边的外卖摩托跑的都快。方盏得知消息骑摩托发现时，早已被他不要命的骑法惊得够呛。 到中心医院，白鹿车也不锁了，丢在地上就往急诊部跑去。眼睛湿乎乎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恐惧。 他不想在经历一次亲人离世的痛苦，这世界上只剩下婆婆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第11章 到急诊部，空间中全是消毒水和压抑的味道。 白鹿已经说不出话，死死抓着裤缝，喉结一动一动的。方盏走到他旁边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向急诊医生询问详情。 最后辗转来到住院部，还是方盏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把小孩牵出电梯的。明亮的走廊里远远听到婆婆跟同病房老太太们说笑声，白鹿站在门口使劲用手背揉揉眼睛又拍了拍脸走了进去。方盏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哎，我大孙子来了。快坐，嘴唇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没喝水？”婆婆手里还握着削一半皮的苹果，见到方盏在后面站着，不好意思的说：“前面姐妹从延吉带了打糕回来，不小心急了点一下噎着了。已经没事了，人好好的。我刚才跟医生说了，顺便把我身体给检查了，这不正好有床位嘛。” 白鹿走到病床边，接过婆婆削一半的苹果，拿着水果刀正要继续。可是手抖的不听话，苹果皮断成一截一截的。他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把刀夺了下去，紧接着把苹果也拿走了。 方盏无法忽视白鹿还在颤抖的手，三两下削好苹果递给婆婆。又从床头柜的袋子里取出一颗苹果，连刀下来皮儿没断，削的又圆又大。 当着婆婆的面，白鹿不好拒绝好意，拿起苹果就啃，忿忿的样子啃得不是苹果，更像是人肉。 婆婆晚上要住院观察，出医院时，白鹿银闪闪的公路赛居然没丢，还被好心人扶起靠在墙上。他跟方盏一前一后骑车回到西院，进了屋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没了动静。 方盏晚上不想工作，走到院子里坐在豆角藤下抽了根烟。把烟蒂掐灭后，又把院子前前后后打扫一番。婆婆性格大咧，自从方盏住进来，院子都是他收拾的。白鹿不知道，他最喜欢的大豆角，也是方盏这个钓鱼执法的家伙种的。 一切忙完，白鹿那边房间总算熄灯。方盏摸摸口袋，准备再抽一根烟进去。转身就看到那辆让他心惊胆战的公路赛。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月光下，车身阴恻恻的光芒似乎向他示威。方盏冒着寒气回房间了。 第二天，白鹿照常骑车去学校，路上买了碗一线天米线带着。依旧对茶几上包装完美的食盒视而不见。 第二节课下，是广播体操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教室排队走向操场。白鹿在操场上百般无赖的做操，习惯性抬头往四楼教室前面的走廊看去，老张时常会站在那里看谁动作不到位。 现在不只老张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位方盏。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张似乎很高兴。 反正没好事，狼狈为奸。 做完操原地解散，白鹿不经意间发现隔壁班级里有不少女同学背着老师，用手机冲着四楼偷拍。看来又是一个上缴手机壳的同道中人。 白鹿在心中冷笑，呵，还男神？等着被渣吧！ 太阳不会成为星星，帅哥从来没有良心。 到下午体育课前夕，数学自习课上，方盏前面排了一长排问问题的同学。有的是班上尖子，遇到这位大神老师，恨不得整宿整宿不睡觉跟他一起研究题目。有的则是红扑扑的脸蛋，结结巴巴的试图跟方老师要个微信。可方老师一向冷酷无情，微信不加人。 亲手拉黑方老师的白鹿，面无表情的听到自己被点了名。 他磨磨唧唧的走上讲台，听到爽朗的声音说道：“还有五分钟下课，你到办公室把我桌子上的棕色本子拿来。” 白鹿想着，自己又不是数学课代表。没看到数学课代表一脸怨念被抢活的表情吗？正想推脱，不料撞上方盏笑意盈盈的星眸。心脏一紧，转过身就出去了。 白鹿走到办公室才觉得过来刚才自己反应太大。再则，方盏凭什么要自己跑腿？数学课代表是摆设吗？他不过是个代课老师，才上几天课就学会乱使唤人的陈年诟病。 前尘往事的负面buff再次袭来，白鹿抿着唇来到办公桌前。 办公室没有人，老师们有这次月考会议开。白鹿站在桌子前没见到棕色本子，伸手翻了翻，惊讶的发现一张通知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今天下午 第二节课，二年级三班、七班、九班例行教室手机检查，一旦没收，高考之后凭成绩单领取。 十二中二年级一共九个班级，每次教务处会抽出三个班级进行突击检查，目的就是看班上有没有同学私藏手机。 白鹿属于七班，他心情忐忑的将通知单再次看了一遍，偷偷掏出手机拍照。拍好后蹑手蹑脚的放到之前位置。棕色本子就在通知单下面，白鹿压抑不住心中的雀跃往班上走去。 拿到本子的方盏，扫了眼回到座位上的白鹿，唇角露出富有深意的笑。 第7章 课间十分钟，白鹿在班级二群里连忙发出一条微信：‘危险，危险，危险！下节课教务处来人检查咱们班手机！配图：通知单。’ 他这一冒泡，引起轩然大波。 群里顿时一片哀嚎，其中数叶凡凡嚎的最厉害，他带了两个手机，打算体育课装病跟游戏好友双开冲击副本boss，双倍经验双倍掉落，这个时候怎么能掉链子！ 微信群里消息刷的飞快，出什么主意的都有。居然还有同学提议藏到女洗手间去。最后，被其他同学否决，教务处老师上一次就查过高一的洗手间，再藏过去不就是送货上门？ 第12章 最后想的办法是把手机装在兜里，体育课时尽量不要被老师发现。体育老师一向粗枝大叶，不会太过严格要求他们。浑水摸鱼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教务处老师从来不会到操场上检查。 到了体育课，叶凡凡跟白鹿走到一起，指着教务处陆续出来检查的两名老师说：“哼哼，跟爷爷斗，你们还是省省吧！” 白鹿比他谨慎许多，淡蓝色加白的运动服外套被他系在腰间，正好遮住鼓出来的裤兜。 全班同学很快在足球场集合，体育老师叉着腰嘴里喊着哨子要求他们赶紧集合。他手上拿着秒表，白鹿想，坏了，该不会跑一千五百米吧？口袋里揣着手机，一个个跑起来荡阿荡的很容易被发现。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同学不少，一时间交头接耳的。白鹿个子矮，站在第一排早有准备。他身后的男同学纷纷效仿他把运动服系在腰上。 体育老师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接着打头的同学开始报数，一共三十四人，一个不少。 体育老师望着他们，无形的扫眼他们扎在腰间的衣服，莫名其妙的笑出声，说了句：“很好。” 白鹿右眼皮陡然不规律的跳了两下，就跟那晚被翻墙被抓时一样。他心里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体育老师的笑容都觉得不对了。长跑之前，只有威胁打气的体育老师，哪里会有和蔼可亲的体育老师？ 白鹿正出神儿，耳后陡然骚动起来。 “卧槽，教务处的人怎么下楼了！怎么不去教室？！” “他们手里拿着什么？” “老张跟方老师也来了？他们不是要开会吗？！”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叶凡凡瑟瑟发抖，一回头看见叶凡凡正想着把手机藏**内。完全不顾自己几斤几两。 教务处的老师容光焕发走近，白鹿后面的男生诨名王大胆，此刻非常不淡定。他微微颤颤伸出手指着其中一名老师手里的家伙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传说中的金、金属探测器？这、这是要探地雷？” 老张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方，体育老师见他们过来，对后面不急不缓过来的方盏竖起大拇指，声音不轻的佩服道：“一网打尽，高，实在是高！” 直到教务处老师站在他们面前杀鸡儆猴一样，把金属探测器往体育老师身上轻轻一扫，滴滴滴，教务处老师目光落在上衣口袋里，体育老师微笑着缓慢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像是走秀模特般绕过全场，让每位学生看清楚，金属探测器的威力。 白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方盏骗了！办公桌上的通知分明就是刻意让他看到的！根本就是假通知！难怪别的老师桌子上都没有！ 真是老男人唱戏，一套接一套！ 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自然要整整齐齐。像是过安检一样，第一个过去，手臂张开。金属探测器上下一扫，滴滴滴。同学面如死灰的把腰上别着的手机掏出来，耷拉着耳朵放到老张手里。第二个过去，又是滴滴滴，第三个过去继续滴滴滴。到了白鹿面前，白鹿已经被齐刷刷的眼刀刺的半死不活。就差被戳着脊梁骨大骂叛徒下猪笼。 白鹿恨的磨牙，论钓鱼执法谁家强，十二中方大翔！ 方盏悠闲的叼着草站在最后面，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往白鹿眼刀子上撞。着实是怄人的一把好手！ 全班三十四人，老张不费吹灰之力，没收手机三十五部。成为他三十一年教育生涯中，不可不说的光辉一战。 完全可以预料到，下届、下下届，甚至是下n届的学弟学妹们，都会被老师们口口相传听到他们今天的悲怆故事，以及背地里骂他们是傻x。 在同学们的阴阳怪气中，熬到放学回家，白鹿主动跑到婆婆面前，殷勤的帮着卷毛线。婆婆未雨绸缪，打算从夏天开始，给幺儿打上两件毛坎肩。 顾不上玫红与灰的壮丽色彩，白鹿一个劲儿的夸奖婆婆手艺好，小嘴巴叭叭叭特能说。就是不提因为没收手机自己光荣的被踢出班级二群的事迹。 “无事献殷勤。给你一分钟交代你的目的。” 白鹿咧咧嘴，想必婆婆最近看的是霸总文学。他轻轻绕到沙发另一侧坐下，手握拳给婆婆敲着腿道：“你们签了合同没有？” 婆婆一愣，“什么合同？” 白鹿陪着笑，活像是陪着慈禧的小太监：“就是租房合同，给我看看？” “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婆婆压低下巴，眼睛透过眼镜上方盯着自家大孙子，尽量慈爱的说：“闹脾气了？他管你还管错啦？” 想起婆婆大半辈子练就的风火拐杖功，白鹿忙道：“不是，就是想看看什么时候到期。明年我就高三了，希望有个独立的学习空间。” “哦...”婆婆点点头，拿出手机拨弄两下说：“现在都用电子合同。微信里不都有么，嗐，就是这个。” 白鹿接过去先看了眼合同大惊失色道：“怎么签的三年？！” 婆婆眼没抬的说：“钱多啊。” “那也不能一下签三年啊！您又不认识！”白鹿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想着难道又是老男人的计谋？ 是的，大帅哥已经降格到老男人。 婆婆放下针线，瞧着不争气的孙子说：“小盏着急落脚，我又嫌老是换房客麻烦。问他时间长点行不行，他说行。这么一小伙子，我也行啊！人家一口气三年的房租全给了不说，你瞅瞅院子里收拾的，你那垃圾屋给你打扫的。早上给你做早餐，晚上给你做宵夜，人家图什么，图着掏钱过来做保姆？” 第13章 啊？ “他什么时候给我做过早餐？都是他买的！你不要被他的外表哄骗！”白鹿气愤不已，打开婆婆手机的外卖app搜索老方美食城，怎么搜都搜不到。 白鹿无力的放下手机，捂着嘴巴，怎么就这么馋，怎么就那么馋！气的口水都要从眼眶流出来了。 “咱们不挣他的钱，不让他当保姆好不好？”白鹿试图跟婆婆商量，这个男人心机太深，简直就是新时代新口味的绿茶男。他不茶别人，专茶老太婆。 “那可不行啊，我怕他后悔违约金写的高了些。”婆婆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再次打开合同，指着违约金一项说：“‘若租客提前退租，租金不返还，另赔房东一倍房租作为空房补贴。若房东要求房客退租，返还十倍租金。” “够狠、够黑。”白鹿欲哭无泪。他就是吃了个爸爸的二婚席，回来天都变了，可见天也不懂情。 “那当然，骗别人总比被别人骗强。我这是给你攒老婆本呢。再说，他成了你老师，真是意外收获呀。”婆婆简直要给自己鼓掌。她就知道，自己除了找老伴的眼光不行，其他什么都行。 白鹿苦笑着拍拍巴掌，您这是意外收获，到我这可成意外事故了。 怎么办，老男人撵不走，打不过，骗不赢。白天不懂夜的黑，婆婆不懂我伤悲。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不要养肥啦，有人在看嘛（捂面） 第8章 白鹿被呕的睡不着。拿着婆婆手里淘汰下来的旧手机登上微信，发现班级二群又出现了。 叶凡凡把他拉了回去。 旧手机哪都好，就是屏幕碎了两道，不小心就划手。 大半夜，鬼使神差的在朋友圈里发一条中二心情：我的脆弱，逆流成河。 百般无赖的刷会抖音，再次进入微信，通讯录界面新好友上出现个红点点。点看一瞧，呵，一只眼熟的小黑土狗头像，点开陌生人可见朋友圈，一周前小黑土狗大咧咧的写着：最近事业运好差。 抱着骂一骂十年少的心情，通过好友申请。特别备注：老方美食城。 ’有事？‘白鹿给他一个冷傲的开头。 老方美食城：’聊一下？’ 白鹿手起刀落，把‘老方美食城’备注的截图发给了对方。 老方美食城：...... 对话窗口，对方反复输入好一会儿，最终也丢来一张备注截图。‘幺儿’ ‘我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我从没说过我是跑腿’ ‘从没说过题不会做。’ ‘从没说过让你看通知单的吧？’ 白鹿无语，指头飞快的输入：‘那老方美食城...’ 没来得及发送，对面咻～又来一条：‘但凡你早起十五分钟，就不会现在才知道。’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别想拉黑我。’ 白鹿手指在名片上一顿，愤怒值立马max，‘留着你有什么用，我都怕明天上学被人套麻袋！’ 熟料，对面发来一个：‘你以为我为什么只加你微信？全班三十四人，我这么好心？’ 哟呵，大半夜睡不着觉，这话里要欺负小孩儿？ ‘那你为什么加？’ ‘最近事业运差。’ ‘说人话！’ ‘错过了金主的脆弱，看来要被放弃了。’ 白鹿板着脸说：‘又没让你还钱。’ ‘通知：明天老方美食城正常营业。’ 一个多星期没吃上正经早餐，想起老方美食城的味道，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钱给都给了，人来都来了，送上门的，亏不着。 能使唤方盏，让白鹿心里好想不少。他想了想给出一份妖娆的食谱，‘煎溏心鸡蛋配臭豆腐和豆浆。’ 对面没有及时回复，就在白鹿有心让他再次下岗时，老方美食城回复：‘开门。’ 白鹿光着脚，小跑着到门边，不认为方盏会怎么神通广大，迅速把好吃的变出来。打开反锁的门，外面只有一盏方盏点的小夜灯。是只可爱的小熊猫造型。当初让白鹿喜欢的不行。 没见到人，隔壁房间门口是紧闭的。 ‘脚下。’ 白鹿顺着目光下移，看到一个白色手机盒。端在手里一看，塑封好好的，型号是上个月最新发售，宝石蓝、售价12xxx。 ‘怕被赶出去，贿赂一下。’ ‘怕被没收，不要。’白鹿走到方盏房间门口，手正要举起，门一下被打开了。方盏下身围着纯黑色浴巾，上面湿漉漉的。头发搭在眉下，有种莫名的凌乱美感。 白鹿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方盏像是没看出来他的退却，往前一步与白日不同低沉的嗓音道：“想要我怎么补偿？” 白鹿把手机塞到方盏怀里，不小心手指滑过带着湿气的结实胸膛。迅速的抽了回去，背在身后，“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后你别再套路我就行。” 方盏若有似无的勾起唇角，没等白鹿反应过来，贴到白鹿泛红的耳边几乎是咬着耳朵说：“我劝你收下。” 白鹿身子僵硬，费劲的抬头看着天花板，柳下惠投胎的口吻说：“实在不行，你给我换个膜吧。” 方盏没料到放个大招出来是这般结果，一下被气乐了。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他一笑白鹿居然能在他右眼尾下发现一颗红色泪痣。小小的一颗，格外诱人。白鹿直觉不妙。可眼前的人太可人，脚丫子自己有意识，恨不得扎根下来不离开。 第14章 “嗯？” 声线勾勾翘翘的，白鹿几乎被他勾去了魂。闭上眼想要脱离此情此景，一闭上眼竟是这人上身一半在明一半在阴影处的健硕身体。 平日里极爱穿韩式宽松大t恤，居然没发现里面藏着这么可人的甜点。一块块隐秘在不为人知的花园，骤然间被白鹿撞见这副惊骇美景。 “我说、我说贴膜就贴膜！谁要你的臭手机。”白鹿再一次落败，他不得不离开。否则定是会被方盏这个坏蛋老男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可劝过你。”方盏暗下目光，意味深长的对白鹿的背影道。 夜深人静，梦境中全是旖旎色彩。 果不其然，白鹿光荣迟到。 好在老张不在，英语课代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鹿从后门悄悄溜进去。翻开书包，打算跟着课代表的领读一起背短语。谁知道，一掏掏出个新款手机。正是昨天晚上被白鹿按到方盏胸口上拒收的那支。 叶凡凡一眼见到迅速夺过，翻到手机背后“牛啊，哥们。最新款，你家里人可真舍得。” 白鹿把手机抢回来，把声音调到静音放回书包里，掩饰不住的开心。还有谁能收到副班主任送的手机，这不就是告诉他可以顶风作案么。 另一边校园自行车停车棚，真正作案的两人在现场。 老张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拿着老虎钳拧钢丝，方盏站在他前方替他望风。老张拧好钢丝对着锁眼捅咕半天不见动静，方盏时不时侧头道：“张主任，您这手艺够生的。” 老张用袖口擦擦汗，不确定的说：“盗窃价值一千元就算刑事责任了。” 方盏站着说话不腰疼，非常体谅的说：“放心，这个有一万。算是数额较大，一般三年以下。进去了，再出来还能带个高二。” “那可真够好，哪里进去，哪里开始。”老张有苦难言，要知道这家伙一开始算计这个，他打死不会教唆后勤部买金属探测器。教书育人大半辈子，学生桃李天下，忽然在法制节目看到自己，嘿，真够可以的。 ‘咔’银色公路赛车锁开了。 “你销赃，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张站起来，四下张望一眼，拍拍裤褪上的灰把细钢丝塞到方盏手里走了。 下午 第一节语文课，老张点人背课文。 白鹿缩着脖子生怕点到他。哪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点到了，老张居然没点他。 不科学啊。 这操作有点迷。被罚抄整篇课文十遍的叶凡凡如是说。 白鹿熬到放学，兜里的新手机一直提醒他无功不受禄，可到底被盏哥激活送过来。再送回去也只能算个二手，岂不是让人家吃亏？ 白鹿走到自行车棚，跟叶凡凡等人古德拜，惊诧的发现银色小宝马不见了！ 他绕着车棚走了两圈，最后在路边下水道口捡到小宝马扶手上边的小黄鸭。 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小宝马，居然在学校里被偷了！ 到底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贼，敢太岁头上动土，捅他个爷爷！? 第9章 白鹿气愤不已，跑到保安室要求查监控。正巧遇到阎王值班，立着眉毛站在保安室门口，白鹿顿时怂了。想着这次又不是自己犯错，分明是安保不力，这才有胆子跟阎王对线。 “监控没有，停车棚的监控器老早就坏了。”阎王坐在值班室门口说：“你那辆车我知道，早就该反对学生骑那种东西上下学，不但不安全，还容易让学生起攀比之心。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去报警。不过就一辆自行车怕引起不了多大重视。” 白鹿不敢当着阎王说公路赛的价格，内心也想去报警，一想到报警必定要通知监护人，到时候又让婆婆着急一场，实在不忍心。摸着兜里新手机，白鹿心想，老天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一来一去，只有忍气吞声。 方盏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老神在在的走到厨房见婆婆正在包芸豆牛肉饺子，笑着问：“怎么想起包饺子了？” 婆婆在医院挂床，检查完就跑回家里呆着。看到下午方盏推着幺儿的车回来，两人交流一番后，特别赞同小盏的做法，不但没声张反而同仇敌忾，帮着藏了起来。 “还不是怕那小兔崽子心情不好，他从小到大就爱这一口儿，有了吃的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婆婆把面团子往桌上一摆，方盏自然而然拿起擀面杖擀面。婆婆十指飞舞，一个接一个赛小猪似的大饺子出来了。 白鹿黯淡的回到家，吸吸鼻子闻到蒸饺的香气，马上眼睛亮了，屁颠颠跑到厨房一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包饺子了？” 方盏一笑，不要脸的想，今天当然是个好日子，你亲爱的班主任对你痛下杀手，婆婆帮着藏脏。也就是我实心实意对你好，连饺子皮都比别的大上一圈，保准把你喂饱。 饺子好后，白鹿除了干饭皆无向往。吃完晚饭，婆婆出去遛弯。白鹿照常回到西院客厅开始他的作业之旅。 方盏其实挺纳闷的，这小孩一不厌学二不傻，怎么成绩老是上不去？看他冥思苦想的样子，没忍住往他头上揉两下。 “干嘛揉我？”白鹿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方盏没事找事瞎聊道：“今天回来怎么不开心？” 白鹿又想起他的小宝马，不开心的说：“我车丢了，阎王不给我监控。也不知是哪个贼，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在学校里面偷车，就不怕保安队打断腿。” 第15章 打什么打？老张明年就是毕业班班主任，身兼文科班特级教师重勋，他手上毕业生语文成绩全市数一数二，学校哪里敢动他。 白鹿打死想不到是自己家班主任伙同眼前这位一起偷车，怏怏的说：“算他眼光好，等我知道是谁绝对不会放过他。” 方盏又说：“你们数学老师明天不来学校了，已经请假待产。” 白鹿‘啊’了声，挠挠头说：“那该不会是你给我们上课吧？” 方盏笑着说：“怎么信不过？我可跟数学教学组学了很久呢。” 白鹿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说：“对，法国高材生先生，我还真是荣幸。之前给你讲课听的可开心了吧？” 坏了。方盏搭话不成赔上自己，他放下笔，看着白鹿的眼神，说：“算我给你赔不是，以后我给你辅导，你这么聪明一定学得会。” “得了吧，我可不想上影视学校。我爸还指望我上爷爷的商校继承家业呢。”白鹿‘哼’一声，有感而发的说：“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会演呢。” 影帝。方盏微不可查的勾着唇角，“也许是为了你好呢。” “什么为了我好？”这句话简直就是白鹿的逆鳞，他爸做的那些事叫他恶心，还非得打着对他好的旗号。丢下笔，椅子‘噌’的往后一顶道：“你知道什么就是为了我好？骗我是我为好，还是我爸是为我好？你知道什么？” 没预料这等反应，方盏试图缓解气氛，他想伸手扶住椅背被白鹿一手打下。就听白鹿忿忿的说：“我最讨厌别人说这样的话，我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承担。我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做决定！欺骗、毁诺，是我永远不会原谅的行为！” 白鹿的反应太过激烈，其中饱含太多不为方盏所知的情绪，他们真正接触不过一个多月，哪里能交心到那种地步。 “我错了，不谈这个。”方盏试图停止话题，白鹿也自知有些撒气的情绪在，气鼓鼓的把椅子往前面挪了挪埋头开始写作业。 大晚上不欢而散，方盏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整夜没有好睡。 第二天一大早是语文早自习。老张点人上去背课文，白鹿背一段忘一段，神不守舍的把老张气的够呛。 白鹿吸吸鼻子，早上没吃饭，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又觉得头重脑轻的，回到座位上，叶凡凡侧过头拿书当着脸说：“这就对了嘛，他哪次背诵能忘了你。” 七班跟八班都是语文早自习，抽查完七班，老张跑到八班点人背书。解放了的七班同学纷纷松了口气，教室里一时间有些嘈杂。 就在大家聊得火热时，新上任的副班主任方盏的身影出现在前门。整个教室几乎瞬间落地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谁叫方盏给他们的印象太过高冷，又是副班主任，手握生杀大权。在他们眼中完全就是第二个老张。 方盏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后排的白鹿精神不大好。他扫视一圈，沉着声音说：“白鹿同学出来一下。” 白鹿在学校见他总有种跟家里的他是两个人的感觉，他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走到外面，叶凡凡知道方盏住在白鹿家，‘啧啧’两声看着白鹿的背影说：“也够惨的，回家也要被剥削。” 方盏带着白鹿顺着走廊走，路过八班时，方盏还对里面严肃查背的老张点点头。白鹿差点同手同脚，在读书声四处环绕的氛围中不明所以的跟着过去。 到了走廊尽头，读书声小了不少。白鹿脸上忽然贴上一袋温热的东西，抬眼见到居然是肯德基的猪柳蛋帕尼尼。再一抬眼对上方盏笑意盈盈的眼神，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方盏站在白鹿前面，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豆浆，他关切的眼神让白鹿觉得昨晚不由分说撒气的自己就是个大混蛋。 “我帮你挡着慢慢吃。”方盏柔声说，跟刚才冷峻的音调截然不同，掩盖不住的关心。 白鹿接过帕尼尼一小口一小口咬着，眼眶不争气的红了。方盏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吃，等小孩吃完，又递上两片被剪裁掉尖角的药片，交代着说：“要是发烧就告诉我，待会我上课实在撑不住就睡，大不了晚上我给你补回来。” 白鹿点点头，想了想，又糯糯的说：“谢谢。” 方盏试探着揉揉白鹿的头发，小孩这次没有拒绝。方盏不禁心想，这小狗，毛还挺软的。 “与其道歉，不如快点长大。” “我又不是小孩子。”白鹿两只小鹿般的眼睛闪亮亮的，嘴里嚼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方盏笑一下没回答。 豆浆没喝完，方盏帮他灌在自己的保温杯里让白鹿带了回去。 回到教室，吃饱喝足兜里还揣着感冒药，白鹿抱着保温杯昏昏欲睡。挨到方盏的数学课，脑子里早就稀里糊涂的。可他真的不想在盏哥 第一节正式课上睡觉，硬生生挺了一节课下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盏哥一声‘下课’后，就连数学课代表都没忍住擦了擦虚汗，笔记本上记的满满当当的。 “他可真酷啊。”叶凡凡感慨道，“也就大我几岁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白鹿只觉得黑板上的板书中规中矩，跟那天茶几早餐盒子上龙飞凤舞的小纸条完全不同。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他很想告诉那些上完课窃窃私语的同学说，真正的盏哥你们从来没见过。 第16章 第10章 到了晚上，白鹿头中脑清的感觉少了不少。婆婆把前一天的饺子用平底锅炕了吃，白鹿觉得腻，只喝碗小米粥。 在桌子上摆好课本和笔记本，白鹿乖巧的守在一旁等方盏给他辅导作业。方盏低头仔细的在本子上描画着图形，白鹿看他的眉眼比白日里柔和许多。 “这个知识点明白了吗？”方盏偏头，鼻尖的气息扫过白鹿，白鹿往后躲了一下，尴尬的说：“感冒怕传染给你。” 方盏又问一遍，看白鹿始终心不在焉的模样，伸手抚上额头，“没发烧，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鹿趴在桌面上，喃喃的说：“明天就要月考，心里好没底。” 方盏研究过白鹿以往的成绩，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想着可能是之前比赛落下的后遗症，开解道：“没必要紧张，前面错题本里的问题你都回答的好好的，只要正常发挥不会及不了格。” 白鹿说：“那是给你讲课，我能不认真么。就怕自己教坏你。其实很多题目我都是临阵磨枪。” 方盏道：“那也没事，只要学过就是你自己的知识。” 白鹿见方盏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打心里叹口气。仿佛真的看到第二个老张。 “老方美食城还营业吗？”白鹿糯糯的问，他想吃山药了。 方盏笑了一下，“营业。” 白鹿侧过脸枕在手臂上，注视着方盏，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方盏摘下眼镜，左手拄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这就叫好？...以后还有更好的，想不想要？” 白鹿没来由的感觉到话题的危险气息，‘想要’两个字说出来太像撒娇。他又想着过完年也就18了，不能老是表现的像个小孩，于是抬起下巴说：“什么更好的，说来听听。” 见他故作成熟的表现，方盏眼神闪烁一下，忽然问道：“身份证上的生日是你真实生日？明年18了？” 白鹿点点头说：“情人节过生日实在太悲催，每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回回都被人笑话。” 得到满意的回答，方盏又问：“就没谈过恋爱？” 白鹿摇摇头。 方盏不依不饶继续问：“那有没有喜欢的人？” 白鹿垂眸，不想回答。 方盏当做小孩害羞了，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拿起他的课本帮他把重点公式勾画一遍，交代道：“你先把公式记熟，这次月考难度不大，主要是看你们假期有没有把学过的东西忘掉。不要太紧张。” 布置完晚上的功课，方盏走到房间里跟曾经的项目搭档开网络会议。因为一些原因，手上的项目一直压着，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处理掉。 第二天，方盏一大早起来用高压锅做了一份山药鸡汤。汤好后下入面条，再把鸡肉细细的撕成一丝一丝的，跟面条拌在一起。刚做完收到一个视频电话，是远在法国的母亲拨打过来。 “盏，你过去是做贤妻良母的吗？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种基因了？”方盏的母亲温妮思在晚宴上喝了些红酒，搂着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友大半夜在阳台上吹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特别过来骚扰一下。 她的女友苏丹抢过电话，一脸歉意的对方盏说：“今天发布会很顺利，sog主编和山姆先生都表示会在新一期的国际婚纱刊将温妮思的作品作为封面登出，她一高兴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红酒。对此我表示歉意，不知道你那边还顺利吗？” 没等方盏回答，温妮思抢过话抱怨说：“要是顺利还能这样附小作低的给人做早餐？二十多年了，我还从没吃过他做的爱心餐。” 方盏懒得跟醉鬼多话，跟苏丹聊了两句，温妮思掰过贾丝的脸狠狠吻了上去，嘟嘟嘟，挂断了。 一回头，不知何时白鹿乱着一头呆毛站在他身后。 “打扰、打扰到你了吗？” 方盏不知道小孩有没有看到热烈的法式亲吻，面不改色的说：“刚刚是我母亲还有她的女友，她们交往十五年了。一直都是热恋期。” “我、我不介意的。一点也不。我也刚过来...”白鹿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一早上能撞到这样激情画面，还是盏哥家人的。 方盏没想过隐瞒，看他这样表现也没多说，把碗递到面前询问：“没睡好？头还疼不疼？” 白鹿拿起筷子一根根吸溜面条，面前又摆上一小碗飘着碧绿葱花的鸡汤。白鹿总觉得自己堪破了惊天大秘密，心脏咚咚咚乱跳着，于是埋下头一大口一大口喝汤。 盏哥对他的好，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方盏没想这么早坦露，也就心照不宣的避而不谈。 月考周五考完，周六周日方盏在学校加班批改试卷。老张在他对面一会高兴一会气恼，絮絮叨叨的一整天，最后差点吃了试卷。 方盏也有些头疼，上课时讲过的东西分明很简单，七班错倒是错的五花八门。他从其中抽出白鹿的试卷，皱着眉头一行行往下检查，怎么查就是差一分及格。 对着白鹿再好的脾气也有点恼怒，公式错、审题掉重点、答案少小数点、卷面不干净...压根不像是白鹿能够考出来的成绩。 这种分数，如果是记忆中的那个白鹿，闭着眼睛都能拿到满分。都是基础问题，凡是仔细点就不会出错。 他难得跟老张一样的心境，想要把小孩叫到面前好好问一问，考试的时候是不是在梦游。做过十次八次的题，一摸一样的怎么还会错？如果在高考也这样，还能上大学吗？ 第17章 方盏气的头晕，午餐也没吃，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这帮小兔崽子，我前两天还让他们背这段课文，瞧瞧，四个填空10分，白给的分都不要！怎么，跟分有仇？这么有骨气，那就都给我罚抄十遍！” 方盏非常表示认同，并且在成绩单上把不及格的学生全部勾画出来，准备重点**，一个个叫到面前谈心。 白鹿十分忐忑，晚上数学晚自习，亲眼见到同学被一个个叫出去，大半天回来一个还是臊眉耷眼的。见到方盏像是小鬼见到阎王爷。 方盏戴着眼镜，抬头看眼站在面前的白鹿，用小指勾起右边眼镜片往上抬了抬。他的沉默在意料之中，白鹿手足无措，一时不敢说话。 空气几乎凝固，白鹿大气不敢出，他盏哥像是变身过的大怪兽，就怕他一言不合把自己咣当咣当响的脑袋瓜儿拧下去，嘎嘣嚼了。 方盏是真的生气了，“这些你不应该错。” 白鹿捏着裤缝，咬着下唇垂着头不说话。 方盏见他这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气笑了，摘下眼镜放到手侧，单手支着太阳穴揉着，“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把我给你讲的权当耳旁风？” 白鹿赶紧摇头。 方盏冷笑着说：“那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是对你太好让你有恃无恐？” 白鹿吸着鼻子，他感冒没好透，白天被老张一顿数落，晚自习又过来挨盏哥训，他都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不说话？是我水平不够，讲的你听不明白？” 白鹿赶紧说：“你讲的挺好的，咱们班数学平均分都上去了。” “就那几个公式为什么还会错？”方盏逼问，“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白鹿舔舔干掉的嘴唇，干巴巴的说：“下次月考我会进步的。” 方盏笑了，指着曾经的成绩单对白鹿说：“你就是这么糊弄张主任的是吧？你觉得我是他？” 白鹿当然不敢承认此刻的盏哥比老张恐怖多了，他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你就坐我对面，把错了的题重新做一遍。” 方盏对他还是硬不起心肠，说完戴上眼镜望着后面讪讪过来的叶凡凡说：“过来。” 叶凡凡看眼臊着脸的白鹿，看他闷头坐在老张的位置上开始抄题，自觉躲不过去，便腆着脸说：“方老师，我知道错了，您看我的纠错本，我刚刚还在罚抄呢。以后错过的绝对不会再犯。” 方盏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光抄有什么用？以为我不知道数学课代表一个晚上做出来的作业，你早上十分钟抄完？既然这么喜欢抄纠错本，我这有张空白卷纸，你再做一遍给我看！我看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凡凡瞪大眼睛反驳道：“错的好多题我还没完全弄明白呢。” 方盏嗤笑一声，说：“那正好，你们俩同桌挤一挤，一起做吧。” 叶凡凡打死不敢在方盏面前造作，好说歹说挣来个回教室做题的恩典。一回教室，大喊一声：“我的妈呀，老方同志今晚心气不顺，大家伙儿小心点，千万不要触他霉头啊！” 班长马上说道：“班主任说的十遍课文罚抄你们明天记得交，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话音一落，又是一片哀嚎。教室里全是书写的唰唰声，愣是没有老师在场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白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今晚自己的手会断。方盏还在学校加班，白鹿晚上没吃饭，婆婆不在家跟老姐妹去夏家河子赶海去了，估摸明天才回来。 用微波炉可怜巴巴就着剩下的鸡汤泡着饭扒拉了两口，也不知是放了两天味道不对，还是生病嘴巴没味儿，总觉得肚子不舒服。 趴在桌子上把几张试卷改了错，到晚上十点多钟就有些熬不住的样子。他脑袋特别重，眼睛看字都是花的。鼻子不通气，他嫌弃屋里闷得慌，抱着书本到豆角藤下面借着路灯开始抄课文。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目以心为形役...’ 方盏半夜一点才回到家。进院子看到灯是黑的，想起婆婆去赶海，应该只有白鹿一人在家。眼下灯没亮想必是睡了。 到客厅挂好头盔，眯着眼一看小孩书包里的东西散落在客厅饭桌上，主卧的门是开的，里面并没有人在。 方盏顿时慌了，他拿起手机就打，里面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器声。他马上拿起头盔，打通叶凡凡的电话，等了半天对面才接听：“白鹿在你那吗？” 叶凡凡还在奋战罚抄，手都要断了，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方盏的声音顿时惊醒，忙说：“不在啊，他怎么了？” “没事。”方盏啪的挂断。 他想，是不是小孩饿了，跑出去吃东西？ 再一看厨房还放着一小碗鸡汤泡饭。鸡汤还是前两天他做的，都不新鲜了。这小东西太会让人操心了，不过说了两句，闹离家出走？ 方盏人生二十四载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当下心急如焚。他快速踱步到院子里，打算骑摩托往后街找一圈，刚走到院子当中，细不可微的听到一声：“妈妈” 绕过藤蔓，在月光下清清楚楚看到白鹿趴在石桌上，脸蛋红扑扑的，脸上神情挣扎，看样子没做好梦。方盏伸出手一摸，坏了，发烧了。脱下外套裹着人抱起往外走，快速的向社区医院赶去，“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第18章 白鹿被风吹的很舒服，在梦里突然醒了。像是到了类似平行时空里。他听到一个声音说：“我带你看...” ...妈妈。 在这一瞬间，他骤然醒了。在梦中醒了，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飘忽在梦里，似乎有人抱着他穿越一条长长的甬道，在甬道的尽头是他北京的家。 他被人轻飘飘的放在家门口，感觉到身子慢慢的往下坠，慢慢的睁开眼。 他看见自己在北京考上双一流大学，学校离家里很近，他每天都回家吃饭，跟爸爸妈妈一起。 在这里的白鹿有时候会跟爸妈吵架，嫌他们管的宽，偶尔也会控诉他们不懂现在学生的焦虑，不知道毕业生危机。 重点是，他妈妈好好的活着，跟爸爸一起，活的生机勃勃。 白鹿贪婪的看着妈妈，直到有个声音说：‘好了，可以走了。’ 这时候，他看到那个世界里的妈妈向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孩子，我知道你会在你的世界里好好的，珍惜对你好的人。我也在这个世界很好，你放心吧。’ 白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种很大的力量把他拉扯着从这个穿越时空的梦境中脱离。他感觉到灵魂的重量狠狠地压在身上，他瞬间惊醒。一个温柔的大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白鹿死死的盯着坐在床边的方盏，半响哑着嗓子问他：“现在几点？” “四点二十三。” 白鹿重新躺在床上。四点二十三，是当初妈妈离开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借由梦境去了另一个时空，也许就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梦。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妈妈没有生病，爸爸依旧对她有着爱情。她好好的活着，活的很好。 白鹿又闭上眼睛，他奢望着想要再看一眼活着的妈妈的笑容，可他并没有，只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白鹿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汗，人却轻松不少。 他看到床头柜上有纸条，是方盏留下的，上面说已经帮他请好假，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客厅有吃的，热热再吃。 白鹿不想在家里窝着，洗完澡换上衣服，到客厅一看，地上满满当当全是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新鲜蔬菜，桌子上摆了两菜一汤。 吃饭的空档看到手背上的针眼，白鹿放下筷子，掏出手机跟方盏发微信没话找话道：‘怎么买这么多菜？’ 方盏应该在上课，大概过了半小时才回复，此时白鹿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学校。 ‘怕你再吃剩菜生病。’ 白鹿输入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抱着衣服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梦里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舍不得昨夜惊醒后的那一丝安心和眷恋，尝试着靠在沙发上再次入梦，可怎么也回不去了。 ‘珍惜对你的好的人。’白鹿吸吸鼻子，应该是他太让周围的人操心，妈妈才会借由梦境告诫他吧。 怏怏的回到房间整理书包，看到一沓整整齐齐夹在语文书里的稿纸，手一顿，迅速翻开一瞧，整整齐齐是十遍课文抄写，全都是模仿自己字迹写的。 他分明记得昨晚上自己只写了个开头，后面便昏昏欲睡了。 白鹿心里咯噔一下，捏着稿纸红了眼圈。 