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之乱世繁华》 第一章 与君生同时 倾尽天下之乱世繁华 第一章与君生同时 天边有瑰丽的晚霞,为绽放的花朵镀上一层迷离的颜色。庭院里有几棵粗壮的槐树,一阵风吹过有隐约的花香传来。长平的盛夏总是萋萋盛碧,花木扶苏。 碎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入一处别致的月亮门,此时魏紫正带着身后一群身着青衣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赶往合意院,正与这平静的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路旁伸展出来的花枝都被裙裾碰断了。 “莲青,你快去找无双,让他去把将军找回来,告诉他夫人要生了,请将军速回。”魏紫的神情焦急,但行色还很稳重。 “是”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忙应了,朝外院快步走去。 “香溪,产婆到了没有?你去门口迎着,见了人马上带到合意院去。” “是”又一个丫鬟朝外走去。 魏紫是将军夫人身边的掌事大丫鬟,本应伺候在夫人身边形影不离的,可是今天下午夫人突然说很想吃魏紫做的桃花糕,魏紫想来离开一会也不要紧,半刻功夫就回来了,何况夫人身边还有小丫鬟服侍着,可谁知道刚离开一会莲青就急匆匆的跑来说夫人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 “夫人,夫人。”刚进到合意院里,魏紫就听到了夫人的叫声,她忙进前握住夫人的手。 “魏紫,将军回来了吗?”南燕回的脸色因疼痛而苍白,光洁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打湿了鬓发。 “夫人,别急,莲青已经去请了。”魏紫又说“夫人坚持一下产婆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就听见莲青气喘吁吁的跑进内室“产婆来了。” “姑娘别急别急,哎呦,”王产婆被莲青一路拽着跑过来,上了年纪的人可吃不消“这头胎慢着呢,快快你们快出去,请两个妈妈过来。” 魏紫等人被赶出了内室,恰好看到步履匆匆的将军欧阳信。棱角分明的脸显过一丝焦急,目光明亮却也夹杂着几许洞察世事的睿智。 “夫人怎么样了?”欧阳信听到南燕回的叫喊直接问了魏紫。“王产婆和几位妈妈在里面。”魏紫想了想又道“产婆说会慢些,将军莫急。”欧阳信虽然表面沉稳,内心却早已开了锅。众人立在厅堂,魏紫奉了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出了夫人的叫声,还不见动静。 欧阳信有些焦急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突然听到一道洪亮的哭声,“生了。生了,”,欧阳信猛的松了口气,脸上有释然的表情。一位妈妈抱着哭得惊天动地的婴儿从内室出来“恭喜将军,是个男孩。” 欧阳信小心翼翼的抱过那个被包在蓝色锦被里一直在哭的孩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好像还没有自己的半截手臂长,显得那么小。 “恭喜将军了!”魏紫连忙行礼,笑意盈盈。众人也很是高兴的道喜。 欧阳信高兴的很,看着孩子那皱巴巴的笑脸很是可爱,低头轻轻的亲吻一下。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魏紫,夫人那怎么样了,我这就进去看看燕回。” 魏紫连忙拦住欧阳信,“将军,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您放心吧,有产婆在不会有事的。” 欧阳信还是有些担心,“夫人还没看见这小家伙呢!”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哭声响起,众人惊愕,王产婆抱着一双红色锦被从内室出来,“将军,将军,还有一个,还有一位小姐。”魏紫赶忙朝锦被里望去,肉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 欧阳信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次!”王产婆笑着对张口结舌的欧阳信说:“将军都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呵呵,将军,夫人怀的是龙凤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高兴的很。魏紫连忙走过去看看那襁褓中的女孩,莲青也凑过去看,魏紫说:“好漂亮的孩子!” 欧阳信这才回过神来,把男孩交到无双手上,无双小心翼翼的抱着男孩,心中有暖流划过。 