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 目标是征服GIN背后的男人》 第1章 [bg同人] 《（柯南同人）目标是征服gin背后的男人》作者：朝时雪【完结】 本书文案: 身为攻略频道的穿越者，有的人要攻略银发杀手，有的人要攻略公安警察，还有的人要攻略fbi王牌精英，我就不一样了，我的目标是伏特加。 没有看不起伏特加的意思。 他挺难攻略的。 于是我手拿某公安警察的身份牌威胁他做助攻。 对方不愧是全能六边形战士，在他的帮助下，加加的好感度噌噌地长。 眼看好感度即将加满，金发青年忽然把我堵到墙角。 “好像有点不对劲，空条。”他轻轻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总觉得，你是不是打算用完我就丢掉？” “欸？你才意识到吗？” 事后，我真的很想打死那张管不住的欠嘴。 * 本文又名推しのウォッカ（……） 一个乐子人的故事 是个整活文（……），大家一起关爱一下小加加有什么不好！ * 第三人称 爱の生贺 * 内容标签： 系统 柯南 爆笑 吐槽 纸片人 主角:空条雪绪，克利斯塔尔（cristal）配角:波本，伏特加，gin，各种酒 其它：专栏景光bg预收排队ing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给大冤种一份关爱 立意：要时常保持着善待他人的心 第1章 她好奇怪 伏特加最近有点郁闷，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盯上了—— 被组织里那个和贝尔摩德的行事作风有的一拼的、代号是克利斯塔尔（cristal）的古怪女人。 说得准确些，他应该是被盯上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是最近才发现。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被盯上——克利斯塔尔总是看他，他也形容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像是怜爱，也像是……在看一个大冤种的心疼。 总结来说，就是很怪，怪得伏特加有时候会感到后背发毛的那种。 他有什么需要那个女人心疼的地方吗？而且那个女人有善心吗？还会心疼人？ 别搞笑了，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 她是不是想通过自己，然后再对琴酒这样那样……之类的？ 但仔细想想，克利斯塔尔似乎也不像是为的这个，毕竟她老和琴酒对这干，在组织内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当然，都是一个组织的成员，克利斯塔尔倒也不至于去刻意针锋相对。她的主要表现大多都是喜欢在琴酒爆。炸的边缘疯狂蹦迪，仗着后台有朗姆，时常气得琴酒上头，然后，伏特加就成了那个被迁怒的倒霉蛋。 对此，伏特加的怨气很大，可那是自家大哥，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咽下不爽，但偏是这种情况，那个女人时而又会……因为琴酒的迁怒而给他抱不平。 鬼知道她那么干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就是怪得很。 再换个角度试想回去，克利斯塔尔还有更怪的地方。 她似乎比贝尔摩德还要神秘——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突然就被重用，被赋予了代号，成为组织的核心成员，朗姆还给她背书。 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对着那张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细嫩娃娃脸…… 克利斯塔尔怎么看都不像是各种业务技能拉满、得到过朗姆称赞的高手，有时候她眨着眼睛露出茫然表情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不太聪明（x）。 果然好怪！ 伏特加如此想着，他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这天伏特加坐在自家大哥琴酒的保时捷356a的驾驶座上，任务却是去秋叶原——这个一点也不符合他杀手气质的地方，去把据说是有任务在身克利斯塔尔接回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搞了什么动作，居然让琴酒亲自开口，让出了自己的爱车，还叫他来给她当司机。 尽管伏特加看得一清二楚，琴酒当时的表情是有多么不爽，但最后他还是开了这个口。 伏特加到了指定的地点，把车停在巷口的临时停车处。 相较于巷子外那些过往来去的宅味十足的痛车，老派风格的保时捷356a在其中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这样也好，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伏特加把手臂撑在被摇下了玻璃的车窗框上，远远看着斜前方不远处一家门面小得可能他都得侧过身体才能挤进门的、看起来似乎是什么贩卖中古物品的门店，心里越发暴躁。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手表，在看完时间后抬头，门口依然见不到克利斯塔尔的身影。 “啧……” 伏特加极不耐烦地咂了声嘴，随后他掏出了一支烟塞，进了嘴里。 早就猜到那女人会是这个德性，他就应该迟个两小时再过来！ 而且，去那种店怎么看都像是办私事而不是出任务！说到底琴酒大哥为什么会那么纵容那个女人啊！ 伏特加很是郁闷，但也没什么办法。 他低头摸出打火机，心想着估计还要再等上一阵。 可才把烟点燃的下一秒，车窗窗框就被叩叩敲了两下。 抬头，伏特加就看到克利斯塔尔几乎快要怼到贴脸的面孔。 因为距离太近，对方又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得太过突然，伏特加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后退，却又被安全带给束缚在原处，于是夹在手里的烟掉在了裤子上。 第2章 眼见着燃起的烟头即将烫着黑色的西装裤而去，他慌忙拍打了起来——在自己的裆-部。 哪知道好巧不巧烟头就掉在这里。 车外的年轻女人张口出了声：“伏特加，你这是什么动作？” 克利斯塔尔说着，她的视线也随着话语指向而落在了伏特加双手捂着的位置。 伏特加：“……” 克利斯塔尔：“见到我你这么兴奋吗？” 伏特加：“…………” 克利斯塔尔：“我会害羞的。” 伏特加：“………………” 眼角的余光瞥见女人愈发上扬的嘴角，那副完全是看戏的表情让伏特加绷不住了。 他拔高了声量，用颇为凶狠的腔调对着克利斯塔尔吼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都怪你这家伙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不是我走路没声音啊，是你太出神没有听见。而且伏特加，在任务中走神可不行哦不行~” “………” 他根本没有走神。 即便低头点烟，伏特加也不可能注意不到近身的动静，只可能是克利斯塔尔故意隐藏了气息，隐藏到连他都察觉不到靠近。 伏特加继续纠结着克利斯塔尔的古怪，对方却拿他根本没有聚焦在身上的视线说事：“伏特加，你看我都看出神了吗？” 话说完，克利斯塔尔故作娇羞地双手托住了脸，尽管这个动作演得很假。 “并没有！我只是……” 话到一半，伏特加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好好回答问题啊！ 于是，他的语调转而就拔高地吼了出来：“不要废话了！赶紧上车啊！” 女人完全没有被他这股凶暴的气势给吓到，甚至还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以带着些惋惜又夹杂着点怜爱的口吻说道：“伏特加你这样不行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脾气这么暴躁，怎么能成大事，这让姐姐我怎么罩着你~哎~” “…………” 脾气暴躁……那还不是被她给逼出来的吗！她自己心里没点数？ 还有自称姐姐是什么鬼…… 克利斯塔尔的年龄成谜，可是样貌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八岁。 竟然自称姐姐？？难不成她也像贝尔摩德那样，迷之冻了龄？ 看着那张涂着镜亮唇蜜的好看嘴唇又张开，伏特加生怕这女人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急急打断：“你到底上不上车？” “哎呀不要生气嘛加加。”克利斯塔尔依旧语气悠哉。 “……” 加加…… 调侃性的称呼听得伏特加脑门的青筋差点爆-炸，他深吸了一口气，相当努力地压下了情绪。 如果不是琴酒开过的口，伏特加甚至有种想直接开车从克利斯塔尔脸上创过去的冲动，好在克利斯塔尔没有继续胡说八道。 不过，伏特加的血压在另一个角度又开始攀升。 他就看着克利斯塔尔提着有精致柄图印花和缀满了蕾丝蝴蝶结的大裙摆，慢悠悠地从驾驶座的这一侧绕到了另一边，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车门，钻了进来。 好想骂人。 对于克利斯塔尔那比乌龟还慢的动作，伏特加有一百句脏话想说。 他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系安全带的克利斯塔尔，那一身超豪华的古典系洛丽塔fullset装扮以及那把裙摆撑得像花苞一样的暴-力裙撑实在是有些妨碍行动力了，以至于简单的系安全带动作都变得有些艰难。 所以说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来出任务…… 不对啊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专业的裙子术语啊喂！ 伏特加正在郁闷自己居然真的记下了曾经被副驾驶上的lo娘本lo科普过无数次的裙子类型而发愣时，后者注意到了他没来得及移开的视线。 “你要帮我系安全带吗？”克利斯塔尔问完，配合着脑袋一歪，头上那圈和裙子配套色系的bnt更是把她这副困惑的表情衬托得像个洋娃娃。 伏特加眉角一抖，忍不住又吼得很大声：“并没有！！” “不要那么凶嘛伏特加，你不想就不想嘛，我又不会生你气。” “……” 这女人哪来的脸生气的！在这种地方干等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他才要生气吧！ 彼时，终于系好了安全带的克利斯塔尔反客为主地催促了起来：“伏特加，你怎么还不开车？” “…………” 算了，随便吧。 启动了引擎，伏特加一脚油门就把车踩出了画着框线的停车位。 瞥见副驾驶上的克利斯塔尔随着惯性被迫狠晃了下身体，她头上那圈有着漂亮蕾丝花边的bnt小帽也被震落了下来，伏特加有些得意地嘴角轻勾。 这行为多少有些幼稚，但伏特加从来拿这个古怪的女人没办法，于是最后，他就也只能以这种无关痛痒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伏特加原本还以为克利斯塔尔会抱怨，说不定还会公主病发作嫌弃他开车太差，并以此为由下车。 毕竟他亲眼见过，难得是琴酒开车的时候，克利斯塔尔皱着眉毛地说琴酒车技太烂，强行要求对方在禁止停车的地方把她放下来。 琴酒也是个狠人，当即就在路中央踩了一脚剎车，把女孩给丢了下去。 伏特加心里暗搓搓地打着小算盘，想效仿一下琴酒。 如果克利斯塔尔主动下车，那自然最好，他真的不想继续伺候这位，一秒都不想多和对方待在一起。 第3章 人已经接到过，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至于克利斯塔尔的行动，他又控制不了。反正她那么大的人，自己会打车去和琴酒碰头。 伏特加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妙哇妙哇，可哪知道旁边拉下副驾驶遮光板上的小镜子、整理头发沉默了好一阵的克利斯塔尔，在重新戴好她的波奈特小帽子后，转头就给他竖了个大拇哥。 “伏特加，你这弹射起步的蛇皮走位可以的，不愧是琴酒的老司机。” 克利斯塔尔如此说道，清甜的嗓音配着这阴阳怪气的台词，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夸奖还是在嘲讽。 “……” 伏特加听完直接愣了一下，即便还带着墨镜，也难以遮掩他即将崩坏的表情。 这女人不说话是会死吗！ 那张嘴长在脸上实在是太多余了！ 伏特加在心里骂骂咧咧，黑着脸，不想再继续搭话，默默踩着油门持续给车加速。 可即便如此，眼角的余光又无可避免的注意到近在身边的驾驶座上存在感实在是太高的克利斯塔尔。 这女人又开始以那种他无法理解的眼神开始盯着他看了。 说得准确一些，克利斯塔尔在盯着他的头顶看，就好像他的上方有什么标记。 甚至…… 她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伏特加实在没忍住，也顺着克利斯塔尔的视线所向，往自己头顶看了一眼。 “……” 头顶再往上就是车顶，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女人……是在戏弄他吗！ 伏特加的心绪被搅得一团乱，旁边的克利斯塔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动似的，好像自己越是心乱如麻，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明艳。 终于，伏特加没有忍住地吼了出来：“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女人笑得神秘兮兮，托着下巴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加加，就这个状态，继续保持，再多涨点！” “……哈？” 类似的话伏特加倒是听克利斯塔尔说过，不过那时候的对象是琴酒，他只是站在旁边，听到了前者小声的碎碎念。 涨什么？ 完全意味不明。 伏特加并没有兴趣弄清楚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希望在见到琴酒之前的这一路，克利斯塔尔能闭上那张老是胡来的嘴，不要再说更多的话了。 尽管伏特加一路超速飙车，但到达约定的地点和琴酒碰面，还是比最初说好的时间迟了大概四十分钟。 伏特加跟在克利斯塔尔的后面，进了包厢的门后，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自家大哥满脸低气压地靠在沙发上，随时都要爆发的模样。 银色长发的男人架着脚姿态嚣张地靠在沙发上，他面前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烟蒂已经堆出了小山。 这场面足以见得琴酒早就等待多时，以及已经到了耐心磨灭的临界点。 伏特加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身边满脸轻松的克利斯塔尔，他又是一阵无语。 深吸了一口气，伏特加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弱弱为今晚即将相谈的场合打了个开场白：“……大哥，克利斯塔尔接来了。” 琴酒抬了抬眼皮，朝着这边冷冷斜了一眼。 还没等他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而不爽地说点什么，伏特加就震惊地听见克利斯塔尔居然恶人先告状地先抱怨了起来。 “琴酒，都说了下次碰头能不能换个地方？门口的保安说我是未成年，又拦了我一次。”女孩叉着腰，气鼓鼓地点名批评，明明理不直但依旧气壮。 最近因为任务相关，琴酒无可避免要和克利斯塔尔碰头。 碰头地点很隐秘，在地下二层。 负一层是正常的停车场，再往上就是克利斯塔尔口中的她被保安给拦下的酒吧了。 要到负二层，就必须从酒吧的入口进入，这就是克利斯塔尔一直嫌弃地点不合适的原因。 但站在琴酒的角度，这里足够安全。 两层“正规场所”的掩饰，没人会去细究这里是否还有个地下据点。 克利斯塔尔见琴酒不理自己，又开始继续控诉：“琴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这样会拉低我出任务的平均效率。” 被点名批评的银发男人帽檐下的眉角不受控地抖了一下，随即把才燃烧了一半的烟用力按在了烟蒂堆上。 “把你那身碍眼的衣服给换了就没人会拦你，实在不懂怎么穿衣服可以让贝尔摩德教你。” “我知道贝姐的衣品很好，可我柰子没贝姐大。” “…………” 伏特加还没来得及又又又对克利斯塔尔过于露骨的语出惊人反应出震惊的表情，一声枪响就直接击碎了他尚未成型的情绪。 砰—— 琴酒拔枪直接对准了克利斯塔尔，拨动扳机的动作毫不留情。 “大哥！？” 伏特加看得一清二楚，那枪对着的就是克利斯塔尔的脑门。 穿着繁重小裙子的女孩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子弹。 她的动作看起来轻松，但明白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样的反应能力和身形的灵活程度，绝对非同一般。 琴酒也是心里有底，知晓克利斯塔尔一定能躲开，才会如此果断地开枪。 尽管在这女人开口胡说八道的时候，他确实有爆她头的冲动。 第4章 眼见着克利斯塔尔扶着她刚才因闪身而差一点掉下来的波奈特小帽，皱着眉毛张口又要说点什么，琴酒直接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不想和你废话，akam株式会社的内部数据，拿到了吗？” 克利斯塔尔扶正了小帽，也有些语气不耐烦：“你急什么，你以为人家的服务器机房那么好潜入吗？” “这一次朗姆可不会再给你说话，今天你要是没完成任务……”琴酒冷哼了一声，才开过火的枪又一次对准了克利斯塔尔的脑门。 话不用多，这个动作已经表示了他准备做什么。 “离零点还有六个小时，你急什么？没听过那个名人名句吗，心浮气躁乃大忌~”克利斯塔尔完全无视黑洞洞的枪-口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不过玩笑之后，她的目光一凛，随即亦沉下了轻佻的口气，“今晚的行动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提醒。” 琴酒：“是吗？” 克利斯塔尔：“但今晚行动我要和伏特加一起。” 伏特加：“？” 琴酒：“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潜入行动有比你更好的人选，你只要解决让人进入akam的机房这一点就够了。” 说着，房间的门被打开，门外走进了个浅金色头发的男人。 清润又不乏冷凛的声线接上了琴酒的话：“今晚的行动，就交给我吧。” 克利斯塔尔：“……” 伏特加少有的在克利斯塔尔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圆圆的杏目瞪得很大。不是因为任务的资格被夺而惊讶，那种表情……更像是见到了不该在此出现的人。 他的目光随着克利斯塔尔一并，落在了金发青年的身上。 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青年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了克利斯塔尔的面前。 身高比女孩高出了一大截的缘故，他的视角不得不向下偏移。 迎着克利斯塔尔紧皱着眉毛的脸，金发青年倒是表情轻松地打起了招呼。 他朝着克利斯塔尔伸出戴上仿佛是为了掩盖罪恶的白手套的手，语气轻快：“克利斯塔尔，久仰大名。你可以叫我波本，初次见面，今后还要请多指教。” 第2章 任务分配 之于波本朝克利斯塔尔伸出的手，他这份好似要进行友好合作的邀约被拒绝得很直接。 克利斯塔尔一改先前轻松表情，转头就对琴酒提出了质疑：“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今晚的行动要换人。” 琴酒答得理所当然：“你任务没完成，当然要换人。” 克利斯塔尔：“你急什么？距离零点前还有好几个小时，我又没说不去做。” 琴酒：“这就是朗姆的意思。” 急的人，是朗姆。 这次任务的内容说容易也容易，说不简单也确实有些难度——去akam会社窃取数据。 容易是因为只要把设置好程序的u盘插到对方的服务器上，就大功告成。 难的点则在于，对方的服务器机房正常来说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潜入。 akam会社是家常与公家机构合作的大公司，其专利项的某些数据保密技术，可以说完全就是给那些政府机构量身定制的产品。 他们先前就有和厚劳省合作的项目，目前已经过了终验，进入了售后维护阶段。 几个月前，组织内部得到了风声，akam接手了警察厅的项目。 这种类型的项目涉及敏-感信息，大多都会私下秘密请厂家先开始接手做。 一般等到公开招标的阶段，项目早就快要做完了，甚至已经平稳运行了有一段时间，最后的招标也只是个流程罢了。 在对外之前，所有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外界没人能知道警察厅对接的公司是谁。 组织里能拿到对接的公司是akam这样的信息，绝对是因为其中的某一方中有自己的人。 比起入侵警察厅的系统窃取数据，很明显从乙方厂家入手会容易些。 当然，这个“容易”是相对的。 于是这次任务的目标，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作为乙方的akam会社上。 但凡能够从akam会社的服务器里拿到数据，组织内是否有警察厅的卧底，只消一比对，马上就能得到结果。 克利斯塔尔在寻求能够入侵akam机房的机会已经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今晚是她等到的绝佳的好机会。 她才和朗姆打了包票今天可以完成，谁知道她这个老靠山居然急得要直接换人。 明明都等了那么久，最后这几个小时就等不住了？有那么着急的吗！ 琴酒眯着眼睛，多看了一会克利斯塔尔的脸。 他没有兴趣管克利斯塔尔在任务中行动了什么，他想看的同样也是最后的结果是否成功。 事实上，琴酒也很不爽波本突然插-进这次的行动里，但组织的那位二把手开了口，他也只能被迫接受。 提及朗姆的意思时，他看克利斯塔尔那种反应，显然是没有被朗姆通知过。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作为克利斯塔尔靠山的朗姆，也开始想要和她撇清关系了吗？ 琴酒细细揣摩着其中的深意。 他倒是乐得看这出戏，反正他不爽克利斯塔尔很久了。 如果今后没了朗姆给她撑腰，他也没必要再给这女人留面子。 而那边的克利斯塔尔还在表达她的不满，她抬手就用食指指向了波本：“我不管，交给谁都不能交给这个人！” 第5章 琴酒还是看戏的姿态，冷笑道：“那你自己去和朗姆说吧。” 说完，他无视了克利斯塔尔，低头重新抽出了一支香烟，塞进了嘴里。 反正看到克利斯塔尔吃瘪，他心情突然就变得很不错。 话语至此，克利斯塔尔当真掏出了手机，直接给朗姆打去电话。 似乎是不太愿意被听见自己和朗姆对话了什么，她还刻意走到了门外。 波本在一旁默默读取着几人的关系信息，等待了一会之后不见克利斯塔尔回来，他也走出了门外。 阴暗廊道的转角处，个子不高的女孩就站在那里，她那身过于甜美的小裙子和这种幽暗晦涩场景一点也不契合。 说到底，那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组织中行迹各种恶事的核心成员，那样的年纪，更像是个高中生。 波本朝前走了几步之后，正好克利斯塔尔刚挂断电话。 从女孩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能联系上朗姆，颇有几分稚气的小脸透着股jk式不爽。 走近之后，波本听到了她在碎碎念“原来朗姆的好感度太低会有这种影响”“是之前太浪给浪没的错吗”“算了有空再刷”之类的完全意义不明的话。 再然后，他的靠近就被发现了。 “看你一直没回来，我不太放心，所以出来看看。”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波本主动搭着话。 站在面前的女孩仰着头看他，说得准确些，女孩目光的终点，似乎是他的头顶。 “我头上有什么吗？” “有啊，好感度和信任度。” 这听起来是玩笑的话让波本忍俊不禁：“你真幽默。” “啧信不信随便你，总而言之今晚的行动你不许插手。” “可那是朗姆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呢。”波本摊了摊手，摆出了一副无辜的姿态。 “少拿朗姆威胁我，他那边怎样我无所谓，但你非要去的话，那我就只能在这里先把你放倒了。”克利斯塔尔说得很认真，收起了刚才捏在手里的手机后，真的摆出了准备进攻的打架姿势。 这动作配上她那身繁重的裙子，看起来实在是有几分滑稽。 波本托着下巴，就好像在看个幼稚的孩子一样看着她，完全没把女孩这份留给他战前准备的礼貌放在眼里。 而就在他放松之际，眼前的小个子直接上前擒住了他，给他来了个他根本预测不到动作的过肩摔。 将他反扣在地上之后，女孩直接骑在了他的背上，用体重给这套压制动作加上强度。 波本：“……” 他大意了，或者说……他轻敌了。 穿着那样束缚身体活动度的裙子也能完成这样的动作吗？ 波本在心中开始给克利斯塔尔重新做着评估。 门外的这阵动静实在是太大，伏特加闻声追了出来。 他从包厢内跑到这里时，正好就看到了克利斯塔尔骑在波本后背上的场景。 他难免被这样的画面给震惊到，但一想到这种事是克利斯塔尔干出来的……又好像没那么不合理了。 “克利斯塔尔，你这是……”伏特加表达了他的疑问。 “把波本放倒啊，这样晚上的行动人家就可以和你一起了~~” 伏特加：“…………” 那俏皮上扬的尾音，伏特加就知道这女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但他又有点不想承认，克利斯塔尔那种故作撒娇的语气，有时候……确实会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种害羞和羞耻交杂的感觉。 果然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他怎么能习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伏特加用力摇了下头，想要甩掉脑子里被克利斯塔尔搅得一团乱的思绪。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清甜的声音又开始胡来地乱扯：“伏特加，你心动了吗？” “………………你不说话是会死吗！” “哎~加加你不要这么凶嘛~我知道你心乱了~” “…………” 就……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伏特加只觉得心里有一百只羊驼奔驰而过。 彼时，廊道的那头传来渐近的脚步声，皮鞋和地面之间撞击得嗒嗒作响。 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琴酒。 他看到克利斯塔尔和波本扭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好笑。 作为冷酷老大哥的他冷哼了一声，给出评价：“真是太丢人了。” 伏特加在被骚话攻击了之后，看到琴酒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当即大喊了一声：“大哥！” 能稳住场面的还得是琴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声色冷冽：“克利斯塔尔，你这是什么意思？争一个任务的机会非要弄得这么难看，真是丢人。” “不是争任务的机会，我已经说了这个任务交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交给波本，让他去做必定失败。” 提及正事，克利斯塔尔收起了刚才对伏特加胡言乱语时的轻佻，只是她的嗓音天生清甜，即便已经压低了，也很难说出震慑感。 被按在下面的波本倒是适时地接了话：“克利斯塔尔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呢。” 这无辜的口气好像在告状。 克利斯塔尔：“自信点，不是好像，我就是对你意见很大。” 对于女孩根本不加掩藏的敌意，波本有些无奈。 第6章 “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任务上的交集，今天似乎……也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我与你没有私仇，不必如此针对。 和克利斯塔尔实际地接触下来，波本多少有些郁闷。 据他调查，克利斯塔尔根本不算是棘手的角色，甚至在立场上，克利斯塔尔还有可能被策反化作他这一方的力量。 这个神秘的女孩在组织内的行动更偏向于她自己的想法，不是为了组织而效力，反而更像是她想达成某些她自己的目标。 波本原本想着利用这一次取代其任务行动的机会，近距离探探克利斯塔尔的风向，只是没料到才第一次见面，对方会对自己敌意如此之大。 或者说，在这次任务的事上对他意见很大。 看克利斯塔尔这架势，似乎定死了不愿让出行动的机会，哪怕朗姆都开了口。 波本必须争取到这次机会。 这个任务事关警察厅的信息，他必须亲自插手。 他的“必须”有所缘由，那克利斯塔尔如此坚定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是什么能让她说出交给波本会失败的话呢？ 难道……自己是卧底的事早就被看穿了吗？ 旁边的琴酒叼着烟冷冷看戏，完全不出手阻止两人的“小打小闹”，他还是挺乐得看到波本被人压制的场景。 当然，作为老大哥，他还是有必要解决一下眼前这番“紧张”的场面。任务相关的两人都在这里纠缠着，如果不去解决，今晚的行动就推进不了。 要劝，还是只能从克利斯塔尔开始劝，毕竟潜入akam会社机房的方法，还在她手里握着。 “克利斯塔尔，你可以从地上给我起来了。”琴酒习惯性地用着命令的口吻。 虽然但是，女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甚至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完全就是一脸“你管不到我”的模样。 其实要终止这个闹剧，只要波本能够自己起来也能结束。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波本不是没有对克利斯塔尔的压制进行反抗，恰恰相反，他一直在做对抗的动作。 尽管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大动作，但女孩一直在试图勒晕他。 一如她最开始所说的，她要在这里放倒他。 如果波本没有在对抗，他应该已经不省人事了。 琴酒看着眼前还在僵住的画面，他的耐心又被磨没了。 这种情况总得有个人做个拍板子的决定，于是琴酒直接做了个新的决定，沉声道：“晚上的行动，伏特加你去。” 伏特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可是大哥……” “任务总要有人去做。”琴酒说着，冷冷又斜了地上的两人一眼。 两人没再提出什么异议后，他也不再多言，甩着风衣就离开了。 第3章 很是波折 只要今晚的行动一切顺利，或者说只要没人从中阻碍，任务就一定能成功。 可偏就在这全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还是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让任务没法顺利。 哪知道这种时候朗姆突然一急，临时要换人。 不管是波本搞了什么动作，还是就是朗姆单纯头脑一热要换人，这种临时的变化，都不是个好的征兆。 克利斯塔尔非常坚定地阻止让波本插手，波本此时此刻被她物理意义骑在背上地按着，也没有办法做其他行动。 虽然是朗姆拍板的换人决定，克利斯塔尔再怎么叛逆，他也不可能立刻管到这么远的事。 眼下克利斯塔尔和波本之间没有达成共识，任务显而易见很难推进。 尽管琴酒开口提了个全新角度的提议，可本人说完这话就甩手走了，留下被点了名的伏特加在原地懵逼。 “大哥……” 伏特加看着琴酒在幽暗廊道里越走越远的背影，很是郁闷，一个低头又对上地上两张表情都略显古怪的脸。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茬儿。 行动的事他内心是拒绝的，没头没尾就这么天降大锅，万一搞砸了的话…… 倒也不是伏特加没有自信心去做这件事，而是太太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准备。 伏特加还没来及表达自己的意见，彼时来自下方的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地给出了意思相同的答案，替他做好了决定—— 克利斯塔尔：“那就这么定了，交给伏特加吧。” 波本：“那就交给伏特加吧。” 伏特加：“哈？” “既然琴酒大哥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意见啦~” 克利斯塔尔少有地喊了琴酒大哥，不过被喊了大哥的大哥本人已经离场。 还好琴酒没听见，不然很可能会有又一次把枪口对向克利斯塔尔的脑门的冲动。 毕竟那声甜到发齁的大哥叫唤，实在是过于没有诚意了。 话的后半句，甚至还是“没有意见”的附和。 这显然是因为琴酒的决定合了克利斯塔尔的意，不然平日里，她方方面面都对琴酒有意见，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言毕，克利斯塔尔又补充了一句对伏特加的鼓励：“伏特加你可以的，不要怕完不成任务，有困难姐姐罩着你~” 说着，她还不忘冲伏特加眨眼睛。 被wink电麻了的伏特加：“？” 对于波本也同意的反应，克利斯塔尔下一句就开始阴阳怪气：“我还以为波本你会再拉扯一下呢，居然这么随随便便就退让了？” 第7章 波本虽然被压着不能行动，但辩嘴的功夫他一点也不服输。 “我当然很想亲自行动，可是你对我敌意一直这么大的话，我不交给伏特加的话任务没法进行。哎，我也没有办法呢。” 他也阴阳怪气地答复着，话里话外还不忘扣这都是克利斯塔尔任性导致的结果。 “是吗？你可别搞什么小动作。” 女孩沉下音调的话颇有几分警告的意思，对此波本也只是笑笑而过，没有正面响应这句话。 在无言之际，波本又一次开始尝试着从女孩的压制下挣脱，但很可惜，又失败了。 在心里暗叹着这女孩到底是什么怪物的不解，波本还是不得不主动开口，和对方打着松手的商量。 “既然已经做好了新的决定……所以克利斯塔尔，你可以松手了吗？” 女孩看了眼伏特加，又看了眼身-下那颗浅金色的脑袋。 也不知道是她在波本的头上看到了什么，突然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然后松开手站了起来。 “可以哦~”甜甜的应答过后，又是一个语气的转折，再度重复了刚才就说过了一次的警告，“但是波本，你最好不要搞什么让任务不能成功的名堂。” 波本：“同伴之间这么不信任的吗？我很伤心啊，第一次合作就这样。” “你少演给我看，你对我的信任度有多少我看得一清二楚。”克利斯塔尔看着波本的头顶如此说道，仿佛那上面真的能看到什么数值。 “是吗？”波本无奈地笑了笑。 之于克利斯塔尔这份过分在意的关注，波本知道他越是在此时解释什么，就越容易被继续怀疑——被怀疑是卧底什么的。 他不清楚克利斯塔尔这是在胡说八道地诈他，还是真的有了什么风声的试探。 既然克利斯塔尔如此在意他的行动，那不如就将计就计顺了她的意。 波本站起身拍打完身上的灰尘后，主动发出了邀请：“克利斯塔尔，你这么不相信我的话，今晚和我待在一起不就好了？你想监视我，那就让你看个够。” 看个够…… 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伏特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插不上话。 所以这任务真的要他去干吗？ 答案当然是：是。 潜入akam会社服务器机房的行动就在今晚。 行动人伏特加，克利斯塔尔和波本是场外支援。 凌晨两点至三点，会社大楼内的监控云端存储系统会进行每三个月一次的维护。 这一个小时的空档时间就是绝佳的机会，时间足够充沛，足以潜入并完成数据的传输。 早前克利斯塔尔就在akam会社大楼内部踩过点，摸清了布局，最关键的机房门锁的钥匙，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已经成功拿到。 时间来到了凌晨的一点四十五分。 克利斯塔尔在把自己掌握的全部信息以及该如何行动的计划对伏特加毫无保留地交代完毕，看着对方进入大楼之后，转头坐进了波本的车里。 这是和波本约好的。 波本倒是把话说得好听，说什么自愿被她监视，可同样的道理，克利斯塔尔的行动也会受限，她的一举一动也在波本的视野之内。 两人一个坐在驾驶座一个坐在副驾，戴着的耳机保持着和已经开始行动的伏特加的联系，以及随时要掌握任务进行动向的琴酒，也在频道中，能够听到一切。 波本又一次近距离地开始观察克利斯塔尔。 老实说，他确实对这个作为核心成员、但年纪看起来明明很小的女孩产生了想要进一步了解的兴趣。 为了行动方便，女孩已经换下了下午穿着的那身有些浮夸的豪华系lo裙，改成了一身纯黑的紧身皮衣。 可能是她真的听进了琴酒的话，去和贝尔摩德取了关于衣服要怎么穿的经。 这套皮衣很是贝尔摩德一贯的性感风，只不过…… 穿在克利斯塔尔身上委实有些不大合适了。 黑色和束缚感把她那本来就小的身形给衬托得更娇小了，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在偷穿大人衣服的样子。 女孩浑身都瘦得像杆子，就是胸口隆起的不太自然的饱满弧度…… 那根本就是垫出来的吧喂！ “……咳。” 下意识目光落到了这里，波本卡了下壳，猛地收回他并不是故意去看的视线。 波本不去看坐在身边的克利斯塔尔，但女孩却是一直盯着他看。 和之前一样，就盯着他的头顶看，好像真的如女孩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能看见好感度和信任度。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可以解释她能笃定地说自己不信任她的话。 可那种事真的可能吗？ 比较合理些的说法是读心术吧？但读心术又怎么可能精准地读出数值。 实在很有必要对克利斯塔尔进行更深入的调查——比如调查出她在组织以外到底是什么身份。波本如此想道。 车内安静了许久，时间也随之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时针摆过了凌晨两点。 监控系统开始进入维护，伏特加的行动开始了。 缄默了好一会的克利斯塔尔这时突然开口和波本搭话：“你肯定有plan b吧？在自己无法行动的情况下，让伏特加无法完成任务。” 波本失笑，女孩一次又一次地说他就是不想让任务成功的话，并且言语坚定。 第8章 虽然但是，波本知道克利斯塔尔猜得没错。 他确实不能让akam的涉-密数据被组织拿到手，否则大量的数据外泄，他是公安的降谷零的事……多半也瞒不住。 所以他才会想办法让朗姆答应这次行动由他去做，这样到时候他可以把准备好的假数据带回组织，可偏遇上克利斯塔尔这么搞了一出。 他没法亲自行动，但也决不能让能和朗姆直接联系的克利斯塔尔去。 于是才迂回地选择了答应了临时改让伏特加行动的提议。 短暂的沉默好像个新的把柄似的，克利斯塔尔步步紧逼地又继续追问：“哎呀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难怪你那么轻易就答应让伏特加去行动了~” 波本并没有因为克利斯塔尔多次暗示的话心里有所动摇，恰恰相反，后者越是这么一直强调，就越是暴露了一个事实——她根本没有掌握到能够证明他有问题的证据。 “可别是你自己想搞什么小动作，才一直把注意力往我身上转移吧？” 波本也开始了他的回击，他总不可能心甘情愿一直被克利斯塔尔阴阳怪气地扣锅。 对话间下意识地扭头想要对向会话对向，可这一转头又看见了克利斯塔尔那一身黑色紧身皮衣。 “……” 多看几眼真的感觉有种…… 青少年不良导向的内味儿了。 终于，波本还是没有忍住要给小朋友（x）做一个正确的引导。 “克利斯塔尔，我提个和任务无关的意见。” “无关那就别提了。” 女孩很是叛逆，但叛逆无效。 波本直接无视了她，把意见用长辈的口吻说了出来：“你以后少学贝尔摩德穿衣服。” “……哈？” 克利斯塔尔愣了半秒，还没继续说点什么，身边的波本就已经脱了他的外套，不容分说地往她身上强硬地盖了过来。 在耳机另一头听了半天毫无营养的对话的琴酒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认真一点！” 这么吼完，琴酒掐了麦。 任务中的伏特加无法出声，甚至也有点想效仿大哥掐断通讯。 他突然觉得克利斯塔尔有点不靠谱，明明出发之前还事无巨细向他交代了那么多，现在自己任务中的时候，她居然在跟波本闲聊？？ 突然，耳机里又传来了伏特加早就习以为常的、来自克利斯塔尔的、他听不懂的胡说八道：“……我靠波本你不要再跟我搭话了，怎么和你多说几句话伏特加的好感会跌……我靠信任也跌了！” 声音大得有些炸麦，伏特加感觉耳机都快炸了。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把通讯给切断。 第4章 问题在谁 伏特加潜入akam会社大楼的工作异常顺利。 照着克利斯塔尔给的大楼布局以及路线，毫无阻碍就来到了服务器室门口，前后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这本该是克利斯塔尔工作，现在却换了人…… 手里捏着机房大门钥匙，伏特加在伸手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顿住，莫名就想到了这个。 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豁然理解了为什么克利斯塔尔的任务行动被波本取代后，会情绪反常了。 尝试着代入一下他自己，精心准备的前期工作突然成了他人的垫脚石，确实无法心态平衡。 是他的话，他也不会情愿让给波本。 伏特加越想越觉得这种解释最合理。 尽管事实上，克利斯塔尔根本不在意这些，更对在组织内“出人头地”这种事不感兴趣。时至今日，应该没人知道她的种种举动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目的。 伏特加的心情变得有一点复杂。 机会最后让给了他…… 毕竟克利斯塔尔这一次没有和琴酒的提议对着干，他还亲眼见到了后者用实际行动阻止波本。 如果克利斯塔尔不愿意，他应该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说白了，这就是对方心甘情愿让给自己的，还那么认真地告诉他潜入行动的计划和应该特别注意的地方。 自己是不是一直误会了克利斯塔尔啊…… 越是这么想着，伏特加莫名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点愧疚感。 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无情地掐断通讯？ 克利斯塔尔会失落的吧？ 莫名的，伏特加的脑海里竟然能清晰地浮现出克利斯塔尔皱着眉头怨念的表情。 说句实话，女孩那个样子确实……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短暂的片刻，伏特加想到了许多——自克利斯塔尔进入组织以来，那些她和自己的种种交集…… 虽然伏特加不大喜欢克利斯塔尔那“姐姐会罩着你”的口吻，可是潜入工作确实多亏了克利斯塔尔的前期准备。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伏特加心里再度作出了如此评价。 虽然但是，眼下任务还没完成，不能浪费了她的一番努力啊！ 想到这里，伏特加重新打开了耳机通讯。 可才重新接入讯号，他心里才被自己的一通脑补重建出来的感动，就被克利斯塔尔和波本之间尚未结束的对话打了个粉碎。 青年和女孩辩嘴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从耳机里传出—— 一开始，就是克利斯塔尔的叫喊：“……干什么？波本你不要按着我啊！……喂！太近了啊喂……” 第9章 开幕就是雷击听得伏特加一愣。 随后接上的是波本压低的声线：“你给我把衣服好好穿上。” 克利斯塔尔：“啧你管好宽……啊都说了不要按着我！不！要！” “你以为这次我还会大意被你反制住吗？”波本说的自然是在酒吧里他被克利斯塔尔按倒在地的事。 克利斯塔尔：“妈的不要在这种事上争输赢啊我不就骑了你一次吗你在斤斤计较什么？” 波本：“……” 克利斯塔尔：“大不了……我让你骑回来？” 波本：“…………” 伏特加：“？” …… 克利斯塔尔：“不对，这个不可以。” 波本：“……” 克利斯塔尔：“可以松手了吧？压着一个小女孩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波本：“知道自己是个小女孩就乖乖把衣服穿好。” 克利斯塔尔：“好，那现在我不是了，所以我比较建议你喊我声姐，也对我放尊重点。” 话到这里，波本突然沉默了一阵，取而代之的事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大概是两人之间有肢体上的拉拉扯扯。 稍稍对抗了一阵之后，克利斯塔尔又开始喊了：“我不要！我不穿！这是我好不容易跟贝姐借来穿的！把你的外套拿开！” 波本：“你动静还可以再大一点，你不会是想引来保安让伏特加被人发现吧？” 克利斯塔尔：“喔~我知道了。” 波本：“知道什么？” 克利斯塔尔：“是你吧？你才想引来保安吧波本？” 波本：“哈？” 克利斯塔尔：“故意这里小题大做，非要给我穿你那件破外套，这就是你的plan b？哼哼那你要失望了呢，我早就准备过了，别说巡夜的保安，今晚akam会社大楼附近这一片区域，都不会有人。我喊得再大声都不会有人来，如果有，那肯定是你叫来的。” 波本：“……克利斯塔尔。” 克利斯塔尔：“嗯？” 波本：“你不觉得这种plan b很幼稚吗？” 克利斯塔尔：“不觉得，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想让伏特加真的拿到akam的数据，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波本：“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克利斯塔尔：“我没有误会，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事。” 波本：“比如？” 克利斯塔尔：“比如~akam的数据里会有什么大秘密，如果到了组织这边，会暴露些什么谁都说不准哦~毕竟akam对接的业主是警察厅。” 波本：“……” 接着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沉默之后，则是克利斯塔尔骂骂咧咧的低声自言自语：“嘶……妈的不能跟波本说话，多说几句伏特加好感就掉明明刚刚还涨了一点……” 波本：“你到底在念叨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克利斯塔尔：“你不要和我说话了又掉了啊可恶……” …… 对话的后半段伏特加压根就没有听进，光是前面关于是脱衣服还是穿衣服的话题，就炸裂得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下去。 他僵着脸，重新切断了信号。 说到底为什么那两个人可以在他行动的时候聊那些有的没的毫无营养的东西啊！ 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死活？ 亏他还感动了一波克利斯塔尔把机会让给自己，敢情全是他自作多情的脑补？ 算了，完成任务要紧。 伏特加专注于眼下，用克利斯塔尔给的钥匙，打开了服务器室大门的锁。 昏暗的室内闪烁着荧蓝色的信号灯，颇有几分高级的科技感。 统共的行动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潜入和离开用不了多久，关键是传输数据需要大量硬性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伏特加再次确认了一遍当下的时间，才刚过两点十分，到行动完成绰绰有余。 服务器室内的主机运转的声音实在是非常聒噪，再加上马力拉得十足的冷气，很难不让人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是种折磨。 好在克利斯塔尔把如何行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因此伏特加毫无操作上的困惑，轻松快速找到了主机接口，把设置好了程序的u盘，插了进去。 蓝色的信号灯快闪了几次后变成红色，即意味着数据开始传输。 伏特加看了眼时间，距离三点还有好长一段，完全来得及数据的传输。 至此，他能稍稍松下了口气。 等待的期间，他还是重新打开了通话讯号，以防自己错过什么信息。 那头克利斯塔尔和波本之间的争辩似乎已经结束了，此前被烦得提前退出了通话的琴酒，也已经重新连了回来。 服务器室主机运转的声响实在是太吵，听到这些杂音，琴酒便知晓伏特加已经成功进入了akam会社的机房。 “伏特加，数据已经开始传输了吗？”老大哥张口就是询问工作进度。 “开始了，大哥。” “你确定？” 伏特加又看了一眼常亮红色的信号灯，肯定了一遍：“确定，程序确实在正常运转。” 琴酒停顿了半秒之后，点起了名：“克利斯塔尔，你在听的吧？” “在呢。”清甜的嗓音用懒洋洋的语气应了一声。 琴酒：“不会是你给的东西有问题吧？我这里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数据传输进度的显示。” 第10章 克利斯塔尔当即就把锅给扣了回去：“不可能有问题，程序都是设定好的，琴酒是你的设备有问题吧？” u盘是她亲自交给伏特加的，波本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边，自行动开始两人就没再分开，波本根本不可能去操作什么。 伏特加已经确认输出端确实在正常运作，要么就是琴酒那台被踩过一脚但没踩碎的设备有问题，所以才接收不到。 在等待了几分钟之后，琴酒依旧没有收到数据传输的提示。伏特加是他完全信任的人，至此，问责对象自然成了另外两个。 这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和他不对付。 “克利斯塔尔，你别是和波本联合演了什么给我看。”琴酒的质问颇有压力，不太耐烦的腔调也带起了些许可能是被人戏耍了的不爽，接着，他又加重的语气，带起了几分警告，“前阵子才抓了只公安的老鼠，这一次同样是警察厅的数据……不会这么巧吧，嗯？” 琴酒的怀疑度持续上升。 既对波本，也对克利斯塔尔。 不过，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另一种兴奋——朗姆已经许可过的，今夜任务失败，他可以直接爆了克利斯塔尔。 看目前这状况…… 也许还能再追加一人呢？ “琴酒，不要把话说死了，如果数据传输失败，到底是谁有问题还说不准呢。”波本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了起来，他的语调倒是底气十足，一点没有心虚的破绽。 尽管没有被点到名，但伏特加已经听出来他说的是正在实际操作的自己：“波本，你什么意思？” “都这种时候了，同伴之间互相怀疑没什么意思。我说的对吧，琴酒？” 这话明显就是在阴阳怪气找茬的人是琴酒。 让波本有点意外的是，一直暗示他有问题的克利斯塔尔，此刻竟然一言不发。 看女孩的表情，多半猜到了是哪里出了岔子，她也没有揭穿，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用一种了然的目光，静静盯着他看。 第5章 从天而降 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哪怕是波本。 要同时解决好几个问题属实不算容易，即便波本心里的那杆秤摆得清楚，可现在，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被克利斯塔尔盯着，多少都有些行动上的分-身乏术。 今晚的事情最后要是没个好的交代，琴酒那关怕是都不大好过，更别说背后的朗姆了。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亲自加入其中的机会…… 且不说没料到克利斯塔尔行径会如此诡异，竟然还会在这个过程中如此碍事。 但换个角度来看，就算没有克利斯塔尔，要把整件事解决得利落，还是有些困难。 因为以他波本的身份和立场，要完成的事本身就很矛盾——既不能让akam涉-密的数据落到组织手里，又不能真的不去执行窃取数据的任务，以防“波本”受到怀疑。 眼下波本只能用间接的方式，让数据无法传出的阻止手段——事先做好让他人破坏掉akam大楼的主要线路的备用计划，好应对自己无法亲临现场的意外情况。 这就是波本真正的plan b，但现在看来…… 是不是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波本静默地思忖着，不动声色地又瞥了坐在身边的克利斯塔尔一眼。 女孩那一脸好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就像是看穿了这个b计划，而非刚才她胡乱说的什么故意把人引来大楼，让伏特加被抓个当场这种幼稚的操作。 想也知道克利斯塔尔刚才的“猜测”多半就是胡说八道的声东击西，要想真正阻止任务还不暴露身份，就不可能是那种大张旗鼓的做法。 不说这么做波本会不会暴露就在附近的他自己，波本早就知道克利斯塔尔的准备充分，已经把“被人发现”的这种风险都降到了0，这种“引人”的计划，怎么着都不会成功。 克利斯塔尔的表情让波本琢磨不透，他完全猜不到对方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先前对方字里行间各种提及了警察厅等字眼的暗示，便是波本不大能直接行动的原因。 作为补救措施，为了保证所谓的b计划不会被再次打乱，波本只能用把克利斯塔尔本人拖住的笨办法，防止有其他变故。 所以，才有了相当刻意地逼女孩穿衣服这种没事找事的拖时间行动，不过其中，也确实有波本看不下去女孩那一身不符合年龄的紧身黑皮衣，出于长辈的矫正心态。 当下耳机那头还等着疑心极重的琴酒，思考的沉默间隙，再留给波本思考对策的时间也不多了。 退一步再重新分析接下这个任务以来一连串的种种连环效应，果然问题还是汇聚在了克利斯塔尔的身上。 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探探这女孩的虚实，波本如此想道。 波本又极快地扫了女孩一眼，但很可惜，他从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稚嫩小脸上也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度回想起克利斯塔尔对他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暗示”的话，全都是琴酒切出了通话之后才说的。 这是否可以得出结论，女孩其实并没有打算当着琴酒的面，把“她所知道的事”装作随口一提的样子说出来呢？ 琴酒本就是个宁可怀疑也不放过的人，如果克利斯塔尔真的有心，即便没有直接证明波本和警察厅有关系，但凡她多说一句，都会让波本的立场十分难过。 第11章 既然她选择当着琴酒的面保持了沉默，那必定有什么其他角度的后话。 这是另一种角度替他保护身份？还是想以此作为把柄，另有目的？ 克利斯塔尔究竟是什么立场，始终都是波本琢磨不透的不定数。 虽然波本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在对琴酒的立场上，她和自己似乎是一致的。 几番考虑后，波本觉得自己必须先掌握主动权，以防这女孩又搞出什么其他他不可控的事。 于是，他撇下了刚才那个挑唆“伙伴情谊”的话题，改口主动请起了缨：“琴酒，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能够操作的事件有限，你好好确认你的接收设备是否有问题，我和克利斯塔尔去检查一下附近的线缆。如果程序在正常运行，接收设备也没有问题，却依旧收不到数据，问题大概率只能出在线路上了。” 话到这，波本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克利斯塔尔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似乎是在憋笑，但又没有出声。 见克利斯塔尔不打算戳穿什么，波本装作不知情，把话又继续说了下去：“琴酒，可别检查到了最后，是你自己有问题。” 压低的嗓音也给出了几分威胁的压力。 很快，耳机里也传出了琴酒不爽的嗤声。 气势在某些时候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即便是心虚的一方。 比如波本，就做出了最好的表演。 克利斯塔尔憋笑就是因为这个，她就看着驾驶座上的金毛一个人演得绘声绘色，明明啊…… 有些人在贼喊捉贼。 那哪是什么各退一步，分明就是在转移重点。 她是在波本无中生有给伏特加扣锅的时候想明白的，那个看似合理的“怀疑伏特加”，恰恰是她最清楚的“不可能”。 所以克利斯塔尔想通了，就算她看住了波本他个人的行动，这个完美的家伙还会有一百种其他破局的解决方案，也不是非得他本人去动手。 耳机那头的琴酒不再说话，算是压着不爽，默许了波本和克利斯塔尔共同行动的提议。 对于琴酒来说，他要的只是任务成功，不管过程。 眼下的状况算是稳住了，波本踩下离合踏板，缓缓驱动车身，开始移动。 他没想到在琴酒再次发声之前，克利斯塔尔主动掐断了麦，甚至还伸过手，连带他的耳机一同摘下并切断通讯。 下一秒，那个清甜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就响起：“果然啊~波本就是波本~” 波本则还是摆着无辜的样子反问：“我怎么？” 克利斯塔尔：“我在夸你呢，脸不红心不跳主动就自曝是哪出问题。” 波本：“我那只是猜测，现在我们再去检查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线路出问题。” 线路根本就不用检查，而是一定被人破坏了。数据无法传输出来，就已经是答案的证明。 让克利斯塔尔稍稍有点震惊的是，波本居然能如此淡定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表演能忽悠琴酒，但可忽悠不了她。 “好好好~都是你的猜测~” 克利斯塔尔十分敷衍地顺着话附和了一句，嘴上说着肯定，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波本越发觉得这女孩有些意思。 他看着被克利斯塔尔拿在手里的自己的耳机，多少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克利斯塔尔就是有不想让琴酒听见的话，比如现在，和自己正在进行中的每一句话。 如此想着的时候，波本心中对于女孩的戒备不免少了几分。 这样的心态变化似乎即刻就被看穿了一样，那道盯向自己头顶的视线又落了过来。 随即，波本听见了克利斯塔尔像是无奈也像是放松的叹气声。 他偏过头，把目光落在了女孩那侧。 那件他好不容易才按在女孩身上的外套又被嫌弃地脱了下来，彼时克利斯塔尔冲他挑了挑眉毛，好像默认了什么般，跳过了某些已知条件地开口对他说道：“波本，你要演戏我没意见，就是别给伏特加扣锅。” “我……” 波本张口想要否认什么的话很快被打断。 克利斯塔尔的口吻十分笃定：“你就别装傻说自己那是合理怀疑，伏特加什么立场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以为凭你一两句话琴酒就会怀疑他吗？”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波本心里也认可。 不过他没作回答，也没有表态，只是佯装不经意地又端详起了克利斯塔尔的表情。 女孩说话时的模样并没有在伪装什么，这话就是发自本心地在认真对他说的。 在把外套甩到车后排后，克利斯塔尔又十分严肃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你把锅扣给谁都行，就是别给伏特加扣。” 这种极端向着伏特加说话的立场，有种护短的古怪感。 甩完外套后空出了手，克利斯塔尔又竖起了食指，非常郑重地宣告道：“我对他有目的，你少给我添麻烦。” “噗……” 这一次，波本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克利斯塔尔对他的反应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笑，但我没办法。” 这有点意味不明的话让波本兴趣更甚。 他压下笑意，整理好情绪，语气还算平稳地问道：“什么叫你的目的你没有办法？自己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吗？” 第12章 “因为……啧，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克利斯塔尔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指挥了起来，“前面的路口右拐，然后停车。” “不去检查线路吗？应该左拐。” “你不用跟我装傻，线路那不明摆着出问题，还用得着检查？而且你也算好了时间吧，在大楼恢复监控之前，怕是无法修复。” 克利斯塔尔的话就好像看过了剧本一样，完完全全把波本在暗中操作的一切说了出来。 波本惊讶，但不能承认，只是表情不受控制地沉下了些许。 他皱起了眉毛，又不得不把注意力落在克利斯塔尔的态度上，以判定这女孩到底是否存在威胁。 “你不要用那副表情看着我……啊这里就可以了，停车吧。” 车开到了克利斯塔尔指定的位置，停了下来。 女孩直接开了车门，从车里钻了出去。 “你要去哪？不继续监视我了？”波本稍稍太高了些许音量，朝外的人问道。 “你一开始就知道监视你是无意义的行动所以才主动提议要和我一起的吧？再和你待下去行动的时限就要过了。” “还有整整四十分钟呢，伏特加可以完成任务的吧，你不是都把行动计划和他说过了？” “波本，我再说一次，你要演戏可以，不要拖累伏特加。” 加重了语气的话好似警告一般。 如此说完，克利斯塔尔转头就走了。 波本看着那抹纤瘦的黑色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里，陷入沉思。 b计划进行得顺利，就如克利斯塔尔说的那样，线路被毁，在监控维护期间，根本不可能修复好，也就是说伏特加没有办法成功拿到akam会社服务器里的数据。 那克利斯塔尔这是去做什么呢？伏特加一个人应该也能完美地撤退吧？还是说……她有什么办法能让数据传输出来？ 不论如何，波本觉得今夜之后，他很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克利斯塔尔的社会身份到底是什么了。 * * 另一边。 任务中不得不忍着服务器室强度拉满的冷气侵袭的伏特加越发地不耐烦了起来，准确地说，他更多的是焦急。 闪红的信号灯刺激着他的神经，那样的颜色就好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般，实在令人止不住地烦躁。 眼看着离凌晨三点的时间越来越少，数据传输的工作却一直没有完成。 当下早就过了传输的预估时间，琴酒那边一直没能收到数据，这其中毋庸置疑是出了问题的，但问题出在哪一边…… 谁都没有确认，或者说谁都不愿意认下这个可能是失误的锅。 伏特加和几人的通讯在几分钟前彻底断开，琴酒十分暴躁地发了一通火后就掐了麦，波本和克利斯塔尔则宛如失踪般，在提议了和琴酒的分工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让伏特加头疼，现在他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等待，直至数据传输成功，二是直接撤退，但这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这两个选择看起来都不太好，前者很有可能会因为错过了大楼监控系统维护时间而暴露，后者……则要面临迎接朗姆怒火的可能。 仔细想想，伏特加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可追根溯源，任务突然变成他来执行的决定是琴酒拍的板，自家大哥总不会害他吧？难道是克利斯塔尔吗？ 可如果克利斯塔尔要坑他，就没必要把自己准备了几个月的计划对他毫无保留地全盘相告吧？ 斟酌了一番之后，伏特加还是决定撤退。 任务失败回去是死是活还有待商榷，但在监控中暴露了自己，或者说暴露了组织的踪迹，那更是无可挽回的大错。 彼时，沉寂了好一会的耳机突然又接通了，里面传出了克利斯塔尔的声音。 “伏特加，先别走，还来得及。” 清甜的女生带着很重的气喘声，似乎在干什么体力活，微微的沉闷感不难判断她大概处在某种封闭空间里。 伏特加难免发出了一声尾音上扬的疑惑：“哈？” 他不知道克利斯塔尔还有什么后续计划。 “u盘还没拔吧？” “还没……” “那你找一下服务器室里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在哪。” “哈？” “不要哈了，搞快点，给你半分钟时间，不想任务失败的话就赶紧的。” 难得听到克利斯塔尔正色的口吻，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不知为何，竟然带着股靠谱，让伏特加紧张了好一会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伏特加当即照着克利斯塔尔的话行动了起来，或许在某个点上莫名受到了鼓舞，他很快就找到了通口。 