他想，他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读书时没对帅气的老师有过非分之想呢。摊手。幺儿快从了吧。今天日万了，给自己鼓掌～ 第11章 白鹿病好已经是一周以后。赶上周六，他特意早起量了身高，170.5，他高兴的在原地转个圈圈，正巧遇到晨跑回来的方盏，“盏哥，我长个子了！两个月长了0.5厘米！盏哥一定是你把我喂得太好了！” 方盏走到镜子边上的量尺，往那一站，白鹿踮起脚昂起头看到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羡慕的闭上嘴。 方盏揉揉他的头，一脸慈父口吻的说：“只要不挑食还会长的更高。” 白鹿不甘心的问：“那你高二时多高？” 方盏肩膀上搭着换洗衣服，想想说：“一米八二、八三吧，篮球队这种身高算是中等了。” 白鹿愤怒的说：“一点也不中等，我们队平均身高才一米七六。” 方盏深刻怀疑面前的小孩凭一己之力把整体队伍身高拉下来，莫名替他心酸。他走上前拍拍拍小孩的肩膀说：“有的人发育早，有的人发育晚，没必要现在担心太多。你瞧我，已经好几年没长个子了。” 白鹿深以为然。 方盏去洗澡，白鹿在沙发上等他一起出门吃早餐。百般无赖的拿起手机，看到半小时前一个不愿意联系的微信发来消息。 是他爸爸的。 他手指一动，看也没看将微信删掉。 对面好像心有灵犀，紧接着电话打过来，一股子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样子。白鹿烦得很，每次接到他的电话总会弄些幺蛾子出来。想着他已经新婚，自己过去参加他的二婚婚礼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后面他过他的新生活，自己做自己的傻学生，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把自己忘了才好。哪里想到他的老父亲还是这般‘惦记’着他。 “喂。” “你在干什么？你在哪？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在家还是跟谁在一起？说话！” 白鹿听他连串的问题就更加心烦，直接挂上电话不想进行与更年期老男人的沟通。结果电话一次又一次的拨过来，白鹿心力交瘁。 第19章 方盏在浴室里听到声响，敞着滴着水滴的胸肌腹肌二头肌，公狗腰上简单围着一圈浴巾出来。白鹿连忙捂上眼睛，从指头缝里偷看，盏哥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刺的白鹿脸红心跳的。 方盏见状笑着打下他的手，“都是男人做什么怪样子，想看就看，想摸就摸。要是想练我教你。” 白鹿摆摆手，表示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的都大，他实在不敢造作。眼神一瞟，见方盏左肩有个锥形的伤疤，正要询问，又被手机铃声打断。 “怎么不接？”方盏挑眉问。 白鹿气鼓鼓的说：“接了也骂，不接也骂...算了，还是接吧，不然打到婆婆那里惹她生气。” 见白鹿拿起手机往院子里走去，方盏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手机话筒声音很大，几步之遥还能听到对面中年男子气愤的怒吼。 年轻的新婚妻子小鸟依人的挽着赵辉，示意他赶紧说正事。 赵辉清清嗓子，大爷一般说道：“下周末你爷爷大寿，机票跟你买好了，你要是敢不过来给你爷爷拜寿，我打断你的腿。反正生你养你都不争气，要是聪明点就说点好听的哄你爷爷开心开心。你爷爷这么大岁数，就你一个孙子，你要懂事点！” 白鹿被他逗笑了，一口一个你爷爷。不过也是，他作为上门女婿，正牌妻子过世后，除了儿子能在那个家里立足外还能依赖谁？依赖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小老婆？ 白鹿明白赵辉的意思，可每次他都会阳奉阴违，气的赵辉跳脚，总能觉得好受些。 到周五，白鹿还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听到老师说外面有家长找。他一看门口，他最爱跳脚的父亲在门口一脸笑意的跟老师说着感谢，虚伪的他都想要吐。 “你找我干什么？”白鹿把赵辉带到走廊尽头，每次老方美食城偷偷给他稍早点的地方。这里会让他有安全感，全然是盏哥给的。 跟父亲在一起，需要一个外人给的安全感，实在可悲可笑。 方盏上课发现小孩不在座位上，他趁着点名的功夫站在讲台上问叶凡凡道：“你同桌呢？” 叶凡凡赶紧站起来，谨小慎微的对方老师说：“小鹿请假一天，听说要回北京跟他爷爷拜寿。” 方盏点点头，翻开备课本似乎就是问一句而已。 坐在车上，赵辉还在跟白鹿抱怨，指着成绩单说：“你妈走了是不是把你脑子也带走了？这种题目你还能不及格，你可真是给白家长脸！” 白鹿本来没打算跟他说话，一听他提起妈妈，瞪着眼睛就喊：“你别什么都扯到我妈，她都走了你还不给她清净！？再说，这种题目怎么了？小学毕业就能当保安了，你会做？” 曾经做过白家保安的赵辉也就是随口一说，见他反应这么大，也就憋着气劝到：“到了你爷爷那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要有数。今天晚上先到家里跟阿姨见个面，她一直都惦记你。” 她能惦记自己？呵，白鹿想着，与其说她惦记自己，还不如说惦记白家的东西还差不多。不然，年轻靓丽的女人凭什么嫁给刚丧妻的中年老男人？凭他油腻？凭他厚脸皮没良心？ 见白鹿不吭声，赵辉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的说：“见了阿姨不要顶嘴，她一直都想好好跟你说说话。再说...她已经给你怀了弟弟妹妹，身子老是不舒坦，你多担待些。” 白鹿没想到父亲老当益壮，新婚四个月就能下来崽子。他多担待？他有什么好担待的？见都不会见。俗话说的好，有后妈就有后爸，他这个爸爸没等有后妈就不中用了。 到北京下飞机，赵辉带着白鹿往停车场走。他这次怕白鹿不来，亲自去接，更要小妻子挺着肚子过来当司机。谁知白鹿根本不领情，走到停车场打个电话就不走了。 “你阿姨就在那边等着咱们，还不快过去？”赵辉心急。 白鹿晃晃手机，很快对面行驶过来一辆小牌号大奔，“爷爷忍不住早点见我，派人来接我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替你跟爷爷问好的。” “你、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自作主张！”赵辉看到开车的是老头子私人助理，咬着牙低声骂两句，最后交代道：“就说你现在成绩有进步，别让他老人家操心！”说完，忿忿的走了。 车上，白鹿看到赵辉的小老婆穿着光鲜亮丽的看着自己笑着招手，他不在意的关上车窗闭上眼睛。 都是狗屎。 爷爷住的地方不大，院落有专门的人打理，南角池子里的鲤鱼比上次见大了一圈。见到白鹿，爷爷放下棋子，板着脸说：“还想起老头子了？” 白鹿颠颠跑过跑去，给爷爷大大的拥抱，撒娇着说：“想死我了，爷爷，你有没有想我？我陪你下棋呀？” 爷爷眼中笑意一扫而过，拉着白鹿坐在自己身边打量一番说：“气色倒是比从前好不少，看来那个老太婆把你照顾的不错。她还喜欢打麻将？” 白鹿心知两位老小孩相互惦念又不想主动服软，小嘴吧嗒吧嗒的把婆婆最近的事跟爷爷讲了讲，看爷爷一副爱咋咋的神情，故意说着：“婆婆这把年纪，性格开朗乐观，街上不少老头子想要婆婆的微信呢。要不是婆婆一直记挂着你...” “得了，我还不知道她。老了老了跟我闹离婚，分居这么些年我早就把她忘了。想跟我夕阳红的老太婆多了去，我才不稀罕她记挂。倒是你，怎么还没考虑好回来念书？你们班主任跟我说你还是一点进步没有，这样怎么能考上商学院？以后白家这么大的家产不得败在你手上？” 第20章 白鹿对继承家业没有兴趣，腆着脸说：“不是还有小叔叔嘛。” “你小叔叔除了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说来就有气，老爷子撑着大孙子的手站起来，数落到：“他，上半辈子啃爹妈，下半辈子啃姐姐，算盘打算的啪啪响。我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财财呢。” 财财是爷爷样的小巴哥犬，除了吃就是睡，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隔壁的小母狗，真不知道哪一点比小叔叔强。最多...两个不相上下。 说起财财，老爷子拉着白鹿往狗窝走去。他叹口气忧愁的说：“昨天财财去医院做了ct，说是脊椎骨头缝钙化，是它这种狗特有的基因病。就像是人得了腰突一样，前一阵疼的背弓弓的睡不着觉，可把我折腾坏了。” 听到声响，财财倒腾着四只小短腿跑过来，围着白鹿裤脚转啊转。白鹿见它喜欢，抱起来亲了亲，小巴哥最有眼力价，连忙往白鹿脸上舔了好几口。 “好了，该吃中午饭了。你替我喂喂它，水煮鸡胸肉，配上医院开的关节舒。哎，我都没吃上药，它到先吃上了。药不能停，你替我灌下去。” 这可真是好差事。白鹿咧咧嘴，正要抱起财财，可它倒好听懂要吃药般撒腿就往屋后跑。见一人一狗你追我赶的围着小别墅转圈圈，老爷子眼神中的笑意一直藏不住。 院落外面，老爷子给女儿种的金桂树刷拉刷拉的晃着叶子，微风拂过，是难得的晴天。 正赶上吃饭，小叔叔大包小包拎着贺礼上门了。一见白鹿，扛起来就往沙发上摔，接着开始挠痒痒，痒的的小孩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个不停。 “你怎么来了？”白鹿喘着大气问。 小叔叔白堂靠在沙发上打个哈欠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每年咱们不都提前给你爷爷祝寿？明天才是对付外面人的，你别当我酒喝多就欺负。” 白鹿没大没小的坐在沙发背上，两条腿晃荡来晃荡去，悠闲自在的说：“明天又是哪位婶子来？不会跟去年一样，一来来仨，你挠完我我挠你？” “臭小子，挤兑谁呢？一会当你爷爷的面可别提这个，今年我可碰上个好女人，说不定很快就能领进家门。对了，”白堂神神秘秘的凑到白鹿耳边八卦：“高二了吧，我像你这么大都早恋多少回了，你有动静没？” 作者有话要说： 打心底喜欢白堂。也不知道为什么，设计这个人物的时候就觉得好甜，真想叫他白糖糖。可惜，他爹一直想叫他丧尸小子。上半辈子啃爹妈下半辈子啃姐姐，没有姐姐现在只能指望上高中的小侄子了。纨绔到从一而终也是没谁了。当然最最关键的是，他疼爱小鹿鹿，没有坏心眼。 第12章 白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他的动静早就在婆婆眼皮子底下了。就是八字没一撇，他实在不敢招摇。 白堂知道白鹿的取向，见他这副样子心有灵犀的说：“千万别让爷爷知道，不然你跟男人在一起无后，又该惦记着让我继承家业了。你瞧瞧他这么一大把年纪，每天六点起来去公司可不可怜，我要是他早就疯了。昨天我还喝酒到早上六点呢，他们都叫我熬熬。” “那你可真厉害。喝不过，熬也熬死别人是吧？”白鹿笑着说。 白堂搂着白鹿的脖子又开始挠痒痒，白鹿跟他在沙发上闹成一团，听到老爷子喊他们上桌吃饭这才消停。席间，白鹿和白堂叔侄二人吉祥话一套一套的，哄的老爷子喝了三两茅台。 第二天，是老爷子官方寿辰。一早上院落里不停的有人上门道贺。放眼过去，院子前面的路上全都停满车。 老爷子今年闹妖，不想到外面吃饭，于是请了宴席的人到私宅做饭。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小叔叔苦哈哈的应酬着。见白鹿出来，拉着他一起卖笑。 大家心照不宣，以后白家继承人就是两人其中之一，没有丝毫慢待，全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快到饭点，赵辉姗姗而来。他还算明白，没堂而皇之的将小老婆带过来打老丈人的脸。他如今也在白家老爷子手下做事，无奈没什么实权。正牌老婆去世后，地位更是泰坦尼克似得沉下去不少，索性搭理他的人更少。 这么些年他都知道别人怎么看他的，背后被戳脊梁骨的事情也习以为常。好在有白鹿连带，他依旧能跟老爷子坐在一桌，但凡过来的人谁都还得叫他一声赵总。 白堂作为新时代纨绔，把纨绔的境界发挥的一等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德不配位，硬是在酒桌上吹拉弹唱，就怕一不小心被继承家业。 白鹿也没什么心思，他跟小叔叔坐在爷爷的左右手。跟着小叔叔一起给各位打招呼，就是一个喝酒，一个喝奶。 有心思一点的人家，带着女儿一起过来。白堂见状，坏坏的把白鹿叫过来，跟他们敬酒。场面话一篇接一篇的，白鹿有点支撑不住。 最后过来的女孩叫佳佳年纪比白鹿大两岁，在旧金山读书。听说白家老爷子独孙一个，她父母硬是过来让她见上一面。她上下打量一眼，就知道父母眼光偏的太厉害了。万里迢迢飞机赶过来，来回三万多块的机票钱，就为了瞧一眼小破孩。 白鹿的爷爷见到女孩也很喜欢，问了两句学业更加满意。白鹿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人来人往的当空，丰富的宴席，他居然想老方美食城的饭菜了。 白鹿趁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掏出手机想要给盏哥发个微信，正巧盏哥的微信同时到了。 第21章 佳佳站在白鹿身边，不小心看到白鹿微信界面，大大的‘盏哥’两个字让她一愣，顿时心想，好一个心有‘零’犀。她把刚刚一起合照的照片剪裁出来给好友发去，让他鉴定一下，很快那边回复：“快，把他微信给我，我要！我可！” 佳佳回复道：“万一人家也是一号呢？” 对面飞快回复：“这么可能，这么可爱！” 佳佳冷笑着说：“卡哇一，也是一啊。”说罢，关上手机一脸温和的笑着。 白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鉴宝，还在埋头跟盏哥闲聊，问了婆婆、问了吃什么，又问院子里的豆角藤浇水没。 方盏一一耐心的告诉他，婆婆跟他正在吃饭，做了清蒸鲈鱼和韭菜鲍鱼仔。婆婆腌的小蟹子好了，蟹黄一粒粒跟黑宝石一样，配上大米饭特别好香。早上下了雨，院子里的豆角藤有些招蚊子，他准备下午把结完果的藤子修理一下。省的婆婆在下面呆着被蚊子咬。 耳边嘈杂声渐渐淡去，眼前浮现婆婆的小院子，温馨的家里有着这里没有的一切。正出神想着，胳膊被人拽了一把，对上小叔叔的眼睛，原来是赵辉过来了。 赵辉见到佳佳也很喜欢，对他而言，没有男人就得有女人出头。如果白鹿一直这么不争气，他倒是不介意有个帮手在旁边。 佳佳见到白鹿父亲油然而生一种厌恶心情，不知是面相还是听过一些传言后打心底的抵触。看到白鹿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心疼。 白鹿诧异的望着向他提出邀请的小姐姐，小姐姐丸子头淑女裙，配上红宝石耳钉怎么看怎么不像能看上自己的样子。 两人在无数双眼睛里往鲤鱼池方向走去，忽然佳佳站住身拿出手机二维码对他说：“扫一下吧，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拉我出来当挡箭牌。” 白鹿诧异不已，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佳佳误会他觉得自己冒犯，忙解释说：“我身边有几个跟你一样的男孩子，他们有的出柜了，有的还没有，所以我经常会被当做替身女友。哈哈哈，你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白鹿感叹她的火眼金睛，简直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出来的，一瞧一个准。 佳佳看着小鹿震惊的表情，喜爱不已。努力控制住想要揉吧的心情，轻声细语的说：“其实我是一名纯爱小说作者，所以比平常人了解很多。你真的不用担心，好好跟男朋友过日子，要是有需要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假冒女朋友。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现在这社会对女人太不友善，婚姻带给女人的没什么好处，权当我是个渣女好啦。”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白鹿小声说。 佳佳浑不在意的说：“很快，我的直觉。” 白堂此刻走过来，搭着白鹿的肩膀以为他遇到什么绝世难题，赶紧过来圆场，“我这侄子跟我一样晚熟，你可多担待。” 佳佳看向他，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席位，白鹿远远看到父亲对他和颜悦色的点点头。他偏过脸，当做没看到。 晚间，爷爷画着国画，白鹿捧着脸走神儿。爷爷玩心起，甩他一脸墨点子，道：“怎么？情窦初开了？” 白鹿回神过来，摸了把脸，熟料脸蛋被弄的更花了，他深以为然的想，情窦开是开了，就是有点开歪了。不知道那位是不是跟他一样，惦记着他这朵开歪了的狗尾巴花。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小鹿才不是开歪的狗尾巴花，真正开歪的狗尾巴花还没露出真实的自己呢。小鹿鹿快点长大吧，早点看清楚投喂你的人抱着什么心思呀 第13章 周日下午坐飞机回家，北京到海城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白鹿自己坐在登机口面对着来来往往起飞降落的景象，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跟盏哥说要回来了。 他发个微信过去，老方美食城的备注信息再次被他改成盏哥。很快，盏哥那头回复了，‘怎么了？我在金石滩，学校有个校外活动需要考察，跟老张一起呢。’ 白鹿偷笑，盏哥在班上一板一眼的叫老张‘张主任’，到自己面前嘴巴松了，一口一个老张喊起。拍了一张航站楼的照片发过去，配上文字：‘全聚德烤鸭还是稻香春？我给你带回去还能吃到新鲜的。’ 盏哥几乎是秒回，‘别弄这些花里花哨的，你走之后婆婆做了一锅粗面窝窝头天天跟我忆苦思甜，你回来替我吃几个我就谢谢了。’ 白鹿乐不可支的回复道：‘那我还是把机票退了吧，窝窝头我可来不了。我刚在爷爷哪里吃完佛跳墙。窝窝头没油水，卡嗓子怎么办？’ ‘大少爷，窝窝头夹老方美食城的梅菜扣肉怎么样？家里还有阿满卤味的半斤卤牛肉，不卡了吧？’ 白鹿喜欢听他说‘家’这个字眼，捧着手机傻乐半天。登机口还有二十分钟开放，早早有人站在前面排队。白鹿听到旁边人嘀咕：“又不是没座位，这么早排队有毛病啊？站半个点，还不是该坐哪个位置就是哪个位置，抢在前面站有什么用？” 白鹿捏着稻香春的袋子，慢悠悠的晃到后面排好队，心想：大概大家都一样，去的地方有牵挂的人吧。 方盏站在金石滩海洋公园里，靠在摩托上，嘴里叼根烟，t恤外面套着白衬衫随着风不停的摆，勾出衣服下面棱角的腹肌，肩宽腰细，莫名显出三分匪气七分性感来。他点开手机导航，从金石滩骑摩托到机场接近一个小时，中间还要折回去给小孩拿头盔。时间紧，任务重。他远远见到老张和其他老师走了过来，把没点的烟放到上衣兜里迎过去。 第22章 学校来了两位美术老师，一男一女全都是艺术班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打扮的也新潮。不上班随意点也没什么，老张还穿着双露脚趾的棕色凉鞋。 “差不多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方盏对老张说。 老张忙说：“急什么，一起吃个晚饭。你们都是学校来的新老师，认识一下。” 莉莉也就是新任的美术老师走上前手扶在摩托车上，对方盏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特别讨喜：“要是方便的话带我一程，我刚过来还没找到要租的房子。听说你也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不如给我介绍一下？” 方盏对这种搭讪早已见怪不怪，显而易见，老张班主任做的艰难，这是想做媒人拿红包了。 方盏没拒绝，反而说：“我家小房东太挑剔不建议你住过去，不过带你一程还是可以。我最喜欢带美女兜风了。” 莉莉高兴至极，踩着高跟鞋跨坐到摩托车上。初次坐摩托车有些拘谨，另一位美术老师用眼神示意她拦住方盏的腰。可惜方盏不知道怜香惜玉，一脚油门奔了出去，莉莉差点撅下车，只能双手牢牢握在座位后面的横杠。 披肩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莉莉狼狈的吐掉嘴里的发丝，大声对疾驰的方盏说：“方老师，能不能慢点？！我眼睛睁不开了。” 方盏置若罔闻，摩托车在车流中飞速驰骋着，全然忘记后面还坐着个美女。 等红绿灯的时候，莉莉拍拍方盏的肩膀，她莫名感觉到对方气压底，她小心翼翼的挪挪酸了的脚，又说道：“你骑摩托车的样子真帅。” 方盏坏笑着回答，“还能更帅。” 一个小时过后，莉莉凌乱的站在十二中门口望着远去的摩托车，她坐摩托车居然晕车了。实在看不出来倜傥万分的方盏居然还是个飙车党，当下决心对他保持距离。 走进机场，方盏很快在座位上发现下飞机的小孩。他头上戴着巨大的银灰色耳机，孤零零的坐在人潮中，孤独的身影仿佛与世隔绝。手里紧紧握着双肩包背带，黑色的背包带一圈圈缠绕在他雪白的手腕上，衬的惊艳，方盏觉得比什么景色都美。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癖好，方盏看到小孩乖巧模样，一副任君采劼的表情，心当下沉了沉。 方盏感叹，再憋下去他的毛病只会更多。就怕日后把小孩吓跑。腹诽完绕到白鹿身后，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白鹿的耳朵，“想什么呢？” 白鹿被他吓了一跳，摘下耳机，惊喜的说：“盏哥，你怎么来了？”激动的脸颊泛起微红的血色，就像是熟透的小樱桃，光是看就知道可口不已。 “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好打车，顺路过来看看咱们有没有缘分碰面。”方盏避而不谈自己千辛万苦从金石滩飙车过来，把女乘客吓的几欲呕吐的光荣事迹。 “我知道你一定回来接我。”白鹿未卜先知，晃晃手机说：“根本没有叫车。” “就这么笃定？”对于小孩对他的这份依赖，方盏居然燃起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喜悦。同居这么久，算是没白喂。 “那是，咱们包月不是还没到期嘛。”白鹿闪亮亮着大眼说，不料方盏又朝他耳朵弹了一下，白鹿捂着耳朵想躲，躲来躲去人多眼杂，干脆一头埋在方盏怀里软乎乎的说：“盏哥，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方盏替白鹿压下一撮呆毛，把双肩包拿在手里，把小熊猫样子的头盔塞到白鹿手上：“待会抱紧点，外面车多。掉下去我可没手艺把你重新拼起来。” 机场到枫丹巷子需要半小时，方盏硬生生骑了一小时。过去一百迈，回去三十迈，巷子里路灯亮起两排，照着两人身上朦朦胧胧的光晕。摩托车缓慢滑行，白鹿搂着盏哥的腰，坏心眼的掐了一下腰侧，明显感觉到手下颤了一下。 他把脸闷在盏哥后背上偷笑，方盏由着他笑话自己，到家门口没让小孩下车，自己连人带车推了进去。停好车，双手一掐，把小孩直直的从摩托车上举起放下，皮笑肉不笑的说：“检查的怎么样？够爷们吧，就你这小细腰条，我一手掐俩。” 白鹿冲他翻个白眼，蹦蹦跳跳的进屋找婆婆去。走到门口，骤然转头回来，踮起脚对着盏哥的脸颊‘吧唧’一口，趁人没反应过来迅速躲进屋里，头也不回的说：“谢礼。” 方盏怔在原地，像是被欺辱过后的黄花大闺女，三尺厚的脸皮头回有红了的迹象。他左寻思右寻思没有解，去趟北京小孩怎么忽然这么奔放了？抬头望向星辰点点，天要凉了，孩要浪了。 他真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多年前问诊心理医生的回忆忆上心头。他还记得心理医生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危害社会的牲口。做人太憋得慌，其实他也不大想做人了。 可眼下他不光要做人，还要做人类花朵们的园丁。他园子里的小白菜还有四个多月才成熟，他死死的看守着，生怕一眨眼就被别家的猪拱跑了。 哎，智者不入爱河，王八就吃秤砣。 海城到十月份开始凉了，绿叶卷起黄边等到秋风袭来缤纷舞落。 今年十二中秋季运动会姗姗来迟，叶凡凡抱着白鹿的运动服上衣，站在台阶上给他呐喊助威。每界运动会都是班级后两排发光发热的大好时机，不少少男少女以此牵线，成就一对对早恋鸳鸯。 白鹿跑完一千五百米，腿短耐力好，得了个第一。方盏眯着眼站在主席台上远远看着他被一圈同学围住，小女生有的递水，有的递纸巾，快活的不亦乐乎。 第23章 他举起手机给她们拍了张‘全家福’，想必会在以后的课上重点照顾一下。哪成想，小孩似乎心有灵犀，对他远远的举起手指比划个‘耶’。照片就此定格，少年笑的灿烂。 方盏捂着胸口坐下，老张凑过来说：“待会教师接力你最后一棒要给力，咱们班从来没得过团体第一。学生不出头，老师得加油，文不成咱们武得成。你看莉莉老师手上攒着一堆广播稿都是班长提前写好的，还是熬夜写的，可以算作班级积分。” 方盏觉得老张这个班主任当的忒不容易，安抚的说：“咱们做老师的，怎么都得给学生长长脸。你瞧着白鹿同学学习不行，拿了个长跑第一，我看回头作文罚抄就算了吧。权当奖励后排同学了。” 老张深以为然，殊不知自从白鹿上次病倒，后面每次罚抄都是由他身旁的副班主任代笔。副班主任心里苦，苦中又带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这种油烹火煎的情思，料他也不会大庭广众的说出口，只能埋在心底，在自我划定的底线上妄自挣扎。 “方老师，”莉莉老师今天打扮的极美，飘逸的长裙配着香气四溢的披肩长发，施施然的走到方盏身边坐下，说：“上次还没谢谢你送我回来，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方盏头也不回，合上手机像个入定的僧人不为世俗所动：“没空，回去要给老婆做饭洗衣服。” 莉莉老师一下笑了，怎么也不能把风驰电掣的机车男子跟家庭煮夫联系到一块去，“这么快你就不是单身了？还做饭？你老婆不做吗？你们现在住在一起？男人压力真大，心疼你一分钟。” 方盏看着远处跟叶凡凡勾肩搭背往学校亭子那边走去的小孩，眼睛不眨的说：“有什么好心疼的，我疼我老婆我乐意。做个饭而已，不算多大的事。” 莉莉面带微笑，她吃定方盏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妖娆的把头发从身后捋到胸前，“真羡慕你老婆有你这样的好男人照顾，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你说呢？” 这话说的暧昧不分，方盏几乎能想象到坐在前面的老张燃起的汹汹媒婆之心，干净利落的说：“早点遇见又怎么了？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莉莉吃瘪，她旁边跟上来的男老师有点打抱不平的架势，被她一把薅着稳在座位上。想想她读书的时候，也是个美院校花，追求者十根手指说不清，真遇到方盏这类油盐不进的反而想要多花些心思拿下。 等莉莉走后，老张给方盏竖起大拇指。随后不放心的说：“上次你还说你没老婆，怎么现在又有了？是咱们学校的吗？你年轻，不少女同学看到你就小鹿乱撞的，学校表白墙上对你暗恋表白的都成热帖了，你可要把持住啊。” 方盏莞尔一笑，站起来活动着脚腕为下面4x200接力赛做准备，“放心，我不会跟女学生来师生恋的。”要跟，也是跟白鹿这样白嫩嫩水汪汪的小男生谈。 第14章 没听出话里意思，老张放下心也站起来热身。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方盏探讨着男女朋友的相处之道，方盏听出趣味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老张聊着。 学校有一片荷花池，极小。却是在监控盲区。早恋的少男少女们时常背着老师躲在亭子里面说些体己话。偶尔会被巡查的阎王被迫成为亡命鸳鸯，也无法阻止早恋的步伐。 秋风在荷花池上划出涟漪，叶凡凡拉着方盏打算偷看班上说一不二的班长大人到底早恋对象是谁。他跟闲话精小夏子打赌，班长跟八班的班长有一腿。 运动会夺得老师们的注意力，亭子里一对一对全是亲亲我我的小情侣。叶凡凡蹑脚走近，果然看到班长跟另个班的男生在一起，见状哎哟一声，顽皮的喊道：“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某搂着母蛤莫腰！” 白鹿被他逗笑了，接着一本书向他们俩砸过来，白鹿反应快，捂着脑袋瓜蹲下来，叶凡凡后知后觉脑袋被砸个包。 班长红着脸从亭子里走出来，叉着腰骂道：“你骂谁呢？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根直肠通大脑，学到多少拉多少！还敢笑话我！” 看她一副小娘子倒拔垂杨柳的架势，白鹿替叶凡凡捂着脑袋上的包就跑。没跑两步，前面出现个人把他俩拦下来了。 对方看起来是高三毕业班的学长，白鹿对他有些印象，去年运动会上学长铁饼撇的一流，差点没砸中校长，成为学生们的十大校园憾事之一。 学长五大三粗的，手里拿着流量小生头像的粉色信封，见到白鹿停下来塞到白鹿手里扭头就跑。 叶凡凡吹个口哨，引得不少人瞩目。白鹿使劲往他脑袋上的包一按，顿时哑火了，捂着脑袋原地蹦跶。 白鹿把信封往兜里一塞，又是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叶凡凡在他边上‘啧啧’两声，道：“你说说，这是第几个了，我要是像你早就开荤了。” “你脑子里有没有别的东西，我要是真谈恋爱，要找的也是像......”白鹿猛地闭嘴，有的话他不能随意说出口。控制不住眼前浮现盏哥的身影，湿漉漉的上身性感的一塌糊涂。 白鹿脸唰的红了，叶凡凡凑到他眼前嬉皮笑脸的说：“像什么？我靠，看你一副春意盎然的表情，该不会恋爱了吧？咱们都是哥们，没什么不好说的，快告诉我是谁？” 白鹿在心里冷哼一声，他要是真跟叶凡凡说了，怕是要把他吓尿。正在此刻，广播响起，教师接力赛作为运动会的压轴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4章 白鹿欣喜的往操场望去，果真看到盏哥的身姿。挺拔有风骨的仪态，谦谦君子般的皮囊，自带光环般鹤立鸡群。 很快，他看到有位陌生女老师走到盏哥身边说话，她这种笑容他很熟悉，不免多看两眼。 “你知道吗？不少男生都暗恋莉莉老师呢，我有小道消息，据说莉莉老师正在追求方老师，不是暗恋，是光明正大的追。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骑摩托从外面回来呢。”叶凡凡没注意到白鹿的表情，独自絮叨着，他端起手机咔嚓拍了张照，往班级群里发去。 班级群里不少女同学发出呕吐的表情包，女人看女人最为准确，许多女生看到莉莉老师的第一眼就是不喜欢。男生们老是说她们嫉妒，怪没有眼光的。 白鹿点开照片，仔细放大看，盏哥站在莉莉老师左手旁抿着唇望着终点线，莉莉老师手里拿着茶饮似乎等着跑完送给盏哥的。 白鹿看了就眼烦，关上手机往小卖部跑去。叶凡凡倒腾着小胖腿跟在他身后，还在滔滔不绝的跟白鹿八卦莉莉老师跟方盏的轶事。 小卖部里有专门的奶茶机，白鹿知道方盏不大爱喝甜饮，故意买上一杯珍珠奶茶，全糖。随后默默走到班级座位上坐好，端着奶茶一脸郁闷。 老张爆发力不行，只能跑第三棒，等到他跑完已经落后其他班小半圈。最后一棒是方盏收的，他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接过棒子就开始冲刺。全身肌肉燃起无穷的爆发力，在学生们的呐喊中一个个赶超对手，七班的同学全都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给他加油，画面都在燃烧。最后，大长腿当仁不让的迈入终点线，成为教师接力赛冠军。 莉莉老师赶紧跑过去把准备好的茶饮递给方盏，方盏单手扶着腰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正想着拒绝，眼皮子底下突兀的伸出一只握着珍珠奶茶杯的小白手。 这场面有点意思，莉莉老师同样举着茶饮站在白鹿身边，她诧异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鹿同学过来的。心里不禁想着这孩子也太没眼力见了。 方盏接过白鹿的珍珠奶茶对莉莉老师低声说了句：“抱歉，已经有水了。” 莉莉老师追上他，有点挂不住面子，只好说：“我这个没加糖。”她是知道方盏不喜甜食，特意买了茶饮来。 熟料方盏大大方方喝了珍珠奶茶不说，还当着她的面捏了捏白鹿同学的耳朵尖，眼看着耳朵尖变红，方盏才晃晃杯子道：“这个甜的很可爱，我喜欢。” 白鹿的脸烫的不行，顿时不知所措。他从衣兜里掏出纸巾塞到方盏手上让他擦汗：“记得把换洗的衣服带回去洗了，不然臭死了。” 方盏笑了笑，用不大的声音说：“回去还不是我来洗，你急什么。” 莉莉老师的眼睛忽然变得很大，白鹿确定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都要竖起来了。方盏还拉着他不放，跟他说道：“刚才跑的太急，扶我到那边坐一会。待会领奖就让老...张主任上。” 白鹿架着方盏离开人群，方盏暗中使坏，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小孩身上，累的小孩气喘吁吁的抱怨道：“重死了，你自己不会使点劲儿吗？” “这就重了？”方盏意有所指，想想不过四个月，提前撩拨撩拨算做预热，反正他也不打算做人了，于是半露骨的说：“半个身子就嫌弃，要是整个儿压下去你怎么办？” “说、说什么呢，我不明白。”白鹿红的发烫的脸代表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硬生生装出一副纯情少男的小模样，低声喃喃道：“要是整个压下来，我就把你扔出去。” “从哪里扔出去？”方盏垂下头就能看到小孩红透的耳朵尖，他故意往上面‘哈’口热气，惹的小孩一个哆嗦，差点真把他翻下去。他忙揽着小孩的肩膀，逗着说：“是从床上扔出去，还是院子里？我觉得胡同口也不错，不然上次你翻墙的那颗大榕树下面也挺好的。你要是愿意摩托车上也不是不行。” “你闭嘴！”白鹿觉得自己要被他弄熟了，慌忙用手捂住方盏的嘴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下去。方盏轻轻闻了闻，觉得小孩指头尖都带着甜味，他内心毫无挣扎的舔了一下，果然是甜的，就像夏天的冰淇淋。 白鹿被他的胆大包天震惊道，他微微颤颤收回手看了眼，又看看面带无辜表情的盏哥，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有四个月。”方盏直勾勾看着白鹿的眼睛说，他已经等的够久了，眼下算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挨过一日算一日。接着，他‘呸’了一下，故意玩笑的说：“咸滋滋的，是不是没洗爪子？我刚才看到有人给你送信封，作为副班主任有检查的权利，你是主动上缴还是我来搜身？” “不许搜身，你这是侵犯人权！”白鹿往后退一步，捂着口袋一脸义正言辞的说：“我又不会答应他，你着什么急。就算我跟别人早恋，跟你有关系吗？你不是还有莉莉老师吗？还一起坐摩托，我可不想再坐你的车了。” “为什么不坐我的车了？”方盏拽着白鹿的胳膊，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人搀扶在一起。只有白鹿知道，方盏这家伙是怕他逃跑。 “太危险。汽车是铁包人，摩托是人包铁。”白鹿瞪着一双大眼说。 “哦，那到底是车危险，”方盏拇指跟食指慢慢把玩着纤细的手腕，摩挲着缓缓道：“还是人危险？” 当然是人、人危险啊！ 第25章 白鹿心里真想骂人，这老男人踏马的比坦克还危险。他欲抽回手腕，可对方的手指跟钳子一样紧紧握着他不撒手，来回拉扯下来，手腕上留下浅红的印子。 方盏低头看了一眼，更加确定纤细白嫩的手腕最适合带着珍珠光泽的黑丝带。他按压住心中波涛翻滚的情绪，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临了还不忘摸上一把。 等白鹿晃过神儿，兜里揣的信封已经不见踪迹。方盏大步流星的往医务室走去，他要弄点扭伤药方便他跟小孩一起早些回去。劳什子的教师大会他可不想参加。明白自己被猪油蒙心丢掉情书后，白鹿懊恼的回到班级位置上，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叶凡凡抱着书包吃着薯片，台上颁奖似乎跟他没有关系。他看到作为主持人在台上笑语嫣然的莉莉老师，摇摇头说：“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白鹿听的莫名其妙，问他：“怎么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叶凡凡点点手机，让他打开班级二群。班级二群里陡然出现刚才他跟莉莉老师同时举着杯子递给方盏的照片。白鹿心慌意乱，心脏跳的不停，生怕被班上女生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忙说：“这是谁拍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发到班级群里。” 叶凡凡拍着胸脯说，“当然是咱们班女生拍的。她们老早就看到莉莉老师拿着杯子守在方老师身边了。就是一副囊中之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俩个谈恋爱了。听说昨天晚自习有胆子大的同学问她是不是跟方老师恋爱了，她居然没反驳。” 白鹿当下急了，忙道：“盏哥怎么可能跟她谈恋爱，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随便什么字都容易变成口口啊... 第15章 叶凡凡不知道他急个什么劲儿，他手背上被毒蚊子咬个大包，用指甲在包上刻道十字架止痒，说：“你看班上女生怎么说的，都在夸你干的漂亮！要是真是男女朋友，为什么方老师不接莉莉老师的饮料反而接你的，不就间接证明俩人并没有多亲密嘛！” 白鹿仔仔细细看着群里聊天记录，真的不少女生在里面说，早知道他们没谈恋爱她就过去送水了。怪就怪莉莉老师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让她们错过表现的大好时机。 其实白鹿心里挺愁的，他不知道莉莉老师当时的表情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再一想，他跟盏哥并没有确定关系，也许盏哥就是逗逗自己呢。他连盏哥到底是不是弯的都不能确定，自己就已经被他撩的晕头转向的。 第二天上课，白鹿捧着脸望着窗户外面渐渐黄了的树叶发呆。 他好纠结。 从前是他给盏哥补课，现在是盏哥给他补课。日日不落，夜夜不休。他实在不想辜负盏哥一片苦心，但又不想随了父亲的心愿，拿出实打实的成绩单让他在爷爷面前显摆，让爷爷给他更多好处。 再则，他心里还有别人。 差不多三年前，他在清迈参加国际科技竞赛，差一点被人贩子拐卖。人贩子一共三个人，把独自外出的他堵在路口强拉上车，要不是那个人出现，他恐怕今日都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 那天雨下的格外大，黄豆般的雨滴砸的人睁不开眼睛。路上只有三两个卖山竹、榴莲的摊位还有人在，别的地方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面包车就这样骤然停在他身旁，吵吵嚷嚷说着本地方言，他被他们拽着衣服往车里拖。他大声用英语呼救，结果没有任何人来帮他。最后他眼前一黑，怕是人贩子嫌他挣扎，把他套在袋子里捆上。最后，当他从袋子里狼狈的爬出来，看到的是一个小山一样的背影背对着他，站在他跟人贩子当中对峙。 他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参赛铭牌，知道对方也是选手。等到人贩子亮出刀具，他吓得缩在路灯下站不起来。想想，那年他不过十四岁而已。 后来，他被雨水模糊了眼睛，昂着头用英语说：“你是谁？是哪个国家的选手？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让我爸爸好好感谢你。” 对方半张脸在阴影之下，只能看到勾着好看的下巴抿着唇笑了笑，用地道的日耳曼语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接着他眼前一黑，等他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比赛期间禁止选手发生争斗，但他的情况特殊，组委会保留了他的参赛资格。后来父亲来了，劈头盖脸的就是痛骂，骂他为什么要离开会场，为什么独自出现在哪里。要是这次没有拿到奖牌，就不能得到保送去清北商学院附属高中的名额，不能进商学院就不能继承家产，这是爷爷的硬性规定。 小小的孩子把自己裹在医院惨白的被单里，豆大的眼泪无声的滴落，他想，要是妈妈在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他不过想买些清迈特产给家人带回去而已，下个楼就是超市，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有关系，没有呵护，有的只是强加在亲情之上的一己私欲。他不知道别的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可惜他不能得到答案了，因为他早就失去妈妈了。 父亲只在清迈陪了他一天，因为他在外面养的女人小产了。这一下更加加重了父亲对他的仇视。成了父亲眼中的无用废物。 回国后，他以心理创伤原由拒绝参加清北商院附高的考试，在婆婆的帮助下回到海城十二中学习。这是一段掩埋在内心的创伤，这个伤口不是别人给的，是他的亲生父亲给予的。 第26章 他后来查了资料，用他强大的记忆里得知那天那人说的是日耳曼语，属于日耳曼语西支。从地图上找，应该是来自荷兰的选手。荷兰选手有三人，身形高大，几乎都跟那人像似。并且属于同一所高校的社团成员。他想考到荷兰去，想去留学，想去感谢那位危险时刻毅然站在他身前的，坚强且值得信赖的盾牌。 现在最为矛盾的就在这里，他要寻找当初的盾牌，又依赖于方盏给予的温情。他想要认真学习，又拒绝为父亲提供任何便利。 方盏这两天觉得小孩有点不对劲。似乎被他唐突的行为吓到了，时刻跟自己保持着距离。方盏苦闷，他又不会真吃了小孩，何必如此警惕。 转眼又要月考。这次是三校联考，场面有点大。他们学校的教学进度不算慢，高二的课程已经学的差不多。按照老张的说法，高二下学期会把高三的课程全部走完，剩下高三一整年全都是复习—考试—排疑—联考—复习的节奏，根本就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月考过后，白鹿坐在院子里面发愣。手机忽地亮起，盏哥发来一张试卷照片，‘恭喜你，总算及格了。’配着小太阳一般可爱的微笑，白鹿心酥了一下。他回复一个浅浅微笑的表情。很快，盏哥又回复道：‘老张差点喜极而泣，就差把你的试卷糊在脑门上了。’ 白鹿摸摸鼻子，打心底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 等方盏回到家，看到白鹿笨手笨脚的从烤箱里端出一盘烤的焦糊的黑球球，纳闷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白鹿咽了咽口水，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蛋挞...其实可以吃，我刚刚就尝了两个，除了苦点，其他都很好。” 方盏表示不相信，并且不愿意向前迈出一步接受白鹿的好意。看白鹿一脸麻木的望着自己，颇有种‘大郎，该吃药了’的情景，当下想要夺门而出。 