欧阳信从王产婆手里接过女孩,“快给我看看我女儿!”欧阳信咧嘴笑着,女婴也咧开嘴笑着,红红的脸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两颗晶莹的葡萄,甚是可爱。欧阳信的心中有一丝动容,好像很柔软很柔软,好像不相信似的问:“你是我女儿?” 女婴听到欧阳信的话,歪了一下头,嘎嘎的笑起来。欧阳信见女婴不仅不哭闹,而且笑盈盈的,心中更加喜爱,凑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婴的脸蛋。女婴像表达不满一样,用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欧阳信的脸。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合意院里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在今天却更显喜气。室内,南燕回有些虚弱的靠在半坐在床榻边的欧阳信身上,眉目间却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燕回,你看看这是我给孩子取的名字,先前只是以防万一,男孩女孩都写了些,却没想到这下都用上了。”欧阳信话间洋溢着无比兴奋。翻看着自己取名字的红笺,“叫什么好呢?” “你取的名字有什么好,不是花啊就是军的,要是能想出新意来岂不是为难你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了。”南燕回嗔笑着欧阳信。 欧阳信看着在床上熟睡的两个小家伙,也不和南燕回辩驳,反而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的儿女叫什么好。” 南燕回伸手抱起离她最近的爱子,眼中全是怜爱,欧阳信则怕不公平似的抱起了女儿。燕回想了想“就叫明日,明月吧。本是双生,又在日月交替之时。” “日为万阳之宗,月为太阳之象。哈哈,天地之间也唯有日月是最尊贵的,一个高悬晴空,一个清辉皎洁,将来定会有所作为。”欧阳信笑着激动地举起女儿“好,就叫明月!”他激动的声音惊起了明日明月,明日在母亲怀里哇的哭起来。 明月则睁着清澈如泉般的黑眸,向欧阳信展开稚嫩的笑容。 明月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这个世界吗?我是……欧阳明月! 第二章 日日与君好 第二章日日与君好 “小姐,小姐,夫人说了天气太热怕染了暑气,不让你出门。”莲青拦在门口,盯着眼前这个让人既心疼又头疼的小姐。 一身新绿如初春嫩芽般晶莹的小人,笑靥如花。“好莲青,我的好姐姐,你就让我出去一会,娘是不会知道的。”扬起无比天真的笑容,没错,这就是欧阳明月,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她就决心做好欧阳明月。 前世种种,如烟散去。既然是宿命的安排,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居心叵测,她都只能一往无前。虽然在这个落后且没有历史记载的朝代呆了十年,但明月现在敢说,她还记得电脑是怎么开的。 神游之后,明月颇为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莲青,她是明月的母亲,也就是南燕回派到明月身边服侍的,不得不承认她很好,可却固执的让明月头疼。 “好莲青,我就出去一会,绝对不会惹事。”明月可怜巴巴的看着莲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动人。 “小姐,这次就算你说出花来,我也不能让你出去。”莲青的表情颇有些誓死如归的味道,好像在无声的宣布,出去,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明月无奈的叹息,“莲青,我都说了不会惹麻烦的……” “小姐”明月还没说完就被莲青打断了,“您每次都说不会惹麻烦,那上树掏鸟窝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的是谁,让我挨了魏紫姐姐几个月的白眼。” “那不是我年纪小嘛!”那是明月六岁那年夏天,她记得倒是清楚。 “那将军书房里的前朝字画是谁画花的?” “那画破破烂烂的,我以为是废纸……” “又是谁进厨房偷魏紫姐姐的桃花糕吃,害的夫人在华溪公主面前丢尽颜面?” “华溪公主不喜欢……” “还有,将军的青锋剑削铁如泥,怎么就让你当成镰刀使?” “院子里的残枝放那也不太好看不是……” “厨房的宋妈妈马上就回家荣养了,你却因为放个炮竹把厨房一把火给烧了。” “莲青……” “那夫人屋里的白雪红梅花瓶是谁打的?” “母亲都已经罚了哥哥……”那是明月七岁那年冬天,看着花瓶好看就想折了梅花插进去,谁想它就那么脆弱。 