停顿的间隙，克利斯塔尔很快就察觉到了：“找到了？” “嗯。” “把通风口打开。” “噢、嗯……” 眼下的状况，伏特加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克利斯塔尔，照着她的指挥行动。 他才把通风口打开，还不到半分钟，一双纤细的腿就从通口处伸了出来。 是克利斯塔尔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过来。 没人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这条“路”，并顺着路径找了过来。 服务器室内主机运转的声音实在是太响，天井里有人爬行的动静才被掩盖掉没被注意到吧。 第13章 伏特加满怀期待地看着那双腿，可却迟迟等不到对方帅气地落地。 就见那两条筷子般纤细的小腿悬空晃动了几下，似乎是遇到了某种困难。 接着，他很快就听到了从耳机和上方传来了双重叫骂：“他妈的卡住了。” 伏特加：“……”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克利斯塔尔发出了求助的信号：“伏特加，帮个忙。” 伏特加：“什么？” 克利斯塔尔：“肩膀借我用一下。” 伏特加：“……” 当然，这个借肩膀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依偎在男主角肩膀的场景。完全是因为克利斯塔尔脚下没有支点，无法借力找回重心。 伏特加无奈，但还是乖乖走到了那双腿的下面。 下一秒，他的头顶就被狠狠地蹬了一下。 伏特加：“……” 说是借肩膀，实际上却是借头。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上半身卡在通道里的女孩在借到力调整好了姿势后，就直接顺着通口滑了下来，伏特加也没来得及改变站位，对方直接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伏特加：“……” “终于下来了。”克利斯塔尔舒了很长的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 字面意义上的如释重负。 伏特加忍不住问道：“你做了什么？怎么会从通风口出来？” “姐姐我来给你解围啊，你先想好怎么感谢我吧。”克利斯塔尔还在平缓着呼吸，好像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似的。 伏特加有些没耐心地准备把人从身上薅下来，才抓住对方的腿时，动作被打止了。 “别急着放我下来啊，你等一下。” “？” “肩膀，再借我一下。” “……？” 说是借肩膀，克利斯塔尔还是很不客气地从肩膀，又踩到了伏特加的头顶。 因为身高不够的缘故，她不得不再往高处站。 “…………” 伏特加只觉得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他也被迫压得弓下了身体。 也不知道克利斯塔尔在管道里掏什么东西。 直至最后，克利斯塔尔从他身上跳下来，重重地落在他的面前，发出了根本不符合女孩体重的砸响。 听着咚的落地声响，伏特加顺这面前的那双腿往上看。 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克利斯塔尔身上……挎着个轮胎？？？ 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轮胎，而是因为长度太长而环绕了很多圈导致粗得像个轮胎一样的网线。 女孩纤瘦娇小的身体背着这种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滑稽的要命。 “……” 伏特加简直哭笑不得，虽然他很清楚不论克利斯塔尔做了什么操作，都不会奇怪。 可背网线这种操作…… 这很难评。 “还愣着干嘛啊，帮忙啊！”克利斯塔尔加重了语气，只不过原本清甜的声线只会让这种凶戾显得……有点可爱。 “噢……” 网线的另一头是从通风管道里接出来的，伏特加伸手从克利斯塔尔身上取下了那厚重的一大圈线缆。 这重量比他想象得重得多得多，沉得他重心一偏，险些被这一大坨线缆给拖入地面。 很难想象克利斯塔尔轻松地背着这玩意在通风管道里阴暗爬行（x），还只有她一个人。 接着，克利斯塔尔指挥着他把这坨网线接到了主机上。 只是接通的一瞬间，主机上标识着数据传输信号的红色信号灯开始了闪动。 “果然就是线路问题。”克利斯塔尔如此喃喃了一句。 “什么意思？现在是数据开始传输了吗？” “是的哦。” “那这条线是？” “服务器的外接线缆被人给破坏了，这条线当然是物理上在把断掉的线路接通啊。” “啊？” “啊什么？” “阻止数据传输就……这样？” “这样就够了，不然你以为有什么啊？高端的黑客对决？” “……” “扯淡吧断个网就足够了，哪有那么多高端的事。就像商战一样，你以为的勾心斗角全没有，还不如直接去对家单位抢公章。” 伏特加听得一愣一愣，他看着克利斯塔尔那张被信号灯光映亮的面孔，稍稍出神。 这个古怪的家伙……好像也没他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坏？ 心生好感的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克利斯塔尔一贯不正经的胡说八道开始了：“加加你对我心动了~” “…………” * * 大楼之外，波本在重新打开通讯设备后，自然把现场的状况听得一清二楚。 途中琴酒也重新加了回来，表示那边已经收到了数据。 这就意味着…… 克利斯塔尔真的把任务给补救成功了。 没人知道akam会社接下的警察厅的项目里涉及了什么数据，这是否会暴露出降谷零的个人信息，根本无从得知。 对于波本而言，这是最坏的状况，他也料不到那个克利斯塔尔真的能有办法把任务成功推进下去。 可现在数据已经到了琴酒手里…… 乐观一点想的话，因为数据量过于庞大，就算里面有降谷零有关的信息，琴酒一时半会也筛不出来。 尤其这套数据还会再经一次克利斯塔尔的手，再做拆解工作，才能得到能够直观显现出来的信息。 第14章 果然，一切的重点又回到了克利斯塔尔的身上。 得尽快对她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最好能找到什么足以等价交换的把柄，或者……是掌握到她的情报，以此为筹码。 现在这种状况，波本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第6章 一个本子 从akam会社服务器中取得的原始数据很快就转到了朗姆手中，不过，这也已经是天亮以后的事了。 波本当然在时刻关注着数据的动向，对此他自是一点也不能放松。 万一那里面真的有和自己有关的信息，那可真的……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前些日子，自己的同伴已经为此而献出了生命，如果他再…… 那种事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他自己都不能原谅那样的展开。 尽管延后了一些，朗姆不是在第一时间拿到数据，可朗姆不是琴酒，在数据到手后的当下，就急迫打电话叫醒了才入睡没多久的克利斯塔尔，给她下了新的指令——要她用最快的时间把拿到的数据拆解清楚，并整理出有效的信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饱含了只有专业人士才能懂的巨大工作量，黑心老板听了都要给他低头的程度。 那么大的数据量怎么可能说拆解完就拆解完呢！ 在应对方面，克利斯塔尔嘴上答应得好听，说着好好好她马上就去办，但挂了朗姆的电话后，转头就去睡觉了。 第一，因为她不着急，急的是朗姆。 第二，那是她的睡觉时间，睡觉时间绝对不工作。 第三，在服务器室吹的那会冷气，好像把她给冻感冒了。 综上所述，就算是朗姆的电话，她也要挂。 身体是本钱！她可不能累坏了自己，坚决反对内卷！ 朗姆会让克利斯塔尔做这件事，是因为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读取akam服务器里的数据并传输的程序就是克利斯塔尔自己写的，要拆解还得是她本人才能效率最高。 虽然但是，专家本家现在要休息，朗姆再着急也没用。 如果朗姆真的急得等不住，他完全可以另外找组织内其他的技术人员来处理数据，至于什么时候能出结果，那就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了。 只有克利斯塔尔敢这样不去照着朗姆的节奏办事了。 她的这番操作，反倒让波本这边能够暂时松下一口气。 不知道这是个庆幸的巧合，还是克利斯塔尔有意为之。但不论哪是一种，至少朗姆都无法实时看到那些数据中包含了怎样的信息，给波本有了可以回旋的余地。 在这段时间里，波本把所有的重点都落在了克利斯塔尔身上。 凌晨在结束了任务之后，他跟踪了克利斯塔尔，得知了对方的住处——在一处普普通通的公寓的四楼，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非要硬说点古怪，那大概就是门牌号了。 404，看起来好像什么404 not found的程序员玄学号码。 公寓大楼的廊道是对外开放式的，在楼下能够直接看到404的灯光。 在克利斯塔尔进屋之后亮了没多久，就熄灭了，看起来像是去睡觉了。 波本考虑到了克利斯塔尔是否会熬夜处理数据的可能性，因此他在大楼之下监视了一整晚。他甚至想到了最极端的情况，如果必要，他会直接上楼去，物理意义上阻止克利斯塔尔的后续操作，以防数据被解析好，再被朗姆掌握。 结果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他考虑的那么复杂，404的灯关了之后，就再也没亮过。 天亮之后房间里稍稍有了点动静，是克利斯塔尔接了朗姆的电话，但电话之后，整间公寓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这让波本更是琢磨不清了，明明朗姆都下了新的命令，克利斯塔尔竟然什么都不做的吗？ 但换个角度考虑，以那家伙的古怪程度，说不定悄咪咪地已经进行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操作。 越是这么想着，波本心中就越发不安。 斟酌再三，他还是觉得自己务必要弄清楚克利斯塔尔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悄悄潜入对方的公寓对于波本来说不是难事，可这样的行动一旦被对方发现，那不就等于明晃晃地告诉对方，他在担心akam的数据，间接给他和警察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划上了等号。 原本克利斯塔尔就各种阴阳怪气地在暗示她知道些什么，如果再这么暴露信息，波本自知自己的处境会越来越被动。 相比之下，他还不如光明正大地上门。 理由他都想好了——替朗姆来催一下进度以表作为作为组织成员的敬业，顺便，再关怀一下“同伴”的身体状况，表达同伴情。 凌晨克利斯塔尔在上楼的时候，波本听到了对方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联系到服务器室必须常开的冷气和女孩那坚决不穿他的外套的轻薄装束，想也知道是着了凉。 在附近的药店买药以及一些慰问品后，波本理直气壮地上了楼。 很快走到了404的门口，波本看到了门外挂着的姓名牌，牌子上写着“空条”。 这是克利斯塔尔本来的姓氏吗？还是说，她和自己一样，用了假名。 波本一边观察，一边思考接下去该如何应对的步骤，他抬手按了下门铃，却发现门铃根本就坏了。 转而去敲了几下门，等待了一会，但没人回应。 第15章 克利斯塔尔这是没在家！？ 波本心中一惊。 她不会是料到会被自己跟踪监视，所以才伪装成睡了一整个白天的样子吧？ 越是考虑到克利斯塔尔的诡异行径，波本就越觉得那女孩身上发生任何可能都不奇怪。 她既然能解决akam会社断了线路的问题，背着一百多米的网线卷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爬窗从家里偷偷溜走，找个其他地方通宵把数据拆解完毕再送到朗姆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克利斯塔尔本来就是朗姆那边的人，她又怎么会无视朗姆的命令呢？ 这是波本的分析，他越是深想，越觉得这么解释最为合理。 事不宜迟，他必须马上弄清克利斯塔尔的动向。 把装模作样买来的探病慰问品挂在门口，波本尝试性地握住了门把。按下后发现，门竟然没有锁，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 这是心太大的毫无防备，还是故意不锁门留的圈套？ 对于克利斯塔尔的疑虑越来越大，波本不禁又提高了几分戒备之心。 他还在犹豫该悄悄进门，还是直接表明身份地在门口喊一声礼貌性的“打扰了”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存在后再进去之时，旁边403的房门被打开了。 门后钻出了一颗准备暗中观察的脑袋，朝这边看过来时，和波本对上了视线。 那是个中年女人，一脸写满了八卦的样子毫无疑问就是在好奇自家隔壁这个独居的奇怪女孩还有什么人际关系。 四目相对的瞬间是一阵有点尴尬的沉默，相顾无言的数秒后，还是波本主动开口打破了僵硬的继续。 交际能力拉满的他当即微笑得亲和，甚至还从容地打了声招呼：“您好。” “啊、嗯……嗯，你好。”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风度绅士的帅哥，中年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应答的话有些支吾。 女人略带赧然的打量目光从波本的脸，一直看到了对方戴着白手套握在门把还把门给拉开了的手上。 既是能够直接去开了这家的门，先入为主的结论无非就是开门的人和这家的主人认识。 女人又看到了被挂在门口的装着感冒药的袋子，她瞬间对于眼前这位金色头发的混血帅哥有了身份判断。 她的八卦之心更加热烈了，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那个……你是雪绪酱的男友吗？” 闻言，波本愣了愣。 雪绪？克利斯塔尔的本名吗？ 会这样称呼的话，看来克利斯塔尔和邻居的关系还不错。 尽管对于克利斯塔尔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彻底调查，但波本还是十分自然地接上了话：“您好，我叫安室。” “噢……你好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中田，安室先生你这是……” “雪绪感冒了，我过来看看她。” 一来一去的招呼，再利用邻居的信息接话，波本营造自己和空条雪绪很熟的样子。 他并没有对“雪绪酱的男友”作出正面响应，但已经足以给对方留下自己是对方熟人的印象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了如自己所想的答复，邻居露出了果真和自己猜测的一般的恍然表情，“雪绪酱总是一个人，我还以为她没人照顾，生了病怪让人担心的，还好有安室先生在呢！” 大概是因为波本看起来亲和力十足，又温柔儒雅地在搭话，邻居中田太太直接熟稔地开始和他聊了起来。 波本可不想时间浪费在被人拉着套八卦的这种事上，在邻居再度开口之前，他适时地插话道：“谢谢您一直以来关照雪绪，我得去看看她了，就不浪费您的时间啦。” 如此说完，波本取下原本打算直接挂在门口的药，拉开空条家的门就走了进去，一点再让邻居中田太太和自己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这下他也不用纠结了，中田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用直接向克利斯塔尔宣告存在的方式来接近她。 波本才走进屋内，转过身，他就被玄关处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倒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等身大的……手办。 180公分高的三○月宗近立在本就空间不大的玄关处，看起来很炫酷，但空间很挤。 “……” 稍稍无语了那么半秒，但一想到这里是克利斯塔尔的住所，波本对于这女孩的印象也逐渐伏特加化了，他觉得看到什么景象都不会再感到震惊。 顺着等身手办往下看，旁边靠墙而立的是鞋柜，但这只容量并不算小的柜子似乎根本不够装下家主人的鞋。 一双双或带着大蝴蝶结或是串着珍珠各种类型的lolita小皮鞋满满当当地把鞋格填住，多出来装不下的鞋索性直接堆放在了玄关的地面。 这样看来，也无法分辨家里到底有没有人。 “克利斯塔尔。”波本干脆拔高了音量，冲着屋内唤了一声。 结果和在门外时一样，根本没人回应。 既然如此，波本套上鞋套，径直走了进去。 克利斯塔尔的公寓就是套简简单单的一室一厅的居室，客厅的左右两面墙前立着两组看起来像是特制的玻璃柜，柜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手办，柜子内的led灯更是把这片光景照得熠熠生辉。 这样的地方……对于阿宅来说是天堂吧？ 虽然波本对这些方面不感兴趣，可是看到这些几乎快要把他的视野挤满的粘土小人大阵，多少还是感到十分震撼的。 第16章 客厅的正中心是沙发和茶几的套组。 茶几上堆着拆了包的薯片，旁边还有一瓶大瓶装的、被喝了一半的可乐，沙发上则甩着还接着线没有拔掉的vr眼镜和手柄，还有一团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毛毯。 这怎么看都像是打了一晚上游戏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妈见打场景。 克利斯塔尔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吗？ 越是多了解一些，波本对克利斯塔尔的兴致就越深。 他把装着药的袋子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往里走了几步。 卧室的门没有关，小小的空间一眼就能看清全景。 里面的摆设和物品也是一样的风格，墙上全是各种角色的挂画，书桌上有一台笔电，旁边摆着各种立牌。 床上被各种布偶堆满，中间还有个等身抱枕，被子掉了一半在另一侧的地上，揉皱的床单昭示着那个位置曾经有人睡过。 看起来克利斯塔尔真的不在家里。 确认到这一点，波本又有些困扰了。 他的目的还是得把克利斯塔尔给找出来，弄清akam会社服务器里的原始数据究竟有没有被处理完毕。 转身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意外瞥见了书架上的某些“书籍”。 春色满当的封面上，金发黑皮的青年衣衫凌-乱，这都不是关键，重点是封面上的那个人……越看越像他自己。 配字的标题《潜入搜查官-透- 一枚上手の敌にハメられ…终わらない鬼イキs○x》甚至还点出了他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波本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大脑宕机，考虑到克利斯塔尔那满溢了整间公寓的宅属性，书架上有几本纯♂爱本子也没什么毛病。 都是成年人，看点刺激的也没什么，就是封面上那个越看越像自己的金发青年……实在让波本很难不去在意。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把本子拿了下来，随便翻看了几页，果然是如他所想的那种男-男之爱的类型，只不过在翻看之后，他更加确认了那个封面就是他自己。 波本：“……”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啊！ 除去里面少儿不宜的劲爆内容之外，里面甚至点出了波本、安室透……甚至是降谷零的身份。 这真的只是单纯的那种类型的本子吗？ 波本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偏在这时，他以为没有人的卧室内突然有了动静。 落在地上的、在床的另一侧的被子下面爬出了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第7章 你随便查 被子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但却刺得波本一个激灵，猛地转回身。 他被克利斯塔尔的突然出现惊出了冷汗，绷紧了神经，盯向了后者。 他此刻的表情，简直和《潜入搜查官-透-》里的男主角潜入工作暴露时的一模一样。 当然，克利斯塔尔的公寓里并不存在那个抓住搜查官透的眯眯眼粉毛，自然不会有本子里接下去的把搜查官透这样那样的鬼○剧情。 那一边，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克利斯塔尔穿着毛茸茸的、大概是兔子样子的睡衣，整个人一副摇摇欲坠站不稳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快要死掉的兔子妖精。 她的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青黑的眼圈和无神的面色无不显示着她此刻的状态很差。 在看到波本就在卧室里时，克利斯塔尔好像也没有作出特别惊讶的反应，她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一阵仿佛要把肺都呕出来的咳嗽给打断。 “咳！咳咳、咳……” 这阵咳嗽不像是装的，咳完后有些气紧的大喘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病号该有的样子。 所以……房间里不是没人，是克利斯塔尔睡觉滚到床底下去了。 床的那一侧靠墙，她落进那道正好能容下她的缝隙里，又被被子给卷着，因此波本没有看到她。 事实上克利斯塔尔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睡了一整个白天，根本没有波本考虑的那么高深莫测。 女孩站稳了之后，近乎无神的双眼看见波本手里拿着的本子时，她的表情似乎僵了僵。 克利斯塔尔一点没有什么xp被人发现的害羞和难为情，她倒是十分淡定地走到了波本面前，然后把那本《潜入搜查官-透-》从安室透本透的手里抽了出来，并重新放回了书架。 放好之后，她又拿了另外几本全英文的、大概是某些专业性的工具书，挡在了本子外面，作为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掩饰。毕竟无所谓的和不该被看的，早就被波本看完了。 放完之后，她回头又看了波本一眼。 和以前一样，视线的终点是波本的头顶。 她很重地叹了一口气，粗重的呼吸声足以证明她此刻是鼻塞状态。 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得以确认，她转头又往床那边走去，慢悠悠地捡起了一半掉在地上的被子，随后爬上了床，把自己和被子蜷成一体，团成一个卷。 波本：“……” 一通操作下来，仿佛波本不存在似的，该睡觉还是继续睡觉。 波本有些绷不住了，克利斯塔尔就没有一点想要说的或者是想要问他的吗？ 比如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再比如，解释一下那本《潜入搜查官-透-》里的内容是否和她捋捋暗示波本的真实身份有关联。 房间内的空气安静了好几秒，波本实在没有忍住，开口喊了女孩的代号以打破这阵把他无视的古怪。 第17章 “克利斯塔尔。” 床上的人扭动了一下，没有出声回应。 克利斯塔尔看起来根本没打算理他，完全就是一副让他在此自便的样子。 波本无语地嘴角抽了抽。 既然已经见到了人，他没有理由放过机会。他还需要套取原始数据进展的信息，还是得想个办法把克利斯塔尔叫起来。 思索了半秒，波本改口喊了克利斯塔尔的名字：“雪绪。” 这一次，床上的人总算有了反应。 “……干嘛啊？” 女孩的脸埋在被子里，响应时的声音闷闷的，拖长的尾音充分展示了她不情不愿的回应态度，以及……凌晨时还清甜的嗓音在此刻，沙哑得不象话。 她病了。 “你不问我点什么吗？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波本道。 “没什么好问的吧？昨晚……不对，是凌晨，凌晨结束任务回来的时候你跟踪我了吧？会知道这里不奇怪。还有啊，刚才你和隔壁的中田太太聊天那么大声，我都听见了啊……” 听见了…… “听见了你不回应一下？” “又没人规定听见了就一定要回你吧？” “……”波本突然无言以对。 “让我再睡会行不行？你要调查什么就随便调查吧，我就一个要求，动作放轻点，不要再把我吵醒了。” 说完，克利斯塔尔翻了个身，并把头也缩进了被子里面。 波本：“…………” 就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很快，床的那边因为女孩的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被子卷里，传出了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波本：“……” 看这样子，克利斯塔尔是真的睡着了。 这……当真就无所谓地让他随便调查的意思呗？ 这心也太大了吧？那万一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什么坏人呢？ 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波本出于对于小女孩的长辈关切。 尽管克利斯塔尔是个拥有着代号的组织核心成员，可在波本看来……她根本就不像是“那一方”的人。 想到这，波本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以克利斯塔尔在酒吧里轻松把他放倒的身手……应该没几个坏人能拿她怎么样。 真是个古怪的人。 波本在心里又给克利斯塔尔打下了这样的评价。 既然本人都亲口答应让他随便调查，波本便不放过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开始在房间里检索了起来。 首先让他想要调查的，就是刚才那本被克利斯塔尔抽回书架的不和谐本子。 在做卧底工作的这些年，波本自认为自己见识过的东西已经足够宽广，但是书架上的那一本……还是让他大开眼见。 移开了顶上的那本英文工具书，波本重新把本子拿了出来。 封面上衣衫凌乱的金发青年被○○得凌乱的模样，还泪光盈盈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违和感十足。 抱着调查的目的看这种东西…… 真的好怪啊！！ 虽然但是，波本也不是没有收获—— 好消息：他确实在本子里收集到了有用的线索。 坏消息：有用的线索是再度确认了那个凌乱的金发青年画的就是他。 波本：“…………” 让他确定的是本子里面不止有波本的出场，甚至有琴酒和伏特加…… 克利斯塔尔总不能是因为这种东西而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的吧？ 还有，那个粉色头发的眯眯眼是谁？冲矢昴？现实里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吗？ 书架上还有很多和这本《潜入搜查官-透-》类似的作品，再比如《xxxxしないと出られない部屋》等等，封面一个比一个劲爆。 无一例外，男主角全都是波本。 “……” 波本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把《潜入搜查官-透-》塞回书架，又默默把那本被他移开的全英文工具书又盖了回去。 诸多的疑惑和不解果然还是要从拥有这种东西的克利斯塔尔本人嘴里套出话才行。 他忍不住转头又往床上看了一眼。 床上那一坨被子卷和刚才一样，一动不动，早就陷入睡眠状态的克利斯塔尔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 波本叹气，开始查看起其他物品。 摆在桌面上的笔电没有关机，但不知道密码也无法解锁查看其中的内容。 从排列成阵的立牌之中找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大摞名片，每一张名片都是不同的身份，唯一的共同点是，名字都叫空条雪绪。 想来是为了各种行动做的假身份吧？ 所以“空条雪绪”其实和“安室透”一样，都是为了组织而行动才存在的？ 波本这般猜测道，联系起自己的状况，他甚至猜测或许克利斯塔尔属于另一个和黑衣组织对立的阵营也说不定。 如果是真的，那克利斯塔尔应该不会让akam会社的原始数据真的解析成功流进朗姆手里，所以她才不执行朗姆的新命令而这里睡觉？ 好像……解释得通了。 再基于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克利斯塔尔推进任务的成功，或许是一开始就有把握解析后的信息不会落入朗姆手里，所以才演了那么一出忠心的组织成员的戏码？ 那这样看来，她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了？也是要演给组织看在为组织效力，但又不能把真实的信息暴露出去。 第18章 这样一来，波本又有了新的疑惑，克利斯塔尔那护着伏特加的行为，好像又和这样的立场是冲突的。 她总不可能是恋爱脑爱上对方吧？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个为了爱恋而做出那些行为的家伙，反而更像是达成某种目标而为之。 波本一边思忖着，一边退出了克利斯塔尔的卧室。 客厅里或许还能调查出什么其他线索，反正他现在的行为光明正大，家主人都点了头应允的，因此在翻查的时候，便没那么多顾忌。 茶几之下的架层里堆放了一大堆的游戏，旁边还有个全新的没有拆封的ps5. 或许是出于强迫症，波本顺手收拾掉了茶几上的那些垃圾。 老实讲，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细查的信息，所有事物都向他传递着同一个答案——空条雪绪是个阿宅，根本没有和组织有关的线索可查。 波本起身走到手办柜前，这是最后剩下的没有调查过的地方了。 抬手还没来得及打开柜子的瞬间，刚才还封印在被子里的克利斯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来了一套擒拿术。 又一次被按在地上的波本：“……” 再度压在了波本后背上完成了制服动作的克利斯塔尔：“别动我的手办。” 冷凛的语调好似受到了性命威胁般的凝重。 波本：“……” 他这不是还没碰到吗！ 克利斯塔尔的这番举动再度让波本确信了女孩的身手不凡，包括突然出现在身边那宛如猫一样的无声无息，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就被偷了袭。 即便有过酒吧那次的交手经验，波本还是没能反制过来。 不过，这阵压制很快就被放开了。 克利斯塔尔在完成了这个动作后似乎是耗尽了力气，随即就从波本的背上倒了出去。 波本翻身挣脱之后，见躺在边上的克利斯塔尔呼吸粗重，脸颊也泛着极其不自然的病态红晕。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第8章 摊牌之前 看着突然就倒地不起的克利斯塔尔，波本陷入了一阵略带无语的沉思。 是该感叹对方是真的对自己毫无防备呢，还是深想一步，正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付以如此的信任？ 不论是哪一种，波本觉得眼下他都有一份不得不去担起的责任——照顾一下面前这个正在高烧中的年轻女孩。 出于年长者对待小女孩的心态吧，而非波本对组织的克利斯塔尔。 就从刚才那乱糟糟的客厅来看，独身一人的克利斯塔尔应该也不大擅长照顾自己，如果把她就这么撇下不管，她很有可能就这么躺在地上继续睡下去。 以她现在的状态……怕是会越来越严重。 “雪绪？”波本又唤了一次这个克利斯塔尔会给予回应的她的真名。 果不其然，女孩做出了回应。 “嗯……” 只是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接着那点动静很快就被粗重的呼吸取代。 “你发烧了。”波本继续道。 “嗯……我知道啊，凌晨那会儿被akam服务器室里的冷气吹的嘛……” 沙哑的嗓音很是无力，回应间克利斯塔尔皱起了眉毛，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的难受，还是在对波本的不耐烦。 不过，答复的内容却是清楚地知晓自己发烧的原因。 波本看着女孩依旧闭着眼睛胡乱哼唧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还不谙世事的中学生一样。 他叹了口气，虽然无奈，但还是主动提出了对方是否需要帮助的询问：“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嗯……” 这声气音也不知道她在应答什么，迷糊的样子有些像是高烧状态下的懵逼。 “给你买了药，我放在茶几上了。” 波本提起了本该是上门借口的药，眼下这些药已经成为刚需。 提醒的话已经说了，然而克利斯塔尔还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她面颊泛着病态的红，呼吸还很粗重的状态，实在很难不让人担心。 波本又是叹气，他索性放弃用说话的方式来提醒，直接伸手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算是好人做到底吧。 希望他的直觉是对的——克利斯塔尔与自己立场不是对立的直觉。 “要帮忙直接和我说。”波本再度表明了善意。 女孩抱起来轻飘飘的，不免让人感到心疼。 不过，这点感性的情绪只在他把女孩抱稳的下一秒，就被对方十分熟练又顺便地往他怀里一钻的动作给抽得一干二净。 “唔……那帮我烧点水吧，水壶在……你自己找一下吧反正就在房间里……我要回房间，对了，沙发上那个psv拿给我……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切个橙子送到床边，人生病了就该补充vc……” 发烫的小脸就埋在他的胸口，黏糯的音色拖拖拉拉地说了一大堆，还真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psv？你要……打游戏？”波本确认式地问道。 应答他的语气格外理直气壮：“嗯！” “还要橙子？” 这次是超级理直气壮：“嗯！切成小兔子的那种！” “……你的要求有点多啊空条小姐。” “是你自己说可以帮忙的嘛……啊！” 第19章 话音才落，克利斯塔尔就被重新丢回了手办柜前、她刚才倒下的原位上。 不算很痛但也足够把克利斯塔尔晃得清醒的一摔，总算是让她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剥离了出来。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凉凉看着她的金发青年。 “波本你这有点过分了啊怎么能把美少女往地上摔！” 还是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克利斯塔尔非常坚定地在控诉。 这次轮到波本在理直气壮：“我只是把你放回原处。” “嘁……” 波本就看着眼前穿着毛茸茸兔子睡衣的这一团动作迟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他时的表情怨念满满，被那没什么气色的脸衬着，多少都显得有些狼狈了。 “我要诅咒你，对美少女这么残忍。” 爬起来之后，克利斯塔尔还不忘骂骂咧咧。明明声色柔糯凶不起来，还非要咬字用力的样子，听得波本差点笑出声。 老实讲，看着克利斯塔尔的如此模样，波本觉得有些滑稽。 他倒不是真的不想管一个病号，只是突然……这样欺负一下也蛮有趣的。 当然，这种放松的情绪并不能一直持续，他的疑问太多太多，对于克利斯塔尔的警惕，决不能完全放下。 那边克利斯塔尔碎碎念的抱怨之余，她看过来的视线，很快又移到了波本的头顶。 波本想到了先前在酒吧时女孩说过的、他以为是玩笑的话——关于在他的头上能够看到好感度和信任度的事，后者老是这么看他，就好像印证了当时的话，真的存在那种数值一样。 秉着开玩笑的心态，波本顺着多问了一句：“怎么样了？我的好感度和信任度变化了吗？” 克利斯塔尔愣了半秒，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诶——你这么快就接受这种设定了吗？” “活跃气氛给你开点玩笑而已。”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信了。”她的口吻稍稍有些失望。 虽然但是，波本怎么可能去相信那种有违科学的事呢？ 那道落在头顶的视线又持续了一会，克利斯塔尔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波本还在继续着玩笑：“我的数值有什么不对吗？” 他并没有当真。 克利斯塔尔却是点点头：“是挺怪的。” 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克利斯塔尔没有直接报出某个确定的数字，来解答波本的疑问。 随后，克利斯塔尔朝着茶几走去，晃晃悠悠的步伐也再度证实了她确实处于难受的生病状态而非在演戏。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 时至此刻，克利斯塔尔终于问起了正题。 她的一手扶着后腰——刚才被摔在地上摔痛的位置，另一手拿起了装着药的袋子，开始把药往外掏。 打开药盒拿出说明书后，她看着上面的文字，目光也没有看向波本，语气随意地又加了一句：“刚才的调查，如你所愿了吗？查到想知道的信息了吗？” 克利斯塔尔把话问得很直接，但波本却不能以真实的立场来响应，至少在确认完克利斯塔尔是否具有威胁之前，他不能。 “我只是来替朗姆催一催数据拆解的进度。” 这种装模作样的试探，克利斯塔尔自然听得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药盒，挑起眉毛看向波本，极快地瞥了一眼后者的头顶，她哼笑了一声：“你也要压榨病号？还是说……你很在意数据拆解成功后的内容，会到朗姆手里啊？” 语气是玩笑般的轻佻语气，但却字字戳中波本的目的。 波本的呼吸一顿，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表情，至少在旁人看来，他的状态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可克利斯塔尔却好像能看透他的心里一样。 “你还在试探我啊？”女孩的声音很轻，一部分是因为喉咙沙哑而无法发出全声，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坦诚而不加遮掩的柔和。 波本：“……” “不用试探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克利斯塔尔说着，把手里的药又放回了茶几，随后她走到了波本身边，好似个长辈般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拆解完的数据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放心吧。” “什么？” “我是说，跟你有关的信息我早就从akam的服务器里删除了，朗姆就算找了别人把数据拆解出来，里面也不会有你的信息。不然，你以为这几个月混在akam只是为了找一个监控维护的日子吗？” 这番话被克利斯塔尔说得轻轻松松，可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让波本忘记呼吸。 他的视线紧紧盯向拍完自己手臂就朝小厨房走去的克利斯塔尔，那一步一顿晃晃悠悠的走姿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 克利斯塔尔倒是不慌不忙，也丝毫不在意她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她半蹲下-身，开始在厨房里翻找起什么。 或许是因为高烧状态让反应神经有些迟钝，她的动作很笨重，以至于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 波本的心境就和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一样烦躁，他在思考对方这么直截了当对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是在对他坦诚布公地摊牌，还是什么套路？ 出于谨慎，波本还是选择继续试探。 他跟到了小厨房边，冷笑了一声，佯装威胁道：“克利斯塔尔，你不怕我把你刚才的话上报给组织？” 第20章 女孩头也不抬，手里继续着翻找的动作：“都说了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信任度已经70了，你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啊，果然在这里。” 说着，她从最底下的那层碗柜里掏出了一直烧水壶。 “70？” “是啊，突然变高的，昨天晚上见你还不是这个数，所以我才说有点怪嘛……” “你是不是烧得头脑不清了，怎么还在说那种东西？” “我说我的，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收起玩闹态度的克利斯塔尔很认真地答了这句话，尽管那种什么好感度也好信任度也好的东西听起来实在是离谱，可她这副坚定的样子，竟然稍稍说动了波本。 当然，想要相信的冲动只是偏移了那么一秒，波本瞬间又把思路扭转了回来。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提那个好感度信任度的数值问题，不管是不是真的……不对，那种东西就不可能是真的！讨论起来真的很傻。 波本还在思考，思考之际，视野里就装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就见那个几近无力的身体拎着水壶站了起来，大概是站得太急，直立性低血压让她眩晕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个还是给我吧。”波本上前，一把揽过克利斯塔尔的肩膀，好帮她稳住身形，另一只手从她那里接过了水壶。 “啧，你不是不帮我的吗？刚才还把我丢地上？” 波本无事了女孩的抱怨，他松开扶着女孩肩膀的手，宽大的手掌移至她的额头，掌心瞬间就感受到的滚烫让他皱了下眉。 “你现在，给我去床上躺着。”这是命令的口气。 “诶——你这是要照顾我吗？” “算是刚才把你丢地上的赔礼，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那我要橙子，切成……” “好好好切成兔子，我知道了。” “嘿嘿……” “……” 这个傻笑……看得波本有些哭笑不得。 这孩子看起来真的是烧懵了。 第9章 穿越来的 已经空了的玻璃杯，没有按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顺序被从中间胡乱剥出了两粒退烧药的胶囊填充板，旁边还有一盘还剩下两片没吃完的兔子橙子。 这几样东西，就这么摆在床头矮柜上。 克利斯塔尔靠坐在床上，额头还贴着波本给她买来的退热贴。 虽然好像退热贴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她还是烧得很厉害，一点也没有要好转的样子。 高烧之下的状态真的难受至极，克利斯塔尔稍稍有那么一点后悔凌晨的时候没有穿波本的外套。从贝尔摩德那里要到的黑色皮衣实在是太过性-感，根本就不可能保暖。 虽然考虑到了服务器室会有冷气，但鬼知道能那么冻人！ “咳、咳咳……” 难受地咳嗽了几声之后，克利斯塔尔又往身后的枕头上一倒，继续毫无生气地躺尸。 十几分钟前和波本的那些对话再加上一套守护手办的擒拿术，几乎是消耗了克利斯塔尔最后的体力，让本就不大好的身体状态更糟了。 不过，她此刻的心里状态倒是绝佳。 因为波本在把她抱回卧室后，真的给她削了兔子橙子，还把她的psv也送到了床边。 虽然但是，她还是难受得动不了一点，哪怕是打游戏。 “还要水吗？” 波本走进房间拿起空杯子时问了一句，响应他的是一声鼻音极重的“嗯”。 “那我再去帮你倒一杯。” “嗯……” 病恹恹的回应有气无力。 波本转头撇了一眼床上的克利斯塔尔，和刚才他出房间时的姿势一模一样，仿佛定在了哪里，唯一的动静是张嘴看起来非常吃力的粗重呼吸。 “建议你去趟医院。” 波本真诚提议，毕竟他的照顾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一直照顾下去直到克利斯塔尔病愈。 克利斯塔尔听完，拒绝得很果断：“不了。” “这种时候任性不是明智的选择，你没力气起来我可以帮你，一直送到医院。” 这份贴心的好意克利斯塔尔还是选择了拒绝，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不去医院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朗姆绝对在盯着我，一早上我都没回他的消息，想来他没拿到拆解后的数据应该记得要死了吧？我要是去了医院，医院总不可能不录入我的身份信息，他肯定能知道。还是说，你要带我去什么保密工作绝佳的私人诊所，或者是……你们内部的医院？” 言下之意，朗姆总有办法搞到克利斯塔尔的动向，只要她敢在“公众之下”活动。 这种顾虑反而侧面证明了波本对于克利斯塔尔立场的猜测——她并不为组织效力，她并不想被朗姆掌握太多和自身有关的信息。 甚至，波本还有理由推测，克利斯塔尔和他不一样，“空条雪绪”并不是一个像“安室透”一样的，是个“真实存在”的身份。 “你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不想让拆解后的数据那么快送到朗姆那里？” 波本在顺着克利斯塔尔的立场继续猜测，她的消极行为是否是不想被组织拿到或者说尽可能地争取补救时间而避免让组织拿到太多涉-密信息。 但克利斯塔尔的回答瞬间就让他否定了这个推论。 第21章 “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单纯想休息。”克利斯塔尔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纯粹任性而为，也不怕顶着朗姆的压力。 波本听得哭笑不得。 这种回答，倒也很是克利斯塔尔的风格。 尽管他才接触这女孩没多久，但是对方那极其有特点且与众不同的个性，委实让他印象深刻。 波本重新倒好一杯热水后回到了克利斯塔尔的卧室，他把玻璃杯放到矮柜上时，旁边的女孩突然把他叫住。 “波本。”即便是简单的发音，也因为嗓音过于沙哑而被说变了调。 “嗯？” “谢谢你。”女孩收起了她习惯性的轻佻口吻，转而道谢，语气格外认真。 发自心底的诚意是很容易感染人的，这份并不虚假的谢意反而让波本感到有些惊讶。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头与床上的女孩对视之余，又因为对方眼底的清澈不禁放柔了自己的心绪。 “你还会和人道谢啊？” “被人照顾着，当然要心怀感激。谢谢你的药，谢谢你给我切的橙子，谢谢对我的关心。” “……” “你那么惊讶干嘛……正常人都会道谢的好吗！” 他不是惊讶，他是感到有些许动容。 克利斯塔尔把感谢的每一个细节都叙述了一遍，真诚的模样很难不打动人。 波本垂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紫灰色的眼瞳略带着惊怔感，就这么注视着。 这道持续稍长的注视反而引起了女孩的不满。 她瘪了瘪嘴，开始控诉：“干嘛啊你那个好像我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某种角度而言，在波本看来，克利斯塔尔确实挺不正常的。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她确实个性得……十分少见。 当然，这个问题如果让伏特加来回答，他绝对会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女人就没有正常过。 想到这，波本不免勾起了嘴角。 比起说克利斯塔尔不正常，他觉得用“有趣”来形容更合适。 他弯起了眼睛，卸下了在面对“组织的克利斯塔尔”时还留着的最后几分属于波本的冷凛，现在面对着的，是空条雪绪。 轻勾嘴角，波本露出了个柔和的微笑：“不必客气。” 关于“照顾”的话题告一段落，但两人之间还有个没有结束的话题——和组织相关的那些。 两人的交集就是因为都是组织的成员，现如今波本还有一大堆疑惑，到底应该怎么开这个头，或者说……该如何摊牌。 毕竟克利斯塔尔都把话说得明晃晃了，让他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地试探。 波本也清楚，对方肯定知晓自己的身份，再者，对方帮他删除了akam服务器了有关他的信息，无疑是间接救了他一次。 在波本犹豫之际，反而是是克利斯塔尔……是空条雪绪主动提了个话题。 “话说……你看到那个，不会生气吗？”她问道。 “哪个？” 女孩缓慢地抬起了仿佛被挂了千斤重物的手臂，十分艰难地指了指书架的位置。 “《潜入搜查官-透- 一枚上手の敌にハメられ…终わらない鬼イキs○x》” “……” 她倒是把本子的名字记得清楚，一字一顿的说得明白。 “你不会生气吗？你不觉得本子上的size有点侮辱人吗？”她又问了一遍，认真的样子似乎有些紧张波本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作为受方，在本子里都会被表现娇弱可爱，还有被这样那样的蹂○剧情。 虽然画着的金发青年是波本的样子，但那样的人设和波本本身根本就毫无关系。 一如空条雪绪自己所说，本子里的本人，确实有点抹黑他的意思。 波本的脑海里难免又浮现出了他只随便看了一眼但很难不印象深刻的、冲击性极大的本子画面，他哽了半秒，最后还是失笑出声：“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震惊吧。” 震惊本子里的内容竟然能把他掩藏的完美的身份点得一清二楚—— 他是波本，也是安室透，更是公-安的降谷零。 空条雪绪：“嘛……” 波本：“我比较好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那种漫画，或者说那种内容是怎么会出现在漫画里面的。” “就……买的啊，bl本不是那种内容还能是哪种内容啊？我成年了，看那个有问题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想看什么都没有问题…… 通常的18向本子确实都是这些内容没错，可问题就在这里，没人会清楚地知道他卧底的事，也不可能有这种刚好猜中了所有代号和名字的巧合。 是知道的人出了这个本子，还是知道的人用这样的内容找人定制，这两个疑问放在一起看根本就是个悖论。 这就好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总而言之书架上那一大堆的男主角都是他的东西，存在就根本不合理。 空条雪绪自己也没办法向波本解释清楚那些东西存在的合理性。 她自己是知道为什么，但说出来的话，对方会相信吗？ 空气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波本一直盯着她看，根本就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决不罢休的架势。 她皱着眉毛思考了好一会，满脸的纠结被糟糕的面色衬得十分可怜，这副表情就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第22章 虽然但是，非要客观来看的话，被欺负了的那个好像是波本自己——被按在了地上，还当起了临时保姆。 只是那张略显幼态的脸实在是看起来楚楚可怜，波本看着也感到有些不忍心继续逼问。 正当他想着这个问题要不要往后放一放，先从别的角度交换点有用的信息时，女孩突然坐直了身体。 空条雪绪仰起脸，回望向他的眼睛的表情异常认真：“就是说那个……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哈，我是穿越过来的，而你只是我在那个世界里的漫画里的某个角色，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第10章 让他爱我 有那么一瞬间，波本觉得自己好像共鸣到了伏特加的某些感受。 空条雪绪确实不大正常，他想。 面对着那张即便带病也依然非常拼命地向他尝试解释的努力面孔，他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那么离谱的话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这和你说的好感度和信任度……是同一套剧本的台词吗？” 波本浅做了个响应，想以半开玩笑的方式赶紧结束掉这种一听就是胡言乱语的话题。 比起说“穿越”什么的，哪怕空条雪绪和他说那些本子是她自己画的，都比穿越来的更有可信度。 “嘁……” 见波本是如此反应，才坐直没一会的空条雪绪咂了咂嘴，又往身后的枕头倒了下去。 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嘴里还在小声念叨：“我在期待什么……” 关于这种超自然反科学的话题，空条雪绪不再提起。 她瘫下之后，又进入了挺尸状态。 对话的主动权转向波本这边，虽然和空条雪绪没有相互言明身份的话，但二人之间的氛围，都默认下了这个“坦白”。 撇开这个问题，波本还有一个不能理解的点——克利斯塔尔对伏特加的态度。 如果空条雪绪和自己是同一侧的立场，那没必要去替伏特加解围，总不可能伏特加也是某些机构在组织里的卧底吧？ “空条，我还有一点疑惑。”波本开口道。 他叫了空条雪绪的本名，而非组织的代号。 瘫在床头的女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样，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你对伏特加怎么看？” 波本的问法比较委婉，并非直截了当的质问对方对伏特加那毫无理由的偏袒。 提及伏特加，空条雪绪的表情有了一点波动。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反问道。 波本：“你对他那与众不同的态度很难不让人好奇吧？” 雪绪：“有那么明显？” 波本：“为了抢回akam的任务和我动手，转头就同意让伏特加去的提议。” “噢那确实挺明显的，嘛……虽然我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空条雪绪的行径一贯都很明目张胆，毕竟也没几个人能理解她的各种目的未知的操作。 再加上这有一搭是一搭的胡乱说话风格，果然还是让波本很无奈。 波本的问题问到中途，似乎又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结果。 至于空条雪绪那过于电波的脑回路，他觉得很容易就沟通无效。 女孩摆烂似的又瘫着好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无神了许久的眼底亮了亮。 然后，这道灼灼的目光就落在了波本的脸上，波本被她的突然一盯瘆了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 波本不觉屏住了呼吸。 “对哦……”空条雪绪恍然感叹了一声，又重新坐起身挺直了后背，“既然都说到伏特加了……” 她稍稍向前，朝波本站着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眼中带光。 波本被她盯得有点头皮发麻，无奈中败下阵来：“……你想说什么。” “回答你刚才问题啊。”女孩突然转变得格外坦诚，“我对伏特加确实有目的。” “什么目的？” “我得让他爱上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波本沉默了，因为这种回答超脱了他的预想范围。 “……” 空条雪绪自己回答完也沉默了，因为这种答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无法说服波本。 果不其然，波本沉下了表情，很快就绷不住了。 他伸手撕下了空条雪绪脑门上的退热贴，建议得十分诚恳：“我送你去医院。” 言下之意，你脑子烧坏了。 空条雪绪反手就把退热贴抢了回来贴回头上：“我都说了我不能去。” “身份问题不用担心暴露，就当是你帮我删除数据的回礼。” “多谢好意，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出门。” “…………” “但是刚才的话不是胡说八道，我对伏特加的目的确实是要让他爱上我，或者换个说法，我得把他的好感刷满才能回去。” “……这个笑话我听过一遍了。” 才能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波本不理解空条雪绪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真的对伏特加感兴趣的样子，纯粹只是为了达成这个既定的目的才会有那些行动。 特殊的恶趣味吗？ 可如果只是兴致恶劣，那也没必要为伏特加那么拼命。 她可是背着网线、不惜狼狈地爬了akam会社大楼的通风管道，只为了伏特加不陷入两难的境地。 第23章 或许是接连接收了太多来自空条雪绪那毫无逻辑的胡说八道，波本在冷静下来后试想回去，似乎那些种种的不合理又能串出一个自洽的死循环。 重新把空条雪绪前前后后说过的那些话里的重要信息提取出来，波本得出了一个条理通顺的答案——空条雪绪是穿越来的，只要达成“攻略伏特加”的目的，就能回答她原本的世界。 这个答案完美解释了女孩那些稀奇古怪的行动所示为何。 “穿越”的本身能解释清楚那些糟糕的本子的存在合理性，以及她对伏特加的偏袒态度，也不需要建立在她自身的好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能“回去”。 可是，真的有这种违逆科学的事存在吗？ 波本一时间陷入了理性和抽象的矛盾之中，他莫名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直至那个带着病态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既然你都听到我的事了，你就得帮我。”女孩说得理直气壮。 “哈？” “帮我打助攻，三天让伏特加爱上我！” “……”波本的表情又变得无奈了起来。 “我不管，你必须帮我打助攻，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曝光出去。” 虽然但是，这话不是玩笑式的威胁，因为作为克利斯塔尔，雪绪手里的的确确拿捏了足以把控波本的把柄。 上一秒还在摆jk式耍赖模样的少女眸光一凛，随即狡黠地眯起了眼睛：“别忘了哦，akam会社服务器里的数据是我删的，我自然有办法把被删除的那部分如数恢复。” “原来如此。” 接收到挑衅的波本目光亦是变得锐利了起来，他回望着空条雪绪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看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这女孩果然很有意思，他想。 当然，在立场上把握着绝对主动权的空条雪绪并没有因为气场压过波本而帅气多久，高烧中的她很快就又倒在了床上。 和波本一起的场合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该说的话她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就要看波本是怎么考虑的了。 其实波本不给她帮忙也没所谓，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会和波本有“摊牌”的这一步。 之后的时间，就是雪绪埋头睡觉了。 这一次波本没再吵醒她，甚至还又帮她收拾掉了床头的橙子皮。 反正当好人已经当到了这一步，他就顺手帮空条雪绪把今天一天的饭给做了。 好在冰箱里的食材很足，他随便做了一些，放在了小厨房的桌上。 等空条雪绪睡醒之后，加个热就可以吃了的程度，非常便利。 他这个临时的保姆当得实在是过于称职，波本做完这些之后心里不禁这么感叹了起来。 真是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经历，但也已经发生了。 至于空条雪绪说的要不怎样怎样就要曝光他的话，波本不能完全不去在意。 尽管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会那么做。 总而言之，时刻都关注着空条雪绪的动向总是没错的。 静观其变的等待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朗姆那一边。 一早拿到了akam的原始数据给克利斯塔尔下了命令之后，久久都没有得到后续的答复，那之后他再去联系，克利斯塔尔就像个死人，怎么都联系不上。 朗姆那急性子哪等得下去，当即就又另外去找人，来拆解手里的那些数据。 但很可惜，其他人来拆解克利斯塔尔经手过的数据，并非短期就能完成的工作。 大发雷霆地摔了打不通克利斯塔尔电话的手机之后，朗姆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他人的拆解工作不能停，另一边也要去把克利斯塔尔给找出来。 于是，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的克利斯塔尔是被公寓里踹门的声音被吵醒的。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直接从床上挺了起来。 才从卧室里出来，客厅的灯就被这夜里的不速之客给打开了。 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克利斯塔尔久睡才醒的双眼根本无法完全睁开，她抬起手掌挡在眼前，张开指缝朝着玄关看去，两道漆黑的身影如同两个恶魔立在那里。 是琴酒和伏特加。 能让他们亲自上门-服-务的，肯定是因为朗姆开了口。 至于他们二人是怎么找到克利斯塔尔的公寓的位置，这些都不重要了。 让克利斯塔尔昏沉了一天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的，是她摆在门口的等身三○月宗近手办遭了罪。 因为被琴酒强行破门的缘故，门板直接砸在了上面，在脸上撞出了擦痕。 明明是从里向外开的公寓大门，被琴酒不讲道理地向内强行踹开。 看到站在客厅里还穿着睡衣的、低着头、浑身似乎在发抖的克利斯塔尔，琴酒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那个身影突然加速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动作极快地从旁边伏特加的怀里拔出了枪，二话不说就对着他的脑门狠狠来了一下。 当然，是用枪柄打的。 “爷爷那张伟大的脸你要怎么赔啊混蛋！” 这声沙哑的嘶吼喊得不大，却痛彻心扉。 第11章 只会威胁 那可是价值三百万日元的等身手办。 且不说因为花了钱的东西受创而肉痛，光就三日月宗近那张伟大的脸被蹭出了划痕这一点而言，克利斯塔尔就无法原谅琴酒。 第24章 用枪柄打在琴酒脑门的那一下，是冲着要对方性命的力度下的手，尽管克利斯塔尔还带病在身，但出手后还是造成了可观的伤害。 当下的那个瞬间，被打的琴酒确实有了脑震荡的亲身体验。 猩红的液体从琴酒的额头流下，顺着男人脸颊轮廓硬朗的弧度，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 少有人能伤到自己的疼痛感让琴酒恍惚了半秒，他感受到脸上滑落下的温热液体，怒火激增。 他的目光聚焦定位到就在跟前的、穿着被沾染了几点红色的白色兔子睡衣、面色因病苍白却目光锐利的克利斯塔尔脸上，越是这么看着女孩略显稚嫩的面孔，他越是暴躁。 一切的翻涌都在无言中搅动。 琴酒哪是能让自己吃瘪的人，他很快也给出了回击，直接从怀中拔出了他的伯-莱塔。 只是眨眼的剎那，伏特加都没来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那是琴酒因为被打了头而毫不留情的反击，可惜的是，哪怕距离近在眼前，子弹还是被克利斯塔尔精巧地躲开了，最终射-入了旁边的墙体里。 根本没有装消-音器的开枪声几乎响彻整栋公寓，琴酒完全不在乎这些，甚至，他还和克利斯塔尔动起了手。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就这么缠斗在了一起，两人交手的速度也很快。 让伏特加震惊的是，那个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娇小身型敏捷得像只猫，对抗之际竟然还压了自家大哥一头。 琴酒虽然被激怒，但并没有在克利斯塔尔身上占到优势。 几个来回下来，很快，他手里的枪就被缴下——被克利斯塔尔一脚踢飞，甩了出去。 枪支落地的声响像是个休止符，中止刚才这莫名其妙一触就发的无意义打斗。 “大、大哥……”看着后退了两步的琴酒，伏特加紧张兮兮地唤了一声。 琴酒偏头斜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只消一个眼神，伏特加马上领会了这个眼神的意思，当即低头去旁边捡起枪，然后送回琴酒手里。 克利斯塔尔见状，马上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哦~~琴酒你也就只在使唤伏特加这种事上得心应手了。” 话音才落的下一秒，琴酒把刚被伏特加捡回来的枪重新指向了女孩的额头。 “克利斯塔尔，你最好老实一点，别指望着朗姆还能再给你撑腰。”琴酒的音色冷厉，一字一息间全是威胁和恐吓。 然而克利斯塔尔完全没被吓到，她依旧面色淡然，仿佛那个枪口对着的很本不是她自己。 她一如既往的语调悠悠然：“就算朗姆不给我撑腰，你现在不也不敢直接开枪爆了我，难道不是吗？” 琴酒：“……啧。” 琴酒面色变得愈发难看，克利斯塔尔确实心情大好地轻勾嘴角。 她继续慢悠悠地说道：“那就说明，我还有价值，至少不该死在现在，或者再换种说法，朗姆不允许我死那么早~” 琴酒又是不爽地咂嘴，随即总算不情不愿地收起了他那把屡屡威胁但从来没打中过克利斯塔尔的他的爱枪。 