白鹿不好意思的把盘子放到桌子上，从烤盘里仔细挑出焦的不大厉害的蛋挞摆在盘子里，小声嘟囔着：“可惜外形不大好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婆婆还让我给她留几个尝尝。” 与其毒死婆婆，不如毒死自己。方盏报以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舍己为人的前进一步，挡下白鹿往嘴巴里放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张开嘴说：“来吧，向我开炮。” 白鹿放下焦黑的小球，认真剥去黑色外皮无奈的是里面也是黑漆漆的，送到方盏嘴前说：“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这个真不甜，你肯定喜欢吃。” 老实说，这话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亏心。 方盏大口咬下，脆生生的嚼了两下表示小孩说的没错，蛋挞烤的焦枯，哪里还有甜滋味。他一口水一口蛋挞的吃下去，一连吃了三个发觉不对劲。 枫丹巷子好久没这般热闹，呼啸而来的120救护车把警笛声开的最大，引得巷子里的老街坊们走到外面观看。 婆婆从姐妹家里打牌出来，看着连夜离开的救护车咂舌，对老姐妹说：“哎，咱们都年纪大了，免不了以后救护车来的越来越勤。不知道是老周心脏病犯了，还是姓华的不注意养身又中风了。实在是可怜啊！” 白鹿坐在救护车里，死死拉着他盏哥的手，抽泣着说：“盏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医生说食物中毒洗胃就行，你千万别睡过去啊。” 方盏气若游丝的呼出一口气，蒙在嘴巴上的氧气罩布上薄薄的雾气。他眼神木然，表情怪异的勾着唇角，看起来像是要勉强微笑的样子。他望着一旁陪护的白鹿，一把辛酸泪全然不叫旁人知道。不知道吃了**的大郎那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反正他有股子要报复小孩的想法。反正他已经心理变态了，身体健康与否根本不重要了。只等着他重新崛起，他要把‘人’这个字从字典里扣出去，身体力行的对小孩采取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攻势。 白鹿以为他为了安抚自己，故意做出这副表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盏哥，盏哥，把你眼睛睁开，我答应你好好学习，我下次一定好好考试。” 他盏哥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孩不能要了，等他好了收拾收拾吃了算了。管什么正人君子，算什么为人师表，要是今天来不及就那样嘎嘣过去了，他做鬼也要在小孩床头嘿嘿笑，让他这辈子休想跟别人处对象。 作为中法交流来的博士生，文武双修的天字号人才，响当当的风流倜傥的人物，还是逃不过心上人的一碗毒药。 方盏住院，迎来学校一波波慰问。校长、主任、教务处，连保安科的阎王都到了。作为新一代优质实习教师，他奇招频出，经常打的学生措手不及，成为教师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明星痛心疾首，在婆婆的窝窝头和外卖的地沟油的选择中，毅然决然的选择地沟油。 白鹿再也不敢踏足厨房半步，经过此事，他终于知道老方美食城的伟大。一家当中伟大又隐秘的角落，非厨房莫属。他现在看每位前来医院送饭的家属都是满脸的崇拜，她们才是平凡生活中的大内高手。 拒绝第四个前来要微信的小护士后，方盏起身靠在床边，看着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的白鹿。看他起身，白鹿殷勤的替他把枕头垫在腰后面，轻声细语的说：“胃还难受吗？饿不饿？我把粥给你凉好了，喏。” 小孩端着粥，用汤匙舀上小心翼翼的抵在方盏唇边，见他不张嘴，面带疑惑的看向盏哥。方盏表情坚毅，打死不张嘴。白鹿后知后觉的解释道：“这不是我做的，是医院的病号餐。你看门上还有微信扫码点餐呢。中午你吃外卖不是不舒服么，我就想着喝点粥能好点。” 第27章 方盏听后慢悠悠的张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喝了下去。 他嗓子被捅的疼，喝完粥沙哑着喉咙说：“窗户上又是谁送的花？百合花味道太重，影响我休息。” 白鹿全然接受他这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忙起身抱着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不是说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吗？我想着我喜欢百合的香味，以为你也喜欢。就到对面买了一束想盖盖医院里的味道。” 方盏眼珠子一转，病怏怏的倒在床上，指着花自圆其说：“哎，我话没说完。百合香味对睡眠的影响是正面的，味道越重买的越好，你有眼光。” 第16章 方盏轻微食物中毒入院，说是轻微的也是上吐下泻一周才好透。本来会瘦些，碍于白鹿寸步不离的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院后一称体重还胖上三斤。以前偏瘦的身形变得更加健康而富有活力。尤其是肩背处，背阔肌非常漂亮，穿衣服的时候行成一个堪称完美的倒三角。 而且他好像挺大的，白鹿隔着浴帘递着浴巾不小心看到一眼，怪不得俩人内裤尺码相差三号。白鹿觉得自己思维偏离正常轨道，连忙用力拉回来。抱着方盏从医院换洗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铛铛铛一顿搅。 方盏从浴室出来，狐疑的摸了摸洗衣机旁的小孩，“也没发烧，怎么脸蛋这么红？衣服一会我来晾，你去歇一会喝点水。” “不用了。”白鹿来到沙发前躺平，用脚丫子推着方盏说：“你不是还要备课吗？去忙吧，我想想这周周记怎么写。”总不能写个毒杀副班主任未遂的记录吧。 方盏摸摸白鹿头顶上的毛，白鹿乖巧的在他手底下蹭了蹭。等方盏去了房间，白鹿抱着沙发抱枕嘭嘭嘭的连撞十几下。然后纠结的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终于把自己掉到沙发下面。 ‘哥们，我好像恋爱了。’叶凡凡发来微信，配上愁苦小胖丫头的表情，一言难尽的说：‘我觉得自己直了，可我明明是个基佬啊。’ ‘你什么时候发觉自己恋爱了？今天上课盏哥把你手机放到讲台前，让大家眼睁睁看着你输掉比赛被人举报的时候吗？’白鹿咧着嘴，毫不留情的给予打击。他看的清楚，队友五人，其中三人亲切的问候了叶凡凡祖宗上下三代，只有一个女号一言不发，时不时守在挂机旁边保护。 叶凡凡被他噎了一下也不恼，抓耳挠腮的回复道：‘我跟她一个战队的，她叫轩辕仙仙，老是帮我过任务。操作手法一流，想跟她组cp的人多到海里去了，可她就跟我组队，理都不理别人。’ 轩辕仙仙...对于明显是人妖一挂的名字，白鹿纳闷这娃怎么能笃定对方一定是女的？俩人见都没见过他就直了？ 白鹿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恋爱脑的纯情小处男心眼比芝麻小，试探着提醒说：‘你们语音过吗？’ 果然，叶凡凡打了个感叹号过来，说：‘她说她偷偷上网不敢让父母发现，不过她给我看过她的照片，特别漂亮，你知道七仙女吗？就跟仙女下凡一样。我给你看，你别外传。’ 随后，马上发来一张双马尾萝莉照片。浓妆青墨，一身碧绿色萝莉装，怎么看怎么像是女装大佬。简直就是某些网站上的双马尾大雕萌妹，化过妆五官又带些媚态，看不清原来面孔如何。腿倒是挺长，比白胖胖的叶凡凡长一大截。 七仙女白鹿是没见过，但是女装大母一他算是长见识了。不管对方从哪里下凡，被爱迷惑的叶凡凡够她下饭的就是。 跟叶凡凡聊完，白鹿更加睡不着。索性到趴到桌子上懒洋洋的用笔写出他高考以后的人生规划。划水过日子总会结束，如果因为父亲不好好学习着实亏的慌，他不想也不愿意再为父亲赔上自己的未来。 一条是父亲和爷爷想要他走的路，考进清北商学院，跟爷爷做个忘年校友。毕业后继承家业，朝六晚九养活身边七大姑八大姨，顺便让丧尸叔叔达成心愿，下半辈子继续做纨绔。 一条是去荷兰留学，他有一笔妈妈留下来的基金，虽然不多，足够他在异国他乡吃香喝辣顺便追求基佬幸福人生。 还有一条是他自己喜欢的，打心底喜欢的。白鹿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平日里偷偷勾勒的建筑画本，从幼儿起，他就想攻读硕士、博士，成为一流的建筑学大师。搭配自己科学竞赛培养出来的高超脑力，即使多花费些年岁。 当初听说盏哥是在法国著名的建筑师事务所实习，他心底雀跃不已。一丝躁动，一丝不安分，都被他沉沉锁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盏哥俨然成为他的偶像，他多年的梦想。 不知道别的同学是否跟他一样，在夜幕深处总有一些不想让大人知道的烦恼。他的小秘密太多了，多到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其摆在大家都能看到的明面上。就连学习画画也是跟着pad里面的台湾画师一点一点的磨，全然不让身边所有人知道。 因为他明白，走到最后未必会心想事成。婆婆曾经说他小小年纪心思太沉。婆婆教育他，情感要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人不应该是冷冰冰的，应该是炽热的。这才不枉费活着，这永远都是正确答案。 默默的把第一条划掉，把第二条和第三条画上圈圈。 白鹿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半梦半醒间决定自己要跟盏哥好好聊聊。 上课时，白鹿盯着方盏一动不动的看。他发现这人的恢复能力惊人。半死不活的送到医院，到现在生龙活虎的指着小夏子说他上课话多，不如全班一人拿一把瓜子听他给大家来场脱口秀。 第28章 方盏发现小孩呆呆地看着自己，虽然看似面瘫没有太大表情，但依稀能看出一点羞涩春意。哪个少年不怀春啊...方盏点了点黑板，大公无私的叫小孩到讲台上写板书。 上他的课敢走神儿，胆子肥的流油了。 题目很有难度，作为《疑难破》的拓展题出现。白鹿好久没有堂而皇之的站到前面回答问题，捏着粉笔不知道是照旧写个解字就罚站还是完完整整的越过解题思路，直接给出答案。 不是他吹，以前他以为文科班都是学科比较好的同学聚集的地方，念过一年半后，他知道，不过就是一群数学渣的较量。 他抽屉里满满当当都是奥赛和科学竞赛的奖牌，不过一本《疑难破》根本不能封印住他脑海里汹涌澎湃的知识细胞。 他想了想，久到方盏以为小孩就此要被自己奚落的下场，方盏看了数学课代表一眼，发现数学课代表愁眉苦脸的，完全找不到解题思路，躲闪着自己的目光，低下头继续咬笔杆子。 “这道题......”方盏斟酌着开口，他不想刺破数学渣们小心翼翼维护起来的心。熟料，白鹿毅然抬起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上答案。 一整面黑板布满解题步骤，下面的同学大气不敢出，呆头鹅一样诧异的望着被附体般滔滔不绝书写的白鹿同学。叶凡凡吓得不轻，他甚至想到昨晚上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也被什么妖魔鬼怪看去，那可丢死人了。 白鹿畅快的写完黑板，舔舔嘴唇，一脸求夸奖的看向方盏。方盏眨眨眼睛，想要从眼皮子一开一合中感应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做梦，那一定叫做圆梦高考。 其他同学还算淡定，毕竟大范围数学不行，领教不到出题人深刻诡异的内心世界。数学课代表心有余悸，看看白鹿又看看方老师，最后垂下头苦闷的咬着下唇。 方盏动了动喉咙，下课铃在耳边响起，他有种了悟的感觉，确认般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难度赛高的奥赛题。白鹿上前一步，唰唰唰三分钟解答完毕。 教室里鸦雀无声，就看数学课代表捂着嘴抖着肩膀不肯承认现实。 世界静了好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英语老师的高跟鞋从远到近，一声声剁在他心坎上。方盏咳了一声，打破教室内微妙的氛围，“现在布置家庭作业，练习册p198—199两页，加上自己下去理解这两道题的解题思路，明天上课我会继续叫同学上来做题。” 方盏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临走没看白鹿一眼。 白鹿叹口气，开学前盏哥骗自己勤工俭学，简直就是跑腿模范。开学后，自己骗盏哥学渣脑子轴，让盏哥围着自己补课，空空浪费上百个夜晚。 白鹿在英语老师诧异的表情中冲出教室，人生第一次主动跑到教师办公室，办公室里老张跟方盏面对面批改作业。方盏收到感应般愕然抬头看向门口傻站着的白鹿，白鹿扭捏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影帝跟影帝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方盏无话可说，觉得他俩克的慌。来到海城以后的生活，像是老母牛戴胸。罩，一套接着一套。 如果非要文雅点表示，那就是春尽小庭花落，今天有他没我。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bug了，下周榜单忘记申请了，趁机改个书名吧...... 第17章 今晚，老方美食城又歇业了。吃完婆婆下的素挂面，白鹿坚强的咽下最后一口，自我安抚着想，两禽若是久长时，又岂在顿顿吃肉。 方盏陷入教师生涯必经的自我怀疑之路上，一时高兴小孩不是脑残，一时生气小孩居然瞒自己这么久，要不是今天自己不点他上去答题，小孩一时没绷住，这孩子是不是想要装到高考结束？有这样拿自己人生开玩笑的吗？ 白鹿安静如鸡的坐在院子里，秋日里的蚊子毒到能吃人。就跟吃饭时盏哥看他的表情一样。他都觉得盏哥是蚊子精变得，想要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 挨不住，白鹿给小叔叔打了个电话。小叔叔不知道又在哪里逍遥，半天没接电话。白鹿又在院子里看星星，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隔壁，小红便利店生意不错，一会一个收钱吧收到xx元的电子声。他大义凛然的站起来，裹着小熊猫睡衣，来到小红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两瓶大凯龙啤酒。 回到院子，他猛灌下一口啤酒，不小心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悲催的想，要是没这码事，盏哥一定火速冲过来哄孩子一样给自己拍背。 其实他冤枉他盏哥了。 方盏在房间里一个头两个大。曾经搭档给他一搭资料，是他参与的建筑工程进度材料，里面勘察、设计的原始数据都在，他怎么研究怎么觉得不对。 楼怎么会塌陷了？ 做了八百种换算，始终得不到正确数值。最后受不了的把电脑一推，摘下眼镜捏着鼻梁子开始想小孩。 别人给他万丈光芒，实际上他知道，他设计的第一个案子就以楼体歪斜塌陷的原因暂停工程。他到海城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调查现场，实际上，私心也想要找到小孩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尖尖记住的那个人。 一个工程牵连的单位从百到千，涉及到的人力物力多如牛毛。其中复杂程度只有承担责任的人自己明白。他不想遭受不明之冤，不想刚进入事务所就被停牌停职。避免打草惊蛇冠上一个交流生的身份到了海城，重中之重是要洗刷冤屈，继续建筑设计生涯。 第29章 烟抽的太多，他打开窗散气。起身看到月影斑驳间，有个瘦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摇摆不定。 他赶紧走到院子里，看到白鹿呆呆傻傻的指着天空说：一个、两个、三个、......脚边放着一个空着的啤酒瓶。厉害的是，无论上半身摇晃的怎么厉害，白鹿至始至终站的稳稳当当。 方盏静静看了好一会，知道小孩醉了，醉到想要把夜空中的繁星一颗颗数清楚。他无可奈何的走过去扶住人，试探着说：“别数星星了，该睡觉了。” 白鹿一把打下他的手，凶巴巴的说：“别吵我，嗝，我在数月亮呢。” 方盏觉得爱一定是有痕迹的，比如说牙印、吻痕，或者是大嘴巴子。最后稳下心神想，这些日子来，他骑一百迈的摩托去见小孩，三十迈的速度送小孩回家。提的要求没有一个含糊的...他想说，小孩理应喜欢这样的自己。 白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睡觉的，身上睡衣没了，穿着小熊猫胖次，果着上半身埋在被里。他头疼的想，这辈子自己算是做不成猛一了。别人一顿啤酒duangduang往下灌，嗓子眼跟下水道似得，自己一杯啤酒睡四天，一瓶凯龙下地差点安乐死。 他爬起来，洗去满身酒气。被婆婆揪着耳朵一顿好骂，骂完怏怏的坐在饭桌前宿醉。眼睁睁看着盏哥从烤箱里拿出一板烤生蚝、烤韭菜，吃完接着又泡上满满一大杯枸杞水，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不知道想要身体力行的用爱感化谁。 他满脸问号的看向婆婆，想要婆婆给出答案。婆婆看眼不着调的孙子，说道：“听小盏说他对象不久过来，估摸着想要补一补。毕竟作为男人老是坐办公室没有太多运动时间...哎，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这些东西对男人的好处。” 白鹿被雷劈般掏出手机，跟方盏发微信：‘我的好哥哥，你谈恋爱了？’ 过十来分钟，估摸着方盏到学校了，对面干脆回复：‘没有。’ 没等白鹿继续追问，对面又发来一条：‘快了。’ 啥子？ 白鹿忿忿不平的回复，几乎戳破手机屏，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质问对面的方世美：‘是谁？是不是过年还要到家里来？’ 方盏活动活动肩膀，不小心触碰到昨夜扛人时被咬的牙印，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是只小狗，醉狗。满意了吗？’说着，把衬衫扣子解开，拍张泛着血印的痕迹发过去说：‘小狗牙长得挺整齐。’ 昨夜记忆陡然涌上心头，白鹿僵在原地尴尬不已，许久跟方盏道：‘中午放学我陪你去打针，医药费报销。’ 中午，两人到了疫苗中心。大多都是给新生儿打疫苗的家长，零星几个不是被猫挠就是狗咬的伤患掺杂其中。 医生对此见怪不怪，替方盏肩膀消毒后，稳准狠的一针下去。临走医者圣心的说：“小伙子注意不要感染，这不是野生动物咬不成这样啊。” 白鹿握着病例：...... 方盏颔首表示，咬他的那个玩意儿确实很野。 回学校的路上，方盏走在前面，白鹿局促的跟着他后脚跟一步步挪着。方盏忽然冷笑一声，吓的白鹿耳朵一动，差点夺命而逃。 “听说叶凡凡马上要过生日了，高中学生最喜欢背着老师家长偷酒喝，你也打算那样？” 白鹿马上打起精神，不带喘气的回答：“坚决不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背着你喝酒。” 方盏停下脚步，转过身跟白鹿面对面，用手比划两个人的身高，在小孩莫名其妙的目光里说：“知道吗？背着我喝酒会变矮。” 这是什么神奇说法？ “就像老人家说用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一样吗？”小时候婆婆经常这样告诫他。 方盏露出最近难得的灿烂笑容，一字一句的咬牙说：“因为我会打断他的腿。” 小孩被他吓得一激灵，迈开步子先他一步屁颠颠的往学校逃去。 下午上课时还心有余悸，叶凡凡怼怼白鹿，悄声说：“我把我爸背着我妈私藏的xo偷出来了，晚上咱们就到我家楼下金鑫海鲜烧烤搓一顿好的。” 白鹿有感而发，问：“你爸肯定不高。” 叶凡凡震惊，“你见过我爸？！” 白鹿苦命的摇头，心有余悸的说：“野生的、偷喝酒的，总有一天会被打断腿的。” 晚上，白鹿送给叶凡凡一双增高aj，其中含义只有自行体会。叶凡凡喝的满面通红，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啄着牛奶的同桌，问：“轩辕仙仙给我发了个999的生日红包，你说我收不收？她一开始要送我装备，我觉得她自己也能用的到就没要，哪里想着她居然给我发这么大一个红包，我要是再拒绝，女神会不会生气？” 白鹿深深叹口气，双马尾大雕萌妹会不会生气他不知道，只知道送给叶凡凡的这双增高aj，等他回到家一定用的上。 可惜叶凡凡不能体会同桌一片深沉的爱意，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跟轩辕仙仙相遇至今的趣事。最后，趴在桌子上苦闷的说：“她到底想跟我当闺蜜还是看好我了啊，我到底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白鹿一听觉得这话有问题，问道：“什么实话？你跟她不是玩的很好吗？” 叶凡凡苦着脸，趁着酒意打开手机相册，指着截图说：“你看，这是我俩唯一的一张合影，你别笑我啊。” 第30章 白鹿不以为意的打个哈欠，凑到手机旁看去，当下哈欠憋了回去。图片上碧绿萝莉裙的游戏人物他知道，是叶凡凡给他看过的轩辕仙仙的虚拟人物，跟她人一样捏的特别神似。另外一个是黑长直，穿着基佬紫色晚礼裙的御姐人物，白鹿微微颤颤指着说：“这个是你？皇浦飘飘？” 叶凡凡酒壮熊人胆，喝下半杯洋酒，委屈巴巴的说：“她说她是大学生，我就骗她说我也是大学生。她以为我是女的，说她就喜欢女孩子。可是，我是个基佬啊。怎么办啊，她还跟我表白了。我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实在过于复杂。 在叶凡凡的立场，他被轩辕仙仙掰直了，他要跟她处男女对象。可在轩辕仙仙那里，她跟叶凡凡是要处百合。 白鹿放下筷子，望着一脸苦闷的基友，有些话不大好说。因为在他心目当中，其实他俩都半斤八两。如果非要说，这是人干的事？ 巴山楚水凄凉地，人妖与人妖甜蜜蜜。 归根结底，勉为其难算**与爱的基。情碰撞吧。 第18章 方盏趁周末赶到楼体塌陷的地方取样，接着飞到上海给验证机构递送实验材料，随后又到北京开始请新的勘测队合作，邀请他们到坍塌现场进行土质检测。 一圈转下来，到了临回海城到底忍不住给白鹿发条微信，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据他知道白鹿一直在北京跟父母生活，最忌两三年才回海城，口味没太大变化。 白鹿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还是婆婆抢过手机发来语音：‘烤鸭，他馋得哈喇子都要下来了！婆婆报销捎只回来。’ 手中提着一只烤鸭礼盒的方盏本来要走，听了这话刹住脚步回头又向柜台服务员买了两只。服务员捂着嘴偷偷笑着，给他捡上两只刚烤的流油的大鸭子。多买了加了四份卷饼，其他配料家里都有，两三个钟头不新鲜，倒不如回家现切。 等到候机口，手头上事情繁多，一一回复完后，提着礼盒拍了照片随后发到白鹿微信上说：‘不知道便宜哪知小野狗了。’ 白鹿立刻回复：‘汪汪汪’。 方盏勾勾唇角，听到现在可以值机，明知道过去也得站着还是起身排进队伍里。三三两两的人们也都陆续起身排队。外面飞机起起落落，一条条灯带不停闪烁，方盏用手摸摸礼盒的温度，心里难得因为食物燃起一丝焦急。 刚走到飞机机舱门，手机再次响起，这回不是婆婆的语音而是白鹿的，‘哥，我打算好好学习了。你今天累了，等你休息好了，我想跟你聊聊。’ 这声哥叫的又脆又糯，方盏心被激的软软的，若是叫声‘哥哥’恐怕他都能长翅膀飞回去。他也想到过要跟白鹿谈谈，始终板不起脸面，毕竟自己偷来的公路赛还锁在婆婆好姐妹家的车库里。他当时都下好打算，小孩买一辆他就偷一辆，这种危险玩意这辈子别想挨着。万一老张不打算协从，他就在网上自学几招，心诚则灵。要是不灵，他淘宝里收藏的几个大扳手总会灵的，挑的都是最贵最重的。真到万一扳手不管用，他就亲自拎扳手到卖家那里当面理论理论。 回到家，迎来多日里第一个诚挚的问候。比在医院里忐忑心虚的笑好的不知道多少。 拿起纸巾给白鹿擦掉唇角的脆鸭皮，婆婆又卷好一个递到白鹿面前，白鹿一边摸着肚皮一边啊呜吞下去。最后还是方盏看不下眼，保证第二天能吃到同样脆生的鸭皮才让白鹿放弃一晚三鸭的饕餮想法。 白鹿走到房间门口，见方盏坐在院子里抽烟，神态比刚回来那阵好多了。他把浴巾搭到头顶，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子里，一阵秋风刮来，顿时精神了。 方盏脱下外套递过去，自然而然的伸手帮他擦拭头发，“怎么不直接吹干？”白鹿还在用夏天的薄荷沐浴露，清清爽爽的香。 烟抽到一半掐灭了，方盏不想干干净净的小孩沾染烟气。白鹿坐到方盏身边，肩膀上搭着外套，外套太大，遮到大腿根。方盏随意扫了眼移走目光，冷静的说：“有什么事想聊？” “就是学习方面的。”白鹿大半只烤鸭下肚，觉得盏哥都给他带烤鸭了，那应该气消了许多，犹豫着开口说，“其实不是故意隐瞒的...” “你也怪厉害的，老张听说这事后差点脑淤血，说你之前不过就是不好好学习，现在居然敢偷主课老师的备课本了。”直到现在还是将信将疑，不光是老师还有同学。一班火箭理科班学霸没做来的题，被文科班班混子做出来了，打了多少人的脸。下次月考将近，这份质疑若是一直存在，对白鹿是个不小的影响。 当然他是不会跟白鹿说连他自己也被连带了，被当做急功近利的新教师在背后冷嘲热讽了。后来老张出面，把白鹿初中各种参赛获奖证书副件拍到桌子上给他们一一传阅，止住大部分流言蜚语。 事后，老张热泪盈眶的告诉方盏，要是真是作弊，就收手吧。他年纪大，遭不住了。还剩几年安稳退休，说不准还能多剩几根头发。 方盏用手挡住唇笑了一下，白鹿大眼睛唰的一亮，就像通了电，贱次次挨着方盏道：“别生气了，就当我是小狗，汪汪汪，给你道歉。我发誓，我绝对好好学习。而且我还可以举报。举报我同桌要搞网恋，对方还是个人妖，我出于好心怕傻子同桌被骗。” 方盏忍俊不禁，上手揉揉半湿不干的头发，按下两撮呆毛无可奈何道：“怎么就偏偏遇上了你。” 第31章 白鹿喉咙咽了咽，想起被他遗忘的韭菜生蚝那事，试探着问：“我都大义灭亲了，你能不能跟我多聊两句。” “想聊哪方面的？”方盏声音忽的低了下来，全身背对着月光，眼神中昏暗不明：“是我说马上相处对象了，还是想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 “你你你没事收拾我做什么？”白鹿感受到危险信号，想要起身，被方盏大手抓住手腕，问：“那天你亲我一口，不负责了？我不提，你就当没发生过？这么小...还这么渣？” “你人参公鸡！”白鹿尝试着扭着手腕，可是怎么也扭不开，像是被禁锢在石头上硬生生的。方盏松开手，发现白鹿手腕上淡红的痕迹，不留痕迹的替他揉了揉，揉完却是更红了。 方盏话锋一转，说道：“我看到叶凡凡的朋友圈了，穿着你送的鞋很开心，发了九宫图。” 白鹿不想在盏哥面前露出对叶凡凡偷喝他爸酒后的真诚祝愿，笑着掩饰着说：“我俩每年互送礼物都会发朋友圈，算不得什么事。” 方盏点点头，又记下一笔。听到隔壁院子里婆婆咳嗽的声音，他起身居高临下的勾勾白鹿软乎乎的头发丝，说：“今天就这样早点睡，明天早起升旗。关于你的举报，同桌跟人妖早恋的事，我会跟老张说，由他处理。” 白鹿惊诧的拦住他，“千万别，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下次断的可就不止腿了。” “为什么？” 白鹿下定决心告密，想着也别保留了，就说：“他也是人妖。” 晚上躺在床上，方盏闭上眼睛都是叶凡凡白白胖胖的影子，怎么想都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有着这种小众取向。最后，合上眼前决定下次大扫除他一定会把他俩打散座位，让他们绝无可能再叱咤后排。 好不容易睡着，方盏难得做梦。梦见自己千里迢迢带着烤鸭回去，白鹿一把把烤鸭拉到面前打开包装后，指着大长脖子说：“哥，你看，鸭吃鸭，鹅吃鹅，我跟凡凡都不会有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方盏：鸭吃鸭，鹅吃鹅，盏哥我必须娶幺儿 第19章 挂着黑眼圈守着漫长的升旗仪式仪式，方盏眯着眼在队伍中间左侧，白鹿站在男生队伍的最前方，早上的风顶着脑门吹，前排没有遮挡，硬是在脑瓜顶上吹出一撮揪揪毛。方盏唇角微微抿了一下，又八风不动的杵在那儿，心里却挂念着昨夜缠绕指尖的柔软发丝。 叶凡凡站在方盏身后，扭来扭曲浑身不得劲。他用细小的声音对白鹿耳语：“我昨晚上做个梦，梦见我爸知道我往酒瓶子里掺水了，追着我打，差点打断我的狗腿。” 白鹿微微往后一靠，不需要扭头，轻声道：“除了狗腿没别的地方？你爹不行啊。” 叶凡凡动怒，正要伸手掐白鹿的腰，被一声咳嗽打断。被方盏斜着眼盯着的狗爪子，小心翼翼的挪放到裤褪两侧，手指头板板整整张开紧贴裤缝。叶凡凡不由自主的在方盏极具威慑的眼神中顶着一头被秋风吹乱的头发，被迫站个军姿。 白鹿鼻尖嗅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昨晚盏哥说沐浴露用完借走了夏日薄荷，现在他们身上一样的味道。他往后一瞧，看到死党的鬼样子随即马上目视前方，肩膀忍不住笑的抖动。 叶凡凡瞪着大眼，死不瞑目的盯着白鹿的后脑勺。前方小子顶风作案，不听校长罗里吧嗦居然敢当着方老师面回头！并且方老师没罚他还全然装做没看到的样子。难不成方老师突然瞎了？还是说两人背地里有些不为人知的小九九？ 下午班会传来噩耗，下下周月考后，会根据成绩重新排列座位。老张特别点出几个爱说话的同学，让他们好好考试，不要到最后排去，届时开家长会请这些同学的家长一起回答为什么嘴碎。 白鹿乐不可支的把头埋在臂弯里偷笑，估摸着叶凡凡父母也会是其中之一。老张骤然拔高音调：“白鹿，不要以为答对两道题不得了，这次月考对你们来说都很关键。再过几个月你们就要高三，高三文理班会重新排班。期末成绩为主，从这次月考开始，成绩占百分之二十算作平时分。你要是再这样吊儿郎当下去，跟叶凡凡一个德行，就分到慢班去，天天学习三角形周长！” 叶凡凡大惊失色，忍不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辩解道：“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妈都给我请家教了！再说，老、班主任，你是不是歧视慢班同学啊？学习再不好，能不知道三角形周长？” 前面坐在的小夏子插嘴说：“前两天真有个被车撞的回来复读，别说三角形周长，刚开始一加一等于几都要掰着手指头算半天。好在恢复了，勉强能赶上学习进度，我说，你不会还不如他吧？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叶凡凡气的脸蛋通红，想到他跟白鹿的革命友情希望他能帮帮自己，“喂，快帮我说几句啊！” 白鹿强压下笑容，歪着头俏皮的说：“那你说说数学课上到哪了？” 叶凡凡气的干瞪眼，被老张呵斥坐下。心有余悸的看向站在班级后门没吭声的方老师，对方对他温柔一笑。 完了，我人没了。 数学课上到哪了？ 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他亲爱的爹地会不会给他烧个switch。 这个同桌不能要了。 班会结束，老师们开年级会，确定下次月考难度和题目。一般都是由老师共同出题，随后由年级组长抽选题目。年级组长办公室里，方盏在备受瞩目下，不慌不忙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题目交上去。数学年级组长是个光头老师，若不是戴着一副高度眼镜，会跟校门口阎王是亲兄弟。 第32章 他推推眼镜，看着面前题册有些不好开口。瞅眼老张，老张冷笑着转过头不看他，绝对不替他开口。 方盏看在眼里明白周围十几位老师们眼神当中的含义。学渣一年多，陡然变学霸，换成谁谁都不能信。他们是教师，至始至终教给学生们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学海无涯苦做舟。绝没有给学生画大饼子，让其一夜成材的骗局。 来学校前对他的期待，到学校后的厚望，转而目前的作假质疑。 白菜般的薪水，操不完的心，有点想法可以理解。如果说老师们拿的是大白菜薪水，那方盏拿的就是小白菜薪水，他把题册放到年级组长手边桌上，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想要拒收这本疑似泄题的题册，用正常语气说：“后面有节体育课我跟体育老师换课，改成数学答疑。没事的话，我先去班上了。” 等他走后，老张把花费心血做成的语文题册往桌子上一拍，声音不大不小确保在场每位老师都能听见的音量道：“语文题也交上来！半个月一本题册，一份卷子也就用三两题，至于吗？下次我干脆提议跟其他学校一起联考。每个学校老师轮流坐庄，我也好把心思着重在教学上面。” 老张的话意有所指，大家都听的明白。他护着方盏，对白鹿依旧带有希望，最看好的两个人被全年级老师扣上作假的大帽子，凭什么？就凭人俩住在一起？又不在一个屋里，至于吗？！ 等人走完，语文年级组长和数学年级组长互相瞪了一会儿，光头组长近视眼带点干眼症，落败下来翻着抽屉找人工泪液。两条宛转的泪水从光头脸上留下，老张怕自己长针眼干脆埋头工作不看他。 半响，光头组长主动走到老张的桌子前，看着堆成小山的作业和教学资料，不由得叹口气，一口气没叹完，被老张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当下咽回去，差点被气哽着。 听他打了个嗝儿，老张嫌弃的抬起头，把桌面上的卫生纸卷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是我。” 光头组长把前面的椅子拉过来，听出老张语气不大高兴。想想说：“不然我就用他的，我知道他比一般年轻老师稳重，不少老教师都挺喜欢他的。年轻主意又多，比我们刚当老师那时候强多了。” “那是一开始吧？咱们当老师的能不能不要相互内卷？本身白鹿就是成绩好免择校入学的，就算不学习，底子总还在啊。奥数就是他强项，以前那是不懂事，现在懂了，怎么就不行了？总得包容落后同学的进步，来不来就先质疑上了。还上升到教师品德的高度，人家是代课老师，也没说非要当正科老师吧？等她生完孩子回来，还不是继续做她的副组长，继续带八班的数学，没人想要顶替她。” “哎哟，你别往那处扯。她一开始就说看好方老师，说方老师的教学方式很新颖出众，方老师刚来她也没少给予指导吧？我说不是她说的就不是。” “那就是理科班老师说的。”老张套出话，拉下脸对光头组长说：“这次别用方盏的题，没事，咱大度。你看他刚才的意思，不就是给你们下台阶就先走了。我告诉你，你可得把这次题捂好了，等月考成绩出来咱们拿成绩说话！成绩才是硬道理，一切妖魔鬼怪全都靠边站。要是白鹿考不好，我就不当八班班主任，我自动引咎辞职。我是八班的头儿，学生作假就是我管教无方，我不配当老师。” “这倒不至于，不至于啊，老张，你这个驴脾气怎么就不改改。”光头连连摆手，看老张心意已决，当着他的面把几本数学题册锁到铁柜里，把钥匙揣到自己口袋中拍了拍，“我也相信方老师，相信白鹿，也相信老张你。咱们同事几十年，我知道你的为人，这次我就把题目整难点，看看理科班那几个拉不拉胯。” 老张冷哼一声，把桌面上的卫生纸卷再次推了推。见他动作，光头组长知道这是气消了些。扯下纸麻利的擦了擦惨不忍睹的人工泪痕。 第20章 白鹿吃完晚饭，龙飞凤舞的在草稿纸上计算方盏出的题。这几日，语数外三大门一天一张卷，由方大考官亲自批改，改完再跟白鹿指出当中粗心大意丢分的地方。 白鹿做完数学试卷，开始做英语阅读理解。普通难度的题型对他来说是小儿科，来回晃悠着小腿自在的不行。他在小学、初中参加过几次出国比赛，平时跟父母也会出国度假。英语自然不在话下，唯一的缺点就是口语和书面语法的细微差别，这些都得由方老师一一指导。 婆婆看他们晚上补课辛苦，烀了三根笨苞米端过来当做加餐。笨苞米呼呼冒着热气，白鹿埋头写作业一时不察把手烫到了，赶忙缩回来呼呼呼的吹两口。 方盏看到拉着他的手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烫伤，只是微微发红。没辙的起身到厨房取来一支筷子，把笨苞米的根串到筷子上让白鹿拿着啃。 婆婆坐在沙发上看了直说：“小盏啊，你看看你把他惯得，就差五谷不分了。白天上班就够辛苦的，天天晚上还要给他补课，不如算了，爱学学不学就不学，反正这俩年都是这么过的。种什么瓜，结什么果，天生歪瓜裂枣那就是根儿上的事儿，基因缺陷，不耽误你自己就好，你不用太管他。” “婆婆，我的根儿不就是你嘛？我咋就没看出来咱家基因缺陷啊？你看你五十来岁长的就跟三十岁的大姑娘一样美，没事还跟姐妹们出去喝个大酒，我不觉得有什么基因缺陷啊？”白鹿嚼着笨苞米，三心二意的逗拨。 第33章 “怎么了？谁说喝酒是年轻人的事儿？老了老了还不能自在自在？你想映射谁啊？”婆婆今晚上故意找茬，她越看方盏越顺眼，总感觉自己孙子使唤人家不对，想想：“不如以后我把房租免了，小盏给我当个干儿子算了。整天在眼皮子底下人靓条顺，我都能多活几年。” “不行。” “这倒不用。”方盏哭笑不得，听到白鹿的声音同时拒绝。 “盏哥怎么能当我的叔叔呢？这不差辈了么。”白鹿心直口快的说，他哥就是他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方盏打心眼里是拒绝的，以后还想着能当个孙婿呢。早晚都是一家人，不急于一时。 婆婆牙口好，比白鹿先吃完笨苞米，往垃圾桶里一扔，鼻子里冷笑一声：“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一个鼻孔出气。哎，人老了，被嫌弃咯。” 知道她是担心晚上太辛苦过来说的玩笑话，白鹿把盘子还剩一根的笨苞米递给方盏，“盏哥，你吃点吧，这两天都把你熬瘦了，我心疼。” 方盏知道白鹿有时候说话没往那方面去，听了到还是挺舒心的。把笨苞米掰成两截，吃掉小的一部分，特别开恩的说：“这套卷子数学满分，不过前面几张都因为大意丢分了，考试时候一定多检查。有时间验算就验算，脑子比不过笔头的。” 白鹿受教的点点头，手却不老实的往剩下的半截笨苞米上摸。方盏笑着打下他的手，“再吃积食。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了。” “盏哥真好，盏哥最棒！”白鹿学着叶凡凡在游戏里抱大腿时语气道。 “休息的差不多就去洗澡，出来我给你做听力测试，做完睡觉。明天早点起来把语文背诵复习一遍。”方盏安排的井井有条，白鹿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纯白色t恤下出乎不易的露出一小节白嫩嫩的腰腹，腰后面惊喜的出现两个深深的腰窝。方盏凝视他的背影许久，再被察觉前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个口子慢慢的要豁开了，一旦豁开就非他自己能够控制的住了。 然而被白鹿惦记的叶凡凡同学此时没他俩自在，他站在爸爸面前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微信余额里面多出来的999块钱。 他爸妈都是华为高级设计师，家庭年收入七位数。就是不惯孩子毛病，深知学习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妥妥的知识分子家庭。 在钱方面从来不会亏孩子，也不会让他大手大脚的花，用他妈的话来说：“给多给少都是我跟你爸辛苦劳动得来的，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想挣家庭地位等你以后有劳动所得再说，不劳动没有发言权。给你买什么你穿什么，让你用什么就用什么，少逼逼。” “说吧，到底是哪里来的？” 叶凡凡打死不敢说是游戏里的对象给的，正想胡编乱造，被他爸发现神情不对，没等他爸开始批判，妈先开口：“你同学跟你走的近的就是白鹿，他家里比咱家好，可人家送你的是双鞋吧？” “不光送鞋，他说平时多谢我照顾，给了个红包，我正打算还给他。不就马上月考一忙忙忘记了。”多亏爸妈都比较文雅，用的都是精神攻击，不像他天生坦克，血厚耐造。就算谎话被戳破，夫妻双打还是能抗住。 “送你就收？”叶凡凡他爸刚起身准备找鸡毛掸子，不料双打好搭档拉住他，示意让他先别着急。 “什么时候月考？”叶凡凡妈问。 叶凡凡心想，完咯，要拿成绩将功补过咯，“下周二、三。两天。” 果真，叶凡凡妈一反常态笑眯眯的说：“这次就不计较了，你要是能考到全班二十名以内，妈妈带你去迪士尼。” 叶凡凡脑细胞飞快运转，兴奋的脸缓慢垮下来，同桌说的没错，他都不知道数学上到哪了，怎么可能考到二十名以内。天生学渣，舍我天塌。 见叶凡凡不应声，当妈的收起笑容，恢复成严肃犀利的表情，“你们那个破班你都能考倒数，当初我跟你爸闭着眼睛进的985，211！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算了，先不说这个，来，把微信里的钱还给白鹿，跟他说同学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回头你请他吃顿麦当劳就当赔不是了。” 叶凡凡心想，还麦当劳。人家天天吃的可是副班主任做的脑白金套餐。吃了俩月回光返照，什么题都会做了，还吃麦当劳，麦当他个胯胯。 把白鹿微信翻出来，手脚麻利的转账999。心情忐忑不已，就怕对方来个：发给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跟你搞情缘。 想了想又发个微笑表情，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相当于：查岗，别瞎逼逼。 方盏握着白鹿的手机，疑惑不已，走到浴室门外问小孩：“叶凡凡怎么突然给你发转账？” 洗澡水声音很大，白鹿没往深处想，并不知道叶凡凡水深火热，“问他，是不是知道哥哥我开始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打算买答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叶凡凡同学也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日跟轩辕仙仙面基 第21章 语文早自习，老张不出意料的点白鹿背诵文言文，虽然不够熟练，到底还是完整背了下来。老张差一点老泪纵横，忍住酸涩的眼角指着罚站一旁的叶凡凡说：“你就等着你同桌远走高飞吧！” 叶凡凡没什么精神，正式上课回到座位上，眼睁睁看着跟英语老师口音地道交流的同桌，活像是见了鬼。 第34章 “你是被鬼附身了吗？”叶凡凡心有戚戚的说，昨天被揍的屁股痛，今天还是想跟同桌说：“求求你，把他换回来吧，虽然他挺不是人的，但爸爸我还是爱他。” 白鹿白他一眼，“你是疯了吗？” 叶凡凡带着哭腔说，“这种好事怎么落在你身上啊，你是不是被鬼俯身许愿高考了？要是不情愿，你告诉那鬼，我愿意，只要能让我念上985、211保准它天天过中元节。” “叶凡凡，怎么话那么多！你上来，把你作文读给大家听听，写的什么玩意！”老张在讲台上越发看叶凡凡不顺眼，叶凡凡哭唧唧的走上去，给大家念‘范文’。他作文写的跟单口相声似的，一会班上一阵笑，气的老张脸都紫了。 白鹿认认真真听课，下课时，班长大驾光临后排，屈尊降贵的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不要让咱们班成为笑话。” 白鹿被他整的莫名其妙，把刚开封的妙脆角塞到叶凡凡抽屉里，问：“怎么个意思？” 班长没跟他多说，脚步不留的走了。 白鹿掏出手机把叶凡凡的转账重新发给他，想了想发了个6.66的小红包，备注：‘爸爸给你的零花钱。’ 前面总算做完课堂作业的小夏子神神秘秘的转过来，勾勾手，“妙脆角拿过来，我都闻到了，孜然味的。” “不给，那是我儿子孝敬我的。”白鹿拒绝。 