结果明月的双生哥哥,也就是欧阳明日给她背了黑锅,被母亲打了一顿,皮开肉绽,当时就想着至于吗,不就是一花瓶?后来才知道,那是王上御赐给父亲的。 晚上明月偷偷跑到哥哥的房间里去给他上药,做人也得有点良心不是。当时的情景明月记得特别清楚,他一直安慰明月说“没事,没事,哥哥不疼,月儿快回去,免得母亲迁怒于你。”明月看到他的伤口,眼圈就红了,心里感觉有点酸酸的,两世为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却有一个为她挨打挨骂,与她生同时从人生的开端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明月在心底说,欧阳明日,属你对我最好! “月儿别哭,眼睛哭红了就变成兔子了。”明月如刺在喉,哽咽的喊“哥哥”。 欧阳明日笑了说:“月儿,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明月趴在他的床榻边哭了很久,为这兄妹情意,也是因为一个七岁的男孩,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许下的诺言。 恍惚间,看见莲青的脸,明月无奈,“哎,那我就在屋里歇会好了,你出去忙吧。” “我怕小姐迷了路……”莲青嘲弄的笑。哎,这个古代小姐做的确实够没体面。 八岁那年,明月贪玩和哥哥商量着出去逛集市,就说在屋里歇了,谁也不准打扰,然后从后窗跳了出去。 幸好墙不高而且旁边还有棵槐树,明月和明日到没费什么劲。但可气的是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明月竟然与明日走散了,在将军府足不出户的明月根本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于是就在街上瞎逛游,反正她知道明日一定会找到她。猜得没错,明日终于在黄昏时分找到了明月,可同行的还有她那纵横疆场的爹!结果可想而知…… “哎……”明月长太息以掩泣兮。莲青见了好笑,忙说“好了,好了小姐,要玩又不是没有机会,但总得顾顾正经事才行,我去帮你拿针线。”把笸箩拿了过来“这次不能让少爷帮忙。”说完莲青白了明月一眼径自出去了。 明月欲哭无泪,想当初学的时候,十个手指差点扎成刺猬。明日见了,既心疼有无奈的摇摇头说“就算是隔壁周老板家的傻儿子,这么长时间也能绣出片叶子来了。”然后竟然开始帮她刺绣了,显然是智商问题,他没学过也比明月绣的带模样。后来还是让爹娘知道了,本以为要挨骂的,却没想到风平浪静。后来魏紫告诉了莲青,莲青又告诉明月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好个欧阳明日,你父亲身为将军,保家卫国,一世英名却有个这么不顾正业的儿子”南燕回拿着鸡毛掸子就打在明日身上,还说“还包庇明月,魏紫去把明月给我叫来”。 明日听了急忙说“母亲不要生气,明日知错了,只是这事与月儿没关系,是我觉得好玩才……”说道后来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结果明日被雁南回罚跪祠堂,免了晚饭。说她对不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枉为名人之后…… 晚上等母亲睡着了,明月偷偷的从房间跑出来,怀里揣着几块糕点,鬼鬼祟祟的来到祠堂。黑暗中明日那小小的身体显得那样孤单脆弱,明月心中一阵酸涩,低低的喊了一声:“哥哥!” 跪在地上的明日听到那小小的声音猛地回头,看见眼圈红红的明月,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月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明月快步来到明日身边,“哥哥,饿了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带来的哦!”明月从怀中掏出几块热腾腾的糕点。 明日看着明月故作轻松的模样,接过糕点说:“哥哥都不饿呢!就算再跪几个时辰也无妨。”明日笑着,狼吐虎咽的吃下糕点。 明月看着明日,“哥哥!” 明日边吃边含糊的“嗯?”了一声。 “谢谢你!”明月轻轻地附在明日的耳边说道。 明日顿时愣住了,眼眶有些红红的,鼻子一酸,有豆大的泪珠滚落,宠溺的揉了揉明月的头,“傻月儿,这是哥哥最大的幸福……” 那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谢谢”,那句“是我最大的幸福”,那句“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旁”,也许是两个孩子的无心之语,但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明月听过的,最美丽的语言! 