他心里清楚得很，克利斯塔尔说的一点没错，朗姆不允许后者死，至少眼下的节点要保证克利斯塔尔活着。 即便琴酒早就想杀了这女人，但比起利用价值，如果真的要了克利斯塔尔的命，会是组织的损失，朗姆一定会问责下来。 压下心里的不爽，琴酒冷哼了一声。 他不想和面前这个屡屡挑战他忍耐极限的古怪女人废话太多，话锋一转，直切正题：“朗姆的命令，让你马上把akam的原始数据拆解完整理好发给他。” 克利斯塔尔瘪了瘪嘴，表露出一种jk式的娇蛮：“着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去做。” 琴酒眉头紧锁，耐心越来越差：“克利斯塔尔，你在拖延时间吗？你不会也有什么二心吧？就像之前死掉的某个公-安的老鼠一样？” 克利斯塔尔掏了掏耳朵，直接把琴酒这份攻击性极强的话甩了回去：“琴酒，在挑唆同伴关系上这么厉害，不会有二心的人是你吧？” 琴酒又举起了枪，并加大了力度，比前一次更过分地用枪口戳向克利斯塔尔的额头：“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 克利斯塔尔：“……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掏枪？脾气不要这么暴躁~” 琴酒：“我最后说一次，你动作快点。” 克利斯塔尔叹了口气，换了个角度开口：“不要把人逼得那么紧，朗姆不是另外去找人拆解了？拆解数据也不是非得我不可吧？多等几天的事而已，而且我这不是生病了嘛！病得都动不了了~” 动不了这种话纯属是胡扯，刚才还和琴酒打得有来有去，甚至还缴了后者的伯-莱-塔。 琴酒听完当即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可是说的实话，在akam服务器室被冷气给吹的~” 说完，克利斯塔尔还娇娇柔柔地朝伏特加那边看了一眼。 女孩这副模样和刚才与琴酒交手时的凌厉截然不同，她无害得像只猫咪，楚楚生怜。 伏特加看得一愣，他倒是在心态上与琴酒略有不同。 之于克利斯塔尔的古怪，伏特加早已习以为常，但提及服务器室，伏特加难免想起凌晨时分对方为了给自己解围的样子。 退一步来说，如果不是克利斯塔尔赶到现场接上了网线，那要么他暴露身份，要么就是任务失败，根本拿不到数据。 第25章 想到这些，伏特加主动为克利斯塔尔说起了话：“大哥……克利斯塔尔说的是真的，akam的服务器室，确实很冷。” 冷得他在结束任务后，也有一点小感冒。 伏特加在为克利斯塔尔说话是真，不想让气氛这么紧张而一直僵持不下，也是伏特加开口出言的原因之一。 之于伏特加的反应，克利斯塔尔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好似漫不经心地地扫过了一眼伏特加……的头顶。 确认到了什么后，她沉下一口。 当然，这一次她并没有捧着脸蛮不正经地胡乱娇喊“天啊加加你居然为我说话我好好好感动”之类的骚话。 借着这个间隙，克利斯塔尔开沉下声，话指琴酒：“我还没说琴酒你干的蠢事呢，明目张胆私闯民宅，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甚至还开枪，你要是想给条子送人头我建议你直接去附近找个交番所自首，省得还在这里多此一举地引人注目，你是生怕楼里的住户听不见枪声吗？” 话到了末尾，转变成了警告，尽管这个警告琴酒应该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琴酒：“克利斯塔尔，你……” “琴酒。”没等琴酒把话说完，克利斯塔尔直接严肃地打断，“我是认真的，你要是再不滚，警察真的来了。以及，你的枪最好收一收。” 对话还没来得及进行下去，公寓之外就先有了动静。 琴酒开的那一枪实在是过于嚣张，即便时间在深夜，难免也会把其他住户给惊醒。 尤其之于离克利斯塔尔最近的403中田家。 半夜被吵醒的中田太太从403出来，准备查看情况。 一早就对于邻居家的空条雪绪有了新八卦而产生好奇的她，听到那从来没有听过的大动静，还以为是什么家暴，毕竟她亲眼看见了疑似空条雪绪男友的男人，进了此前从来不会有除了空条雪绪以外的人光顾的公寓。 哪知道出门走过来，她就看到空条家房门大开，门内玄关处站着两个乌漆麻黑的危险身影，其中一人手里还有枪。 穿过二人之间的缝隙，她还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女孩，白色睡衣上沾着红色的痕迹。 “血、有血……” 中田太太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好奇，瞬间转变成了惊恐，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枪响终结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大喊。 琴酒拨动扳机，子弹瞬间穿过中年女人的脑门，飞溅起一片血花。 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下逐渐淌出了一滩血。 “琴酒你在干什么！？”克利斯塔尔瞪着眼前这个宛如恶魔般的银发男人低喊道。 她知道琴酒行事向来嚣张无情，可也没曾料想到他能直接明目张胆地杀-人。 就那么面不改色、随随便便轻易夺走一条人命…… 克利斯塔尔赶忙上前查看了中田太太的情况，后者凉的很彻底，就是一枪毙了命，完全没有抢救的余地。 伏特加见状，也有点慌：“大哥，这……” 琴酒倒是云淡风轻地收了枪，看起来应该是早就想好了后续收尾工作该如何处理掉尸体且还不会暴露身份。 “不用担心，伏特加。”琴酒突然冷笑了起来，咧起的嘴角好像来自地狱的嘲弄，“这栋公寓今晚会意外失火，我们不会被人发现的。” 伏特加还是略微担心地皱起了眉毛。 他看了看信任的自家大哥，又看了一眼蹲在尸体旁怒容浮面的克利斯塔尔，然后弱弱开口：“大哥，那克利斯塔尔她……” 琴酒根本不听后面的话，直接打断：“她不想被烧死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办。”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他要放火毁尸灭迹。 克利斯塔尔不说话，默默从中田太太的尸体旁站了起来。 她冷冷盯着琴酒，那道视线仿佛刀刃般，要把人刺穿一样用力。 琴酒不以为意，把人无视了之后，转向伏特加：“走了，伏特加。” 伏特加还有些犹豫：“可是大哥……” 他似乎是在担忧克利斯塔尔。 “机会已经给过了克利斯塔尔了。”琴酒凉凉补充了一句，好似在给伏特加一个交代般，“走吧伏特加，我们去之前碰头的酒吧楼下坐坐。” 后半句话明显是把地点说给克利斯塔尔听的，结合“机会”的说辞，无疑是在暗示克利斯塔尔他会在那里等最后的数据。 如此说完，琴酒带着伏特加就离开了。 两道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寓的廊道尽头，最后融进了黑夜里，再也找不见。 连开两枪的动静确实有些大了，能够听见楼栋内有人开窗的声音。 克利斯塔尔低头看着中田太太的尸体，心里乱骂了琴酒一通后，撸起了袖子。 为了不再引人注目，她只能先把中田太太的尸体拖进自家的公寓内。 与此同时，她给波本打去了电话：“波本，来我公寓，有点小忙需要你……如果可以的话，买些处理外伤的药和敷料……我没受伤，遇到了点麻烦？总而言之你先过来吧，就当是我向你要的回礼。” 通话结束后，她还得去处理门口的血迹。 琴酒是真的不当人。 克利斯塔尔的心声即是如此。 第12章 夹带私货 之于克利斯塔尔主动向自己求助这种事，波本感到很惊讶。 第26章 白天他才从女孩那宅味十足的公寓里撤离，现在对方居然主动地…… 不过听克利斯塔尔的口气，没了蛮不正经的轻佻，是很严肃地在求助。 大概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她一个人不能解决的急事了吧？居然还用掉了“当做回礼”的机会。 其实不用什么“回礼”的机会，波本也乐得去帮这个忙。 电话里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当即照着克利斯塔尔的需求，准备好东西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她的公寓赶去。 一切等见了面再说。 其实听到对方需要外伤用药和敷料时，波本心中就有种隐隐的不安，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赶到公寓的时候，公寓的大门没有关，开了一道狭窄的缝，似乎就是为了等着他的到来而刻意留的。 廊道的空气里弥漫着一阵还未消散的消毒水气味，很浓，像极了是在掩盖什么故意喷洒的。 波本才拉开门，就看见玄关处一片四散的猩红—— 血迹溅得到处都是，门后上也沾着飞溅状的血点。 这种场况足以判断出，这些血迹是关了门后才留下的。 克利斯塔尔就坐在玄关台阶处，浑身发抖，而那些血液的源头，似乎正是她的右手。 “空条？你怎么……” 波本喊的不是女孩的代号，而是名字。 他带着疑惑上前一步，在女孩面前蹲下-身，查看起了她的状况。 “手，给我看看。” 语毕，克利斯塔尔乖巧地把手交给了波本。 女孩右手手掌上的伤触目惊心，就好像被什么打穿了一般，就算是见过太多凶戾场面的波本，也看得难免背脊发凉，有些感同身受的手掌幻痛。 伤口已经做过按压止血的初步处理，只不过伤势太烈，鲜血还是不停地在汩汩往外渗。 或许是因为伤在右手，所以才成了克利斯塔尔无法自己一个人处理清楚的状况吧？ “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 波本惊呼了一声，这话倒也不是责怪，他只是在心疼女孩明明伤势如此严重，却又为何在电话里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呜……” 回应他的，是克利斯塔尔一声又像委屈，又像吃痛得无法忍耐的呜咽声。 带来的外伤药物和敷料正好派上用场，波本托着克利斯塔尔的手掌，一边为她处理伤口，一边观察她的状态。 女孩的脸色惨白，比白天他见到的时候还要没有血色。浑身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还是因为剧痛引起的不自觉战栗。 但实时如此，她也安静得没有喊出一点声音，哪怕忍不住了，也只是咬住嘴唇。 看得出来，她不想引起在夜里引起什么大的动静。 比起当时在马自达的副驾驶上胡乱叫喊，现在的克利斯塔尔与那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在剪断最后一截绷带的时候，波本轻声询问道。 克利斯塔尔稍稍放松了刚才因为忍痛而紧绷的神经，颤抖地急呼了几口气后，才应答了波本的问题：“琴酒才来了一趟。” 波本：“他开枪打的你？” 说起这个，克利斯塔尔下巴一扬：“呵，那他倒是能打中我再说。” 女孩突然得意的模样看得波本有点哭笑不得，明明伤得嘴唇都在发抖，竟然还不忘在赢过琴酒这件事上努力强调。 “那你手上的伤是……？” “这个啊……” 说到这里，克利斯塔尔揪起了眉毛，看起来似乎很难解释。 她张口，两瓣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酝酿出什么清晰的答案。 直到最后，大概是真的想不出什么词了，她开始骂骂咧咧：“我他妈也不知道我会受伤啊……鬼知道复活的代价是把伤害往我身上转嫁，之前我也没试过这么搞……” 后半句是她低声的碎碎念，波本没有听清全部，不过倒是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复活？” “客厅沙发，你自己去看。” 波本起身后走进了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个中年女人，她也一样，浑身是血。 “403的中田太太！？”波本惊讶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倒是把人记得清楚。”克利斯塔尔也跟了进来。 “白天才见过面聊过几句的人很难记不住吧？”波本转过头看向已经走到了身后的女孩，“她怎么在这？” 克利斯塔尔：“琴酒打中的是她呗。” 波本：“诶？” 闻言，波本马上检查起了中田太太的状况。 中年女人浑身是血的样子确实像是受过伤，可是波本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上除了血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伤口。 这时，刚才那句他没有听得太清楚的克利斯塔尔的话突然明朗的起来。 复活的代价，伤害的转嫁。 也就是说子弹本来打中的是中田太太，克利斯塔尔为了救人，付出了自己受伤的代价。 这样的思路痛到一半，波本就自己打止了自己想法继续。 他忍不住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他这是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逻辑居然会这样越来越不合常理了？ 好像就是从和克利斯塔尔有了交集开始？后者那种奇怪的脑回路还会传染的吗！ 第27章 短暂的愣神之际插-入了克利斯塔尔的声音。 女孩的声色严肃，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说着需求：“波本，你不要发呆啦，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吧。” “想个办法，把这栋公寓里的人安全疏散，是你的话，可以做到的吧？” “疏散？为什么？” “琴酒要烧大楼，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不解，等确保了楼里住户的生命安全之后，我可以一一向你解释。” 零零碎碎的线索点实在太乱，新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从克利斯塔尔的口中蹦出。 不论如何，救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看着克利斯塔尔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睛，波本没有理由不相信她。即便事出是假，他也不能用整栋楼里住户的姓名去当赌注。 “你就那么相信我可以做到？”波本又问。 克利斯塔尔的目光又落向他的头顶，随即笑道：“80点信任度的你不可能不信我，更何况……是救人这种事，你心里的樱花之魂不允许你不去做的吧？” 语毕，波本释然一笑。 “空条。” “嗯？” “你可以叫我安室，在没有那些人的场合里。” 主动要求克利斯塔尔改称呼，实际上是在接纳对方。 安室透想以组织成员以外的身份，和对方来往。 疏散人员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当然，因为安室透动用了他另外一方面的力量。 不消多时，公寓大楼就因为“失火”烧了起来。 这场大火必须任其发生，且还要烧毁点什么。这是做给琴酒看的，否则克利斯塔尔身上的问题，很难向组织澄清。 再者，朗姆的好感度太低，还会不会给她撑腰保她一命还得另说。 403中田太太虽然被卷了进来，不过她的问题倒不是很大，等她昏迷苏醒，只会觉得是因为这起“意外”火灾带来的结果。 至于她在404看到的两个陌生黑衣男人，也会逐渐地被当做是事故时恐惧过头而产生的幻觉。 再说到琴酒那一边，即便日后他再见到已经被自己杀死过一次的中田，也没有关系。 且不说茫茫人海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一个普通人再见，就他从来不记死人的长相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他会想起什么“死而复生”的事。 完成了这场“大解救”工作的两人，深藏功与名地坐在了停在一公里以外停车场的马自达里。 和前一天的深夜一样，驾驶座上是波本，副驾驶上是克利斯塔尔。 只不过当下，两人是以安室透和空条雪绪的身上待在一起。 公寓大楼的大火烧得火光冲天，相隔这样一段不近的距离，还能够听见消防车的警报声。 不过，没有人员伤亡，已经是两人在保护好自己身份、不让组织察觉异动的前提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结果了。 之于救人的这件事，安室透对于空条雪绪的印象和好感再度大大提升。 虽然女孩总好像玩世不恭还喜欢胡言乱语，但心急于救人性命的家伙，一定不会太坏。 他看着副驾驶上半个身体都朝着后排倾去的女孩，不禁柔下了目光。 火是真的烧起来了，根本不知道琴酒是找了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制造了这场“意外事故”。 无人伤亡固然是好事，但避免不了财产的损失。 空条雪绪除了拜托安室透想办法疏散人群之外，她还要拯救她公寓里的那一大堆谷子、游戏、洛丽塔小裙子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只属于她这个阿宅的财产。 她正在认真清点着安室透帮她从家里抢救搬出来的财产。 玄关的三日月宗近等身手办实在是有些转移困难，且时间太紧，她不得不忍痛放弃，让他葬在了火海里。 不过还是可以庆幸的，安室透替她抢救到了公寓里剩下的其他几乎是全部的“财产”。 安室透！她的超人！ 括号，今晚限定。 心里正这么吶喊着的空条雪绪看着堆满了车后排的她的宝贝们，心满意足的笑容在没有找到某几件东西而逐渐消失。 “咦我的透子本大乱炖呢？” “什么？” “就是《潜入搜查官-透- 一枚上手の敌にハメられ…终わらない鬼イキs○x》《xxxxしないと出られない部屋》《xxx》《……》……那些啊，你不是还看到了。” 空条雪绪又报出了一大长串的本子名称，标题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安室透眉角一抖，他听到那些本子名就头痛。 “安室，你把那几本本子堆在哪了？我手痛，不方便去翻。”空条雪绪问道。 “那些啊……” 东西全是安室透搬到车上的，他当然清楚那些本子在什么位置。 对着女孩诚恳发问的脸，他同样满是诚恳……地表露出了歉意：“啊……好像忘在公寓里没有带出来。” “哈？” “就是不小心忘记了，抱歉啊空条。” 空条雪绪沉默了一会，视线又在车后排的她的宝贝检索了一遍。 除了男主角是安室透的那些本子，其他本全都安然无恙。 “安室。” “嗯？” “我合理怀疑你夹带私货！你就是故意不把那些带出来的吧！” 安室透承认得十分坦然：“啊哈哈被你发现啦。” 第28章 “……啧。” “抱歉啊空条，那些本子我实在不允许它们继续存在。” 一来是因为本子内容点明了身份问题，二来……男主角是他自己，被这样那样的内容，实在是令本尊难以接受。 “可恶！你知道那几本有多珍贵吗！这个世界买不到的！” “我知道啊，不过，如果你‘回去’的话，就可以再买了吧？” “诶？” 安室透提及了“回去”，听得雪绪有些错愕。 这是接受了她的穿越理论了吗？之前不是还一直不愿意相信，觉得她脑子烧坏了在胡言乱语吗？ “你……相信我之前的话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有些缴械投降的样子。 他看着雪绪的眼睛，认真答道：“因为想不到比那种说法更好的解释了，而且……中田太太的状况确实让我很难不去用违背科学的思路去考虑。” “什么嘛原来你也会信那种东西啊~” “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吗？” 青年压低了的音色好似加入了某种魔法，磁性以外，竟然有些勾人。 他朝着副驾驶靠近了些，拉进了与女孩之间的距离。 似乎是想将他的诚恳近距离地传达出去，那张帅气的面孔就这么扑在了女孩的视野里。 空条雪绪愣了愣，确实有被对方的脸给杀到。 她笑了笑：“你能相信我当然最好啦~不过……” 安室透：“不过？” “不过，你以为用美男计我就会原谅你把我那些本子故意留在公寓里然后被烧掉的事了吗混蛋！” 第13章 拉个钩钩 已经发生了的事就无法挽回，比如空条雪绪那些在火海中灰飞烟灭的本子和那个价值三百万日元的等身手办。 后者是她忍痛放弃的，但是前者…… 一想到本子无了，空条雪绪脸上的怨念就愈发浓重。 她的这副模样衬着本来没什么血色的病态状况，看起来又可怜又滑稽，还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心疼。 安室透自知理亏，因为他确实是故意不把那些以他为男主角作为受方被这样那样的本子带出来的。 但事情做都做了，他当下也只能赔笑，以及…… 再向空条雪绪许上一个承诺——如果需要，未来可以无条件请他再帮一次忙的“补救”承诺。 金发青年承诺的话说得格外诚恳，配上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应该没有人能不被感动。 但空条雪绪却面无表情。 听完这话的下一秒，她就毫不犹豫使用了这个机会，提出需求：“也不用等未来了，现在就帮我，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伏特加搞定。” 安室透：“？” “这样吧，你给我拟三个方案，天亮之前我就要看到。” 傲慢的甲方嘴脸突然就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室透看得哭笑不得：“我说空条你啊……对伏特加还真是执着。” 空条雪绪：“我那不是执着，我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安室透：“让他爱上你，你就能‘回去’？” 空条雪绪咂嘴：“啧，你这不是知道答案嘛？” 对，他知道答案，但他始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看着空条雪绪依旧是因为本子亡了还在赌气的模样，安室透柔下声调，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帮你，任何你有需要的情况，只要我做得到，都会帮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到这里，空条雪绪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丝心动的变化：“没骗我？” “嗯，我们可以做约定。”说着，安室透竖起了小拇指。 女孩的目光落在他的小拇指上看了一会，这副好像有所期待的表情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不到，就转变成嫌弃。 “安室，这么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居然还来拉钩这一套。” 她没有和安室透拉钩，而是装模作样也竖起的小拇指，然后戳在了对方没有被自己勾住的小拇指指尖。 手指被触碰的感受让安室透愣了半秒，然后，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女孩的指尖。 他看着对方翻过手掌，用小拇指指向了车后排那一大堆东西的某一处。 “那你帮我拿一下呗，我的笔记本计算机在那里。哦对，这个不能算在你的那个帮我的约定里。” 一边说着他幼稚，一边又对那个“承诺”在意的不得了。 这模样看得安室透又是很想笑。 或许是下意识出于对比自己年轻的女孩的宠溺，安室透没办法拒绝这个不算任性的要求。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后，很快就帮对方把她的计算机抽了出来。 后者接过计算机之后，当即打开，噼里啪啦对着键盘就是一通操作。 即便右手受了伤，大部分的活动都在左手上，女孩操作的速度依旧非常迅速，每个手指灵活得好似在键盘上舞动一般。 计算机屏幕上黑匣里快速滚动着代码，不停运转中的程序一点一点地输出着信息。 安室透歪过身体，朝计算机这边凑了过来：“这是？” “从akam会社服务器里拿到的原始数据。” 进入工作状态的空条雪绪完全地收起了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微微粗眉的样子甚至还有些严肃。 屏幕的荧光缩印在她的眼底，闪烁的光亮把她认真的模样衬得颇有几分吸引人。 第29章 没人会对认真的人不心动。 安室透也不例外，看着女孩的侧脸有那么一瞬的怔神。 大概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安室透还在盯着自己这边看，空条雪绪微微挑起眉。 她的目光倒是没有偏移，依旧看着计算机屏幕，然后开口问道：“怎么，一直看着我的？难不成你已经全能到连这些都能看懂了吗？” “我当然看不懂，只是……” 只是感到惊讶，或者说得准确点，是震惊。 “别只是了，克利斯塔尔总得干活的，难道你以为我在组织天天摸鱼吗？” 虽然她的确经常摸。 “你摸不摸鱼我不清楚，数据拆解的事，你不是说你不去做也没关系吗？” “朗姆的好感度太低了，我怕我再划水真的会被他弄死。” “组织里都在传朗姆是你的靠山，从来都是无条件地庇护你，他还会弄死你？” “会啊，那不是以前好感度高的时候嘛，他确实会给我一定的特-权，可好感被我给浪没了我也没办法，我这条老命我还要的。” 女孩一些古怪的措辞听得来有些俏皮，这倒是一如她的性格，极富个性，也很容易吸引人。 她的话中夹杂着有关“好感度”的事，说得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一样，就算是安室透，时至当下，他似乎也不得不去相信“那种事”的存在和合理性了。 越是这么看着，他对于空条雪绪的心境稍稍又有了些改变。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女孩似乎是能够察觉这种变化般，敲打键盘的手一顿，随即扭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安室透：“怎么了？” 准确的说，那道视线的终点，又落在了他的头顶。 注意到这一点，安室透都能够猜出对方的台词，无非就是要说她在看什么数值的变化。 空条雪绪眉毛一皱：“安室。” “嗯？” “你真的好奇怪啊。” “哈？” 被奇怪的人说自己奇怪才是奇怪的事吧！ “要是伏特加的好感度能像你这样变就好了。” 说完，空条雪绪十分失落地叹了口气，似乎还小声碎碎念了点“攻略伏特加也太难了吧”之类的话。 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数值，安室透的确不能否认，之于空条雪绪的印象，确实在一点一点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或许……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承应下空条雪绪的“甲方要求”，去帮一帮她关于针对伏特加的事呢？ 当然，这个关于“好感”的离谱话题，空条雪绪没有主动继续下去。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三两句话之后，她又重新专注回她的计算机。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数据的拆解工作。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了键盘敲击的声响。 “完成这个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安室透静默着等待了一会后才如此问道，见女孩眉心皱起的痕迹又深了几分，他只好多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在催促你，在这附近不太好停留太久，毕竟公寓那边才出了事。” “保守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吧，如果手没受伤的话根本不用这么久。” 回答安室透的问题时，空条雪绪的手指完全没有停歇，她的额角甚至浮出了细小的汗珠，也许是因为神经过于紧绷地专注，也可能是因为在忍痛而工作。 安室透不会去说什么“如果手太痛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之类的话，他理解空条雪绪的行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立场安全而为。 他帮不上什么让朗姆不会对克利斯塔尔翻脸的忙，更别说以目前他自己在组织中的状态，他连朗姆是谁、身在何处都不清楚。 “如果附近不方便久留，那就换个地方吧，或者开车随便逛逛也行，最后只要把我送到那天碰面的酒吧就ok。” “去那干嘛？” “琴酒在那等我交差呢。” 提到琴酒，空条雪绪的语气里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琴酒，她的三○月宗近等身手办也不会葬身火海，还浪费了她一次复活的机会，她的手还受了伤！ 果然，全都是琴酒的错！ 安室透这边，则就是配合着，把车开向了来往车辆不会太多的偏僻路段消磨时间。 如空条雪绪自己预估的时间一般，大概花了一小时五十分钟左右，她做完了全部的数据拆解工作。 停下双手的时候，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一直专注于工作的原因，空条雪绪根本没注意到手上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浸透了绷带，把键盘都染出了一片血红。 在看到右手的惨状后，失效了许久的痛感仿佛被重新打开了暂停阀门，成倍汹涌地攻击着她的神经。 “呜呜呜痛——” 带着浓重鼻音的哀嚎在安室透的马自达内如警报声般拉响。 空条雪绪还没有叫喊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车的安室透直接拉过了她的手，重新为她处理起了伤口。 这个举动让她吃惊得都忘记了继续吃痛苦叫，讷讷看着眼前的金毛细心又娴熟地为她换上了新的绷带。 空条雪绪本来想要说句谢谢，可想到那些本子被眼前这个家伙故意留在公寓里不抢救，她就嘴巴一瘪，傲娇地哼了一声。 随后，她强调道：“这个忙是你自愿的，不能算在‘约定’里。” 第30章 看到女孩对于这种事过分认真的表情，安室透实在没有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这个声音马上就引起了不满：“干嘛啊？有什么好笑的。”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有点惊讶。” 安室透按下嘴角的弧度，可眼底却依然笑意不减。 “惊讶什么？” “越接触下来，越觉得你有意思。” “什么鬼？你不会要跟我来‘有趣的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剧本吧？对不起啊我的攻略对象是伏特加。” 对话继续到一半，空条雪绪又念叨起了她的系统任务。 安室透不太喜欢这些在他听来根本就是胡扯的话题，当然，也可能是他不想在自己的领域里，对方偏要提到另一个人。 他拍了拍被自己用绷带重新包好的空条雪绪的右手手背，话锋一转，询问道：“要去医院吗？这个伤看着不轻。” 空条雪绪愣了半秒，眉心又是皱得很深。 “去了也没用，被转嫁的伤又不是自然造成的伤，治不好的，只能等系统修复。”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又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个结果。 当然，话里又是那些安室透听起来会感到奇怪的反科学的话。 再次叹了口气后，她又开始骂骂咧咧：“都怪琴酒！对，都怪他！等会儿见到面，我也要给他来一枪，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子弹打穿手有多痛。” “酒吧的话，我们已经到了。” “诶？什么时候。” “五分钟以前到的，我是算着你预估的时间过来的，现在就在那边负一层的停车场。” “干得好安室，不愧是时间管理带师，拿捏得这么准。” “我是担心你的状态，希望你早点给琴酒交了差，赶紧回去休息。除了手上的伤，还在发烧不是？” 空条雪绪听完，又是愣了半秒。 随后，她摆出了哭唧唧状：“天啊波本原来你这么好的吗！这么担心我，我要感动死了，你看我感动得眼泪水都流下来了。”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的眼泪。 关心之后，安室透也会无情地拆台：“你最好真的有在哭。” 空条雪绪：“嘁……” “赶快下车吧，你不是还要去打琴酒？” “说得也是。” 空条雪绪点了点头，把已经存了拆解后的数据的u盘塞进口袋，随后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因为高烧的缘故，她的步伐宛如踩着棉花，晃晃悠悠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因为要去打琴酒而突然趾高气扬的架势，下巴扬起，好像很得意。 这个因为矛盾感而走姿十分古怪的背影看得安室透一阵无奈，他亦是下了车跟了上去：“你等等。” 空条雪绪还没来得及多问，一件衣服就罩在了她的头上。 “外套，这次你必须穿好，如果你不想因为身上有血而被人拦下来的话。” 安室透的话稍稍带着些强势感，不过因为声线清朗好听，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命令的不适。 空条雪绪低头看着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白绒兔兔睡衣，上面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血迹确实有些明显。 那是琴酒的血，被她用枪柄打出来不小心溅到的。 果然就是怪琴酒！ 空条雪绪如此想道。 这一次，空条雪绪没有拒绝安室透，乖巧地把青年那件明显肩宽比她本人大了一大圈尺寸的外衣套在了身上。 第14章 身无分文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进了酒吧。 空条雪绪走在前面，安室透则近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因为套了件不合身的外套在身上，加之女孩本身就身型娇小，反差之下，雪绪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个正在移动的麻袋，再配上因为高烧中且受了伤飘飘摇摇的步伐…… 滑稽的样子，看得侧后方的安室透很难忍住不笑。 他无法自控地发生对于空条雪绪的心境变化时，对方又能感知到似的，突然脚步一顿，以一种古怪的眼神，开始盯着他……的头顶看。 “怎么了？”安室透响应那个落在自己这边的眼神询问。 “你……”女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懒得多说什么，摇了摇头，“算了，先去找琴酒。” “嗯。” 碰头的地点在地下二层，入口却在一楼的酒吧，非要步行楼梯不可。 关于这个地方的槽点，空条雪绪每来一次就想骂一次，对于她这种足不出户的死宅而言，多走两层楼真的是太麻烦了。 今夜急着到此，数据拆解完毕交付好保住朗姆的好感度对她来说都是次要的，还给琴酒一枪才是重点，这才是她来此的首要目的。 从伏特加身上扒下来的那把敲了琴酒脑门的枪还在她这里，正好去给琴酒再来一发后，可以顺手把枪还给伏特加。 这通操作一举两得，既能打琴酒还能给伏特加刷下存在感。 空条雪绪越想心里越爽，步子也越来越飘，仿佛已经把琴酒给打了一顿。 安室透跟着一并过来，除了确实担心空条雪绪的身体状态，他心里也有所期待会不会因此能够抓到一些朗姆的线索。 尽管朗姆神出鬼没，但空条雪绪和他之间存在不一般的关联是事实。他摸不到的头绪，或许通过克利斯塔尔，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第31章 可顺着昏暗的步行楼梯，经过狭窄封闭的廊道，一路走到负二层那个秘密房间，两人的目的都没有达成。 朗姆的踪迹哪有那么容易抓到，这也是安室透意料之中的结果。 空条雪绪非常失望，因为坐在房间里等的只有伏特加一个人，她的殴打琴酒计划根本没法实施。 “克利斯塔尔，你真的会过来……”见到开门而入的女孩，伏特加站起迎了上去，但在看到女孩身后的金发男人时，他的脚步又是一顿，“怎么波本会和你一起？” 闻言，雪绪眼睛都不眨，当即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加加你在因为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出现吃醋了吗~” “……” 伏特加无语地哽塞了一下，但很习惯地就无视了克利斯塔尔一贯如此的模样。 他直接接上自己的话题，解释了自己还留在此的原因：“是大哥说今晚你一定会带着数据过来，但没说波本……”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保证一·个·人来见你~”如此说完，空条雪绪扭头就给了安室透一个“你好多余”的眼神。 安室透无奈地陪了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战术性假笑。 伏特加则是不知道第几次被克利斯塔尔弄得无语到不知道怎么接话。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不太明亮的空间里除了刚来的雪绪和安室透，也就只有伏特加一个人。 空条雪绪皱了皱眉毛：“琴酒呢？他怎么不在？” 伏特加：“大哥已经回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听到这个，空条雪绪丝毫不遮掩地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咂嘴：“啧，他倒是知道偷懒。” “……” 无视了女孩几乎逮住机会就要针对自家大哥的话，伏特加重新把话题转回正规：“如果是akam的数据的话，你直接给我就行，我会转交给大哥。” 空条雪绪听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操起了一种非你不可的口吻：“既然是你说的，我当然要给你啦~” 之于伏特加，雪绪秉承着要攻略的目的，完全就是一副对方说什么都对甚至还要加入一点表演进去的模样。 演技过头就多少显得有些油腻了。 当然，关于油腻，空条雪绪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表演万分真诚。 话说完，她从右边口袋里拿出了u盘，递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就是这个吗？” “嗯嗯！” 空条雪绪扬着脸的样子，格外甜。 可惜伏特加根本不吃甜妹这一套。 他回应得格外冷硬：“行，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只秉承着有事办事这一个原则，伏特加收好u盘即完成了大哥交代的任务。 既然已经拿了装有拆解后数据的u盘，伏特加拔腿就要往外走，他一点不想再和克利斯塔尔多待，哪怕一秒钟。 就站在门口处默默围观的安室透侧开了身体，给伏特加让出了离开的路。 “伏特加，你等等啊。”空条雪绪赶忙又把人叫住。 “……还有什么？” 伏特加不太耐烦地停下脚步，转头就见女孩朝他追上两步，脸色阴郁（其实是环境光太暗的阴影），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不过在越看那把枪越是眼熟并认出那是自己被抢走的枪后，骤然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了下来。 伏特加：“……” 他完全不领对方捧着枪朝他递过来的娇柔情，甚至有点暴躁地一把把枪夺回，收好后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好像在逃跑一样。 空条雪绪有点郁闷：“伏特加这怎么回事？我得罪他了？” 安室透摊了摊手。 空条雪绪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式地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我知道了，他不会真的在吃我们在一起的醋吧！” 安室透：“你想多了。” 空条雪绪：“肯定是这个，他看到我穿你的衣服了。” 安室透：“你真的想多了。” 空条雪绪加重了肯定的语气：“不，一定就是这个，都怪你！” “……”安室透叹气，最后妥协地背上了锅，“好好好怪我。” “既然如此，他的好感度不涨，你必须想个办法帮我补救一下。” “我觉得已经没救了。” “？” “你不会以前也是这么对他的吧？” “啊不然呢？我为了增加和他接触的机会没少努力，甚至还努力争取了和他一起坐云霄飞车的机会！” 虽然云霄飞车的那次，雪绪本意是挤走琴酒，然后她和伏特加一起。 可惜结果不尽人意，成了她和琴酒的二人世界，被挤走的伏特加一个人在游乐设施下面等。 安室透对空条雪绪过去“努力”不予评价，他话锋一转，指出了他所见的问题所在：“就你刚才的表现，伏特加的好感度不降就已经很好了。” “我不都顺着他吗？” 安室透看着雪绪那张满是不服气的脸，叹了口某人已经无药可救的气。 光顺着伏特加没用啊，言语间时刻不忘编排他的大哥，伏特加怎么可能会有好感。 空条雪绪：“你叹气什么意思？” 安室透：“我们先回去吧，总不能一直待在这。” 第32章 空条雪绪：“你回避问题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问题在哪啊？” 问题在哪？那可太多了。 就空条雪绪对伏特加的那种交流方式，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油腻男上来就问“美女？在？发张照片看看？”。 安室透继续转移着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 他想起了空条雪绪的公寓里，白天做的两餐饭食还在桌上原样摆着。之后就是疏散人员、大火烧楼的事了。 “对哦，还没吃饭……” 听到要干饭，空条雪绪的重点马上就歪了过来，她的肚子也非常应景地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只剩下便利店了吧？” “不用去便利店将就，跟我走吧，带你去吃点好的。” “波本。”在当下的场合，雪绪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喊回了安室透的代号，“我感觉你这个样子好像诱拐美少女。” 金发青年眯了眯眼睛，他勾着嘴角，浅笑得格外纯良：“有吗？你会自愿跟我走的吧？” “……”雪绪哽住。 对，确实是自愿。 她好像……这就被安室透给拿捏住了？ 公寓被烧，雪绪满脑子想着抢救她的谷子本子和小裙子。 钱是一毛钱没带出来，她的银行存折那些也被忘得彻底，要补办也不可能是今晚就能办成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是深夜。 她似乎无家可归了。 如果安室透不带着她，她今晚的出路大概只有去交番所装可怜求值班的巡查收留她一晚。可是她的衣服上有血，那就只能选另一条路了——去睡桥洞。 这么想着的时候，雪绪可怜巴巴地看向了安室透。 这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看得安室透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真的很有趣。 安室透心里再度对空条雪绪刻下这样的印象。 “好好好，你是被我诱拐走的。”他略带宠溺地顺着对方的胡话附和着，“所以，可以跟我走了吗？” “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安室透还是笑：“好~” 空条雪绪当然知道可以无脑地信任安室透。 她又跟着上了马自达，就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把她带到波洛咖啡厅去。 “这就是你说的带我吃点好的？”空条雪绪站在店门口停顿。 她抬头看着招牌，以及再往上一层已经没有亮灯、在月光下被浅浅映照出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字样，似乎在不停确认地点。 “我给你做现成的，总比你去便利店买加热的快餐便当要好吧？哦对，你现在……应该身无分文？” “……啧。” 最后那句补刀实在很没必要！ “你除了白天吃的那几片橙子，之后就什么都没吃了吧？身为病号，饮食还是稍微注意些。” “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你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噗——”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直接偷换概念，反客为主，“不应该是你对我有目的吗？要我帮你攻略伏特加什么的。” “嘁……” “好了，你坐到这里来吧。”安室透招呼着雪绪，请她坐到吧台前的位置。 她才坐下没一会，深夜的波洛却来了个访客。 落地窗玻璃上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在看到空条雪绪的脸后，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第15章 假公济私 波洛咖啡厅内。 只开了吧台和台后厨房的灯的缘故，有限光晕笼罩着的两人在四周的一片昏暗的衬托之下，距离感好似被拉进了不少。 之于门口那个悄无声息出现的来客，就算是安室透也没有注意到。 毕竟时至深夜，正常人早就应该进入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安室透穿着印有波洛logo的围裙，已然站在厨台之前。他卷起了袖子，开始给空条雪绪准备起了“带你去吃点好的”的好东西。 “安室，你这是公器私用。” 雪绪左手托着脸，手肘抵在桌面上，她漫无目的地盯着眼前开启了波洛招牌服务员模式的青年忙碌的背影看，没话找话地开始闲聊了起来。 安室透则当起了老师，指出了某些人用词不当：“空条同学，你觉得公器私用这个词用在这里合适吗？” “我知道不太合适。”雪绪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会，换了个新词，“那假公济私？” “如果你觉得满足你的食欲就是达成我的‘个人私利’，那你就这么用吧。” 假公济私，假借公家的名义来满足个人的利益[1]。 越修改，词义离想要表达的越远。 尤其被安室透这么一解释，话就显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空条雪绪也没想到安室透能面不改色地搞这种肉麻的话，当即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一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鬼？” “我的解释是最贴近现在状况的解释。” “啧，算了……反正我想表达什么，你能懂的。”雪绪放弃了继续找词的行为。 越说下去她觉得显得自己越没有经历过文化的洗礼，毕竟上学对她而言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生活里不太用的知识早就还给了她的园丁。 安室透不禁被她的这副模样逗笑，随后补充了一句：“这顿算我请的，你就不要为波洛的用材损耗担心了。” 第33章 他当然懂空条雪绪在说他用波洛的食材用波洛的厨具给她做晚饭的事，接连用了两个不太对的词，确实有点……过于天然的可爱了。 “说起来，空条你是理科生吗？” “是啊，准确来说我是工学系的。”话说到一半，雪绪突然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啊你这家伙！你还在嘲笑我不会用词的事！”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拆解数据的样子挺帅气的。” “果然，你就是在嘲笑我文学拉胯。”雪绪控诉着，还不忘给自己最初的话找起了补，“啧，我觉得公器私用这个词挺对的，都怪你误导我的思路。” “好好好~怪我~” 两人无关组织的对话欢快又轻松，门外的那个身影却陷在截然相反的氛围里面。 空条雪绪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男孩，她就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一会，那孩子竟然还在那里观察自己。 她嘬着安室透给她倒的果汁，头也没有朝门外偏，懒洋洋地开口唤了一声还在忙碌中的青年：“安室。” “嗯？” “你有客人来了。” 语落，安室透从吧台后探出头，朝着店外看去。 在门口那块没有被灯光照到的阴影之中，他看到了那个不刻意去找根本注意不到的小身影立在那里。 “柯南？” 如果是空条雪绪回头去看，柯南必然会回躲她的视线，可对上的是安室透的目光，之于这位无比靠谱的公-安先生，柯南也没有必要躲藏。 小男孩略显尴尬地僵硬点了下头作为招呼，在灯光的光晕中现了身，然后熟稔地拉开了店门，走了进来。 “柯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安室透询问道，一边说着，又一边继续起手里的料理工作，“有急事找我吗？” 柯南没有回话，只是单纯朝着吧台的位置继续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空条雪绪的身上，越是朝着后者靠近，他的眼神愈加的警惕。 相比之下，空条雪绪的表情就显得百无聊赖。 她稍稍偏过身体，被手掌撑得有些变形的脸就这么侧了过来。 刚才还在絮絮叨叨和安室透胡乱聊天的她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儿在隔了自己一个空位的椅子上坐下，并持以对她极大的警戒心。 安室透从下方的碗柜取了餐碟直起身后，就看到面前的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空条雪绪在看柯南的头顶，柯南回看的眼神，俨然就在把前者当敌人来对待。 “怎么了柯南，你认识她吗？” 青年清朗好听的声音宛如缓解着气氛的舒缓剂。 柯南还是没有说话。 认识啊，他何止是认识。 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这个跟琴酒一起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女人。 柯南给了安室透一个略像求助的眼神，似乎还在确认着空条雪绪的立场是否具有威胁。 还没等安室透对空条雪绪的身份作出解释，女人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她跨过了她与柯南之间的空位，朝着小少年倾身逼近，速度快得对方来不及躲闪。 “他应该是见过我的~”雪绪把脸凑到柯南的脸前，靠得很近很近，话却是对吧台背后的安室透说的。 柯南被这猛然逼近给吓得猛地一后退，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雪绪一把拉住了他。 “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嘛，我和琴酒一起去云霄飞车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听到女人毫不避讳的就把琴酒的大名点了出来，还提及云霄飞车的事，柯南就是心中一惊。 短短一句话包含大量信息，能和琴酒在一起且还活到现在的家伙，必然也是组织的成员。 还在云霄飞车那会他还没有变小，也就说明他知道工藤新一就是自己。 柯南用力挣开雪绪扶着他后背的手，直接举起了手表瞄准。 在侦探少年已然惊慌的前提下，空条雪绪还在继续使坏，她眯了眯眼睛，笑得狡黠，还故意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空条雪绪，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克利斯塔尔。” 提到酒名，她还刻意冷下声调。 尽管天生偏软的音色根本就装不出吓人的压力，但对于已经神经紧绷的柯南，这点点惊吓，已经足够了。 看着柯南的表情，雪绪很是满意，恶作剧的心让她继续着这个有点点恶劣的小玩笑。 “我在和波本讨论怎么杀你的事，既然你已经送上了门~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柯南直接按下了手表麻-醉-针的发射器。 当然，连琴酒的子弹都能躲掉的雪绪又怎么会躲不开这一击呢？ 她偏过身体，利用这个动作继续朝柯南又拉进了一点距离，然后使坏地揪住了后者的衣领。 柯南的反应也很快，他早就注意到了雪绪的动作在很刻意地避开使用右手。 女人在用左手时的动作不太自然，因此她的惯用手就是右手，一直在避开只说明一个问题——右手是破绽。 在被抓住的瞬间，柯南狠狠朝着雪绪垂在身侧的右手踢了过去。 柯南成功脱了身。 雪绪的玩笑……有点开过头地糟了报应。 才重新包好的绷带又开始渗起了血，伴随其中的，还有雪绪的哀嚎。 “很痛啊呜呜呜——” 第34章 就是现在！ 柯南抓着雪绪吃痛的空挡，蹲下-身准备波动鞋上旋钮，偏是这时，在旁围观了许久的安室透总算出声叫了停。 “柯南，快住手。” “安室先生？” “空条她不是‘那一边’的人。” “诶？！那她……” “她故意吓你的。”说到这里，安室透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对于幼稚鬼的无奈。 “……诶？” 柯南扭头，看着右手已经在不停滴起了血的空条雪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该道歉呢，还是不用道歉？毕竟是坏女人吓他在先！ “安室你就在旁边看戏不帮我吗？你明明知道我手上有伤！” “可是柯南也是同伴，我不能帮着你欺负他。” “我没欺负他，我那只是……”雪绪的狡辩词穷了，她干脆转移话题，说起了手上的伤口，“安室，帮我包过吧。” “嗯，”安室透点了点头，随后脱下了围裙，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晚饭做好了，你先吃，我去拿医药箱。” “不行我手受伤了我自己吃不了，得找个人喂我吃饭。”说着，她把目光落在了柯南身上。 柯南：“……？” 哪知道安室透却应了这个雪绪本来是想继续向柯南使坏的活：“那你坐着等我。” 空条雪绪：“啊？”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明明是故意却装作满脸无辜：“我喂你不好吗？” “……？”空条雪绪没看懂安室透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打出问号的不仅是雪绪，柯南也疑惑了起来。 先前他一直都在警惕空条雪绪，并没有注意到穿在女人身上的那件根本不合身的、明显是男人的外套。 “啊……那是安室先生的外套。” 这时候柯南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自己在进入波洛之前，那两人聊天时好似有种旁人插不进的特殊氛围…… 他好像懂了点什么。 第16章 有点多余 江户川柯南，真实身份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因被琴酒喂下了aptx4869而变小了身体。 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当然，这件事本身就不宜暴露。 除了事情本身离谱得难以令人置信外，如果暴露工藤新一还活着，他以及和他有关的人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时至深夜，柯南还会从楼上下来，是因为起夜时正好听见了楼下波洛的动静。 这个时间还会来到这里的，也只有安室透了吧？也许，他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柯南本想着下来看看情况，再借此机会，和安室透聊一聊前阵子两人就讨论过的关于akam会社承接警察厅的项目的数据的事后续如何了，但他万万没想到，波洛里不止安室透一人。 让他不得不警惕的是，和安室透待在一起的女人，正是他变小的那天，他亲眼看到的和琴酒在一起的家伙。 事实上，在许久之前，确认到安室透是公-安-警-察后柯南就询问过，组织内是否有和琴酒关系密切的女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时候安室透从来没接触过克利斯塔尔，也不认识她，再考虑到琴酒的性格，安室透能想到相关的女人只有贝尔摩德。但柯南对于“那个女人”的描述，显然不会是贝尔摩德。 因此，“那个女人”的身份成谜后，就没了后续。 老实讲，柯南在听闻空条雪绪自我介绍是克利斯塔尔时，委实被吓得一身冷汗，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还故意说就是来杀他的。 原本以为是个拥有代号的危险的组织成员，结果安室透却为她发声，说她不是“那一边”的人。 柯南自然对这位公安先生持以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只是对于空条雪绪……他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古怪。 柯南心里的疑惑一大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更何况现在…… 看着与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坐在吧台前的两人，柯南觉得自己好像插不进那边的氛围里。 金发青年和粉色长发的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对话。 …… “你不是说和伏特加一起的去云霄飞车吗，怎么变成和琴酒了？”这是安室透暗含一点点调侃的使坏询问。 空条雪绪赶紧给自己吹破的“已经和伏特加已经坐过云霄飞车”的牛找补：“嘁你以为我很想和琴酒一起吗？本来我都和加加坐到一起了，琴酒非要把伏特加赶下去，自己坐上来。” “所以我说你那个攻略计划没的救了。” “那我不管，你得给我出方案，这是你自己主动答应我的约定。” “诶~可你不是说我幼稚吗？” “我那是说你要和我拉钩幼稚！” “这样啊~”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好，我给你想。” …… 两人在聊着他们自己的话题，明明提及了组织，可却又把话说得好像情侣之间才会有的调情感。 柯南突然觉得自己处在这个空间有些多余。 这个空条雪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让安室先生把衣服都借给她穿的人，应该关系不一般了吧？而且两人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很暧昧。 柯南一边观察着女人的样子，一边思考着。 他在脑海中不停分析着从在波洛见到空条雪绪后的每一个细节。 第35章 想到女人闪避麻醉-针时敏捷身手，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动作。 可是，再对比现在坐在安室透面前像只打架打输了的猫咪一样伸着手，乖巧等包扎伤口的样子……竟然透着点可爱。 原来安室先生喜欢这样的吗…… 空条雪绪的前后反差看得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满头问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中的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是另一种模样的现实案例？ 想到这里，柯南的脑海里难免浮现起毛利兰的样子。 兰她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反差啊？不过兰有时候露出害羞的表情……确实挺可爱的。 越是想着，柯南不禁红了脸。 这边被重新包扎完毕右手的空条雪绪直接点出了小少年的面色变化：“柯南，你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 “诶！？”柯南一惊，抬手就托住了自己已经发热的脸。 雪绪自顾自地做起了她的阅读理解，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哦~你不会在想什么涩涩的事情吧？” “……哪、哪有啊！”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到了毛利唔！” 空条雪绪那一贯胡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收好了医药箱的安室透喂了一口刚才做好的晚餐——一大口用叉子卷好的意面。 “柯南，空条有时候说的话，你可以不用听。” “这、这样吗……” “嗯。” 柯南仔细想了想，这位空条小姐确实在说话风格上……有些奇怪。 “我说的话怎么就不用唔！” 刚准备提起控诉的雪绪被安室透马上喂上了第二口，没说完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履行起了她要求的“需要喂饭”的安室透，后者倒是朝她笑得满脸温柔。 实话说，对于帅哥，没人能把持得住，更要命的是，这家伙做的意面还好吃的不得了。 雪绪吃人嘴短地嚼着意面，一边咀嚼一边继续盯着安室透看。 安室透被她这个赌气式的“凶狠”眼神搞得十分无奈，但又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叹了口气摇头，继续纵容。 眼见着第三口意面又要塞了过来，这一次，雪绪抢先一步抓住了安室透举着叉子的手腕，打止了他的动作。 “事不过三，安室你不要太过分了！” 安室透玩笑的分寸向来把握得完美，他既乐得见到了女孩气鼓鼓的炸毛模样，后者提起抱怨后，他马上见好就收。 “好，我不会了。” 他收回了这一叉没有喂出去的意面，转而换成了纸巾，伸手过去为女孩擦拭着刚才被迫连吃了两口而沾在嘴角的肉酱。 雪绪：“？” 这个动作看得柯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空条雪绪更是被吓了一跳，她慌忙看向安室透的头顶，然后又露出了好似见到了某种稀奇的古怪表情。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说了之前就说过的话：“安室，我觉得你真的很奇怪。” 注意到女孩的目光所向，安室透很容易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你指的是好感度的事？” “是啊，涨得有点快……吧。”雪绪只能这样回答。 涨得快只是奇怪的原因之一，如果说得更准确些，更让雪绪在意的，是安室透的行为和现有好感度不符。 心意变化被察觉的感受让安室透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不相信空条雪绪的那套系统说辞。 “人的感情是不能用数值衡量的。”安室透如是说。 这就是他不相信的理由。 即便见识到了空条雪绪手上的伤以及中田太太的情况，让安室透不得不相信“穿越”的那个说法，但只有感情这一点，安室透不愿意相信这还是能被数值所控制。 他的行径，他自己才说得算。 空条雪绪也没深究安室透话外之意，她只是瘪了瘪嘴，随后，又提起了她目前的难题：“我不管，你能不能把你的分一点给伏特加，这样好早点让我回去啊……” 两人的对话柯南有些听不懂，他能捕捉到的关键点，只有伏特加——空条雪绪好像需要在伏特加身上达成什么目的。 既然这些对话毫不遮掩地当着他的面进行，那就说明即便说给他听见也无所谓。 因此，柯南索性想把他不解的地方弄个清楚。 “那个……好感度的意思是？”总算有了可以插话的时机，柯南开口问道。 安室透答得很快：“那是有人游戏打多了的后遗症。” 语落，雪绪马上就斜了安室透一眼，还不太高兴地嗤了一声。 虽然但是，游戏她确实打得多。 柯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他这才问了第一个问题，面前的两人一来一去的互动又开始有了点旁人难以插-入的趋势。 有些尴尬地哽住，反而是空条雪绪把话题给重新打开。 “柯南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空条雪绪根本就没想太多，她也不知道柯南在纠结什么，就是看着柯南那一副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有点心急。 心里暗骂了两句自己一定是受了朗姆影响才会也这么着急后，雪绪主动地开了个头：“你想了解什么，比如我的身份？比如我来这里的目的？或者是我对你的事了解有多少？” 第36章 雪绪知道这位侦探少年对她的疑惑颇多，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为了不让对方继续为难，她贴心地把问答题改成了选择题。 可她随口举的三个例子，柯南一个也没选。 理性的问题柯南可以凭借逻辑推理自己得出答案，但有些事必须要问当事人才能明白。 小少年的视线在雪绪和安室透之间打了个来回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地开口道：“就是那个……我有点想知道空条小姐和安室先生的关系。” 果然，人类是无法抗拒吃瓜的。 哪怕是这个平（ling）成（he）福尔摩斯也不例外。 旁边的安室透不作回答。 雪绪的表情则像是陷入了某种认知障碍似的僵了几秒，随后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就掐住了柯南的脸用力一扯：“大晚上不睡觉就是让你小子来八卦的？” 第17章 契约关系 虽然但是，这个八卦真的很吸引人啊！ 比起空条雪绪已经愿意敞开言明的真相，和安室透之间那疑似有瓜的暧昧关系才更让人好奇。 尤其柯南在早前曾经问过，安室透是否有恋人，后者可是回答了个相当帅气的“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这种答案。 那一边，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安室透，竟然在这种时候保持着沉默。 甚至，他还以一种等待应允的眼神，朝空条雪绪看了过来，就好像他的回答需要征求雪绪的意见似的。 