小夏子压低声音，偷摸说：“别怪班长阴阳怪气的，他开班长会的时候被理科班的班长们开了嘲讽，都说他上梁不正下梁歪...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快点，我早上都还没吃饭呢。” 叶凡凡从卫生间回来，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按住小夏子的手，冷笑着说：“话说一半死全家。” “不是，我这不也是为了小鹿子好么，万一影响他考试发挥怎么办？别说话那么难听好吗？”小夏子总是中分油头，远看跟穿越过来的汉奸一样，人倒是不错，就是嘴巴碎。他一个，叶凡凡加上白鹿三人，妥妥的后排三人组。 白鹿把妙脆角递过去，安抚叶凡凡道：“什么难听的话我没听过？说，这包给你，你要是不编瞎话说的都是真的，明天我再给你带个酸奶来。” 叶凡凡瞪大眼睛还是不愿意，他本来脸圆眼睛大，像颗长了大眼睛的汤圆，瞪起来根本没有威慑力。小夏子当着他的面接过妙脆角咔咔咔连吃三个，抹抹嘴说：“理科班有人在教师办公室听说年级组会上老张跟光头呲吧起来了，就是因为光头和理科班老师都觉得你这几次数学课堂表现好都是方老师提前告诉你答案的，给你艹了个觉醒天才的人设。” 叶凡凡不耐烦的抢过妙脆角往手里到了一大把，边嚼边说：“瞎猫还能撞上死耗子，后进同学就不能会答几道题？理科班的人心眼也太小了吧。” 小夏子又吃了几个，反正吃也没堵上他的嘴，吧唧吧唧的说：“可不是，这话被理科班的人带回去，一下子传的咱们年级都是。呵呵，不少人等着看咱们笑话呢。不过，小鹿子你别怕，咱们上次月考成绩差不多，应该会分到同个考场，大不了我活动活动关系，多给你整点答案。” “免了。”白鹿听的糟心，都是后面考场的常驻嘉宾，能弄出个及格分就不错了。 不过，想到自己都被人这般非议，那盏哥呢？他有没有听到这些话呢？ 好像听到他的想法，小夏子昂起头把最后一点妙脆角渣渣倒到嘴里，拍拍手说：“听说光头跟老张说好了，这次不用方老师的题。老张还跟光头打赌，要是你分数作假，他就引咎辞职。你可知道光头跟老张几十年的革命感情，听了这话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上课铃陡然响起，白鹿压下心底燃起的烦闷情绪，掏出政治书准备上课。这是在他发誓好好学习后，第一次上课走神。他忍不住想，自己只是听别人说都觉得气愤难堪，不知道盏哥在办公室跟那群人朝夕相处会不会更加难受。 晚上放学，方盏在学校大门口一侧等白鹿。校领导说了，骑摩托带学生的时候不要在校园里游荡，免得被其他同学看到影响不好。 屁的影响。 方盏唯一在意的就是白鹿，至始至终没别的想法。不负责任的说他不过是个‘临时工’什么都不怕，十二中算个什么，全校师生将近两千人，他在乎的就是一个小呆子。 “幺儿，这边。”方盏坏心眼的在校门口叫白鹿的小名，见白鹿从他面前状似叫的不是自己的走过去，方盏低头笑了笑，皮靴随脚一蹬，大长腿帅气自然的驾着车跟着白鹿的步调往前开。 “幺儿，喝不喝coco？婆婆要带大波。霸奶茶，你要不要波。霸？” “你胡说什么呢？再说我就不坐你车了。”白鹿赌气的站住，寻思周围同学少了不少，跟盏哥扯起架子来。 手臂一揽，白鹿被他揽到车旁靠着，差点没站住一瞬间，歪到在方盏身上。迅速的扶住白鹿的腰，趁人之危的掐了一把，腰上的小肉嫩呼呼的。 白鹿的手扶在方盏的肩上，初次感受到成熟男人的结实宽肩，像摸在石头块上。发觉盏哥掐他，他也还上一把，结果没掐动。 “就你这小劲儿。”方盏松开手，不以为意的拍拍后座，说：“上来，再晚点就得排队了。” 白鹿许久之前就发现，只要出了校门，盏哥身上雷厉风行的教师气场就会变成更加外放的不羁与潇洒，难怪学校好多女生都暗恋他。 第35章 轻车熟路的跨上车，一手抱着书包侧着头把身子懒散的贴在方盏后背上，另一只手拎着方盏腰侧的衣服。本以为很快就会启动，就听着盏哥在前面说，“搂紧点，带你抄条小路。” 他盏哥在前面偷笑，接着猛地一个油门轰起，吓得白鹿夹着书包双手死死抱住方盏的腰。方盏心想，可得抱紧点，在我跟前由不得你了。 第22章 点火很猛，起步倒是很温和。白鹿想把围绕在腰间的手收回去，被盏哥单手拉回来，交叠在前腹按住。 白鹿的脸跟西边的云彩一样烧起来，天边烧的不是火烧云，烧的是悸动到心脏要跳出来的少年情丝。 “盏哥，”白鹿在他背后，没再想着收回手，反而抱的更紧些。他上前贴了贴，告诉专心骑车的盏哥说：“我会好好考的。” “什么？”方盏没听清，想侧过耳朵仔细听却被手掰了过去，耳边再次传来白鹿轻轻脆脆的少年音质大喊道道：“我！会！好！好！考！” 猛地灌下一口风，白鹿咳咳咳了几声。方盏勾勾唇，转过弯，前面就是coco奶茶店，他单手骑车另一只手在腹前的手背上拍了拍，表示知道了。 白鹿傻了一样，自己在后面哈哈笑着。憋了一整天的烦闷随着摩托带来的风烟消云散，他望向天际边，觉得烦恼的自己就像个傻瓜，跟盏哥在一起似乎永远都可以没有烦恼。 在心底念念不忘的人，不知道长相的人也变得更加不清晰。唯一的现实是盏哥带着他像是指路灯一样去向充满希望的前方。 这次月考在周二、周三两天。高一的学生放学时会提前帮助高二学生布置考场。这次考试分散的很厉害，全年级三百一十五人，被分到二十一个考场，平均每个考场下来不过十五六人。 教室不够用就把高一的课程挪到周六、周日。距离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次月考老师们全然当做是期末靠前摸底，看的特别重要。 高一高二老师全体出动作为监考，方盏也是其中之一。一个考场里有两位监考老师，一前一后蹲守。考场外时不时有教学组长和教务处的老师巡查，让学生们提前感受到严肃的考场氛围。 白鹿跟叶凡凡分到的是十九号考场，按照老张提前透露的意思，这次月考是分座位，下次期末考试就是分班考。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下雨，气压很低，三三两两的蜻蜓飞的更低。 白鹿顺着考场指示越走离教学楼越远，站定后‘哟呵’一声，靠，足球场！校方给他们弄了个露天考试趴！ 十九、二十、二十一考场简陋的用石灰线圈分，草皮里的积水不时会将桌子陷进去，写起字来都是晃悠悠的。abcd勾上哪个，也得随缘了。 前十八个考场全部在教学楼里，单人单桌，安逸无比，区别不过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教室。一个考场两位监考老师各个看起来和蔼可亲。 叶凡凡顺着目光看向足球场上混搭的三个考场，不过四十五名学生，前后左右中间侧面，你我不分的站着六名监考老师，脸垮的跟讨债的似得。远处还坐着巡查教务处的两位老师，戴着红袖章比街道大妈还可怕，眼神里都能射出x光。再加上...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拿着警棍的阎王和他的两个小弟，四十五学生vs十一位监考boss，怎么看都不像是考场，更像是刑场。 秋风过于凉爽，后三个考场的学生再怎么顽皮，也都瑟瑟如鸡，生怕被哪位boss盯上。白鹿确定出门前盏哥塞在包里的雨伞和雨衣还在，稍微放下心，给盏哥比个大大的赞，简直是完美的考生家属，想了想又给可怜巴巴的自己套上件秋外套。 白鹿这边监考老师率先拿着学校自己密封的试卷筒，挥了挥对下面的学生说：“快点坐好，检查好自己的文具，不要交头接耳。还有五分钟考试，考试之前我说一下这次考试的要求...” 接着隔壁、隔壁的隔壁，跟循环播放一样，拿着试卷筒的老师们开始诉说考试要求。 白鹿坐在座位上，百般无赖的往不远处的跑道看，巧的是方盏拿着试卷从跑道上走过，两人对视一眼，天外骤然一个闷雷，方盏抬头看了眼，对着白鹿轻轻比出口型，明明白白的一个字：该！ 白鹿知道，这道闷雷来的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是场上四十五名同学的苦屈冤引来的。白鹿看两排座椅开外的叶凡凡什么都没准备，趁试卷还没分发，赶紧把雨伞丢了过去。叶凡凡苦哈哈的接过伞，没消去肉肉的娃娃脸皱成十八褶包子。 第一天考完好在干打雷不下雨，第二天天气依旧是阴晴不定的模样。好在大家都有了准备，雨伞、雨衣、塑料布纷纷放在手边。天空阴沉沉的，一大片乌云压得低低的缓缓从东至西夹带着雷电而来，人喘气都觉得闷闷的。等到文综考完，白鹿迅速站起来收拾文具，打心底庆幸没有雨点掉下来。 两天考试考的人头秃，高二考完，轮到高三考。高一取回桌椅继续上课，高二休息两天把课程同样移到双休日上，教室和桌椅挪个高三用，这样就算是排开了。可惜的是，高三这回运气不好，前面学弟学妹的苦屈冤完了，老天爷从第一天下午哗啦啦下起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晚上。 从教学楼望过去，悲催的在寒风中举伞考试的高三学子们，变成一个个五彩斑斓活泼俏皮的蘑菇，一时间，教学楼里的学生们纷纷掏出手机留影合照，成为十二中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第36章 休息的两天时间里，外面雨下不止，教师们忙着批改试卷，两天时间没有作业。白鹿趴在床上掏出高二生物书当做课外读物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睡觉前方盏还没回家，白鹿抱着书昏昏欲睡，临睡前跟方盏絮絮叨叨的发了个微信：‘让老师们不要太惊讶，不行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复考。你要是太累就直接把摩托骑进来，婆婆和我睡觉深，不会被吵醒的。我还给你热了杯奶，带奶皮的。要是冷了，就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 方盏正在和老张、光头等人开会。看到微信不由得笑了笑，低头回复：’快睡，明天有惊喜。’ 早已会周公的白鹿没等到回复，第二天坐着盏哥的摩托驶到校门口，盏哥破天荒的把车一路开到校内随意一摆。白鹿歪着头，嘴里还塞着牛奶吸管。 “怎么开进来了？我走就行了。” 方盏眼睛中都含着笑意，揉揉小孩头发，跟他说：“早自习不用上，跟我一起到老张办公室去。” 白鹿眼睛顿时睁大，方盏似乎觉得都能看到闪亮的小星星，“是不是考试成绩出来了？！快说，快说啊！” 方盏偏偏欺负小孩，就是不说。一路领着白鹿来到老张办公室门口，开口道：“老师都不在，进去先把早餐吃了。”结果一回头看着拿着一袋小笼包正在往嘴里塞的老张。老张正要开口数落方老师年纪轻轻教坏小孩，堂而皇之教白鹿逃早自习的方盏也不知使得什么魔法，又掏出一盒特仑苏递给老张说：“张主任辛苦了，慢点吃，先喝点牛奶。” “少跟我来这套，进来吧，在外面站着吃早餐像什么话。”老张一口一个小笼包，来到办公桌前，上下打量白鹿起码五分钟。方盏在一旁咳嗽一声，老张这才抬抬下巴。 方盏从善如流的把特仑苏放到老张桌面上，插上吸管。 见老张的小笼包还有一多半，方盏也不装了，干脆从包里把早餐盒掏出来打开递给白鹿说：“这里没外人，咱们边吃边聊。”为了表示说的是真的，自己先夹了一块肉沫糯米烧麦放到嘴里。 白鹿嘿嘿一笑，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方盏又从食盒里端出樱桃肉松松饼和两份皮蛋瘦肉粥。 这把老张气笑了，直言：“你俩伙食真不错啊，在哪买的？明天我也去。” 白鹿摇摇头，得意的说：“老方美食城听过没？只接受私人vip定制，别人买不到的。” 方盏笑着给老张一块松饼和两个烧麦，特真诚的说：“我早上习惯在家里吃，就随便做了点，都多吃点。” 老张鼻子里哼了声，毫不客气的咬下松饼。昨天晚上统计完分数后，他又气又乐的，都快成神经病了。不过还是不如面前姓方的双面人厉害。暗地里做了多少事，在面前还当自己是好哥哥呢。 装吧，都给我装吧。 第23章 吃完早餐，老张吧唧吧唧嘴，从桌面上一摞试卷里翻出几张属于白鹿的试卷，“你自己看吧。” 白鹿接过试卷，一看乐了。三门主科一百五十满分，他数学一百五、英语一百四十八、语文一百一八...其他三门副科加一起一百出头，总分一共达到了五百五十六分。 “你这是给我张脸还是打我脸？语文啊，文科生的命啊，你给我考的不到一百二十分。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到理科去？”老张这两天猛灌菊花茶，清心降火，到底还是嘴角燎火炮了。 “你咋不说上次我才七十几呢。”白鹿笑嘻嘻的顶嘴，方盏把手放到身后偷偷拍了拍，让小孩不要这么嬉皮笑脸的，好好跟老张说话。这两天老张情绪不大稳定，要顺毛来。 “以前的事暂且不论，我就问你，以后语文能不能上一百四？”老张再次恢复到育人教书的状态，苦口婆心的说，“但凡把别的科目花的时间往语文上面均均，你也不至于考成这样啊。” “可是别的科目我也没花太大的功夫啊。不过也是花了些，如果我在理科班过六百五轻轻松松。反正初中都跨级学过，不然怎么参加国际大赛啊。”白鹿跟老张大眼对小眼的说，看到老张苗头不对，马上深情的握住老张的手说：“没有班主任的金城所致，就不会有我今天的金石为开。谢谢您花了那么多功夫的苦心教导，也谢谢方老师对我的不离不弃，我下次考试不会去足球场上考了吧？” 老张咬着后槽牙说，“第一考场！” 方盏一派轻松愉悦的笑着说：“全年级第十，这么短的时间非常不错了。特别是数学，文理班唯一一个满分。” “你也就是沾沾数学的光，这次光、数学组长选择的题目难度比以往提高不少。理科班超过一百三十分的九个班里只有三十七人，达到一百四十的就五个。哎，可别说文科班了，死了一片，哀嚎遍野。” 白鹿回到教室，俨然全班同学知道这个大好消息，刚走进教室门叶凡凡大喊一声，“英雄来了！干死理科班！” 小夏子率先站起来鼓掌，让白鹿站在讲台上倍感羞涩。叶凡凡冲到讲台上搂着白鹿的肩膀说：“瞧见没，这是我哥们！让理科班的那些碎嘴子过来，我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讲！还成天学什么数理化，我们政史地照样干死他们！” “就是就是！”小夏子在一旁迎合，白鹿不想跟他们俩一起耍彪，正好上课铃响了，赶紧拉着三个人走回座位。 叶凡凡与有荣焉，好哥们出息，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出息，自己出息哪有不骄傲的道理！ 第37章 老张真心扬眉吐气一回，在办公室呲吧完光头组长，喜笑颜开的回到教室，手里拿着厚厚的试卷叫课代表开始分发。 白鹿路过班长时，看他手指飞快的在微信群里打字，叶凡凡傻笑着说：“八成是在微信里撅那些阴阳怪气的人呢。” 白鹿觉得自己辜负了一大圈人，想起从前油水不进的表现，当下有点不是滋味。 晚上回到家，急急忙忙吃完饭，白鹿拉着盏哥想要聊天，被方盏请到自己房间里。 方盏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桌前面，白鹿坐在床边分明是自己家左右不自在。这还是盏哥入住这里后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里外里都是盏哥的气息萦绕着，桌面上摆放的整整齐齐，一旁年代感很强的木制书架上都是生涩难懂的专业书籍，其间零落着几本高中教学指导、高中学生心理分析等。 “想跟我聊些什么？”白鹿半天不吭声，方盏自有先问出口，“跟我不需要拘束，有什么说什么。” 白鹿觉得在这个家盏哥付出的比他多多了，至少只是一开始把盏哥当做租客，到后来包括婆婆在内大家都像是一家人一样相处。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借一套理科理综月考卷给我，我想做做看。” 方盏挑眉看着他，似乎早已料到，拄着下巴在灯下。白鹿咽了咽口水，他发现盏哥的眼睫毛好长。而且眼角处自带阴影，怪不得眼睛看起来狭长又深邃。 “在我包里自己拿。” 白鹿屁颠颠跑到客厅，一掏掏出两套试卷筒，拿起来就往房里喊：“是哪个啊？” “小卷的是。” 白鹿仔细一瞧，正楷题板板整整写着《市十二中高二（上）理综月考套卷3》。 “哥！哥！你对我太好了吧！”白鹿冲到房间，高兴的蹦蹦跳跳。方盏看了一会儿，缓缓的伸出手指头点点脸侧说：“来，表示一下吧。” “换成别的行不行？” “不行。”方盏坚定的说。逐渐笑着的面容渐渐停了下来，就像白鹿此刻的心脏缓慢而有重量的锤击着胸腔。 白鹿定住脚步，再次咽了咽口水。方盏等了半响，没见白鹿走过来。于是起身自己走过去。 “如果我来主动，你受得了吗？...幺儿。”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拿着试卷筒的两只手腕被按在墙上。白鹿不知不觉中屏住呼吸，像是只被惊到的小鹿，带着不知所措的眼神遭受着从眉骨到唇到下巴的扫视。 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这样的盏哥是从未见过的。白鹿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这一方禁地的宣判。 一个吻轻轻落在额头，逼近到两人的气息相交融。最后的宣判迟迟未到，方盏几欲按捺不住风暴中的掠夺本能，使劲全力放开白鹿的手腕，后退了一步。 白鹿犹犹豫豫的睁开眼，看到的是盏哥玩味的笑容，“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 白鹿舔舔干燥的唇，“没、没害怕。” “老张担心你转科到理科班，我这次拿回来没跟他说。等你有空把题目做了，我交上去。”方盏适时的转移话题。 “你交给谁？” “那个戴眼镜的光头。”说着方盏的目光在白鹿微微上翘的唇珠上定了一会儿，转头回到书桌前坐好，好似刚刚真就是个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去理科班？”白鹿抱着试卷筒，想了想还是走到床边坐下。 “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方盏笑着说。 “快说！”白鹿急了。 方盏这次解释道：“你偷看我的建筑书不说，婆婆摆在全家福边上的小照片，里面是你摆的斜拉桥积木，拼凑起来的构架、梁体、桥柱受力科学，连预应力钢筋型号也标记在侧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也多亏你同学们平时小动作多，让我炼成火眼金睛。” “我们班好同学也不少，少诬陷。”白鹿反驳。 “是是是，比如你们班长就很不错，常年班级第一。”白鹿穿的薄t恤，刚接触手腕微凉。方盏伸出手把窗户关上继续道：“对了，看照片的时候婆婆说，你还想要外面工地的叔叔帮你进行沥青玛蹄脂浇灌，用以整体力学性能的提升。你时候你才八岁，要怎么夸你呢，我的小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 桥梁什么的是胡扯的，请勿当真。 小仙女们多谢多谢多谢支持，留言随机红包 第24章 回到自己房间，白鹿睡不着觉，做卷子时间又太晚了。干脆拿出画册拱起膝盖在床上勾画即将新建的跨海大桥。的确，盏哥说的对，想要学桥梁房建首先要选择理科。想想老张的对自己期待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第二天早自习班里调换座位，班里三组六排风水大轮转。数学成为文科班拉分项目依旧称王称霸，这次更加夸张，拜光头所赐文理同卷，理科数学平均分一百一，文科数学平均分八十七，文科班上哀嚎遍野。不过白鹿也没占多大便宜，他的语文和文综中等偏上水准，最后成为年级文科排名第十，班上排名第二。 成为班长大人的同桌，白鹿有些不自在，班长倒是很大度，拍拍他的肩膀说：“咱们约法三章，第一条上课不许跟我讲话。第二条你桌沿以内八厘米到我桌沿八厘米为公共区域，共同使用。第三条我相信你的成绩，不过我不会被你超过去的。” 白鹿听了一乐，放好书立一本本把书插进去，边放边说：“那我也有我的规矩。” 第38章 “有来有往，可以，你说。”班长把披散的长发扎成马尾，换完位置她还要替老张收取语文家庭作业。 “我跟凡凡在后排呆惯了，所以，我的规矩就是没规矩。”白鹿嘿嘿一笑，气的班长抡起拳头打在肩膀上。他也没恼，从小到大每个跟女同学同桌的男生谁没挨过呢？ “我靠，c位啊！可以啊！”叶凡凡依依不舍的走过来说：“难怪老张说你会离我远走高飞，你看，我这次从倒数第一排考成倒数第二排，不过也算进步了。哎，只是回去不知道怎么跟我妈交代。明天的家长会可难熬了。说好我要是考进全班中游就会带我去迪士尼，这下也泡汤了。” “在后面不也挺方便你跟你的小仙仙恩恩爱爱么，最近怎么没听你提她？”白鹿自己收拾完，伸手接过叶凡凡怀里乱七八糟的书和杂物，一并放到叶凡凡桌上，就听他说道：“她说要出国玩两周没时间上线，会想我给我寄礼物的，嘿嘿。诶，对了，万一真给我寄了，能不能寄到你家去？我怕被我爸妈看到，他们看到可不是两下鸡毛掸子完事的，肯定会剥了我的皮。说不定，还能找到她学校去！你可不知道我爸妈多恐怖。” “得了吧，上次家长会你妈狰狞的面孔，弄的老张在她面前都摒着一口气，得了，反正我家地址你有，我先帮你收着吧。”白鹿将东西一放，身侧走过一个人把他撞了一个踉跄。叶凡凡看着五大三粗的女孩，大声道：“黄壮壮！走路没眼睛啊？！撞到人不知道道歉？” 黄壮壮本名黄芳芳，只因身高一米七九，体重一百七十九，身强力健藐视大半个班的男生。白鹿在她面前就是个小鸡崽子，叶凡凡在她眼里最多是个去皮冬瓜。 “跟我呛呛什么？再呛呛一个试试？我是故意撞的吗？我有病啊！”黄壮壮一口海蛎子口音的话，气吞江海的架势，白鹿拉着叶凡凡忍俊不禁的说：“恭喜你啊，这个盲盒摸的好，有个好同桌。消消气，我回座位了，你先忙。” 叶凡凡正经傻眼，老张一般不公布全部成绩排名，最多分数摆出来自己算去。他料天料地没想到黄壮壮居然能跟他同桌，这位大姐上学期至少把前个男同桌揍哭五回！就因为上课打瞌睡不小心动了一下桌子，她觉得打扰她的学习了。 ......叶凡凡悲愤的往黄壮壮原来同桌那处看，就见那小子眉飞色舞的跟新同桌小夏子叭叭叭，不知道说什么八卦呢，美的不知道怎么好了。见他瞟过来，双手抱拳一副壮士走好的意思，接着无情的扭头再也不看一眼。 叶凡凡坐下来发现更加悲催的一件事，黄壮壮比他排名高一个名次，当下黄壮壮坐在外面靠走廊的位置，他则坐在靠墙的位置。黄壮壮一坐下，他连从板凳后面缝隙出去尿尿的地方都没有，堵得严严实实的。就这样，前后两排的活动间距还是他俩最大。 看她把桌面用粉色的海报包好，相继掏出粉红色的笔盒，粉红色的书皮，粉红色的书包往粉红色的挂钩上一挂......最后掏出粉红色的发卡卡住头发，拿出粉色水心笔开始改错题，写出来的字当然也是粉红色的。 见叶凡凡收拾完了，黄壮壮‘喂’了一声，丢过一筒同样花色的粉色包装纸，“只贴一半太丑了，你赶紧把你那边也贴上！快点，别逼我揍你！” 叶凡凡呆若木鸡，沉浸在粉红色的回忆里哭都没眼泪。回家家里揍，同桌还是个金刚芭比。他微微颤颤的想要拿出手机给小仙仙发个信息讨点心灵的慰藉，不料耳边一声雷吼：“动什么！字都写花了！看我笔盒里的圆规没，再动一下我扎死你！” 叶凡凡一看，当时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粉红色的笔盒是双层的，上面是平时用的文具，下面挨排摆着四个崭新崭新的圆规。 叶凡凡抬起头，黄壮壮对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对于叶凡凡来说无异于死神来了，就听黄壮壮说：“新同桌，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还喜欢么？” 叶凡凡打了个哆嗦，为了获得黄壮壮的欢心，毅然决然的把给妹妹代买的粉色哈喽kitty钥匙链双手奉上，接着拿着裁纸刀开始贴桌面，活像是太后旁边殷勤的小太监。 “孺子可教。”黄壮壮满意道。 中午休息，吃过午餐光头叫一个不认识的同学到班上喊白鹿去办公室。 “中午没事吧？你把这套题做完给我看看。”光头掏出两份试卷，白鹿以为是昨天盏哥拿的，正好在这里做了免得光头疑心病又犯了。再一看，嘿，是高中期中考试数学联考试卷和理综联考试卷。光头早早把试卷标题给糊黑了，搞不清楚是什么地区弄来的。 “为什么要做这个？”白鹿问。 “我想了解一下你理科底子。”光头答。 “我是文科。”白鹿又问。 “别给我明知故问。你小子那天在我办公室里就差把理综试卷给吃了，考文科年级第十不服气对吧？来，现在做给我看。下午两节课政治和地理我给你请好假了。要是做不出来就给我滚出去。”光头把卷子往桌上一拍，拉开椅子又说：“怎么，还要我请你坐下？” 白鹿从笔筒里拿出黑笔拔下笔筒，坐在椅子上开始答题。中午休息有两个小时时间，算上下午第一、二节课，对他来说时间紧迫。光头饶有兴趣的看他飞快的把数学试卷正反翻看一遍，迟迟未动笔，“别跟我说不会做，也别说做不完。我就在这里盯着你。” 第39章 白鹿死鸭子嘴硬，大概扫过一眼能知道题目很有些难度，嘴巴还是说：“等待奇迹的一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黄壮壮这姑娘实际上很可爱耶～ 第25章 周三，学校下午没课。放学时，班里正在组织秋季篮球赛。这种活动基本上都是后排男生显身手的时候。白鹿羡慕的看着大高个儿们抱着篮球走出去，他揉揉鼻子，表示自己一点不嫉妒。他们继续练习他们的，等上场时再去呐喊助威，眼前他等叶凡凡一起到食堂吃饭。 鉴于下午有家长会，盏哥又有事，他干脆跟叶凡凡一起搭伙往食堂凑合一顿，省的婆婆还要特意给他做饭。 想想也是，这几个月下来都习惯三个人一起吃饭，突然盏哥有事不能一起吃饭，怪没意思的。 叶凡凡一路上不停的发微信给他心爱的轩辕仙仙，快走到食堂门口，陡然拔高声音说：“她说她过两个月会来海城！！！约我要不要一起面基！！！” 白鹿淡淡的说：“你们面基？呵呵，面妖吧。” “什么妖？她才不是妖......哦，我是...”叶凡凡兴奋高涨的情绪塌陷，趿拉着鞋走路都虚弱起来，窗口饭菜的香气无法引诱到他，“鹿啊，救救爸爸吧！爸爸是你唯一的基友啊，虽然爸爸直了，但爸爸还是爱你啊！” “别整天爸爸的挂在嘴边，真是个不孝子。”白鹿白他一眼，掏出校园卡往一放，对里面甜甜一笑，“漂亮姐姐，我要一份土豆鸡腿和二两米饭。” 窗口打饭的短发大妈眼角纹笑出花，一边拿着大勺深深一挖，一边大声带些羞涩的说：“傻孩子瞎说话！”说完，冒尖的鸡腿肉盖在半斤米饭上，交代道：“好孩子太瘦了，吃完再过来，阿姨给你多添点。” “谢谢漂亮阿姨。”白鹿从善如流的端着餐盘，在后面一排嗷嗷待哺的队伍艳羡下，坐到餐厅的空位上。 叶凡凡最爱吃土豆鸡腿，学校大锅饭做出来的软糯土豆带着浓浓的鸡腿汤汁，光闻着口水就要下来了，伴着大米饭吃最香了。再配上鸡腿肉，肉质鲜嫩，入口剔骨，人间美味啊。 他学着白鹿用最灿烂的笑容说：“漂亮姐姐，我也要一份土豆鸡腿和二两米饭。” 打饭阿姨瞟他一眼，眼神当中充满漠视，“小小年纪就瞎了？贴卡！！” 叶凡凡委委屈屈的坐在白鹿身边，苦着脸对比两人的餐盘道：“刚才阿姨手抖的，我都以为她踩电门了。” 白鹿捂着嘴怕不敢笑出来，用筷子点点自己的菜，示意叶凡凡夹些过去。 叶凡凡憋着嘴，夹上两块鸡腿肉放到自己一马平川的餐盘里，自我嘲弄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的咖喱。” 白鹿咽下饭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儿，抹着眼泪说：“咖喱下饭，多吃点。” 最后白鹿餐盘里的饭菜还是由两人同心协力共同吃完，叶凡凡摸着肚皮感叹道：“你在食堂吃的少可不知道，一荤一饭八块钱，我还是头次把自己吃到喉咙管撑着。” 白鹿小口小口喝着豆奶溜缝，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你减减肥，肯定校草一枚。” “得了吧，校草可您老人家，我可不敢当。诶，跟你说个事儿，你最近没收到多少告白吧？”叶凡凡一脸八卦的说。 “没收到就没收到，反正...我也不想跟她们谈恋爱。”白鹿耸耸肩义正言辞的说，“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我现在厚积薄发，谁都别想挡住前进的步伐。” “算了呗您，我一早觉得你最近不对，每天跟我混一起又不知道哪不对。啧。”叶凡凡怒其不争的说：“不过，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校园论坛？” 白鹿：“知道，还有告白墙。” 叶凡凡鼻子里哼一声，“肤浅。” 白鹿伸出腿踹他椅子一脚，“把话给我说明白。” 叶凡凡左右望了一眼，确定学生食堂里没有老师，神神秘秘的掏出父母淘汰下来的二手手机翻了半天发送链接给白鹿手机上，“你看看就知道了。” 白鹿打个哈欠，吃得太饱有些犯饭盹，他敷衍道：“行，等我有时间就看。现在几点了？家长会之前能在桌子上睡一觉不？” 叶凡凡把他的大红卡西欧一伸，“咱俩怎么吃了这么久？我还想去看他们打球呢。算了，我跟你一起回教室打个盹。 白鹿趴在桌面上很快睡着，半响周围声音愈来愈大，陡然桌面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迷迷糊糊侧过脑袋从下往上一看，长胳膊长腿舒展着站在过道里，“盏...方、方老师，你来了！”再一看，班上多了许多陌生既熟悉的大人面孔，家长们纷纷而至。 方盏从班长桌面上抽出纸巾贴到白鹿唇角，小声说：“婆婆在办公室跟老张他们面谈，我已经跟她说了你希望转到理科班，就看老张能不能接受了。不过有你的意愿和光头在，基本没问题，就看安排在什么时间。” 白鹿见班长正忙着分发成绩单，还有些时间，他拍拍边上椅子悄声说：“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方盏笑了笑，坐在班长位置上扭过头看他。工作时间盏哥一直习惯戴眼镜，白鹿不知道度数多少，见盏哥在班上坐在他旁边露出熟悉的笑，白鹿怔了怔，好似还在刚刚的梦里。 数不清多少次看到盏哥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盏哥的脸越发明朗温和。明明那么酷的一个人，偏要在自己面前笑的像是能容纳全世界，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心，像是把世上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一束照射在自己身上，明媚的让白鹿不知所措，大脑云雾缭绕的一片空白。 第40章 盏哥的声音渐渐传来，看白鹿痴痴的样子当做是没睡醒，轻声说：“老张那边光头会解决，他不经过老张同意私下找你可有的他受了。我问过光头你做的试卷成绩，他没说话。想必是满意的，你别太紧张。” 白鹿心想，我紧张的是这个吗？你都叫我小天才了，我能不能婊一婊啊...... “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白鹿弱弱的说。 “那换我有个问题。”方盏伸手搭在白鹿身后靠背上，随手抽本书放在面前，别人看到这一幕最多想的是老师给同学解答，只有白鹿知道，全身都被盏哥笼罩着，他颤颤悠悠的说：“你别挨我这么近，你问就是了。” 方盏偏要包裹着他，在别人听不见的地方，贴着他的耳根问：“看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等你十八岁，能不能让我追追你？” “......你怎么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正经。”白鹿耳尖红到脖颈，想要别过脸，又怕被人发现这边不对。 “最一开始可是你先耍的流氓。”方盏站起身，拍拍白鹿的肩膀，指尖不留痕迹的划过脖颈相连处的粉肉，“好好珍惜现在吧。” 白鹿以为他会就此离开，熟料方盏大手撑在桌面上垂下头，盯着他的眼睛霸道的说：“不需要你给我答案，追求一个人本不需要对方同意。” 被方盏歪理邪说镇住的白鹿，微微张着唇。过好一会儿还是茫然的看着讲台上说话的老张，他耳朵里跑过一列疾驰在隧道中的火车，震耳欲聋的回声，让他根本听不明白老张到底说的什么。而罪魁祸首安稳的站在老张身边，戴着眼镜，偏偏又挺拔随意的站着，收敛了张扬和惬意，衣冠楚楚，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鬼德行。 麻蛋。 似乎感觉到白鹿的目光，狭长的目光微微往下一瞥，白鹿有些遭不住，慌乱的回避视线。 第26章 26 家长会马上开始，老张进教室后带着怨念的目光射向白鹿。白鹿想躲都没地方躲去，把婆婆领到座位上，心有余悸的从教室逃出去。 小夏子不是篮球队成员，对篮球赛却报以绝对的热忱。在他的再三邀请下，白鹿和叶凡凡二人溜溜达达的走到篮球场看班上队员练习。后排同学着实给力，成绩不行体能凑，走位风骚，三分任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 白鹿双手拄着下巴走神儿，小夏子嘴碎嗓门大，喊起加油来跟小喇叭有的一拼。待上一会儿耳旁聒噪的不行，白鹿有心事，跟他们打声招呼往荷花亭去讨清净。 荷花亭此刻没人，快入初冬，逐渐失去逃课鸳鸯们的喜爱，早已不是他们第一选择。顺着石头子铺就的小路走进去，白鹿坐在亭子里吹会风，觉得有些凉。把套头衫的帽子戴上，靠在柱子上无所事事的望着远处教学楼，像一只窝团的仓鼠。 家长会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散了之后还要跟婆婆一起去年级办公室找光头。待了一小会儿觉得无聊翻开微信看看，突然收到一个群组邀请通知，拉他入群的正是班长。 他看眼群名，白展糖。 够奇怪的。 群里已经有一百多人，远超过班里人数。白鹿好奇，点开发现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的头像，有十来个眼熟，其他基本都不认识。 正想往群里问问这是个什么群的时候，群里分享出一张抓拍照片。 白鹿仅仅看了一眼，脸唰的白了。 不知道哪位神仙在刚刚抓拍到盏哥跟他说话的照片，照片角度拍摄刁钻，分明盏哥手扶着椅背跟他贴近说话，在这张照片上，拍成盏哥拥着他吻了他的耳朵尖。而他的耳朵尖定格在通红的瞬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被吻才红的。而下面奇奇怪怪的回复一片： ‘666磕到了’ ‘真甜啊，同居的就是不一样！’ ‘啊啊啊啊学校生活又让我燃起基血！’ ‘黄大仙还有没有？衣服越少越好，我外校的姐妹遗言...’ ‘年下！年下！年下！’ ‘不要逆我cp，盏白yyds！’ ‘黄大仙出手，今晚码字又有素材了！’ 白鹿连忙艾特发照片的人，想要及时撤回，不料刚一个艾特出去，他就被班长清了出去。 呆傻的望着‘您已被移出群聊’的通知，白鹿惊慌、诧异、愤怒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在吗？哦，我知道你在。刚才不好意思，拉错群了。没看到吧？看到也就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认识班长以来，白鹿还是首次在课堂回答问题以外，‘听’到班长说这么多话。他被冷风一吹，上头的热血凉了不少，冷冷的道：‘我要举报你们群侵犯隐私。’ ‘哦，那就是承认你跟方老师黄咯。’班长迅速回复。 道理可以这样讲吗？ ‘白鹿同学请你放心，我们都是圈地自萌，绝对不会骚扰你们正常生活，不会网传，不会盈利，不会发一些小黄文比如，你x方老师或者方老师x你的，也不会让你穿jk到方老师房间深夜补课的，更不会让方老师在你家半果围裙喂你吃补丁的，放心吧！’ 白鹿耳边闪过班长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配上这样的旁白...太一言难尽了。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站久腿麻，白鹿忿忿的点开微信想要举报群，一眼看到叶凡凡发给他的学校论坛链接。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左手捏着颤抖的右手食指点开来看。 第41章 论坛想象不到的活跃，特别是青春萌芽板块，属于自由发言灌水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位神仙起的名字，现在成为表白墙专属区。白鹿大概扫上一眼，真觉得不该叫做青春萌芽，应该叫做鸡血沸腾。 披上id，不管平时在学校里多害羞无语的人，也能在发帖呐喊，这就是爱———。 白鹿看到最新热帖里前三名是：‘周岐内裤一个月不换之证据确凿’，‘阎王终究是坐牢出狱还是武警退役’，‘高三四班赵华天劈腿校内三女，1.jpg、2.jpg、3.jpg’。在这三颗冉冉红贴下，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的标题：‘今日干货分享（73）——黄大仙。’ 73，看来还是一个系列。 如果不是见过黄大仙的名字，白鹿估计会错过这个帖子。既然看到白鹿肯定会点进去，果然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就是微信里看到的假亲照。 第二张是从窗外看到方盏双手撑在桌面上，凝视着面前人的照片。白鹿只有一个背影，单从背影穿着上可以看出方盏面对的是男生。 ‘啊啊啊啊好近啊，要说他们没一腿我绝对不会信！’ ‘妈妈我磕到真的了！亲上去！亲上去！’ ‘今天小宝贝的爱心便当图出了，晚饭就是它了！附链接...’ ‘谢谢楼上给个便当合集！！！妈妈问我吃什么，是它是它就是它！’ 白鹿无语凝噎，他站在亭子里脸成了五彩斑斓的黑。随手点开便当合集，鸡蛋卷、肉沫糯米烧麦、肥嘟嘟的芸豆牛肉饺子...图片非常模糊，应该是远处偷拍后放大处理的。看她们的对话，八成知道出之盏哥之手。要不是知道都是在学校拍的，真还以为家里被偷装了监控器。 信号不是很好，白鹿从wifi换成流量，回到黄大仙的帖子，第三张照片慢慢缓了出来。 是盏哥单人照，从下往上的角度拍的，这角度刁钻的非狗仔从业人员无法实现。白鹿伸直以为对方是趴在盏哥鞋尖前面拍的。 仔细一看，不就是现在家长会拍的吗！ 靠，有内鬼！ 盏哥西裤白衬衫，长腿往上，刻意收敛的张扬肆意统统放大。无名指挑抬着右侧镜框，薄唇轻抿，歪着头看向下面，狭长的眼角蒙上危险透出凌冽的意味。 白鹿没见过这样的盏哥，咽了咽口水，手指在屏幕上毫不犹豫的选择图片保存。 真香。 下面回复嗷嗷一片，不是说太a了，就是攻暴了。 白鹿也想嗷嗷嗷两声，这位黄大仙真乃神人也。 他刚知道自己和盏哥的粉丝能有这么多。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白鹿偷存完照片又感到茫然。站在亭子里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吹了大半天，最后决定注册一个论坛账号，关注：黄大仙。 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把该存的都存上再举报，白鹿暗搓搓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要有摄像头估计不会这么简单了。 第27章 如盏哥所料，光头最后还是把那日做的试卷摆在老张面前，听老张不甘心的絮絮叨叨这一年半一来的苦心奉献，就像是蜡炬成灰泪始干，他现在就剩个芯了。 “知道我给他多少爱和呵护吗？他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不能因为做了一份，两份理科卷子你就要洗脑拉拢他去理科班吧？我们作为教育工作者，学习的领航人要时刻为他们着想，不能冲动，凡事都要讲究看清后果在行动...” 光头几次插嘴插不进去，他有点扛不住这波持续一整节课的单方面输出。最后，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口气，不得不说：“张老师，您这个口才当老师真是屈才了。” “承让。”老张客气的点点头，灌下一杯胖大海润嗓子，“当年咱们同学你不是知道么，主持人没考上，只能当个教书匠。” 眼瞧着老张一杯胖大海见底，光头痛苦的挠了几把头皮，只得使出撒手锏：“下学期他要去高三。” “没有永远的高二，只有一辈子的高三......什么？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你是不是疯了？！你、你就不怕揠苗助长耽误了他！高三马上就是下学期了！”饶是老张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给他做的是高三密卷。你自己看吧，让他继续读高二才是浪费光阴。”光头把卷子往桌上一甩，看也不看的夹着备课本上课去了。 “我说你还有理了，挖我墙角！”老张忿忿不平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默默放下卷子。 老张许久没有抽烟了，他翻翻光头的抽屉找到仅剩的一根烟，丢掉包装，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点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发了会呆，大半晌晃过神，指尖的烟落下大半截烟灰。老张无奈的笑了：“...一个两个的都有种。” 成绩上面平平无奇甚至总是拉低班级平均分的白鹿，一个月之内给出两枚深水炸弹，效果非同凡响，简直惊天动地。 在床上翻来覆去滚着，他没想到马上就十八岁的他居然还能跳级。想想，当初在国外受到惊吓，休学三个月那段抓心挠肝的日子，顿时觉得没那么苦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比预料当中的还要给力，他深更半夜睡不着觉，双腿夹着枕头鬼使神差的点开论坛寻找黄大仙的踪迹。 浏览到后半夜，手机相册内存都要不够，索性申请了网上云盘，一股脑打包上传储存。 第42章 白鹿迷瞪瞪的还是那句话，黄大仙真乃神人。 隔日，顶着熊猫眼的白鹿抱着饭盒出现在教室。吵吵嚷嚷的教室安静了一秒，接着继续恢复一开始的样子。叶凡凡在座位上招手呼唤，白鹿走过去正想坐下却被他拦住：“别别别别别，黄壮壮可是个事逼儿，你千万别坐，不然她要跟我发火的。咱俩上你座位上去。” 白鹿弄不懂自己坐她座位跟对叶凡凡发火又什么关系，无所谓的走回自己位置。 叶凡凡满眼放光的问他：“是不是真的？” 白鹿：“是，我要跳级了。”想着叶凡凡八成会舍不得，他把柔情奉献出了一丝丝出来：“也就楼上楼下，吃饭上厕所还是能在一起的。” 叶凡凡没吭声，专心摆弄着手机。白鹿伸头一看，好家伙，班级二群里不少人都在给他发红包。 “他们说我吹牛，我还不知道你水平，笑死了。别怪兄弟我无情啊，小仙仙要来了，我零花钱被我爹妈管得紧，我得多赚一点出来。”叶凡凡铁面无情的说。 白鹿把别离的情丝全部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说：“就差这五块十块的？” “积少成多明白不？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豁出去了。”叶凡凡以一种即将英勇就义的口吻说：“我打算见面后负荆请罪，她揍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不删我好友随她出气。” “你就这点出息吧。”白鹿白他一眼没再说话，打开饭盒跟从前一样大大方方的亮出来，今早上盏哥做的鲜虾粥和豆沙春卷加上一个小小的牛奶布丁。 白鹿喝了一勺粥，满意的眯眯眼，暗戳戳的想一定是盏哥知道他要跳级给的丰富奖励。 班长回来把叶凡凡赶走。白鹿抬头看她一眼，感觉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往饭盒上扫过一眼，继而毫无语气起伏道：“挺丰盛的，难怪这么聪明。” 以往白鹿估计会把她的话腹诽成别的含义，被她误拉群后理解了，干脆不遮不掩的说：“盏哥活好。” 白鹿话说完觉得不对，“不是，我的意思是...” 班长单手捂住唇鼻，挥着手说：“不要解释，我懂。” 懂个屁。 白鹿郁闷的咬一口春卷，甜甜的豆沙漫布在口中，吃起来特别舒坦。白鹿破罐子破摔的想，管你们怎么脑补，反正盏哥...就是活好。 跳级需要监护人做出书面申请，书面材料盏哥昨晚都拿给婆婆了，只需要婆婆签字，特别省心。 签完字送到学校，后面的还需要学校签章，最后得到区教育局核准才能正式入读。 手续说麻烦也不麻烦，但一天两天肯定办不好。光头跟老张商量好几天，最后决定把白鹿升到高三理科八班。班主任自然是光头，语文老师是老森，光头的毕业班老搭档。 方盏在白鹿对面坐，天逐渐冷了起来。