第三章 日曜月皎洁 第三章日耀月皎洁 明月坐在镜台前看着轩窗外花朵的绽放,或许这就是一生吧,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直到她和明日各自成家,然后老去,死去。 转眼间快十年了,回神看看镜中的自己,不由感叹,“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扑哧……还未等明月回头就看见镜中有两张几乎相同的脸。 “月儿什么时候如此风雅了,哥哥倒是不知道。”明日和明月在镜中对视,明月白他一眼,“你笑好了,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他也不答,拿起桌上的桃木梳“月儿的头发都乱了,哥哥给梳梳,一会要去娘那了。” 他的动作很轻,根本不会弄疼明月。“你不怕娘又说你不顾正事了?”明月揶揄的问。 “怕”他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又笑“但还是想。”明月也笑。 十岁的明日身姿已经高出明月很多,从小跟着父亲习武,身姿更显矫健。如玉的脸上已有几分棱角,更显风姿翩然。 “我怎么没哥哥长得好看?”对于明月的活泼明日很高兴,明日弯下腰把下巴搭在明月的肩上,“月儿又捉弄哥哥,我们俩分明长得一摸一样。”明日佯装生气。 “才没有,哥哥就是比我有气质。”明月嘟起粉嫩的小嘴。 明日看了好笑,说“在我心里月儿最美。”明月听了心底像小溪流过,柔柔的。 明日放下桃木梳说“这把木梳总是没有那把刻字的玉梳好,要是还在就好了。” 那把玉梳是明日送明月的礼物,那次翻墙出去玩不知丢在哪了,那把玉梳很漂亮,上面刻了明月的名字,明月一直带在怀里的。 穿过碎石小径,两旁姹紫嫣红,偶有花木繁茂,枝叶低低的压在小径上,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叶子洒了一地斑驳的光影。出了院子,明月回头看着那院落,牌匾上刻着古朴的字“明月阁”。这就是自己十年的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为自己遮风挡雨,给了我无尽温暖的地方。 欧阳家所在的是南齐的都城长平,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看上去一片繁荣,可繁荣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困苦,这是人们所不知的,不管是在哪里,政治或许都是个永远不能干净的东西。 如今天下四分,东元,南齐,西成,北玄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南境民风开放,好风雅,长平的官宦小姐十个有九个长袖善舞,音律卓越。 走过亭台水榭,夏日骄阳下的荷花开得正盛,仿佛红尘中偷跑出来纳凉在田田的叶子下。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盛夏,她也是这样走在开满荷花的湖畔吧,然后那个自己从小保护的妹妹把自己推入湖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前尘尽断,往事皆成过眼云烟。年年岁岁花相似,可不止岁岁年年人却早已恍如隔世。 南燕回和欧阳信坐在厅堂内,厅堂里静悄悄的,魏紫瞟了眼夫人,看到夫人眼角有些抽搐,不禁流了汗。 明月和明日毕恭毕敬的站在爹娘面前,看着母亲的表情明显是气得吐血,父亲倒是不以为意,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其实爹娘还是很疼爱明月和明日的,在这个世界,除了明日,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 南燕回在盯着手里的娟帕长吐了气说了一句“这鸭子绣的不错……”正在喝茶的欧阳信噗的一下喷出来,咳了半天,明日转头看看明月,嘴角抽搐着,无语,想笑就笑吧! “日儿,你最近的功课怎么样?”欧阳信问了一句,倒是缓解了不少尴尬的气氛, “爹,青阳先生前几日让我们读的书我都已经读完了。”明日回答。 “恩,那就好,你自幼聪颖好学,王上赏识才让你伴读于王子悠然,你要夙夜勤勉才能对得起王上厚爱。”欧阳信一直对明日抱着无限的希望的,这个十岁就名满京都的儿子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日儿明白。”明日连忙躬身一拜。 “日儿从小行事稳妥,自然不用担心。”娘嗔怪的看一眼明月道“就是这个月儿,不容我省心。”说着用手指点了点明月的头,满是宠溺。 “娘,月儿也很懂事啊,我会帮娘捶背,做糕点给娘吃,还会讲笑话给娘听……”月儿假装委屈摇了摇南燕回的肩膀,“娘你可不能偏心啊。” 南燕回看着眼前的明月,一头青丝柔顺的披在肩上,仿佛世间最华美的锦缎,淡扫的娥眉如三月烟柳,身量不足却见娉婷,一袭初春嫩绿的纱衣更衬得明月双颊嫣然,直让人想起,鬓云欲度香腮雪,当真皎皎若明月。 “我们明月是懂事,可也要学会做事啊,绣的鸳鸯像鸭子,写的字画如春草,以后谁敢娶进门?”南燕回笑着透出几分无奈。 “夫人,月儿年纪还小……”欧阳信一直宠溺明月,忙给解围。 “日儿不是也一样。”南燕回欣慰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明日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说道“娘也不要这么说,妹妹的琴不是弹得很好……”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听。”南燕回脸上不免有责怪之色“上次礼部尚书姜夫人来家拜访,人家的女儿演奏一曲芙蓉暖,咱明月倒是好,来了一曲什么群魔乱舞,当时尚书夫人脸都青了,回到家姜千金就病了好几天。” 明月一听不由心中气想,好你个欧阳明日,于是想欧阳信撒娇“爹,那姜家夫人和小姐明明就是不怀好意想看娘出丑,又想自己显摆,你看哥哥还帮着姜家小姐取笑我,肯定是见姜小姐貌美出众,一见倾心呢!” 欧阳明日一听连耳根都红透了,害羞的模样很是可爱。 “哈哈哈……”欧阳信爽朗的笑声让每个人心底洋溢起温暖,他拦过明月问“那我们的明月要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明月看着羞涩的明日,白皙俊朗的脸上染上一种粉嫩,更添温润。于是对着父亲笑颜如花的说“倘若明月悬空,自然要与日交相辉映,我要嫁自然要嫁给哥哥喽~”欧阳信听了笑得更加明朗。南燕回则笑着摇头说“不知羞!” “月儿净胡说。”虽然明日嘴上责怪明月,心里却因为明月的话,像三春碧湖被垂柳荡出层层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很奇怪的感觉,像阳光突然透过了云层万丈。突然想起娘以前说过的话,双生子心意是相通的。明日突然紧张起来,那,那岂不是自己想什么月儿都知道了?他很下意识的不想让明月知道自己心中不一样的悸动。 明月看着陷入自己世界中的明日,不由的笑声更加灿烂,如小溪般叮咚。 第四章 团圆藏暗涌 第四章团圆藏暗涌 大雨倾盆的夜色中不时有电闪雷鸣划过,走过泥泞的青石小径,来到琉璃宫前,繁茂的杂草昭示着这座宫殿的落寞。 悠然推开一扇宫门,破败的景象在风雨交加的夜里更添几分萧索。破旧的幔帐在空中摇摆,有些说不出的诡异。那厚厚的尘灰和丝网,好像在向人昭示着这里的阴暗与落寞。 悠然站在门口,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四周的宫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那金色的莲花灯是王宫里最美丽的灯火。香炉里有缕缕幽香飘散,晶莹的琉璃地面可以映射出人的影子,珠帘玉宇,绮罗幔帐。一切还是那么繁华,那么美妙,有动人的旋律和绰约的舞蹈,有欢歌笑语和纸醉金迷。还有,还有那个自己埋藏在心底想忘记却又不能忘记,想铭记却又模糊的记忆中的人,那个会对自己笑得灿若桃花的女子。 又是一声电闪雷鸣,把陷入回忆中的悠然猛的拉回到现实里。 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不是吗?回忆是一把刀,我们为什么要傻到去割疼自己呢。悠然的目光里有太多的痛苦闪过,无奈而悲伤。今天是那个女子离去的多少个春秋了?可是有谁还会记得她?她繁华时的鬓影飘香,惊艳四国,如今只化为一场宫廷的禁忌和天下老者心中的一个传说。 悠然苦笑了一下,突然神色一凛,躲到破旧的帐幔后…… “少主,密函已经交给王上。”来人一袭黑衣同样用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充满凌厉与沧桑的双眼。 他单膝跪在一个少年背后,少年的身姿修长,一袭白衣在这样的天气中却没有丝毫狼狈的痕迹,有些清瘦的背影却显出几分儒雅的风姿。 “王上的有何旨意?”声音沉静的像一汪秋水,让人听不出波澜。 “团圆会青阳”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好像这微凉的雨。 少年的背影一僵,沉默良久,只闻雨声越来越小,空气中有怪异的气息在流动。 “你回去吧”少年的声音依然沉静。 “是,少主保重。”说完便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来的只是阵凉风。 白衣少年呆呆的站立了良久,转身翩然而去。空气中残留着玉兰花香,在凉凉的雨中有些清冽。 悠然从残破的幔帐后走出来,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疑虑,思量了半刻望着门外越来越大的雨心中有些怅然。 他走到一方镜台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双眸中有与年纪不符的深深的哀伤。 “风要来了,雨也要来了,你倒是在这里躲了个轻巧。”不顾那厚厚的灰尘,指尖轻轻的触碰让他有真实的感觉。“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呢?”悠然伤感的喃喃自语,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风拂过,警觉的感到那是一种人为的风速。 悠然偏身飞起侧身躲开身后人的攻击,绯衣清扬。 “你是谁?”悠然在黑暗中看着那道白影,是刚刚那个人吗?好快的速度! “该问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身后一身白衣的少年反问道:“你、又是谁?”白衣少年依旧站在原地,沉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刚刚我来的时候,你就应该躲在这幔帐之后了。” 悠然月牙般的双眼此刻却全无笑意,“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在这里谈论那么重要的秘密?” 白衣少年冷笑,“重要?秘密?” 悠然没有明白白衣少年冷笑的含义,“难道不是吗?团圆会青阳,我想应该不是什么谈诗论酒吧?” “呵呵。”白衣少年笑着,身上有一种气定神闲的镇静在暗夜中流淌,“我想要做的事让你知道又何妨?” 悠然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难道你就不怕我向南齐王禀告,他国质子暗结朝臣,意图不轨?” “南齐王知道又如何?我认定的事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会去完成。”白衣少年胸有成竹的说,“更何况我想身为王子的你,或许和其他的王子会有所不同。” 悠然一瞬间笑得灿烂,“哦?那你说有何不同?” 白衣少年笑着说:“因为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女子!” 悠然的笑容有些僵硬,雨声越来越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齐给你带来的伤痛是不会让你告诉南齐王的。”白衣少年肯定的语气好像是自己所想的一样。 “你就这么肯定?”悠然问道。 一阵风刮过,绯衣和白衣在空中飘扬,吹开了窗子,窗扇在啪啪的作响。 白衣少年厉声说道:“我确定!” 一道闪电划开漆黑的夜空,雷声震在两个人的心上,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悠然好像看到了白衣少年的脸。悠然有些惊讶,那是一张怎样风华绝代的脸!在闪电划过的那一刻,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悠然一个人…… 过隙似白驹,已数不尽的时光荏苒。枝头丹桂飘香,有秋菊花开满堂。明月站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淡紫色的裙摆与青丝飞扬。 “月儿,月儿。”明月回头看见脚步匆忙的明日,脸上是一览无疑的兴奋。 明月高兴地叫了声哥哥,却不小心被秋千荡了出去,当明月以为自己正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时,纤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随即跌入了一个温暖矫健的胸膛。明月抬起头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明日,落花扑在地上映着俊逸的脸庞,心中不由一动。 明日担忧的看着明月“月儿,你没事吧?” 明月笑意盈盈“好哥哥……”眼底有几丝光亮。 待明日岁明月来到屋子里,明月才知道原来明日是来告诉她,爹爹答应了他团圆夜可以带明月去赏灯。 “真的吗?太好了!”可以外出对明月来说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出门的机会寥寥无几。 明日看着欢呼的明月,心底化作一滩柔润,他宠溺的摸摸明月的头,“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小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要是没你想的那么有意思,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那怎么会!只要能和哥哥出去就很好啊。”明月不假思索的答道。 “性子怎么就这么野!”明日深笑。 “哥哥你不知道,我在家呆的都快长苔藓啦!怎么也得出去晒晒不是?”明月佯装委屈。