这样的态度真的很怪，怪到空条雪绪实在是很难不去在意。 安室透的表现无疑是一种对暧昧的默认，甚至，他还有点刻意引导这种暧昧误会的意思，就好像…… 他在故意要展示他与空条雪绪的关系非同一般。 雪绪想起先前自己说安室透无事献殷勤的话，根本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就被躲掉了。 又想到安室透的种种举动，比如主动要给她做饭吃，甚至还亲自喂她，帮她擦拭沾在嘴角的酱汁。 这种和当前好感根本不符的亲密行为…… 他在表演吗？那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难不成真的是他说的那个，人的感情是不能用数值衡量的？所以才会导致这种矛盾？ 安室透的智能已经超脱了系统控制？这么牛的吗？？ 这些问题想到一半，空条雪绪就放弃继续思考了。 她这么认真干嘛，纸片人而已。 她的目的只有攻略伏特加赶紧回家这一个，至于其他人怎样的无所谓吧？ 再说了，安室透是个可以百分之一百信任的红方，她也没必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害自己什么的。 思忖之际，雪绪已然忘记自己还掐着柯南的脸。 指间下手越来越重的力道直至柯南开始喊痛并挣扎了起来，她的思绪才从对安室透的困惑里转回来。 “嘶痛！” 柯南挣开了雪绪的手后，一边揉着脸一边为自己刚才的问题做起了收尾：“如果那个问题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我也只是有点好奇……啊哈哈。” 大概是觉得触及了私人问题，柯南在句末干巴巴地赔笑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 空条雪绪瞥了安室透一眼，后者似乎想要让这个沉默的暧昧延续下去。 这可不行，万一影响到她攻略伏特加怎么办！ 之前就有过因为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伏特加就掉好感的经历，如果这种不挑明的暧昧关系成为公开的秘密…… 哒咩哒咩！ 等下…… 安室透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帮她攻略伏特加啊？怎么感觉那家伙有演的成分在里面？ 想到这里，雪绪忍不住又朝金发青年用力瞪了过去。 接收到这个攻击性越发强烈的眼神，安室透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当然，他还是没打算向柯南解释清楚，反而是空条雪绪，在瞪了他之后，突然笑得狡黠地眯起了眼睛，随后就对柯南的问题作出了正面响应：“这个问题没什么不方便，我和安室之间是契约关系哦~” 简单粗暴，实话实说。 柯南：“契约？” 雪绪毫不隐瞒：“我替他向组织隐瞒身份，他必须帮我让伏特加爱上我。” 柯南：“……？” 清甜的嗓音一本正经地说着前后不论是内容还是份量都好像根本关联不起来的“契约”，尤其听到最后，柯南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啥玩意？ 要伏特加？爱上她？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柯南的表情变得好似陷入了不解的古怪，最后，他看着雪绪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面孔，发出了一个困惑至极的疑问词：“哈？？” 雪绪竖起左手食指，认认真真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我的目标是伏特加，让他爱上我。” 柯南愣住了，尤其是句末的那几个词的强调，一字一顿地说得清晰。 “你干嘛一脸难以置信！”雪绪对柯南的反应提出了不满，并给出了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你都能身体变小，为什么我的目标就不能是这个！”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居然会为了那种目的帮波本隐瞒身份，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啊喂！ 不会是为了隐瞒自己和安室透之间的关系，随便扯了个伏特加来转移重点吧？ 柯南偷偷看了一眼那边的安室透，后者似乎也不否认这个说法。 第37章 比起去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直接把伏特加标榜为目的，确实会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是安室透不多解释的原因，虽然这个“更容易”只是相对而言的。 见安室透如此态度，柯南更是一头问号。 他的视线又在金发男人和粉发女人之间打了个来回。 啊？难道是真的？？ 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伏特加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信息太大，成年人的感情好复杂。 当然，思维理性的侦探少年的八卦之心，就在一头雾水之中画下了句号。 柯南并没有深究下去，他的思绪很快转了回来，因为在雪绪的话里，他捕捉到了新的关键信息——克利斯塔尔在替波本隐瞒身份。 这句话换一种说法，是波本的身份暴露了。 如果克利斯塔尔不是其他势-力的卧底的话，就会很危险。 是因为akam会社承接警察厅项目的数据所以才暴露的吗？ 那这个空条雪绪…… 就是接手了这个任务的组织成员！？这么巧的吗？ 但还好，安室透说了她不是“那一边”的人。 柯南想明白了克利斯塔尔知道波本是公安卧底的原因。 虽然结果是对的，但他猜错了过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可她明明不是“那一边”的人，又要伏特加……那样是什么意思！ 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果然，这个女人太古怪了。 柯南再度对空条雪绪打上了这个标签。 不过，好在对方答应过他可以随便问问题，现在只需要更进一步把空条雪绪的身份弄清楚，他就能做进一步的推理。 于是，柯南把问题回到了一开始空条雪绪给的选择题上：“空条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问你的真实身份……” 偏是这时，雪绪一反刚才的态度，拒绝道：“现在想起来问了？但我不想说了，哼。” “……” 最后那个傲娇的“哼”是什么鬼！ 这种jk一样的赌气看得作为dk的侦探少年哭笑不得，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回安室透，后者也只能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现在倒好，瓜从八卦吃成邪门，听本人亲口描述身份的机会，也一去不复了。 那边的雪绪已经从安室透的手里拿过了叉子，开始用左手自己吃意面。 眼见余光瞥见柯南还在原处盯着自己看，她头也不抬地就像个主人似的下起了逐客令：“小学生这个时间还不回去睡觉的吗？” “……”柯南哽了一下，再度把目光投向安室透。 安室透笑了笑，倒是没有和雪绪对着干。 “柯南，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你不用担心。” 公安先生的允诺当然靠谱。 既然安室透都这么开了口，柯南也没理由继续再久留，他的目光又忍不住在空条雪绪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后，才和安室透道了别。 直至那个小小身影在门口消失，这边吃完了意面的雪绪才反射弧回归的要素察觉。 “剩下的交给你是什么意思？”她把安室透的话转述了一遍反问道，“怎么说得你好像要处理我一样。” “你确实有需要处理的问题呀。” “有吗？” “今夜的住宿问题，你考虑好了吗？” 显而易见，安室透在说雪绪的公寓被烧，无处可归的事。 雪绪想都没想，答得飞快：“拜托诶，我是成年人诶，这种小事还解决不了？一会找个酒店不就……” 这个飞快的答案还没说完，雪绪就自己顿住了。 是的，她现在没有现钱可用。 雪绪：“……” 沉默。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注意到安室透投在自己身上那略微有些什么事得逞的眼神，雪绪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掉。 之前已经被这个人拿捏过了，现在她就是理不直气也要壮！ 还没等安室透开口，雪绪就佯装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你特别想帮我，那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这个机会吧。” 空条雪绪也是个爱演戏的家伙。 说完，她就朝安室透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反而看得安室透打出了一个问号：“什么？” “给我啊。” “给你什么？” “房卡啊。” “你不是都考虑好了吗？还信誓旦旦地和柯南说‘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你不用担心~’这种话，不就是都安排好了吗？” “噢……住宿的事那确实好解决。” 听到这，雪绪又晃了晃自己朝对方伸出的掌心向上的左手手掌：“拿来吧。”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想好怎么解决的。” “哈？” “我没有订酒店，不过去处……倒是有一个比酒店还安全的地方。” 第18章 谷子是命 比酒店安全的地方—— 安室透直接把空条雪绪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对，他也是临时决定的。 这么做倒不是对空条雪绪没有防备，而是他想借着对方因公寓被烧，对方短期内无法建立起外界联系的“孤岛”状态下，亲自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种状况下最容易摸清她的行迹，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接触，她一定会尽快地重建好她的“联系”。 第38章 安室透猜的。 说到底，安室透还是想把逻辑理清楚，理出一个不需要“穿越理论”就能解释空条雪绪身上古怪的理论。 最好的调查办法，只能从本人身上开始。 除此之外，把人带到家里，也算是个等价交换。 道理和去akam会社执行任务做伏特加的外援时一起行动是一样的，他能够最大程度地监视到空条雪绪的同时，自己也在对方的视野里。 但这问题不大，他有主场优势，主动权自然在他这里。 再者，空条雪绪右手还受了伤。 以先前交过手的经验，安室透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被对方压制，就算空条雪绪真的有问题，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把人控制。 从这个层面想，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了，安室透不想放弃。 反观空条雪绪的反应，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安室透会把自己带到哪里，一路上，她只是一直在问，有没有办法帮她好好安置还躺在马自达后排的她的那些“宝贝”。 这让安室透不得不怀疑那一大堆他亲自搬到车上的东西，是否有可疑之处了。 比如，是不是还可能出现例如《潜入搜查官-透- 一枚上手の敌にハメられ…终わらない鬼イキs○x》那样的漫画。 得想办法再把那一大堆东西排查一遍了。 安室透如此想道。 “就是这里了。” 到达公寓之后，安室透亲自把人带进了房间。 才走到玄关处，打开屋内的灯，伴着一声“汪”的狗叫，一团白色的毛茸茸就跑了过来，迎在了自家主人的脚边。 “汪！”白色的小狗对于主人的归来很是兴奋。 低头看向小狗的安室透不觉间柔下了目光，他竖起食指，贴在了唇前，语气也万分温柔地对狗子说道：“嘘，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要叫了哦。” 聪明的小狗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当真压小了声音，低低地嗷呜了一声。 “嗯，乖孩子。” 低头看着狗子的同时，安室透突然被身边的女孩用力扯住了衣袖，上下摇晃了起来。 “哇噻是哈罗诶！活的哈罗！！活的哈罗诶！” 空条雪绪激动地抓着他的袖子，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嗯……” 安室透偏过头，看着雪绪激动的模样，单纯得好像个中学生似的，那副开心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伪装。 “安室安室！我可以摸他吗！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 “真的吗！好好好！太好了！呜呜呜好高兴！” 在得道了应允后，雪绪激动地蹲下-身，一把捞过了狗子，开始了暴风撸狗。 一开始是双手并用，后来哈罗开始不情愿地挣扎，似乎是弄痛了她的右手，她才改为一只手。 安室透垂眸看着地上快要把狗搂在怀里死锁并狂蹭的女孩，不禁柔下了表情。他在心中无可奈何的叹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顿住。 他好像并没有对着雪绪叫出过哈罗的名字…… 那这岂不是更加证明了对方的“穿越论”并非胡扯。 真的有那种事吗？ “拖鞋在旁边的柜子里，我先进去给你整理今晚的用品。” 从雪绪身边路过的时候，安室透这么交代了一句，前者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顾着低头吸狗。 安室透叹了口气，先进了房间，等整理出客用洗具以及一身他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空条雪绪居然还坐在玄关撸哈罗。 “空条。”他唤了一声。 “嗯？” “你的手还受伤。” 一个委婉的表达，让她不要再继续撸狗了。 “没事，小伤，不影响我和哈罗贴贴！” 亲自给雪绪处理过伤口的安室透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好像被子弹穿透掌心的伤，能把血止住都很艰难，又怎么可能是小伤。 不过他看着玄关那边的一人一狗，就算他再去叫停，女孩也不会听他的话。 还是一直到哈罗从雪绪的怀里挣脱，逃窜似的跑了之后，这场强狗所难暴风撸狗才划上了终结的句号。 白色的小狗浑身的毛被撸得乱七八糟，蹿到安室透的脚边，委屈巴巴地躲了起来。 “诶——别走啊哈罗！” 空条雪绪起身往里追了几步，小家伙就退几步，最后，它直接退到了房间里的床底下，再不出来了。 对此，空条雪绪竟然还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摸够了？”安室透问道。 雪绪答得十分果断：“没够。” “……” “算了，哈罗不愿意就算了。” “你也知道它不愿意。” “啊哈哈……太可爱了嘛！我也没想过能撸到真实的哈罗，好不容易的机会当然要撸个够！” “明天你来喂它，说不定它就不躲你了。” “我现在就可以喂啊！” “明天吧，很晚了。而且哈罗在减肥中，不能给它加餐。” “好严格啊安室教练！” 安室透轻笑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扫了一眼踩在地板上啪嗒走了几步的雪绪还光着的脚，又提醒了一遍：“备用的室内拖鞋，在那边的柜子里。” 第39章 “噢对对对，还没穿鞋……” “这边，是新的毛巾、一次性的洗具，还有换洗的衣服。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今晚就将就一下吧。” 雪绪拿鞋的手一顿，转头看到安室透手里朝她扬了扬的素色衣服，脱口而出的话很快：“我还以为你会有女装。” “……没有。”安室透被她那向来胡扯的话给无语地哽了一下，停顿之后，他又附加了一句其实不是很必要的解释，“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性。” 这是在解释他没有与女性同居。 虽然雪绪是因为在《屈辱の违f风○店摘発事件》里看过零零穿了兔女郎所以才下意识地决定潜入工作需要女装。 不过说来也是，那些只是本子而已。 降谷零又不是怪盗基德，不需要女装。 “第一个来这里的女性……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倒也不必。” 穿好了鞋，雪绪走上前，从安室透手里接过了衣服和洗具。 站在安室透的跟前停顿了两秒，她仰起脸，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比她高了一大截的男人的脸。 随后说出了她能够猜到的、对方就这么把她带到了自宅的目的：“你不会想趁着今晚把我留在这里的机会，调查我的那些谷子吧？” 安室透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确实有打算趁着今晚这段有限的时间，把那堆被特别关注过的东西再调查一次，但那也只是调查空条雪绪计划的其中一部分。 “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就是不许动我的谷子！” 说到这，雪绪的表情沉得有些凝重，她真的就是一副会为了那堆她的宝贝拼命的架势。 她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后，抱着安室透给她的衣服又退到了玄关处。 “我想好了，我晚上就去你车里睡觉！我也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如此说完，她真的往门外走，甚至……她还拿到了安室透就放在鞋柜顶上的车钥匙。 第19章 到底谁家 安室透还没出手去拦下转身就往外走的空条雪绪，这道摇摇晃晃的娇小身影在踏出两步后，就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 “喂！你……” 到底是身手敏捷的警校第一，在人彻底倒向地面之前，安室透就追上前，一把轻松把人接住——手臂从后向前，揽在对方的腰间，算是把人给捞住了。 轻飘飘的身躯骨感得很，即便空条雪绪还穿着他的外套，里面还有一身毛茸茸的兔子睡衣，似乎是裹得很厚实，但安室透光是用手臂撑着，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出这瘦得有些夸张的体格。 至此，安室透不禁皱起了眉毛，低头又端详了一起了被自己揽住的人。 他突然有点难以理解。 偏偏就是这样瘦弱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放倒，还不止一次。 心里那股安室透专属的不服输幼稚，竟然有一瞬间让他起了想要和雪绪再堂堂正正交手一次的冲动。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空条？”安室透叫了一遍女孩的名字。 对方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也没其他太大的反应。 似乎是因为从他的手臂这里借到了力气，女孩干脆就这么直接靠着他，休息了起来。 安室透：“……” 看起来是真的累了。 毕竟雪绪从前夜给他打电话求助开始，直到现在，折腾了一整晚都没有停下的精力消耗，确实有些难为她。 安室透叹着气，稍稍调整了一下抱姿。 把人扶正后，却发现对方还睁着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这一次看的是脸，并非他的头顶。 如果不是肢体接触之下感知到了这滚烫的体温，安室透几乎都要忘了女孩还发着烧的事。 毕竟，看到她撸狗时那兴奋的样子，还有那副字字铿锵说着“我也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时精神力十足的坚定表情，很难想象她的真实状态其实非常糟糕。 “还以为你晕倒了。”安室透稍稍无奈地说道。 那确实是雪绪没有站稳，因为头晕差一点晕倒。 不过…… “我才想起来我还在发烧，现在好难受……”雪绪面无表情地说着，听语气，有点像小孩在撒娇却又不想示弱。 安室透哭笑不得：“发烧这种事居然还可以忘记的吗？” “啊·哈·哈可是哈罗实在是太可爱了嘛。” “……为了摸它没必要这么拼命，你明天还可以接着摸。” “也不止是这个，我得去守着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空条雪绪硬着头皮就从安室透的臂弯里退出并站直了身体。 安室透实在无奈。 老实讲，如果是对待克利斯塔尔，他根本不会管下去，但如果是空条雪绪的话…… 他真的觉得如果这么放任空条雪绪走出去，她会因为高烧直接倒在外面。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会去动你的那些东西。”安室透做出了让步。 女孩听完，朝他靠近了一步，仰起头直直盯向他的脸，随后就是眉毛一挑：“果然，你就是想趁我病要我命。” 是的，那堆东西就是她的命。 安室透又叹了口气，对雪绪这副抓了他的把柄突然得意起来的幼稚模样，真的非常无奈。 第40章 不过他很是坦然，承认自己确有那样的想法之余，也解释了自己的动机：“你对那些东西过分在意的态度，很难让我不想去调查。” 空条雪绪：“我都说了，你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我的谷子里没有你想调查的信息。” 能明显感觉得出来，空条雪绪说话时气息很粗重，脸颊上飘着不太正常的病态红晕。 她真的需要休息。 安室透的关注点在此，短暂的沉默让雪绪直接终结了话题。 空条雪绪：“你不问吗？不问算了。” 他不是不问，是就算问了，估计也会得到“穿越论”的答案。 以这种“理论”作为前提，空条雪绪答出什么话他都不会再信。 见女孩还是要往外走，安室透伸手拉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你还要去车里睡？” 雪绪点头：“是啊。” “我已经答应你了，不会去碰你的东西，等天亮之后，我再给你想办法安置。” 话说到这，雪绪的思维倒是捕捉到了关键词地灵光一闪，然后就歪到了别处：“对哦天亮之后……天亮之后我要去把银行存折给补办了，正好在做个保险箱业务……” “哈？” 银行的保险箱业务，一般都是用来存放黄金之类的贵重物品才会用到。 空条雪绪居然要用在那一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制品上，对此安室透很难不打出一个问号。 “在我找到新的住所之前总要把东西存放好吧？” 看着那张认真过头的脸，安室透放弃继续劝说。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用正常人的脑回路来为这家伙考虑，空条雪绪真的太怪了。 为了打止雪绪执意要去他的车里睡觉这种想法，安室透干脆把那一大堆东西直接从车上搬上了公寓。 车他还要用，不可能让对方一直占着。 他已经预见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空条雪绪可能真的会在他的车上睡上一整天。 为此，安室透特意在家里整理了一小块空间，专门给空条雪绪来放那堆她的宝贝。 对于这个结果，空条雪绪满意得很。 她抱着她的东西贴贴的幼稚模样，真的难以和组织核心成员克利斯塔尔联系到一起，那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安室透看得连连叹气。 他有些困惑了起来，空条雪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尽管眼前所见的这个人向他表露出的模样是一种不像是演的真实，可组织的克利斯塔尔确实又是她…… 这很矛盾。 安室透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把人直接带回来，究竟能不能得到预想的结果。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遇到情况了再随机应变。安室透如此打算着。 之后的两人倒是默契地互不打扰。 空条雪绪一直在蹲在房间里，试图把床底下的哈罗叫出来。 安室透叫了她两次，一次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一次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帮忙，都被以她要认真撸狗为由给拒绝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条雪绪专注哈罗，安室透也没再去搭话。 时间已经很晚，处理好作为降谷零这一边的工作，再洗好澡准备休息时，安室透发现自己的床被占了—— 空条雪绪以一个极其不优雅的睡姿嚣张地横在他的床上，哈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底下出来了，竟然和她和谐地睡在了一起。 或许是夜里温度偏低，小动物天性喜欢靠近热源。 安室透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雪绪的额头。 果然还很烫。 把哈罗抱走之后，安室透拿了退烧贴，撩起雪绪的刘海贴上去。 如果这一觉睡醒后还是高烧不退，他觉得有必要把人扭送到医院。 如果说空条雪绪那灵巧的体术又或者拆解数据的技能是满分的话，那她在生活上的自我照顾水平简直就是负无穷。 这家伙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能把自己照顾好吗？ 想到这里，安室透又觉得自己的思绪确实有点被空条雪绪给带跑了。 他不禁失笑，一个身份存疑浑身疑点的人罢了，他替她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虽然但是。 这一夜安室透去睡了沙发，照着一贯的生物钟早起之后，他还是去查看了空条雪绪的状况。 女孩睡得很死，完全没有一点防备。 也不知道这是心太大，还是因为对他持以了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如果是后者…… 老实讲，安室透还是不理解，因为以他的思路来考虑，空条雪绪没有完全信任他的理由，除非……她真的因为漫画知道了结局。 但那又怎么可能？ 抱着这样矛盾的想法，安室透又一次上前，摸了雪绪的额头。 结果是好的，高烧退了。 出门之后，安室透让风见裕也来监视空条雪绪的动向，毕竟后者自己说的，天亮之后，她要去银行办保险箱业务。 当然，安室透和风见裕也说的，是让他关注一下公寓附近的情况，并没有直接点明空条雪绪就住在他的公寓里。 可怎料这一整天下来，他的公寓大门就没有再打开过。 对此，风见裕也的报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一切如常。 本以为空条雪绪是不是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了监视离开了，可要背着那一大堆她的宝贝不被人发现地离开，属实有些困难。 第41章 不过以空条雪绪的怪异程度，安室透竟然有点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到。 但在晚上回了家之后，安室透觉得自己高估了那家伙。 天都黑了，空条雪绪竟然还在睡。 早上离开时她是什么姿势躺在床上的，现在就还是保持着原样。 唯一的区别是，缩在她边上的哈罗跑出来了。 死宅那颠倒得乱七八糟的作息是这样的。 这对于极其自律的安室透而言，那他确实不太能理解。 原本安室透还担心会不会是空条雪绪没恢复好又发了烧，就在俯身伸过手准备再摸一次后者的额头时…… 她醒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仅仅靠着客厅透进的灯光，氛围朦胧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暧昧。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无言地相互看着对方。 呼吸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安室透伸到一半的手有些尴尬地僵住。 空条雪绪的样子则像是老旧计算机开机太久还在卡顿。 正当安室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这份靠近时，空条雪绪的脑回路缓慢地连接成功。 “噢，是安室啊。” 轻飘飘的一句像是迎人回家的招呼后，空条雪绪居然翻了个身，颇有几分还要继续睡的架势。 “…………” 少有的，一贯温和且耐心十足的安室透额角上也爆出了十字。 沉默了几秒之后，安室透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上手把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第20章 一人一狗 空条雪绪彻底从昏睡状态彻底清醒过来，是在安室透把她从房间里拎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拎——架着她的左手手臂，差一点就能把这具轻飘飘的躯体悬空拎起。 金发青年一改温柔的架势，对她的动作完全秉持起了波本才有的冷厉。 把人在沙发上毫不留情地一放之后，还伸手在她的脸上拍了拍。 女孩似乎还有些低烧，柔软的脸颊触碰在掌间的温度稍稍偏高，让安室透怔了怔。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准备开始扮演坏人。 “清醒了吗”安室透冷着声调，问道。 他垂着眸子，紫灰色的眼瞳中颇有几分慑人的寒意。 很可惜，这份略带威胁的锐利空条雪绪是一点也感受不到。 “你这样摔我能不清醒吗”空条雪绪木着脸，一把推开拍在自己脸上的手。 虽说是摔，但其实安室透也没多用力。 “你好粗鲁啊安室，怎么能对待美少女用丢的”雪绪的语调里满是还带着起床气的怨念，她大声控诉着，嗓音仍是微微沙哑以至于音调有点滑稽， “啊……你上次就这样丢我!” 话到最后，她甚至还翻起了旧账。 是的，就像前一天安室透把她重新丢回手办柜前的动作一样，雪绪是被丢在沙发上的。 身体和沙发之间撞击到的那一震，彻底把她给震清醒了。 安室透: “我这可是帮助你快速清醒的手段。” 话是这么说，但很难不怀疑安室透是在借机报复自己被某人给压在地上两次。一报还一报，他也丢了对方两次。 空条雪绪: “不要把摔我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混蛋!” “好好好，我为我的粗鲁道歉。”冷凛之后，安室透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 “身体，状况好点了吗” 刚才他的态度是故意的，但波本那套恐吓对眼前的人完全没用，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了。 “嘁……”雪绪嗤一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好多了，谢谢。” 见人可以正常对话了，安室透给雪绪倒了杯水，递到了她的手里。 结束了这个贴心的动作，他十分自然地把话题切入正轨: “你不是天亮之后要去银行” 安室透问这个问题，实际上是想为接下来套取空条雪绪是否还有其他计划做铺垫。 但很可惜，空条雪绪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唔谢谢……”雪绪接过水道了谢，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的天色，然后也露出点难为情的尴尬表情， “我确实是打算去银行，我总不能有钱用不了吧，就是这不是睡过头了嘛啊·哈·哈……” “这个时间银行已经下班了。”清朗的嗓音强调式地提醒道。 “我知道下班。”空条雪绪瘪了瘪嘴， “哎呀都说了是不小心睡过了嘛……还有明天不是” 安室透: “明天” “对啊明天，我又不是活不到明……嘛……”一时口快的玩笑话说到一半，也不知雪绪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沉下地顿住，不过这个表情很快就从她的脸上消失，转而她改了口， “现在太晚了不是” 那确实是太晚了。 毕竟，正常人的作息时间绝对不可能直接把一整个白天都睡过去。 安室透皱了皱眉，他倒是捕捉到了雪绪那一瞬不太符合她一贯轻佻的沉重表情，说到一半的话像极了在说自己活不到明天似的。 很古怪，但他也没有追问原因。 他提起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是准备在我这里再待一晚” 果不其然，听到这里，空条雪绪的表情愣住了。 她竟然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空条雪绪宅惯了，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没钱没居所的状况。 第42章 果然，要怪就要怪琴酒那个混蛋! 随便乱开枪杀了人，为了掩盖罪证还把她的公寓都烧了。 思绪逐渐跑偏，空条雪绪的心里只剩下了对琴酒的骂骂咧咧。 她思忖了几秒，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安室透走近了两步，直直逼到了后者的跟前。 毕竟是被异性给逼近，安室透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不过，在脚后绊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哈罗时，他不得不立在原处，被迫接受了这段骤然拉近的距离。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女孩就靠在他的胸口处，仰着头。 身体状态尚未痊愈的雪绪略微粗重的呼吸频率，好似贴合着近在脸前的心跳一样——安室透的心跳。 安室透: “……” 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稚嫩些，圆圆的眼睛里眸光颤颤。 总觉得这张无辜的面孔下一秒就会示弱地说出“拜托了再收留我一晚”之类的娇柔的话。 就这么直直对着那双眼睛，安室透下意识地喉结滚动，空咽了一下。 或许是下意识地脑补了那句绝对不可能从空条雪绪嘴里说出的恳求台词，他的心境居然稍稍有一点波动。 当然，安室透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暴露真实内心，可这点情绪变化的时候，女孩看着他脸的视线开始上移，落在了他的头顶。 是又在看他的好感度变化 呵，如果所谓的数值真的存在的话。 虽说安室透始终不相信有“那种事”，可眼下心境似乎被窥探到了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他赶忙伸出手搭在雪绪的肩膀上，一用力就把人摁回了沙发。 “今晚你继续住在我这里吧。”安室透直接越过了请求报出答案。 没有提出问题的雪绪困惑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啊” “我说，我同意你再住一晚上。” “那我也没问你可不可以啊” “……” “你不会是不舍得我走吧” “…………” 安室透哽一下了，他就知道不能和这家伙扯这些歪话。 想要中止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说。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安室透十分敷衍地承认着不存在的情。 虽然…… 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空条雪绪摆着可怜楚楚地样子求他收留自己。 下一秒，空条雪绪就大声戳穿了他: “你不会在脑补我求你收留我吧” “……好好好，我脑补了。对不起，我不该脑补美少女的。”这话用棒读的口吻说得毫无感情。 明明被说中了，安室透故意这样顺从，反而让雪绪觉得没意思。 “嘁。”雪绪嗤一声，转而又看向了安室透的头顶，再度发表了评价， “安室，你真的很奇怪。” “我不想被奇怪的人说奇怪。” “我才没有奇怪，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相当明确，啊……差点忘了正事啊!” 话题的峰回路转倒是让空条雪绪想起了自己的首要目的，她还要攻略伏特加的，跟着安室透回来是为了要攻略! 想到这，雪绪重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又是两步走到安室透的跟前，根本没有性别意识地靠了上去。 她是想营造出逼迫人的架势，但很可惜，她的身高不允许——居高临下的那一方始终是安室透。 “为了让我不继续待在你这给你添麻烦，为了让我可以早点回去，你是不是该给我支点招了”说着，雪绪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说好的方案，天早就亮过了，你想好了吗” “早点回去……吗”安室透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雪绪的话。 他知道话里的“回去”，指的是对方完成了所谓的系统任务然后“回家。” 等下…… 他怎么就下意识接受那个设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啊，他只是……只是还没找到合理解释空条雪绪“存在”的逻辑而已。 没找到，不代表没有。 安室透短暂沉思的无言让雪绪失了耐心，这一次她主动退后了一步解除了和金发青年的暧昧距离。 “哎靠不住啊降谷先生，还以为你能想到什么牛逼的办法。”雪绪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捞住了正好路过的哈罗撸了起来， “你这不是还没办法呢，居然还嘲笑我攻略伏特加的方法没救。” 似乎是右手的伤好转了些许，雪绪直接把白色小狗给抱了起来。 她抓起哈罗的一只爪子朝着安室透招了招，夹起了声调，奶声奶气地在模仿作为哈罗的话: “爸爸真没用” 这直接把安室透给看愣了。 看着地上蹲着的一人一狗足足愣了五秒，那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对于空条雪绪，他真的有一万个无奈。 安室透也懒得和女孩辩嘴，弯下腰把哈罗从对方的怀里抱出来后，转而反问: “看你这势在必得的样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想到了什么必胜法” 他总觉得自己再不主动问一问，空条雪绪会憋出内伤。 果不其然，雪绪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激动地从地上猛地站起身，一整天没有进食的低血糖状态以及直立性低血压让雪绪头晕得险些摔倒，好在安室透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第43章 于是，画面就定格在安室透左手抱狗右手拥人的动作上。 第21章 动手动脚 拥在一起的两人一狗，这好似一家三口的画面竟然有那么一瞬间透着点古怪的<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 不过，这样的氛围没持续几秒，就结束了。 空条雪绪的关注点已经绕回了如何攻略伏特加的这件她的“正事”上，她才注意不到刚才和安室透靠在一起的姿势是有多暧昧。 低血糖确实难受，那阵头晕过后，空条雪绪缓了缓神站稳，就从安室透半搂着她的臂弯里退了出来。 说干就干，雪绪那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随性风格在此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着急着要把自己想到的新方法告诉“诚心诚意”发问的安室透，转头从房间的角落里把和她的“财物”堆放在一起的笔记本计算机取出来后，她又噔噔噔地迈着小碎步，跑回了安室透的跟前。 这副小跑的样子，看得安室透又是很想笑。 心里难免对空条雪绪多出一点有趣的印象时，抱着计算机的人突然又抬起头看他。 看着对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微微揪起眉毛的表情，安室透甚至能猜出了台词——空条雪绪一定想说他的数值奇怪。 不论是不是真的，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安室透都很不舒服。 他不想继续被关注着自己的心境变化，急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地开口问道: “所以呢，你想到的好办法是什么” 如他料想的那样，雪绪的注意果然又转回了她的“首要任务”上。 打开了笔电，雪绪的手指飞快地在还留着干涸血痕的键盘上操作了一通之后，屏幕上调取出了一些人员信息。 她用受伤的右手戳了戳屏幕: “喏你看，就是这个。” 因为雪绪抱着计算机直接坐在地上，安室透不得不也随着她一起，在她的身后也席地而坐。 他倾过身，朝前靠去，胸口几乎贴在雪绪的后背上，弓起身的动作也让他的下巴快要碰到对方消瘦的肩膀。 顺着雪绪的手指，安室透看向屏幕——上面满满当当地显示着许多人员的详细数据，细密的文字让人眼花缭乱。 这根本就是警察厅内部才会有的人员信息。 虽说安室透没法记下现役所有公安警察的名字，但是名单里有些人，他是眼熟的。 甚至…… 还有已经成为过去式的诸伏景光的信息。 这就意味着，空条雪绪掌握的这些东西，是真的。 “这就是akam会社服务器里的数据”安室透皱起眉毛，表情不自觉沉了沉。 对他来说，屏幕上的那些信息实在是刺眼得要命。 虽然知晓akam会社是一家已经多次与内-阁或是厚劳省之类的行-政机构合作过涉-密-项目的上市公司，和业主单位之间也签订了保密协议。 可安室透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和警察厅合作的项目中涉及的数据，竟然到了如此敏感的地步——连他的个人信息都一应俱全。 雪绪: “对。” 空条雪绪肯定的回答更是令安室透心里拉起了警报。 安室透: “给伏特加的u盘里拷的也是这份资料吗” “当然不可能啊!”雪绪答得果断， “要给朗姆看的东西我肯定要动点手脚，如果我能获取的所有情报都被朗姆掌握全了，那克利斯塔尔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可不想被他弄死。” 作为克利斯塔尔，雪绪自然要为自己留后路。 话及朗姆，安室透的神色又是微不可察地一沉。 不过雪绪并未注意太多安室透的心态转变，毕竟作为穿越者，她对这位公安先生一定是抱着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至于我动过的地方……”雪绪边说边操作着，随即找出了属于降谷零的那份， “比如你的信息，给朗姆的那份里就没有，这个我之前不就和你说过了。” 安室透看着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的自己的证件照，以及这些年来的履历，越是深思，越觉得后背发寒。 他沉着情绪，凝重到竟然一时间忘记呼吸。 那些被空条雪绪挂在嘴边轻佻的话语，比如拿他的身份威胁他什么的，全都是真的可以做到的事。 换言之，女孩的手里切实掌握着一旦泄露出去就会出大事的东西。 他是该庆幸还好作为克利斯塔尔的空条雪绪不是“那一方”的人吗 可对于空条雪绪这个古怪的家伙，她的立场究竟是哪一边的始终还是个谜。 因为安室透找不到空条雪绪为之服务的势力，说白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因为是个不定因素，所以才格外危险。 本以为空条雪绪又要向他展示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开展她的攻略大业，他纯粹当个乐子来看待，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拿出了警察厅的涉-密信息。 不论空条雪绪想用这些数据做什么，对于本就是公安警察的安室透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安室透: “只把我的信息删除” 只删了他一个人，那也只是保全了“波本”而已，剩下的那些数据流进组织手中，可以等同于警察厅都会被掌握很大一部分。 雪绪: “我动的部分当然不止你一个，我这只是给你举个例子，不然你以为拆解我亲自处理过的数据还需要花两个小时” 这个答案依然无法让安室透放下提着警惕的心。 第44章 他皱着眉毛，质问的音调越发冷凛: “你想用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想用这些作为你那个幼稚任务的筹码吧” 青年的声音就贴在雪绪的耳边，她被安室透染进了愠怒的声线吓了一跳。 雪绪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近在眼前的俊朗面孔一改温和的模样，仿若结上了一层冰霜，狠戾又富有压迫感——那是作为波本才会露出的表情。 “对我来说攻略伏特加的事不是幼稚的任务，那可是事关我能不能成功回……啊!” 空条雪绪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自己的动机，可话完没说还，她就被安室透突然一个前倾给压在了沙发上。 笔电被挤到了地上，敲出一声破坏性的声响，身体骤然向后的失重感，也让雪绪不由地惊喊出声。 她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视野里已经被金发青年那张染进了愠怒的低沉面孔给占满了。 “你干嘛啊突然把我压下来!计算机掉地上砸坏了怎么办”雪绪不满于安室透的举动，开始大声控诉。 她还担心着她的计算机，可才想挣扎把人推开的下一秒，对方就被预判了她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并按倒了她的头顶，抵在沙发上。 空条雪绪的那番所谓的“解释”在安室透听来，始终都是个没心没肺的玩笑。 竟然拿警察厅的涉-密-信息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当然会生气。 如果说空条雪绪只是嘴上的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尤其有时候她的电波发言配上那张无辜的脸甚至还显得有几分可爱，安室透无法否认在面对那样的雪绪时，他确实有在心软。 可如果空条雪绪在行动上胡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安室透必须去制止。 越是想着空条雪绪那总是不太正经的轻浮态度，安室透的怒意就愈深，不觉间，他掐着女孩手腕的力道在一点点加重。 “嘶……很痛啊!混蛋松手啊!” 空条雪绪又哪是个愿意任人宰割的角色，手腕被捏痛的瞬间她就开始大叫。 当然，光靠喊是没用的，只可惜在被压在下面的状态下想要把安室透反制，还是有一点困难，尤其她现在状态不好，还饿了一整天。 在女性的体格天生弱于男性的劣势之下，空条雪绪明白自己想要挣脱就不能去硬刚。 也不知道安室透是吃了什么品种的炸-弹，突然这么生气。 她不是都把给组织的数据改过吗! 雪绪很是郁闷。 能漏给朗姆的东西，那必然是不会影响原著发展的节奏啊! 她还没说要拿那些数据干嘛呢，这安室透怎么不把人话听完就这么激动 “年轻人不要这么激动啊，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你忘了吗!”雪绪开始打起了嘴炮，话到一半突然一个转折，补充了一句很没必要但确实听得让安室透眉角一抖的话， “哦对，你都要三十了，你不年轻了。” 安室透: “…………” 两人就这么压在一起地僵持了一会，雪绪还是没能从压制下挣脱。 无奈之下，她只好另想办法，稍稍放松了一点力道，假装是向对方示意自己在示弱。 长着一张无辜又纯良的脸的好处就是，这么装弱马上就得到了相信。 而就在安室透顺着她的卸力也放松了一点力道的瞬间，雪绪找准时机，借助于沙发柔软仍有退却空间，猛地抽身，从青年的手臂下面滑了出来。 成功脱身后，她也不忘当场报被莫名其妙压倒的仇—— 身体重新获得自由的雪绪毫不客气地用手臂从后面勒住了安室透的腰，直接给他来了一记拦腰摔。 两人的纠缠再度拖入地面，拉低重心对空条雪绪来说是优势，她抓准机会，翻身就骑在了金发青年的身上，用自己的体重作为枷锁，把人按住了。 “安室你真的好奇怪啊!你……” 空条雪绪张口就要骂，可才说完第一句话，才夺取回的上风瞬间又是在一轮攻势后发生了反转。 或许是因为每一次和空条雪绪交手涨了经验，安室透在被压住后还没两秒，立刻就完成了反压。 事不过三，他绝对不会被压住第三次。 虽然，那个“第三次”刚刚就已经发生掉了。 这一次，空条雪绪彻底被压得动不了。 安室透翻转过身体后，直接跨-坐在雪绪的腰部，完成钳制。 他弓着腰，按着雪绪的手抵在她的脑袋两侧，除此之外，他俯着身的动作几乎要把上半身都贴到雪绪的身上…… 第22章 架后反思 身体几乎要贴到了一起，但谁都没觉得这是种暧昧的距离。 两人此刻的关注点全在争夺胜负上，很显然，结果已经出来了。 完成了这套制-服动作，安室透竟然有种胜利者的快-感。 被按在地上的空条雪绪就不这么觉得了，她的火气也上来了，只可惜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后，不得不作出了“失败”的判断。 身体输了，但是嘴上不能输。 反正也动不了，空条雪绪索性直接躺平，卸下力道，接着张口就开始道德绑架，当起了嘤嘤怪: “为什么要打这种毫无意义的架啊!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意思吗呜呜嘤!” 最后那个装柔弱的语气词，实在是假得不能再假。 “我欺负你这个话你信吗”安室透才不会被带着跑偏。 第45章 就是这个所谓的被他“欺负中”的女孩，已经把他按着打了三次。 安室透是真的理解不了，那么瘦弱的身体是哪里来的力量居然能在体术上把他压制住，他好不容易才赢了这一次。 空条雪绪当然理直气壮: “我说的话我当然信啊!” 安室透: “……” 空条雪绪: “闹够没有可以松手了不” “你觉得我会放开一个危险分子吗” 安室透说得格外认真，态度也很强硬。 他是真的把空条雪绪当做了一个危险分子来对待，从后者掏出了警察厅的涉-密-数据的瞬间就转变了先前对她的所有正向的看法。 果然，克利斯塔尔就是克利斯塔尔，不会是什么正常的普通人。 空条雪绪这边就听得莫名其妙，她怎么突然就被打成危险分子了 如果是危险分子的话，她就没必要给数据动手脚，早在拿到数据的当时就可以做好拆解给朗姆送过去，他波本的卧底身份直接当场败露。 不会是…… 安室透以为她要利用这些数据去使坏吧为了攻略伏特加来利用这些数据 “你不会以为我要拿这些数据去攻略伏特加吧”雪绪直接把猜测说出了口。 在看到安室透的表情稍稍僵了半秒，雪绪就明白自己是说对了的。 “……” 她有点无语。 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做企业级阅读理解啊! 她就开了个头给他看了点手握的信息就能解读这么多 “……不是，大哥，你怎么会觉得数据和攻略伏特加之间有因果关系啊” 哪知道安室透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做得出来这种事，是你的话，不可能也是可能。” 空条雪绪: “……” 安室透的逻辑已经彻底被带跑偏了。 尽管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空条雪绪的“穿越论”，但是一旦和雪绪这个划上关系，他竟然也开始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安室透: “怎么，你做不到吗” 空条雪绪: “…………” 这种角度的奇怪认可就没必要了啊喂! 雪绪一整个大无语。 大概哽了五秒之后，她才吼出来: “那种事情当然做不到啊!你在想什么啊!” 如果真的这么简简单单就做到把伏特加搞定，她还用一直在组织里给朗姆打工吗!还用得着去爬akam的通风管道吗! “那你给我看akam会社服务器里的数据，还说这个是‘方法’” “我只是开了个头，你这人话都不让我说完，就直接来按倒我，有这样的吗” “……” “我给你看那个不是让你这样压住我嘶……这一次能放手了吗你把我的伤口按裂了啊混蛋!” “……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就是警察。” “…………” 主要还是因为那样的数据太过敏感，才让安室透警惕过头。 尤其他的逻辑把利用数据和空条雪绪那离谱的攻略目的联系上的瞬间，他有种心底的樱花之魂都被小看了的气愤。 气急上头，和空条雪绪打了一架。 加上他在这个瘦弱女人的手里连续输过两次的不服气，那种被点燃的战意愈加热烈，他下手便也逐渐以“取胜”和“压制”作为最终目的了。 在听闻空条雪绪说了没有因果关系，安室透这才冷静下来地松开手。 空条雪绪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刚才摔在旁边的计算机。 墨菲定律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那件事就偏偏发生了。 掉在地上的笔电明明就是砸了一下，掉落的高度并不算高，可偏就是这样的“轻轻一摔”，屏幕蓝屏，直接宕机了。 空条雪绪也顾不上右手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在键盘上操作了一通均以失败告终后，她回过头就是一句骂: “妈的猪啊!” “……”安室透自认理亏，应下了雪绪的胡言乱骂。 转而，他又小心翼翼地关切询问: “计算机坏了” “啊不然呢!”空条雪绪几乎要崩溃，上一秒还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这一刻突然变成了十分无助的哭腔， “怎么办啊我计算机坏了……” 安室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他来说，空条雪绪的计算机坏了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那存在里面的数据做点什么，这应该是好事的，但是看着对方不顾手伤又还在不停补救最后失败然后哭丧起来的样子…… 尤其错在自己。 “……空条。” “啊你说怎么办啊!你毁了我的计划!” “那……我找人帮你把计算机修好” “不行!”雪绪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会让警察厅这边专家来给你修，不用担心那些数据泄露。” “不行!你也不想我计算机里all透子无○之类的本子被人看见吧” “………” “是的我存了电子版，还有全彩的。” “………………” 安室透真的哭笑不得。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突然又被带歪到了那个领域。 那种东西…… 确实不适合他本人以外的人看见。 他本人都不想看到! 安室透: “那……计算机是彻底坏了” 第46章 “也不是不能修。”空条雪绪抱起计算机，又检查了一会， “就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对于计算机的问题，空条雪绪说得很认真，她右手上的血早已浸透出了绷带，又把键盘抹上了几抹红色。 这一次是安室透不忍心看她再动。 他抓住了雪绪仍旧不死心在不停敲击着键盘的手，打止了她的动作: “时间有，没必要急在现在。”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咯，你又不用攻略伏特加。啧……你说你干嘛要那么激动把我……哎算了……” 雪绪说着，又是一把推开了安室透的手。 她抱着她的笔电，就坐在地上，眉头紧锁，不停敲击着键盘的动作越发投入，以至于她的身体都要蜷成了一团和计算机包裹在一起。 这种焦急的情绪是真实的，安室透看得出来。 他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空条雪绪真的要用那些数据干坏事，完全没有必要提前跟他说。 还是因为那些数据触及到了他的禁忌，尤其……他还看到了诸伏景光的信息。 那一瞬间，安室透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怒上心头，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力。 “空条。”安室透示好式地柔下音调，叫了雪绪一声。 “啧你不要跟我说话!把我计算机弄坏的人不配合我说话!”雪绪的几句发言显然还在气头上，她头也不抬，依旧焦急地在尝试着抢救计算机。 安室透看着雪绪右手上被浸染得血红的绷带，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敲打键盘的动作。 “伤口，我帮你包扎过吧。血要是再从键盘缝隙渗进去，那你的计算机是真的没救了。” 前半句话是安室透的示好，后半句才是让雪绪停下动作的有效理由。 “你这么着急修好吗”总算是把空条雪绪和她的计算机分开，安室透拉着她的右手，开始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绷带， “伏特加又不会跑，你的计划来日方长。” 雪绪也算冷静了下来，坐下后乖巧地交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她还是眉头紧皱着。 一部分是因为手痛，一部分则是因为安室透的行为实在是让她难以理解——一会对她好像很好很亲近，一会又要把她当危险分子来对待。 所以刚才安室透这家伙对她狠戾的表现，才是和当前好感度所对应的正确反应 果然，这个人就是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她就说一个公安警察怎么可能那么单纯地对她好，但目的又是什么 想利用作为克利斯塔尔的她和朗姆联系上吗还是其他她想不到的目的 空条雪绪的突然缄默不得不让安室透注意，他甚至在话里提及了伏特加，女孩依旧一阵沉默。 给那只纤瘦的右手上重新缠绕绷带之余，安室透在最后打结的动作之前停了下来，他抬眸去看女孩的脸，发现对方也在皱着眉毛看向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安室透问道。 雪绪却反问: “我应该说什么吗” “你不是要和我说你想到的怎么攻略伏特加的计划吗”安室透把话题转回了最初的起点。 雪绪沉默了一会，她看了看安室透的头顶，转而又把目光投向青年紫灰色的眼睛。 “可能是我太无脑相信你了。”雪绪少有地沉下了声调， “或者说，是我太相信‘安室透’了。” 语毕，她从安室透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咬住绷带的接头，自己打上了最后的结。 空条雪绪突然冷下的态度，反而让安室透不适应了。 他好像有些理解空条雪绪对他那种毫无理由的完全信任是因为什么了。 就像知道了答案再去作答。 在空条雪绪眼里，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波本”，而是值得信任的公安警察。 顺着这条逻辑的话，问题就回到了最开始——空条雪绪的穿越论。 安室透的沉思之际，空条雪绪又抱着她的计算机坐回了地上。 哈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雪绪的身边，雪绪竟然没有去撸，全神贯注地在检修她的计算机。 看着那双依旧灵活的双手，安室透难免想到绷带之下的伤口，光是看着都会让人感到幻痛。 那种看起来根本不像自然创伤的伤，尤其被他又按裂开了一次…… 再那么高强度地活动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尽管因为关心，安室透想要第三次去叫停雪绪，不过后者执拗的脾气，想必也是多说无用。 “空条。”安室透唤了一声。 哈罗都回头看了他，被点了名的人却头也不抬。 想来是还在生气，安室透也自知理亏。 他只能在其他方面尝试补偿: “在你的计算机修好之前，你都可以待在我这里。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和我说一声就行。” 话到这里，沉默了好一会的雪绪突然有了回应: “那做点吃的给我吧，我饿了。” “你不生气了” “吃饱了再生气，我现在饿得没力气生气。” 这个回答让安室透很是哭笑不得。 不过听雪绪的语气，似乎也没有要斤斤计较刚才的事。 “我做个意面吧，看你昨晚好像很喜欢。” “我喜欢是的昨天那个肉酱，比起意面我还是更喜欢通心粉。” “好那就做通心粉。” 第47章 对于这份贴心的顺从，空条雪绪总算抬起头朝安室透这边看过来了: “安室，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紫灰色的眼眸满是纯良地眨了眨: “做了错事的人在请求原谅，态度很诚恳吧” 雪绪: “啧，怎么有人道歉还不忘自夸的。” 安室透: “我在实话实说。” 雪绪: “但我没有原谅你，至少在我的计算机修好之前，我不会原谅。” 安室透: “你不要勉强自己，你手上的伤很重。” 雪绪: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右手上的伤有多痛，雪绪清楚得很。 复活的代价只是这种伤而不是一命抵一命，已经很仁慈了。就是把机会用在一个无关紧要的npc上，雪绪觉得实在是过于浪费了。 安室透这边，他不想看雪绪那古怪的手伤加重。 但要解决雪绪的这份执念，还得从根源下手——尽快地帮她修好计算机。 “如果修复有困难，或许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帮忙。” “你不怕我计算机里的本子被人看到” “他那个年纪的话……应该……不会在意吧。” 雪绪的话其实只是虚假的威胁而已，在看到安室透的表情哽一下了之后，她就心满意足了。 之于安室透此刻的好意，她当然不会胡乱地当成玩乐的筹码。 “放心吧，我知道那种东西挺侮辱人的，我不会让其他人看到的。” “……嗯。” “你不相信我吗”这一次，换做雪绪竖起了左手小拇指， “我可以和你拉钩。” “你不是说拉钩幼稚” “嘁，不拉算了。” 第23章 不要走啊 面对空条雪绪竖起的小拇指，在她把手收回之前，安室透抓住了最后的机会，极快地勾了上去。 “……诶” 手指间被扣上的力道让雪绪怔了怔。 她也没想到安室透真的会把手伸过来，应了她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而已的形式工作。 于是，她的视线便从勾在一起的手指开始，然后抬起落进安室透的眼底。 哪知这一望，正好对上了后者径直投来的目光。 这道目光是温柔的，至少配着安室透的那张俊朗的脸，实在很有杀伤力。 “……” 雪绪就被杀到了。 毕竟，没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帅哥，颜即是正义嘛。 不过，雪绪不想暴露这点纯粹处于本能反应的不矜持。 她迅速移开了自己视线的焦点，随即还用力把左手给抽了回来。 “你不是不拉钩”一句句末轻挑的反问转移了重点，颇有几分她的走神都是因为对方的错的傲娇式责怪。 “这个约定还是有必要落实。”话题变的轻松，安室透的表情也随之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不过，即使不拉钩，我也相信你。” 提及“相信”的字眼，空条雪绪的视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看向了安室透的头顶。 确认到了什么之后，她既没有对安室透口中的“相信”做否定，也没有露出因为被信任而欣慰的表情。 说白了，就是安室透的信任度没有高得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相信”。 比起在被安室透确认了立场不属于黑方之后骤升的数值，现在低了不少，仅仅只是及网格线的程度。 停顿了几秒，雪绪直接跳转了话题: “你不是要给我做通心粉吗，怎么还不去” 见雪绪如此态度，安室透便也没再继续关于信任度的话题。 他不知道空条雪绪在自己的头上看到了怎样的数值，尽管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的有那种数值存在。 退一步来说，撇开数值不论，在雪绪对于本子的态度的在这件事上，安室透的信任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相信对方不会把“那种东西”随意传播。 先前他在空条雪绪的公寓里第一次见到那些本子时，对方就问过他，为什么不对这种东西感到生气，站在他的视角而言，那些内容委实侮辱人。 这是做了换位思考才会问出的问题，空条雪绪是在乎他的感受的。 所以他相信她。 思忖的停顿之际，女孩清甜的声线继续催促: “你怎么还在发呆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呵，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有骗你。”安室透回过神，见雪绪在抬头看他，他便伸手在雪绪的头顶按了两下，随即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现在就做。” 安室透亲手出品的意式通心粉当然好吃得无可挑剔，口味还正好是雪绪最喜欢的那种。 该死的美味，竟然把她的胃给拿捏了。雪绪在心底忿忿地喊着。 虽然但是，她的身体诚实得要命，把那碟通心粉吃了个一干二净。 夜里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空条雪绪睡了一整个白天，当下这个时间精神得要命。 如果是在她自己的公寓，她或许会打一整个通宵的游戏来消磨时间，但很可惜，她的游戏设备也葬身在了火海里来不及抢救。 此处再对琴酒骂一百句脏话。 再度尝试着修复计算机，结果并没有奇迹发生。 然后，雪绪就开始对着跳着英文字母的蓝色屏幕发呆，似乎是在思考其他解决办法。 