晚上婆婆做了拿手的羊杂汤，方盏在学校门口买了份章鱼小丸子，打开盒子放到白鹿面前问：“跳级还不高兴？” 当着婆婆的面，白鹿瞪他一眼没说话。高兴归高兴，以后上课的时候见不到你了不得想想。 回到西院，白鹿一心扑在课外辅导书上。方盏也就由着他，还是坐在他对面拿出高三教材勾勾画画。 白鹿偷偷看了一眼，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怨念说：“你看这个有什么用，又不会跟我一起到高三去。” 口气虽然不好，扛不住盏哥受用。他笑笑说，“高三确实不能让我来教，不过，我先复习复习，万一哪天你不明白我还能教教你。” 白鹿用手指着脑袋瓜说：“看见没，里面全是超纲知识点。” 盏哥不以为意的说：“寒假开始就要做高考冲刺补习，我看你在班上懒散惯了，正好光头也怕你一时跟不上毕业班节奏。喏，那边都是他们这学期的资料，这几天我挑些重点给你复习一下。趁这个机会查漏补缺，争取迅速进入考试状态。” 见白鹿没吭声，方盏想着会不会说的太教条了，撇过眼发现白鹿愣愣的透过镜片看着自己的眼睛。方盏在他注视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镜腿，白鹿眼神忽闪了一下，低声说：“盏哥，你能用无名指挑个眼镜给我看看吗？” “你的取向有够别致。”方盏嘴里说着，还是顺应他的要求，掌心向里无名指挑了挑镜框。 白鹿心中海狗鼓掌，还带有小骄傲。盏哥对我有求必应，想看我随时看，呵呵，你们还得偷拍！?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盏哥有求必应 成年盏哥求了也不停 第28章 隔周，白鹿正式进入高三八班学习。方盏在他身后，看着小孩背着书包，一步步走入陌生教室，没来由的有一股来自年龄的焦虑。 墙上贴着大大地倒计时，现在距离高考还有178天。班级里对新学生的转入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全都在埋头苦读。 光头单手拍着白鹿的肩膀，半欣慰半担忧的对他说：“咱们班上学习风气很浓厚，你情况比较特殊，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班长，或者直接跟我联系。” 白鹿点点头，手悄悄握紧书包肩带。他不由得往门外看去，方盏站在走廊边看着他。紧张的心在看到盏哥的一瞬间放松不少，这几天盏哥帮他了很多。白鹿冲方盏笑了笑，很想告诉他自己没事。 光头把班级管理的很好，呆几天下来，白鹿还是觉得跟从前的班上比少了些人情味。也许到了高三都会这样吧。 第43章 方盏因为事务所的事情出差，白鹿与叶凡凡一起到食堂吃饭。现在天气凉的厉害，有体质不大好的学生早早的套上薄棉服。只有叶凡凡皮糙肉厚的穿着夹克衫到处浪。 “想想也神奇，现在你居然成了学长了。啧啧，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叶凡凡想赶在轩辕仙仙到之前成功减肥，中午正餐不吃，买了个不加鸡蛋的鸡蛋饼卷生菜吃。 白鹿这几天学的脑瓜子嗡嗡的，有气无力的说：“哪有功夫欺负人。” 叶凡凡觉得不加油水的菜拉嗓子，艰难的咽下去，盯着白鹿的筷子，实在忍不住道：“我真是纳闷，你又不爱吃青椒又不爱吃猪肉，点什么小炒肉？点了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扒拉来扒拉去吗？你知道这个习惯出门会挨揍吗？” 白鹿不想承认盏哥不在他没食欲，吃惯盏哥的饭菜再吃食堂的简直是忆苦思甜。他起身把盘子一推说：“我不吃了，陪你减肥。” 叶凡凡对白鹿和方盏的情况有所耳闻，有些话不好明面上说，这点倒聪明的不像他。 “我走了你作业抄谁的？”白鹿抬头看眼天，明明是晴天，却阴沉沉的，闷在人心头上难受的慌。 “自己写。”叶凡凡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最后不吐不快：“大壮，就是黄壮壮，我一抄作业她就告诉老张。真是烦都烦死了。我就自己凑合着写，一点办法没有。” 比起去陌生的班级，白鹿更加担心他的基友会不会活到下学期。闻言说：“倒也好。” 叶凡凡看白鹿心不在焉的样子，摇摇头。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闷雷，叶凡凡‘窝草’了一声，“晴天打大雷，哪位受了冤屈啊？” 白鹿跟叶凡凡分开后，心里越发慌乱。他想着有些地方已经下雪，他担心盏哥的安危。摩托骑得再好，总是人包铁，不如汽车铁包人。熟料，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微信也没有回复。 等他回家时，方盏依旧没有回来。婆婆煮了大肉面吃，白鹿扒拉了两口就算吃饱了。 方盏是半夜回来的，公文包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看样子人倒是没什么事。白鹿听到动静起来打开门看到方盏，怔了一下，问：“盏哥，你没事吧？” 方盏没说话，死死的盯着看了一眼，他的眼神让白鹿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 方盏走上前像往常一样揉揉头发对白鹿说：“睡吧，明天送你上课。” 这话听起来不大对劲。第二天早上方盏没有准备早餐，送白鹿到学校门口后，转头走了。 白鹿莫名的心慌意乱。中午遇到叶凡凡的时候才得知，盏哥辞掉了学校的工作。 “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叶凡凡用麻叶卷着一块牛肉小口小口的品着，他看白鹿食不下咽的样子，担心的问：“怎么这么突然，咱班上女生都炸锅了。” 白鹿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要不是叶凡凡告诉他，他还不知道。 “他没跟我说。” 叶凡凡瞪大眼，想了想说：“可能不想耽误你考试吧。马上期末考试，考完了再说。” 白鹿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叶凡凡看他的样子，心里叹口气。都说智者不入爱河，不是说智者不去爱，而是爱情让人神伤啊。捏捏肚子上的肉，想了想，把麻叶卷里的牛肉挑出来，把菜吃了。 期末考试很快来到，白鹿成绩优异自然不必说。光头看到成绩单松口气，结果比他想得好多了。 高三没有寒假，只有一周休息时间。从大年二十九休息到大年初五。后面一周每天半天课，自习半天。 方盏整天神出鬼没的，白鹿有时候一天见不上他一面。到了二十九这一天，街上新年味道更加浓厚，婆婆早早买好了对联，福字让他们俩贴。贴完，又让他们去把年货买了。 要买得东西不少，方盏没骑摩托，开了一辆京牌的小车。白鹿坐在副驾驶上总觉得没有盏哥的摩托舒服。方盏在等红绿灯的空档看了他一眼，这个月下来小孩瘦了不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亲密无间的关系到现在坐在一起都觉得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气息。 超市里人超级多，方盏推着车看着白鹿挑选商品的背影发呆。 高了点，瘦了点。跟自己在一起沉默了点。 方盏把手里的酸奶换成牛奶，又找了独立小包装的雪花酥、每日坚果和水果糖放到车里。白鹿从前面挑好东西回来，看着满当当的车，忍不住问：“你要吃吗？” 方盏又拿了包蔬菜干，看着后面的营养成分表说：“给你放书包里。” 白鹿‘哦’了一声，转身去拿果粒橙。 拿好回来，白鹿像是不经意的问：“你以后不做饭了？” 方盏点点头，接着想要解释，没想到小孩又走开了。 的确，最近忽略了白鹿。想要成绩进步的是他，想要白鹿跳级高考的也是他。等到进到高三的关键时期，自己却整天消失不见，换成谁都受不了。 方盏推着车来到白鹿身边，白鹿一手一包肉松小贝比较着，他故意找个轻松的话题说：“不做饭就要给我涨房租吗？” 白鹿咧了咧嘴说：“对，一个月十万。” 方盏乐了，从白鹿手里挑出一包放到车里，说：“要是付不起怎么办？” 白鹿：“那就罚你每天在家里做牛做马...不许出门。” 方盏又乐了，“别的房东都会选择扫地出门。” 第44章 白鹿突然盯着方盏的眼睛，直逼他的内心般问：“我是别的房东吗？我在你心里就是‘别的’？” 没等方盏回答，白鹿像是放弃般说：“算了。本来就是房东，也没什么好选的。” 方盏动动喉咙，他很想告诉白鹿，剖出房东与房客这层关系，他们还可以有更加紧密的联系。可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白鹿听：“事务所那边有个案子需要重启，我正在考虑。” “那你要离开吗？”白鹿垂下头，颈线丝毫不设防的呈现在方盏面前。方盏忍住爱抚上去的冲动，别过头说：“不离开。等你高考完...” “鸡蛋没有买，那边做活动我们去看看吧。”白鹿手搭在车上，轻轻掀过刚刚不甚愉快地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存稿没了现码的，抱歉啊。 最近有个想法，这本结束想要写一本关于一座岛的故事。岛里面全是学生，可以叫做学生岛，也可以叫做缺根筋高校之类的。（就是个比方）里面自给自足，依靠成绩积分对换吃喝拉撒，全部封闭的岛。听起来有些暴力，其实里面就是一些逗比的日常。没事把女厕所跟校长室换个牌子啦，把教导主任的电动车扔田里啊，被老师扇一巴掌学生哭着扇回去啦，女孩子把全班带过去把男生堵在厕所表白，把男生吓哭啦..... 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我先开个预收，就是个想法 第29章 到除夕这天，婆婆和方盏一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白鹿在一旁打下手，偶尔偷吃点。 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热热闹闹的声音把屋子衬托的充满温情。外面下着小雪，蒸饺子的热气把玻璃笼罩一层白雾。饺子馅是方盏调的，一斤牛肉馅两根葱里面加上料酒、生抽、油，少许盐、蚝油和半碗清水。 婆婆上前闻了闻，见方盏往里面加了水，点头笑着说：“可真是行家，这样做出来的饺子馅香香嫩嫩的，还带着汁水。小时候没少跟你妈做吧？” 方盏闻言笑了一下说：“她们常年在国外，很少能买到合胃口的饺子，时间久了就琢磨出来了。” 婆婆阻止白鹿想要拿蛋卷的手，塞了张饺子皮过去，“学学小盏，你看看你，下个月就18了，还当自己小孩子吗？” 白鹿挖了一打勺饺子馅放到皮上，捏出来的饺子肥肥胖胖的，像只小猪崽。方盏瞧了一眼，摇摇头把蛋卷递过去，交代说：“别吃太多，一会儿吃饺子。” “放彩头了吗？” 方盏说：“三个大红枣，吃到的人明年一定会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白鹿不满意的说：“也会心想事成。” 婆婆听他们对话，说：“小小年纪别贪大。” 方盏蒸饺子时，把带有彩头的饺子刻意放到一边。吃的时候，婆婆吃到一颗，白鹿吃到两颗。看着白鹿兴高采烈的样子，方盏觉得小孩也太好哄了。 谁想到，白鹿把碗端到方盏跟前，夹出一颗红枣献宝一样放到方盏碗里，神神秘秘的说：“盏哥，你也会心想事成的。” 方盏侧过脸，盯着白鹿的脸看了很久，眼神当中有一种白鹿觉得读不出来的情绪。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盏哥变得很陌生，可方盏还是那样看着他，久到白鹿以为自己的脸被方盏灼出个洞。电视里喧闹无比，此时俩人之间的时间却像是定格一般，最后方盏把红枣放回到白鹿碗里，“我不需要。” 白鹿眨眨眼睛，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也是，人生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方盏意有所指的问：“你会吗？” 白鹿想也没想的说：“会。那你呢，你会吗？” 方盏没有回答，站起来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白鹿说：“新年快乐。” “我还没给你拜年呢，再说你又不是长辈为什么要给我红包？”白鹿握着红包显得很惊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实在不行你可以喊我一声‘爸爸’。”方盏说完，被自己逗笑了。白鹿听出他占自己便宜，扑上去就跟方盏打成一团。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是拜年高峰期。白鹿先给爷爷打了电话拜年，爷爷在电话里不大高兴他没回北京一起过年，凶巴巴的说了两句后，让他戒骄戒躁，好好学习，早点考到北京去。接着给白鹿转了一笔大大的红包。后面给爸爸发了个微信祝福，跟所有人一样是群发的。到晚上两点多钟的时候，白鹿的爸爸才在微信里发了个两百块钱的红包。想必是忙着享受着新家庭的温馨，这个儿子有跟没有都无所谓。 白鹿没打算领，回到房间里习惯性的奔到枕头旁掀开一看，果然婆婆又把红包给他压在枕头下面了。 小城市烟花限领没有大城市的严格，大半夜还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爆竹声。要是妈妈还在，这时候他们也会在外面放烟花，还会买长长的鞭炮，炸的人心上都喜气洋洋的。 白鹿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想妈妈了。寻思了一下，告诫自己大过年的不要沉浸在伤感之中。当他正准备躺下，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睡了没有？” 白鹿光着脚跑去开门，方盏见他穿的少，赶紧揽着他的肩膀送到床上拿被子把人裹上。 白鹿看方盏身上带着寒气，手里拎着塑料袋，问：“这是什么？” 方盏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白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从哪里买得这么多烟花？” 第45章 “不远。”方盏不会告诉白鹿自己吃完年夜饭就出门采买。这个时候还营业的商家太少，天又太过寒冷，他骑车一个多小时，骑得胳膊都快冻麻木了。 “想玩吗？” 白鹿使劲的点头，起身就要套衣服。 “不行，把最厚的羽绒服套上，口罩围脖帽子缺一不可。”方盏走到衣柜边上，替白鹿选好外出服装。看到连线的小黄人手套，也绕在白鹿脖子上，遭到白鹿的倔强反抗：“戴这个手套都不能点打火机了！我不戴！” 方盏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出房间，威胁道：“是不是不想玩了？” 白鹿憋屈，天亦有情天易老，房客比房东还霸道。 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自己身后走路，方盏无奈的说：“我买了香，一会你拿那个点不就行了。” 白鹿顿时舒坦了，笑眯眯的伸手勾着方盏手里的塑料袋，大大方方的说：“我就知道盏哥最爱我了。” 方盏手上一顿，随后认可的说：“是，最爱你。” 白鹿揉揉鼻子，腹诽道，盏哥这话怎么说的跟表白似的。转念一想，马上就要成年了，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 如果对象是盏哥的话......白鹿视线从方盏的手臂、胸膛，扫到腰身，逗留了一会儿，砸吧砸吧嘴，脸红了。 看到白鹿从脸红到脖子，方盏的喉尖莫名的痒了一下。看到白鹿被风吹的缩了一下，他无奈的说：“把围脖戴好。” 白鹿莫名其妙看着加快脚步的方盏，他的围巾特别长，每次裹完总有种被捏脖子的火鸡的感觉。 方盏走了两步见白鹿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到他还跟自己的围脖较劲。只好走回去，帮白鹿结下围巾，把自己戴的浅灰色围巾绕了上去。 一瞬间，方盏的气息在鼻尖触动，白鹿特别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多吸了两下。 方盏拎着白鹿的白兔毛围巾，并没打算戴上去。白鹿摘下小黄人手套，踮着脚笨拙的拿起围巾就开始绕。 方盏有种万圣节火鸡被裹彩带的感觉，在白鹿打算绕第三圈的时及时阻止，扯了扯说：“怎么这么长？” 白鹿鼻尖冻得红红的，搓着手说：“婆婆打算给我织毛衣，结果线买少了，织别的又有剩，索性都给织成围脖了。再说了，男人嘛，长点好啊。” “毛长全了吗？”方盏觉得围脖上都是小孩的奶味，他把多余的围巾掖在羽绒服里， 白鹿被他问得一噎，愤愤地说：“你不就比我高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没嫌你老呢。” “那你怎么不叫我‘爸爸’？”方盏偏过头，眉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可惜说出来的话就有些牲口了，他用手比量着两人身高差距，边说：“我不但比你高，比你成熟，还比你长、比你会做...。” 成功把小孩逗红脸，方盏又把话接过来道：“毕竟我做的菜婆婆都赞不绝口。咦，你想哪去了，脸红什么？” 白鹿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大年夜的深夜，站在马路牙子边吹着北风，飘着浪漫的小雪花，裹着大灰狼的围巾，被前。实习老师教育道：“小小年纪脑子里面都想什么东西呢，别以为老师不知道你刚才偷偷看我pg，学生就要诚实，诚实你懂吗？刚刚老师问你毛还没长全，怎么不回答？” 白鹿被抓个现行，此时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这人就是不依不饶，几乎是贴在耳边，尽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男孩身边都需要一位成熟男性作为性别导师。我就毛遂自荐一下。我敢说别的男人会的我都会，别的男人不会的我也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想干什么？”白鹿不由得后退一步，却被方盏一把握着手腕，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着，“不然老师帮你检查检查？看看你健康不健康？”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今天吃了牛肉馅饺子，真的太香了..... 存稿箱没存稿，最近几天可能更新的晚一点，等忙完这一阵多码点，谢谢仙女们 第30章 这个老师有点误人子弟。白鹿蹲在地上，脖子挂着小黄人手套，点燃最后一个烟花还是有点脸红心跳。 “天马上要亮了。”玩了一夜白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迷瞪瞪的看向方盏，发现方盏不但没像自己这么憔悴，反而更加不羁了。卸下老师的外衣，脱下楚楚衣冠，落在白鹿眼里的最终是个混不吝的坏家伙。 坏家伙望着天，把白鹿手上的香掐灭，低声道：“有许什么新年愿望吗？” 白鹿点点头，方盏问他，他又不说。 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怎么说呢，他在接二连三的璀璨烟火中，放在心上的人，映在瞳孔里的人，只有盏哥一个。 还是个衣冠禽兽。 “我许了一个愿望。”方盏突兀的开口，语气不沉不缓，还是引得白鹿附耳聆听：“我希望能陪你过个难忘的十八岁生日。” “你十八岁是怎么过的？”白鹿好奇，顽皮的用脚尖踢走路边的小石子，一脸乖巧的问。 方盏笑了一下，回忆道：“我母亲开了个成年派对，来来往往许多人我都不认识。其中有不少模特、设计师和媒体人。每个人都会给我送上祝福，碰碰酒杯。继而连三的下来，等我清醒来的时候，生日已经过去了。” 白鹿忍不住笑出声，情不自禁的拉着方盏的衣角说：“等你下次生日我也给你过，我们不喝酒，好好的过。” 第46章 “心疼我了？”方盏垂下头，捏了捏白鹿的后脖颈，见他被手凉的一哆嗦，又赶紧把衣领提上去，装作自己并非故意的。又说道：“你十八岁就可以喝酒了，还是情人节，逃不掉的。” 白鹿揶揄的口吻说：“我怕我变矮。” 方盏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看着远方逐渐升起的朝阳，雪花也停歇了，几天下来的愤怒、抉择似乎在两人独处的时间里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会保护好你的。” 大年初一，中国的新年里这时候公干的人着实不多。不过老外不讲究这些，事务所那边开始催促方盏快点回去处理棘手的案子。 枫丹巷子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街坊邻居大多起得早，拿起扫帚自发的把昨夜放的鞭炮残渣扫干净。方盏放下手机，把婆婆把院子里积累一夜的雪铲了，随手给白鹿堆了个胖乎乎的雪人。 白鹿拍好照片，设置成朋友圈背景图案，越看越喜欢。 方盏答应白鹿从法国回来会带上一车的礼物为他庆祝生日，白鹿舍不得盏哥，坐在方盏床上像是被抛弃的小孩，眼巴巴见他一件件收拾行李。 “需要去那么久吗？”白鹿看他把箱子收拾好，另外还有一个手提包和背包。留在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白鹿心情越来越不好。这时候他才发现方盏除了一小柜书之外，个人物品真的不多。 方盏把白兔毛围巾拿出来，又被白鹿塞回背包里，“兔毛刺的我脖子痒痒，这条给你，咱们交换吧？” 方盏又什么不答应的，把最后一件外套塞进背包里笑着说：“不是怕我把你忘记了？” 白鹿来气的拿脚踢了方盏一脚，被他一把抓住脚脖子动弹不得，半抱着按在床上，方盏正想放手，白鹿偏要凑上去搂着方盏的腰，迫使他低下头看自己的眼睛。 \”法国出了名的美女多，你妈妈还认识那么多模特。\”白鹿慢慢的把头靠在方盏肩上蹭了蹭，像是留守在家的小情人，嘟囔着说：“你要是把持不住，你就别回来了。” 方盏摇摇头，语气轻松的说：“是你先勾引我的，怎么就开始没信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白鹿疑惑的抬头与他对视。 方盏放下双肩包，坐在床边与白鹿亲密的挨在一起说：“还记得你向我告发叶凡凡早恋人妖的事吗？” 白鹿点点头，这段时间他跟叶凡凡联系的不频繁，不过也想过为什么盏哥没有阻止叶凡凡往畸恋情深的康庄大道上狂奔，那劲头就像是脱缰的野驴。不及时制止怕是来不及悬崖勒驴了。 “因为他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做为交换，价值很高，可以让他不请家长。”方盏笑的深不可测，白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你对我有秘密。”方盏一锤定音。 白鹿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叶凡凡，他跟叶凡凡聊天内容五花八门，五彩斑斓，要是被知道铁定是被五花大绑、五马分尸的。用个比方来说，如果有一天白鹿临死前咽不下最后一口气，那肯定是因为没有在手机里把叶凡凡跟他的聊天记录删除！永久删除！一百个恢复软件都无法恢复的那种。 “那头驴说什么了？”白鹿咽了咽口水，决定在盏哥走前直视问题，不要将麻烦带到资本主义国家让他们看笑话。 “叶凡凡，就是你说的那头驴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初恋。”方盏沉下声音，凝视着白鹿灵动的大眼。声音里带着不察觉的拷问以及随时可以把小火鸡脖子徒手捏掉的气势。 这一招下来打的白鹿措手不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临到分别还闹上了？ “是不是？”方盏等的有点久，抬手看眼表，便给白鹿找补道：“他还说你整了一出异国情缘，打算高考完就奔过去。你们俩真不亏是好基友，畸恋情深配异国情缘，你俩结伴到泰国拉磨去算了。” 更让白鹿震惊的是方盏说完这些话，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提着包就要离开。白鹿一个箭步冲上去堵到门口，接连说了好几遍：“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 方盏送给他一个冷笑，掰开他的小细胳膊跨出门说：“哦，一点都不否认，那他没骗我。那一车礼物没了，另外，法国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哼，再见，小土豆。” “你叫我什么？姓方的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才是小土豆！你瞧不起谁，我都一米七四了！” 白鹿一路追到车上，扒着车窗户凶巴巴的正要开口，再次被方盏扒开手，说道：“这么厉害怎么还坐第一排？师傅开车。” 白鹿怏怏的躺尸在沙发上，别离的不舍被闹得一丝不留。他想把自己团起来舒服些，又想到团起来更像个土豆，气的在沙发上打滚。气的太深刻，肚子也闹饿了，忍不住在手机上点餐，一眼看到后街上卖的强爆小土豆，呵，更气了。 第31章 智者不入爱河，铁锅只炖大鹅。 爱河伤心又难过，不如大鹅好吃又抗饿。 白鹿吃饱后跟叶凡凡发微信磨牙，叶凡凡乐不可支的说：‘小土豆多好，谁家都缺不了。’ 白鹿气性不大，可一想着跟别人相比，在方盏眼里自己就是‘小土豆’还是不高兴。反正酒足饭饱还不用上学，就开始作妖，‘我看他就不是人。’ ‘我倒是觉得他还挺吓人的，算是狼人。’叶凡凡跟方盏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下来分毫没有感受到温馨师生情，倒是回回秋风扫落叶一般，阶级的不能阶级。他时刻忘不了告发白鹿有初恋时，方盏脸黑的，拍张照片恐怕像素都显示不出来。 第47章 ‘此话怎讲？其实我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白鹿不解，虽然盏哥嘴巴贱了点，可对家里像是活菩萨。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厨房里锅碗瓢盆，桌面上摆的了五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露的了腹肌...白鹿砸吧一下嘴，有时候想入非非也挺美妙的。 ‘半人半兽呗。’叶凡凡一语中的，活菩萨？活金刚吧！上山能抓猴，下山能抓虎的。没个雷霆手段，哪来菩萨心肠，呸。要他说，就是看着白鹿年纪小被蒙蔽了。方盏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白鹿一到毕业班他就不任教了。自打他走，老张头发都要秃完了。 白鹿不理他的小九九，打开手机日历开始从生日那天倒计时。青春萌动的少年情丝，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历。 ‘你说真的啊？你俩打算生日那天开始处对象？’叶凡凡又发来一条，‘你可打算好了，你的初恋情人，天降神兵不要了？’ 白鹿毅然决然的说：‘不要了。等盏哥回来我就跟他说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绝绝子。’叶凡凡聊完趴在桌子上不想动笔写寒假作业，自打游戏平台发布未成年人限制令后，他只有在淘宝上买号畅游峡谷。昨天大半夜三点玩个赵云特有感觉，峡谷五杀，被对面举报了。举报一查，身份证是个六十岁老太太。震惊官方，都上新闻了。不知怎么联系上他爸，屁股现在还疼。野王野不了了，野王眼泪在眼眶里写作业，看着小数点都是花的，写完又是一顿屁股板子，他爸说他写作业不仔细。作业班上的斑驳，都是野王的泪水。 托黄壮壮的福，这次期末考试成绩进步了十四名。十四名！！！把老张激动的差点把她封成副班主任继承方盏大统，四舍五入未来可期。 方盏在巴黎呆了半个月，手上事情告一段落，转机到了里尔。他雇佣的私家侦探神神秘秘的非要跟他当面商谈。到酒店大堂，那个男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俩人走到餐厅吃简餐，男人随手把信封放在桌面上说：“你要的证据都在这里，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又要求我销毁它。我希望你还是看一眼，一定能改变你的人生...爱情。” 方盏表情不是很好，不想跟他绕圈子，直接了当的说：“你被人发现了。” 那个男人一开始想要否认，看到方盏的神情，还是承认下来说：“事情做的很隐蔽，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事务所雇佣我的消息给了那家公司。我私下跟你联系也是为了这个，我不能让自己的名声被毁，所有人都知道我夹着尾巴回到里尔。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微微起身，俯下来说：“我差点死在中国。他们手段太多，看在你给我那么多钞票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全身而退，或者说...不要再回到中国最好。那是个大家族，你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方盏打量男人一眼，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戳破男人的谎言：“你不是夹着尾巴回国，你是收了他们的好处，特意来警告我的。” “是又怎么样？”男人恬不知耻的哈哈大笑，引得隔壁几桌纷纷看过来，他说：“那个男孩真漂亮。” 方盏打开信封，上面赫然是他跟白鹿在新年夜一起放烟花的照片，他们互相裹着对方的围巾，笑的很甜蜜。 “虽然他们在中国很有势力，但我跟你保证，他是我的人，你绝对离不开法国。”方盏的话掷地有声，对面的男人显然没想到被反将一军，他噌的站起来，撞翻碟子，服务生很快过来按住他的肩膀，客气的说：“先生，您喝多了，请您去房间里休息。” “我没有房间，那不是我的房间！你们放开我，你们是绑架，你们是一伙的！”男人想要大声呼救，不料一个手刀袭击后颈他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方盏站在他的身侧，低声说：“我想要将这件案子掩埋，你们非要逼我动手。”谁能动得，谁动不得，怕是他们眼瞎分不清楚。 接连几个雨天，方盏情绪很差。他站在阳台上抽烟缓和情绪，一会白鹿微信发给他新种的小白菜冒芽了，一会告诉他做的牛肉饺子吃完了，冷冻里一个都没剩，过一会又发来上学路上遇到的小野狗，他跟小野狗大眼瞪小眼，都快成斗鸡眼了。 方盏的心像是一座孤岛，这些年各个国家辗转学习，真正留给他深刻记忆的地方并不多。婆婆的庭院是个例外，他精心呵护着，就像是保护白鹿一样，圈出一块地来把人好生生的捧在里面疼着，爱着。不让风吹着，不让雨淋着，不让他伤心。 每次白鹿发完微信最后总会有个日历倒计时的日期。日期从三十一天变成十七天，变成十五天，最后变成一周。白鹿的语气越来越轻快，比起刚离开的闷闷不乐，到现在可以约着等他回去一起去看恐怖片，一起吃芝士披萨，一起到南京旅游，一起到成都看满城飘零。 心中万种澎湃，如海水猛烈击打礁岩，他并不想让任何人读出他的情绪。除非他自己跟别人说，否则潮落了，他依旧是那座孤岛，没有任何人知道。 说出来矫情吗？不矫情。不过就是一句话，他想跟他在一起。 其实千言万语还有很多。他还想告诉婆婆，白鹿兔毛过敏不要再用兔毛织东西给他。告诉白鹿光头很不好对付，一定好好听话。告诉白鹿院子里的花草其实不需要每天浇水，上次浇死的月季他不过假装不知道是谁干的。告诉白鹿，不用偷偷去荷兰，他人就在身边，一直只有他，永远也只有他。 第48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六十岁老太太半夜三点峡谷五连杀是看到的新闻，借用一下啊！ 我完了，礁岩礁岩礁岩，老是打成椒盐椒盐椒盐！捶地哭泣！关键野王也没了，被人锤在地上摩擦。太想帮野王写作业了！可是文化水平在那里，写写作文还行。考试卷子就只能花手摇色子猜了......真想跟野王一起摇色子，不是，呸，是帮野王写作业......炖了炖了 第32章 叶凡凡觉得今天的奶茶特别好喝，他欠吱吱的把奶茶放到白鹿面前晃了晃，被白鹿一巴掌打下去差点奶亡。 最近叶凡凡特别能感受到白鹿的焦躁，有点像成年的人们一如既往的让人摸不清脾气，特别是他爸妈想起一出就一出，变脸比老天爷变天都有快。 怎么说呢，他心里其实很高兴，明天是白鹿的生日，作业写完他可以玩上一整天。后天轩辕仙仙就要来看望他，听说也有礼物。 他独自给轩辕仙仙准备了卡哇伊的挎包，配上她的双马尾一定很可爱很可爱。可惜对方一直保密，不告诉自己她准备的礼物。 “你手机短信一直在响，会不会有人找你？”叶凡凡抬抬头，瘦下来不少的小脖子近日有反弹的趋向。他握着奶茶叭叭叭说一堆话才敢小小的抿上一口解馋。 “不用管它。”白鹿把练习册掏出来，在等餐的空档扫了一眼手机，又是一堆快递取件码。他拿笔专心的写写算算，叶凡凡见他这样不得不服高考生的碎片时间管理。他只得抓紧时间给同学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完形填空的答案。 一线天的肉酱米线在枫丹巷子特别出名。几十年的老字号，不少街坊的口味都是他们给养成的。大大一碗米线，里面有鹌鹑蛋、嫩菜叶、金针菇和小豆芽。胃口好的大男孩，一碗绝对够。像是十二中出来的小姑娘基本都是俩或者三人点一碗，再用小碗分出来，配上配菜撒上山西陈醋，再用肉酱一拌，不管冬天夏天吃的特别开胃。 白鹿把手机关静音，这一个礼拜他都成附近快递驿站的王牌网购员。陆陆续续寄到家中的礼物从一天三俩单到最后驿站小哥笑呵呵的骑着三轮车专送过来。还打趣说，是不是以后打算大学毕业做专职采购。 采购就算了，想剁条狗倒是真的，那只狗还有点点老。白鹿每天都会跟那只老狗发微信，让他确定航班后通知他。眼下过了十二点就是他十八岁生日了，航班通知还没来。说失望倒是有，确切的更想要磨刀嚯嚯是真。 礼轻情意重，礼重情义会不会也重呢？白鹿拿不准了。 收到礼物的第一天，一件是巴斯光年的手办，掌心大小。另外一件是个日式防落水撞击的书包。白鹿一手捏着巴斯光年，一手抱着只有幼儿、小学才会背的安全书包快把自己笑岔气了。 后来陆陆续续来的是只看起来很有法国恣意浪漫感的荞麦小熊猫的枕头。如果不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眶，他绝对不会认出来那是国宝。上面留言是，‘这边几乎没有华人会缝这个，我想你应该拥有一个，求了母亲半天她亲自动的手。我有一个，是小老虎。’ 在后面是一份世界地图。地图并不是崭新的，看起来很有年份。摊开看，边角泛黄，带一些破损，还有一些国家的签章。上面用非常小的字迹写着对去过国家的评语。 对于奥地利：‘厉害的让全世界知道贝多芬是奥地利人，而希特勒是德国人。’ 对意大利则是调侃：‘意大利总觉得自己举足轻重，实际上就是如此——造靴子的。’ 对美国：‘自由两个字，总是看情况的。’ 对葡萄牙、对西班牙、对日本、对朝鲜、对越南......其中个别有针对浪漫女士的友好描述，显然都是被他拒绝的。 白鹿这才发现方盏走过了大半个地球。用模特身份去纽约去东京，用记者身份去俄罗斯，用志愿者身份去非洲乌干达等等。 直到看到荷兰，‘一个说谎的国度。’简单的一句话，让他莫名其妙，猜不透那时方盏的心境如何。被骗财骗色？ 还有泰国，‘一个惊艳的开始。’ 白鹿一点不惊讶方盏会出现在泰国，婉转的说，对于泰国人民对世界人民的精彩奉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话题转回来，白鹿又想磨刀了。 他气鼓鼓的把地图放到书桌上，较真般找到中国。他想知道，这在方盏的心里，一个成熟的大香蕉男士的心目中会是什么评价。 中国的字迹很新，上面写的蝇头小楷，一笔一划无比认真的说：‘未来会有一个人陪我走过全世界我曾走过的形影单只。’ 白鹿又不想磨刀了。心脏已经不属于他了，冒着激动的小火花，被个老狗子叼走了。 可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答应好的一车礼物倒是满车满载的送过来。 叶凡凡见白鹿愣神，把人好不容易唤回来，又看到白鹿的脸色姹紫千红的暗暗称奇。恋爱谈的跟特么京剧变脸似的。 想到这儿，捧着手机吸溜着米线跟轩辕仙仙发爱的电波。小仙仙着实可爱的紧，他就像一个马上网恋奔现的小处男对未来充满了玫瑰色的憧憬。一时笑出声儿，看到白鹿望着自己，马上问道：“怎么才能让女孩子一见面觉得我与众不同？最好能记得一辈子的。” 白鹿想也没想的说：“那就像你刚才那样，保管喝了忘情水也是过期的。” 第49章 “啥样啊？亲，球球你指点迷津啊，明儿哥给你大红包。”毕竟是把方老师都要拿下的基友，叶凡凡佩服至于总觉得其中必有关窍。 白鹿指点道：“亲，笑的像一只哮喘的驴就可以的啦。” 米线差点从叶凡凡的鼻子当中喷出去。叶凡凡大吼一声：“把嘴闭上。” 偏不。 看叶凡凡堂而皇之的在米线店抄袭作业，白鹿百般无聊的帮他找错。找着找着，叶凡凡又出离愤怒了，“全部答对不符合我个人风格。” 白鹿纳闷的问：“黄壮壮女士最近不管你了？”她不是重拳出击专管班上抄作业了吗？ 叶凡凡唇角冷笑道：“她差点官司。要不是老张力保，她真完了。” “跟你谈恋爱？跟你爹妈单向连线沟通武力值？”白鹿故意逗他说。 叶凡凡翻了个白眼，非常无情的说：“我才不会看上她，我对小仙仙坚贞不屈的。”接着又八卦的说道：“她把小夏子揍住院了。” 白鹿对那个中分油头的同学记忆不深，唯一印象就是八卦小能手，二群信息员。后来自己走后跟叶凡凡走的挺近的。 “是把他堵到男厕所揍的吗？”白鹿问。 叶凡凡叹口气，怒其不争的说：“是在女生寝室。” “他胆子倒是大。”老张不容易，白鹿心疼。 “哪有啊，他没冲撞到住宿女生。他就是弄了个假发混进去，其实想要跟咱们班班花表白。可惜班花见他就躲，他发了疯的要追求她，就想在分班之前跟班花表个白。” 叶凡凡想到黄壮壮的武力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说：“班花跟黄壮壮一个寝室的，他躲到黄壮壮床底下了。把黄壮壮当做班花，等女孩子们收拾完，他大半夜的敲床板子问人家...睡了吗？我敢保证，他绝对一整晚上都在床底下，没有冒犯任何女孩的隐私。” “老实说，没被揍死算他命大。”白鹿可知道那一寝室女生的武力值。都说黄壮壮等三名女生是柔弱班花的三大护法，现在看来果真没错。 再说，私自潜入女生宿舍，长大要是长歪了说不准还能跟进女生洗手间呢。 这样一想，白鹿更看不上小夏子，只想早点被绳之以法。免得霍霍别的女孩子。 “哪里想到班花一个翻身就从上铺飞跃下来，拎着榆木板凳就要去揍。结果一开灯是那小子。黄壮壮把杀红眼的班花拦下来，觉得有损淑女形象。要是不是被黄壮壮拦下来，估摸着小夏子腿胯子都要被折起来。” 叶凡凡绘声绘色的说，最后感叹道：“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生在寝室是多么的疯狂。饶是班花，居然是咱们班女生的扛把子。现在班上都不叫她班花了，都叫她教主，咱们誓死追随，天天向上。” 这一出二闹得白鹿眼皮子都跳，算是自己命不该绝吧。上次班花跟他表白他温柔谦虚的拒绝了。看着班花长睫毛下星星点点的泪痕，心中激起不少保护感的小火花。 “对了，咱们教主说了。你要是在高三待的不高兴，带我们一起去群殴他们班。你好好学习就行，别的什么都给你撑着。虽然老张指望不上，多多少少能抗住大光头几下。” ......白鹿只想给她们姐妹磕头。 “最后小夏子怎么处理的？”白鹿关切点跟八卦不同，他心疼女生大半夜被惊吓，有些出格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能因为年纪小，就把事情的‘度’放下来，那更会让不规矩的人更加不规矩，要是不好好处罚，最后同学聚会，呵呵，他们电视台今日说法见了。 “被宿管阿姨捆起来，蒙着黑垃圾袋拎到值班室去了。后来他家长来闹了，说好好的怎么会混到女生寝室呢？”叶凡凡说道这里义愤填膺的说：“他自己想要混进去的，后来诬陷教主，说教主让他去的。呸，真不要脸。多亏后来警察查了，他们没有任何的通讯往来，并且班上女生作证，小夏子一直骚扰教主，都是他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嗨，咱还不知道教主心里想着谁呀！” 说到这里，又上来贱样，叽咕叽咕眼睛说：“他家里还死不认账，不让派出所把人带走。其实叫我说还不如带走呢。” 白鹿听得兴起，不由自主的多扒拉俩口米线问：“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住校当然不知道。而且全部住校生都被下了封口令。其实是你们高三太闭塞，整天学习，没什么娱乐新闻。”叶凡凡说，“不让带到派出所就只能在值班室里面说了。操场上两辆警车忽闪忽闪的亮着灯。值班室里骂的可大声了，天亮好多人出来跑操，看这样都聚集在值班室里门口了。警察蜀黍也赶不走他们，索性不管了。” “学校什么态度啊？”白鹿问。 “学校当然是向着女生了，把小夏子开除了。哎，骇人听闻。不过小夏子家里要告黄壮壮，她主打嘛。...难怪叫小夏子，一点男人担当都没有，要换成我是女生世界上早就多了个太监。” 白鹿看他这样感慨也算放下心来，不由得又说强调一遍：“以后别跟小夏子来往了，他说他没看你就信了？” 叶凡凡嘟囔着说：“早就删好友了，他还想让我给他作证。哈，当我智障吗？” 白鹿点点头，不由得觉得刚才的口吻挺熟悉，像是老狗经常这么对自己这么说话的。 ...又有点不爽了。 叶凡凡家对于叶凡凡跟白鹿走的近非常高兴，来接叶凡凡的时候知道白鹿要过生日，特意塞了个红包给他。白鹿实在不好意思，最后想想等回头叶凡凡过生日再一起返回去也是一样的。 第50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俩天跟大家道歉啊，我家小猫咪生了五只宝宝，结果去医院没来得及，只剩下了三只。呜呜呜呜。医生说第一胎妈妈不会带，没有及时把胎盘咬破。然后投胎本来存活率就不高。哎，还是很伤心。人一伤心，我就去喝了两杯，第二天上吐下泻，一边码一边吐啊...第三天开始发烧差点隔离...我的妈呀，我真的是。 后面跟大家说明，这本会好好完结的。不会先v的。然后，以后在作话里面会分享一些开心的逗比比的事情，伤感的咱们就不再提啦！要是有情况请假，就会在最新更新的章节里回复的说。手机弄请假容易把文案弄乱。好啦，今天的不开心已经过去，大家明天都要开心呀，谢谢仙女们听我啰嗦！本章红包来啦！ 第33章 婆婆对这次生日会格外看重，提前一周开始采买，跟老姐妹几个商量布置，热热闹闹的。 老姐妹们笑她，说：“这才成年就摆这么大的阵仗，那等孩子结婚还了得？” 婆婆笑了笑回了句：“你们懂个屁！” 饭店还早定好，中午应酬亲朋好友。爷爷七不耐烦八不耐烦的从北京赶到海城，看着婆婆给他安排的酒店跟陪同的秘书说：“瞧瞧这都什么玩意儿，要是在北京...” 多年秘书早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听到老爷子的牢骚笑着说：“毕竟过几个月就要考到北京来，到时候不让他住读，在您跟前住着，那不就天天能见到吗？就怕倒时您又闲少爷闹得慌。” 爷爷鼻子里‘哼’了一声，双手搭在拐棍上坐下。秘书切好茶送过来小声告知道：“姑爷到了。就安排在您隔壁套房。” 爷爷一听又冒火，“请他来做什么？爹不像个爹样，有他这样整天算计儿子把儿子算计的不愿意回家的吗？不用叫他过来，看着厌烦，我还想多活几年见我孙子接手公司！” 秘书点点头，安抚几句，让老爷子先休息。过两个小时生日会就要开始了。 白鹿父亲被老爷子拒之门外也不气恼，反而比之前显得胸怀大度不少。秘书见他回房间的背影暗暗称奇，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鹿本来打算请一天假陪陪爷爷，爷爷连说带骂的让他滚回去把上午课上完再过去。老爷子操老心了，想着孙子总算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了，不能移了志向。 白鹿父亲回到房间，年轻老婆早早就在房间里躲着。孩子由保姆哄睡着，年轻老婆凡事不需要自己操心，便轻装上阵跟着老公唆叫着便宜儿子的早点来生日会。