安室透见雪绪对她的计算机依旧很是执念的样子，便没有去喊她，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对方同样不与他搭话，倒也正好，能让他专心工作。 第48章 直至夜深，安室透处理完了他的今日事项，抬头去看空条雪绪时，后者竟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 哈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雪绪的旁边，就贴着她的身侧趴着，而雪绪则又开始对着她的计算机操作了。 非要说点和之前的区别的话，大概就是她给她的计算机接上了充电线。 “空条，你去不休息吗”安室透准备起身去洗漱准备休息之前，还是叫住了对方。 那个蜷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一动不动，用后背对着他，倒是出声作了回应: “不了。” “如果实在修不好，明天我带你去找一个或许是专家的人，他应该能有办法帮你。”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了，想到了个新的操作方式，说不定可以试好。” 空条雪绪仍旧坚持要自己处理的态度看起来是劝不动了，安室透也没有继续再去喊停。 转而，他蹲下-身，喊起了他的狗子: “哈罗，过来，不要打扰姐姐工作。” 被喊到了名字的白色小狗十分听话地从趴着的状态站了起来，刚要从雪绪的身边离开，就被一把捞住了。 “哈罗不能走。”尽管注意力还在计算机屏幕上，但雪绪捞狗的动作格外精准。 哈罗发出了一声茫然的嗷呜声，远远看了一眼安室透，又顺着雪绪的手臂往上，看向了雪绪的侧脸。 也用不着再征求狗子和狗主人的意见，雪绪直接就作了决定——她一手就把哈罗拎到了她盘腿坐着的腿间。 这个动作结束之后，她开始对安室透话里不太重要的称呼问题提出了相当不满的意见: “是哈罗姐姐的话那我不就差你一辈了” 这个称呼是针对哈罗的主人安室爸爸，尽管这个“爸爸”从一开始也是雪绪擅自给安室透封的。 安室透听完，自是眉毛一皱，打出了一个问号: “哈” 接着，他就看到雪绪低头对着他的哈罗一字一句地教育: “好歹是姨姨，对吧哈罗” 就……有人会这样自己把自己说老的吗! 对于空条雪绪此类电波的言行，安室透向来无可奈何。 很快，那边的一人一狗又重新回到了刚才和谐共处的场合里——雪绪依旧是在认真研究她的计算机，哈罗则趴在了她的腿上，和她一起看向计算机屏幕，也不乱动。 “今晚你要睡房间吗”安室透又问了一句。 他这是照着前一晚的经验问的，比较空条雪绪没有和他客气，直接就横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空条雪绪则是答非所问: “我要修计算机。” 回答完毕，她甚至还抬了抬手臂，背对着安室透左右摆了摆，就好像在说勿扰再见。 看雪绪这个样子，再问也问不出答案。 安室透结合雪绪此刻的状态以及自己的理解预测，她多半是要通宵捣鼓她的计算机了，于是，他留了句“那我回房间休息了”后，便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了对方。 沙发上放有毛毯，昨晚他自己就是这么过的。 担心夜里太凉，他还特意多加了一条，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雪绪一抬头就能看见。 严格的时间管理和良好的作息就是安室透生活的一部分，只可惜他的自律，被闯入了一个不定因素打破。 尽管安室透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可以安心地入眠，但因为工作任务和身份的缘故，已经成了本能的警惕反应让他在一察觉异动的瞬间，马上就拉满了心中的警报。 灰暗的室内，睡梦之际，突然有人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床榻因为多了一人的重量而下陷，就靠在身边的动静几乎差点让他从床上惊起。 不过，对方在自顾自地躺平之后，几乎不出十秒就没了后续动作，紧接而至的，便是一阵还能够听得出因为鼻塞而粗重，但频率均匀的呼吸声。 安室透: “……” 忙碌了一整个通宵也不知道成功没成功的空条雪绪累倒了，她压根就没注意床上有没有人，摸黑爬上来之后立刻表演了秒睡。 看来，安室透最后那句“我回房间休息了”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至于放在沙发上的毛毯，被哈罗给占了。 窗外透进的破晓前的灰蒙天光，倒是能够映照出女孩的轮廓——略显稚嫩的骨相，双眼在闭上之后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有多纤长浓密。 就好像一个沉睡中的洋娃娃，只可惜眉心紧皱的样子破坏了这份静好。 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皱起眉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很是伤心。 大概还是下意识处于长辈的心态，安室透伸手摸了雪绪的额头。 已经恢复正常的体温倒是不用再多担心，就是她这副在自己面前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如此熟睡的模样…… 真是心大。安室透心想道。 很快，安室透就想到了雪绪的那句话，她说她太无脑相信自己了，话里点出了他的名字。 这话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她不是心大，只是因为先知道了答案才会对“安室透”有这样的信任。 但这样的逻辑，又是那所谓穿越论的左证。 安室透觉得自己好像在验证一个悖论，或许那个反科学的逻辑，就是真相，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接受而已。 思绪变得有些杂乱起来，身旁女孩的呼吸声好似被放大了一般，不停地扰乱着他。 第49章 安室透做了个深呼吸，稍稍整理了此刻的思路和情绪。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的闹钟就要响了。 垂眸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雪绪，安室透按掉了闹钟。 就让她这样继续睡吧。 毕竟男女有别，既然这家伙又来占了自己的床，安室透想着索性就起来。 可才支起身体准备从被子里爬起，身边沉睡中的女孩突然有了动静。 好像是梦里在极力抓住什么，现实里空条雪绪直接就近抱住了没来得及撤离的，安室透的手臂。 安室透: “……” 很快，那团瘦小的身体就这么抱着他的手臂缩了过来，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低喃: “……不要走……” 带着鼻音的软糯发音透着一股可怜楚楚的无助感，安室透撤离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尤其是喊着不要他离开的话，更是让他不得不停下离开的节奏。 他偏头去看女孩的脸，后者双眸紧闭，很显然是在说梦话。 娇弱的呓语还在继续: “不要走啊爷爷……呜……” 甚至还带进了哭腔。 “呜爷爷……被火烧……一定很痛苦……” 爷爷 “……是琴酒……他干的……呜呜爷爷……被火烧了……” 断断续续能够捕捉到一些关键词。 安室透做着他的阅读理解，竟然串出了一个悲伤往事——空条雪绪的爷爷被琴酒放火烧死。 连梦话都带着这样令人心疼的颤抖哭腔。 如果是那样的仇恨，似乎就能解释空条雪绪作为克利斯塔尔的立场了。 她不需要为之服务的背后势力，仅仅需要这样的仇恨，就足够她与组织势不两立。 安室透串出了一个可以自洽的逻辑，想明白的时候，他有些为女孩的过去感到心疼。 愣神之际，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空条雪绪的靠近，这成了后者再度进一步贴过来的机会。 雪绪直接把一条腿架到了安室透的身上。 就像考拉抱树一样，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安室透: “…………” 对于这份已经抱在了怀里的温热实感，空条雪绪的眉间似乎终于松开了一些。 “……爷爷……呜你还在……真好……好好好……” 听似像在对已逝长辈撒娇的话，可女孩这阵无意识的攀抱动作……很是古怪。 安室透突然觉得自己前夜应该稍稍改变一下一贯的睡觉习惯，比如好歹穿件衣服。 那样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尴尬——和皮肤的直接接触以及空条雪绪那奇怪的搂抱姿势，把他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室透: “……” 虽然不知道空条雪绪到底梦见了什么，但那种悲伤往事总不会骗人吧 想到这，安室透没有把人叫醒，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四肢被抠下来。 在挣脱那个让他感到古怪的乱抱之后，安室透迅速就从床上下来。 或许是身边空凉了一块，刚才还在满足喊着爷爷的女孩突然又惊慌了起来。 这一次，她喊的话多了一个人: “……爷爷……零零……呜呜……不要走……” 零零。 这个称呼听得安室透一个激灵。 是在喊他吗那如果是的话…… “空条”安室透沉下声喊了一句。 但回应他的又是那种失落而茫然的呜咽声。 看来不是装睡，是真的做噩梦了。 “……” 安室透又是无可奈何地叹气。 做噩梦还表现得那般悲伤，确实会让人心疼，但安室透又该庆幸空条雪绪是在做梦。 梦醒之后，她应该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包括在他身上乱抱这回事。 等之后找机会再问问她的过去吧，毕竟是这种揭人苦痛的事，确实有些残忍。安室透如是想道。 * 虽然但是，空条雪绪只是梦到了她葬身火海的三日月宗近等身手办。 在梦里，她的手办抢救成功了，她还紧紧抱在了怀里。但是到了最后，莫名其妙的画面一转，她又看到她的手办和那些零零本子一同在火里灰飞烟灭了。 那都是她的宝贝，她当然哭得很伤心。 空条雪绪从这件伤心往事里醒来的时候，时间是刚过中午不久。 这可比前一天的作息好多了，不至于再一觉醒来天又黑了。 由于前一夜精神专注在修计算机上，雪绪的精力和脑力实在损耗太大，加之生物钟混乱的作息在久睡之后，让雪绪有种记忆短篇的顿错感，她甚至有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睡觉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缓了许久，大脑才逐渐清醒过来。 “对哦，还有好多事要办……” 抓着头发从床上爬起来，雪绪开始找出门的衣服。 安室透的公寓里当然不可能有女装，这是安室透自己说过的，好在那晚抢救“财物”的时候救到了一堆小裙子，还算是不会没有衣服可穿。 雪绪从安室透特意整理出来专门给她堆放物品的角落里，翻找出了被防尘袋包得小心翼翼的小裙子，里面装着的是她一直没舍穿的cla茶会款。 老实说，这种款式就不适合通勤。 除了因为用料装饰以及设计都太过繁重，还因为不小心弄脏或者弄坏会很心痛，毕竟这样的一条裙子真的很贵! 第50章 大多都是参加同好会或者是拍照才会穿。 当时的抢救雪绪争分夺秒都从最贵的开始，因此还安然无恙留下的，也基本都是这样的款式。 还要去银行办事的，可不能这样穿。 雪绪想着，不然干脆穿自己的睡衣出门，大不了外面再套个安室透的巨大外套。 找寻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套茸茸的兔子睡衣怎么都找不到了。 是被安室透拿走了吗可他拿自己的衣服有什么用啊 思忖之时，雪绪突然想到了衣服上面沾上了琴酒的血液。 拿走调查了吗 第24章 还有高手 空条雪绪突然有些慌张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可能会突破原作世界线的事，所以她慌了。 如果安室透拿走了她那件带有琴酒血液的睡衣，成功获取了琴酒的dna…… 岂不是等于掌握了一半的琴酒的身份! 那说不定，此后公-安方侦破琴酒的真实身份乃至彻查组织，也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对红方而言确实是个重大突破，也绝对是件好事。 可原本的世界线就不该这么发展。 拖拖拉拉三十年(……)都没点进展的主线，如果真的在这件事上成功，肯定会翻天覆地地被推进。 这是破坏了原作发展的行为。 这样下去会发生怎样的后果，空条雪绪不敢想象。 她会受到系统惩罚吗 空条雪绪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她只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限制在“原作发展”的范围之内。 违背“世界法则”的行为会受到惩罚。 所谓的“世界法则”其实和科学规律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些“这个世界”的专属限制。 比如同一般自然法则一样的，死而复生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也被包含在法则之内。 空条雪绪的系统不是做不到，而是去做了，就会受到惩罚。她对中田太太，试试就逝世。 改变原作发展，是比复活一个无关紧要的npc更严重的破坏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空条雪绪在云霄飞车的时候，明明她和琴酒待在一起，也知道之后的剧情，但就是没有出手在一开始就结束掉一切主线的起点——阻止琴酒给工藤新一喂下aptx4869. 因为她不能去改变世界线。 就算她的加入让原本的发展稍稍有些不同——琴酒和伏特加一起上的云霄飞车变成了她和琴酒一起，但大方向没有改变，工藤新一还是变小了。 仅仅因为一个npc的致命伤转嫁就让她的右手伤得几乎要废掉，如果安室透真的掌握到了琴酒的情报从而改变了原作的世界线…… 她可能会死的很惨吧她还想赶紧攻略伏特加把任务完成然后回家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空条雪绪从安室透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汪——” 留在家里的哈罗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跑了过来，蹭在她的脚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哈罗，早上好。” “汪!”白色小狗围在雪绪的脚边，边蹭边冲着她疯狂摇尾巴。 谁又能拒绝一只可爱的毛茸茸呢! 汪星人把人类拿捏得死死的。 “呜呜真可爱!” 对待狗子，雪绪的语气放得温柔。 尽管她因为外套不见了的事感到十分困扰和担忧，但这并不影响她此时此刻要撸狗。 才弯下腰，把哈罗单手捞起来，专属于安室透的清朗声线就传了过来: “不早了哦，已经中午了。” 空条雪绪抬起头，径直就看见金发青年正正端坐在桌前。 桌面上散摆着一些文件，似乎是在处理他作为降谷零的工作。 安室透穿着灰色西服套装，因为坐下的缘故，西装外套的纽扣是解开的，露出里面的衬衣十分修身，和皮带的交界处，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被勾勒出的肌肉弧线。 窗外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衬着那头本来就好像阳光一样的浅金色头发，他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雪绪上下打量了一边这个状态的安室透，感到有些意外——一是意外他作为降谷零时的装束，确实很帅，二是没料想到他会在家。 “原来你在家的啊”雪绪道。 安室透放下手里的文件，笑了笑: “我不可以在吗这里好像是我家才对。” “没，我只是以为你要去波洛上班。” “今天波洛没有轮我的班。” “诶这样啊……所以，你这是在做公-安的工作吗不愧是时间管理带师。” 空条雪绪的语气充满了好奇，她抱着哈罗，朝着安室透这边走过来了。 她探头过去，想要看看那些文件是什么内容，但这个动作马上就被打止了。 安室透一手按住了她的头顶，然后顺着她的额头滑下，宽大的手掌就盖在她的眼睛上，挡住了她的视线的同时，另一只手有序又迅速地整理起了文件。 “工作机密，禁止外传。”他语调温和地坦言道，也没有要对空条雪绪隐瞒的意思。 当然，文件的内容他自然不会让雪绪看见，更何况，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机密。 空条雪绪推开按着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很配合地没再去看安室透的工作文件。 老实说，如果她强行要看，安室透应该也拦不住她，她只是不想再第四次和对方打在一起。 第51章 “嘁……”她有些不快地嗤一声，然后小声念叨了起来， “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还用得着看你这个” 语气听似充满不屑，但更像是没有得到满足的傲娇式否认。 之于这种略显幼稚的言行，安室透还是笑笑。 他收好文件，开口把话题转到了雪绪身上: “我还以为你又要像昨天那样，要睡整整一天。” 雪绪这时候倒是知道了自己那日夜颠倒的猫头鹰系作息不太行，随即就表示了自己今天有所安排。 “那怎么能呢我今天还得出门办事……啊说起这个，我的衣服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提到出门，雪绪话锋转向了她一直找不到的睡衣。 “嗯” “就我的睡衣啊，小兔子的那套。” “我知道是那套。”安室透直接点头应下了， “的确是我拿走的。” “就因为上面有琴酒的血所以拿走调查” 空条雪绪的反问十分直截了当，这反而让安室透感到有些惊愕。 或许是安室透习惯了对方总是太过电波的言语，突然干净利落地提及正事，确实让他感到有些许意外。 女孩的思维节奏跟得很快，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过多的解释，两个聪明人的交谈自然很是轻松愉快。 安室透也喜欢这种根本不需要遮掩演戏的交流方式。 他看着雪绪的脸，还是浅笑: “你这不是一清二楚嘛这种掌握情报的机会，我当然不可能放过，这可不是‘就因为’这种程度的理由。” 尽管解释时的声线温和，但坚定的语气不难看出安室透对此的严肃。 空条雪绪听得然，不论是结果和动机，都和她猜得一模一样。 听到连安室透本人都如此肯定一遍，雪绪不禁弯着眉毛，十分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她有些担心琴酒的dna被提取之后，世界线发生改变，系统会给她降下怎样的惩罚。 右手的伤口还痛得要命，完全没有好转的趋势，显而易见这是对她的惩罚。 比这还严重的惩罚…… 要她直接死吗还是要用更折磨人的方式让她生不如死 那种事情不要啊! 看着女孩愈渐低落的情绪，安室透有些不大理解这样的反应。 “空条，你好像对此很失落”他轻声询问了一句。 照着他的理解，琴酒是空条雪绪的仇人(把人爷爷烧死)，如果能把琴酒抓住，对雪绪来说那应该是大仇得报的好事。 一想到女孩连梦里都那么伤心痛苦，安室透甚至能共情到，她应该比谁都想把琴酒给拿下吧 “如果能抓住琴酒的话，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吧”安室透放柔了语调，带着些许窥探对方过去的性质试探道。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毕竟那是女孩的伤心往事，揭人伤疤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残忍。 虽然但是，空条雪绪的脑回路根本在另一个频道。 听到这话，她抬头就把目光投向了安室透的头顶。 接着，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 还没等安室透多问下去，雪绪脸上的困惑表情又逐渐转向了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的通透。 女孩恍然大悟般地“噢”一声，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狗。 她几步冲到安室透的跟前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随即十分激动地抓住了后者的手臂。 “安室!你真是个天才啊!”雪绪抓着安室透的衣袖，兴奋地晃了起来，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安室透听得一头雾水: “……哈” “只要我取代了琴酒，那拿捏伏特加岂不是分分钟!”雪绪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下巴，笑容在她的脸上逐渐浮现，甚至越发灿烂， “安室!我悟了啊!你真是天才!” 句末，她又是对安室透一顿语气夸张地夸赞。 安室透看着雪绪的眼睛，打出了一个依旧不解的问号。 雪绪也回视着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瞳，陷入了她自己理解的逻辑里开始理起了思路: “难怪之前伏特加的好感一直掉，敢情是因为我老是和琴酒对着干” 悟了，但没完全悟。 空条雪绪刷不到伏特加好感的原因之一确实是因为她老喜欢踩琴酒，可当下的话题根本就不是那件事。 “只要我在被惩罚之前把伏特加攻略成功……” 只要攻略的速度够快，惩罚就追不上她。世界线被改变就改变吧，她要跑路咯! “天才，真尼玛的是天才!原来那个等噔登的灵光一闪是这个感觉……” 安室透就看着空条雪绪突然兴奋地自言自语，又说起了他听不太懂的奇奇怪怪的话。 雪绪在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之后，转头就往他的卧室里跑。 还不出五秒，她就踩着小碎步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再度冲到了安室透的面前，她脸上有些郁闷，随即就开始控诉: “你把我衣服拿走了我要怎么出门啊混蛋!” “哈” “我有点舍不得穿小裙子出去，就只剩那身衣服了。” “那如果我没拿走，你不会打算穿着带血的睡衣出门吧” 女孩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回答得格外理直气壮: “放心，我会在外面套着你的外套挡一挡，不会露出血迹的。” 看着雪绪的如此模样，安室透委实被弄得哭笑不得。 第52章 这家伙在生活方面真的是一点都不拘小节，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活得粗糙! 在被讨要外套之外，安室透抬手指了指放在沙发上那两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纸袋: “衣服的话，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他早就周全地考虑好了，毕竟空条公寓的那场火，确实烧光了所有生活刚需。 女孩指挥他从公寓里救出的那一大堆，至少在日常生活中，起不了大作用。他总不能让着家伙穿他的衣服到处乱晃吧前夜的睡衣也只是暂时的。 “啊”雪绪愣了愣。 很显然，她根本没想过安室透会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 安室透叹了口气，索性亲自把纸袋拿了过来，交到了女孩手里: “你去试试是否合身吧。” 第25章 居高临下 两个纸袋，一个装着衬衫，一个装着长裙。 衣服的牌子空条雪绪不认识，但是吊牌的价格，光是那件看似单薄的衬衫，位数就抵得上她一套cla茶会款小裙子fullset的总价了。 安室透果然好有钱，不愧是打工皇帝。 雪绪在心里这么感叹了一句，也没想太多其他。 既然安室透递给她，正好她有出门需求，她十分果断地就去换上了。 白给的为什么不要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穿得心安理得。 白色娃娃领衬衫，胸口蕾丝花边和珍珠纽扣的装点之下，让整件衣服看起来不会那么古板。 下装是天蓝的纯色长裙，高腰的抽带设计以及到小腿肚的裙长，就算是空条雪绪这种小个子上身，也不会显得腿短。 这就是简单素净的女大学生装扮，尺码也非常贴身合适。 除了价格不那么亲民，不是正常女大学生消费得起的那种。 空条雪绪换完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正正迎上安室透打量的目光。 金发青年就托着下巴看她，紫灰色的眼底略带着点意外的惊喜感。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女孩的装扮委实让人眼前一亮，还是他在为他买的尺码合适而自满。 “挺好的，我还以为这个尺码会偏大，合适就好。” 安室透点着头肯定，毕竟空条雪绪这样看起来正常多了，至少比之前好太多了。 潜入akam会社大厦时的那身黑色紧身皮衣，实在不适合她。 换了衣服的空条雪绪本人则面无表情，直接歪了重点吐槽: “6，你的眼睛是刻度尺吗看一眼就知道我什么码” “你的身板也没什么好看吧这是照着最小码买的。” “……我怀疑你在骂我。” 平有什么错! 安室透失笑: “没有骂你，是你太瘦。” 好歹亲自抱过，安室透可太清楚女孩的身形是有多骨感纤细。 雪绪的思路在持续跑偏，她想回安室透今天不用去波洛，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特意去过商场的样子。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不会又是让风见去给你买的吧” “又你还知道风见” 从雪绪的口中听到了风见的名字，多少还是让安室透感到十分惊讶，因为他从未在雪绪的面前提起过风见。 “知道啊，天天被你这个不当人的上司压迫干这个干那个的最惨打工人，不就是他” 在安室透看来，这句雪绪随口替风见裕也鸣不平的话，透出的信息更多。 即便空条雪绪掌握了从akam服务器中窃取来的数据，也无法在仅仅一晚的时间内，确认到他和风见裕也之间存在联系。 他的眸光沉了沉，收起了刚才的轻松，像是感叹般地说道: “你调查的够深，还知道风见是我的下属。” “我都说了我是穿越……啧算了，反正你不信。”话到一半，雪绪主动停止继续解释自己的情况，因为安室透给她的感觉就是一直都没相信这回事。 事实确实如此，事到如今，安室透还是不信。 他一直试着说服自己，他只是没有找到能够合理解释空条雪绪的古怪的原因。 可越这么和这个古怪女孩相处下去，那个“穿越论”变得越发真实。似乎除了以这个理论作为前提，没什么能够把一切逻辑盘顺。 对此，安室透的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摇摆不定了。 注意到女孩的视线又落向了他的头顶，安室透也能猜到多半是自己此刻的摇摆心境在导致数值变化。 难道，他真的要接受那种反科学的理论了吗 老实讲，空条雪绪老是表情古怪地这么看着他头顶上所谓的数值，实在很难不让他好奇他的数值究竟怎样。 秉着没有当真的口吻，安室透顺势问道: “所以，我的数值有了什么变化” 说着，他还抬起手指了指在他看来一片空无脑袋之上。 空条雪绪回答得一本正经: “升升降降的。” “这就是你总是说的，我的数值‘奇怪’的原因” “差不多吧……但是你的变化真的很奇怪啊!我就睡个觉而已，好感度和信任度就比昨天涨了不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空条雪绪想不明白，但安室透心里有数。 她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做了她没有意识到的事。 睡梦中的呓语安室透听得清清楚楚，因此想明白了她和组织立场不可能一致的缘由，所以增加了信任。 好感度的上升无非就是作为一个正常的有感情的人，对于一个有着惨痛过去的小女孩的本能心疼。 第53章 一切都有缘有由。 虽然，那根本就是个误会。 但安室透也不知道雪绪伤心喊着的“爷爷不要走”，指的是她那价值三百万的等身手办。 彼时，换好了衣服的空条雪绪很迅速地去洗漱完毕，相当粗糙地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连脸上的水都没擦干净。 她抱起自己的笔电，和安室透道了句对衣服的感谢后，就往门口走。 在玄关处换她的全地形战术拖鞋时，安室透又把她叫住: “你这就要出去了” 女孩也没有回话，只是摆出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朝他丢了过来。 “不吃个饭再出去” 语落，那个看白痴的眼神多出了几分困惑。 这一次，轮到安室透来说这句台词了: “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雪绪穿好拖鞋后马上转回头，冲着安室透走近了几步，贴在了他的跟前。 玄关处还有一层台阶，这让原本就身高差了一截的两人在海拔的距离上，拉得更大了，以至于雪绪仰起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吃力。 被突然的贴近，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稚嫩面孔就放大在视野里，雪绪的表情看得安室透又忍不住有点想笑。 空条雪绪确实挺可爱的，某种角度而言吧。安室透想。 迎着这张脸，安室透亦挑起眉毛，低头看了回去。 就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映着自己缩影的透彻眼睛。 画面如此定格了好一会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明明是略显暧昧的氛围，硬生生被整出了一种谁先眨眼睛谁就输的比赛。 两人都要强，谁也不服输，尽管那个幼稚的比赛根本不存在。 直至空条雪绪的脖子仰酸了，她才放松下肌肉，耷下了肩膀，退出了战场。 “你能不能靠下来点，这样和你说话好累。”她伸手抓住了安室透的领带，轻轻向下拉了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安室透倒是十分配合，带着点对于女孩任性的纵容，索性蹲下了身，和女孩转换了高低的视角。 空条雪绪十分满意这个俯视的视角，她还是抓着青年的领带没有松开。 她对着安室透的目光，眯起眼睛，续上了刚才没有讲完的话: “安室我突然发现，你怎么这么人夫属性，一直在管我吃饭。” 只是顺手给幼稚的小鬼做的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安室透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从雪绪口中听到“人夫”两个字的时候，他无奈的同时，又被对方一贯轻佻的胡乱措辞给惊到了。 不过，他也习惯了空条雪绪的说话方式。 于是，他干脆顺着话来回应: “不好吗我看你不是吃得还挺满意” 这话根本就是在说雪绪口嫌体正直。 雪绪的性子里带着不服输的傲气，她哪能接受自己被拿捏，即便是这种不太重要的方面。 可她又无法否认，自己的胃确实被拿捏了，至少在安室透管饭的这几顿，她过得确实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好。 不觉间，雪绪竟然有些羞恼地红了耳根。 她不太想承认这件事，用力甩开安室透的领带的同时，还语调古怪地“哼”一声。 “我懒得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完，雪绪转头就要去拉门把手。 可是在抓住把手之前，从身后伸过的手臂比她更快，她的手甚至没来得及撤退，被连带着一起包裹地握住。 “我和你一起去吧。”安室透说着，带着雪绪的手，按下了门把，把门打开了。 手背贴上了对方掌心的一片温热，微妙的触感刺得雪绪一个激灵，她猛地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有些郁闷地转过了身，可被挤在才打开了一道缝的门板和安室透的胸口之间的拘束感，竟然让她感到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金发青年又是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马上激起了雪绪心里的胜负欲。 这种处于下风的不爽盖过了因为距离过近而产生的暧昧，雪绪可没那么多余裕关注什么旖旎的心动画面。 在破坏甜蜜气氛颇有天赋的她直接一个下蹲，从安室透手臂之下钻了出来，脱离了这个约等于门咚的姿势。 她学着安室透刚才的表情，也是眉毛一挑: “跟我一起你这是要持续监视我” 安室透笑了笑，承认得十分坦然: “嗯，监视，用给你当司机来换，这个交易你看可行吗” 第26章 空头支票 “嗯，监视，用给你当司机来换，这个交易你看可行吗” 这话差点把空条雪绪给听笑了。 是无语得发笑。 她看着金发青年那张英气的脸上满是理所当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怼点什么好。 这家伙居然能把监视自己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迎着那双直直盯着自己看的紫灰色眼瞳，青年理直气壮的样子反而把雪绪给看虚了。 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啧。” 雪绪很不优雅地咂了声嘴，以表达自己的无语。 不过，她也没有回绝安室透提出的交易，因为她无所谓被对方跟着。 安室透想“监视”就监视吧，她没什么秘密，连穿越这种事都摊牌过了，不管安室透信不信，她确实说的实话。 而且，也没什么行为会比“穿越”还离谱了吧也不知道安室透跟着她还想看什么。 第54章 但既是“被监视”，空条雪绪觉得不能白吃这个“亏”。 她又思索了两秒，回望向金发青年的眼睛，随即笑着应答道: “好啊，我答应这笔交易。但是，交易的筹码不太对等，我的行动情报可比你随随便便开个车有价值多了，你是不是应该再拿出点诚意” 话里的内容自然是雪绪胡说八道的。 她的行动计划只是去一趟银行赶紧把存折等重要凭证补办好，如果可以，她还想去趟秋叶原，毕竟这免费的司机已经送上门了嘛，不去白不去。 至于这一趟路的价值……基本等于没有。至少在雪绪看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对安室透来说根本没用。 安室透的想法则和雪绪的想法完全相反。 他笃定了只要跟着谜题的主人，就一定能找到解开“穿越论”真相的线索。 这是调查的基本原则，溯本归根，一定会有所发现。 闻言后，他很主动地为提出了给交易筹码加的注: “那就在之前的约定的‘帮忙一次’上再加一次，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都可以帮你。” “你小子又给我打空头支票”雪绪叉起腰，朝着青年走近了一步，重新拉回了刚才后撤分开的距离，她眯着眼睛，语气带起了一点点讨债式的质疑， “之前欠的那次还没兑现呢，现在又给我画新的饼” 安室透笑了笑，清润的音色温和依旧: “那不是空头支票，也不是画饼，我会说到做到的。” 雪绪仰着头，盯着安室透发表承诺的脸又看了一会。 最后，她叹了口气，用一种勉为其难才接受的口吻好似万般无奈地说了一句: “哎，好的吧，谁让你是我推过の零零呢，我当然会相信你。” 说这话的音量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就站在她身边的安室透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胡言乱语中一声清晰的零零，这个称呼听得安室透一愣。 这是女孩在睡梦里喊过的，当时安室透只是怀疑可能是自己，没想到此刻得到了确认，这个称呼真的就是他。 那梦里的内容是什么呢为什么会那么喊他让他也不要走又是因为什么 零零碎碎的关键词，结合雪绪那满是悲伤痛苦的呓语，安室透似乎能串出一个朦胧，但合乎逻辑的事件线—— 或许空条雪绪在此之前就是认识自己的，在某场大火的灾难现场，她的爷爷葬身其中，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不认识女孩。 照着这个思路推，女孩的爷爷应该是自己的熟人。 也是公-安吗和空条雪绪提过自己所以空条雪绪才会认识降谷零所以才会对他付以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因为爷爷的死，为了向琴酒复仇，空条雪绪加入组织成为了克利斯塔尔。 正是因为认识，因此克利斯塔尔从一开始就知道波本是降谷零，所以那些点明了他身份的本子，好像来源也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可以用逻辑解释清楚的东西。 这个推论成立的前提是，真的有一位牺牲在大火里的公-安前辈。 安室透在潜入组织的这些年来，各种事件频发，和组织有关的恶性-事件也绝非少数，非要去联系起一件与之相关并且细节能对上的…… 思忖了好一会儿，安室透也没有找到答案。 在他的印象里，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件，也不存在一个符合上述条件的老前辈。 但不论怎么说，这种推论比空条雪绪自己的穿越论靠谱多了。 至少迄今为止集合在女孩身上的种种不科学，变得不那么难以解释了。他甚至还开始觉得，空条雪绪那总是蛮不正经的样子，是因为有了那样的过去，而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的伪装。 安室透越想越觉得合理…… 他长久的沉思，被女孩一声不耐烦的催促打断: “不是要监视我吗别挡在门口拦路啊。你不走我还要走呢。” 安室透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绪带上了抱怨的脸。 天生的婴儿肥和比年龄偏小许多的稚嫩长相，让这样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显得很可爱。 “你在脑补什么啊发这么久的呆，不会在脑补了我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可是看到了你数值在波动。”女孩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音量稍稍拔高。 安室透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在考虑女孩的事，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心里想法被窥探。 这种时候最好的响应就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是是是，我在脑补你，脑补美少女奇怪的东西真是犯罪。” 说完，还笑得像只大型犬科一样无辜又纯良。 “嘁……”空条雪绪果然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把场况主动权夺回后，安室透拉开了门: “那我们走吧。” 雪绪傲娇式地“哼”一声，带头走在了前面。 才走出两步，她又突然转回头，问道: “你不是要给我当司机吗，怎么不先问问我要去哪” 安室透莞尔: “第一站肯定是银行，对吧” “……啧。” 尽管这是个早就明确的答案，但被安室透直接说出来，雪绪莫名有种输了什么的不甘。 虽然，她和安室透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一争输赢的比赛。 …… 白色的马自达开向公路，进入了平稳行驶的状态。 空条雪绪坐在副驾驶，从她上车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后，就打开了她的笔记本计算机。 第55章 敲击键盘是清脆的声响在二人皆是无言的车内，好似被放大了一般。 女孩认真工作的状态确实和她平日里蛮不正经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就像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了一样，对除了自己之外的外界不闻不问。 比如，完全不跟正在当司机的安室透搭一句话。 在等待红灯时，安室透朝着副驾驶瞥了一眼。 比起前夜的蓝屏，空条雪绪的计算机似乎是恢复了正常运转的状态。键盘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甚至是上面落过的灰尘，也被很精细地清理过了。 “你的计算机修好了”他直接开口就问。 “嗯。”雪绪轻轻应了一声，她的目光没有从屏幕上移开，敲打键盘的手指也没有停下，停顿了两秒后又对自己的肯定做了个程度补充， “差不多好了吧。” “差不多” “就是暂时能用了，但我不确定未来还会不会坏掉，去完银行我还打算去趟电子城淘点零件。”话到这里，雪绪总算停下了手指的动作，然后转头朝安室透看了过来。 正好对上青年偏头看向她的视线，她倒是毫不客气地将那道目光捕捉，接着不指名道姓但明显意有所指地控诉道: “毕竟我的计算机被某些人挤到地上砸了一下，受了外伤，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如果不是我妙手回春，它昨晚肯定死翘翘了。” “噗，外伤……把计算机说得像人一样。” 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这份没有憋住的笑意遭到了女孩强烈的不满。 “你笑什么鬼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安室透虽然摇头，但是藏不住的笑意完全就是在表达想法的意思。 对于这个拟人，空条雪绪有着充分的理由解释: “对我来说计算机就是老婆，这不就类似你的马自达车是你老婆吗” 电子产品都是她的老婆，什么ps5xboxswitch，全都是，虽然后者在公寓里没来得及抢救出来。 果然，都怪琴酒! 如此比喻，让安室透不禁想起了一位故去的好友。 如果是萩原研二的话，那一辆帅气的机车或者高性能超跑，大概真的会是他的老婆吧 陷入回忆的缄言之际，女孩已经褪去了病态沙哑的清甜嗓音多了几分得意: “哼哼，被我说中吧既然都是老婆，你想想如果你的马自达被炸了，你不心痛吗!” 虽然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他的这辆马自达已经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什么在高架桥上跑酷，又是什么高速匝道上逆向逮虾户，极限操作一大堆…… 事后维修…… 他习惯了。 红灯转绿，安室透踩下踏板，重新驶动轿车。 不过既是空条雪绪的计算机修好了，似乎可以接上许久之前那个未完的话题了。 在车行驶平稳之后，安室透询问道: “说起来，你的计划是什么” 雪绪: “啊我去银行啊。” 安室透: “不，我指的是，用从akam会社服务器里窃取的数据，能做什么攻略伏特加的计划。” 空条雪绪愣了半秒，记忆才读取成功。 “噢，你说那个啊……” 当初兴致勃勃提起这个计划的人此刻竟然有点泄气，倒也不是对此失落，而是没了兴趣的样子。 见雪绪如此表情，安室透疑惑道: “怎么了” “吶你看，接手到数据的现在只有我，伏特加和琴酒，朗姆肯定也拿到了u盘里的信息。我只要向朗姆再提供一份数据——组织成员和涉-密数据重迭的部分，当然，这部分内容我可以造-假，拿到这种数据，朗姆一定心急把这部分人从组织里清除出去。” “以朗姆的性子他确实会如此。” “是吧，到时候，我就提议让伏特加和我一起去执行卧底清除任务，在伏特加陷入危机的时候我再救他一次，他一定会对我以身相许。” 雪绪十分坦然地把自己这个从琴酒の噩梦剧情里得到的灵感计划对安室透和盘托出。 至于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安室透而言，他对雪绪话中的前半部分表示认可，因为朗姆确实是那样的人，至于后半部分…… 这很难评。 “所以，你需要修好计算机制作一份假数据给朗姆”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我现在改变计划了。” 空条雪绪是个很典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天性的自由感让她的计划向来都是临时决定的，关于这事提出的时候都过了两个晚上，再说了，她都有了新的快捷方式。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只要把琴酒抓了，我成了伏特加的大姐头，他怎么着也得屈服于我吧你看他天天在琴酒背后大哥大哥喊着的那样儿……啧啧，以后他嘴里喊的人就只能是我了，哼哼” 安室透一时无语得哽住。 不得不说，空条雪绪的脑回路还是那么清奇。她计划倒也不是不可行，而是根本达不成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真把琴酒抓了，那伏特加第一个恨的人绝对是克利斯塔尔。 等等…… 把琴酒抓了 思路至此，安室透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撇开空条雪绪那胡闹似的攻略伏特加计划不看，如果真的能借此机会把琴酒抓住的话…… “所以，你打算怎么抓琴酒”安室透的语气稍稍有了些变化，试探性地问道。 第56章 万一这空条雪绪真的给出了什么可行方案，那将会是个千载难逢的破入组织关口的好机会。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侧的女孩，有些紧张了起来。 尽管他装作是闲聊的口吻，但这点细微的波动，还是被雪绪察觉到了。 “你套我话”雪绪的直觉很准，她也很直截了当，直接反问了回去。 “不算套话，我的意思是，如果行动上有什么需要，或许我可以帮你。” 安室透这样的回答是藏了私心的。 在这件事上，他对空条雪绪的帮助完全是冲着能不能抓住琴酒去的，而非是对女孩的真诚。 说白了，这是饱含了算计“帮助”。 “你这是……” 女孩的停顿让安室透更紧张了，他竟然也会担心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这种时候，一贯不相信那个离谱理论的他竟然开始祈祷起他头上的那两个他看不见的数值不要波动。 “急着用掉欠我的那两次空头支票”雪绪接上了后半句话。 闻言，安室透不动声色地松下一口气。 敢情她是在想这个问题。 “不是着急，我想那应该是你需要的硬性帮助。”为了获取空条雪绪的进一步信任，安室透索性对自己的“主动”做起了解释， “毕竟那些数据的源头来自警察厅，若是我可以管辖到的部分，我有权给你提供可靠的支持。如果要用假情报给琴酒下套，不如上真的，以琴酒多疑的性格，你的假情报被看穿，你想过退路吗他会杀了你。” 空条雪绪几乎秒答: “没想过退路，当然，琴酒也不可能看穿我的东西是假的。” 女孩笃定的口吻不像是玩笑，这稍稍让安室透有些惊怔。 因为这种语气是只有对自己的技术极度有信心才能有底气说出来的，女孩严肃的侧脸少有的透出了帅气。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又了解一点空条雪绪全新的一面。 怔怔出神的同时，空条雪绪的目光移到了他的头顶。 他的数值变动吗 不过，空条雪绪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后续的车程，一路无言，空条雪绪一直在她的笔电里努力，似乎是真的在为接下来的计划做道具——要给朗姆的假名单。 安室透也没再说话，他不想自己的心思被读出来，那就索性专心开车，心无旁骛。 不出多时，目的地的银行到了。 安室透在门口的停车位上缓缓将车停下，熄了引擎，拔下车钥匙。 下车之前，雪绪突然叫了他一声: “安室。” “嗯” “我讨厌被人骗。”雪绪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一句，语气很淡，好似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这话在安室透听来，能读出两种信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空条雪绪在怀疑他的“主动支票”有猫腻，其次…… 女孩的言下之意是害怕被欺骗。 是因为过去太悲伤，孤身一人的自我防御吗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分析对方心里的同时，副驾驶上的人已经开门跳了出去。 清甜的嗓音又恢复了往日里略带轻佻的腔调: “安室，你不下来吗还是你要专职当司机，在车上等我” 第27章 专业对口 安室透既然决定和空条雪绪一起出门，那自然默认了会作陪到底。 到银行办事，空条雪绪必定要出示诸多身份证件来办理业务。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客观收集到空条雪绪身份信息情报的机会。 且不论“空条雪绪”这个身份是否为拟造，既是能被银行审核通过的信息，那必然是“真”，即便她就是拟造的身份，也必然是个有迹可循的调查口。 只要存在，就必定会留痕，事物不可能凭空出现。 安室透此行陪同的目的便在此，他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空条雪绪不多问那一嘴，他也不可能甘心只在车上等待，当真去当一个“专职司机”。 冲着马自达那一侧的女孩点头应了声“嗯”，安室透动作迅速地下车后就跟上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就跟在雪绪的斜后侧，跟随着女孩因为腿短而于他而言显得略微缓慢的步调。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只需要微微侧过头，垂眸就能看清女孩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这套女大学生标配的衬衫和长裙套装穿在空条雪绪身上，再衬着她那张此时此刻因为情绪放空而没什么表情的脸，安室透竟然在她身上看出了一股少见的乖巧感。 当然，前提是空条雪绪不张口胡言乱语。 安静的美少女这种形容，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这位暂时安静下来的美少女把她的笔记本计算机紧紧抱在怀里，尺码还是略大了一丢丢的衬衫袖子盖过她的半只手，绷带在袖口之下若隐若现，扣着计算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能看见指节的筋络微微凸起。 已经多次为雪绪处理过手掌上的伤口的安室透可能比本人还要清楚，绷带之下的伤势是有多严重。 正常的伤口在人体自愈机制的作用下都会逐渐好转，但空条雪绪的那个伤口古怪的很，好似被划上了休止符一样，停留在了伤情保持的状态。 视线落至此处，安室透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要不，我帮你拿计算机吧” 这台明显有过改装痕迹，想必是为了挺高性能的计算机看起来就很重，安室透在担心空条雪绪的手。 第57章 但受伤的本人拒绝得格外果断: “不用了，谢谢。” 还真是应照了她的那个拟人形容，计算机是老婆，谁也不准碰。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计算机里有重要信息，除了雪绪珍藏的各种本子之外，她还有诸多关于组织，也就是在朗姆手下给她自己留条后路的东西。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安室透也不好强行地去帮忙，来施展这份对方根本不需要的好意。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贴心地补充了一句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需要帮忙，你随时向我开口就好。” 话到这里，空条雪绪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向他时，居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把他的脸描摹了好几遍。 随即，雪绪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作了个回应: “好哦，记住你的这句话。” 这句强调像极了是在呼应下车之前，她那句没头没尾的“我讨厌被人骗”，听得安室透怔愣了半秒。 他这是被怀疑说话不算话吗刚才被拒绝帮忙拿计算机，也是不被信任 可如果空条雪绪不信任自己，又怎么解释之前那些“对波本完全信任”的行为呢 安室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把这条思路理顺。 他得不到答案是毫无疑问的，毕竟是他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还把自己的逻辑绕进了某个错误的死循环中。 大概就是从他分析了“空条雪绪的爷爷”的事开始，之后再认真推论的事，就没有一件是正确的。 简简单单几句对话结束，陷入无言之后，两人几乎并肩地朝着银行营业大厅的方向走去。 时间正值午后，阳光照得格外热烈。 停车点离银行还需要步行一段距离，对于空条雪绪这个常年不爱出门的死宅而言，这段路程属实相当耗费精力和体力，她甚至觉得快要被晒得融化了，尽管当下早已过了酷暑季节。 这阵慢悠悠的步调，安室透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伸手架住了雪绪，在给出一个支力点的同时，带着对方加快了步伐。 空条雪绪一点都不介意这种不需要自己花力气的帮走服务。 被那条有力的臂膀架住的瞬间，她就直接摆烂，把自己的体重交了出去，就差把人挂在安室透身上，任由其拖着前进。 反正安室透答应她的，给她当司机，这种行动方式也勉强算是司机的“职责”吧。 到了银行之后，没了阳光直射，空条雪绪突然状态就好多了。 安室透把手松开的时候，她甚至还朝安室透竖了个大拇指: “安室，你体力真好。” “……”哽了半秒，安室透接下了这句听起来好像有点怪的夸赞， “真是谢谢认可，空条大小姐。” 安室透习惯了，空条雪绪的胡言乱语。 果然，乖巧的女大学生角色仅限于空条雪绪闭嘴不说话的时候。 雪绪当即摆了摆手，作了回应: “不用客气です。” 被戏称为“大小姐”，她丝毫不客气地承应下来，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翘起了小拇指演起了大小姐的娇贵，还用上了大小姐用语。比如那个desuwa的口癖，算是接了安室透抛给她的梗。 这个反应让安室透觉得有趣。 或许，他可以在对空条雪绪的标签，在原来的“古怪”基础上，再加一条——有趣。 有趣的灵魂确实很容易吸引人，安室透否认不了这些天，除了因为想要解开空条雪绪身上的谜题，自己的注意力确实被空条雪绪的个性所套牢。 营业大厅内，业务繁忙的常态让这里挤了很多人，大多都拿着号，坐在椅子上排队等待。 空条雪绪早就想过这种场景，好在前夜她的计算机在暂时恢复正常运行后，她在在线预约了需要办理的业务。 至少在坐到柜台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偏是轮到她的时候，出了问题。 “小姐您好，补办业务需要出示身份证明类证件的原件哦。”这是银行工作人员拉着职业性假笑的温馨提醒。 雪绪也言辞凿凿地表示自己已经查阅过注意事项: “但在线申请不是没有原件也可以办理吗” 工作人员依旧笑容亲和: “没有证件原件，只需要把复印件和相关材料邮寄到我们这里也可以办理哦。” 雪绪: “我人都在这给你送过来了还要邮寄” 工作人员: “柜台办理需要出示原件哦小姐，如果原件丢失，您可以先去区役所补办证件，然后再来这边哦。” …… …… 总而言之，大概是个教条主义不知变通而导致事情无法继续下去的死结。 银行工作人员在照章办事没错，雪绪事情办不成也很郁闷。 见掰扯无果，雪绪又在心里骂了一百遍琴酒坏事做尽。如果不是因为公寓被烧，她根本用不着跑出来搞这么麻烦的事。 如果去区役所补办证件…… 那只会越来越麻烦，而且时间流程激起繁琐漫长。再者，雪绪也没有关注过以克利斯塔尔的身份应该怎么操作。 她的系统怎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能智能一点，给她凭空把证件给变回来啊! 哦也是，无中生有是违反一般自然法则的，被包含在“世界法则”里。 那没事儿了。 既然补办可以通过邮寄的方式，那也算是把问题解决了吧。 当然，雪绪到此还有另一项重要的事，她的保险箱业务。 第58章 没有身份证明的她无法办理任何一笔业务，但她有安室透。 彼时，雪绪就招了招手，把原本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却在自己和工作人员battle的时候突然离开了一会的安室透给叫了回来。 “你刚去哪了啊”雪绪还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抬头就问， “你不是想看我究竟是什么身份才跟我一起来银行的吗不贴身监视了” 这种有话直说，直截了当的交流方式安室透确实很喜欢，和聪明人对话会很轻松，但目的被直接点穿了，多少还是让他感到吃惊。 他垂头回视着女孩那双透澈得映着他的缩影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被看穿了一样。 当然，都这种时候了，他也没必要掩饰和否认。 “你猜到了啊”安室透有点无奈地笑道。 雪绪点了点头: “嗯，就很好猜啊，无事献殷勤，对我这么主动，肯定有什么目的。我思来想去，跟到银行能够看到的平时看不到的信息，就是我的身份了吧” 最最关键的还是好感度的问题，雪绪看得一清二楚，安室透对她的上心程度远超了当前好感度的表现。 这后半句的推论雪绪没有说出口，反正说了安室透也不会相信。 停顿了一秒，雪绪忍不住又说了以前就说过的评价: “安室你真的好奇怪啊。” 奇怪，指的当然是安室透的数值。 “我有什么好奇怪，这只是我正常收集情报的操作罢了。” 尽管两人的思路不在一个频道里，但共同点倒是意外的一致——都互相觉得对方古怪，不同意义上的古怪。 雪绪摊了摊手: “真可惜啊我的证件全被琴酒烧光了，你的情报收集不到了。” 安室透笑了笑，没有说话，紫灰色的眼底倒满是柔和。 他对空条雪绪没有敌意，他只是依旧在女孩的身份问题上画问号，说白了就是不愿意相信穿越论。 这一边的雪绪则继续起了自己的话: “吶安室，你答应我的，我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向你开口，现在机会来了。” 安室透欣然应下: “嗯，什么忙” “帮我办个保险箱业务吧!”雪绪双手合十，少有的以诚恳乞求的模样来拜托这件事。 安室透: “……哈” 雪绪: “这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在新住处找好之前，我总得把我的谷子和本子先存起来吧，堆在你那我不放心。” 来都来了…… 为了谷子办用于存黄金等贵重物品的保险箱业务…… 这很空条雪绪。 “我没证件也办不了啊，用你的证件来办吧。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有需要随便向你开口，现在我需要了，非常需要。” 雪绪引用了安室透自己答应过的承诺，一字一顿的语调格外有力，生怕安室透反悔，甚至戏瘾又上来了，她表演起了纯良小白兔，朝着后者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一副格外无辜的表情。 拙劣的演技，实在是太假了。 安室透看得差点笑出声。 “演的太用力了，给个四十分吧。”憋着笑如此评价完，他抬手按在了雪绪眸光颤颤的眼睛上，遮住了她那心灵的窗户。 “啧……”雪绪有些别扭地咂了声嘴，推开压在自己眼上的大手。 重新恢复的视野内闯进了安室透的模样，金发青年弯着眉毛，正满脸无奈地看着她。 雪绪: “啧，你这什么表情” 对话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那个……”柜台的工作人员依然保持着仿佛面具一般焊在脸上的微笑表情，大声插话道， “您好，请问还需要办理保险箱业务吗” 尽管语气友好，但还是能够听出一点咬牙切齿可又不能对客户发火的不耐烦。 这种时候就需要金发帅哥开启营业模式了。 “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了，我来办理。”安室透笑得一脸温柔，瞬间安抚到了工作人员小姐姐的情绪。 没有人能够拒绝帅哥的笑颜! 到了最后，安室透的查看空条雪绪身份信息的计划没有通，反而是他的证件，被后者看了个遍。 驾驶证，个人番号卡等等。 安室透并不介意被空条雪绪看到，毕竟后者早就掌握了大量的关于他的信息。 他愿意让雪绪看见是他的诚意，而雪绪替他隐瞒身份，则是雪绪的诚意。 在等待业务办理的过程中，雪绪重新问起了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你刚才去哪了啊突然从我边上离开什么的，有急事” “倒也不是急事，正巧遇到熟人，就过去打个招呼，结果被叫住帮忙一起调查点东西。” 雪绪眉毛一皱，表示疑惑: “哈熟人调查” 随即，安室透就侧过身，抬手向雪绪示意了某个方向: “他们在那。” 顺着安室透的指尖，雪绪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那个是之前和她见过一次面的柯南，大的那个则是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 雪绪只觉得眼皮一跳。 这个组合……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28章 带预言家 毛利小五郎，近期突然活跃起来的侦探，屡屡破获了不少案子，还被称作了“沉睡的小五郎”，从而进入公众视野。 名声大噪之后，小五郎的业务也变得繁忙了起来，经常会接到社会知名人士的委托，帮忙解决一些可能有犯罪倾向的事件。 第59章 就比如当下，小五郎承接了现在所在银行支行长的委托，前来调查近期发生的怪事——监控室和监控设备老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但也就止步于此，并没有发生其他异常的现象。 先前支行长就已经报过警，可警方派人来调查，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毕竟行内还没有切实的受侵害证据，此类事件无法被立案，支行长只好委托了这位名侦探前来调查，好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小学生”的江户川柯南，今日学校的安排是课外实践，一早装模作样地配合着完成了他这个年纪根本提不起兴趣实践作业之后就没有其他事了。 正巧听见了如此委托，闲来无事的他当场推理瘾就犯了，于是和小五郎一起，跟着委托人一起到了行里调查。 说来也巧，柯南在银行营业大厅里看到了安室透，因视角偏低，恰好能穿过人群下方的缝隙，还看见了和安室透在一起的，先前和自己在波洛有过一次交锋的组织成员空条雪绪。 尽管安室透已经替空条雪绪打过保票，后者不是“那一边”的人，可是在看到那一头粉毛时，柯南的眼皮还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可忘不了空条雪绪相当主动对他自我介绍是的模样。 女人说自己是克利斯塔尔，是过来杀还活着的工藤新一的。就算是恶趣味的恶作剧，委实也把柯南吓得不清。 之于银行监控室和监控设备的异常，在看到空条雪绪时，柯南第一时间就把这种有犯罪前兆的怪事和作为组织一员的克利斯塔尔联系到了一起。 再者，空条雪绪在akam会社事件里的表现，也侧面证明了她确实有搞这些小动作的实力。 安室透相信空条雪绪，尽管柯南相信安室透，但对于作为克利斯塔尔的雪绪，有着组织身份是柯南始终放不下的对雪绪的隔阂。 正巧，毛利小五郎也远远看见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因为空条雪绪坐着的缘故，小五郎只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安室透，他索性招了招手，把自己的大弟子给叫了过来，美其名曰名侦探教学的实践环节。 在碰了头和师父寒暄了几句后，安室透便乖巧地表示他想要在旁边观看名侦探亲自大展身手，他就不添乱了。 一堆彩虹屁吹得小五郎当场飘了起来，扬着下巴就得意地应承了下来，要让徒弟好好学学名侦探是怎么工作的。 然后，安室透就后退了几步，靠在了柯南的旁边，明面表示自己要看看师父一展身手，实际则和柯南低声聊了起来，开始互透信息交换情报。 柯南的问题很犀利，张口便是开门见山: “监控室的怪象，会不会和组织有关” “嗯怎么会这么问”安室透顺着柯南的目光所向，视线的终点也落在了还在柜台前和工作人员辩嘴的空条雪绪， “因为她也来了的缘故” 柯南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皱着眉毛的表情格外严肃。 安室透倒是口吻轻松地向侦探少年做了解答: “她是来办私事的。” 柯南: “私事” 安室透: “琴酒逼她交先前从akam会社服务器里窃取的数据，把她的公寓给烧了，现在过来补办银行的相关证件。” 柯南: “啊……是前几日新闻报道过的那场大火。” 安室透: “对，就是那个。” 柯南: “原来如此。” 站在柯南视角上所看到的零零碎碎的线索，倒是被串了起来。 补办被烧毁的证件，这确实是空条雪绪的私事，但柯南却依旧心存怀疑。 出于心里某种无法科学解释的侦探直感，他还是质疑式地又问了安室透一句: “她真的仅仅只是办这样的私事吗” “嗯，只是这样的私事。” 之于安室透回答得好似不需过多思考的果断，柯南还是很惊讶——惊讶这位靠谱的公安先生对空条雪绪的态度。 他收回了看向远处坐在柜台前的粉发女孩的目光，有些担忧地投向了身侧身形挺拔的金发青年。 “安室先生，你是不是……” 话到末尾，又停住了。 见柯南欲言又止的模样，安室透主动地补问道: “嗯我怎么了” 小少年纠结了几秒，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出了口: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安室先生，你是不是太相信空条小姐了。那可能是克利斯塔尔，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 柯南在后半句话加重了语气，强调着空条雪绪不可忽视的另一重身份。 “或者……你是不是被她威胁了啊”柯南又想到了先前空条雪绪亲口对他说的，后者和安室透之间的那点“契约”关系。 安室透却是莞尔。 他抬手按在了柯南的头顶，安抚式地轻拍了两下: “不用抱有那样的担忧，以空条的立场，应该恨不得亲手捣毁组织。” 柯南: “空条小姐的立场” 安室透: “嗯，为了亲人之死，想要报仇才进入组织的吧” 某种角度而言，至亲被害的仇恨，确实会像信念一样，是支撑着人每一步行动的动力。 不论什么或是艰难或是危险的事，只要这个信念在，立场就不会轻易被改变。 这些推论就是安室透如此相信空条雪绪的原因。 当然，前提是空条雪绪真的有那么一位“至亲”的存在。 柯南听到这里，表情愣住了，他也没想过那个行径古怪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第60章 难怪当时说的“契约”关系，竟然又一段要让伏特加爱上她的这种胡话。 人在受过刺激之后，确实会有言行举止清奇的表现。 “原来是这样……抱歉。” 此时此刻，他也理解了安室透信任的缘由，并对自己怀疑他人记忆中的苦痛表达了歉意。 彼时，远处的空条雪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朝着这个方向对安室透招了手。 和毛利小五郎没有看见她的原理一样，空条雪绪也没有看见和安室透并排而立的柯南，因为个子太矮。 安室透点头回应着远处的女孩，并低声和柯南暂别: “那我先回去了。” 柯南: “嗯。” 安室透走回雪绪的身边，当下第一句就被问了自己去了哪。 他一边承应着之前自己亲口答应过空条雪绪的随时愿意为其帮忙的话，一边替后者办理着保险箱业务。 在为自己刚才去了哪做了解答，并伸手指向远处的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时，他就看着空条雪绪的脸上渐渐浮出了一种带着嫌弃的古怪表情。 “他们……怎么了”安室透问道， “柯南你熟悉，旁边的毛利侦探，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 空条雪绪点头: “那我确实认识。” 女孩语气里似乎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至此，安室透似乎读懂了雪绪如此表情的原因: “你好像很不想见到他们” “嘛……也不是我不想，这都遇到了也没办法了嘛。”雪绪说着，收回了投远的视线，转而看向安室透， “比起说是我，银行的管理人员或者说他们的支行长才更不想见到那两个人吧” “怎么这么说”安室透困惑了起来， “把毛利侦探请过来调查的，正是银行的支行长，他怎么会不希望对方过来呢” “你看着吧，马上就要三选一了。” “哈” 空条雪绪又开始说起了安室透听不懂的胡话。 似乎是为了把话解释得更明白些，雪绪抬起手指向了领着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走进员工后台的那几个人: “看见了吗，刚刚走进去的，一共三个人。” “嗯，那是向毛利侦探发出委托的支行长以及负责接待的两位部员。” “他们是谁都不重要。”雪绪用手指隔空戳了戳早已消失了他们几人身影的门前，用神秘兮兮的口吻像个神棍一样接着说道: “犯人就在他们三个之中。” 安室透: “……哈” 犯人眼下一片太平，又何来犯人直说 可话到这里就没有后续了，留给安室透是的一头雾水。 空条雪绪在说原著的事件三选一套路，多少带了点吐槽性质。安室透当然听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过这些话在安室透听来，完全就是胡言乱语。可停顿了数秒后，他又想到了什么，莫名地把刚才柯南针对性的犹疑联系到了一起——空条雪绪是不是知道了某些内-情 “空条，你是知道些什么吗”安室透问得直接。 雪绪也没什么隐瞒，答得诚恳: “我只知道银行里肯定要出事，所以办完业务我们就赶紧走吧。” 安室透: “这么笃定” 雪绪笑道: “死神都来了能不笃定吗” 安室透: “死神” 雪绪: “就是柯南。” 安室透: “” “我跟你讲，有柯南的地方就会有事件发生，这是‘世界法则’，原作都是这么画的，哦对顺带一提，那孩子才是主角，你是配角哦安室酱” 听到这里，安室透才明白过来，这是话题又回到了空条雪绪的“穿越论”上。 他有点无语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就抬起手按在了女孩因为解释起这种问题而情绪提起的脸上。 “办完业务我就送你回去。”安室透说。 “嘁……”雪绪推开了好像按住自己的眼睛已经成为了习惯的青年的手掌，随即提出了要求， “我不回去，你一会送我去趟秋叶原，我还有其他事没办完。” “好，一会送你过去。”专职司机应得格外尽责。 可后续的计划还来不及去实施，银行里就闯入了几名不速之客。 那几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声势浩大地引人注目，而是举止低调地，不被人注意到就熟稔地关闭了大厅的卷帘门。 在场的群众看到卷帘门的下落，只是对此感到有些困惑。可在卷帘门彻底关闭的瞬间，一声炸裂的枪鸣几乎要震碎空间一般响起。 枪声之后，是一句语气凶恶的大喊: “全都不许动!” 刚才那几人纷纷亮出了枪，霎时间，大厅内乱作一团。 有人害怕得惊叫了起来，紧接着却又是一声警告式的枪响。 砰—— 天井上的灯被打碎了一盏，碎裂的玻璃渣落了一地。 开枪的那人又吼了一句: “全都闭嘴，谁再乱喊我就杀了谁!” 第29章 完美合作 事发突然，尤其在枪声和语气凶恶的威胁之后，霎时间，营业大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死寂。 显而易见这是一起银行抢-劫事件，甚至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无比嚣张的行动。 来者一共四人，能明显看得出来他们有分工有计划—— 一人就守在门口，立在卷帘门开关处的同时，也能够注意着行外的动向;一人控制着现场被吓坏的群众，亦或者说是人质，短距离来回巡视，以便及时查看是否有人有异动;一人来到了柜台前，把巨大的空行囊包甩在桌上后，马上用枪对准了柜台工作人员的脑袋，并威胁其交出今日金库中所有的现金。 第61章 剩下的那人便是连开两枪以示警告的家伙，是四人中的头目角色。 安室透偏过头，扫了一眼刚才还在用轻松语气说着这里肯定要出事的空条雪绪，尽管女孩的反应没有普通人该有的惊恐和害怕，但很显然，当下的情况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果然，那种笃定“银行肯定要出事”的话是她在胡说八道。再说了，怎么可能有人真的能预见到这种极低概率的恶性犯罪事件，又不是歹徒的同伙。 安室透现下可没有闲情逸致和空条雪绪继续谈论什么“三选一” “死神”之类的闲聊话题，得尽快破局才是要紧事。 迅速将眼前的情势分析完毕，他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这个团伙威胁性很大，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实施犯罪，恐怕背景后台也并不单纯。 且不说从进入营业大厅起就有熟练的布阵，他们每人手里都持有枪-支——两把左轮，两挺步-枪。这不是随随便便几个普通罪犯能够持有的东西，而这也正是当下最大的威胁。 因为卷帘门放下得早，再者，几人控场也十分迅速，倘若现场没人能够报警，在外界看来，银行这种营业时间的“关门”行为有可能只是内部的查控，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引起关注。 破局的关键点还是需要尽快地通知到警方，除此以外，还要保证现场所有人质的生命安全。 当然，这是安室透作为一名警察的角度需要考虑周全的事。可团伙的四人分工明确配合细致，几乎形成了完整的控场条线，很难找出破绽。 安室透一个人脱身不是难事，可要保证现场无人受到伤害…… 至此，想不出完美破局办法的安室透眉毛都快要皱到了一起。 彼时，安室透又去看了一眼空条雪绪的状态。 女孩和自己一样，也紧皱着眉毛，正在观察此时此刻的场况，并沉思着些什么。 两人一同冷静思考的时间还没过几分钟，厅内又发生了一点意外。 一声枪响和女人吃痛的惨叫声划破空气，让本就紧张得不行的局势变得更加无人敢反抗。 头目模样的人无情地开了第三枪。 子弹打中了女人的手，连带她抓在手里的手机，一并都被打穿了。 为了复活中田太太而有过相同经历的空条雪绪在看到这一幕的剎那，也觉得自己的手掌剧烈地幻痛了起来。 她的眉心皱得更紧了，顺便又骂了一通琴酒。如果不是琴酒，她才没必要接受伤害转嫁，以至于右手现在还处于半废状态。 “你是想报警吗”头目凶恶地冲着女人吼道。 “没，没……我没有……”女人的回应有气无力。 她的脸上布满了眼泪，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因为手掌被子弹打中的剧痛，也因为完全被恐惧笼罩的情绪。 头目: “没有那你拿手机做什么” “没……” 头目并不想听过多的解释，他举着刚才开过火的枪，对着现场转了一圈: “你们谁还敢动下场就会和这女人一样!” 说着，他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子弹就射在女人旁边的地面上，带过一阵警告式的青烟，吓得女子附近的几人纷纷坐倒在了地上。 枪是真的开了，手机碎了，鲜血也流了一地，杀鸡儆猴的作用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是真的没有人敢继续尝试偷偷报警了。 “所有人，现在把手机都丢出来!不要再让我看见有谁想做什么小动作!快点!手机!”头目继续高声吼道， “房间里的人，站在原处不许动!把手机丢到门口，还不快点” 安室透和空条雪绪交换了个眼神，相互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 和众人一样，两人也只能选择顺着情势所趋，很是配合地拿出了身上的手机，朝着厅内中心的空地上扔了出去。 在收完手机后，头目同站在柜台前的歹徒使了个眼色。 后者得到了信号，举着枪就继续对着柜台的工作人员威胁道: “还愣着干什么你，把前台的现金整理好，还有那边那个，不是让你去金库里的钱全都取出来吗还站着发什么呆” 他指挥着工作人员的行动，毕竟是以性命的威胁，被逼无奈的工作人员也只能听命，一人收拾着前台的现金，另一人往后台走去。 先前被支行长引导至后台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此时和在后台的员工一同待在房间里，因为窗口是玻璃，即便下半身看不见，但只要有一丁点的动静，也绝对会被注意到。 这种形势之下，就算他们是有着屡屡亲临现场经验的人，在丢完手机之后，也无法贸然从房间里出来或者做出尝试报警的动作，再度刺激凶犯。 前台被命令整理现金的工作人员似乎在想办法拖延时间，收拾钞-票的动作缓慢，直接被歹徒用枪柄猛击了头部。 “啊!”工作人员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不要乱叫!动作给我快一点!别想着故意拖延时间又搞什么别的事!”动了手后，他又催促起后方的另一名工作人员， “你怎么还不去金库想死吗” “马……马，马上就去!”后方的工作人员几乎要哭出声地应答着。 在歹徒的视线之下，她步伐晃晃悠悠地朝着后台跑去。 在全场无人敢做一个多余动作的前提里，柜台前清点现金的工作人员和转往后台金库的两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几名歹徒。 第62章 人的视线会下意识地聚焦注意到移动的事物上，这是本能，没人能控制住注意力转移那一瞬间的疏忽。 空条雪绪就抓住了这个时机。 “那几个人有一点虚张声势。” 借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去时歹徒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短暂间隙，空条雪绪低低出了声，对安室透说道。 她的声调格外冷静，完全没有不安和害怕。 也是，毕竟是组织的克利斯塔尔，这种场面都会动摇的话，还怎么被朗姆“重用” 与此同时，雪绪也将自己平日里习惯性的轻佻和不正经尽数收起。 认真严肃的态度很能感染人，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无意识的诚意。 只消这一句话，安室透已然在不觉之间将心里的那杆秤朝她倾斜。 当然，空条雪绪此时此刻的立场也确实是作为正方才会考虑的，安室透可以为自己的心态作出合理解释——他只是因为相信正义。 他对空条雪绪的信任度在此刻提升，不过后者也没有余裕去查看变动的数值。 两人原本就靠得很近，尤其事发的即刻，安室透就已经本能反应地护在了这个身形瘦小的女孩身前，尽管以后者的身手，或许并不需要这种保护。 动作已经做出，安室透也没有机会再动，正好这样靠近的站位让他有机会静静听着就贴在自己身后的声音。 “抵着前台小姐姐的那把左轮是仿-真-枪，那家伙举着吓人用的。”空条雪绪继续道。 “你怎么看出来那不是真-枪”安室透忍不住低声反问。 就连他都看不出来真伪，空条雪绪又是怎么得出如此结论的 “是刚才用枪柄打在小姐姐脑门上的那一下，真枪打出来的伤可没那么轻。” 真枪之所以是真枪，就是因为在用材上的份量要比假-货重不少。 那是假-货模仿不出的东西，或者说成本太高，假-货不会如此下本。 “或许他没有用力”安室透试图假设着另一种可能性。 雪绪否定得很果断: “不，肯定是下了狠手的。他手臂肌肉收缩的状态，手掌筋脉的凸起，还有小姐姐承力后的惯性，都看得出来那一下打得很凶。” 这是基于细致观察才能得出的结论，同样侧面证明了空条雪绪善于观察分析微小的细节。 这是一种能力，也是实力的体现。 安室透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场景。 在大脑中重现男人的动作之后，确实如空条雪绪说的那般，歹徒下了重手。 “我就这么打过琴酒，手感怎么样我可太清楚了。”雪绪继续为自己的推论作着补充说明，提起在酒吧地下和琴酒交手的时候，她的语气又开始泛起了得意。 安室透: “……” 空条雪绪: “而且，男性的手劲不应该还没我大吧他打的那一下只能比我打琴酒伤得重，再说琴酒可比小姐姐抗揍多了，但小姐姐的伤还不如那天琴酒被我打的重。” 虽然但是，关注的重点有点偏移，但安室透还是感受到了空条雪绪是有多爱针对琴酒。 她的话里一口一个自己打过了琴酒，仿佛打了琴酒是件可以吹八辈子的事。 言归正传，空条雪绪的分析还在继续: “真的那把手-枪现在还剩两发子弹，比较棘手的是另外两杆ak，距离太远，我判断不了。” 随着话中所指，安室透亦是眯起了眼睛。 他开始观察起门口那人和巡视那人怀里抱着的步-枪，但结果毫无疑问。别说这种距离之下，若是真的仿得很真的假枪，就算放在面前也难以辨认。 “不过我猜啊，以他们愿意不惜浪费了四发子弹做威胁这个行为来看，为了塑造恐怖指数拉满的人设并深入人心，那两杆ak大概率也是抱着吓人的。”雪绪继续道，分析的话说完，她又重复了一遍开头的强调， “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要不要把这个概率事件考虑进你的破局之策范畴，你自己决定。” 安室透稍稍偏过了头，有些惊讶地将目光落在就靠在自己身后的女孩脸上。 他震惊于对方看穿自己的内心想法，更震惊于对方还提供了这点极具参考价值的情报。他还以为，空条雪绪对于救人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 粉发女孩则借着青年身体的遮挡，仰起脸对上了那双紫灰色的瞳眸。 她弯起眼睛，朝着对方浅笑道: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要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一个警察官能对民众的生命安全坐视不理的吧毕竟我推の零零就是这样的人嘛!” 安室透: “……” 前半句话确实有触动到安室透的内心，但最后那句话一出，整段垮掉。 两人来不及交流更多，尽管音量已经放得很小很小，但时间一长，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注意到了。 是四人中的头目，他直接朝着这边吼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是想死吗!” 如此吼完，枪口就对了过来。 两人在面对枪口时并没有一般群众的惊吓反应，这引起了头目的不满，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蔑视了。 于是，他索性走了过来，抬手就用枪抵在了安室透的头上。 “你小子这不服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言语之际，他下移的视线落在了靠在后方的雪绪身上，随即就是一声嘲讽的哼笑， “嚯原来是在女朋友面前耍帅呢大学毕业了吗毛都没长齐就搁这逞强” 第63章 空条雪绪本就是一副女大学生的装扮，安室透那张长相年轻的娃娃脸，也的的确确看着像是男大学生。 安室透: “……” 空条雪绪: “……” 头目这话听得空条雪绪很是不爽。 能不能说点她爱听的比如说点她是伏特加的女朋友(x)之类的要是伏特加再看到波本和她关系亲密，会不会又要掉好感度了，这不是坏她的攻略大计嘛! 想到这里，雪绪还是忍住了咂嘴的冲动，仅仅用眼神——朝着歹徒头目瞪了过去。 为了局面的稳定，安室透没有说话。他亦是眼神锐利地盯着歹徒看，仅仅是这样的气场，竟然把对方给压弱了一截。 两道缘由不一但如出一辙的不太友善的视线同时落在头目身上，激得他一个寒战。 真是见了鬼了，他居然被两个大学生给压制了! 见在安室透这里占不到便宜，他干脆把重点转移到了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孩身上，枪口从安室透的脑门移向了空条雪绪的脑袋。 这一刻，头目觉得自己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简直是最天才的操作。 就这瘦瘦小小的女孩儿能有多大威胁再者，把人女朋友给控制住了，旁边的金毛小子一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简直是一石二鸟，妙妙屋在南极开张，妙极了! 为了不再引起过多的关注，空条雪绪当场表演起了“普通人”在面对生命威胁时的反应。 “嘤不要杀我!我好害怕呜呜嘤……”她直接当起了嘤嘤怪哭了起来，尽管根本挤不出一滴眼泪。 “……”安室透被这拙劣的演技给无语到了，但是他没法吐槽。 头目愣了一下，还是把这样略显做作的“恐惧”当了真。 毕竟以一般人的见识，没有人对枪会不害怕的吧谁又能想得到，这两个“大学生”根本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动静稍稍转移了歹徒们的注意，恰恰借了这个短暂的空挡，原先在后台房间内的江户川柯南从门后溜了出来，从歹徒视觉盲区移动，躲在了银行钱箱的背后。 因为孩童的身高矮小，透过只有上半截的玻璃窗，根本注意不到里面还有一个小孩。正常情况下，那种地方也不可能放一个孩子进入。 柯南在溜出之后，很快就和因为身高优势而能把视野放远的安室透对上了眼神。 这样一来，破局的成功概率又上升了。 柯南向安室透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已经报了警。 正因为柯南是没有被歹徒发现的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丢出自己的手机。 打通报警电话之后，虽然他无法出声说话，但通过敲击手机的方式，用摩尔斯代码传递出了报警讯息。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警方赶来之前，尽可能地稳住歹徒，以免造成有人继续受到伤害。 以柯南所处位置的距离，他可以做到用麻-醉针射-中柜台前负责收取现金的歹徒。 歹徒头目因为就在安室透和空条雪绪的跟前，也很好解决。 问题就是剩下的另外两人。 除去分-身乏术无法控制到人，他们怀中那两把ak，也是极大的威胁。 安室透能想到的破局办法，空条雪绪也能想到，前提是两人能分散开来打配合。 分开行动是必要前提。 安室透和雪绪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不论是谁被转移到别处，都比两个战力聚在一起要好。 两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言语交流也在剎那间达成了共识。 不过，安室透还没来得及行动，空条雪绪就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站在歹徒的视角，就见粉发的瘦小女孩哭唧唧地突然一把抱住了金发青年的腰，娇滴滴地示弱: “亲爱的我好害怕呜呜呜，他拿枪对着我，我不想死嘤……” 安室透: “……” 被抱住的当事人本人被惊呆了，在腰部被收紧的一瞬间，安室透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零点零几秒突然宕了机。 远处的柯南更是看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就要跌破眼镜。 虽然能想到着可能是那两人的计划，可动作那般亲密，很难让人不多想，尤其他还亲眼经过在波洛的时候，那两人就有过非同一般的互动体现。 更被震惊到的是歹徒头目本人，他举着的枪好像形同虚设一般，竟然有人被枪口顶着脑门还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 这么做作……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就在他的眼前，给他硬塞狗粮 猜中了答案，但却猜错了动机。 这种时候还要秀恩爱的行为实在是令单身狗难以忍受，听到怒火瞬间点燃。 剩下的两颗枪子儿当然不可能浪费在这种地方，歹徒头目压下了枪，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空条雪绪的后衣领，随后把她狠狠从安室透的怀里扯了出来。 “你们两个给我分开站!”他粗暴地扯着雪绪，把她往大厅中央的空地上狠狠地一甩。 空条雪绪跌跌撞撞地往前摔了好几步，不过，甩她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把她甩出那么远，她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在离负责来回巡视的歹徒较近的位置，装模作样地倒了过去。 安室透对这套演技依旧拙劣的动作不予评价，但结果是好的，那个位置，空条雪绪也能控制到人。 可他们二人加上柯南，就算以一对一的架势，还是会留空出那个守在门口的家伙。 第64章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那四人必须同时被拿下，否则但凡一方出了问题，必定引起其他几人的警惕。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惊动他们，想要破局怕是更难了，哪怕警察赶到了现场，也会因为厅内一众市民的生命安全，而陷入进退两难的僵局。 不过在雪绪从地上坐正了身体，不动声色地用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后，安室透便领会了她的计划。 他是不是有些低估空条雪绪了，只考虑了一对一的局面。 仔细再看女孩倒下的位置，处于巡视歹徒和守门歹徒的二者之间，是个很微妙的距离。 只要抓到巡视歹徒正好往门口方向走动，距离缩到最短的时机，她确实有机会可以一口气把人拿下。 尽管想到了这里，但安室透还是心怀不安。混战必然会产生肢体冲突，即便空条雪绪的体术技巧再好，可她的右手还有伤…… 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安室透不觉皱紧了眉。他看向远处的雪绪，对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的担忧。 雪绪在接收到这道关心的目光时，心里闪过一点自己竟然被人挂念着的感动。 她稍稍扬了下下巴，向安室透响应自己完全没问题。 两人无声地交流完毕，同时把目光转向了躲在钱箱之后，随时准备伺机行动的柯南身上。 柯南接收到这两道默契得可怕的视线时，惊愣了半秒。还没开始行动，他就莫名感受到了那两人或许会打出完美的配合。 他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拖了后腿。 给两人都打出了自己做好了准备的信号，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绝佳的出手时机了。 眼见着前台的现金已经被收取完毕，金库中的现金也被用钱箱推了出来，柯南便知道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能想到的好机会是警察赶到现场之后，这样在同安室透和空条雪绪控制住歹徒后，外援能及时进入现场，以防止更多的意外发生。 后台的工作人员在推着钱箱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柯南，一瞬间的呆愣马上引起了十分警觉的歹徒的注意。 “你在看什么”巡视的歹徒拔高了音量吼道，随即就举起了怀里的ak，指了过去。 柯南朝着发现了自己的工作人员摇头，示意无视自己的存在继续配合歹徒，也不知道对方接收到这样的信息没有。 不久前的手枪都把众人下得不轻，更别说这样的大家伙。 推着钱箱的工作人员直接被吓哭了，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的她失控地崩溃了。 她一边流着眼泪，还是一边坚强努力地不让自己抽泣出声，颤抖地回答着: “没……没有看……” 借着歹徒举枪的动作，空条雪绪也有机会仔细查看那杆a。k-47. 在看清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 “……” 那是真家伙。 就算守门歹徒手里的枪是假的，也不重要了。 这种高伤害武器的存在只要一挺，就已经足够造成极大的威胁。 雪绪迅速向远处的安室透打了手势传递步-枪是真的讯息，接收到了如此消息的安室透瞬间沉下了脸色。 这个消息……太坏了。 看样子这个团伙是真的做足了准备工作。 雪绪为了求快的小动作引起了巡视歹徒的注意，在歹徒从工作人员那边转回注意低头的瞬间，雪绪马上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怕得要死的表情。 尽管这一次她憋红了眼眶，但还是没有掉出眼泪。 她实在是装不出来，因为她根本没在害怕。 空条雪绪底气十足的原因是系统不会让她在这种npc局里死去。 只要她不主动作死，去制造那种在“自然法则”下必死无疑的局面，以她的“能力”，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眼见着钱箱一点一点被推出来，剩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卷帘门紧闭的缘故，根本看不见外面，也不知道警方赶到现场了没有。 能够知道行外动向的只有守在门口的歹徒一人，他只要放出信号，情势一定会发生变化，但这个变化没法确定是对哪一方有好处。 再者，柯南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因为他藏身的位置就是一个大钱箱，等歹徒收完这边的钱，绝对会要求把那一个钱箱也交出来。 柯南要么在这之前转移位置，要么想办法不移动箱子。 两个办法都不太可行，对于最后的箱子，势必会引来最高的关注度。 斟酌再三，三人都得出了同样且唯一的答案。 不能等警方了，必须提前行动，把歹徒给控制住把控主动权才是跨出僵局的第一步。 三人两两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决定由空条雪绪先动，作为开始的信号，安室透和柯南会同时出手，以配合雪绪的时机。 如此计划完毕，雪绪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等待着巡视歹徒走动到和守门歹徒之间的距离缩到最小的那个瞬间。 大概是得益于长相稚嫩和身形瘦弱的优势，在场几个歹徒都没把大学生模样的雪绪放在眼里。一众人质中，青壮年才是被重点盯住的对象。 在雪绪收起了刚才那哭唧唧的拙劣演技之后，陷入安静状态的她更不会是被关注的重点，歹徒只会觉得她是被吓呆了。 她静静观察着局面，看着歹徒的走位…… “……” 第65章 就是现在!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居然突然从地上支起。 雪绪猛地朝前扑向了巡视的歹徒，她利用冲力以及体重带来的惯性，直接把人拦腰扑倒在地，反剪住对方双手施以控制的瞬间，能明显听见关节咯咯的声音。 “啊!!”歹徒惨叫了一声。 当然，光凭空条雪绪那轻飘飘的体重自是不够把人放倒，她还用了一点点擒拿的小技巧。 比如绊住对手的小腿，又比如偷袭关节等人体动作的关键部位，让其重心失衡，这才有了进一步的机会。 这些动作对使用人的技巧要求和身体灵敏很高。 在外人看来好像雪绪并没有做什么，甚至像个运气极好的意外。但知晓其实操难度的安室透和柯南，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雪绪动作的同一时刻，也是其余几人被转移注意力的空档。 柯南迅速地做好瞄准，用麻醉-针射中了柜台前的歹徒，而和安室透距离很近的头目，几乎是以被秒杀的状态，被这位曾经的警校第一一招放倒。 空条雪绪这边的战斗完没有还全结束。 面对身形比自身高大的对手，把重心拖入地面是创造优势的前提。 这个前提雪绪已经把握到手了，她本想顺势缴下那把ak，以此来放倒站在门口的歹徒。 从来没有上手过步-枪的她在行动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对此她很是跃跃欲试。但很可惜，对方刚好是以趴着的体势倒下，枪支被压在了身-下，她没有用枪的机会。 守门的歹徒可不管机不机会，在雪绪有了异动的下一秒他就作出了反应，只可惜女孩的动作太快，只消几下就把他的兄弟给放倒了。 现在他有了清晰的狙击视野，但很可惜，一只拖鞋直接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 那是空条雪绪早上穿出门的拖鞋，和她那身优雅轻奢的衬衫长裙套装一丁点也不配。 这下倒好，直接被她顺手当投掷武器扔了出来。 守门歹徒因为面部被击中，短暂失去视觉感觉的间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近了身。 步-枪是最具威胁的东西，空条雪绪上前就把枪缴下来。 都用不着继续把人放倒，她直接用枪口对着人，就完成了情势倒转。 “拿下了。” 清甜的音色却说着措辞凶狠的话，尽管以雪绪的口吻说起来，完全让人感受不到恐怖。 她举枪的样子，说得好听是帅，说得不好听吧……有几分坏人模样了。 不过对于救下了现场所有人的女孩，就算拿着枪表情再凶狠，也不会有人把她当坏人。 “你们两个呢怎么样了” 雪绪抱着枪，问话的样子颇为飒气，看得柯南和安室透两人皆是一愣。 “……嗯。” 柯南持续在震惊，不过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空条雪绪可是组织的克利斯塔尔，多少有点能力不足为奇。 安室透冲着雪绪点头，这完全就是伙伴配合完毕后的互报平安。 他对空条雪绪的印象再度添进了新的标签，刚才雪绪的那一番操作，真的很帅。 至此，歹徒四人全都被控制住。 可即便危机解除了，现场还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就好像看了一场完全超出认识的电影，愣愣盯着空条雪绪的同时，竟然没人从无与伦比的震惊中反应出来，几乎都张着嘴，久久没能出声。 …… 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了。 歹徒全部落网，没有金钱的损失，现场只有一名女性受了伤，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当警方询问起来的时候，柯南声称这一切都是毛利叔叔的计谋，他只是照着毛利叔叔的安排照做。 安室透的说辞也是如出一辙，他直接吹起了彩虹屁，说都是毛利师父的安排，才解除了这场危机。 至于空条雪绪把歹徒放倒还徒手缴枪的行为…… 这总不能用被毛利小五郎上身来解释吧 尽管现场所有人的证词都说是空条雪绪一个人控制了两名歹徒，就连歹徒本人都是这么说的。但看着身形瘦小的空条雪绪，这种话实在是很难有可信度。 现场的监控全部被损坏，这也是歹徒那般嚣张的缘由，恰恰如此，便没有任何记录能够证明空条雪绪的行动。 最后，雪绪干脆也开始装傻，拒不承认自己的行为。 “人家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帅帅的事呢!” 这是她的原话，没在现场的人只会觉得有点奇怪，但说得也没错，警方最后也采信了这种说法。 空条雪绪可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再怎么说她也是黑衣组织的成员，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比较担心太高调或者和警察走得太近，对她的立场不是好事，还有可能和伏特加越走越远。 在配合完警方调查，收拾好物品准备离开的时候，空条雪绪发现自己的拖鞋坏了，就是被当做投掷武器的那一只，整根鞋帮脱落了下来。 安室透十分主动地发出了个邀请: “走吧，带你去买鞋。” 雪绪眉毛一皱，发出了个合理质疑: “你这又无事献殷勤直接告诉我你什么目的吧，我懒得猜了，费脑子。” 句末拉长的尾音懒洋洋的，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再思考。 第66章 安室透看着雪绪瘪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我就不能单纯地出于好意吗” 话音落下，雪绪看向他的视线就开始上移，落在了他的头顶。 这一次雪绪并没有再说“你好奇怪”之类的话，视线停留的同时，她皱起的眉毛弯得更深了。 “有什么不对吗”安室透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雪绪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纠结，她沉默了几秒，倒是小声喃喃了一句: “……这次好像是对了。” …… 买鞋的事安室透就根本没给空条雪绪自己去挑的机会，他只是随便把车停在了某商场的停车点，甚至都没让对方下车。 没过多久，他就提了个装着鞋盒的袋子回来。 “试试吧，鞋码应该没错。”安室透把袋子递给了坐在副驾驶上的雪绪，如此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什么码”雪绪问了和之前收衣服时一样的问题。 安室透揶揄道: “因为我的眼睛是刻度尺。” 这话是雪绪对安室透说过的，这一次居然被反客为主地还了回来。 雪绪: “……” 盒子里是一双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坠饰的白色单鞋，四点五厘米的鞋跟恰到好处，不会太高，也很方便行动，甚至和雪绪现在穿着的这一身，十分搭配。 “你这是之前就买好的”想到安室透拿鞋的速度，雪绪合理猜测道。 得到的回答自是肯定。 安室透点了点头: “嗯，之前和衣服一起买的，只不过今天才到货。” “啧，居然要从别的门吊特地调货，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雪绪说着，一翻价格…… 果然好奢侈! 她被价格惊到了几秒，不过很快就面无表情地把鞋心安理得地套在了脚上。 不要白不要，白嫖就是爽! 当然，感谢的话还是必须说的。 雪绪勾了勾嘴角，笑得倒很真诚: “那我就收下啦，多谢你，安室。” “不客气，合适就好。”安室透说完，重新启动着汽车引擎， “接下来，要去秋叶原如果是买计算机零件，不是应该去电子城” “不去电子城了，秋叶原的话……那里有一家我认识的更好的店。” 第30章 蹲点办事 比起去坐落着写字楼，常有各种高级科技应用研究学术研讨会开展的计算机街，空条雪绪指着路，让她今日的专属司机把车开到了在这一众光华之下的，一处不太起眼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街角。 “走吧，就在那里。”空条雪绪指了指和停车处隔了一条街的位置，如此说完，她就跳下了车。 那是一家门面小得好像是利用商业楼的楼梯间改造的中古商店，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这样的地方。 或者换句话说，是那样的门面太不起眼，小到很容易就被忽视掉它的存在。 安室透盯着那方狭窄的门面看了好一会。 大概是出于职业本能，在观看的同时，他极快地收集着有关的信息，一直到已经下了车的女孩开始催促他。 “你不是要监视我吗这不和我一起”清甜的嗓音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语态，拖长的每一个尾音都是雪绪习惯性的轻佻。 说完后停顿了几秒，像是等待，但等待的耐心不多。 见安室透一直没动静，雪绪转身就要走: “你不去话我就自己去了。” “等等!”安室透急急补充了一句， “我和你一起。” 说完，他慌忙拔了车钥匙从驾驶座上下来，跟到了雪绪身边。 顺着安室透刚才的视线，雪绪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或许是身高差距造成了视角偏差，她的视线焦点落在了别处。 没有看到任何有用信息的她带着一点疑问，直接问了安室透本人: “你在一直看什么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 看着雪绪歪头的模样，安室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倒是果断，直接伸手扶着雪绪的脸，帮她矫正了观看角度: “看那里才对。” 突然被摸了脸，雪绪愣了一下。本能地顺着被矫正的角度看去，直直对向的正是自己的目的地。 安室透: “我只是有点惊讶这种地方会有一家这样的店。” “外行人当然找不到这种地方。”雪绪说着，随即一边一下地推开了扶在自己脸上的安室透的手。 她转回头，瞪了金发青年，一眼以示自己对他这个扶脸动作的不满，并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就像猫咪一样，被摸过或者抱过之后，要舔一遍被碰过位置的毛。 这动作看得安室透又是无奈得想笑，不过他还是相当优雅地憋了回去，并捕捉了上一句话里的关键词: “外行人” “嗯，外人人接触不了这个渠道。那是一个黑市的中介人开的店，表面上是个售卖杂货的中古店，实际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从他那里时常能淘到一点令人意外的宝贝。”雪绪介绍的语调轻快了起来，听得出来，她是很喜欢这里才会如此发自内心地展示。 黑市，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行当。 在安室透看来，自己被空条雪绪带到这种可以称之为“秘密基地”的场所，从某种程度而言，空条雪绪这是在向他袒露些许真实的自己。 这是基于信任才会有的行为。 工学生，黑客技术，会自己捯饬计算机，还知道这类地方…… 第67章 这是空条雪绪完全不同于克利斯塔尔，不同于死宅的一面。 她到底还有多少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了解，继续拆解的秘密 安室透如此想道，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空条雪绪的关注度又上升了一个层级。 进到店内。 空条雪绪熟稔地和老板交流了一会，收到了想要的东西后，便坐到了一遍，开始继续捣鼓起了她的计算机。 安室透则一直陪同着，他甚至还发挥起了他那优秀的交际能力，和店老板交谈了起来。看似要谈生意，实则是在试图套取可以利用的情报。 这是职业本能，当然，他是以行走在黑暗中的波本的身份相谈的。 具体谈了什么，空条雪绪没有过问，这里的潜规则就是单纯的金钱交易，至于交易内容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在整修完毕，雪绪抱着她的计算机从角落里走过来时，安室透才淡淡地询问了一句: “结束了” “嗯。” “那我们走吧。” “……嗯。” 雪绪是感到惊讶的，明明这里并没有什么关于组织亦或者是其他线索，她还故意拖延了时间，没想到安室透居然真的在这里一直等着她，也没有打扰或催促。 “我还以为你会不耐烦地先走。” “说了会和你一起，我向来说到做到。” 清朗的嗓音字字有力，所言的内容，也十分打动人。 空条雪绪被感动了一秒钟，随即就是话锋一转，摆出了甲方的姿态: “哼哼，希望你继续保持，你还欠我两个饼。” “好我不会忘。”这话说得温柔，也说得纵容。 语落之后，是一瞬四目相交的怔忡。 两人都愣了半秒，不过谁也没再说些什么，好似默许了某些东西，一前一后地继续朝外走去。 结束了这一站的“工作”，两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落暮。 尚未亮起街灯的街道一片灰蒙，再衬着时而拂过的凉风，竟然透出了几分阴森感。 总的来说，今日出的这趟门，虽然中途有亿点点波折，但还是完成了预订计划中的事项——保险箱业务和计算机配件，空条雪绪还算满意。 两人一起走过街，准备往停车点去时，安室透接了个电话。 通话时间不超过十秒，接听完毕安室透便让雪绪先去停车场等他，他说有点事要办，几分钟就好。 雪绪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这位多面超人是时间管理带师，硬生生地陪了自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确实会落下不少工作。 她抱着已经修好了的计算机，一个人往停车点走去，没曾想到还没走到安室透的马自达前，就被一旁突然冲出来的黑影拉住了手臂。 被抓住的一瞬间，空条雪绪就作出了反应。 她先是抬起手肘猛地向后击打，在对方受击反应停顿的间隙，她一个转身，抬腿就是给偷袭自己的人来一记侧方鞭踢。 不过，穿着白色新鞋的脚却在踢中对方的脸之前，来了个急剎车。 “伏特加”看清来人是谁，雪绪吃惊地唤出了对方的代号。 伏特加被雪绪那出其不意的一下肘击打中了下颚，痛得说不出话。他连抽了几口气后，才含含糊糊地吐出了几个发音: “克利斯塔尔，你……” “天惹噜加加一定很痛吧!心疼捏我给你吹吹!”蛮不正经的口吻上线，雪绪说完，当真要上手去拉伏特加，甚至还像哄小孩似的呼起了气， “痛痛痛痛全都飞走” “…………” 痛是真的痛，无语也是真的无语。 伏特加猛地后退了一大步，一把打开雪绪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他又是惊吓又是羞恼地瞪着眼前的女孩，刚才还痛得说不出话的不适瞬间治愈，一声洪亮的拒绝从他的口中响起得格外清晰: “你在胡搞什么啊克利斯塔尔!” “我以为是坏人偷袭嘛，那我当然要自我防卫的嘛” “……” 确实，在体术这块，即便伏特加不爽克利斯塔尔，他也无法否认后者的实力。 无言的间隙，那个轻浮的声调又开始说起了让他头疼的胡话: “如果知道是你我肯定就不动手啦，我只会心疼加加” “……” 这熟悉的胡说八道，确实是克利斯塔尔本人没错了。 伏特加已经在此蹲守了两天，只为了找到akam会社任务结束后就失联了的克利斯塔尔。 琴酒拿到的数据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找到克利斯塔尔再做解析。 之于这件事，不光是他的大哥琴酒在催促，就连朗姆也上了强度。 当然，朗姆的强度给到的是琴酒，琴酒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也要再找克利斯塔尔一次。 琴酒对此很不爽，甚至还质疑这点破数据难道真的非克利斯塔尔不可吗答案很让他失望，还真的必须要克利斯塔尔。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非得爆了克利斯塔尔的头。 这是琴酒咬牙切齿的原话。 但问题就在于，眼下克利斯塔尔失联了，仿佛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尽管朗姆早就两手操作，找了其他专业人士来处理克利斯塔尔送回的数据，但很遗憾，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两边的强度把伏特加夹在中间，他多少都有点汗流浃背。 找不到人，谁都没办法。伏特加想了许久，也只能绕到秋叶原这个听闻克利斯塔尔经常出没且他也确实亲自在这里接过人的位置。 第68章 在此守了两天，好在结果是好的，当真蹲到了本人。 先前看到那一头粉毛，伏特加还不敢去认，因为他就没见过克利斯塔尔穿过这么正常的衣服。就算看到了同行的有波本，伏特加也依旧不觉得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是克利斯塔尔，直到她开口说话。 下颚的剧痛依旧一阵一阵地刺激着伏特加的神经，心里暗骂着克利斯塔尔下手没轻没重的同时，他还是需要完成身上的任务。 “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一点都联系不上”伏特加开门见山就是质问。 “啧，琴酒那混蛋把我家都烧了那我当然四处流浪啊。” 提到琴酒，雪绪本能地就用起了嫌弃的口吻。再者那把烧了一切的火，她还记着琴酒的仇呢。 伏特加: “就算去别的地方也不能失联啊!” 克利斯塔尔失联，原因是在安室透那里连睡了几天没出过门。 这也侧面证明了安室透的住所是有多安全。 雪绪: “非任务期大家本来也不怎么联系的吧再说了，先前的任务我不是已经交了差怎么又找我哦是伏特加你挂念我啊” 伏特加: “……” 虽然但是，在没有克利斯塔尔纠缠的这几天，伏特加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静，可人有的时候就是太欠，他竟然有一点点不习惯那种耳边没人胡说八道的状态。 当然，此番来找克利斯塔尔，伏特加还是为了所谓的组织“公事”。 听着女孩尾音轻佻的俏皮口吻，伏特加又有了种自己被调戏了的羞恼。 他的反应依旧激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大哥让我来的，我才不想见你!” “琴酒让你找我那琴酒自己不来” “大哥他……” 句尾的沉默，震耳欲聋。 “呵，我就说琴酒不靠谱，老使唤你。他拿你当工具人呢，我的加，真可怜，你要不从了我吧从今天开始认我当大姐头。” “…………” 伏特加的眼皮开始狂跳不止，果然，他和克利斯塔尔的对话多说不了一点儿。 既然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他也不想废话太多。 他沉着声调，用仅剩不多的耐心说道: “跟我走一趟吧，克利斯塔尔。” 第31章 不讲武德 人会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有种特殊的感知，那是种无法解释的，但确实能够感觉到的违和。 空条雪绪就感觉到了。 一股莫名的感觉告诉她，倘若二话不说就这么跟着伏特加走，迎接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让她犹豫是的，对方是伏特加。 多好的接触机会，可偏又是这时候，她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叫嚣得强烈。 虽然，她觉得就算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自己也能应对，只是嫌麻烦而已。 雪绪敛起蛮不正经的轻佻表情，微微蹙眉开始盯着伏特加的脸看。再然后，她的视线渐渐上移，落在了后者的头顶。 这副被略显幼态的五官衬托得分外单纯的面孔之下，没人看得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伏特加就看不懂。 他看到的只有克利斯塔尔的突然沉默，以及那道对他而言焦点不明确的视线。 大概是做贼心虚，见克利斯塔尔还在犹豫，伏特加有些担心对方不愿意跟着自己走，有些着急了起来。 “你还在发什么呆”伏特加语气不佳地催促道，甚至还上了手。 才说完，他就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臂，作势就要扯着人强行将其带走。 空条雪绪一开始倒是没有反抗，被拉得向前跟了两步。 她抬起头在四周的房檐处看了一圈，随后才脚步一顿，收着自己的手臂带着伏特加的手一起往回用力扯了一下。 伏特加感受到力道，亦是脚下一滞地回头。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克利斯塔尔这副模样，见惯了往日里的稀奇古怪(其实就是lo裙)，这种女大学生样的装束衬着她那张本来就因为有点婴儿肥而显得幼态的面孔，宛如琥珀珠一样好看的眼瞳眸光颤颤，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纯情。 伏特加: “……” 说句实话，他确实有一点点被克利斯塔尔的这副模样杀到。但很快，心里的那点动容就被自家大哥交代的正事给盖了过去。 “走吧。”伏特加又往前拉了拉。 “你在心急什么”雪绪直接把手抽了回来，她眯了眯眼睛，语气微沉， “伏特加，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主动” “……” 后半句又是那种略带一点调戏的话把伏特加给哽了两秒，不过他现在急着把人带走，倒没太去在意克利斯塔尔的胡扯。 “大哥要见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琴酒找我那让他自己来呗。” “……” 不是琴酒不自己来，是这几日根本没人能找到克利斯塔尔，不然琴酒早就上门-服-务，再重现一遍那晚空条公寓的事了。 要不是伏特加想起这个地方，恰好遇到空条雪绪确实需要出门，怕不是他还要蹲守几日。 “……大哥让我带你去见他。”伏特加不想陷入和克利斯塔尔的诡辩，只得重复起自身的任务。 一边说着，他又伸过手，准备去拉人。 伏特加这么急于把克利斯塔尔拉走还有一个原因，他刚才看到波本了。 第69章 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化，再者自家大哥和波本也不对付，要是波本过来插一脚说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说白了，他不想被波本介入，琴酒的命令也只是点了克利斯塔尔一个人。 空条雪绪闪躲开了那只又朝自己伸来的手，随后，她的手臂转到另一个方向，并朝上指了指: “你确定要在监控下面把我强行拉走吗” 在落暮后的灰蒙之中，加之伏特加那一身黑衣，和空条雪绪的拉拉扯扯确实肉眼看不太清，但摄像头…… “啧。”伏特加不爽地咂了声嘴，随即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准备拉人的手， “你想要怎样”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吧突然冲出来就要把我带走，就算是琴酒找我是不是也得给个理由” “你那天给我的u盘，大哥说里面的信息有问题。”伏特加是听命办事，琴酒这么说了，他就这么。 “哦” 那确实有一点点问题，可那并不是足以让琴酒如此着急要找她的问题。 空条雪绪当然不可能乖巧的把所有底牌都交出去，克利斯塔尔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以为交出去的那些足够让朗姆满意，却没想到琴酒在这个环节好像有点找她茬的意思。 可不对啊…… 朗姆都没着急呢琴酒他急什么个人私怨想要用这个作为借口单独做掉她 朗姆虽然急于把克利斯塔尔找出来，可朗姆都没让人动手，琴酒明显更急，从伏特加的样子就可以感受出来。 “你这‘哦’是什么意思”伏特加听着女孩那意味不明的语气上扬，有种自己和自家大哥都被戏耍了的感觉。 再者，克利斯塔尔还在犹豫拖延，他免不了因为着急而情绪激动了起来: “克利斯塔尔!你不会是对组织有二心吧” 雪绪眉毛一挑，往前一步靠了上去。 她咂嘴质问道: “啧，你怎么和琴酒学了一堆坏习惯，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忘了我在akam会社服务器室是怎么救你的吗要是没有我，别说数据了，你可能都要被抓。” “……” 这话说得伏特加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被克利斯塔尔救过的那个。 倘若克利斯塔尔有异心，在那个时候直接不帮他就完事了，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想到这，伏特加的心里对克利斯塔尔的态度，难免有些摇摆了起来。 “这片路段你被监控拍到部分，我会帮你处理掉。” “克利斯塔尔……”伏特加有些感动。 退一步想想，克利斯塔尔确实一直在帮他。 或许……真的是他对克利斯塔尔的偏见太大了 这样的感动还没持续多久，才正经了没一会的清甜嗓音又拖起了那种蛮不正经的懒散: “怎么被我感动到爱上我了吗” “…………” 他的偏见没有错，伏特加想。 黄昏的落暮时分彻底结束，街灯在无声之中亮起。 并不宽敞的巷子里，聚焦在头顶的灯，微微偏暖的灯光把二人笼罩在这圈光晕的中心。 这一片光亮把空条雪绪的模样映照得无比清晰，她的皮肤白得好像本身就会发光一样，加上又穿着白衬衫，以至于她整个人的身上都好像附加了一层圣光般的辉华。 伏特加垂头看着，明明还带着墨镜，却依然觉得眼前的女孩耀眼无比。 好看，这是最本初的形容。 安静的美少女不过如此。 伏特加就这么看着，无言缄默的片刻，他竟然看得微微出神。 克利斯塔尔仰着头，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的头顶看。 很快，克利斯塔尔就是眉头一皱，并开始用一种嫌弃的口吻，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妈的我都这么帮了怎么还能掉好感。” 只要这个人开口说话，如同画卷般的美好就会瞬间破碎。 伏特加的眉角一抖，马上收回了刚才有些飘摇的思绪。 这家伙又开始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他不想关注克利斯塔尔在胡言乱语什么，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赶紧把人带走。 伏特加也抬头，极快地看了一圈四周，确认到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虽说克利斯塔尔主动表示会把照进自己的监控录像给处理掉，可伏特加对克利斯塔尔没有那种完全信任，还是尽可能地回避才是最好的做法。 “克利斯塔尔，到这边说吧。” 伏特加往前走了几步，走进柱子背后的阴影里，正好能够避开摄像头可以照到的角度。 那片落在女孩身上的圣光在走进阴影之时瞬间消散，还没等她再问什么，伏特加竟是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试图把人控制住。 就是看定了克利斯塔尔怀里抱着计算机，再加上身形瘦小给人带来的天生弱势感，才让伏特加觉得自己能够掌控。 雪绪: “!” 伏特加才上前想用手臂作为枷锁把人箍住，对方却好像提前看穿了这套动作，敏捷得像只猫一样一个重心下沉，在完美躲开他的束缚同时，一个扫腿，直接把他的重心给踢歪。 再怎么说伏特加也不是完全的小白，在被克利斯塔尔踢倒，地上翻滚了半圈后马上回正了身体，可他转身想要再度反击，那只穿着白色小皮鞋的脚就贴到了他的脸侧。 伏特加: “……” 停顿了半秒，伏特加干脆抓住了克利斯塔尔的脚腕，想要试图把控对方的下-盘来制胜，但克利斯塔尔的动作更快。 第70章 借着这个力道，雪绪以她被抓住的那只脚为支点，直接反踩往上，悬空用另一只脚踹中了伏特加的脸。 后者应击倒下的同时，她也重获了自由。 唯一的瑕疵就是她稍稍低估了伏特加的手劲，脚腕被他扭痛，以至于落地的动作有些不稳，而晃晃悠悠地后退了几步。 雪绪等着后退的缓冲再彻底停下，可自己脚步还没结束，身后就贴上了什么。 那是某个人的胸膛，随之从后向前伸出的手臂，把她给架了起来。 第32章 涨了涨了 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跌踵而至的危机感实在是挑拨得空条雪绪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她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抽痛，青筋好似要从皮肤之下爆出了一般，一跳一跳的疼。 原本就因为伏特加突然一反常态地对自己动手而拉高了警惕，她才解决完这边，身形都还没稳住，身后突然伸出的手臂碰上了她的身体，更是让她猛地做出了下意识的自我防卫。 单干伏特加对空条雪绪而言并不是难事，或者说，明面上的一对一都没什么问题，可怕就怕这种出其不意的偷袭，尤其她还需要护紧怀里的计算机。 几乎是在身体被架住的瞬间，趁着对方还力道轻柔，没有形成完整的臂锁，空条雪绪毫不犹豫地就往后狠狠踩了一脚——用她的新鞋鞋跟，重重踩在了对方的脚背上。 男人吃痛的闷哼从身后响起，带着几声颤抖的抽气。 空条雪绪借机，回头就是高抬腿，朝着对方的头部猛踢了过去，想要一击制胜。 对方的反应也很快，敏捷地下蹲，很极限地闪躲开了这一记侧踢。 脚尖擦着对方的发丝而过，只差分毫就能踢中。 但好在没有真的踢中，否则着一下直直朝着脑门的刺踢就要痛击队友了。 脚掌落地，鞋底和地面发出哒的一声响。 “……波本。” 在看清了身后那人是安室透，雪绪惊呼出了他的代号。 心中的警惕解除的同时，身体肌肉也随之放松，雪绪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瘫软了一般。 因为确实被吓了一跳，雪绪有些怨念地瞪了安室透一眼，低低用着略带控诉的口吻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是琴酒和伏特加这哥俩儿打配合，伏特加在前面做幌子，身后的偷袭才是真招儿。 雪绪的声音很小，这话只是说给安室透一个人听的。 这边还没来得及和安室透交流更多，那边的伏特加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波本。”伏特加语气不约地喊着安室透的代号，似乎是真的很着急，他的语调转而变成了警告， “你别多管闲事。” 紫灰色的眼眸凛起了冰霜，与之对应的是安室透也一并沉下而变得冷冽的声线: “多管闲事什么闲事” “这女人有问题，大哥要我把她带回去。你要是帮她，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也有问题。”伏特加很实诚地说出了来意，结尾还不忘补充一句“连坐”的罪责。 被点名有问题的问题本人完全没有被质疑的自知，甚至依旧不忘要嘴一句琴酒: “伏特加，琴酒那一堆坏习惯你别学，你看他什么时候真的办成过事儿” 一听大哥的威严被损，伏特加当场护起了短: “闭嘴克利斯塔尔，你别想拖延时间!” “啧，别激动啊加加，我也没说不跟……咳!” 没说不跟你走。 这话雪绪完没说还，就被安室透给打断。 金发青年抬起手，动作很快地从女孩的背后用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女孩没说完的话被几声不适的干咳盖过，接着，似乎就发不出声音了。 而青年空出的另一只手则环住女孩的身体，以此形成了一个足以将她的行动完全限制的枷锁。 空条雪绪对安室透就根本没有留警戒，所以才被对方毫无难度地靠近。 突然就被对方控制住了身体，勒着她脖子的手臂还收得很紧，以至于她被迫扬起了头，暴-露出的脖颈完全进入了对方的掌控。 “咳……”这个动作勒得雪绪难受，张口后，也只能做到强行换气而难以出声。 青年冷凛的声音则从她的上方响起: “既然克利斯塔尔有问题，把她这样带走，就可以了吧” 话是跟伏特加说的，口吻好似带着冷笑和不屑，这是波本才有状态。 而雪绪也感觉得到，束缚着自己的动作，好似动了真格，力道很大，勒得她竟然逐渐开始有点呼吸困难的缺氧感。 身体下意识在排斥这样的不适，肌肉记忆比大脑的控制快得多，雪绪在试图挣脱这样的控制。 但越是激烈的挣扎，换来的是安室透力道愈发狠劲的控制。 一些技巧性的体术在被人先下手克制的状态下，根本就用不出来。 至此，雪绪的心里不免开始骂骂咧咧，哪怕是零零也要骂! 这他妈的……是在演戏吗 她这不是没说不跟伏特加走嘛! 这是在干嘛什么前兆都没有，也不和她事先通气。而且，下手跟真的一样，感觉再用力一些，她的脖子就要被扭断。 能不能轻一点啊混蛋! 雪绪现在合理怀疑安室透这是在幼稚地报复刚才自己踩了他脚的仇。刚才她又不是故意的! 那边的伏特加见到似乎从来不落下风，甚至连自家大哥琴酒的脑壳都被她打破过的克利斯塔尔居然也被狼狈地捉住，他顿时兴奋。 第71章 这点情绪变化让挣扎中的雪绪突然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伏特加的好感度为什么会涨 雪绪愣神之际，伏特加已然上前。 “干得好，波本!” 伏特加言语激动地说着，他确认了女孩的表情确实痛苦之后，他总算可以推进自己的任务了。 “就这样抓着她，我去把车开过来。” 波本却是冷哼了一声，表示拒绝配合: “我可没心思跟你去见琴酒。” 伏特加: “哈那你帮我抓着她又是什么意思” 波本完全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道: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为组织办事。对有问题的家伙，当然不能放过。” “是啊，不能放过那我们就走啊!” “伏特加，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帮一个刚才还怀疑我有问题的人吗” “……” “人你要怎么带走，那是你应该去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我帮你一直抓着。” 刚才因为一句话而记仇也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波本不想帮忙。 伏特加看了一眼此刻还被勒得难得老实下来的克利斯塔尔，又看了一眼波本那张完全没有退让余地的冷凛面孔。 然后，他就急了: “那要怎么办啊!我哪抓得住克……” 话完没说还，波本就直接把怀里的人朝他推了过来。 “喂!波本你……”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人，这才发现克利斯塔尔已经被勒晕。 “这样，总可以吧”波本如是说。 “嘛，嗯……” 伏特加愣了愣，因为接到怀里的身体实在是出乎意料的轻。 他低头又确认了好几遍，克利斯塔尔确实处于毫无反抗之力的昏迷状态，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没办法控制清醒状态的克利斯塔尔，但现在应该是没问题了。 “这样是可以了。” 说着，伏特加稍稍沉下重心，准备把人直接抱起再往肩上扛。 这个动作之前，却被波本给叫住: “等一下。” 伏特加: “怎么” 波本上前，抽走了雪绪抱在怀里的计算机。 伏特加: “那计算机是” 波本睁着眼睛就开始胡说: “这是我的计算机。” “这，这样吗……” 伏特加没有多想，任由波本把“他的计算机”直接拿走。反正琴酒的命令只是把克利斯塔尔找回去，他也已经抓到了人，其他的事他也不想管。 把轻飘飘女孩往肩上一扛，伏特加转头就走。 还以为波本会阻拦他，没想到是来帮他的。既是这样，那波本肯定和克利斯塔尔不是一路人。伏特加如此想道。 这阵三人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但是各自都十分满意于最后的结果。 伏特加完成了琴酒的任务。 安室透趁机拿到了一般情况下空条雪绪肯定不愿意交给他的计算机，这也算是他的一点出乎了雪绪预料的小心机。 而此时此刻正在装晕的雪绪…… 她的心里活动丰富得宛如有一百只狗在乱叫，有高兴激动的，也有骂骂咧咧的。 在她被安室透“勒晕”之前，后者靠在了她的耳边，说了句从突然开始演戏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依据交流: “装个晕。” 然后，她的颈部一疼，看起来好像是被最后一下勒晕的样子，被安室透给推向了伏特加。 雪绪倒是很配合地装起了昏迷，也不知道安室透做了什么，伏特加的好感度噌噌涨了不少，而且居然还有肢体接触。 虽然不是“那种意义”的肢体接触，但总归而言，这是雪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对伏特加的事上有这样的“突破性”进展。 还得是你啊安室透，她好像悟了! 当然，安室透不事先和空条雪绪通气从一开始就演戏的原因，是后者的演技委实太过拙劣，只有昏迷这种根本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戏码，他才放心。 雪绪被伏特加给扛上了车，后者把她放在副驾驶，还给她系了安全带。 他真的，她哭死。 如果是琴酒的话，应该早就拿麻绳给她捆了。 在装晕的过程中，雪绪听见了伏特加给琴酒打去了电话。 那是伏特加在给自家大哥反馈着喜报: “大哥，克利斯塔尔抓到了。” …… “在秋叶原找到的，就是之前你让我去接过她的那里。” …… “嗯，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把她带过来。” …… “跟踪我知道，路上我会注意。” …… “就是那个……大哥，我们真的不用跟朗姆报告吗这样直接把克利斯塔尔……” ……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第33章 码头恶魔 伏特加给琴酒的汇报有多细致，旁边假装昏迷中的空条雪绪就听得有多清楚。 就连她穿了什么衣服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伏特加都一五一十向琴酒描述了一遍。当然，是手机那一头的琴酒问的这个问题伏特加才说的。 