要她说，孩子真是大早没母亲在身边教育，爷爷跟爸爸大老远到海城来了，也不知道赶紧过来见一面。 怕吵醒刚睡着的孩童，就在安全通道内给白鹿打电话，白鹿在那边上课估计不方便接听。忙音之后一顿谩骂。秘书在走廊上站着，来海城前他就有点心绪不宁，到海城后更加坐不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正想找个地方抽烟，听到动静甚大的辱骂，那人的嗓音他永远不会忘记。少爷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便整理整理衣角，走到防火门前敲了敲门。 那边辱骂的声音骤然停下，接着白鹿父亲挂上一脸虚伪的笑，打开门熟稔道，“你也来抽烟？” 秘书伴随老爷子几十年，从几人的小公司扩张到北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巨大企业，什么样的人物没见到。一个上门女婿说句不好听的话，说休就能休了的。只不过现在人不在，怕少爷大小就没父没母的一直忍到如今。 “抽烟总好过抽风。”秘书耷拉着眼皮，从门缝里瞥他一眼，转头就要走。 白鹿父亲自作聪明的找补道：“员工太蠢，教训几句。” 秘书冷笑一声，“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被怼完，白鹿父亲脸红一阵青一阵，不敢得罪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只得说：“以后多注意，不会再有了。” 等到秘书身影消失在走廊，他才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恶狠狠地‘呸’了一声，继而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带着怒气回到房间，年轻老婆小鸟依人的靠了过来。白鹿父亲叹口气，带着抱怨的说：“瞧你出的主意，那边根本不接电话。他妈的，连老子的电话都不接，翻了天了！” 年轻老婆给他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轻言轻语的说：“不急于一时。他自己干的那些丑事，要是被老不死的知道了，恐怕今天就是老不死的忌日！” 俩人笑的同一副歹毒心肠的样子，白家白养他们多年，结果连爷孙俩的名都要算计进去。 “就算他今天成年又能怎么样？胳膊掰不动大腿的，到时候老不死留下来的都是咱们孩子的了。”年轻老婆满眼阴险算计，脸上都是狠气。 她怨恨自己与老公苟合后，看到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大老板到了真正老婆面前那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别人都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说她狗肉上不了筵席。还有说她眼神太差，包养她的大款自己都是被人养的。难听的话太多太多，多到她的心从流泪到流血最后麻木了。 她本来没打算挣没打算抢，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打小住的都是黄泥和稻草糊的墙。要不是跟着同村的姐妹出来打工认识了这个男人，被他的道貌岸然的外表欺骗，她还会是曾经单纯的女孩子。 当她家里人知道她在外面当二奶时，她很害怕。村子小，说闲话的人多。后来慢慢地，见她给家里盖起三层洋楼，给弟弟买了小轿车，在县城里取了媳妇，再嫉妒的眼光都化成羡慕。 第51章 后来她妈告诉她，村里的流言都是跟她一起打工的姐妹说出来的。那姐妹一口一声为了她好，结果被她发现居然妄想要偷爬这老男人的床。 她那时候家里弟弟的贷款要还，二弟马上要给出彩礼，爸爸整日喝酒赌博一点出息都没有。焦虑的整夜整夜头发往下掉，最后无意中得知男人很想要一个属于他自己姓氏的孩子，所以她假怀孕，假流产挽回了男人的心。那个所谓的姐妹，也被她重新替回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 她衣鲜亮丽的回村看到姐妹时，心中畅快不已。忽然感受到一丝丝来自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看小三的优越感。 日思夜想，不知道男人嘴里的妻子究竟是副什么模样。会不会像她一样，每次去商场挑男装都告诉别人‘这是给我老公挑的’‘我老公只穿我给买的衣服’‘每个月给我钱我都不用去上班’。一群导购小姐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对她无一不是奉承羡慕。或者，根本就是个肥头大耳的黄脸婆，只知道呼来喝去的对付老公，不尊重老公。 孽缘的节点在一次宴会，在她被男人打了几个耳光的第二天。男人带着正牌妻子在众人的阿谀奉承中游走。她远远的望着她，望着曾经对她来说将她拉出泥潭的男人，对女人敬畏有加，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何况是动手。 原来男人的一切都是吹嘘，所有的一切都描述出来的幻境。骗她一个穷山恶水出来的女孩，为他生儿子。仅此而已。 她慢慢走近他们，女人像是女皇一般，陡然间发现了她。微微垂下的双眸睨视着，吓得她浑身颤抖，想要冲上去撕扯的勇气霎时间都消失不见。她只在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怜悯。 她去面对了。 她败得一塌涂地。 似乎那一刻她成了全场的焦点。她精心穿着的衣服，一大早画的妆容，最贵重的首饰，都与全场人格格不入，就像男人训斥的一样，就是老鼠化妆，怎么样都成不了凤凰。 现在能够涅槃为凤的机会来了，最大的挡路石死了，还剩一老一小，她熬的过。 白鹿父亲怎么也想不到每日耳鬓厮磨的女人心肠如此狠辣。甚至有些地方把他都绕了进去。 但此刻容不了他们多加算计，走廊上一声接一声的热闹。这一层楼都被包下来作为宾客歇脚的地方，大家纷纷出门打招呼，女人冷笑着说：“你们家大少爷到了。看来刚才没接你电话并不是在上课，有人比你更重要。” 白鹿父亲咬牙切齿的说：“待会我跟他好好谈，你抱着孩子跟保姆躲在里面。” 女人不放心，正想再交代两句，男人已经不耐烦的起身套上外套出去了。 白鹿从不理会谁人龌龊腌臜的心思，这一点非常随他母亲。他笑盈盈的跟大老远赶来的亲友们问好，一举一动都是大家公子风范。 他挽着爷爷的胳膊，搀扶着爷爷往楼下宴会厅走去。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从父亲面前走过，微微点个头就算是见过了。于是都装作没见到白鹿父亲怒气的脸色，三三两两接连走过去，没几个跟白鹿父亲说话的。 “婆婆已经到楼下了，听说还给你带了最喜欢吃的下酒菜糟鹅掌。”白鹿讨着喜欢话说，“你瞧，婆婆多惦记着你。也不知道这次来，你能不能多住几天，我们都想你了。” “跟那老太婆一起，不把我气死就算我命大。”爷爷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受用。就是到楼下宴会厅跟老太婆坐在一起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个往左边看，一个往右边看，活像俩闹别扭的小孩。 叶凡凡中午也到场了，他多多少少知道白鹿家事。白鹿父亲不知道他是谁，从他面前气哄哄的走过去。 ‘那个是你亲爸吧？怎么觉得今天大好的日子心情特别不爽畅，难道便秘多年？’ 白鹿瞧一眼手机，爷爷咳了一声，白鹿飞快的回复一句：‘你先玩你自己的，待会他们喝酒咱们就撤，我带你去步行街玩游戏机。’ 叶凡凡唇角掩不住的笑，顿时眼观鼻鼻关心的坐在那儿。偶尔跟小仙仙发发微信，就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他，让他感觉有点孤独。 菜都不是大桌菜，一道道按人头上的精致小碟、小盅。特别是海鲜，叫一帮不靠海的人民吃的高高兴兴的。 饭局过半，叶凡凡看到白鹿被他父亲叫走，直觉不对。又等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一看是小仙仙发来的语音通话当下手足无措起来，脑子里只剩下接还是不接，现在死还是见光死。 最后对方挂掉电话，叶凡凡的心才放到肚子里。食不知味的饮下一汤匙佛跳墙，忽然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性身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如果说方老师是高山松梅的话，这人一看就是胭脂水粉堆里泡大的。白堂径直走到最前面一桌，开口就是：“爸妈，我大侄子呢？” 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纨绔公子哥啊！叶凡凡远远白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佛跳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中间有股狗血言情剧的赶脚，哈哈哈哈边码边乐 第34章 房间内，白鹿父亲努力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正想要白鹿坐到自己身边来，被白鹿拒绝了：“下面还有不少宾客，作为今天的主角我不能消失太久，爷爷和婆婆会生气的。” 白鹿父亲叫做赵辉，做出来的事倒是一点不符合他这个名字的光辉本意，反而阴险有加，“爸爸也是担心你，最近你考试成绩我看到了，你们班主任对你特别看重。他们也问了爸爸你的报考志愿，不知道你倾向哪所大学？” 第52章 白鹿靠在门边，特意没让门关上。往来的大多是酒店服务人员。白鹿心不在焉的打着太极说：“能上的学校很多，还没想好。” 赵辉做出怒其不争的样子，接着又软化声音，低低沉沉的说：“你爷爷一直想让你考清北商学院。” 白鹿莞尔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我知道。” 赵辉被他的态度几欲激怒，盯着白鹿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他来之前喝了些酒，此刻酒劲上来了，他不管不顾的说：“你爷爷想让你继承公司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你上清北商学院！你轻飘飘一个‘我知道’是想把公司拱手让人吗？你长这么大心里一点数没有？真是个饭桶！废物！你知道公司里有多少钱？！多少钱！别仗着年轻无所顾忌，想做什么歪门邪道的都行，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白鹿挑挑眉，手机在裤袋里嗡嗡响了两声挂断。他没看，反而问他父亲道：“什么叫歪门邪道？我不明白，你既然是我的长辈麻烦你指教指教。” 赵辉猛地起身，挥手想要打向白鹿。内间突然冲出一个人，死死抱住他的手说：“老公，你跟孩子动什么手！！快停下来！” “利娜，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有辱家门的小子！”赵辉眼睛发红，他自认手握筹码，教训起白鹿来更加肆无忌惮。 利娜眼珠子一转，伸手想要把白鹿扯到一旁，白鹿挡下她的手，说：“别碰我，我嫌脏。” 利娜没想到这孩子软硬不吃，但终究还是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她娇滴滴的说：“白少爷，你有所不知。你父亲今天喝了点酒，被别人怂恿几句信以为真。他不都是为了白家好吗？你瞧瞧你把你爸爸气成什么样了？” 白鹿冷笑着说：“我们白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操心。再说，别人几句话都能怂恿他这般德行，就代表我在他心里并不重要。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别人到底怂恿了什么？冷暴力病妻，家暴儿子，欺瞒丈人还是妄想侵吞白家私产？！” “好！好！”赵辉气的上不来气，扶着腿坐到床边，指挥利娜从抽屉里取出一袋文件来，并说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说爸爸想要侵吞家产，你妈妈走了几年，难道、难道爸爸就不是白家人吗？” 这话说的着实让人恶心，白鹿懒得跟他搭话。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文件合同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胆战。其中重复出现的名字最多的就是‘方盏’。 “方盏勾结总包公司使用违规建材，钢筋规格、水泥型号，甚至是大型器械，用的都是不达标的东西！那栋楼是我跟你妈妈想要送给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本来打算今天给你惊喜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你看看，这是赠与合同。上面是我们夫妻双方的签章，我们愿意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无偿赠与你。” 赵辉饮下口茶，心绪平静不少，淡淡的说：“你今天围的围巾是姓方的吧。你年纪小，你婆婆心粗，你啊，最容易被人欺骗的。爸爸就是担心这个才叫你上来，咱们父子俩很久没有正经八百的聊过天了。” 白鹿没精力跟他打父子亲情牌，在亲情这一块赵辉一点筹码都没有。白鹿介意的是，为什么当初妈妈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为什么方盏在海城呆了这么久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难道这就是盏哥没有回来的原因吗？ 白鹿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翻滚的波涛，口干舌燥的问：“你以为盏哥是因为这个接近我的？接近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正中赵辉话头，他与利娜相视一眼，马上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道：“你今天已经拿到了赠与协议。那栋建筑虽然已经停工，不过你有追责的权利。那狗娘养的东西想要规避法律责任，算他走运，不然死的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就重伤了几个，都被爸爸打发了。你要是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他必定牢底坐穿。再则，他得知你是白家唯一继承人，你想想，有几个孩子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栋市中心的写字楼啊！虽然是海城，但也是实力的象征！每年就算你自己不做事，光拿房租、物业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啊！你妈当年也不过是接手你爷爷给的一家广告公司！” “放屁！！”白鹿头一次在长辈面前说脏话，他气的发抖，在赵辉震惊的眼神中咬着牙说：“别拿你们的龌龊心思去构想他！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赵辉被一反锤击的眼冒金星，高血压一下涌上来，他双腿失力的跌在床上，利娜惊呼：“老公！老公！快，药，快把药吃了！” 喂完张辉的药，利娜转过头凶狠的看着白鹿，对上白鹿嘲讽的眼神，说：“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我们不是你长辈吗？！你这孩子有妈生没妈养，张口闭口就是放屁！”说完，自觉白鹿不会还手，居然冲上去想要扇白鹿的耳光！ 就在此刻，门外冲进一个男人，死死握住利娜的胳膊说：“想在我白家人面前称长辈，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干净东西！我侄子说你们放屁，你们就是在放屁！放到天王老子面前，老子也这么说！！” 白堂怒极，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手抓着胳膊将她抡起，脑袋狠狠地摔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动静！ “你有妈生怎么还是个畜生？！难道你妈就是个牲口？”白堂嘲讽大招一开，屋里面除了白鹿全都遭受暴击，内间里传来小孩哇哇哭声，他藐了一眼，又道：“原来还有个小畜生，怎么地，看我们家小鹿大家公子哥不好意思跟你们动手，太岁头上动起土来！” 第53章 利娜没见过白堂，根本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白家混不吝是怎么个路数。她捂着脑袋哭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做派，就可怜兮兮的折起腿歪坐在地上低声哭了一会儿。又听他把自己孩子也骂进去了，顿时心惊肉跳的问：“你、你到底是谁？！” “问爷爷是谁？”白堂笑眯眯的揽着傻眼的白鹿，半笑半真的说：“你问问你家这位顶梁畜，他们家往前十八代的祖坟都是老子挖的！” 白鹿悄悄扯了扯白堂的衣角，外面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声。白堂反而觉得侄子委屈的说不出话，更是气盛心头又骂了好一阵。全是花花脏话，堵得赵辉和利娜一口气压一口气，就差翻白眼了。 赵辉是跟这位活祖宗交过手的，论不上手下败将，就是脚底上被碾压的蛆虫。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打算把锅全部甩给白鹿，“我就是在管教儿子，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说啊。”白堂把下巴侧抬着，一脸‘哟，来新套路’的兴奋表情。白鹿被他夹在臂弯里进退两难，脑子里一片‘哔哔哔’的社会词语组成的弹幕飘过。最后干脆捂着嘴，虚心做笔记。他怕万一自己激动起来，跟他舅舅来个双人rap可就精彩了。 虽然白鹿这么觉得，白堂可不怎么想。他在门口打算给他大侄子一个惊喜，哪想到遇到继母亲爹欺负小孩的戏码。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让他撞上了，见赵辉不爽久已，今天必定要替天行道！ 张辉知道白家家风颇严，白堂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几次被女人找上家门，结果被老爷子夺去继承权。万一知道白鹿跟男人在一起的证据被自己捏着，那以后白家后辈不都被他拿捏了吗？于是，重振旗鼓道：“他，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跟男人厮混在一起了！” 白堂松开臂弯，把虚心做鸵鸟的白鹿同学脑袋瓜拎出来，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回，在白鹿忐忑的小眼神中，神经病的开始‘哈哈哈哈’大笑一顿，也不知笑的什么鸟。 张辉看了利娜一眼，俩人全是小人得志的神情交汇。张辉一脸‘早知道会这样’，利娜顺了顺自己的气，觉得风头过去了。 谁知道这位祖宗笑了半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大半天，在场所有人被他惊住。 白鹿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喜欢男人这一点太要命了，毕竟小舅舅一直跟女人在一起，自己乖宝宝多年一下搞个男人刺激到小舅舅的神经，犹豫着要不要拨打精神病院电话前来救急的时候，白堂总算停下笑声。一手掐着岔气的腰，一手重新揽着白鹿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白鹿瞪大眼睛，里面全是迷茫。这走向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啊。没等白鹿反应过来，白堂又带着埋怨轻声道：“喜欢男人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都不敢把男人领回家去，就怕你爷爷说我带坏了你。” 没救了，没救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既然你敢凝视深渊。 深渊也无惧与你。 噗通一声，张辉从床上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利娜嚎啕大哭起来没工夫去扶他。内间声音刚弱下去，听到这样的动静又开始声嘶力竭的哭嚎。 白鹿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速效救心丸倒出两颗，扫望那一对可怜唧唧的狗男女。 做尽坏事天打，老天爷派来小舅子灵魂爆击。 作者有话要说： 白糖糖白糖糖白！糖！糖！太喜欢他啦！妈妈抱抱你！亲亲！ 白糖糖：玩男人算什么 白鹿：嗯，我基友还玩人妖呢 白糖糖：... （叫舅舅是白鹿妈妈要求的。她总想要个娘家人...都说娘家兄弟傍身嘛。握拳，白糖糖做到啦！） 第35章 “这么好的日子都在这里嚎丧呢？”婆婆由叶凡凡搀扶着上楼，正好撞见这一幕，冷漠的看向在地上昏厥过去的赵辉，沉着声音问白堂：“怎么一回事？” 白堂见到母亲开始装乖，没把白鹿喜欢男人的事招出来，简单的说：“就是看他们不顺眼，走，小鹿，咱们下去喝...喝饮料！” 婆婆拉着叶凡凡的手说：“你也跟他们一起下去玩吧。” 叶凡凡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屋内的乱遭，极为有眼色的点点头。 往楼下走，白鹿跟叶凡凡介绍，“这是我小舅舅，小时候带我逃课，大了带我泡妞的那种。” 白堂当着俩小孩的面，挺起腰板拿起做长辈的架子。把本来想要嘬一口的香烟夹在耳朵上，说：“你怎么不说小时你打架都是谁帮你出的头？你请家长都是谁帮你去的？你考试都是谁帮你签字的？真是小白眼狼，一点好的都不说我。” 叶凡凡乐了一声，拆台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堂这才正眼瞧他，‘嘿’了一声道：“这小包子挺招人稀罕的哈，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软乎。” 叶凡凡皮笑肉不笑的还嘴道：“您瞧起来也挺与众不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即兴**r。” 言外之意，他已经听到白堂前面吵架那一出了，别装什么大尾巴狼。 白鹿抿着嘴，想笑又笑不出来，压着沉沉的心事，无处倾述。在他们俩打嘴仗时，手机忽然震动。迅速掏出手机，希望是心里念想的那个人。熟料，利娜用陌生号码恶狠狠地说：‘你妈当初差点被你爸甩了，你比她强，你已经被男人甩了！真是让人痛快！’ 第54章 叶凡凡大大伸了个懒腰，看着白鹿魂不守舍的皱着眉头，神经质的揉着灰色围巾的端角，根本没有听他们再说什么。 让他们先走，白鹿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望着自己哭丧着脸的样子，小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瞧瞧你这不争气的样子。”拍拍脸，打起精神。对着镜子练了练微笑，怎么看怎么觉得牵强。 在认识方盏前，日子过的算不上无忧无虑，可没感觉到这般孤苦无依过。初见方盏后，方盏这个人本身像是有种魔力，让他无法言喻的魔力。从一个混日子的人，变成努力上进，积极学习考试，调班，高考。认真的规划人生的每一步，特别是面对高考，人生重大的转折点，他全心全意把方盏规划在未来的展图之中。 猜不到跟他在一起时，方盏眼底有没有犹豫。如果没有犹豫，为什么承诺过的今天没有出现。半年的时间，挡风遮雨的始终是方盏。虽然有欺瞒。 突如其来的感情，还没有发酵就要消失了吗？ 他不情愿，不相信。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忍不住给方盏打了电话，被挂断。他不服气，又给方盏发信息、弹视频均被拒绝。这一刻，仿佛世界都灰暗了。他怔怔的望着镜子当中呆傻的人。总觉得不现实，可怕的像梦一样。 明明方盏走的那天，他们连一句‘再会’都没有说过。无数话语哽咽在喉咙，他使劲咽下去，就怕翻滚的情绪与思念在此时失控。 陡然间，想起装在文件袋里所谓方盏的犯罪证据还在楼上。来不及擦干净带着水珠的脸，疯狂的往电梯间跑去。电梯需要刷卡才能上，他身上没有。焦急万分的往楼梯奔去，二十九层楼，他一边跑，一边猛烈呼吸。 一层、两层、七层、八层。十层、二十层... 不知道是呼吸的错乱还是颤抖的躯体，让他跌倒在台阶上。胸腔烧了起来，气管都在颤抖，以至于喘出的每一口气像是带着哭腔。 他不同意，他的爱情彻头彻尾的断在别人告诉他的事实面前。他想听方盏亲口告诉他，那都是假的。私自断了联系算什么？挂电话算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切又算什么？ 困兽般躲在楼梯间痛哭的自己又算什么？ 想要当做从来没在一起过吗？ 不像话。 只要你告诉我，我都相信啊。只要你说，哪怕是真的，我也会选择不追究。 白鹿捂着脸，顾不上刺痛的膝盖，把自己埋在膝盖里。 此时此刻，他也觉得自己挺麻烦的。像一个纠缠不清的人，无路可退，亦无路可走。 迷茫、愤怒、恨意、痛哭相互交织成深不见底的沼泽，嘶吼着想要将他疯狂下去。 好可怕啊。 白鹿痴痴的想。 到了二十九层，不知道时间走向的白鹿推开门，深深呼吸一口。他要自己表现的正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能让赵辉和那个女人看他的笑话，不能让别人把他的感情当做茶余饭后的感叹。 他一眼看到赵辉捏着文件袋跟婆婆在一起说着什么，正要把文件袋递给婆婆。白鹿三步并成两步冲上去，用尽全身力量一把推开赵辉抢过文件袋，怒吼道：“你别想拆散我们！想也别想！” 白鹿看到婆婆差异的眼神，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惊讶。白鹿心想，还是让婆婆他们知道，我无药可救了。 赵辉被利娜及时扶住，避免撞到大衣柜。他看到再次绊倒在地的利娜，捂着后脑的手渗出血迹，掩藏不住的恨意口吻说道：“妈！这里面是...” 话刚开口，婆婆一语打断：“谁是你妈？够了！闹够了就给我滚！” 滚烫的泪珠争先夺后的想要冲出眼眶，白鹿无处可躲。突然，婆婆温柔的把他拥在怀里，像是安抚孩童般拍着他的背柔声说：“咱们回家，回家。回家婆婆给你包饺子，咱不在这破地方呆了。” 白鹿说不出话，把脸埋在婆婆的怀里，双手死死捏住婆婆的衣襟。 “你们已经把他妈妈逼死了，难不成还想叫我白家绝后？”爷爷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沙哑沧桑的声线，吓得赵辉一激灵。 婆婆怒目而对，“还不滚？” 赵辉和利娜来不及收拾东西，手忙脚乱的从房间离开。利娜临走前正想剜一眼白鹿，不巧被婆婆看到，抢过老爷子的拐杖照着利娜的脑袋劈过去！ 赵辉见状慌忙挡在前面肩颈相连处挨了这一下！声音之大，走廊里都有回声。 祸端相互搀扶着离开后，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婆婆气的不行，开口对老伴训道：“当初我就看不上他，你非要咱们姑娘嫁给他，看看，瞧瞧，真不是个东西！...哼，罪魁祸首就是你！” 爷爷无奈，坐在他们身边，放缓声音说：“老提旧事做什么，闹够了赶紧带着孩子回北京。” “就是你个老东西，最不是个东西！”婆婆感觉到白鹿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用满是褶皱的手帮他擦了擦脸颊，心疼的说：“要是还生气，就叫你舅舅找朋友来打断你爸的腿，让他再也不敢在你面前臭嘚瑟！” “现在是法治社会。”爷爷淡淡的来一句。秘书敲敲大敞的门，把一个u盘递给老爷子。随后正要顺手关上门让他们祖孙好好说话，被老爷子阻止。 老爷子起身捡起甩在地上的拐杖，紧紧握住生怕又被婆婆夺去。把u盘往婆婆身边一扔，临走说了句：“算你老太婆有点脑子。” 第5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方盏：冤死我算了。 第36章 晦暗的高墙内，东西南北四个角楼有民警把守，谨防关押人员逃离。 内部分两个小院子，一个院子是民警办公楼，包括民警值班室、休息室，各个科室办公室、会议室等。另外一个用高墙电网隔开的院子是拘留楼，七层高，非常像大学生宿舍。一楼是看守民警的值班室，二楼就是各个宿舍。 宿舍是长条形的，基本上四个人一间屋子。方盏这间是两张二层床，每张床下面一张小桌子。小桌子基本没什么用处，需要的时候民警会把人带出去审问。 屋子里面没有电源，电源开关都由民警控制。除了不能带手机钱包进去，皮带、鞋带等东西也不被允许进去。 在里面的人不能随意走动，只能看着铁窗外的一角发呆。或想念家人，或跟律师见面后絮絮叨叨该怎么应付民警，避免真的进大牢里。 方盏与众不同。在里面呆了三天，每天与律师见面后，便心平气和的拿着特制铅笔在纸上画着复杂图形。 同室里有显得发慌的人凑过来看，奇奇怪怪的图案让人摸不清头脑。等到雏形慢慢出来，原来是个高层写字楼。 方盏接到拘留通知时并没有惊讶，对方放话，已经拿到白鹿的亲笔授权书，将会代理整个案件，势必让方盏将牢底坐穿。 方盏对此不予置否，他相信自己的设计更相信白鹿不会这般把他们之间的问题交给陌生人处理。 晚上休息时，方盏闭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他唯一担忧的就是白鹿生日已经过去，自己送去的那些礼物是否能让小孩开心点，不会因为自己的缺席而难过。 有点难说。 方盏的白兔毛围巾被没收，等他出去时才能交还。他想揉揉上面细腻的绒毛，安抚自己焦躁的情绪。 他莫名觉得心慌，明明聘请的律师团队和勘察设计复核中心的人已经抵京，终是觉得有些东西从手缝中溜走了。 这场官司注定是长拉锯战，对方用心险恶，一心让方盏背锅。方盏从蛛丝马迹里发觉，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天亮后，简单的洗漱完毕。距离二月十四日白鹿的十八岁生日过了四天。 方盏终于等到复核中心的人，他们与律师团一起会晤，手握大量海城证据，要求警方立即放人。并且要对对方进行恐高。 方盏从拘留所里出来，淡淡的说：“我去趟海城，回来告诉你们是否进行反控。” 律师团的人震惊不已，愤怒的说：“要不是我们早已经掌握这些证据，您这次势必不会顺利出来！还等什么，对方气焰嚣张，越往后拖对我们越不利啊！” 方盏摆摆手，简单的背着背包往机场赶去。 他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蹦出来，他来不及回复其他，想要给白鹿打电话过去。哪成想，对面电话接不通，刚响一声就被挂断...似乎是被拉黑了。 方盏在航站楼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往海城。正在此刻，一位年长并身着刻板西装的男人走到他身边，说：“贵宾室，我们老爷子需要见见你。” ‘需要’而不是‘要求’。 方盏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十分钟，应该来得及。他来到贵宾室，一眼看到一头花白发丝颇有气质的年长男人坐在里面，双手自然交替的搭在拐杖上，气场超然。 “离开我孙子，我...”老爷子刚开口，方盏马上说道：“不可能。” 老爷子明显哽了一下，说好的套路怎么不让人走完。 “我是绝对不会跟白鹿分开。” 看见老爷子额头上青筋爆显，站在一旁的秘书赶紧递来高血压药。 方盏想了想补充道：“当然，目前我与他没有实质性的任何行为。我尊重他，胜于尊重我自己。您不必担忧这个。” 三言两语，方盏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白鹿心心念念的爷爷。他客客气气的坐到老爷子对面，不动声色的观察老爷子的微表情。就看老爷子鼻子里‘哼’一声，极不情愿的说：“看到茶几上摆的是什么？” 方盏抿唇，认真思考了一下白家一家人的脑回路，轻轻说：“...支票？” 老爷子瞪着他说，“屁，美得你！我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你还想我给你分手费？” 话音将落，旁边有赶飞机的乘客走过。听到这话汗毛都竖起来，自以为没被发现用审视惊奇的眼神打量着老爷子和年轻俊美的男子。 默默在心里给这位老爷子点个赞。廉颇老矣？不，廉颇不老，还在啃嫩草。 方盏手握拳挡在唇前笑了笑，老爷子的脸绷的越来越僵。 他上辈子到底造什么孽。帮女儿斗姑爷，帮不孝子打发小姑娘，现在老了老了，还要帮孙子试探男人。 他白家真是风水不好。用老太婆的话来说，白家就是从根上就是歪的，基因缺陷，没得救了。 心酸的叹口气，点点茶几，秘书把文件袋递给方盏并说道：“这里面是你三年前设计的海城白氏写字楼的详细资料。三年前我们对当地进行的水土地质勘测记录和...和白鹿的父亲，赵辉篡改记录的证据。” “要以什么做交换？”方盏想了想说：“我不会跟幺儿分开的。” “好，有骨气。”老爷子起身把文件袋扔进垃圾桶，背着手对方盏道：“你怎么就笃定，不是幺儿起诉你的？” 第56章 方盏莞尔一笑，看也不看能够左右案件的文件袋一眼，把背包往后一背，活像个大学生，爽朗的说：“可能，这就是爱吧。” “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老爷子幽幽的说。 方盏笑着说：“婆婆未必这样想。” “她知道？”老爷子惊讶。 方盏肯定的说：“毕竟婆婆知道跟爱的人在一块的心情是瞒不住的。”顿了一下，方盏又说：“你们年轻时候感情一定很好。” 方盏走后，老爷子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秘书捡起垃圾桶里的文件袋笑着说：“我得把这份假文件烧毁，多亏他没看，赶时间做出来的东西漏洞百出的。实在拿不出手。” “老伙计，咱们这些年手艺生疏了。”老爷子品了口铁观音，香气漫牙而上，心情平和许多，平静悠然的说：“他要是敢收了这份文件，我让他走不出北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幺儿就是团宠呀 第37章 “那可不，”秘书坐到老爷子对面，先给老爷子斟好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说：“前两天少爷似乎也说了这句话。” 老爷子问：“什么话？” 秘书道：“就是赵辉逼迫少爷时，少爷说过，‘别想拆散我们！’” 老爷子‘啧啧啧’了两声，想了想又气不过，“都怪那个老太婆，非要把孩子带回老家，这回好，四世同堂没指望了。” 秘书哪壶不开提哪壶，“您不是还有堂少爷嘛。” 老爷子血压差点又上来，摆摆手堵住老伙计的嘴，无力的说：“回头找人挑个好日子，白家祖坟该迁迁了。” 另外一边，白鹿跟婆婆等人从酒店出来。叶凡凡急吼吼的跟他说：“我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我家小仙仙到海城了，她约我见面。我先去把买的礼物提货，再去找她。” 婆婆笑眯眯的说：“哟，我们凡凡也谈恋爱了啊。你别打车去，我派车送你。” 叶凡凡红着脸，不好拒绝婆婆的好意答应下来。白鹿看他随时都会笑出来的模样，忍不住道：“让我小舅舅送你吧，他见多识广，总不会让你被人骗。” 正说着，骚包的黑色鎏金双开门跑车缓缓停在他们身边。白堂食指勾下墨镜，吹了声口哨对婆婆道：“这位美少女要不要一起兜风啊。” 婆婆埋怨的语气说了声：“这么大还不着调。”之后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白鹿也跟着笑了，他这位小舅舅从小到大没什么愁心事，看到他就觉得轻松不少。 叶凡凡看着昂贵的跑车，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白堂听说后，坚持道：“来吧少年，网恋不可怕，大哥哥帮你把关。什么妖魔鬼怪都退散。” 叶凡凡忐忑的坐在车上，看到白堂没有启动车辆的意思，耳边忽然传来白堂的甜腻气息道：“宝贝，需要大哥哥帮你系安全带吗？” 叶凡凡再次红了脸，原来人家一直等自己系安全带。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你刚才没喝吧？”叶凡凡对这位不靠谱的超龄大哥哥不大放心。 白堂踩下油门，立马传出跑车特有的气浪声。白堂把墨镜抬了抬，不正经的说：“跟警车赛跑更刺激。扶手箱有白兰地，你要是想尝试一下把警车远远甩到后面，我可以来上一口。” “别，别啊，我只是个学生。”叶凡凡想要按下白堂的手，焦急的说。 “你求我啊。”白堂恬不知耻的说。 叶凡凡想也不想的说：“我求求你了。” “我是谁啊？把话给我说完整。”白堂追问。 “我求求你了。...大哥哥。”叶凡凡羞耻至极。 哪里想到这人听完后不但没停手，反而掀起扶手箱要去拿白兰地。白堂看起来外强中干，手还挺有劲的。叶凡凡两只手控制不住人家一只手，眼睁睁看着他从扶手箱里掏出一瓶、一瓶气泡水丢在他身上说：“看把你吓得，我渴死了，帮我扭开。” 叶凡凡面无表情的帮他扭开气泡水，甚至有想往里面吐口水的冲动。 “搞网恋可要谨慎啊，就怕遇到年少荒芜的大叔。”白堂再次端起长辈的架子，单手开法拉利，孜孜不倦的教诲道：“待会就见了是吧？我一会儿也又事，咱们加个好友，看在你跟小鹿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会给你送把菜刀的。” 叶凡凡真的好烦他，虚情假意的样子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吗？不过，年少荒芜是什么意思？ “提早谢顶。”白堂说道。 叶凡凡面无表情，“多谢，不必了。” 白堂无所谓的耸耸肩，把叶凡凡送到商店门口。停好车点根烟跟叶凡凡说：“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去哪见光死啊？” 叶凡凡一脸冷漠的说：“星海公园...对面麦当劳。” “吼，可是个风水宝地。”白堂贱兮兮的说：“哥约的可是星海旋转餐厅。” 叶凡凡关上车门，白堂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叶凡凡的背景喊道：“帮我买一朵蓝色妖姬。” 不知道叶凡凡听没听见，白堂拿出精致的小礼盒，自以为配上蓝色妖姬能符合约会对象的审美。 等了二十分钟，叶凡凡出来。提着粉红色凯特包，这是他攒了大半学期买的。一上车就把蓝色妖姬往白堂身上一扔。 白堂不着急启动，不知从哪里掏出透明胶带，把蓝色妖姬折断，就剩个花骨朵别在礼盒上，大言不惭的说：“别看哥浪荡，女孩都吃哥这一套。”说完，弹了弹礼盒，兴致勃勃的说：“批发了十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第57章 叶凡凡麻木的说：“你好厉害哦。” “过奖。” 白堂心满意足的往星海公园驾去，一路上敞篷没升起来过，零下三度的天气，叶凡凡吸着鼻涕腹诽道：“还不如打个网约车，至少人家能开暖气。” 白堂把叶凡凡放到麦当劳门口，叶凡凡裹紧大衣直奔里面去。生怕晚一点，就冻成冰棍，成为海城日报的一大新闻。不过在白堂眼里，就是个滚动的冷冻包子。 他笑了一声，接着把车往对面旋转餐厅开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没加那小包子联系方式。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晚上也送不了他回家。这么大的孩子，总要学会独立。 叶凡凡在麦当劳买了杯热牛奶，猛喝一口恢复暖和气儿。他急忙打开微信，问：‘仙仙，我已经到星海公园了。你别着急，我把星海公园的定位给你，你到了跟我说。不要被师傅骗了，机场到这边最多五十块钱。’ 叶凡凡头次网恋，心急如焚。他一方面怕对方嫌弃他说谎，一方面又怕对方说谎。情绪纠结的不得了，等了好久对方施施然回复道：‘到星海了。’ 叶凡凡噌的站起来，原地溜达了一圈。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时间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心脏激烈的咚咚声。 轩辕仙仙很快分享一个定位过来，正是星海公园里面。叶凡凡看了眼，忐忑的说：‘我马上过来，北门风大，那边有个大饭店，你先进去等等，我马上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白糖糖的墓志铭：批发十个，最后一个送给你。 第38章 星海旋转餐厅靠海吃海，主打海鲜自助。每周换一个国家烹饪主题，日式、泰式、韩式、法式等等，平时与节假日一样，598rmb一位，算作是普通消费价格。 这周是日式主题，更有升级包厢，聘请日本籍匠师现切金枪鱼、据说前菜八寸中选用河豚鱼，味道鲜甜。价格不详。 叶凡凡期末表现好，又逢过年，荷包鼓鼓的。担心轩辕仙仙受风，咬着牙...团购了自助餐厅双人劵。人争一口气，鸟为一口食。既然白堂去得，仙仙也去得。 轩辕仙仙推却了两回，挨不住叶凡凡的殷勤，便约到餐厅b12座位。餐厅是个大球体，缓慢自然的在星海海边最高建筑上慢悠悠的旋转，客人纷纷坐在靠窗的一头。边吃美食，边欣赏海景，算得上高端约会打卡地。 叶凡凡到的时候，仙仙早已经到了。叶凡凡提着礼物，先到洗手间里整理自己。镜子里晃过人影，叶凡凡一看，嚯，巧啊。 “哟，小朋友网恋的挺高级啊。是来借洗手间的吧，麦当劳人太多？”白堂挑着眉说。他脱掉厚重的毛呢大衣，餐厅暖气开的足，他就单穿着松垮垮的黑丝衬衫，扣子骚包的都是珍珠镶嵌。 叶凡凡就知道会遇到他，右唇角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里面不是有包间么？怎么，这么大的人该不会钱没带够吧？要不要我借你点？” 此话说出来嘴硬，白堂不给他计较，反而软饭硬吃道：“我家那位替我省钱，这是恋人间的情趣，你懂吗？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 叶凡凡把擦手纸往纸篓里一扔，不给他计较。转身往b12走去。 b12位置隐蔽，怕是轩辕仙仙网恋奔现不好意思特意找的。叶凡凡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到座位。 座位风景极佳，玻璃正好面对着星海广场。天幕下沉，灯光秀开始表演，透过高脚杯各色灯光反照在餐具上，更添些旖旎气氛，势必会是一场浪漫绝伦的约会。 如果...没看到桌面摆放的礼盒上别着一朵眼熟的蓝色妖姬的话。 核对再三，服务生拍着胸脯说：“您放心，b12就是这里。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位先生已经先到了。” 叶凡凡心如死灰。僵持了有一会儿，听到远处服务生殷勤的说：“先生这边请。” “嗯。”熟悉的要死不活的调调。 叶凡凡把礼物往座位上一扔，端着餐盘离开了。 白堂被带过来时，看着眼熟的礼物，对服务生说：“刚才跟我说话的男孩子并不是这一桌的。如果可以，请帮忙安排到另外的桌去。” 服务生面带微笑的说：“他也是预定的b12。” 白堂倜傥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掏出打开微信发给皇浦飘飘：‘亲爱的，你在哪呢？’ 叶凡凡端着满满一餐盘食物来到白堂对面坐下，没等白堂说话，他的手机叮咚一声，接着叶凡凡瞟了一眼，对微信说道：‘宝贝，我就在你面前呀。’ 白堂很快收到消息：‘宝贝，我就在你面前呀。’ 花似人，都有些蔫吧。 白堂从三岁起纵横情海，自诩见过诸多妖魔鬼怪，甚至自己都是其中一员。他僵着脸坐下来，不甘心的问叶凡凡：“包子，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妹妹也行。” 叶凡凡痛定思痛，愤愤不平的大口吃着自助餐，“抱歉，独生子女。” 白堂脸色可见的黑了，帅气的脸再也绷不住，把蓝色妖姬抽出摔到桌面上起身就要走。 叶凡凡木然的说：“地方你约的，买了单再走。” 白堂不想跟高中生计较，先找服务生买单，阴恻恻的像是要吃人：“看不出来挺能装的。” “大姐不说二姐。”叶凡凡都想把筷子戳到自己眼睛里，真是瞎极了。他嚼着牛肉似人肉，咯吱咯吱的说：“马尾大屌萌妹，小鹿知道你有这癖好吗？” 第58章 “总比基佬紫黑长直强。”白堂叫服务生上了红酒，咕嘟咕嘟痛饮半杯下去，看着面前化悲痛为食欲的包子说：“暗恋我也不必如此。我知道了，吃完乖乖打车回家等着叫号吧。” 不然，他真想把包子脸捏成牛肉丸，死死的磋磨一番。 宴席上只顾着喷人，肚子空空，看叶凡凡那小子吃嘛嘛香一点没把这事放在眼里的样子。成熟男士更不能把失落摆在脸上，于是也盛了一碟食物。 俩人相顾无言，游戏中陪伴四个月的情缘就此终结。 你一口我一口比赛般。 来吧宝贝，一起撑死、把眼撑瞎、把人撑傻、把魂撑飞、把心撑烂。 餐厅到十二点打烊。俩人毫无形象的再服务生的注视下，扶着墙出去。 星海的风是无情的，交警更是无情。 跑车昂贵无人接单，白堂靠在车门旁深沉的点上一根烟，抽出了一股子不属于纨绔的空虚寂寞赛孤独。 四个月，谈了个冤家。 “谢谢人妖姐姐的招待，我打车回去了。”叶凡凡揉着肚皮伸手拦车。白堂压着他的手按下，酒意上头，越发不平和，“人妖妹妹，姐姐喝了这么多酒就这么放着？” 叶凡凡点点头，“就这么放着。” 草。 白堂更加郁闷了。 别人都说他纨绔、花心，只有他知道，那些男的女的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跟他玩起来轻松。帅气多金不麻烦，浪漫潇洒守贞操。他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冒充个人妖又怎么了？不就因为练号麻烦随手买的么。谁他么知道能遇到情缘。 快三十岁的人了，搞个网恋都能双向撞车，被坑又不能声张，闷亏吃的心里不舒坦。 “别走，等我找个代驾，先送你回去。”白堂习惯好聚好散，把准备好的礼物塞到叶凡凡手里说：“本来是给飘飘买的，你拿去吧。” 叶凡凡把粉红包递给白堂说：“我这个可是限量版，不比你批发十个剩下的最后一个。” 白堂一听乐了，自己笑了半天说：“那是哄小孩的。这是我在日本买的游戏手办，就是你练得女合欢。也不值什么钱，关键是它的皮肤是你经常穿的那套，我看到一时兴起就买下来...” 白堂猛地闭嘴，想着自己说这么有什么用。对个小屁孩有必要吗？ 这样说来确实不是批发的。叶凡凡心里好受点，打开一瞧，果然是。他极其喜欢合欢这个门派角色，几次游戏调整输出削弱不少，玩的人少了许多。他经常跟固定团队打本，直到遇到轩辕仙仙，两人组情缘，下副本，打金币、炼装备......说起来，回忆迷人眼。 不知白堂是不是也想到了这里，望着夜幕远处叹了口气。 第39章 “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不教训你？”白堂抽完最后一口咽，寻思着若是再无人接单，他便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开房休息。 叶凡凡想了想，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爸妈出差去了，下周回来。我跟他们说我到小鹿家住，他们也就不管我了。” 少年心思还有一点没说透，没有龌龊心思，而是想着能多跟仙仙在一起久一点最好。哪里知道是这个路数。 “行吧，看在你给我买的可爱的萝莉的粉红色凯特包包的份上，我去开两间房。”白堂一步三回头的说：“看好我的车，一千四百万，万一没了，把你下半辈子卖给我都未必偿还得起。” 叶凡凡撇撇嘴，人和人的悲苦总是不相通的。 “抱歉先生，只有一间四人间。”前台小姐客气的说。 “四人间什么鬼？四张床？”白堂不解。 前台小姐耐心解释道：“我们这是游戏酒店，经常会有玩家组队开黑。房型有双人vip游戏畅享房、三人标准畅享房、四人游戏开黑房、五人峡谷顺风房。现在只剩下四人游戏开黑房，其他的房型全部被订满了。” 见白堂犹豫，前台小姐再接再厉道：“我们游戏房间里的电脑都装有最新型流行的游戏，每个游戏都装有加速驱动和官方插件，上号就能玩。无论硬件还是软件都是最尖端的，现在我们酒店为支持sdt队夺冠，所有房型九折起。像给您介绍的这间四人间，设施豪华、前电竞队伍巡回比赛时住的就是咱们这个房型的房间。原件999，现在969，便宜了整整30元呢。是不是特别划算呀？～” 白堂面无表情的附和道：“30元好厉害，真是太划算啦，给我开两间吧～” “先生，实在抱歉，只剩下最后一间了呢～”前台小姐笑盈盈的说。 白堂把身份证往柜台上一拍，“废话少说！开房！” 叶凡凡看白堂进去好好的，出来莫名冒着火气。白堂把房卡往叶凡凡手里一塞，说：“969一间，一人484.5，微信还是支付宝？” 叶凡凡白他一眼，是不是男人了？转头就到马路边拦车，“既然你酒醒了那我去小鹿家睡了。白嫖。” 白堂抓着他的后衣领不撒手，“明天早餐你买。” 进入酒店大堂后，叶凡凡在前台小姐笑盈盈的废话推荐中顺利取得四张免费早餐劵。潇洒的塞给白堂三张，鄙视的说：“给你三张算我报恩。” 这把他能耐的。欺负到抠门祖宗头上。 白堂顿时觉得没脸，居然被每个月拿千把块零花钱的高中生鄙视了。 到了房间，环境的确不错。两人一人靠墙，一人靠门，中间隔着两张空床。你收拾你的，我收拾我的，活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不和睦夫妻，相顾无言。 第59章 叶凡凡妥当后，看到电脑跃跃欲试。上机，登号，一气呵成。 白堂躺在床上像是飘荡在海中，最终抗不过晕眩，起身坐在床沿上，望向叶凡凡。 叶凡凡背对着他专心致志的做日常任务。日常任务简答却繁琐，做完已经到晚上十二点。一来二去不如等转钟后将新一轮的日常做了再睡。 哪想到游戏忽然弹出更新信息，全服不停机更新。刷新的内容除了bug补丁外，添加了情人节三日情缘活动。 叶凡凡皱着眉，退出游戏界面仔细一查才知道，游戏是在前一日更新的出情人节三日情缘活动，正是二月十四、十五、十六日。也许是电脑中此款游戏最近没人玩，于是才在此刻重新弹出更新包。 叶凡凡仔仔细细阅读活动内容。所有参加活动的情缘可以到河阳月老处接任务，任务要求打南疆的画眉鸟，画眉鸟会落下玫瑰花种子，攒够99颗玫瑰花种子便可以到家园里种植。种植的越多对应的奖励越丰厚。 其中，最让人动心的是有机缘获得山河扇，这是白堂玩的女法师天阶法宝，可遇不可求。上一次出现山河扇还是在去年全服比赛时，作为冠军队伍奖励的。整个服务器目前仅有一柄。 要是没有跟轩辕仙仙面基，叶凡凡此刻肯定是跟她熬夜刷扇子。可是，他们见光死不说，两个大男人一起过情人节之夜就够尴尬了，再一起用女号组队过情缘任务...叶凡凡都想咬舌自尽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天生基佬，在游戏里遇到轩辕仙仙时，又觉得这么可爱一定是女孩子...现在这位可爱的大。雕双马尾萌妹正在...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叶凡凡吓得激灵，把自己缩成一团。 白堂皮笑肉不笑的说：“在你站在河阳月老前面犹豫着要不要单方面点击离异的时候。” 叶凡凡无语。 白堂似乎对山河扇有兴趣，拉过椅子打开电脑头也不转的说：“限时活动游戏法宝里面我独独缺山河扇，相公，要不要跟我一起刷一把？” 叶凡凡冷笑：“太晚了，朕要歇息了。” 人与人之间感情凉薄至此，白堂无奈的说：“月老要求双方情缘值不能低于80，我临时拉郎配来不及了。” 叶凡凡有仇报仇，“那老板是想计时还是计件啊？” 白堂不解。 叶凡凡解释道：“计时就是一小时五百块，计件就是一颗玫瑰花种子十块钱。不过都要包药，包飞行符。” 白堂作为商界精英的不完美后代，还是知道出工不出力这句话。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说：“计件。” 叶凡凡高高兴兴的飞到游戏中轩辕仙仙身边，婀娜多姿的对她鞠躬打着字说：‘老婆，我可爱死你了！’ 白堂嘴角抽搐，看看游戏里高冷黑长直，再看看身侧脚丫子翘到桌子上一蹬腿一蹬腿的小包子，口是心非道：‘媳妇，我也爱死你了！’ 作为游戏里出了名的神仙眷侣，应该说是眷侣拉拉，她们俩出名已久。一个是土豪美少女，一个是暴力输出御姐，可谓是上电视的红人。 特别是同帮派的不少人知道她们今天要面基，见她俩齐齐上线，七嘴八舌的问：‘哟，怎么一起上线了？’ ‘今晚是情人节啊！啊啊啊，小姐姐们见面有没有啵啵呀！’ ‘实在是好奇两位小姐姐的神仙颜值，真是浪费资源啊！’ 被众人点名的俩人在月老面前接任务，毫无交流，像是站在民政局前面排队的离异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可可爱爱白糖糖，软软倔倔叶包子 第40章 活动从前一夜零点开始，相较他们，已经有很多对情缘刷出玫瑰种子。攒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种子成功种出来后，河阳城内就会下一场漫天的玫瑰花瓣雨。每一场玫瑰花瓣雨的背后告示着有人正在抽取山河扇。 白堂心急如焚，抱起皇浦飘飘使出双人同骑的技能往目的地奔去。 刷玫瑰花种子实在无趣，偏生白堂稀罕，又是金主。叶凡凡眼皮子打架，有些后悔接这么一单。他可算看出来，在系统公告没有玩家抽出山河扇前，白堂显然不会罢休。 叶凡凡拍拍脸，外面天蒙蒙亮。游戏里轩辕仙仙从商店出来，交易他满满一包红蓝药。看样子，不打算休息下去。 叶凡凡咬着牙告诉白堂：“这是最后一轮，我实在扛不住了。” 白堂‘唔’了声，显然没往心里去。 叶凡凡又开始在心里骂白堂，好端端的装人妖坑自己。 骂他不靠谱，明明开房睡觉结果让他打短工。 骂他小气抠门，自己磨洋工的机会都没有。 杀一个，骂一个，骂一个，杀一个。把蜂拥而至的小怪全都当做白堂来打了。 俩人熬了一宿，早餐劵没用上。醒来之后，灰头土脸的闷头吃外卖。叶凡凡恢复气力，正想开口，白堂先声夺人道：“接着刷。” “凭什么？”叶凡凡震惊，周扒皮都没这么压迫人的。 “凭我不给你发工资。”白堂笑的狰狞。 三天后，活动终于结束。轩辕仙仙与黄浦飘飘不要命的刷玫瑰种子，终于抽到了珍惜无比冒着稀世珍宝紫气的山河扇。 无人不说，她们之间伉俪情深，可歌可泣。山河扇，她们值得拥有。 背着山河扇的双马尾小萌妹站在河阳城中间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她头上赫然显示着‘地生连理枝’称号。她对面是黑长直礼服的御姐，头上显示着‘水出并头莲’称号。得到全服珍惜情缘礼物，并且收到绝无仅有的称谓，引来不少江湖人士拍照合影。大家纷纷拍手祝贺，只道仙女与仙女之间才是真爱啊。 第60章 游戏下面，黑着眼眶的俩人扒拉着手机计算器按照玫瑰花种子一个个盘点工钱，甚至差点大打出手，哪里还有仙女的样子。 打完三天黑工回到空荡荡的家，爸妈出差还没回来。寒假马上结束，叶凡凡先睡了一觉，接着开始开启地狱模式补作业。 高二下学期学习氛围与上学期天差地别。 就这样偏生有人不识趣的频频骚扰。 ‘上线，副本刷金。一人一半。’ ‘boss防御项链出了，赶紧的。工费五百。’ ‘情缘值被人超了，没有每日奖励了，速度！’ 叶凡凡一边面对着老张日渐明显的地中海和威压，一边面对着无尽的小怪和变态萝莉。日子充实的活的快没人样了。 好在黄壮壮这位同桌给力，他的成绩明显提高。他父亲要到外地出差驻守新项目，母亲年底工作繁忙，对他多有放松。 这样一放松，居然放松出来件大事。 白堂知道大侄子快要高考，担忧婆婆顾不来，再则又怕赵辉扯出什么幺蛾子，挥手手拜别京城花花世界，跑到海城一心一意的给白鹿当起临时家长。早晚接送，中午送饭，严阵以待的比自己当年高考都要认真。 多出来的时间就泡在房间里打游戏，作为本区出名的氪金之王，他偏偏一分一毛都要跟叶凡凡算清楚，也不知闹什么别扭。 叶凡凡当仁不让，你跟我掰扯，我跟你掰头，大姐不怕二姐，你来我往倒也有滋有味。 五月的一天，白堂爬过九十九天阶，弓着腰在学校校门口喘着粗气等着大侄子放学给他拎书包。闲暇之余上微信日常撩拨小包子：‘还在晚自习吗？学校门口的米线真好吃啊，我家小鹿介绍的，加了鹌鹑蛋和豆芽，酸溜溜的特别爽口。哦，你现在在减肥，那我给你看看得了。【米线.jpg1】’ 小包子：‘姐姐，多吃点好生养。哦，你这把年纪了，估计也不成了。下次记得要被黑豆浆，补肾。’ 白堂一乐，靠在墙边，把棒球帽往下一拉：‘岳母大人又出差了？地沟油吃多没窜稀吧？’ 小包子：‘三八节没屯点太太口服液吗？怎么有往七大姑八大姨发展的趋势了。’ 叶凡凡边收拾书包边拿着手机死戳，黄壮壮见了，皱着眉说：“要是再这样玩手机，我可不管你怎么跟老张说的，我都要替天行道没收了。” 叶凡凡赶紧把手机揣兜里，背着书包往后门走去，“蕾蒂，先走一步。” 叶凡凡今天出门眼皮子开始跳，开始以为英语老师抽查全文背诵，没想到一整天下来什么事没有。等到晚自习放学就忘到脑后。 黄壮壮追上他的时候，他刚走到校门口。黄壮壮把混在一起拿错的试卷给叶凡凡，告诉他把错的要全部改正理解，明天自己要抽查。谁想到，话还没说完，校门口聚集的人群当中突然有一个男人冲她冲了过来。 黄壮壮眼睛散光，到了晚上基本上看东西都是一圈光晕包裹着。没等她反应过来，叶凡凡闪现般挡在她前面，抱着书包跟冲过来的男人撞到一块。 人群骤然间如潮水般散开，黄壮壮听到身旁人大喊：“有人持刀伤人啊！！！捅了一个学生！！大家快跑！” 黄壮壮看着面前到底抱着书包到底抽搐的叶凡凡，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男人拔出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黄壮壮说：“怎么死的不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挥着刀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叶凡凡，就要往黄壮壮头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逆潮而行的一个年轻男子从他身后飞起一脚将其狗吃屎般踹到在地，接着用后肘猛烈的捶击过去，直到对方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血和泥混杂在脸上，更显出狰狞本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仙女们，节日快乐呀～～～ 今天吃了一个翡翠蛋黄的月饼，皮儿软软的，真好吃啊！据说现在鲜肉月饼也很好吃，可惜没吃过，有机会买来尝尝哟～ 第41章 黄壮壮一看，失声道：“你是小夏子的爸爸！！你、你居然杀人！” 白堂甩掉叶凡凡抱在胸膛的书包，他的胸口侵染出一大片血迹。白堂将叶凡凡拦腰抱起，争分夺秒的往对面的出租车跑去。 “快，去最近的医院！！”白堂抱着叶凡凡坐在后面，出租车司机是厚道人，油门就差踩到油箱里，一路飙车带闪电。 “110，市十二中门口有人持刀伤人，受伤的是一名高二学生。我现在带他去医院！凶手在学校门口被人控制住，还请马上出警！” 到了医院，白堂甩下几张百元大钞就往急诊室送。急诊医生看了一眼出血情况，马上说：“伤者需要输血，估计内脏破裂，必须马上手术。” “知道他的血型吗？”医生一边上仪器测量血压心率等，一边让护士准备手术室，情况十分紧急。 白堂摇摇头。 “你是他什么人？”床推到手术室内，医生拿出纸笔开出单子说：“手术有些复杂，主要看内脏出血情况。不排除伤者家属做最坏的打算。” 白堂手上满是叶凡凡的血，他拿出烟叼在嘴上，不顾护士的怒视说：“我就是他家属，需要多少手术费我出。” 医生点点头，情况危急，他大概扫了白堂一眼。随处可见的棒球帽和夹克衫，脚上看不出牌子的小白鞋，叹口气说：“你们家最多能准备多少？” 第61章 白堂怔了一下垂下头没说话。医生见状又说道：“实在困难的话，我可以先——” 白堂低头迅速计算了一下手上除了股票、基金之外能够随时提现的资金，抬起头忐忑的小心的说：“您看两千三百二十万...够吗？不够的话，我还有我爸给的外汇...” 狗日的万恶资本家。 医生扭头就走，对着里面忙碌的同事说道：“全给我上最好的药！” 叶凡凡像是身处于一片云中，飘飘荡荡的没有目的。他躺在云上越升越高，身上的疼痛越来越轻。可是，云下始终有股力量拖拽着他不让他继续飘摇，死死的拉着他往下沉。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汪洋，他不想死，他挣扎着起来。 “还知道醒啊。” 叶凡凡耳边想起哀怨的声音。咋一下没想起来是谁，又过了一会儿，叶凡凡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仙、仙” “仙你个腿儿啊。”白堂看了眼正在换吊瓶的美女护士，不甘心的说：“我是你哥哥，你亲爱的哥哥。” “啊，大、大雕哥哥...”叶凡凡刚醒过来脑子不转轴，在意识恍惚中粉碎了白堂的花花肠子。 美女护士手脚麻利的换完吊瓶，深深的看了眼道貌岸然的白堂，或者说在她看来人面兽心的大雕哥哥。犹豫着要不要跟刚刚离开的警察蜀黍报告这一发现。 白堂认命的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叶凡凡，简直无法言喻。小包子现在化身白瓷娃娃，打不得骂不得，白堂忍了。 等叶凡凡彻底醒过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白堂告诉他：“你爸妈已经来过了，警察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家长出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叶凡凡抿下小小一口农夫山泉，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他恍惚当中想起是白堂救了他，小手艰难的放在胸口上，微微颤颤的说：“医药费多少钱？我有保险...” 白堂挑眉，“这是钱的事吗？还挺硬气啊，要你这么算得话，我救你一条命，你要怎么感谢我？” 叶凡凡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 白堂沉思片刻，觉得自己不能太吃亏，于是道：“那就有空的时候跟我做情缘任务，不许离婚更不许收工费。” 叶凡凡点头，之后又说：“一码归一码，打到的东西，咱们还是要aa。你不许太欺负小孩了。” 白堂愤怒起身，满脸纠结的说：“你就这样跟救命恩人报恩的？有你这样的小孩吗？看到别人拿刀冲过来自己先过去给人当人肉沙包？你知不知道要没有书包挡着，你早就跟如来佛组队打耶稣去了！” 叶凡凡咧着嘴说：“那我还挺厉害，等你上去我罩你。” 白堂被他气笑了，留下一句：“去你娘的。”走了。 叶凡凡从窗户旁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吊儿郎当的打开双飞翼的黑色超跑，目中无人的轰着油门走了。 “傻蛋。”叶凡凡有感而发，也不知道说的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白鹿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这时叶凡凡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他熬了一宿，刚回家睡了两小时，白堂从医院回来告诉他人醒了。白鹿立马起来去医院。 叶凡凡看着眼泪汪汪的好基友，苦口婆心的劝导：“你瞧我不是没事吗？别哭啊，再哭我就瞧不起你了。” “我还瞧不起你呢。”白鹿反嘴道，“天天跟我说你在游戏里多厉害多厉害的，结果连个冷兵器都躲不过去，爸爸太失望了。” 叶凡凡抓着白鹿的手，看他眼袋都快从脸上掉下来了，心有戚戚的说：“老实说，你舅舅还挺帅的。” 白鹿这点上绝对认同，感同身受道：“以前听我妈妈说过，我舅舅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敢揍六年级的学长。虽然自己也被打掉一颗大板牙，当时可轰动了。” 叶凡凡捂着伤口，嘿嘿了两声说：“我听他说来着。他告诉我，拖把头蘸屎，宛如关公在世，谁都别想出男厕所。” 俩人相视一看，白鹿毫无形象的笑成一团，叶凡凡捂着伤口艰难求生。 叶凡凡的爸妈一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肚子心酸话没来得及说。俩人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从职场直接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衣服上全是褶皱，哪里还有精英范儿。 他妈更是夸张，眼妆都晕开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儿子。倒是叶凡凡先开口说：“妈，就说你应该买防水的睫毛膏吧。” 叶凡凡他妈一听，冷笑道：“耍英雄主义很嚣张嘛，你们班主任来过了，说学校要给你发个小红旗表扬你的见义勇为。说不准高考还能给你加十分。” 叶凡凡一听来精神了，说：“妈，那你得帮我多争取争取。老张常说，高考就是独木桥，一分就能压下上万人呢。” 叶凡凡他爸此时说道：“那也得先上桥再说。”接着转头对白鹿说：“小鹿啊，这次多亏你家里人及时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舅舅。回头一起吃个饭？” 叶凡凡听了，面容冷漠的想，与其吃山珍海味，不如每天多给我点上网时间吧。你儿子早把自己卖给周扒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拖把头蘸屎，关公在世哈哈哈哈 第42章 高考考前一个月，靠近市十二中的几条巷子满布学习气息。考前一周，交警划定禁笛、禁停、禁驾范围，并且通过各大媒体广而告之。考前三天，枫丹巷子、白露巷子、后街等有商贩经营的场所，商家自觉关掉宣传的小喇叭、音乐，天没黑早早的拉下卷闸门下班走人。留下满街激情的横幅激励应届考生们。 第62章 考前一天，白鹿趴在沙发上吃圣代，被白堂夺过，絮絮叨叨的说：“咱们家除了你爷爷、你妈，再没有一个高材生。你现在贪凉，万一落榜没考上好大学怎么办？国家都不支持复读了！难不成你真想到国外读书啊？你去国外可没人想我这样伺候你！” 白鹿吧唧吧唧嘴，抹了一把，习惯性往了厨房一眼，冷笑着说：“咱家就你没考上大学吧？爷爷可跟我说来着，当初赞助了一笔钱才让你在国外读上书。结果你还没读完，差点被遣返？飙车？斗殴？还是参加了什么趴体来着？” “狗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看不懂书上鸟字才留级的。你爷爷把我管的多严你不知道？我就差到黑餐馆刷盘子去了。还飙车？就我买的二手自行车骑到一半坡没上去轮子跑了！丢死人了！别提了。”白堂一脸黑线，不愿意提起当年在国外读书的壮举。 婆婆咬着苹果过来，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准考证、身份证、笔袋等，经验丰富的掏出一罐红牛说：“这个得带着，他们都说可以帮着脑子清醒，你要是觉得用脑过度就喝一口。” “妈，他平时都不喝这些东西冷不防给他喝不好！不如给他带两瓶矿泉水。”白堂小跑到厨房拿出两瓶矿泉水放到茶几上，对白鹿说：“别喝乱七八糟的，平时怎么考明天就怎么考。大不了让你爷爷再破费一笔，赞助一下国外高校嘛。” 婆婆一个手刀抽向白堂的后脑勺说：“舍得你去国外我都舍不得我大孙子去国外。好不容易他放下念想不去了，你还在这里勾着，你做不做个人？” 白堂差异不已，捂着火辣辣的后脑勺问：“不是吧？你真打算到国外留学？我告诉你啊，好好的别想花花心思，安心的建设社会主义不好吗？国外冷不防来个校园枪击案的，你还让不让亲人们安心了？” 白鹿被念叨的头皮发麻，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说：“我已经答应爷爷去读清北商学院了。别的以后再说，说不准以后会读个研究生，或者做个交换生什么的。” “打算好了？不改了？”白堂知道白鹿打小主意就正，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知道这孩子一心想要往国外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变想法。怎么他都猜不透。 白鹿洗漱完回到房间，房间里面打包好大大小小的箱子。他跟爷爷说好了，等他高考完就回到北京住。婆婆最近两年身子骨不是很好，他想趁暑假到北京带着婆婆好好检查身体，有毛病早早就治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婆婆跟爷爷早日和好。他看得出来，两位老人相互惦记着对方，只是相处几十年下来习惯了怼怼的相处模式，谁都不愿意拉下脸做服软的一方。这就需要他好好的在里面周旋，希望两位老人能够和和美美的享受晚年。 至于被他列为失信名单第一人的方某人，他自有打算。 高考两天很快过去。隔日，白鹿到学校估分。班上不少同学跟白鹿都不是很熟，毕竟是后面几个月才进班级的，大家都忙着高考冲刺没有时间交流太多。高考完反而显得亲密不少，光头也不收他们的手机了，在大教室把三年来没收的零零散散的东西全部放到讲台前，由学生们自己拿回去。 里面没有白鹿的东西，但是白鹿还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课外书，被人翻了几遍下来，最上面印着《间之楔》《长恨歌》等封面发黄，一看很有年代感的书籍。不久，两个女孩子偷偷摸摸的走上来把书塞到怀里，鬼鬼祟祟又略带兴奋的走了。 白鹿估分不需要多少时间，其他同学也差不多。每次考完正确答案都会随之出来，头一天晚上他们自己就估算的差不多了。 清北大学是国内顶尖大学，商学院金融系又是其中翘楚。光头纠结的看着三个志愿全部填着清北商学院的白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看到了白鹿的估分，如果分数没有估错四十分以上，或者金融系分数线没有上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白鹿的的确确能考上。 光头双拳紧握，跟副班主任对视一眼。白鹿抿唇笑了一下，感觉到手机震动，他低头不料被光头紧紧的拥抱住，松开之后，光头指着门口说：“快把你前班主任请进来吧，你看把他给羡慕的，哈哈哈哈。” 白鹿心想，哪里是羡慕的，分明是被你挖墙脚气的。 老张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看了眼白鹿估出来的分数，低声说：“这才像话。”说完，又横了光头一眼，对光头说：“这个分数很有可能拿状元，要是能拿到，你得请客吃饭。” 光头大手一挥，择日不如撞日，“不管孩子什么名次，今天咱们几个好好去喝一个。这一年把我心操碎碎的，就跟海边的细沙子一样，在浪里翻滚来翻滚去，滚来滚去别人都走了，就留我在浪里了。” 白鹿听这话有些耳熟，想起婆婆的嘱托说：“我家人想要请老师们出席谢师宴。” “哎哟，不敢不敢。”光头跟老张几乎同时拒绝。 “就吃个饭而已。”白鹿不解。 老张叹口气说：“咱们知道就吃个饭而已，毕竟三年下来，感情不浅。但是换到别人嘴巴里就是教师无德，反正咱们也不差这口吃的，主要是成绩好，就算让我们饿肚子我们都认了。” 光头连连称是，并走到讲台前义正严词的表示：“同学们不用邀请谢师宴，如果真有情分，等以后回到海城能到十二中看看老师们就行了。礼物纪念品也就算了，毕业照看看就行。再则，你们马上就要大江南北的走了。我这三年早恋管的严，现在要是有心仪的男孩女孩...” 第63章 光头话没说完，下面已经开始大着胆子起哄。熟料，光头画风一转，说道：“如果有心仪的男孩女孩，我还是不希望你们交往！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啊？！马上就要各奔前程，隔着长江黄河天南地北一年见不到一次面，人家感冒发烧吃不上你送的药，喝不上你烧的热水，要你有何用？异地恋是没有前途的，我跟你们讲！等你们到了大学，一窝窝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看的你们眼花缭乱的，哈，还异地恋，扯什么蛋呢！” 老张站在讲台下面咳了一声，光头也跟着咳了一声，把话说的温婉了一些，“大学都是值得青春纪念的。但是别忘了，高中的同学是真正相伴着同甘共苦一路走过独木桥的！希望你们能在以后三年、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还能够保持着如今的单纯相聚在一起！到时候，给我敬杯酒，班主任一定不醉不归！我，算不上桃李满天下，但是你们能感觉的到，这三年来我对你们的心。十二中是你们的母校，以后进入大学记住了，孩子们，不要给你们的母校丢脸，要给母校争光！要让别人都知道，十二中出去的学子都是铮铮君子骨！都是顶天立地的脊梁！” 大教室寂静了许久。大家从高考完的兴奋情绪中抽出，面对着人生中最大一次分别。不少学生红了眼睛，白鹿也抽了抽鼻子。能到十二中读书是他的选择，遇到老张、光头这两位值得敬重的师长是他的幸运。 光头面前不少学生围着他说话，还有要求合照的。白鹿走到老张身边，对老张咧了咧嘴，说：“明年我回来请你和光头吃饭。” 老张瞪了白鹿一眼，“没大没小的。”说完又笑了。 白鹿从大教室出来，看到叶凡凡、黄壮壮、班花等人守在楼道口。叶凡凡见到白鹿拼命挥着手。 “今天知道你事情多，也就不请你吃饭了。明天晚上，我们聚一下？就算是为你走向自由的庆祝。”叶凡凡说。 白鹿点点头，感觉手机还再震。拿出来一看，微信提醒，又一位陌生人加你好友。 再一看，白鹿瞳孔一缩，呼吸都凝结了。对方头像是只黑黑的小土狗。 呵，多么熟悉的配方。 白鹿毅然决然的选择：拒绝。 接着，对方再次发起申请，白鹿咬着唇装作不知道他是谁，发了个：‘？’ 对方申请里很快回复道：‘拼多多互砍加一个。’ 白鹿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冷笑了。 哦，原来我加你不是为了撩你，不是为了撩你到我怀里，而是想要拼多多砍一刀。要是不可以，朋友圈互赞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这点字居然写了四个小时...好想盏哥哥的大长腿啊，快点出来吧，好想写他们的日常互动啊，呜呜呜，甜甜的恋爱，甜甜的撩，甜甜的哥哥扭着腰！ 感谢在2021-09-2023：23：32～2021-09-2521：1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皮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最后还是加了好友。 加完之后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对话框始终空荡荡的。 白鹿后天就要去北京，东西收拾妥当，书桌上摆放着方某人万里迢迢寄来的成年礼物，整整三大箱子。 白鹿挑挑拣拣，每一样都觉得有意义，都不舍得放到别处。想要随身带着又太多了些。最后还是决定把三大箱子的礼物全部带回北京。 嘴上麻麻咧咧的，心里确实惦记对方。 整理抽屉时看到方盏送他的新年红包，白鹿没舍得拆开。到这时候置气般，把红包拿在手上，盘腿坐在床上拿着小刀划开。 红包里面赫然出现一张银行卡，银行卡背后签名处写的是银行卡密码：214-520。 真是要亲命了。 白鹿舔舔嘴巴，心想着真是大手笔啊。这么大方的追人，什么样的追求不到。哼，整天油嘴滑舌的，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等我到北京告他一告！ 他把银行卡重新塞回红包，想着拿胶水封上，结果反手间看到红包内页用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平生不会相思。 白鹿心一震，这句取自《蟾宫曲。春情》后面续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分明是小女儿家说的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相思，才刚刚懂得什么是相思，却深深遭受着相思的折磨。 窗外，月亮半明半亮，灯光半昏半暗。院子里的草木被风吹的沙沙响，正是应景了。心上人不知在哪里去留，相思病来，心尖瘙痒，又让人无可奈何。 偏偏这人作怪，写下‘平生不会相思’六字后，其他的都要收到的人自己去想、去琢磨。粘下红包封口，封口上被同样红色蜡笔画着的不甚明显的小红心露了出来，淡淡的，却又浓烈着。 白鹿坐到脚麻，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最后瘪瘪嘴，打算继续晾着他。要晾到对方主动知道错误，主动认错才行。 他翻开手机记事本，上面有一串北京某建筑设计工作室的地址。指尖轻轻摩挲一遍，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白鹿这才下地，把团成一坨的灰色围巾重新塞到旅行箱里。 隔日早上，白鹿跟叶凡凡约着吃最后一顿一线天米线。 叶凡凡嘴巴被塞的鼓鼓囊囊的，这还不忘说：“我妈说了，等明年我高考也让我往北京考，到时候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第64章 白鹿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置顶上空荡荡的对话框，说：“你不是不想当医生吗？医科大学可不是那么好考的。你可得抓紧了。” 叶凡凡咽下米线，觉得不够味，又倒进去不少醋，简单拌了一下说：“不行我就去当护士，男护士，哇哦，你可不知道多吃香。” 白鹿被他逗笑了，“有志向。” 叶凡凡叹口气说：“其实我还真想当医生的，说什么想当护士不过就是给自己一条退路的。可是高考哪有什么退路可以说。看你这几个月下来我都怕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反正大家都要遭这么一回，早来早好。说实在话，我还真挺羡慕你的。” 白鹿深深看了一眼，忽然转移话题问道：“最近我看小舅舅玩游戏，有时候叫的是你的名字，你们俩最近走的挺近的？” 叶凡凡噎了一下，拍了拍胸脯说：“哪里，我们就是一起组队打个怪。别的什么都没有，你别想乱七八糟的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是让白鹿忍不住怀疑他们俩背地里偷摸干了些什么。 看到白鹿怀疑的目光，叶凡凡自知理亏，赶紧说：“上次多亏他救了我，我、我就在游戏里带带他。看看天梯排行榜，我可是本服第一爸爸。” 白鹿点点头，不予置否。简单聊完，叶凡凡陪着白鹿上街买了些新鲜的海产，又买了两盒干海参准备带回北京孝敬爷爷。 叶凡凡站在一边，挑拣一番也弄了五斤最大的海虾，不好意思的跟白鹿说：“这个还麻烦你帮我给你舅舅带过去，就当他救我的谢礼吧。” 白鹿想也没想的答应了，随后又问：“你上次不是说轩辕仙仙也在北京吗？要不要我帮你给她稍点什么？对了，还没问你上次面基怎么样？好看吗？” 叶凡凡就怕白鹿提这个，连忙微信支付后跟老板絮叨几句装作没听见。白鹿见状只当他不好意思说，也许见面见光死了。 海城的事处理完，白堂先一步回到北京。白鹿跟婆婆一起晚了几天到了北京。 六月中旬，北京隐隐有了炙热感。雷雨过后，气温一度逼上三十五度，这叫刚从气候宜人的海城过去的二人极为不适应。 婆婆打趣说：“就算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现在一回来还是不适应。这不就像是蒸包子嘛，下给点水再上热，弄得人身上一点不干爽，实在难受。” 接他们的司机是爷爷派来的，他连忙说道：“这几天雨下个不停，不过小少爷一来天就晴了，可想而知老天爷见小少爷回来都是高兴的。一高兴，就给咱们放晴了。” 婆婆笑着说：“这话我爱听。”一想到待会就见到老爷子，不情不愿的说：“我看还不如住到西直门去，那里房子一直都有人收拾。” 白鹿听了一笑，说：“再收拾也是没住过人的，这两年没有人气，你就算过去住也不舒坦。倒不如爷爷那里小区又大绿化又好，都是独门独院的你也清净。” “清净个屁。见到那个糟老头子我就烦，他肯定憋着气跟我吵嘴呢。头两年你也见识过了，你爷爷就是更年期到了，一天天脾气大的就差把头发给烧了！我可不惯他毛病，他要是再跟我呛呛，我就拿马桶搋子把他嘴堵上。” 哎哟。 司机忙装作认真开车，话茬不敢搭。 白鹿笑着安抚几句，总算到家前把婆婆的暴脾气压下去不少。 进了小院，司机把行李拎进去。婆婆一下车就看到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站着。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先说话。老爷子拍拍白鹿的肩膀，说了句：“累了吧，饭菜准备好了。你还是住二楼，房间的东西都没动过。你去洗漱换个衣服下来吃饭。” 白鹿点点头，背着背包进去。把空间留给二老。 一进门，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气，白鹿定住了。他揉揉鼻子，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 圆桌上摆满碗碟，热气腾腾的菜品全是他爱吃，并且在海城吃过无数次的。 他往厨房走去，雕花的两扇厨房拉门挡不住思念中的身影。高挑的身姿在镂空的门前背对着他站着，白鹿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差点顺拐。 慌忙间撞到一人多高的大花瓶，厨房里面忙碌的身影停下脚步，最终缓慢的转过身。 方盏凝视着五个月没见到的小孩，一步一步逼近，用手虚虚的比量着，含笑说：“不是说很快就能到一米八？” 白鹿不争气的退后一步，捏着背包肩带，僵硬的语气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方盏失笑的反问。 至少，应该在新开的工作室里兢兢业业的工作，画图。或者，或者... 没等白鹿思考完，热切的怀抱拥了上来，方盏反手扣在白鹿的后脑上，揉着柔顺的短发说：“能进到这个家太不容易了。还请以后的少当家大人有大量，先原谅我吧。” 这可不成！ 言而无信的人不值得原谅。 白鹿把头闷在方盏怀里，偷偷摸摸深吸了一口，推开他说：“曲线救国？” 方盏笑了一声，身后锅里滋滋的发出响声，方盏松开手对白鹿说：“你先去换衣服，洗洗手。有话等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白鹿看他回到厨房，继续忙碌。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走到楼上洗漱。 饭间，爷爷跟婆婆二人居然对方盏出现在这个家里一点意外都没有。反而有说有笑的。特别是爷爷这个老古董，吃了几口方盏的菜，还夸赞的说：“现在年轻人能做出这样一桌好菜的实在是太少了。像幺儿，从小到大被被我们宠坏了，五谷不分的，实在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第65章 婆婆皮笑肉不笑的说：“能怎么办？找个会做菜的不就得了。” 方盏跟爷爷碰了一杯酒，瞥眼白鹿，看他还是一副懵懵的神情，笑着说：“哪里还需要他动手。” 婆婆颔首说：“就是。” 这顿饭白鹿吃的食不知味，实际上方盏也是。 吃完饭，方盏突然接到工作室的电话，项目当中甲方给的数据需要更改着急要。方盏不得不在白鹿的怒目下驾车离开。 婆婆看着大孙子眼也不眨的望着汽车离开的影子，不由得叹口气。 当初在海城，她多多少少看出来些。就是没想到两人兜兜转转居然都愿意为了对方回到本来不在未来设想里的北京。 一个从法国，一个从海城。一个想要去纽约开工作室，一个想要去荷兰留学。 婆婆咂舌，年轻人谈起恋爱来实在让人羡慕。她这个做老人的，真是无话可说。 毕竟，活到她这个岁数，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失败的婚姻让她失去了最爱的女儿。相互没有包容的婚姻让她对老爷子充满怨言。 可她能读懂爱一个人的眼神，她没老到瞎。 一个人愿意把另一个人书写到未来的人生旅途当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岂不是最大的浪漫。 想到这里，她忿忿的看一眼跟她抢电视遥控器的糟老头子。陈年狗粮过期了，真是吃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写到他们互动！气死我了。 第44章 方盏临走前，递给白鹿一个绒布小口袋。白鹿捏了捏，里面类似首饰的东西。方盏没等他拒绝，摆摆手开车离开。 白鹿顾不上婆婆的目光，见汽车走远，噔噔噔跑到二楼卧室偷摸打开。 里面是一个黄铜做的醒狮挂件。醒狮有半个大拇指大小，做工...粗糙。若不是醒狮比较出名，还真让人难以认出来。白鹿细细把玩一番，见到醒狮下首刻着一个蚂蚁大小的‘盏’字。 整个物件上下，也就这个‘盏’刻得潇洒俊逸，字如其人。 白鹿腹诽，难不成是盏哥自己亲手做的？做什么材料的不成，非得用黄铜？这东西难着呢。 话虽这么说，还是美滋滋的穿上绳子挂在手机上。醒狮下面坠着的小铃铛，一拿一晃间轻轻脆脆的声响，让白鹿喜欢的不得了。时不时就要把手机拿到眼前晃一晃。 过了两天，白堂一反常态大包小卷的来到小院。白鹿本是在院子里面画画，看他严肃的面孔不禁有种不好的直觉。 没多大会功夫，方盏居然也到场了。身边还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斯斯文文的跟方盏站在一起，白鹿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三楼是老爷子的茶室，几个人聚在一起，把各自掌握的材料摊放在白鹿面前。婆婆不爱参与这些麻烦事，可事情又涉及到大孙子，忍着烦躁坐到老爷子身边。 “上次你婆婆给的u盘你听过没有？”之前怕担心影响白鹿高考，现在考也考完了，估分也不错，就该把一直搁置的问题好生处理了。 白鹿还真没听，他索性征求爷爷和婆婆的同意后，当着方盏的面放了出来。 u盘里是一段四个半小时的录音。录音刚一开始，白鹿冷不防听到赵辉的声音，他似乎在打电话，生硬的英文夹杂着生涩的法律专业词汇。坐在方盏身边的年轻男人推推眼镜，替在场的老人解释道：“赵辉之前伪造授权文书，公开表示白鹿先生全权授予他处理x建筑倒塌案，他说的话就是白鹿的意思，他们势必以严厉、即刻、不予调解的态度誓要将设计师方盏的法律责任追究到底。希望警方不予假释...” 说罢，从桌面上抽出一份授权文书原件。白鹿惊诧的看向方盏，方盏对他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文书上的签字若不是白鹿本人没有亲签，否则真会被蒙蔽。小小的笔画习惯模仿的淋漓尽致，特别是白鹿签字时，习惯把‘鹿’字上面的‘点’从右向左撇。长大后习惯虽改，多少有些本人管用的痕迹在，就连这一点，他们都模仿到位了。 要不是请了专业的笔迹鉴定专家鉴定，一般人都会被欺骗。更何况，在白鹿签名上方，用红色印泥印着红刺刺的手印。 方盏见白鹿脸色不好，详细解释了几句后，又开解说：“这个手印是他从你家里个人物品上取得指纹仿造的。这两年你在海城，他取得指纹是你十五六岁时候的。少年人未成年指纹大小疏密每年都有细微差别。之前你的手指细小，指纹比较紧密，而现在对比当时手指会粗一些，指纹也会稀疏。毋庸置疑，这个也是伪造的。” 方盏指了指上面的痕迹继续说：“而且按压的力度大小，滚动次数、挪动、停顿都有讲究。这不是简单就能模仿出来的。你可把心放到肚子里。” “他但凡把心事花在好事上面，能把这个家弄的鸡飞狗跳？”