琴酒在怀疑克利斯塔尔身上带有什么东西，甚至还让伏特加去搜身，吓得伏特加方向盘差点都没抓住。 伏特加瞥了一眼一身轻薄简约装扮的克利斯塔尔，先前没认真看他都没有发现，女孩身上那件白色衬衫居然有点透肉，朦朦胧胧的从里面透出了一些像是丝带也像花边的可爱纹路。 第72章 “……” 方向盘差一点又没把住。 伏特加猛地就收回了视线，直直看向前方。 开车就该认认真真的，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酒大哥也真是的，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如果是克利斯塔尔平日里那种重得好像往身上挂了二十斤盔甲的繁重裙子，那确实有可能藏了什么，可现在这种连个口袋都没有，薄得一目了然的衣裙，怎么可能藏得了其他东西! 伏特加觉得自己已经用眼睛就足以确认了，赶忙收回视线后给了琴酒肯定的答复——克利斯塔尔的身上没有带其他东西。 对于伏特加如此轻松就把克利斯塔尔控制住，琴酒心里颇有疑虑。他很清楚克利斯塔尔哪里会是个随便就被人给打晕了的家伙，至少伏特加没那个能耐。 不过，听闻是波本“帮了忙”，琴酒只在克利斯塔尔为什么会和波本共同行动上存了一份介疑，其他倒也没有再多问伏特加什么，因为波本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一切还是等见到克利斯塔尔本人再说。 伏特加开着车，一路高速地行驶着，从繁华的中心地带开到了偏远的码头。 车外城市的喧嚣声逐渐褪去，渐渐没入是的海浪的声响。 没有克利斯塔尔在耳边胡言乱语的车内，安静得伏特加有些不习惯，可静默之际，伏特加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皮发麻。 下意识地视线偏移，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瞥见副驾驶上本该昏迷的人此刻正直直地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这阵无声的注视，实在是瘆得慌。 “……!!”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这一次，方向盘是真的没把住。 车身猛地一歪，为了避免冲出护栏，伏特加猛踩了一脚剎车，轮胎间擦出刺耳的锐响，因为速度太快，甚至差一点侧翻，但好在还是安全停了下来。 驾驶是一件危险的事。 伏特加差一点就把车开进了海里，如果不是他反应得足够快的话。 捏着方向盘，伏特加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他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才缓和过来一点，转头就冲着副驾驶上的人骂: “喂!你在搞什么啊!” 空条雪绪被晃得也在喘气，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在松开抓着扶手的手后，冲着伏特加就竖起了大拇指: “加加你果然很会开车。” 伏特加: “…………” 她仿佛没有听见伏特加的怒吼，甚至还一本正经地指点了起来: “不过，开车的时候不要走神，刚才好危险呢。” 伏特加忍着嘴角抽出的冲动，低吼道: “我走神还不是怪你!” 空条雪绪摆出了无辜的表情: “我不吵不闹的，你怎么能怪我” 伏特加: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空条雪绪眨了眨眼: “我盯着你看有问题吗难道你希望我和你多说说话吗” “……” 那还是大可不必了!他宁愿克利斯塔尔闭上那张总是胡说八道的嘴。 等一下，重点好像歪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伏特加总算缓过神地发问。 雪绪摸了摸鼻子，言辞飘忽地应道: “嘛……有一会儿了吧。”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晕，就不存在是什么时候醒的了。 伏特加专心于开车，没注意到雪绪睁开眼睛，雪绪索性也不出声，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伏特加看了好一会。 看了许久，雪绪试图找出伏特加一条能入眼的优点，但很可惜，并没有得出结果。 就不说别的了，这个攻略伏特加的任务，也太难了。 安室透这一次帮她开了这个头，但后续要怎么操作……也没个准话啊 如果任务对象是安室透，雪绪觉得自己可能早就把人给这样那样了，但伏特加吧…… 她实在是……很难真情实感地去下手，所以只能选择成为毫无感情的刷好感机器。 可就在刚才，伏特加的好感又掉了。 太难了，真的。 根本想不通安室透是戳什么什么点才刷到好感的。 把视线从伏特加的头顶收回，空条雪绪不得不为另一件事犯愁。 现在她的处境可不太能再当儿戏乱搞了，原因是刚才伏特加和琴酒的对话。 之于u盘里的数据问题，朗姆都没急着抓人，反而是琴酒先坐不住，再结合刚才伏特加在通话中说的内容…… 这倒是印证了雪绪的猜测，琴酒想要越过朗姆对克利斯塔尔做点什么。 朗姆那边的好感度太低，估计真出事了也不会出来保她。 想到这，空条雪绪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不应该是怎么刷伏特加的好感，而是先要应对琴酒的局。 在空条雪绪的沉思之际，伏特加重新启动了引擎，踩下踏板，打着方向盘将车回正。 身边的粉发女孩又不说话了，伏特加实在很难忍住不去看。 这克利斯塔尔不对着他胡说八道了，他是真的很不习惯，不会是在预谋什么吧 如此思考着，伏特加有些走神，车速不自觉下降了不少。 他担心克利斯塔尔醒了之后不受控制，现在可没有波本帮他。毕竟在他看来，克利斯塔尔什么怪事都干得出来，比如突袭他，不顾危险地抢方向盘。 空条雪绪似乎是察觉了这一点，倒是直接给伏特加心中的担忧做了解答: “放心吧，我没打算跑，也没打算抢你方向盘。” 第73章 女孩沉下的声调，收起了所有的不正经。 “……” 这种少见的严肃听得伏特加又是一愣。 他忍不住用眼见的余光又往副驾驶上扫，克利斯塔尔已经没再以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而是眉间微蹙，沉思着什么一般看着正前方。 这家伙正经时候的样子，倒也挺吸引人的，那张白净的面孔好看得像洋娃娃一样。 伏特加如此想道，但这一丝难得的好印象很快就被对方往日里的轻佻胡来给盖了过去。 思忖之际，那道总是盯得伏特加不自在的视线果然又和以前一样瞥了过来。 “……!”伏特加心中一惊，猛地收回自己的视线，以免和对方目光相撞。 本来以为克利斯塔尔又要胡言乱语，他甚至都做好了选择性无视的心里准备。 可耳边响起的声音，只是一句轻轻淡淡的询问: “还要多久到” “啊” “不是要带我去见琴酒” “噢……嗯……就快了。” 仔细听下来，女孩那口轻轻柔柔的嗓音还怪好听的。 这样的克利斯塔尔好不习惯啊! 伏特加的神经紧绷着，他总觉得对方接下去会有什么怪招。可在问完时间之后，克利斯塔尔当真不说话了，甚至还撑着脸，转头看向了窗外。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冷气吹出的呼呼声，伏特加的内心却和这阵平静截然相反。 可恶，思绪又被这个古怪的女人搅得乱七八糟! “克利斯塔尔。” 最终，伏特加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叫了一声，想要问点什么。 副驾驶上的人头也不偏，还是看着窗外，应了个语气词: “嗯” “你……” 伏特加的欲言又止让雪绪转回了头。 她挑起眉毛，又语气上挑地“嗯”一声。 伏特加: “算了，没事……” 雪绪眨着眼睛，脑袋一歪: “……嗯” 伏特加: “…………” 顶着那张纯良的脸，视线直勾勾地盯了过来，盯得伏特加又受不了。 伏特加: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雪绪: “不是你主动叫的我吗话又不说完。” 伏特加: “……” 雪绪: “你好暴躁啊伏特加。” “…………” 好，这次是他理亏。 空条雪绪满心想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完全没去注意伏特加变动的数值。 她心里一边骂着琴酒选的是什么鬼地方，需要把车开得如此偏远，一边再不停回想刚才伏特加和琴酒的通话。 这一路行驶过来，雪绪都有在算着时间，路途太远，以至于有部分地区记不太清。 不过这样的目的地，偏僻，临海…… 这怕不是琴酒真的做了要把她沉尸海底的准备了吧 好在安室透提前把她的计算机拿走了，给她省去了一点麻烦。否则一旦和琴酒起了冲突，说不定她的计算机会被对方一枪给爆了。 车最后在一处废弃的码头停了下来。 海风吹得很大，带着一股浓重的腥咸和腐败味。 空条雪绪才下了车，就被这阵不太好闻的气味冲得皱起了眉毛，她忍不住抬手捂在口鼻之前，另一只手则压在裙子上，以免被风给吹起。 因为体重太轻，雪绪迎风有种站不稳的飘忽感。她索性靠在了和她一同下车的伏特加身后，把人当挡风板用。 不过，这挡风板很快就往向风那一头跑了过去: “大哥!” 就在不远处，立着一道几乎要和入夜前的灰蒙融为一体的纯黑身影。 高挑的身形立在风中，宛如一只黑色的恶魔。 银色的长发被风吹得乱飘，露出的侧脸上挂着的是仿佛马上就要迎接嗜血狂欢的兴奋笑意。 “你终于露面了啊，克利斯塔尔。” 第34章 同归于尽 这块码头看起来已经废弃了有些年月，周边堆积这破烂渔网和垃圾，被海风带出的阵阵恶臭就发源自此。 这些残败的废品，竟意外将这片区域围出一方突兀的空旷。 四周没有照明，海上灯塔巡扫的灯光，根本就照不到这里，只剩下伏特加停在不远处的车——没有熄灭的车灯照出的两道光束，也只是仅仅把在场三人的轮廓映照出一层浅淡的光晕。 一片幽黑之中，看不清这片空旷的全貌究竟有多大。 空条雪绪自下车起就不断读取现场信息进行分析，她怀疑今夜琴酒要见自己的这一面，是个不会有归期的局。 不过，她暂时没想明白琴酒会对她怎样动手。 这种类型的场所不具备他人伏击的条件，因为太空且衰败太久。 光凭琴酒一个人，顶多再加个伏特加助攻，在空条雪绪高度警戒的状态下，也没那个能耐直接对她动手，比如打晕她再丢进海里。 迎着这阵几乎快要把她吹得飘起来的海风，空条雪绪皱紧了眉毛。 她顺着琴酒那声语气堪比“啊雪莉”的招呼，朝着琴酒的方向看了过去。 银色长发的高挑男人立在码头边缘，他的脚下就是海面。 狂风猎猎鼓着他的头发和黑色风衣，笔挺挺的站姿这样看来确实颇有几分冷酷杀手的寒意和肃杀，但是…… “在这种地方见面，琴酒你不嫌臭吗”空条雪绪无比嫌弃地道出了即便现场看起来再帅，也让她忽视不的事实。 第74章 风里的海腥味和腐臭几乎快要让她哕出来，也不知道琴酒怎么忍受的。 这种地方比让她去连走两层楼到压抑的地下二层还要让她难受，真是忍不了一点儿。 琴酒显然没有料到克利斯塔尔见面第一句话是如此角度清奇的嫌弃，心中那份冷酷的耐心被搅得瞬间全无。 “你以为是叫你过来约会的”冷下的音调里不难听出琴酒的愠怒，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u盘， “之前让伏特加给我带的这个，是在耍我吗” 语毕，还没等空条雪绪走近，琴酒就对着她的脸丢了过来。 哪知道空条雪绪不按套路出牌，她根本就懒得伸手去接，只是动作轻松地一个偏头，就躲开了那只往自己脸上飞来的u盘。 琴酒: “……” 不知落在何处的u盘和地面砸出一声几乎快要被风声彻底盖过的声响，声音很轻，但在琴酒听来则是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的轰鸣。 旁边的伏特第一个加看不下去: “克利斯塔尔，你!” 为自家大哥鸣不平的激动情绪在对上克利斯塔尔那张毫无自知的无辜面孔时，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最后，伏特加只是气鼓鼓地嗤一声，随后从琴酒身边又跑了过来，去捡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的u盘。 这可把空条雪绪给看乐了。 在针对琴酒方面，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嘴一句的机会: “琴酒你耍什么酷丢完还得麻烦人家去捡。” 琴酒: “……” 那么重要的东西，正常不应该都会伸手去接的吗! 琴酒考虑到了以克利斯塔尔的伸手不会接不到自己丢的东西，但他想不到这女人居然敢直接躲开! “克利斯塔尔你为什么不接住!”那边已经把u盘捡了回来的伏特加马上替自家大哥问起了责。 雪绪: “那他为什么要乱丢” 伏特加: “……” “伏特加，你不要和她废话那么多。”琴酒总算自己出了声，他抬了抬手，示意伏特加把u盘交给克利斯塔尔。 伏特加走近，拉过空条雪绪还捂在口鼻之前的手，强硬地把u盘塞进了对方的手心，如此做完，他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雪绪: “” 她针对的是琴酒，你伏特加不高兴什么! 好端端的又降了好感，雪绪很是郁闷。 话接刚才，琴酒之于u盘里的数据，继续问责起雪绪: “克利斯塔尔，你给的数据有问题。” “啧，你懂技术吗空口无凭就说我有问题。”雪绪把锅直接扣了回去。 尽管她心知肚明，自己确实在数据上懂了手脚，但琴酒绝对没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琴酒冷哼了一声，似乎明白克利斯塔尔理直气壮的缘由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今晚的目的。 说她数据有问题，估计也只是随便找了个杀人的由头罢了。 话还没多说两句，琴酒直接就拔出了枪。 侧身单手举枪的姿势，在猎猎风中确实酷飒得很。 “克利斯塔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这件事上，你的用处已经不大了。” 低沉冷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快要压不住的笑意，那是对即将展开杀戮的兴奋。 “哦越过朗姆做掉我”在车上就听到了对话的空条雪绪对于琴酒的目的心中有数，面对枪口，她倒是丝毫没有害怕，甚至还提起了意见: “琴酒，你这动不动拔枪指人的臭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呵，死到临头废话还这么多，你以为朗姆还会保你吗” 在潜入akam会社大厦的行动之前，琴酒就说过类似的话，看来这一次是要来真的了。 空条雪绪心里清楚，朗姆那边的好感度太低，确实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 但看琴酒现在的态度…… 似乎是即便是先斩后奏杀了自己，就算被朗姆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 换句话说，对朗姆而言，他找到了克利斯塔尔的替代品，所以克利斯塔尔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 “朗姆什么态度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凭你和伏特加两个人，也做不了什么。琴酒你不会以为你能开枪打中我吧” 朗姆不罩着，不代表空条雪绪自己不能脱险。 躲琴酒的子弹，又不是做不到的事，空条雪绪只是在想，如果不是自己自愿“晕倒”跟着伏特加来呢如果她继续在安室透那里再多宅几天呢 琴酒找不到她人，又该如何施行眼下这个“朗姆不会保她”的灭口计划呢 倘若今晚安室透不“帮忙”呢伏特加又该如何抓住她到琴酒面前。 等下…… 难道说……安室透的“帮忙”刷到伏特加的好感只是意外，他的本意是在为“波本”做好身份 这么一想，不光光是琴酒和伏特加的问题，还有…… 波本也有问题。 好心机啊安室透这家伙，不仅在利用她，而且还趁机拿走了她的计算机! 全都是算计好的吗 难怪先前安室透对自己那一番完全和好感度不匹配的好，敢情都是算计。 雪绪越想越觉得不爽。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场来自安室透的算计全都是践踏在她对于公安警察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之上。 她对安室透的滤镜太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一层。 大脑高速运转的一通分析最后还是被眼前更急的危机打断。 第75章 那边的琴酒在“预告”完毕之后，当真朝着雪绪拨动了扳机，杀伐之果断足以见得琴酒早就想对克利斯塔尔动手很久了。 没有消-音-器处理的枪声在这片空旷之中震开，尽管光线昏暗，但雪绪还是成功闪躲开了这一枪。 子弹就擦着她的脸侧而过，刮过的风都凌厉得好似能隔开她脸颊的皮肤。 既是琴酒都动了手，空条雪绪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顾虑什么了，她甚至有了更大胆的想法——要不干脆在这里就把琴酒给杀了，正好顺势把琴酒给取代了，这样也好为攻略伏特加的任务铺路。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违逆“世界法则”的行为，总而言之先试试呗，不杀琴酒，难道她还要坐地等被琴酒杀吗 而那一边，一击未中的琴酒不悦地咂了声嘴，正准备再补一枪，扣动扳机之前，刚才还瞄准的纤瘦身影突然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然被克利斯塔尔给近了身，手上的枪还被一脚踢飞。 飞出的手-枪从半空中下落，雪绪跳起就去夺枪。 这枪是抢到了，可才握住枪柄的下一秒，一枚子弹不知何时被射-出，穿过了雪绪的左肩。 “……嘶。”雪绪吃痛地抽了口气，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她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那边正是海上的灯塔。 躲得了明枪，却没料到有人在暗中埋伏。码头空旷，可远处的灯塔也是可以伏击的绝佳场所。 “干得漂亮，基安蒂。” 琴酒对着耳机那一头的，藏在五百米开外的灯塔处的射击手说道。 这一次，换做是克利斯塔尔的鲜血飞溅，血点溅在了琴酒的脸上，给他脸上浮起的笑意染进了血腥。 但这个狂妄的笑还没有持续到一秒…… “啪”的一声，雪绪也开枪了。 因为左肩被子弹击穿的缘故，雪绪的瞄准发生了偏移，原本对标琴酒脑门的射击偏到了后者的肩膀。 这倒是当场上演了一波以牙还牙的实操。 “大哥!”眼见着琴酒中枪，伏特加担忧地大喊了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帮忙，就见克利斯塔尔和琴酒缠斗在一起，接着便从码头边缘坠了下去。 第35章 心里预感 夜幕下的深海，一片未知。 坠海是空条雪绪主动的选择，她能保证自己在面对琴酒时不落下风，但防不住远在灯塔上的基安蒂。 因为看不见对方的动向，所以才没把握。 左肩中枪已经带来了劣势，倘若她再不有所行动，说不定下一枪命中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老实讲，空条雪绪确实没想到琴酒会做得如此果决，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地应对了。 躲避狙击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那唯一的办法…… 空条雪绪只能把最后的希望赌在脚下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当然，她要带着琴酒一起，琴酒和她受着一样的伤，就赌一赌谁的运势比较好呗 权衡利弊，怎么看都是往海里跳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这就是那个唯一的办法。 距离太高，风声太大。 被剩在码头上的伏特加甚至听不见落水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那两个人就掉了下去。 “大哥!克利斯塔尔大哥!” 冲着那一片宛如黑洞般的崖底，伏特加的喊声也碎在了风声和海浪声里。 “该死!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伏特加也没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克利斯塔尔的反应太快，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迅速，伏特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 回神之后，伏特加拿出手机，急急拨通了基安蒂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伏特加几乎是用吼的问道: “基安蒂，你能看到大哥在什么位置吗” 灯塔里的基安蒂觉得耳麦都要被吼炸，她皱着眉毛，不太耐烦地作了回应: “哈琴酒你不是就在他边上，这个问题还要问我” 瞄准镜固然可以为狙击带来便利，但在五百米开外的夜色里，找人哪有那么容易。 再者，基安蒂的狙击任务已经完成，她的关注点可不在琴酒身上。 “刚才那一枪打中那女人了吧人死没”基安蒂只想问自己的狙击结果。 尽管基安蒂对自己的狙击能力十分自信，但是对的是克利斯塔尔…… 那女人自出现在瞄准镜的视野中开始，就老从她锁定中移位，古怪得很。 说白了就是一直对不准，以至于在开枪之后，基安蒂自己也不太确定究竟能不能一击毙命。 伏特加可没心思和基安蒂讨论克利斯塔尔的问题，在没能得到琴酒的结果之后，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可怎么办伏特加愁得快要发疯。 对着手机屏幕那一方微微荧亮，伏特加犹豫了一会，最后把求助的电话，打给了波本。 * * 另一边。 安室透在同空条雪绪分别之后，重点自然落在研究后者的计算机上。 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做，也只能他自己动手，毕竟，他也不想计算机里的全彩本被他人看到。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空条雪绪在胡说八道，但宁可信其有…… 当然，这些担忧最后都成了多虑，因为在第一步就卡住了——安室透没有开机密码。 第76章 虽然在秋叶原中介人的店里，安室透有看见空条雪绪往计算机里输密码的动作，但是当时的密码似乎已经被改了。 也罢。 既然他能成功从空条雪绪的手里把计算机抽走，也就说明对方并不抗拒计算机落在自己手里。 要么就是算准了他打不开计算机，要么就是里面的内容被自己知道也无所谓。 若是后者的话，他想要知晓计算机里究竟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情报，找机会直接问本人或许也未尝不可。 这事暂时也不着急。 事情说回空条雪绪跟着伏特加走的这件事上，安室透倒没有过分担心。 他相信以雪绪的身手，就算是琴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尽管女孩平日里老是吊儿郎当蛮不正经，但在一些关键的大事上，她都心里有数。 更何况…… 在买给空条雪绪的那身衣服上，装有定位设备。 安室透就看着信号发出的位置一路驱向了码头方向，直至那个代表着空条雪绪的红点突然从地图上消失。 心里莫名有点不大好的预感，不过，在出了意外和空条雪绪故意掐断的信号之间，安室透更倾向于相信是后者。 直到伏特加给他打来了电话，才让安室透彻底感到大事不妙。 作为波本的立场，安室透完全可以无视这通电话，可空条雪绪身上的发信器信号消失，与之直接关联的人就是伏特加。 想要弄清码头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室透只能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伏特加十分焦急地向他表达了需要支持的请求，说是琴酒和克利斯塔尔坠海了。 听伏特加的语气，不像是演的，更何况他主动联系波本本就是稀奇事，只有别无他法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想也知道伏特加意在救琴酒，哪怕向波本低头。 再者，空条雪绪身上的发信器确实失效了，如果掉进海里，倒是正好能对应上。 老实讲，得知此事的安室透有些心乱，可他又不得不摆出波本的冷酷和漠然。 “坠海琴酒和克利斯塔尔” 伏特加: “是啊，克利斯塔尔那个女人真的命硬，被基安蒂打中了肩膀居然还能拖着大哥往海里跳。” 波本: “……” 空条雪绪中枪了，安室透的关注点落在这里。 他大概能猜到雪绪选择和琴酒一起往海里跳的动机，那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波本，想办法支持一下!我就在码头这里等你!”伏特加的语调很急，完全就是那种一秒钟都等不住的急切，甚至都用起了命令式的口吻。 安室透担心雪绪，可又不能在电话里表现出对这件事的上心。 他停顿了两秒，按下了他也因为另一个人而着急起来的心绪，声色冷凛地回应道: “比起叫我帮忙找琴酒，我劝你早点离开那里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大哥可是掉到海里了!他还被克利斯塔尔打了一枪!” 琴酒也中枪了。 听到这里，安室透心中难免升起一点对雪绪的佩服。试想了想，她确实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仅仅短暂的停顿，又让伏特加急不可耐地吼: “喂!波本你有在听吗!” 波本的口吻俨然就是“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着急”的悠然，他十分冷静地对伏特加分析着状况并忠告: “条子很快就会跟过去吧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伏特加: “哈条子” 琴酒在路上就提醒过他，要注意是否被人跟踪，当时他特地注意过，并没有被任何人盯上，但波本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应该没有惊动警察才对。 波本: “你在秋叶原直接把一个昏迷的女人拖走，还不够引人注目吗你当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是摆设” 在这件事上，安室透的说法倒和空条雪绪意外的默契，都在暗示伏特加被监控拍到的事。 当然，伏特加的行为注不注目不知道，但跟过去的警察，是安室透主动叫的。 他在听闻空条雪绪受伤坠海的当下就做了安排，就算空条雪绪的能力再好，中了枪掉进海里，怎么想都不是她独自一人就可以解决妥善的困局。 “……” 伏特加听完沉默了，因为波本的话和克利斯塔尔被“弄晕”前说过的倒是能一一对应，甚至，克利斯塔尔还答应他会处理监控录像。 会被警察盯上，那还不是因为愿意为他处理录像的人晕了。 对哦……那是波本打晕的!波本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想到这里，伏特加突然意识到，只有克利斯塔尔对他是真的好。 不论是在akam会社大楼里给他解围，还是考虑到监控录像…… 回想以往，克利斯塔尔除了说话稀奇古怪，好像确实对他…… 嗯，挺好的。 大哥要灭口，是否是带了个人私怨因为克利斯塔尔确实爱编排琴酒，以至于伏特加听多了也连带一起不爽。 思绪又被那个女人弄得一团糟! 伏特加用力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杂念: “那该怎么办啊!” 波本: “你不想被条子抓住就继续待着吧。” “那大哥和克利斯塔尔就不管了吗!” 这一次，伏特加话里关心的人多了刚才他一直没提到的那个。 波本的语调依旧冷冷然: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伏特加哽一下了，最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哼，不用你我自己也能想办法。” 第77章 话是这么说，但那个所谓的办法，伏特加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通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 救援的队伍很快就赶到了码头。 闪着红蓝交错警示灯的警车就停在那片空地上，海上也增派了救援船出动，以及为了把声势动静弄大，甚至还有直升机，螺旋桨轰鸣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码头。 直升机是派出给伏特加亦或者是组织的其他人看的，为的就是直接宣告这里有警察，好让他们撤退。 这也是安室透为了自己以降谷零的身份行动更加方便。 码头的崖边确实发现了大量血迹，血迹下方的海里，以及顺着海水流向的一大段可能会被漂流到的位置，全都找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坠海的人。 如果是琴酒的话，在看到警察赶来，一定会第一时间从现场撤离，但空条雪绪没有逃跑的必要。 可受了枪伤的她在落海之后还能去哪安全上岸了吗还是被洋流彻底冲走了 安室透越是想着就越发不安。 如果一直都没个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只会越危险，生还的可能性越小…… 今晚同样参加了本次行动的风见裕也匆匆地向上司跑来: “降谷先生!” “有找到人吗”安室透的语气很着急。 “没有，但是……”自家上司少有的急切模样让风见裕也感到有些汗流浃背，他卡了半秒，掏出了一个摔坏的u盘， “但是在下面的石滩上找到了这个。” 这u盘安室透认识，正是前几日晚上，空条雪绪拿给伏特加交差的那个u盘。 “在哪发现的!” “在……” 话才吐出第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你直接带我过去吧。” “是!” 那是距离空条雪绪和琴酒坠海位置大概二三十米的一处浅滩，原本是个石壁断裂的转角，海浪常年累月冲击拍打之下形成的一块石滩。 u盘掉在这里，说明有人经过这里。 如果落入海水里的时候u盘就掉了，那只会被冲进海中消失。 安室透心急，顺着边缘的窄壁就往里走。 风见裕也看得也着急，自家上司一个人就往那一片漆黑，且前方未知的领域里冲。他不太能跟得上自家上司的速度，很快就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安室透捏着u盘，心里莫名地起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是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直感，告诉他只要顺着这里走进去，空条雪绪一定在那边。明明这只u盘早就被交出去了，但心里预感就是这么告诉他的，里面的是雪绪而不是琴酒。 他怕就怕在自己来迟了。 越是想着，脚下的步伐就越快。 在窄道的尽头是一处见底的石窟，空间不大，脚下大概浸着满道脚腕深度的海水。 此时安室透也顾不得太多，他又往里走了几步，当真看到了一个纤瘦的人影倚壁而坐。 “空条” 他叫了一声，并把手电筒照了过去。 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那个倚靠在角落里的人影，粉色的长发已然因为湿透而结成捋状攀附在皮肤上，十分凌乱。 原本因为穿在女孩身上的白衬衫似乎是被她扯成了布条，她也顾不得身上只剩下最后那一片带着丝带和荷叶边的遮挡，正在缠绑着肩膀，试图把伤口包扎止血。 “空条!”安室透又喊了一声。 被连喊了两遍名字，空条雪绪只是朝着光的这边瞥了一眼，并没有给出任何声音以表回应。 也不知道是没有多余的体力响应，还是因为纯粹在生安室透的气不想理人。 但不论怎样，在看到人还活着的时候，安室透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 “你没事就好。”他说。 第36章 世界法则 举着手电，安室透朝着光束里的那个身影走去。 走近后他才发现，空条雪绪的伤情远比她所表现出来的状态重得多的多。 最明显的当属她肩上的枪伤，已经被本人做了粗糙的紧急处理，撕烂的白衬衫被包扎在她的身上，她咬着衣服其中的一端，在安室透走到身边之前，做好了最后的扎结。 很难想象她是怎样忍痛完成这个动作的。 不过即便如此，那个枪眼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把白色的布料，逐渐染成了红色。 瘦得蝴蝶骨凸起的后背上，遍布着细细碎碎的刮伤，和身上那些被海水冲淡的血渍一起，把本该白皙细腻的皮肤糊得斑驳又难看。 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空条雪绪整个人都发抖的厉害。 “空条，你还好吧” 走到了女孩是身边，安室透又询问了一遍。 对方完全不出声理会他，实在是让他难以心安。 至此，安室透也顾不得眼前的身体几乎没有遮挡，他只得亲自上手，检查了雪绪身上的伤。 好在雪绪并不排斥这样的触碰，当然，也可能是单纯没有多余的力气乱动了而已。 冷得好像已经失了温度的皮肤好似变得刺人，刺痛得不止是掌心与之接触的部分，还有安室透的心。 空条雪绪这样的状态让安室透心慌不已，他甚至有种恍惚感，觉得自己碰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检查了几遍雪绪肩上的伤后，安室透解开了那个打得敷衍的绳结。 第78章 他用力拉紧撕碎的衬衫，增加包扎时压迫，算是完成了紧急的止血工作。 重新打好结，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快速罩在了女孩的身上。 见空条雪绪依旧是一副眼神涣散得没了焦点的模样，安室透也不再多询问什么了，准备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早些离开此处。 另一边，紧随上司而来的风见裕也总算踩过凹凸不平的石滩，涉过淹没脚腕的海水，跟了过来。 他才想开口唤住自家上司，询问是否有新的指令，话语就被眼前所见给哽了回去——穿着自家上司外套的粉发女孩抬手就往外套主人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拍得很是无力，甚至都没有打出声响。不过，因为掌心伤口的裂开，倒是把血糊了安室透一脸。 风见裕也: “……” 目睹了这一幕的风见裕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开，装作没有看到。 突然被打的安室透当然也懵了，他怔怔看向女孩的脸，血色尽褪满是破碎感的面容上，那双如同琥珀一样颜色的瞳眸中，神色坚定，带着愠怒把他盯得用力。 “我说过的，我讨厌被人骗。”她说。 带着浓重气息声的发音，每一个字间都是颤抖。 听得出来空条雪绪说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偏是那份倔强撑着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一句语毕，雪绪抬起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的右手，又一次要朝着安室透的脸扇去。 当然，安室透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打止了这个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的巴掌。 他拉着雪绪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把人朝自己拽近，接着更是动作强硬地将雪绪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先去医院，剩下的之后慢慢说。”本该清朗的声线此刻泛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低沉，话间透出的情绪，更是多重交织的复杂。 旁边的风见裕也僵直了身体，只在听到医院的字眼后，就十分懂得领会上司内心地实现了完美的自我管理。 “我去备车。”风见裕也小声对上司如此报告完毕，转身就离开了，步伐快得仿佛在逃窜。 虽然不知道自家上司和那女人的关系，不过这种场景之下，有点眼力见的人都明白“外人”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尤其…… 风见裕也看到了从穿在空条雪绪身上的外套之下露出裙子，好像就是前些天自家上司给的一众购买清单的其中之一，当时他还纳闷怎么突然要买女装，原来是这样! 他悟了，但又没有完全悟。 上司的私事，他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 * 空条雪绪被安室透从码头下的石滩带回来，还没撑到上车，她就陷入了昏迷。 最后那一巴掌和抬手的动作仿佛是燃尽了空条雪绪精力的最后一簇火苗，再然后，她就当真一动不动了。 呼吸很微弱，失血，加之被海水浸泡过的身体根本就已经低于正常人的体温。 安室透抱着她的时候，怀中人突然没了声音和动静的状态委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在码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女孩对自己那万般失望的态度…… 等一切都好起来了再慢慢问吧，安室透想。 空条雪绪被急急送去了警察医院，当晚就接受了手术。 取出了卡在身体里的子弹，算是保住了左肩以及连带的身体机能在未来不会受影响。身体上的其他皮外伤，也都做了一遍清创。 除了她右手手掌的旧伤，还是诡异得依然不见任何好转，只能做最基础的止血处理。 空条雪绪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碎碎念了好久请护士帮忙清洗了头发，最大限度地做完清洁工作。 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后，她这才舒服了不少。 时间尚在凌晨，护士请她好好休息，但雪绪哪里睡得着。 躺在病床上，病号服下全是绷带，空条雪绪只觉得自己惨，从来没这么惨过。 当下她的左肩动不了，右手又在痛，一左一右都是伤，行动力大打折扣，让她很是无奈。 麻醉才褪的恍惚和体力缺失让她只能像个死人一样，直挺挺地横在床上，动不了一点儿。 回想着从码头坠落时的场景，空条雪绪不论复想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那简直是死里逃生的幸运。 因为码头的高度太高，即便是落进海水中，事实上和摔落在平地的冲击区别也不大。 落水时的狠狠一震，属实把空条雪绪给震得差点晕厥。 现在想想，雪绪自己都佩服自己当时的意志力——想要找安室透弄明白一切，并狠狠给他一个利用了自己的大逼兜(x)。 用着最后的力气，她爬上了最近的岸边，没想到爬进去后却是个死洞窟。 有那么一瞬间，空条雪绪确实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绝望。 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迎来“世界法则”内的“合理死亡”时，她在衬衫上发现了发信器。 她是在就地取材，撕扯衬衫准备当布条给自己止血的时候发现的，就在领扣上。 衬衫是安室透送的，装发信器的人由此可知。 看到这个，雪绪就知道自己命不绝于此。 然后，她直接把发信器给捏坏了。 信号消失，安室透就一定会来找她。 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料，安室透来了，还带着大部队。 第79章 外面救援直升机的螺旋桨吵得她耳鼓都在刺痛，安室透找过来的时候居然还三番两次问她有没有事。 这还用问吗她那副快死的样子像是没事人吗所以雪绪根本懒得理他。 眼见着安室透又开始对自己施以好意，已经经历了种种“不符合当前好感的好意”的雪绪实在没有忍住。 即便没有多少力气了，她也还是朝着那张依然能鲨她无数次的英俊面孔上打了过去。 她讨厌被骗。 安室透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是骗，那是有所目的的表演。他给自己画的饼也是骗，那只不过是根本就不会去履行的撩妹技巧罢了。 想到这里，空条雪绪心里骂骂咧咧的名单，从琴酒又多了一个——安室透这家伙也是个心机的坏东西! 对哦，还有琴酒…… 思绪跳转，联系到了被骂名单的另一个人这里。 空条雪绪觉得琴酒应该是不会死的。 即便在下落的过程中，她为了躲避断崖凸起的石头可能造成的撞击，还狠狠踹了对方一下作为支力点控制身体，给对方伤上加伤。 但如果琴酒在这里死了，就会违反“世界法则”吧 系统既然没反应，那就说明剧情还按照原本该有的样子在进行。雪绪如此想道。 飞速运转的大脑想了一大堆，最后化作了物理的疼痛。 回归现实，空条雪绪躺着不动许久的身体感到有些发麻。 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翻了个身，偏头就看见了映在病房门板玻璃小窗上的人影，还不止一个。 看这样子，自己是被公安的人给守着了。 警察医院确实是个安全场所，但这种为了“绝对安全”的监视，实在是不自由得让雪绪难受。 坐以待毙不是空条雪绪的风格，虽然她待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毙”，她还是更想要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比如从这里出去，又或者是让安室透直接来见她。 可惜一身的伤痛debuff并不能给雪绪带来多少主动性，她现在连从床上坐直身体都很费力，更别说再做点什么其他更大的动作。 雪绪稍稍挪了挪身体，深吸了一口气攒力，随即一脚踹倒了旁边的吊瓶架，引起了较大的动静。 门板上映着的人影果然动了，探过头就往小窗玻璃里看。 在看到空条雪绪的状况时，雪绪也看清了对方——黑色的西服套装以及别在衣领上那代表公-安-警察的徽章，想也知道是安室透让风见裕也派守在这里的人。 那两人交头接耳语了几句过后，其中一人离开了。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穿着灰色套装，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丝不茍的精英气质的安室透。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安室透挥了挥手，把门口的下属给遣走了。 下属离开的时候，很知礼地把病房门给带上了，被隔出的空间里，就剩下安室透和空条雪绪两个人。 金发青年倒是动作熟稔，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吊瓶架后，拉过一把椅子就在病床边上坐了下来，靠在离床头，离雪绪很近的位置。 “你还好吗”安室透柔声开口。 又是这句直男得不能再直男的问候，听得空条雪绪眼皮一跳。 这一次，她终于有余裕翻个白眼了。 表情阴沉地朝着床边的金发青年斜了过去，并且还附带了一声没好气的“哼”。 她这个样子就像一只被惹炸毛了生气中的猫，看得安室透哭笑不得。 赌气式的前摇之后，倒也没了后续。 空条雪绪很会看局势，毕竟现在伤是的她，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她最多只会在嘴上怼几句，而不会选择动手硬刚。 人嘛，总要能屈能伸。 反观安室透，他的态度却是好得很。 见空条雪绪还处在那如同jk赌气似的生气模式中，他又把声调放柔和了几分，开口就是诚意满满的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或许是空条雪绪的能力实在是很让安室透放心。 一个伏特加而已，当时安室透也觉得没有人能把雪绪怎么样，就算是琴酒……应该也不能怎么样。 空条雪绪固然在赌气，但听到安室透如此态度，她也憋不住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谁晓得呢。” 笃定了自己被利用了的雪绪语气有些不好，她转回头，又开始以一种忿忿的眼神盯着窗边的金发青年看。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拿走我的计算机，也是算计吧” 之于计算机的事，安室透确实理亏。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的确起了投机的心，不过那也是基于对空条雪绪的安危放心的前提下。他哪又知道对方已经算到了这一层，提前修改了密码。 “我已经没有什么目的了。”安室透道， “计算机的事，这我承认确实有点想借机从那里调查点关于你的信息，但那也是临时起意，我真的没想到之后你会遇到危险，前后之间没有关联。” 现如今雪绪是不会再信安室透说的任何一个字了，她冷哼了一声: “你就继续演。” 安室透无奈: “我还能演什么” “从一开始你就在布局吧我还以为那些蜂蜜陷阱的剧情是本子里乱画的呢，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一手莫名其妙插-进akam的计划里，快速接近我，各种莫名其妙的对我好，让我放松警惕。” 第80章 前半句话又加入了安室透听不懂的雪绪の胡言乱语，虽然但是，雪绪说的全是真的。 安室透不知道怎么响应，也只能安静听着女孩控诉般的叙述，再从中慢慢分析，好考虑如何把人安抚下来。 “你在伏特加面前的表现，帮他打晕了克利斯塔尔，足够做好你波本的身份了吧现在满意了吗还让我装晕，说什么帮我攻略加加，其实刷到好感才是意外吧你就是想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还好我命大，不然我不是被基安蒂打死就是淹死在海里。” 一连长串的反问，说得本就状态虚弱的空条雪绪有些喘不上气。 终于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狠狠抽了一口气，连肩膀都发起了抖。 这副仿若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的模样，任谁看得都会心疼。 安室透就不免眉心越皱越紧。 老实讲，空条雪绪的逻辑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 无非就是今夜委实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被欺骗了。再加上糟糕的身体状况，她的大脑已经趋于迟钝，一直在坚持她主观认定的结果而不想听解释。 安室透听得半懂不懂，但大致还是分析出了空条雪绪的心态。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期间，他对空条雪绪确实有一些足以让对方误会的行为。 最初的那些所谓的“好意”，空条雪绪也说的没错，他确实想要从后者身上得到点情报。 哪知道得出的也只有“穿越”这个结论。 再后来，他是发自本心地被空条雪绪那稀奇古怪的个性……或者说女孩本身奇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到了。 虽然但是，安室透还是想要辩解，今夜……或者说前一天夜里的意外，就算是他也真的没有料到! “对不起。”思索良久，安室透还是重复了最初的道歉， “我也没想到你会遇到自己解决不的危险。” 雪绪沉默了一会，心里那点忿忿不平也因为安室透极好的态度而逐渐退却。 她歪了歪头，开口是一句跳脱了话题之外的需求: “过来撑我一下。” 一直保持着的姿势真的快要让她的身体麻痹了，比起细数安室透对自己的“罪状”，她还是要先让自己舒服一点。 安室透听完，松了一口气。 还会命令自己，说明并没有生气到要翻脸的地步。 他应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轻柔地把雪绪从病床上扶了起来，然后让她靠坐在床头。 双手还揽在女孩身上没有移开的时候，他又借机询问道: “要喝水吗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低低的磁性声线靠得很近，雪绪听得确实有那么几秒的恍惚深陷，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室透故意的。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的雪绪偏过脸就是一瞪: “啧，你这家伙不要又用这种办法来讨好我。” 虽然但是，安室透的这一套她真的很吃，这个该死的心机boy真的很会拿捏她的心思。 亦或者说……应该很难有正常女生在这样的攻势之下不沦陷。 安室透倒是看出了这是雪绪的别扭。 把人扶稳之后，他就退开了礼貌的距离，随即为对方做好了决定: “那就先给你倒杯水吧。” 对于即得的好意，向来奉行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原则的空条雪绪肯定不会拒绝。 她哼哼唧唧地“嗯”了两声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倒是乖巧地等着安室透给她端水。 很快，一杯温水，十分贴心地附带了吸管，直接送到了她的嘴边。 “空条小姐，请。”安室透说着请词，甚至还用起了执事般的口癖。 雪绪忍不住眉角一抖: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演戏。” 难怪能扮演那么多身份都毫无压力。 安室透莞尔: “职业本能而已。” 雪绪: “……我没在夸你。” 安室透: “我知道。” 小嘬了几口温水，嗓子舒服了不少，雪绪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下来。 对安室透，雪绪果然还是气不了多久。谁让这是她的推，谁让这家伙长了张好看的脸! 如果能把她在大火里灰飞烟灭的本子们再赔给她就更好了(……)。 不知不觉，雪绪的思绪又歪出了重点。 冷静了一会之后，空条雪绪话锋又是一个跳跃，接上了安室透进到病房起就说过的话。 “其实我也没料到琴酒敢那样直接动手，居然还叫来了基安蒂在灯塔埋伏。我确实是大意了……”雪绪有些无奈地说着。 被基安蒂枪击确实是她没料到的，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里受伤。 话题转得太快，安室透听得一愣。 不过，对于空条雪绪总是跳脱的思路，他却也逐渐习惯了。 接上雪绪的话，安室透接着询问: “琴酒呢后来怎么样了伏特加给我打电话说你和琴酒一起坠的海。” “伏特加会给你打电话真是稀奇。” 正色相谈时，雪绪也没有心思去在意伏特加的关注点了。比起刷好感，她都险些遇到“合理死亡”。 任务暂时完不成不要紧，要命的事才是首当第一。 安室透: “向我求助呢。为了救琴酒别无他法吧毕竟此前，琴酒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说得也是……”雪绪点着头，认可着这个和自己所想一致的说法之余，突然自夸了一句， “这么想想我还是挺厉害的，能把琴酒逼到那种地步。” 第81章 这句自夸不是吹牛，安室透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确实是挺厉害的……”安室透说道，语气间透出了些许无奈， “各种意义上都。” 这点语气变化瞬间就被雪绪捕捉到: “你在阴阳怪气我” “没有，我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嘁……” “话说回来，琴酒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你把他杀了” “怎么这么说” “码头附近我们做了地毯式搜寻，根本没有找到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伏特加跑了找不到可以理解，那琴酒呢我听伏特加说，琴酒被你开枪给打伤了，他的逃跑速度总不可能比搜查快吧要么，就只能是被海浪卷走了，所以在码头那块范围内才找不到他。夜里的深海……生还机会很小。” “我是打伤了琴酒没错，但他不可能死的。” 雪绪一口笃定的语气让安室透感到很不解: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要说他在剧情里就不可能死在这个节点，你信吗” “……” 听到这里，安室透沉默了。 似乎是不相信这种说法，但又好像在试着消化信息并思考着什么。 沉默的数秒之后，他抬头看向雪绪，紫灰色的眼底浮出了一种先前从未出现过的坚定。 “那种事情是可以被打破的吧”他突然这么说。 就像他不相信自己的行动是会被好感度和信任度所控制，既定的“剧情”，也是可以被打破的吧 这一次换作空条雪绪听得一阵沉默了。 一直以来，雪绪都在遵守“世界法则”，就因为害怕受到系统惩罚，她就根本没想过非要去打破。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不知道“打破”的代价是什么，只是因为自己不敢去试。 右手的伤确实是因为复活的代价而接受的转嫁惩罚，可如果“复活”本身就是剧情里的一环呢那“违逆”的概念也就不存在了吧 第37章 相互迈近 如今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复杂的呢 空条雪绪只觉得头大，明明最初的目标清晰无比——把伏特加的好感刷满完成系统任务就行，现在怎么会演变成需要考虑不能打破世界法则的束缚是否为真命题的这种事上。 且不说这种问题有没有答案，可就算想明白了，能让她直接回家吗 解决不了这个“根本”问题，找到答案也没意义了吧 好烦。 空条雪绪在心里骂骂咧咧。 她果然很讨厌考虑复杂的事，越想越觉得头痛，痛得好像脑子快长出来了一样(x)。 试想回去，一切似乎都要从安室透闯进她的计划开始说起。 仔细再回想一遍当时在酒吧地下二层的场景，那时候空条雪绪就感到过违和，她觉得在这种时间节点见到安室透很古怪。 明明她才经历云霄飞车事件没过多久，居然就能和波本产生交集。 不过，一想到原作那能够过几十个情人节，几十个圣诞节，几十个新年的混乱时间线，空条雪绪倒也没多在意。 可事到如今，把眼下的境况和当时再联系一遍，是否是从那时起就有了某种征兆——她一直以来乖巧遵守的“世界线”，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 思绪越来越杂，嗡嗡作响的混乱大脑最后因视线的焦点落定在了尽在眼前的那张英俊面孔上，而骤然变得清净。 “在想什么呢” 清朗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得格外清晰，雪绪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落在了青年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你不必把我说的话想得太复杂。”安室透继续说着， “你有你的世界观，我也有我的坚持。” 他的坚持就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空条雪绪所谓的“穿越论”。 只要撇开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什么被规定好的束缚——比如雪绪说的琴酒在剧情里不可能死在这个节点。 不论琴酒是死是活，都不会是被“规定”好的。 如若死去，完全就是中枪后坠海的“合理结局”，如果活着，就是组织有所接应。这些都是可以科学解释的展开。 安室透见空条雪绪的表情依旧恍惚，眼神有些放空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想来是因为重伤而虚弱，他也不会继续勉强对方强行和自己对话。 于是，安室透打算索性在此结束话题: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有问题随时叫我就行，床头矮柜的抽屉里有给你临时急用的手机，任何时候联系我我都会在。” 语毕，他起身往病床前俯身-下去，准备把雪绪扶好躺下。 伤员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空条雪绪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再继续有精神和体力的消耗了。 安室透上手扶住了女孩纤瘦的躯体，后者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或排斥的行为，甚至格外乖巧，一动不动地就任由他轻扶自己重新躺回病床。 女孩的身体是瘫-软无力，但那双琥珀似的眼睛，却是聚集了所有的精力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在脑袋靠上枕头之后，空条雪绪冷不丁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安室，你确实是个天才。” “……哈” 没头没尾的话，又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才这么说。 “我以前怎么没想过那种事是可以打破的。”她又说。 话到这里，安室透全是听明白了雪绪在讲什么——那句他随口一提，从一开始他就没当过真并且也不可能把那种反科学当真的事。 第82章 他有些无奈，但在空条雪绪那张虚弱而苍白的脸上，看到了因为体力不支而没发完全表达出来的兴奋。 “安室。”雪绪正色地唤了一遍安室透的名字， “琴酒，你还会继续调查吗就是码头那块的搜查，会继续下去直到得到一个结果吗” 女孩少有的严肃很感染人，安室透也沉下了语调，对问题进行了正面作答: “于公不会，但于私……当然会追查到底。” 清朗的声线音量不大，但话到最后，字字坚定，一如那双紫灰色眼瞳中透出的神色。 于公不会，那是不浪费资源，即便以降谷零的职级，也难以对抗明文的法则。 于私，那是他个人的坚定。 青年这副模样很打动人，也确实让本来就对安室透这个纸片人拉满好感的雪绪有那么点因为心动而晃神。 不过很快，这点心动就被她时至当下所经历的一系列惨状给打止了。 雪绪: “……” 如果不是因为安室透的闯入，她也不会遭遇这些事吧就算伏特加攻略不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惨。 果然纸片人是纸片人，那都是美好的想象，真人在面前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会算计她会利用她，还会…… 想到这里，雪绪突然愣住了，她的思绪正好和那句“不是被规定好”的话对上。 而今为止， “安室透”的行为是他自己的意识所决定的，包括他和雪绪所经历的一切，不都是原作里不存在的事吗 看来法则是能打破的，雪绪想。 她刚才只是怀疑，但越是深想，她越发肯定了起来。 目及右手上的伤，那是她为了给琴酒随意杀人的恶行善后，加之心地善良，她还是无法对于无辜民众的伤亡于心不忍而主动交换的代价，又不等同于“打破”。 所以，有关“世界法则”的束缚能否打破，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安室。”雪绪又音调沉沉地唤了一遍青年的名字。 安室透: “嗯” “你最好不要骗我，我说过的……” “我知道，你说过的，你讨厌被人骗。”安室透接上了雪绪的话， “调查的事我当然会继续下去，没有骗你，我会一直到找到琴酒的下落为止。” “嗯。” 话都这么说了，雪绪也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那可是安室透，是他的话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或许…… 先前雪绪那件被安室透拿走调查的，还沾着琴酒的血液的睡衣，能在这次的事件中得到呼应。 果然啊，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安室透看出了雪绪话里有话，尤其那皱着眉毛的模样，俨然就是在思考着什么。 雪绪在想，如果琴酒真的在这次的事件中死了，那不就是“打破”的最好证明 不过，她当然不会用这样的话作为给安室透的回答。 “安室。” 雪绪再度叫住了青年的名字，声线轻轻柔柔，简单的几个发音竟然也被她念得意外的好听。 她没有对安室透的问题正面作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欠我的那两个饼，还算数吧我想用一个。” 用得很严肃的口吻，没有一点调笑的态度。 安室透也郑重地表达了肯定: “嗯，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事，你都可以提。” “你想办法在组织内散布谣言，就说……琴酒和克利斯塔尔下落不明和伏特加有关，最好把伏特加的立场推得极端些，暗示他是为了上位，说不定已经害死了琴酒和克利斯塔尔。” 这种谣言俨然就是为了算计伏特加，让他逐渐成为站在组织对立面的“老鼠”。 安室透当然想明白了雪绪的用意，所以他才疑惑: “你不是一直都护着他吗，怎么还这么做” “把他逼上绝路，然后我再给他希望，这总能对我死心塌地吧” 规则要“打破”，伏特加的好感也要刷，空条雪绪的想法是两边都要，两手准备，反正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倒不如掌握主动权，全都试试。 看着女孩一本正经地还在说着“那种目的”，安室透还是万分无奈。 可是空条雪绪的那个样子，不像是在把这件事当儿戏，她也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还玩那种无聊的戏码。 安室透也在动摇。 他也开始逐渐相信空条雪绪的穿越论，就像雪绪逐渐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不是被规定好的一样。 两人都在不经意间，互相朝着对方的立场和观念迈近。 短暂的缄默，让没有得到答案的雪绪忍不住催促: “你怎么不说话这种小事对波本来说不难吧” “确实不难，不过，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嗯，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就算琴酒还活着，他的伤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留给我的时间还有余裕。” “伏特加跟随琴酒多年，他害死克利斯塔尔这种传闻不像空穴来风，但是要说他害死琴酒……怕是没那么站得住脚。” “所以才需要你去煽动啊，把这件事变成‘真的’。”雪绪的语气很坚定，眼底也满是认真。 话语至此，安室透看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沉思了一会。 随后，他点了头: “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做到，你放心吧。” 其实安室透是有些意外的，本着空条雪绪那蛮不正经的古怪性子，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居然是这样的。 第83章 站在另一种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不光可以完成雪绪的“任务”。 如果真的让伏特加成为那个“凶手”，把他从组织中拔除，这种结果也挺妙的。 至少作为波本，安室透确实从未设想过还有这种路子。于公于私，他答应下来都不亏。 莫名的，安室透突然想知道空条雪绪是怎么想的，真的只是为了单纯完成所谓的攻略任务吗 * * 在安室透布局铺垫的这段时间，空条雪绪正好慢慢养伤。 除此之外，当初因为公寓被烧而没能落定下来的一些事，也逐渐处理好了。 比如，雪绪找到了新的住所。毕竟她总不可能一直睡在安室透的公寓里，虽然，她和哈罗都已经是能睡在一起的关系了(x)。 唯一的遗憾，就是新的住处的玄关，没了那个三百万的等身手办。 这段时间以来，琴酒当真毫无下落，那个所谓的“谣言”，也因为当事人无法“开口”，导致风声越传越大，越传越真。 其中还有意外之喜——连朗姆都被惊动了，还给波本下了新的命令，让波本把这件事查清楚，尤其要找到克利斯塔尔。 琴酒那晚的行动是越过朗姆的，因此对于克利斯塔尔，朗姆自是要关注。 当然，朗姆急于找出克利斯塔尔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克利斯塔尔手里可能还掌握了他需要的情报。 也是蛮可笑的，事情居然在这个点上死循环了，主动权直接从暗地转为明面地落到了波本手里。 安室透和雪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雪绪还是很惊讶的，虽然她能想明白朗姆的动机——她为自己留的那些后路，朗姆又怎么会感知不到不过事实上是，朗姆一直拿她没办法。 她还以为朗姆的好感度太低，这位二把手根本不会在乎她这一颗小棋子。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这是安室透在问雪绪之后的计划。 雪绪: “向伏特加透露我的行踪，他要是知道我在哪，肯定会来找我。” 安室透: “准备好要和伏特加正面交锋了” 雪绪: “嗯。” “那你的伤……” 这点担忧被雪绪打断得很快: “已经不要紧了。” 安室透: “我说你的右手。” 雪绪: “嘛……” 左肩的枪伤在这段时间的修养之下，已经好了七八成，但是雪绪的右手手掌…… 还是老样子，当时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与其说伤好了，倒不如说是习惯了。 雪绪甚至因为这个伤，把左手都快练成了惯用手。 “向伏特加透露我的行踪的事，还得靠你去办了，波本”雪绪避开了伤势的问题，继续说起了自己的后续计划，她在对方的代号上加重了语气，颇有一点调侃的意味。 既然话都说到这一步，安室透便也没有矫情地去关心，应下了对方的要求: “嗯，我知道了，克利斯塔尔。” 句末，安室透也回应了以代号的称呼。 “必要的时候……还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嗯，我知道。” 他突然还蛮期待和空条雪绪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合作”。 而在波本“无意间”放出有关克利斯塔尔的行踪后没多久，伏特加果然顺着那点“小道消息”找了过去。 