婆婆火冒三丈，爷爷压着她的手给她倒上一杯大红袍，“你啊，清清火吧，让孩子们把事情说完。咱们再看看怎么处理的好。” 白鹿知道，今天这局都是把证据摆放到他眼前，看他是想怎么追究赵辉的责任的。他的确恨他这个父亲，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倒是婆婆咽下火气，冷笑着说：“把录音接着放，大家听听什么叫做衣冠禽兽，什么叫做道貌岸然。” 白鹿按下继续播放按钮，电脑里传来利娜的声音，‘他们过几天就要把姓方的放出来了，你说他会不会跟咱们一样给上面塞钱了？要是他就这么出来，跟白鹿一见面，咱们不就露馅了！万一咱们伪造的授权被人发现...’ 第66章 赵辉坚定的说：‘闭嘴！赶着白鹿过生日，我劝他几句。我是他老子，他还能不听我的？你就是胆子太小，成不了大气候！’ 利娜似乎抱着孩子拍背，哄了一小会儿后，又勾着妩媚的音调说：‘当务之急是让他先把老不死的家产继承下来。这边姓方的事情咱们能拖就拖，实在不能拖，呵，就把他们俩人的事情告诉给老不死的。最好把老不死的气死。’ 赵辉低声笑了笑，笑的动静让白鹿恶心，‘要是能得偿所愿就好了。’ 白鹿猛地看向爷爷，老爷子一片淡然神色，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听过了。白鹿不由得对赵辉更加深恶痛绝，他双手握拳，神色阴沉的继续听着录音。 ‘你这两年只顾着我们娘俩都没好好管教他。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你的话。...待会等他来了，你可要好好跟他说话，先哄骗着，免得他又说什么要出国留学不继承家业的傻话来。要是老不死的当真了，咱们什么都落不着了。’ ‘还用你跟我说？’赵辉点燃根烟，享受的吸了一口，利娜又说：‘不急于一时，他自己干的那些丑事，要是被老不死的知道了，恐怕今天就是老不死的忌日！’ ‘死无对证。以后白家的公司还不是我说的话。给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孙子，也该扬眉吐气一回。等回去提醒我，再给那边打些钱过去，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一天不让他跟方盏见面，咱们就多一天的胜算。’ 接着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夫妻二人真真的夫唱妇随，没一个好东西。 最后赵辉咬牙切齿的说：‘待会我跟他好好谈，你抱着孩子跟保姆躲在里面。’ 到后面的内容白鹿不用说已经知道，赵辉恼羞成怒，骂他是‘饭桶’‘废物’弄‘歪门邪道’。 到这里白鹿反而松口气，他实在不忍心听到赵辉言语里对爷爷的诅咒，哪怕骂的是他自己，他也能好受点。 不过他好受，别人未必也好受。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越来越紧。茶在面前放冷了也不喝，胸膛气的鼓鼓的，恨不得马上用拐杖敲死那个狗东西！ 方盏皱着眉，端着茶杯垂着头看不清脸色。白鹿直觉他周身气场骇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上前多做安慰。担忧盏哥因为他钻了牛角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晃了晃，不经意般小巧的铜铃脆生生响了，硬生生把方盏从滔天的愤怒中拉了出来。 他们俩人也是相互珍惜。白鹿见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就是因为他们把你关了起来，所以...”才耽误了他的成年宴。 方盏摇摇头，还是觉得对不住。又见白鹿把他送的礼物好端端系在手机上随身带着，心情转算扭转了些。千言万语的解释，不如相互心疼。 白鹿脸色也不大好，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关切，他僵硬的咧了咧嘴，笑的不大好看。 婆婆无话可说，叹口气，“真是冤孽。” 年轻男人叫做周巷，他把后面的录音放完。几人听后，纷纷把所持的材料证据汇聚一堂，话也不多说。大家心知肚明，赵辉和利娜这两个人以后只怕会把牢底坐穿。 方盏集合了所有证据，在法律顾问周巷的分析下分出两类。 一类交由方盏处理，是赵辉诬陷他贪污，以及伪造地质资料引导楼梯倾斜坍塌，致使工人重伤。并行贿警员，强制关押的事实。 一类是白鹿方面，赵辉伪造授权文书，模仿签名伪造指纹。侵吞亡妻遗产等。 还有老爷子交出最近几年赵辉在公司里侵占公司财产，更改公司往来财务资金金额，公账私用。 三门官司，每门官司下面又包含几类违法犯罪事实。 方盏这边表示，将交给周巷的律师事务所处理。至于白鹿和老爷子这边，都由白家公司养的律师们组团打官司。 事情大致定下。时间已晚，二老回房间休息。周巷起身告辞，被司机送走。偌大的茶室内剩下白鹿与方盏两人。 “抱歉，因为我的家事把你牵扯进来。”白鹿沮丧的说，他幽幽的看着方盏，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置气真是无理取闹。 方盏喝下早已凉了的茶，来到白鹿身边坐下，看他满目愁容的样子说：“今天这样已经比我想象的好了很多。” 白鹿心想，可不是么。都是我相信你。但凡不相信，后面追究的不是赵辉的责任而是你方盏的。白鹿越想越气，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赵辉还说你是故意接近我，就是怕我追究责任才...” “才以身相许吗？”方盏拉过白鹿的手握在手心里，手掌冰冰凉凉的，跟白鹿的心一样被冷透了。他双手包着，揉了揉，随后苦笑着说：“怪我，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哪里知道他作为父亲居然还把你算计到里面去了。是我的不对。” 白鹿看他伏小做低的样子，又不忍心，“明明是我家耽误了你。害得你好好的工作停了。不然还能在大事务所里工作，现在只能回北京在个不知名的小地方打工。” 方盏一听失笑说：“你查我？”他回北京工作可没告诉过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新闻说到处停电我还没在意，结果听说明天我家这边会停一整天的电。要是真一整天没有电没有网我就把明天的更新放到后天双更出来。要是有的话就正常更新。┓（？？‘）┏，没有存稿，每天都在果奔，这几天更的晚了，又有点卡文，实在抱歉啊.......感谢在2021-09-2622：01：43～2021-09-2722：2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7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皮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白鹿看他一眼，说：“难道你背着我做的事情还少吗？我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查一下，免得被人骗财骗色，还傻傻的等着。” 方盏舍不得放开手，白鹿比他记忆当中要消瘦些。想必这些日子挨下来遭了不少罪，于情于理他都是要道歉的，哪成想，白鹿又说道：“是我家里对不起你，害你这样，受了委屈。但是你确实有错，有事情你就要告诉我，不能再自己担着。我不想咱们再把时间消耗在其他的事情上。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不就是需要坦诚和信任吗？就算你走了，我还是好好考试，好好做出了选择。我一点不后悔。就是遗憾你没有在我身边。” 方盏忽然握紧白鹿的手，听着这些话让他的心脏不由得紧缩，死死的揪在一起。他伸出手，沿着白鹿下颌线勾了一圈，最后捏着下巴，双目直视着坦白：“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看他这般严肃的表情，白鹿担忧起来。他要坦白什么？已经有交往对象？其实不喜欢男人？结婚了？在外面搞出孩子来了？...短短几秒钟已经让他脑子轰隆隆的飞驰。 方盏叹口气，心有灵犀感觉到白鹿脑子中的情感狗血戏码。当即起身从包里掏出另外一个红色绒布袋递给白鹿，“你看看这个。” 白鹿犹豫的打开，哎，居然、居然是一枚戒指！虽然有些其貌不扬。 白鹿眼睛顿时亮了，摩挲着戒指质地，问：“怎么又是黄铜的？就这么小气？” 方盏被他气笑了，把戒指拿到手里，又把白鹿手机上的醒狮放在一起比对着问：“你真的没看出来什么吗？你那聪明伶俐的劲儿呢？” 白鹿挠挠头发，一手一个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还是摇摇头说：“我真没看出什么。” 这话说的让人泄气，方盏不知是故意还是没掩饰住失望的神情，低声说：“醒狮我做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一对的。至于戒指我只做出了一枚，剩下一枚等你想起来了就有了。” 白鹿的脸蛋揪在一起，愁眉苦脸的。方盏让他把东西收好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最后离开白家时，方盏还是忍不住轻轻抱了抱白鹿，说：“过几天开庭我就先不来打扰你了...” 白鹿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瞪着大眼睛说：“等开庭一定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在我心里他早就不是我父亲了，你要是顾虑这个就是太不了解我了。我的心跟你是一起的，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以前老把你当孩子，现在看来，你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了。”方盏笑着拉过白鹿的手揉了揉，恋恋不舍的走到车边还没放开。白鹿心想，今天晚上差不多都知道咱们的关系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等到明天一早上我再跟爷爷婆婆说道说道，怎么样也要成功出柜。现在拉个小手算什么，以后还要亲亲小嘴，滚滚床单的。我什么地方都要给他看，他什么地方也会给我看。哼，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想到这里，主动上前一步，双手揽着方盏的脖子勾他垂下头，猛地亲了上去。 一撞之下，嘴里冒出丝丝血腥味。激的方盏搂着腰的手紧了又紧。手掌握着的腰比想象中还要柔软，顺着腰线往下移，能按到两个深深的腰窝。顺着腰窝下去就是怀里男孩最隐秘的地方。 唇齿间，白鹿的呼吸越来越重。他脑子里甚至有种不想让方盏离开的可怕想法。方盏听到怀里声音越发沉起来，口中的蜜味也变得浓烈，他咬了一口下唇，又在齿缝中用舌尖轻轻勾了一下。一声细不可查的鼻音呻入他的精神，他战栗着，克制着。捏着腰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在理智溃败的前一秒，放开了。 白鹿把头埋在他怀里，带着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神智。他闷闷的蹭了蹭头，像一只需要温情滋养的小兽，悄悄的勾引着：“你带我偷偷出去吧。” 方盏定了又定，才忍住把面前不自知会被如何狠烈对待的小鬼抗到车里的冲动。 “不能着急。”方盏对白鹿说，或许也是对自己说：“对你，我不能着急。” 送走方盏，白鹿回到二楼。嘴巴红润润的，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面庞绯红的自己，羞涩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滚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滚了两圈还是压抑不住兴奋情绪。盏哥被他亲到了！他亲到了！ 原来不管多爷们的男人，嘴唇都是软软的，香甜的。咬上一口让人忍不住咬第二口。口腔中似乎还有舌尖游走的记忆，仅仅是一个吻，就叫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把自己送到方盏的手心里，让他好好疼爱。 资料证据准备的很充足，白鹿、老爷子，加上方盏三方不约而同的向赵辉提起诉讼。 赵辉这天还在分公司跟会计一起商议着怎么把这个月的账目做的更加好看。马上就要到年中，总公司那边照例会派人下来审计。这些年他没亏到利娜和孩子什么，自己独占山头，在分公司说一不二。他喝酒、打牌，出国购物，用公款招待某些部门不可说的领导。还指望着能够在某天自立为王时，对方给些方便。 当他收到国外退回来的钱时，一时没想到哪里出了差错。后来会计查看账户，压低嗓子跟他说：“是那个警局的...” “...怎么这个时候想到把钱退回来。”赵辉眉毛竖了起来，横眉对会计说：“是不是你们账目走的有问题？” 第68章 会计心里苦，摊上这样的老板她能怎么办？想到前两天接触她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安抚赵辉的情绪说：“倒也没什么，怕是想让我们换个账户，毕竟他们的职业很敏感。实在不行，就叫人拎上现金送过去。”看赵辉表情依旧不好，会计又安抚几句离开。她刚打开门，赵辉又把她叫过去说：“最近外面有个项目，你看看公司账面上有多少资金，能现在拨出来的跟出纳说明一声。他要是不同意，就叫出纳过来找我。” 会计估摸着他的意思，别不是要甩开她跑路。到时候贿赂人的账户是她打过去的，岂不是要让她来背黑锅？ 会计口头上应了一声。回到办公室见四周无人，赶紧翻出挎包夹层里的名片拨打过去。 赵辉在办公室里越呆越烦躁。他有种预感，事情似乎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保姆接的。 “利娜呢？” 保姆噎了一下，说：“她说出去做美甲。上午就走了。” 赵辉又问：“孩子在睡觉？” 保姆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赵辉烦躁的说：“孩子到底在哪里？！人话不会说了吗？” 保姆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早上收到的利娜给她的红包压在床头柜上说：“她带着孩子，收拾了家里很多东西走了。” 赵辉宛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他赶紧问：“她都收拾了什么走？！保险柜开了？...是不是回娘家了？” 保姆干脆说出实情，“我看到她买了机票，机票上去的地方我没听过。她也没给我看。急冲冲的接了电话就把家里贵重物品收拾起来。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说不管我的事。要是你问，就是去做美甲了。保险柜确实被打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现在保险柜的门都是开的。先生，需要我报警吗？要我说夫妻吵架不至于这样，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赵辉火气都要从面门冒出来，他用力摔掉电话，拼命的拨打利娜电话，一直显示关机。 赵辉颓然的滑坐在地上。几分钟后，想起什么，飞快的起身给自己的银行经理打过去。 银行经理纳闷的说：“您跟您夫人夫妻联名账户里的钱不是昨天已经转出了吗？因为额度很大，还是您夫人提前一周拿着您的授权书亲自在银行办理的。” “我、我要告你们！！！”赵辉气急败坏的说，“我什么时候授权了？为什么没有人找我确认？！” 银行经理在那边见怪不怪的说：“授权文书上有您的签名，也许您忘记了吧。”说完，单方面挂断电话。挂完电话，银行经理笑着对身边的小助理说：“又一个冤大头被坑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好惹的。” 赵辉顾不上生气，赶忙给基金经理打电话。基金账户账面的钱不多，好在都是他个人名字。电话里基金经理也信誓旦旦的说，“由于基金的特殊性，除非您本人到场，其他人光是拿着您的委托书也是不能办理的。就算通过审核，海外基金赎回也需要至少十五个工作日。赎回后，获得的资金会原封不动的打回您本人的卡上，不会转到他人账户上。” 赵辉松一口气，千叮咛万嘱咐完。基金经理一头雾水的挂了电话。很快，投入到工作当中。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几天后，赵辉的基金账户被冻结了。 本想着伪造授权书去坑方盏，哪里想到被枕边人摆了一道，学着他把夫妻财产进行了转移。 接到法院传票时，赵辉神情恍惚。满北京城有头有脸的律师行没有人愿意替他打官司。不得已，只找到两个刚出茅庐不经世事的小律师做他的代理律师出席。 法院门外，他看到亲生儿子跟方盏站在一起，面对着自己一声招呼不打，被周围人簇拥着走进法院。而那些人手中拿着的厚厚的文件袋中都是他作恶多端的证据。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孤立无援，赵辉站在法院门口怎么也迈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没停电！买了个57000毫安的充电宝时刻准备着！快要完结了，总觉得写的不够好。谢谢仙女宝宝们陪着，下面一本打算全文存稿，至少质量能保证提升些，更新也会稳固！希望宝贝们能帮着点点预收和作收，就是暂定《在封闭学校里当撩王》。后面几天会把文案好好整理一下。新一本应该也是免费阅读，赚个吆喝吧，哈哈哈。鞠躬，麻烦点点啦！ 新文开文落大红包呀～ 第46章 等到赵辉从法院出来时，双腿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他毒怨的眼神死死盯着方盏，对方年轻隽朗，仪表堂堂，有着他所逝去的无限未来。 白鹿站在方盏身边，偶尔交谈间勾起唇角。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丝毫没有距离感，甚至让赵辉感觉到无所畏惧的亲密。接下来的一个月，一桩官司接着一桩，赵辉完全没有招架的气力。 最后一场官司结束，赵辉被法警押在被告席上。满目猩红，嘴上都是燎泡。他派人去利娜老家找她，后来得知她逃离国内，不知所踪。法庭上，他把能推脱的责任全部推脱到她的身上，俩人看来无法善终。警方发出通缉令，老爷子拿出大把资金势必要把这个坏女人捉拿归案。 赵辉本也想跑。他跑不了。他经常出差的缘故，护照在公司放着。这样一来，补办是来不及的。而且他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在他的住处总是能看到陌生人来回走动。像是刻意观察他，监视他。他试过去药房买药，没过多久，跟着他的车辆上面下来一个男人，男人走进药房又离开。赵辉顾不上被发觉，冲到药房问知，那个男人询问药房人员他刚刚买了什么药品、有没有危险性质？ 第69章 这是把他最后的退路都截断了。 他冲动之下想要开车上高速，开到哪里算哪里。兜兜转转之下从匝道下去，奢望能寻找人烟稀少的村落。让他后怕的是，他还没停稳车，车后面跟着的吉普下来三个壮硕男人，手上的器械被报纸包裹着，眼神凶恶，怕是想要趁机在没人的地方了结他。 他汗毛炸起，装作临时停车小解，随后跑回车内牢牢关上车门锁上车窗，油门快要踩进油箱里，赶紧把车开回市里。 开玩笑，坐牢归坐牢，总比被人谋杀在荒郊野外强。 尘埃落定后，手上的镣铐让他总算让他放心自己的性命。他知道这是谁干的，除了混不吝的方盏没有别人。 可惜他的儿子，被这样的人蒙蔽。白家大好的家业就这么被他弄丢了。 方盏陪在白鹿身旁，白鹿下眼眶微红，他说最近有点感冒。方盏也不戳破，陪同他一起到监狱看望赵辉。 “你怎么舍得一己私欲下，不顾工人的生命，掩盖事实，不予治疗更不去赔偿？”白鹿坐在赵辉对面，赵辉一夜之间两鬓发白，憔悴不堪。他听到白鹿的问话，冷漠的笑了。 “商人逐利，他们闹归闹，不过是想多要点安抚金。一人十万，不算少。”赵辉眯了眯眼睛，望着他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父爱的儿子，说：“你就是太心软，不能成大事。白家最后落在你的手里，以后怕是难了。可惜你爷爷一辈子的打拼。” 白鹿听闻，笑了。他知道这人无可救药，竟然不知道厚颜无耻到这样地步，“我爷爷姓白，公司也姓白。既然你知道那是我爷爷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心血，你一个姓赵的怎么好意思口口声声想要将它收入囊中？你除了生了我，你的人生还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哦，对了，你还气死我妈。” 方盏在桌子下面捏捏白鹿的手，他知道今天白鹿过来需要的是一个了断，一个持续十八年的孽缘的了断。不光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他母亲。 赵辉还想笑，没控制住咳嗽起来，似乎带着哮喘，上气不接下气。白鹿神情自然，没有担忧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就看着他，宛然面对的是陌生人。 赵辉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骤然现出精光，他瞧眼方盏，又看看白鹿。低声咳了两声，阴沉的说：“你跟你妈的性格一样。看起来刚强，实际内心软弱。别人说点好话就信以为真。真希望看看二十年后的你，会不会跟你妈一个结果。” 没等白鹿开口，方盏先失笑出声。他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诅咒，声音轻快的问：“赵先生，我调查过你跟伯母认识时的事情。那时候你信用卡欠债十五万，短期贷款三十万。其他亲朋好友的借款也有五六万。可以说，除了你当初还能让人看的过眼的身体能卖出个价钱，其他的真不值得什么。白家家大业大，既然‘娶’了你做上门女婿，你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做好上门女婿该做的事情。伺候公公婆婆，照料好家庭。而不是一朝小人得志自以为可以拿捏的住你的亡妻。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理所应当，罪有应得。” 赵辉这辈子最痛恨别人说他是上门女婿，更别提嫁娶。他当下被激怒，想要起身拉扯，不料被身后的狱警一个手肘狠击在后背，半天蜷缩在椅子上艰难呼吸。 方盏看眼白鹿，见他并没有心疼。只是挪开目光不去看那人扭曲的表情。 “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自以为皮囊好看，骗的我儿子，眼红白家的家产吗？哈哈哈，你还不如我，至少我的亡妻的身家有一半是我的！等到白鹿成年，律师会把遗嘱公开！”赵辉突然想到这里，整个人精神抖擞，像是回光返照般，双手捏拳指甲死死扣在手心里，“遗嘱呢？我要看遗嘱！” “不用看了，遗嘱但凡有你的份，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坐着。”方盏淡淡的敲敲桌面，转而笑着说：“你身边的男人都是这么没用的吗？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别人生存还不自知，实在是可笑。”说着把手腕一摆，露出满天星大表盘说：“像我，24岁，戴七位数的手表，是不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么大把年纪还不能正视现实真是太过天真。你可记住，这世界上真正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方盏挤兑完赵辉，神清气爽。冲白鹿眨眨眼睛，白鹿拿出一份法律文书送到赵辉面前，摊开讲他的目的：“如果你愿意断绝父子关系，我将单方面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说不准能让你少坐几年牢。” 赵辉瞠目结舌，似乎不认识面前的字，他微微颤颤的拿起纸张看了又看，最后咬着牙说：“你不认父亲了？”有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浑身的力气抽走。赵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儿子。他认为最纯净善良的孩子。 白鹿微微颔首，并说：“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单亲家庭长大。父爱是什么，我从没体会过。也许你给过，可惜不是给我。” 赵辉看着白鹿，从没有想象到他能如此绝情。也许当自己算计到白鹿身上时，他们的父子缘分就已经断绝了。缓慢的拿起笔，颤颤悠悠的签下大名按下手印。看着上面白纸黑字一笔一划写的：‘永不得以任何方式出现在白鹿先生面前...生死自珍，病痛勿扰。’ 被贪婪笼罩的内心终于松动了，他伸出手，颤抖着在这行字上反复摩挲。陡然间，想起白鹿将将出生的小模样，捧在臂弯里，白瓷娃娃一样冲着他笑。亡妻临走前，他信誓旦旦的发誓，一定不会让孩子受委屈，会做一个好爸爸。 第70章 天生的父子亲缘就此决绝，狠心如赵辉，还是落下几滴眼泪。 他后悔了。 “这么快你就长大了。”赵辉沙哑着嗓子开口，“字我签。该负的刑罚我会负。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是我贪心，是我好强。被猪油蒙心。以后，你也不用来看我了，免得我又后悔今天说的话。” 出来后，方盏攥着白鹿的手腕，牵着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天要下雨，气压低沉，湿闷的空气压在人心上喘不上来气。 白鹿木然的走着，他早已经没了妈妈，现在终于没了爸爸。 方盏停住脚步，把人揽在怀里，听白鹿闷闷的说：“我没事，就是需要消化一下，我没想到他能干脆的签下断绝书。” 方盏一改怼赵辉的状态，怜惜的拍着白鹿的后背，感觉人在怀里消瘦不少。少年的身子骨更加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我们买票，去巴黎。”方盏突然说道，“你还有爷爷，婆婆，还有我。还有两位新妈妈，我带你去巴黎，让你们认识。她们一直很想见你，她们还说是我把你拐骗了。到时候我一定让她们给你包个大红包，也把之前说过的，该办的事情办了。” “什么该办的事情？”白鹿没反应过来。 方盏附在后背的手掀开t恤，悄无声息的滑到白鹿腰间按了按，低声说：“这些日子我会给你好好补补，等你多长些肉出来。免得办的时候你遭不住我的。” 白鹿的脸瞬间红了，他扭着身子想要逃脱不老实的手掌。可方盏手劲大，单手把白鹿在他胸前挣扎的双手反锁在身后，亲昵的咬了咬耳垂引得怀中人一阵战栗。他满意这个反应，把头埋在颈肩嗅了嗅又嘬一口，倒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炸裂的情。欲懊恼的说：“小王八蛋，你就闹我吧，倒时有你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盏：我不要做人了，求你了，快点吧！ 第47章 白鹿没去成巴黎。官司彻底完结已经到八月中旬。收到清北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白鹿小心翼翼的捧到爷爷跟前，眼巴巴看着爷爷说：“说好的，我上大学之后自己住。” 爷爷喝茶的手顿了顿，面色不虞的看了大孙子一眼。不大高兴的说：“把你心里头的小九九收一收。上了本科你还要考研究生。我可见不得你胡闹。” 白鹿美滋滋的给爷爷斟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小小的抿一口，铁观音就是甜。 老爷子见他不吭声，耷拉着眼皮子看过去，简直没眼看。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前边顾着赵辉的烂事没有管，现在凑在眼皮子底下来。想自己住？图什么？图离学校近，每天克制本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鬼扯。 真当他老糊涂了。这孩子比他妈还能折腾。外头那么多交好的世家朋友，要找个合适的女孩子轻而易举。花蝴蝶不要，偏偏被只公蜜蜂遮了眼。 他领教过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舍不得孙子受委屈。他这把岁数什么事情都看开了。世上什么东西都不重要，快乐开心的活着最重要。 白鹿见他不说话，收起笑脸，瘪瘪嘴，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说：“当初您也说过，只要我考上清北，其他事情都由我。您这么大把岁数，该不会框我吧？” 这话说的，老爷子眉毛都立起来了，狠狠地放下茶杯准备训斥这个不肖子孙，哪想到里头老婆子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老调重弹，非要跟他挣出个一二三来。 嗐，又是陈年配方。 当初那么一位温婉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变成母夜叉了呢。 没事刷刷自媒体的老爷子知道现在流行的话，‘幸福的女人是男人宠出来的。凶狠的女人是男人逼出来的。’ 老爷子咳了一声，不大好意思在孙子面前跟老婆子拉拉扯扯。认命的说：“我又没有棒打鸳鸯，你急个什么。我不过是想着咱们大孙子年纪还小，谈情说爱的事可以往后面放一放。” 白鹿见他们争执，想要溜走。他今天还没跟他的心肝大宝贝通电话呢。就听到婆婆拎着爷爷的耳朵说：“现在知道十八岁是小孩了？当初我跟你的时候，十六岁就定了亲。十八岁生了他妈。你怎么现在开始做个人了？合着这些年就跟我凑合着过是吧？”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干什么！你、你就不怕教坏咱大孙子！”爷爷握着婆婆的手腕让她不要再往上提，一边说：“松开吧，姑奶奶。别人都说我耳垂大有福气，像个弥勒佛，天知道都是你几十年揪的！疼啊，祖宗！” 白鹿忍俊不禁的抿着唇，他默默的往后站了站，生怕被误伤。 “怕什么？怕他十八岁把人肚子弄大咯？”婆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闺女婚姻不幸福，郁郁而终，她才不要孙子走上老路。方盏这孩子虽然年轻，但是有担当，会心疼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把饭都替白鹿嚼了。把人照顾到这份上，要说没有感情，婆婆第一个不信。再说他们两人相处，是人都看的出来的情投意合。男人又怎么样？夫妻结婚还会离得。以后处不好是以后的事，眼前她必须要幺儿得偿所愿。 “行了行了。”老爷子没想要他们分手，他要是敢以老古董自居，他婆娘第一个得把他敲碎了。 白鹿趁机脱身，临走对婆婆说：“大恩不言谢，婆婆，我去追求我的幸福去啦！” 第71章 老爷子恨得牙痒痒，又奈何不得。 白鹿打车到方盏的工作室，是个别墅区的小楼。一楼主接待、茶水，二楼是雇佣的员工工作的地方。大大小小五六个隔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埋头画图。 三楼是方盏的办公室和小休息室。白鹿轻车熟路的跑上去，见到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方盏刚落下电话，看到心尖尖上的人，笑盈盈的说：“正要找你，你看看，这是重新设计的写字楼方案。你可是我的甲方金主，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亲自改。” 白鹿趴在桌子上看了看，学着老城的样子说：“都很好，非常符合金主爸爸的要求。” 方盏失笑，把人揽在怀里坐在腿上，拿起笔在图纸上指着上面的构造一点一点做说明，仔细的不能再仔细。 白鹿心猿意马，觉得碰触到的胸膛比前阵子更结实。屁股下面的大腿也硬邦邦的。他不老实的动了动，被方盏一把按住。 “后天开学不想军训了？” 白鹿毫不犹豫的说：“美色当前，其他后边站。亲爱的，我馋你好久了。” 方盏喉尖动了动，还是没忍住把人按在办公桌上死死的亲了下去。助理来敲门的时候，看到甲方老板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满面通红，嘴巴也是肿的。而自家老板坐在另一边，手拄着下巴，眼睛里似乎冒着火。 估计金主不好伺候，估摸着吵嘴呢。老板不好当啊。 助理说完事，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门刚关好，白鹿飞奔到方盏身上，面对着他坐在腿上搂着脖子开始啃。 临到下班，底下人都走光了，人前人五人六的方盏瞧着是自己的地头，上下其手，还说了许多混账话惹得白鹿脸似火烧。 偏生这人坏，非要白鹿随他所愿也说几句中听的来，支支吾吾带着呼气。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开，白鹿眼睛蒙着一层水汽，不甘心的说：“晚上咱们约一个？” “等你军训完。”去不得法国也就算了，等白鹿放假再去也来得及。可是军训必须得忍，不然身子绝对受不了。 白鹿委委屈屈的坐在桌子上，抱着腿望着他。 方盏见状感同身受，拦腰把人抱到休息室内，扔到大床上压下去低沉的说：“哥哥先帮你纾解一回，等你军训完，哥哥就带你度蜜月。就在北京城最高的总统套房，我让你住个一礼拜。到时候你可别想逃。” 完事后，方盏看着他的两条光洁瓷白的双腿微微颤抖，笑着把人抱起。憋着虽然难受，以后日子还长。免不了先给点甜头，后边连本带利他都会算得。 “小处男，舒服吗？”方盏故意问。 白鹿把脸埋在他怀里，反思自己会不会表现的太过。可是实在是被伺候的舒坦，于是反问：“难道你不是处男？” 方盏唇角一僵，非常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在小恋人面前顽强的挣扎：“怎么可能，我处过的对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不像你，十分钟两回。回头我得给你补补肾。” 白鹿冷笑。刚他脱衣服的时候可都看到方盏眼神馋的，恨不得一寸一寸把自己吃光抹净。手法看似沉着，实则是自我实操。出来的经验。 “我也不是。就是之前处过一个，很久没有做才这样。攒的多了，就冒出来了。”白鹿坦诚相待后，脸皮厚了些，他不自觉的瞧了眼方盏下面，咽了咽口水，对前面一心一意想要被办了的自己感到懊恼。人外有超人，天外有擎天。 方盏明知故问道：“荷兰的那个？” 白鹿点头说：“对，我们还在清迈约会过。” 看着方盏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白鹿纳闷，“你不吃醋？” “小傻子。”方盏把人搂紧了些，不得不把话挑明了说：“你就没有觉得我送你的戒指材质很特别？” 当然特别了。不是送金，不送银，连颗芝麻粒大的碎钻都没有。真是别致。 白鹿把戒指用绳串着挂在衣服里面，方盏手指一勾，拿到白鹿眼前说：“你再想想，要是还想不到，咱们的蜜月就免了。” 那怎么行！ 白鹿光着身子被人揽在怀里，听后坐起身摘下戒指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问：“是你亲手做的？” 方盏点头，“我给你三次提示机会，答错了我就把你送回小院去。” 白鹿气哼哼的想了一会儿，觉得戒面的图案有些眼熟。问道：“是在别的东西里面抠出来的？圆的方的？” 方盏说：“是直接用机器抠下来的。原来是个圆的。” 圆的，图案、质地... 不会吧... 真的假的... 白鹿从没往哪方面想过，眼睛瞬间变得晶亮晶亮的，捧着戒指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不可思议的说：“该不会、该不会是科技竞赛的金牌吧！不可能吧，你怎么会有这个？！！” 要不是腰上有手按着，白鹿当下就要蹦起来！ 方盏慢悠悠的说：“跟你在清迈约会时顺手得的。可惜，我的约会对象被吓傻了，亏我白给他挡了一刀。现在我人在眼前，他都认不出来，实在让我伤心。哎，我还在中国待着干什么，早点回巴黎算了。” 第48章 四年后。 海城市新地标‘启明星’建筑终于正式落成。曾经烂尾五年的大厦，接手两代人，华丽转身，成为一座214米高，螺旋上升的现代建筑。面朝天鹅湖公园，后靠大海，被人寓意为：扭转乾坤、扶摇直上。 第72章 特别是建筑最高处，如白昼般亮着的巨型星星24小时不停旋转，明亮的光线在海中望去像是灯塔般，好似呼唤海那边遥远的未归家的旅人。 白鹿穿着银色西装，脸上少了稚气多了意气风发。他旁边站着的男人格外引人瞩目，据说是这座了不得的建筑的首席设计师——方盏。 方盏把金剪刀笑盈盈的递给白鹿，白鹿转给爷爷、婆婆。白堂带着叶凡凡从另一角上台，白鹿见后笑着说：“哎哟，居然还把选手请来了。” 叶凡凡目前是国内炙手可热的byt选手，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实力巅峰期。刚刚拿下全国竞赛冠军，脸上遮不住的喜气。可还是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尖，小声说：“都是你们一家人，我来太打扰吧？” 没等白鹿说话，白堂先不乐意，“身为你们战队老板，亲自带你出来给媒体亮相有什么不对？再说，小心我回去罚你。” 叶凡凡不比从前圆滚，性情却没多大变化，尖尖的下巴一扬，猫貌似的脸庞瞪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完全不把战队boss放在眼里。 白鹿诧异，望向一边的方盏。方盏垂头看他一眼，有感而发道：“你可真迟钝。回去我也好好罚罚你。你像你舅舅罚你小舅妈一样。” ......啊！ 时辰一到，众人一大家子人欢欢喜喜的剪彩。台下等待的邀请来的朋友外，还有一众财经记者、城市报道记者、晚报记者还有各大自媒体朋友，看热闹的老百姓噼里啪啦的开始鼓掌。真可谓是海城一大喜事。 身为这栋建筑的背后老板，偷懒着把采访都交给其他人处理，自己拉家带口的去吃大餐，吃完大餐又回到西院，好好的感慨一番。 婆婆挽着爷爷，漫步在小院子里，不停的说：“当年方盏那孩子把这院子打理的可好了。有花有草，有菜有景。这才几年过去，居然荒废成这样。” “你想在这里养老，我就陪你一起打理就是。哪里比不上毛头小子。别看他把房子弄的多漂亮，那时候不知道多焦头烂额呢。”爷爷想到着，又不舒坦的说：“就那样，还把我宝贝大孙子骗走了。” 婆婆斜他一眼，爷爷马上转移话题道：“咱们也就是拿退休工资的人了。以后都交给孩子们。可不能大手大脚的开销。就少喝点茅台，少抽雪茄，少出去应酬。...多给你买几身旗袍。” “这说的还是个人话。”婆婆弓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芸豆藤，抬头看着瓦蓝的天，笑着说：“明天咱们就去买种子。种芸豆、种辣椒、种樱桃，还种你最喜欢吃的紫麻叶。再给那俩小子在院子门口种上玫瑰拱门，他俩每天过的跟蜜似的，没点东西真怕勾引不回来。” 白鹿松开拉住方盏的手，蹦跶哒的跑到婆婆身边说：“你们二老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们在外面过的再好没有家回也是没根的。” 说罢，有哄着二老说着知心话，一边帮着打理西院卫生。 东院那边自然而然落到白堂和叶凡凡手里。曾几何时叱咤京城的公子哥，如今带着灰突突的渔夫帽，拿着扫帚，心甘情愿的说：“哎，快把东西放下。你拿手可是金手，被划着谁赔？不都还是我赔吗？” 叶凡凡光看着不动也不好意思，从随身小包里掏出鱿鱼丝一条条扯着吃。白堂干活走在哪里，他就在身后跟小尾巴一样尾随在哪里，还吧唧吧唧吃的贼香。 试问苍天饶过谁。白堂直起腰锤了锤，惨兮兮的模样逗到叶凡凡，叶凡凡把手里鱿鱼丝送到他嘴里，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嘴唇被啄上一口。叶凡凡反手抬起白堂的下巴往上掰丝毫不留情。 白堂：...... 有这么对老板的吗？ “怎么了？这么大反应，下巴都要被你掰断了。”白堂蹲在花坛上，揉着下巴，从兜里摸出烟放到嘴里没急着点上。 “你这是性。骚扰。”叶凡凡说。 白堂冷漠的答：“我知道，但是我就要骚扰你。” 叶凡凡咬着牙说，“你喜欢的是可爱萝莉，不是你这种老男人。你都可以当我叔叔。” 白堂声音一沉，绕道叶凡凡身后玩笑的说：“还在跟我装吗？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叶凡凡被他从身后抱住，脖颈被深深吸了一口。白堂满足的说：“以前是你年纪小。现在越发成熟，我实在忍不住了。宝贝，跟叔叔睡吧。” 叶凡凡：...... 白堂松开手，离开时还不老实的在脖颈上轻轻一划。叶凡凡被他弄的战栗一抖，不由得退后一步栽到他怀里。白堂笑出声，搂住人轻飘飘的在耳边说：“抱歉。” 叶凡凡：我看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吧！！ 白堂看他泛红的耳尖，心想：终于要上钩了。 果真，叶凡凡转过身主动抱着他的腰捏了捏，说：“我答应了。” 白堂：！！！兴奋不已！ 叶凡凡又说：“所以，叔叔要让我在上面哦。” 白堂：...... 叶凡凡挑挑眉，故意说：“难道有问题？” 白堂到嘴的鸭子绝对不能让他飞了，他后背都出虚汗了，咽了咽口水说：“那、我用嘴？” 白堂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白活了，捂着脸想要嘤嘤嘤。 叶凡凡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抱歉。” “我没你那么下流。” 白堂over。 崽子大了，不好骗了。 第73章 白鹿嘴巴红红的从卧室出来，八卦的掏出手机迅速发给叶凡凡，‘人呢？还不老实招来，你跟我小舅舅在一起了？’ 方盏把人抱在怀里，怜惜着把袜子套上，穿上鞋。白鹿被他照顾的没话说，稀里糊涂的被他牵着手领上车。 “咱们这是去哪儿？” 方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白鹿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摩挲着开口：“去机场。” “去机场做什么？”白鹿问。 方盏答：“回我家，见你的两位新妈妈。” 白鹿顿时急了，“怎么不给我带正式一点的衣服？包里就装了一双沙滩鞋！见家长能这么随意吗？” 方盏勾唇瞧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口是心非的说：“放心，沙滩鞋就沙滩鞋，我又不会嘬你脚丫子。” 白鹿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这个老流氓。这种事情干的少吗？ 无耻！ “其实，过去还有另外一件事。”方盏在等红绿灯的空档说，“我想让你试试，我母亲亲手给我们做的礼服。” 礼服？ 白鹿大脑似乎不够使了。 方盏心有灵犀的说：“咱们结婚时要用的礼服。” 启明星大厦远远的迎着海浪声，一日复一日。不赶什么浪潮，也不搭什么船，我自己有海。 婚礼当天，宾客们吃惊的发现，那位京城出了名的公子哥牵着一个漂亮又让人眼熟的小男孩，在礼单上大大方方的写到：——舅舅及舅妈贺。 往后余生，有阴天有晴天。哪怕全是黑夜，他们也不会怕。天空并不会因此暗下去，因为在他们心中有东西替代了太阳。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们陪伴，感谢感激，希望大家都会迎来自己的太阳！拥有自己的海！哇吼！下本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