关于琴酒和克利斯塔尔失去音频的事，在组织内传了很久，甚至是传起了两人的死亡。 伏特加作为亲眼在码头目睹了那最后一幕的人，确实觉得那种境况下的存活率很低，可他又怎么愿意相信自家大哥的噩耗呢 更糟糕是的，不知道哪来的风声，说琴酒和克利斯塔尔是他杀的，以至于他的处境有些艰难。 现如今，伏特加听闻了有人在涩谷见到了很像克利斯塔尔的人，他当下就想去把人找出来，把传闻里的事弄个明白。 夜晚的涩谷街区，人烟繁闹。 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伏特加还当真找到了那一头如今在他看来有些眨眼的粉毛。 “克利斯塔尔……真的是那家伙!” 在看清了人脸，确认了那确实是克利斯塔尔之后，他根本不加犹豫，直接上前去就把人从热闹的街区直接拖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伏特加没太多耐性，拽着粉发女孩的手腕把人直接往窄巷的墙角方向用力一甩: “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了，克利斯塔尔!” 他的语气格外不好，原因是见到活着的克利斯塔尔，却久久都没有琴酒的消息。 “我要解释什么啊”空条雪绪靠着墙，用左手揉起了右手的手腕，随即就开始抱怨， “你好粗鲁啊伏特加，这么暴躁可不好啊。” 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语气，听得原本就因为琴酒的事而暴躁的伏特加更是太阳穴直跳。 “你肯定知道大哥的下落吧不……害死大哥的是你吧，克利斯塔尔!” 伏特加的语气很急，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这份愤怒中，似乎还夹杂了一点悲伤。 他好像，真的信了琴酒已经不在的事。 “肯定是你害死大哥的，不然凭什么你还活着”说到后面，伏特加的语气竟然越发地肯定了起来。 “加加，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喘口气，慢慢说嘛。” “……”伏特加哽一下了，气得上手去捏住了雪绪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组织里那些谣言是你传的吧说什么是我害死了大哥，我怎么可能……对哦，只要把你带回去，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吧” 第84章 说完，伏特加就准备上手把雪绪抓住，不过很快，他就被对方反扯着手按到了墙上。 第38章 你没得选 身形瘦小的女人把比她壮硕了好几倍的男人压在墙上的画面，看起来多少都有点滑稽。 伏特加情绪激动，打算直接把克利斯塔尔抓住，哪怕情急之下用上点手段，他也非得从后者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手段还没用上，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狠狠摁在了墙上。 扭在身上的力道很大，伏特加甚至无法想象，那样纤细的手臂和娇小的身形究竟是哪来的力气，让他一点反抗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可事实就是，他被克利斯塔尔给按得死死的。 狭窄无人的小巷里，他才是无助又弱小的那一个。 “伏特加，我都说了，你别急啊。” 声线柔和清甜的嗓音就在伏特加的背后响起，和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拧断的力道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反差。 “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愿意和你坦诚相对” 这句话就是克利斯塔尔专属的不正经腔调，听得伏特加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抽痛。 “克利斯塔尔!你给我松开!” 挣扎，却又无可奈何，伏特加只能愠怒地吼着，但再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回应他的还是克利斯塔尔那一如既往的轻佻腔调: “加加你好凶啊，这样哒咩哒咩!” “……” 伏特加本就因为近期组织内那莫名其妙的谣言烦得焦头烂额，最糟是他的被传成为了上位而害死了琴酒和克利斯塔尔的凶手，甚至一度因此而被推得无法正常行动。 他怎么可能去害死他的大哥…… 现如今琴酒一直都毫无音讯，克利斯塔尔竟然还好好活着，那谁有问题从他的视角来看，不正一目然 可眼下，他被克利斯塔尔这女人按着动弹不得，那毫不正经的语气更是让他感到被羞辱。 此时此刻，心中的羞愤，暴怒，绝望交杂在一起的强烈情绪，激得伏特加浑身都开始发抖。 “克利斯塔尔!就是你害死了大哥的吧!你给我放手!” 伏特加边喊边挣扎着，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那宛如枷锁的力道，激发着他使出更大的劲道。 可就在他越发用力似乎马上就要挣脱的瞬间，克利斯塔尔突然松了手。 没了控制的发力惯性，伏特加整个人往后摔了跌撞了几步，最后还是因为重心没稳住而摔在了地上。 “我早就和你说了，脾气不要这么暴躁，你看，摔了吧” “……” 大人教育小孩般的口吻让伏特加越听越气，他抬起头，就看见站在跟前说了这句话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粉色的刘海在克利斯塔尔的脸前打下一片阴影，以至于那张并没有恶意的脸看起来有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那种被羞辱到的怒火冲上心头，但又拿眼前人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伏特加煎熬无比。 伏特加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能够感同身受那些突然中风的病人，他觉得他自己就是处于那种状态的边缘。他迟早要被逼疯的，被克利斯塔尔逼的。 莫名地感到一阵崩溃，可这种时候，跟前的古怪女人突然上前一步，弯下腰朝他伸出了手。 顺着纤细白皙的手掌往上，在那张略有一点婴儿肥的脸上，伏特加竟然看到了一点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怜爱 不是很理解的他疑惑地顿了半秒…… 不对，这是错觉!克利斯塔尔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温柔的样子! “清醒”过来的伏特加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克利斯塔尔，你羞辱我该有个度!” “哈不是你先把我拖到巷子里想对我这样那样结果打不过我的吗!” 女孩控诉的话伏特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他继续着他自己在脑内自洽的逻辑: “如果你还要继续，不如就在现在杀了我吧!反正大哥已经……” 说到最后，伏特加甚至哽咽得噤了声，接着，居然还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完全就是“大哥死了我也要跟着一起”的悲壮写照。 克利斯塔尔直接看呆了，她觉得伏特加有点像是那个被大哥抛弃的娇妻(x)。 琴酒只是下落不明，虽然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的希望确实渺茫，可那可是琴酒啊…… 至少克利斯塔尔觉得琴酒没那么容易挂。 看着还坐在地上满是不知所措的伏特加，克利斯塔尔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我说，你就那么不相信琴酒吗” 伏特加: “你什么意思” “琴酒没那么容易死吧，他只是下落不明。” 至少在安室透找到切实能够证明琴酒是生是死的证据之前，雪绪觉得那家伙没那么容易就随随便便地下线。 话是这么说了，伏特加却解读出了另一重含义: “果然!克利斯塔尔你知道大哥的下落!” “……” 她知道个锤子。 伏特加: “大哥在哪!快说!” 克利斯塔尔: “……我不是说他下落不明了” 伏特加: “那就是你害死的大哥!否则组织内不会空穴来风那样的传闻。” 克利斯塔尔: “……” 这是什么二极管脑回路 虽然但是，组织内的传闻就是空穴来风，波本的煽动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 第85章 当然，伏特加并不清楚真实情况，而他当下的处境确实进退两难。 “啧，这些年你跟着琴酒怎么也没点进步……” 克利斯塔尔小声地碎碎念了一句，心里感慨着前者的不成器。 不过这句自言自语结束，她又愣了愣，悟出了点什么——换个角度想，伏特加没有长进，也不是没可能这是琴酒把他保护得太好的结果。 惹。 嗑到了奇怪的东西。 ……打住! 克利斯塔尔皱眉凝了凝神，甩掉了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东西，然后直接上前拽人。 她都那般温柔地伸手要把人拉起来，哪知道伏特加根本就不懂什么少女柔情。现在耐心磨完了，她索性想着自己主动点，直接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就算了。 但很可惜，揪住了伏特加的衣领，却没把人拉起来。 “……”哽塞了两秒，克利斯塔尔忍不住骂出了声， “妈的伏特加你怎么这么重” 直到此刻伏特加才意识到克利斯塔尔确实没有恶意，刚才伸手也只是单纯想要拉他一把。 虽然但是，这份好意冲得伏特加很是别扭，他打开对方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心里没什么恶意，但伏特加嘴上说得不太好听: “你不是力气挺大的吗装什么柔弱” 克利斯塔尔: “” 伏特加: “刚才，你按住我不是按得力大无穷” 克利斯塔尔: “力气大和技巧性的压制是两回事。” 力气大确实能在打斗中占有优势，但很明显，克利斯塔尔的缺点就是体型和力量，她只能靠技巧来弥补。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想要让一根手指动不了，与其用蛮力直接按住整只手，倒不如压制住关键——关节位置，这样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也可以灵巧地达成最精准的控制。 克利斯塔尔: “只要技巧足够，也可以完成控制。多读点书，加加。” 伏特加: “……” 两人一触即发的场面，总算是平和了下来。 狭窄的巷子，昏暗的氛围，倒也挺适合这样身份的二人在此相谈点什么。 伏特加立在墙檐之下，从口袋中拿出已经皱皱巴巴的烟盒，然后从中取出了一支烟。 烟头的火光在灰暗中亮得像一粒星星，如果抽烟的人没那么狼狈的话，或许画面看起来就不会太过可怜。 沉默了多时，克利斯塔尔沉着音调打破了这阵无言: “伏特加，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那个墨镜戴着，晚上真的看得见路吗” “…………” 又是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听得伏特加要跌破墨镜，他本来还以为克利斯塔尔难得正色的语气是要说点什么正事，结果…… 那种被戏弄了的愤怒刚要起来，克利斯塔尔又是一个话锋转折: “伏特加，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能找到我吗” “听到有情报称你在……”话说到一半，伏特加就算再头脑不清醒，也不难想到理由， “你故意暴露的” “对啊，只有这样你才会来找我嘛你看，你果然来了” 尽管克利斯塔尔的语气让伏特加不爽，但他确实没法否认，自己是在听闻对方行踪的当下，就立刻找了过来。 克利斯塔尔: “我知道你最近的处境，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不好受吧” 伏特加无言以对。 “我早就说过，姐姐我啊会罩你。” 这句话如今再听，和早前伏特加只当玩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绝不可能是心动的感觉，伏特加只会觉得这又是克利斯塔尔想法要搞什么怪东西。 可偏偏以他现在的处境，确实无路可退。 克利斯塔尔愿意帮他，他倒也不介意利用对方。 如果，他真的有那个能力能够拿捏住这个怪女人的话。 之于克利斯塔尔一贯的胡言乱语，伏特加倒是早就习惯了，他听得懂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可他现在，并不相信对方有那样的能力。 “呵，克利斯塔尔，你自己的处境都不怎么样吧你以为朗姆还会在背后给你撑腰吗” “不管朗姆对我态度怎样，至少我的处境比你好，毕竟啊我又不是‘杀了’琴酒和克利斯塔尔的那个人” “你!” “你没得选。”前一秒轻佻的语调直转急下地一沉， “过来给我当小弟。” “……” “你不想找琴酒吗” 听闻话中提及琴酒，伏特加墨镜背后的眼底亮了亮。 他确实没得选。 第39章 就在今晚 为了早日弄清琴酒的下落，伏特加即便心里再抗拒，也向克利斯塔尔低了头。 他关注的重点都落在了对方最后那句“你不想找琴酒吗”的反问上，全然忽略了前面那个“过来给我当小弟”的前提。 可事到如今，他确实没有其他渠道的资源可用，只有克利斯塔尔…… 迎着女孩那双直直盯着自己看，就等着他一个答复的眼睛，伏特加极其不情愿地应出了一个“嗯”。 语气很古怪，音量也很小，多少有点忍辱负重的意味了。 也不知道克利斯塔尔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恶劣地故意要使坏，就见她抬起还缠着绷带的右手，靠在了耳后: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伏特加忍不住眉毛一皱。 第86章 僵了好几秒，他才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那句对他而言十分卑微的话: “听你安排!” 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音量吼得克利斯塔尔也皱起了眉毛。 “哎。”克利斯塔尔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似长辈的无奈， “都说好多遍了，加加你这么暴躁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女孩还是轻佻的态度让伏特加不爽，难得的是，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回怼。这是他迫于无奈，也是他确实别无选择。 站在空条雪绪的视角，伏特加主动来找上自己是她的算计，让她稍稍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也不知道安室透那家伙到底在组织内部煽动了怎样的谣言，居然高效到如此地步。 不过，过程已经不太重要了，反正也得到了她预计中的结果。 当下总不能一直和伏特加就这么干站在巷子里，雪绪把左手伸进了口袋准备摸出车钥匙，没想到伏特加见她如此动作，宛如惊弓之鸟般瞬间拉起了警戒的架势。 雪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她眉头一挑，问道: “你干嘛那么紧张” 伏特加也不说话，不过情绪紧绷的样子不难推测出他那副漆黑的墨镜背后藏着怎样惊慌的神色。 “啧，你不会以为我要掏枪吧” 清甜的嗓音愣是被拖慢出一股懒洋洋的腔调，雪绪像看笨蛋一样斜了伏特加一眼。随即，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挂着看起来就很喧宾夺主的毛绒挂饰的车钥匙。 “如果真要杀你我还用等到现在吗”她说。 这话倒是真的，更何况雪绪的目标就在伏特加，伏特加挂了她的任务可就再也无法完成了。 伏特加也相信这套说辞，以克利斯塔尔的身手…… 的确没必要多此一举地拖到现在举枪。 言语停顿之间，雪绪抬手就把车钥匙就朝着伏特加丢了过去。 粉色的毛绒挂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被伏特加出于本能反应地准准接住。 那个粉嫩颜色和可爱的外形实在是和伏特加的风格有着十足的割裂感，以至于伏特加抓住了这团毛茸茸时感觉别扭极了，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伏特加: “你什么意思” 雪绪: “什么什么意思你要反悔啊不是才自己答应我的话这就不记得了” 伏特加: “哈” “给我当小弟。”雪绪腰杆一叉，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 他答应的是听这女人安排，他心目中的大哥只有琴酒。 雪绪: “还发什么呆给我去开车啊，我的车在前面的停车场里。” 伏特加憋着口气，内心极不情愿，但还是照着空条雪绪说的做了。 他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他如果不照着这个古怪女人说的做，鬼知道这家伙还会搞出什么名堂。 即便对方说的关于琴酒下落的话是骗他的，他也得信。 伏特加跟着空条雪绪，在停车场找到了车。 那是一辆做了喷绘的保时捷718c，喷着的穿着好像平安贵族服饰的角色伏特加不认识，不过这种风格的痛车，他倒是在秋叶原那边见过不少。 上车之前伏特加还愣了愣，倒不是因为车身上他不认识的三○月宗近走神，而是克利斯塔尔开着如此嚣张的车，组织居然会一直找不到这人 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逻辑，尽管事实就是如此——克利斯塔尔在组织中的传闻便是和琴酒一起失联了。 伏特加本以为自己会被强迫着把车开去什么荒郊野岭，一路都保持着警惕。 没想到克利斯塔尔开了个导航，扔了句跟着导航走之后就开始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了，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样子。 “你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就直接这么随随便便地睡觉”就连伏特加都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音调刚落，才闭上眼睛的女孩突然来了精神。 她睁大了眼睛就朝着驾驶座方向投来了兴奋的目光: “那你倒是对我做点什么啊” 这副求之不得的模样把伏特加给震惊到了，他反而被整得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羞愤，耳根竟然变得有些发烫。 这女人……又戏弄他! 在伏特加有意避开的视野之外，那道看向他的目光逐渐移到了他的头顶。 他又听到了对方说起了那些他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什么“让伏特加给自己开车” “这种支线任务达成了没点屁用”之类的话。 导航结束之后，空条雪绪又指着路，指挥着伏特加把车引到了一处位置较为隐蔽的公寓。 一幢独栋的双层公寓，没有门牌号，看起来像是这片地-主的私建房。 在公寓前的空地把车停好，熄了引擎，伏特加忍不住开口问: “这是哪” 雪绪答得飞快: “我住的地方。” 伏特加: “哈” “我之前的公寓还不是被你琴酒大哥给烧了吗!” “……噢。”伏特加点了下头，话里提及的事他记得。 “大晚上不回家我还能去哪”雪绪说完，打开车门就从副驾驶上跳了出去。 敢情克利斯塔尔这是要他当司机把她送回家 留在驾驶座上安全带还没解开的伏特加持续懵逼，直至已经站在车外的女孩又出声催促: “你搞快点啊，快点下车。” 伏特加还是没能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讷讷地应了两声“哦”，下了车跟上空条雪绪。 第87章 进入公寓，打开屋内的灯，玄关处赫然立着一个高度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的手办。 第一眼看成个人影的伏特加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看清只是个手办，先前在空条雪绪的旧公寓里也见过一次。 “你把这个也搬过来了” 伏特加如此问完，就听见女孩相当不爽地咂了声嘴。 “啧，这是老子重新买的。” 说起这个雪绪就来气，旧的手办还不是被琴酒一把火给烧了，现在这个是她花了双倍价格从别人手里淘过来的。 “对哦……伏特加你有琴酒的银行账户密码吗!我重新买爷爷的钱就得他给我出!” “……” “算了，你肯定不会知道，琴酒刷你的卡还差不多。” “…………” 很显然，伏特加跟不上空条雪绪的思绪跳跃，什么爷爷什么重新买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对空条雪绪要把他往家里带的不解当中。 总不能……是这女人要把他带回来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吧! 或许是想到这些奇怪猜测时的表情被读取到了，伏特加的思绪被空条雪绪的声音强行拉回: “伏特加你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清甜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雪绪突然靠近的恶魔低语。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拔高了音量就开始反击和转移话题: “你才奇怪吧把我带过来干什么总不能是……” 话到中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表情逐渐从羞愤转向了震惊。 他愣了半秒，随即补全了最后的话: “你把大哥监禁在这里了!” “哈”雪绪有点无语， “你脑子里除了琴酒就没有其他东西吗”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真是这样那样吧 心声好像又被读穿，雪绪的回答好像在骂他似的: “……我没那么重口。” “……” 空条雪绪的攻略目标确实是伏特加没错，但是她只想无情地把好感度刷满而已。 她有点郁闷，只是完成了让伏特加给自己当司机的支线任务，就能让对方对自己想入非非了吗真是怪! 当然，她把伏特加带回来，只是懒得再去找其他能够见面的安全场所了。 自她从安室透的公寓搬走之后，新的住所也是极度安全。安室透给她找的，在回避组织方面，能不安全吗 她相信安室透，所以交给对方去做了。 站在雪绪的角度，是她偷懒，懒得自己去找。站在安室透的角度就有些不同了——这是雪绪只让他一个人知道的信任。 在把伏特加带来后，雪绪也没打算再继续住下去了。 说白了，她这么做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她想要一口气把任务完成，刷满伏特加的好感，达成任务。 直接回家，就在今晚! 第40章 愣着干嘛 场面多少都有些怪异。 伏特加自己都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和克利斯塔尔以这样的方式“单独相处”。 他拒绝了对方邀请他与之共同入座，只站在房间的对角线的另一头，尽可能地和克利斯塔尔拉开了最远的距离。 “我说……有必要离我那么远吗” 克利斯塔尔一如既往的轻佻语调让伏特加忍不住地皱眉。 伏特加斜了对方一眼，没有回话。 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已经用尽了耐心，可偏就是他不能走，不得不压着脾气忍着。 尽管他找不到理由厌恶克利斯塔尔，但内心烦得要死是事实。 “……” 眼见着坐在沙发里的女孩朱唇微启，还以为她又要开始说什么胡话，伏特加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不过，并没有伏特加预想中的不正经，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敛起了刚才一直挂着的轻松表情。 因为雪绪也不想吊儿郎当地浪费时间。 雪绪心中有数，张口便是直切正题: “伏特加，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清甜的声线沉下，能感受得出她此刻的凝重。 在外过了一阵宛如逃亡般的日子，雪绪的话无疑戳到了伏特加的痛处——背负着“杀死”了琴酒和克利斯塔尔嫌疑的他，怎么可能过得舒坦。 委屈和愤怒在伏特加的心头炸裂。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伏特加的语气越来越差，他只想尽快谈论“正事”。 雪绪也没有回话，顶着伏特加落在自己身上那不耐烦的目光，慢悠悠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她走到房间的角落里，从堆满了乱七八糟物品的抽屉里抽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打开缠绕着细线的封口，雪绪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上前几步，翻手就把纸页甩了出去。 轻薄的纸张在茶几台面上唰唰散开，纸页上的内容十分清晰地便被展示了出来。 “这是……” 只是轻扫了一眼，伏特加就看到了上面的信息和琴酒有关，他情绪激动地上前，一把把那几张纸抓起。 目光快速在上面扫看了几遍之后，伏特加的情绪愈发地控制不住。 捏着纸张的手掌猛地就是往桌面上一拍，伏特加拉高了音量，冲着雪绪就是吼: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大哥的下落吗!” 粉发女孩皱了皱眉毛，答不对题地抱怨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伏特加: “克利斯塔尔!你不是不知道吗!那这又是什么!” 第88章 雪绪觉得自己的耳鼓都要被伏特加的声浪给震破，她的眉毛越皱越紧，抬手捂在耳朵上。 “上面的内容你看清楚了吗就开始乱吼”雪绪道。 “我看了啊!上面是大哥的信息，你不是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吗!”伏特加还是同样的质问。 他只觉得自己又被眼前的古怪女人戏弄了，眼前一阵接一阵地发黑。具体细节其实他没看太清楚，但是涉及琴酒的部分，他一点没看错! 心中的愤怒和对琴酒的担忧，以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全都交杂在一起，以至于伏特加的情绪难以控制。 “你不要再戏弄人了!”伏特加还在持续大吼。 “……我是不知道他的下落啊，这不是还在调查” 雪绪没说谎。 或者换句话说，雪绪对伏特加展示的全都是最真实的东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不知道琴酒的具体行踪，可调查的事千真万确。 准确地说，这是安室透做的调查，毕竟，雪绪很认真地使用了安室透给她画的饼，后者在调查和收集情报这方面的能力上，也是优秀得无人可比。 其实雪绪也没有料到有些事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死循环——比如许久之前她用枪柄打了琴酒的脑门而溅到身上的血。 安室透拿走了她的睡衣采集到了琴酒的血液，而在以码头为中心开始的搜寻中，也确实发现了能与之匹配的dna。 这就是伏特加手中所看到的东西，这也是映照了雪绪那句“你不想找琴酒吗”的反问。 在伏特加看来，这简直就是锤死了他的大哥已经身亡的情报。克利斯塔尔给他看这个，还态度轻浮，他怎么可能能够控制得了自己。 雪绪看着情绪激动的伏特加又有要吼人的趋势，赶忙把捂着耳朵的一只手向前竖起，做了个打止的手势。 “okok别吼了……你倒是给我认真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啊!哪一条写了琴酒的下落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女孩天生清甜的嗓音抱怨起来的腔调听起来很是娇柔，不过，伏特加满心想的都是琴酒，丝毫没有对这份柔和的动容。 伏特加咬了咬牙，算是压下了些许情绪冷静一点。 他重新把几张纸上的内容逐字逐句地重新查看——上面是发现了琴酒dna的线索，而非本人行踪。 没能得到心中期待的答案，伏特加重重把手中那几张对他而言已经成为废纸的材料往桌上一甩。 “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伏特加的语气还是相当激动。 “啧让你明确自己的处境啊蠢货。” 话题回转，回到了尹始雪绪的开场白上，因为伏特加一直不听人话，就算雪绪目的是刷满好感，也忍不住骂出了声。 突然被骂蠢的伏特加: “……” 眼见着伏特加还不开窍，雪绪深深叹了口气，只好贴心地充当起了解说。 “这份材料目前还没有流进组织，也就是说，你还是那个背着杀死了我和琴酒嫌疑的家伙。如果我把这东西送回组织，再加进我自己的‘死讯’，那你的嫌疑可就成了事实。所以，你……” 听到这里，伏特加直接打断: “你在威胁我!”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 “我的意思是，可以帮你啊，干脆借着这次机会，逃到国外去。” “哈” 尽管雪绪的声音真诚，但听得伏特加疑惑连连。 他可是实打实的犯罪组织的核心成员，听闻这种好似救赎一般的台词，以他的逻辑来看，他只会觉得克利斯塔尔脑子有毛病。 雪绪也明白伏特加的逻辑。 老实讲，说出这些话，她自己都感到可笑。要不是该死的系统任务，她也没必要搞这么角度刁钻的活。 让伏特加陷入如此境地是她拜托安室透去煽动的，在伏特加绝望的时候，她亲自来给对方希望——帮助伏特加脱困。 这种救命之恩，怎么想都不会攻略不了吧!雪绪心道。 见伏特加还没有给出响应，雪绪继续在自己诱导的话术中加码: “你出去之后，又不是调查不了琴酒了。” 闻言，伏特加的表情松动了些许。 果然只有提及琴酒，他才会有所波澜。 雪绪无奈，但看到对方头顶上的数值…… 不得不承认这个攻略方向是对的，要用琴酒做诱饵。她在最初的最初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方法呢! 不过，原来的雪绪也不曾想过琴酒是真的可以杀的，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在乖乖遵守“世界法则”。 现在看来，好像法则的束缚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似乎一切都要从安室透的出现开始，才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算了，逻辑什么的根本没必要盘，重要的是…… 如此思忖着，雪绪的目光又逐渐上移至伏特加的头顶。 “伏特加，你现在可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只有我。” 雪绪话语有些强势，但又像极某种抢占的宣告，听得伏特加一愣一愣。 不觉的，伏特加脑海里响起了克利斯塔尔老挂在嘴边的，他一直嗤之以鼻的他以为的胡言乱语，譬如“姐姐会罩你”之类的话，而今来看，好像…… 克利斯塔尔一直以来都不是在胡说。 好怪! 伏特加觉得脑子里越来越乱了。 穿过墨镜，莫名的……他发现眼前的粉毛竟然看起来……还挺可爱。 第89章 不!打住!他在想什么! 憋了半天，伏特加没能说出一句话，他那张被墨镜挡了小半的脸，透出了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情绪过激还是因为被克利斯塔尔给撩拨出来的涨红。 毫无办法，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等等此类的形容，说的就是现在的伏特加。 沉默。 沉默了许久，伏特加也没能放下心中的矜持，对雪绪说出那句“那就拜托你” “帮帮我”之类的恳求和服软。 尽管他的心态，确实已经发生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变化——说不定克利斯塔尔真的是个好人，打引号的“好人”。 还得等到雪绪主动出声，唤回伏特加杂乱的思绪: “你还在纠结什么啊后路我都给你铺好了。” 伏特加: “……” 话是没错，伏特加也不得不承认，克利斯塔尔的办法确实是为他考虑的最佳选择。 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才正经了没一会的女孩声调又转成了他最熟悉的那种: “加加你说句话呀!” 伏特加: “…………” 似乎是耐心耗尽，雪绪也懒得再等伏特加给反馈了。 她急于赶紧结束任务，眼见着这次的办法确实让伏特加的好感度变化很大，更是得乘胜追击。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前一刻不正经的强调又转而沉下，雪绪的目光凛了凛，几步走到了伏特加面前， “不如凌晨就行动吧，就这么定了。” 伏特加: “啊” 雪绪: “出境啊，还等什么你还要继续躲躲藏藏吗” “可是……” 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容不得伏特加多说什么，雪绪又是语气坚定地接着道: “放心吧，我有帮你出境不会被组织查到的办法。” “……” “怎么怕我会害你” “……” 这里的沉默确实是伏特加的默认，他确实担心克利斯塔尔要对自己干点什么。 “啧，我害你没有意义，更何况我要是想害你，用得着现在这种办法” 其实全盘听下来，伏特加确实无法否认克利斯塔尔说的每一句话。 对方说得一点没错，如果真要害他，当时和琴酒一并失联的克利斯塔尔还活着的这件事，只会让她把自己也陷入被动的境地。 她好像……真的是在为了自己。 伏特加依旧在沉默。 那边的雪绪不再多等，直接上手扯住了伏特加的袖子。 “你也没什么好准备了的吧那就直接走吧。” 语落，雪绪扯着伏特加的衣料就要把人往外拖。不过似乎是发力点不对，没把人拖动，于是她转手改为重重一推。 伏特加被推得被迫往外跌了几步: “……” 雪绪: “走啊，还愣着干嘛” 第41章 亿点意外 说干就干。 雪绪直接拖着伏特加便一同行动了，有点霸道，不容对方反驳。 可这种形似逃亡的行径，某种角度来看还挺可笑的。 出境 说的好像是在躲避警方的追捕一样，明明伏特加的立场是在组织内无法继续待下去，和警察毫无关系。 黑衣组织作为一个神秘兮兮的跨国-犯-罪组织，逃到境外又如何只要自己的行踪稍加暴露，迎接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连伏特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他已经坐在车内副驾驶上有一会了。 他自己都郁闷，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克利斯塔尔…… 车是雪绪亲自在开，脚踩油门飙车的劲头比谁都足。 由于车速太快，整个车身都有些飘忽的趋势，即便是司机老手的伏特加，坐在雪绪的边上都感到有些汗流浃背。 他觉得都不用组织派人来杀他，旁边的女人再这么开下去，他会先死于车祸。 “克利斯塔尔，你别是在犯蠢!” 憋了许久的伏特加终于没好气地出声喊住了人。 他把“蠢”这个形容直接丢出来，多少有些在以牙还牙不久前克利斯塔尔喷他是蠢货的事。 不过正在开车的雪绪对于自己被骂的事完全不在意，就好像没听到那个“蠢”字一样。 伏特加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忍不住拉高了音量: “克利斯塔尔!” “嗨嗨我在听，你有什么蠢话要说就快点说。”雪绪简简单单的话马上给了还击，哪怕是嘴上功夫的争赢。 “……”伏特加无语了半秒，还是略过了口头争辩，接着往下说他的觉得对方在犯蠢的原因， “出不出境结果也一样，只要真相一天没有澄清，我的立场始终都会被组织针对。” 雪绪眉头一挑: “嚯我还以为你的脑子里只有琴酒不会思考呢。” 伏特加: “……” 雪绪: “我都说了，你的后路我已经铺好了，这个问题我当然考虑过，只要能保证你的行踪不暴露在组织的视野，这种事我会做不到” 女孩清甜的嗓音倒是难得正色地解释着，话中的内容也确实解答了伏特加的担忧。 一直让伏特加觉得古怪的原因，就是他理解不了克利斯塔尔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不成…… 克利斯塔尔这是要和自己亡命天涯 想到这里，伏特加竟然从中读出了几分浪漫。可是那种东西是克利斯塔尔会有的吗 越是深想下去，伏特加被自己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90章 似乎是读到了他的这些情绪波动，驾驶座上传来的嗓音清甜依旧: “伏特加，你怎么突然僵住” 伏特加: “……错觉。” 雪绪: “哦你不会是心动了吧” 伏特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雪绪勾着嘴角，她才不管伏特加表面表现得有多排斥，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方法是有用的，原先难刷得要命的伏特加的好感，居然在暴涨。 原来安室透那家伙这么有用。 雪绪在心里表达了对安室透的高度赞许，赞许到足以让她忽视因为安室透的出现而搅乱了所谓的“世界法则”带来的影响。 反正她马上就要刷满好感了。 就在今夜!就在凌晨!她就能回家了! 方法对了果然干什么都快! 雪绪带着伏特加离开目的地并不是机场，而是码头，就距离前阵子她和琴酒坠海不远的另一个码头。 类似的场所，伏特加难免又想起了自家大哥。 犹疑之际，他不得不把希望放在他现在唯一能够接触到的组织成员——克利斯塔尔身上。 在开口之前，克利斯塔尔走到了他的跟前，居然动作微不可察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枪。 “” 这个举动属实令伏特加惊讶。 “给你防身用呗。”轻柔的声音如此交代着。 伏特加有种自己才是娇弱的一方的屈辱感，可对上克利斯塔尔那双神色澄澈的眼瞳，他竟然真的感到了一股被对方保护的真诚感。 “…………” 好怪啊! 但话虽如此，克利斯塔尔就不怕自己在这里把她给反杀了吗 “把枪给我，你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伏特加倒是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雪绪闻言，突然笑道: “不怕啊，这枪会炸膛你敢开就等于自杀哟” 她笑得有多甜美，话里的内容就有多狠戾。 伏特加听完就要丢枪，但被雪绪抓住了手给拦下了。 雪绪还是笑: “我胡说八道的，你居然信” 伏特加: “……” 雪绪: “再说了，你杀不到我。” 真是虾仁猪心!戏弄完人还要再补刀开嘲讽。 但玩笑之后，雪绪很快又收起了轻浮的腔调，正色道: “枪能用，放心吧。出去之后我会处理掉路途你出现过的踪迹，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之后应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再像对待婴儿一样一步一步教了吧” “我知道，用不着你教。” 逃亡和躲避的事，伏特加这阵子早就经历颇多了，也不差这一会。 他颠了颠雪绪给他的枪，视线的焦点又越过枪落到了后方的雪绪身上。莫名的，他有种想要对方与自己同行的冲动。 纠结了数秒，伏特加问出了口: “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跟前的克利斯塔尔听着他的话，视线却好像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头顶。 短暂的沉默却是让伏特加心急如焚，他竟然有一些些期待，对方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克利斯塔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焦急的心态让伏特加的语气又变得不好，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克利斯塔尔那两瓣薄唇上，期待着张合之后会吐出怎样的话语。 粉发女孩眯了眯眼睛，回答得格外甜: “你要是期待的话，我当然可以哦” 总感觉是个甜蜜的谎言，因为答应得太快了。 情绪才要欣喜起来，一个转折又像一盆冷水，把伏特加内心的鼓动给浇灭。 “但是”雪绪话锋一转， “我得把尾巴处理掉之后才能和你一起走哟我可不想被组织追踪到。” 伏特加觉得说得有道理，有点失落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 “所以加加你先去叭，我处理完就来和你汇合。” 雪绪笑着说道，视线落在伏特加的头顶，她的笑意随着对方数值的变动，而越来越深。 好在一切顺利，伏特加应承了她的安排，从码头这里出境。 雪绪没有使坏算计伏特加，后者也放下最初的怀疑，接受了这份“救助”。 目送着船舶在码头驶离，直至影子都消失在那片广阔的海面之后，雪绪才掉头离开。 好感涨了很多，美中不足是的停在了99. 一步之遥，怕真的是得过去和伏特加汇了合，才算彻底完成任务。 反正都是最后的最后了，雪绪便没太在意这些细节。 尽管走出一个和伏特加he的路线实在是有点抓马，可是任务就是这样，她也没办法。 但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回到停在偏僻处的车里，没了海风的乱吹，雪绪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正事还是要办的，答应伏特加抹除路上的踪迹这件事，她当然要去处理。不单单是因为伏特加，她自己的踪迹也要抹除。 把驾驶座的座位往后调了些许，雪绪直接盘腿坐着，动作很随意放松，她的宝贝计算机就架在她的腿上。 才翻开屏幕准备操作一番，雪绪的手却突然停在键盘之上顿住。 她抬眼看向后视镜，拉高了音量直接出声道: “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随着话音落下，后座坐起了一个身影，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格外醒目。 他的轮廓逐渐被车内的灯光照亮，映出了那张不论何时都十分英气俊朗的面孔。 “晚上好啊，空条。” 第91章 安室透声色轻松地和雪绪打了招呼，丝毫没有偷偷潜入被当场揪出的尴尬感。 停在键盘上的手指重新敲动，伴着清脆的键盘声，雪绪的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她慢悠悠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钻到我车里的” “你和伏特加去码头的那段时间。”安室透答道， “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我也没有其他机会。” “我还以为你从一开始就躲在车里呢” 雪绪说着，单手夹着计算机的同时稍稍支起身体向后座倾来，然后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了一个发信器。 她把发信器朝着安室透就是一扔: “我以为你装了这玩意之后就一直躺在车里呢。” 安室透接住了那一颗小巧的器械，笑道: “你知道我装了这个啊” 雪绪: “知道啊，刚上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才没让伏特加开车。” 安室透: “原来如此。所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把伏特加放走” 雪绪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肯定道: “真的啊，做人总得诚信点吧” 而且就差最后这一点了，雪绪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这话说完，雪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指一停，转头就朝着后座看去。 可她没想到安室透正朝前扑近，两人的脸差一点就撞在一起。 雪绪猛地一个后撤，当即控诉: “你干嘛突然靠过来啊!” 安室透感到无辜: “靠近一点好说话，我也没想到你突然又转过来……” 无辜之后，是些许赧然。 骤然的贴近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不经意的，但意外闻得一清二楚。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香味的后调。 这边的雪绪稳住了身体，她把腿从座椅上放下，坐得端正后转回了刚才想说的话题: “安室，你不会想在这里把伏特加抓了吧” 安室透不语。 这点沉默等于默认了雪绪说的没错，而事实就是如此，他确实想借着这个机会…… “你别乱搞，我就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攻略伏特加” “啧，你这不是知道”雪绪咂了声嘴，随即皱起了眉毛盯向安室透的眼睛，她再度劝止， “你别乱搞，我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可不想结局是和伏特加一起蹲局子。” 熟悉的古怪发言又是让安室透有些哭笑不得。 蹲局子要抓也是抓伏特加，就算空条雪绪作为克利斯塔尔，安室透也没有抓她的理由。 彼时，一根纤细的手指戳在了安室透的眉心。 手指的主人继续加重了语气，强调得异常坚定: “你别搞，伏特加在这里必须放。就算你要抓他，能不能等我给你信号” “信号” “就……我打算去那边和他汇合，这样我的目标一定达成了。等我回去以后，你想怎么抓他都行!!” 雪绪把话说得坦白明了，安室透却越听越沉默。 沉默之余，他索性从后座翻身向前，直接斜斜把雪绪按在了车座靠背和车门夹角的狭小角落中。 “……” 雪绪被安室透的突然一按搞得有些懵逼，她的计算机夹在两人的身体中间，那是最后的阻隔。 她想要把人推开，却发现这个姿势正好把自己禁锢得毫无解脱之力。 “你干嘛”雪绪问。 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是呼出的气流被阻隔流回。 青年垂着眼帘看她，目光好似枷锁般把她牢牢锁住。 “我觉得不太对啊，空条。”说着，安室透的喉间滚动了一下，他勾着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是不是打算用完我就丢啊” 安室透察觉出来了，雪绪那些在他听来胡说八道的话的背后，或许真的是一去不再回来。或者说……是真的所谓的“回去了”。 雪绪回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紫灰色眼瞳，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啊不然嘞” 她倒是答得理直气壮，可答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她的视线上移，落在了安室透的头顶。 糟了啊…… 好像出了点意外。 第42章 方向抉择 话及雪绪所提到的“做人总得诚信点吧”，安室透也奉承着同样的行事标准——诚信地履行了早前对空条雪绪许下的承诺，答应对方两件无范围限制的，他力所能及的事中的其中一件。 应照着雪绪的要求，安室透在组织内煽动了谣言，把伏特加推到如今的境地。但他没想到的是，雪绪的最终目的还真是最最最初就说过的，他一直以为是玩笑的“攻略任务”。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雪绪依旧一本正经地挂在嘴边。 就算她总是话题跳跃又电波，但也没必要把无聊的玩笑认真对待到这种地步。可她如此坚持，那只能说明， “那种事”是真的。 安室透心底强烈的预感，便是空条雪绪的“回去”，是再也不会回来，甚至也不会有什么让他可以抓捕伏特加的“信号”。 所以，他这是被当做工具人利用咯 他把人按在驾驶座和车门夹角的角落里，对方居然还一脸理所应当地应出了“啊不然嘞”这种话。 越是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竟然还摆出的带着一丢丢得意的小表情，安室透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莫名而起的躁怒。 第92章 嘴角没有笑意的弧度逐渐放平，他微微皱眉，盯向雪绪的眼睛，可那双眸光清澈的眼睛却视线偏移，最后落在了他的头顶。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雪绪刚才还小得意的表情突然僵住，露出了些许意外和不知所措的茫然。 先前有过多次相同经验的安室透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在看他的数值，尽管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种东西的存在，但内心被窥探到的感觉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想要掩藏——此时此刻的他内心确实因为某些他也不清楚的原因而在情绪起伏。 雪绪见安室透状态有了明显的不对，再参考那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刷高的数值，她就知道不能再保持这个姿势继续下去了。 正准备推人，对方宽大的手掌直接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夺走了她的视线。 她当场就表明了抗议: “啧你干嘛啊” 黑暗里传来的青年嗓音清晰又透彻: “你应该知道伏特加负罪重重。” “哈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建议你接下去的事不要再碰了。”安室透沉声如此提议。 他是认真的，不论有没有不希望空条雪绪离开的私心，这都是对她不要继续深入杂事的真诚劝告。 “我碰我的和你没关系吧” “你……唔!” 安室透想要继续劝说的话被下意识的吃痛闷哼给戛然取代。 腹部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话，是雪绪为了挣脱他的束缚直接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借着安室透受击脱力的间隙，雪绪抓准机会从他手臂之下的缝隙钻了出来，像只灵活的猫咪一样爬到了副驾驶。 她抬手就指向了安室透转回头时的脸，指尖几乎要怼到后者的鼻子上，在不小心指腹碰上的瞬间，她索性按了下去。 雪绪: “接下去我肯定会去和伏特加汇合，我当然知道他负罪重重，但我的行动和这个没有关系。你要是阻止我，我会立刻和你站在对立面。” 安室透: “……” 见安室透似乎想说些什么，雪绪又慌忙打断了他，依旧占领着话语的主动权: “你别郁闷，和你说得如此明白是因为我信任你，所以和‘既然要和伏特加一起’的想法，一点也不冲突。” 安室透张口，雪绪又是一句补充: “我都说了，我的立场是正是邪和我的行动没关系，那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也没办法，我不得不去做。” 语落，安室透抓住了雪绪戳着他鼻尖的手，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紫灰色的眼瞳眯了眯，好像有许多沉重的话要说。但他抿唇缄默了几秒，最后却是毫无笑意地哼笑出声: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有所行动。” 雪绪: “行动抓伏特加吗” 安室透还是眯着眼睛，只看着雪绪，不作回答。 “嘁，随便你怎样。”没等到响应的雪绪不满地把手猛地抽了回来。 她斜过身体抱起刚才落在座位缝隙之间的笔电，彼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看向身边的安室透。 “啊!你还欠我一件事!”雪绪一手把笔电护在怀里，另一只手食指竖起，指尖又指向了她马上就要提到的对象。 安室透则是动作自然地就把那支纤细的手指给按了下来，沉言: “还欠你的一件事不可以是让我放过伏特加，我说过的，我只答应你我能够做到的事，放过他我不能做。” 雪绪翻过自己的手掌，学着刚才安室透抓着她的那样，还了对方一个一模一样的捏手腕动作。 她拽着安室透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所以” 话到最后，她语调上扬，还故意地停顿下来，不把话说完，好似吊人胃口。 安室透很是配合: “所以” 他挑起了眉，觉得有点好笑，他倒要听听看这个“所以”的背后是什么。 “所以，最后的那件事是开车送我回去。”雪绪音调轻柔地说道，话毕，她就放下了安室透的手， “仅此而已。” 安室透: “诶” 雪绪: “诶什么怎么，这个要求你不能做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开车。” “……那倒不是。” 安室透只是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简单的，根本算不上是“要求”的事。 他怔愣地看着雪绪那双好似琥珀珠子一样好看的眼睛，透澈的眸底好像有什么在闪烁，不觉间，心里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翻涌。 好在那双眼睛没再继续往他的头顶看，而是转向了笔记本计算机屏幕。 伴着敲击键盘的脆响，雪绪开始催促: “你怎么还不走开车啊。” “……嗯。” 安室透调整好座椅，准备系安全带，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人盘着腿坐在座位上，只顾着在计算机上操作什么。 看着雪绪繁忙得头也不抬的样子，安室透直接开口询问: “你在做什么” “消抹痕迹啊，我这一路开车过来，带着伏特加可能出现的位置，包括先前在涩谷和他碰到面，所有的痕迹都要抹除。”雪绪倒是答得坦诚。 “原来如此，调查你的时候确实听闻过一些你专门负责痕迹抹除之类的情报。” “哦你还调查过我。” “基础工作罢了，和对手接触，总得对对手有个相应的解，不是吗” 在最早最早之初，安室透作为波本强行打入akam会社潜入计划和克利斯塔尔接触之后，他就迅速着手调查了。 第93章 当然，得到的结果都是些也不晓得是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所以他才会亲自跟到空条公寓，做进一步的，也是最原始的基础调查。 对于安室透的答案，雪绪好像有点小不满: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对手太厉害了所以你才好好调查。” 调侃的说法，话里不乏自夸，不过语调近乎棒读，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计算机屏幕上。 沉浸在工作状态的雪绪只想着怎么尽快把痕迹抹消。 预估的工作量很大，她不仅需要赶紧做完，还得预设出自己去与伏特加汇合时路途行踪消除的自动运行的程序。 那颗着急着完成任务回家的心不停地驱使着她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 因此，雪绪没有关注到安室透的动作，直至对方倾身朝着自己俯近之后，她才猛地惊觉，本能地作出了反击的动作。 金发青年偏头躲开攻击，还缠着绷带的右手擦着他的发丝而过。 “你手上……是新的伤吗”其实在被雪绪指着鼻子的时候安室透就想问了。 “不，就是原来那个，伤口的状态停在了受伤那天的样子。不是……你突然靠过来干嘛啊!”话到后半段，雪绪才转口抱怨起对方的突然靠近。 距离贴很的近，甚至都能感觉的对方的气息，她皱着眉毛想要后退，但根本就是被挤在车座的角落里，再无退处。 她的视线刚刚朝着安室透的头顶上移，瞬间就被对方以先前就做过了一遍的动作盖住了眼睛，接着，她听见了抽拉安全带的声音。 “安全带没系。” 如此说着，安室透拉过安全带，退开了距离，最后把锁扣扣好。 似乎这样的靠近真的只是为了完成这个动作，仅此而已，没有更多。 “……” 雪绪被弄得有些无语，甚至还想吐槽这是什么土狗情节。 不过，在安室透坐回驾驶座之后，她还是看了一眼数值。 刚才的行为……似乎就是符合数值范围的举动了。 土是真的土，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那个吧! 别节外生枝啊，她可是马上就要跨出最后一步了! 紧张了几秒钟，雪绪还是释然了。 算了，她可不能在这里分心，得赶紧把手头的东西处理完。程序必须尽快写好，她可不想最后被组织找到痕迹，然后被朗姆给逮回去。 敲击键盘的声响重新在车内响起，车的引擎也缓缓启动，从偏僻阴暗的角落慢慢驶出。 会开向哪里呢 第43章 其他可能 雪绪居住的公寓自是不能再回了，她想到这里，又多说了一句贴心的提醒: “我住的地方，你别再去了，我才带伏特加去过那里。” 这是考虑到安室透的安全问题，毕竟要是被组织的眼线看到波本和消失的克利斯塔尔待在一起，很容易让他的情况陷入被动。 安室透很快瞥了副驾驶的方向一眼，坐姿有些不大优雅的女孩还是头也不抬地继续专注于计算机里的工作。 “我知道那里不能回。”安室透轻声答道。 对于自己的现状，安室透当然很清楚。雪绪多说的这一句明明就是还在为他的身份而考虑，可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背离正义”的“最后一战”呢 如果不去完成那个可笑的系统任务，空条雪绪会变得怎样 安室透突然开始琢磨起了这个问题。 除开他确实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抓捕伏特加的想法，他的行动难以否认有包含着对雪绪的私心。 平稳地驾驶着车辆，逐渐从偏远的小路驶入了宽阔的大道。 时逢凌晨，道路上根本就没有其他同行的车辆，安室透踩着油门，车速不自觉地拉高。 “要我送你去哪里”他问。 “你跟着车内导航走就行。”雪绪说着，在计算机上不知道操作了什么，车内的导航系统很快规划出了一条路线。 路线的目的地是一家酒店，看起来像是空条雪绪临时随便找的。 这样的住所明显就是没有长期的打算，似乎只是为了有个落脚点。 即便安室透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他还是选择了不再多问。 这是他在履行那个被用掉的承诺，为空条雪绪开车，开到后者想要去的地方。 只是把人送到之后，他还是没有忍住想要多搭几句话。 “空条，你的车，要我帮你处理掉吗” 安室透会这么问，俨然是已经明白了雪绪之后的打算——不再有“以后”的打算。 雪绪听闻此言，倒是感到有点意外。 安室透读到了那张长相偏于幼态的脸上透出的怔忡表情，莞尔: “不用惊讶，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你需要的话。” 清润的嗓音有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雪绪脸上的细微讶异转为了释然的轻笑。 她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靠谱的降谷先生” 句末的称呼是调侃，也是付以信任的缘由。 如此说完，雪绪跳下车，转身就朝着酒店那边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行走之际，雪绪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安室透的声音在问她，还会有以后吗 可转过身，她的那辆需要处理的车，早就消失在了街边。 * * 伏特加如何出境是雪绪安排的，包括境外的接应。因此雪绪动身之后要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94章 当然，前提是雪绪真的能出去和对方成功碰头。 倒不是雪绪在技术的层面上有问题，相反，她的效率很高，仅仅用了一天不到就处理好了离开前需要准备的所有工作。 行动就在和安室透分别后的第二天夜里，但雪绪万万没有想到是的，在那一边和她汇合的人，居然是才分别了二十四小时都不到的安室透。 意外，但也不意外。 这确实是安室透不愿放弃的机会，所以不意外，但雪绪没想到他真的插了手，所以意外。 面对着这位此刻正义凛然的金发青年时，雪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行动了啊，那没办法了，我的目的与你相悖，昨晚在车上时就和你说过，如果你阻止我，我会和你站在……” 那个有关立场相悖的词还没说出口，雪绪的话就被安室透给打断。 “我果然还是不相信你的那套剧本台词。”青年笑道，温和的口吻中又不乏坚定的气场。 雪绪: “……哈” “只要那个前提不存在，我们就不会站在对立面。”安室透坚定的语气之后，又是一句失笑的轻言， “……我也不想和你站在对立面。” 他还有好多关于空条雪绪的谜题，想要亲自解开。 他才不相信那套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说辞，他要靠自己的调查得到最后的答案。 反反复复纠结无数遍这个问题之后，安室透还是选择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哪来那么多反科学的事。 站在雪绪的角度，她气得不行，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不想在安室透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准备转身离开，可后者的那些公-安同僚却带着她的目标对象走了出来。 伏特加真的被抓住了，最关键的是安室透这个精明的家伙是以波本的身份抓的他。 做戏做了全套，为了不在任何一个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落下瑕疵，安室透必须以波本的身份来直接面对。 在伏特加看到答应了自己汇合，最后却和波本站在一起的克利斯塔尔时，当场就叫骂了起来: “克利斯塔尔!你果然在算计我!” 雪绪: “…………” 下了套中套的，在算计人的明明就是安室透。 尽管在面对伏特加的控诉，雪绪确实不知道从何解释，尤其在看到伏特加头顶上原本应该99的好感直接降到了最低点的状态，她就放弃了直接破罐破摔原本想要拉安室透一起下水捅了他身份的操作。 妈的一切都白费啊! 雪绪实在是哭笑不得，心里已经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落空，那种一切付之东流的无力感让她很想冲到安室透面前给他邦邦两拳。 她最终只是忿忿地瞪了安室透一眼，后者居然摆出了一个“拿你没办法”的古怪表情。 在其他人把伏特加押走之后，安室透走到了雪绪身边。 他想要对自己的行动以及对于雪绪的想法再做解释，可开口之前，身边这个矮了自己一截的女孩以一个快到他没来得及看清的动作，对他动了手。 就像许久许久之前那个晚上，在酒吧负二层的昏暗廊道里。 雪绪以一个和那时候同款的擒拿招式，把人制服在地，并骑在对方的后背上，用自己的体重作为加强压制的铰锁。 雪绪: “好想打你一顿啊!” 被压在下面的安室透: “……你已经打了。” 雪绪加大了绞扣的力道，气鼓鼓地控诉: “你这家伙乱插什么手啊!” 她的一步之遥直接变成了一百步的遥遥，就算再把安室透按在地上打，也救不回那失去的好感度了。 想到这，雪绪还是主动松手站了起来。 安室透也随之从地上爬起，他揉着被对方扭痛的部位: “气撒完了吗” 雪绪: “哈” 安室透: “你不是气得想打我一顿吗” 雪绪: “……我已经打完了!” 对话反了过来，雪绪是置气，安室透则是喜于看到雪绪的反应，他觉得很有趣。 两人无形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安室透从开始就没打算和雪绪站在对立面，而雪绪看到好感归零，现在和安室透站不站在对立面都没用了。 雪绪还在恍惚之际，她的右手突然被安室透给拉起: “你的手伤……” 被这个清朗的声线唤回神时，雪绪才看到右手上的绷带透出了血色，绝对是刚才动手时动作太大不小心弄裂了这个仿佛永远都不会好的伤口。 感官似乎是慢了好几拍，直至这时雪绪才感知到右手手掌传来的刺痛。 她没有把手从安室透的掌心抽回来，而是又往后者的方向怼了怼，反客为主: “都怪你，你小子得负责给我处理。” 安室透怔愣了半秒，随即柔下了目光，应下了这个明显就是甩小脾气的任性要求: “好，帮你处理。” 在外没有继续停留太久，雪绪倒是跟着安室透一起回程。 因为被“点了名”，安室透就用车里配备的医药箱，亲自给雪绪伤口重新做起了包扎。 他知道这个伤的古怪情况，不过这一次比起之前，似乎有所好转 雪绪这边只管把手完全交给安室透，她自己则还在纠结她那可能已经永远都完不成的任务了。 别说重刷伏特加的好感，安室透这个操作，她连见面都难，更何况……她才不想去和伏特加一起蹲局子。 第95章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纠结了好长一会儿的雪绪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句突兀的感叹: “怎么办啊都怪安室透!” 突然又被点名的安室透: “” 扎好最后的束缚绳结，安室透轻拍了两下雪绪的手背: “处理好了，怎么又要怪我” 雪绪瘪嘴道: “当然怪你啊，我任务完不成了，回不去了啊可恶!” 居然还在纠结这个，安室透有些无奈。 不过，他还是顺着雪绪的话，提了一个假设: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可能性呢” “什么鬼” “换一个目标的可能性。” “……啊” 雪绪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的视线落向眼前青年的头顶，随后又逐渐下移，落进了那双眸光坚定的紫灰色眼睛。 安室透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换一个目标的可能性，比如……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