粉嫩的嘴唇嘟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看在明日眼里深深地铭刻在心底。 “晒太阳啊……”明日假装为难说“有点难诶。” 明月没有看出明日的捉弄,焦急的问“怎么了?” 明日见了哈哈大笑,“我们恐怕只能晒月亮啦!”说完就跑出屋子。 明月突然想到,团圆夜出去哪里有太阳,分明是自己被明日的话套进去了。“好啊,你竟敢捉弄我,看我不打你,别跑!”说着提着裙摆向明日追去。 庭院深深,落花下一对璧人沉浸在欢笑中…… 第五章 一朵白玉兰 第五章一朵白玉兰 秋高气爽,皓月当空。长平街上一片通明,灯火灿然,把夜空都照亮了几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街道两旁处处摆满了灯笼,各式各样色彩缤纷。 这时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正焦急的跟在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后,笑靥如花的女子看着小摊前一盏花灯“哇,好漂亮。”回首望着少年说“哥哥,哥哥,你看这盏灯可以转的,好漂亮啊。” 少年终于舒了口气“月儿,你可别到处乱跑,小心和哥哥走散了。” 没错这少男少女不是明日明月还有谁?少年一身碧装,腰间金色的腰带更添几分英气。女子一身白衣,裙摆有银线绣出的孔雀,穿有珍珠点缀,素雅华贵。 “哥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嘛,这人来人往的,我还能出什么事。”明月安慰道。 “正因为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才要小心为好。”说着明日抓住明月的手牵着她向前走。 手上传来的温暖瞬间流入明月的心房,明日的手掌很宽厚,可能因为练武的缘故有些粗糙,手指骨节分明,很有力量的感觉。 明月的脸不由得红了,笑意直达眼底。没有看见窘迫而又羞涩的明日眼中的不安。 我这是怎么了,明日心想。手中的柔软让心底吹过一阵暖风,真个人好像沐浴在温热的泉水中央,夜空中的月亮皎洁浩然,清冷的光辉却在心底产生一丝蛊惑。就这样走下去吧,一辈子也不要停下。 “公子,你看那不是明日公子吗?”一袭黑衣的池安对身前的人说道。 那人转眼一看“还真是,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恍惚中,明日的肩被人拍了一下,打断了思绪,明日一看眼中有几分惊奇。连忙拱手作揖“公子,你怎么……” “当然是与你一样赏灯来的。”则然笑着回答,眼神却飘向了明日身旁的明月。 明日见了连忙牵过明月的手,“这是舍妹明月。” 池安扑哧一下笑了“明日公子这解释倒是多余了,姑娘与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能是谁?” “早就听说你有个胞妹,想不到和你一样气质不俗啊!”则然笑着朝明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明月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高贵的少年,紫色云纹的衣衫更衬托出超然的气质,剑眉星目,透着几分刚毅。这就是明日伴读的王子则然?明月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突然朝另一方走去,人流拥挤,把则然与池安挤到小巷里。明日心里生出几分不安,手上一松,明月被人群涌向前方,明日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 “哥哥,哥哥。”明月也很紧张。恍惚中,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明月回头一看却一下愣住了。 北山南水,眼前的少年却并举了山水之美,郁怀沧冷,又儒雅风流,遗世独立。那少年也回首看着明月,眼神交会的瞬间,明月在那一汪秋水中看到一丝惊喜随即隐去。 待明月回神时候,只看到白色锦袍翩然的一角,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玉兰花香。 玉兰花,那种莹润柔白的花木,虽花期短暂,但开放之时特别绚烂,代表一种一往无前的孤寒气和决绝的孤勇的花朵。确实适合他难以言喻的气质。 不知怎么,那双秋水般沉静的双眸,和那一丝惊喜如乍暖还寒办的瞬间深深地落在心底。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还可以再见到她,一头青丝瀑布般洒在肩上,与一袭白衣相称,像是笔法疏淡的水墨。 东篱的心就好像纯白的丝帛上,落了一滴墨,慢慢慢慢侵染开来。一个人的眉,一个人的眼,一个人微笑的样子,还有那月白的衣裳。东篱有久别重逢后的欣喜,随即又想起孤狼那句冰冷的“团圆会青阳”。不急,不急,总有一天,还会见到你的…… 皎洁的月光下,一艘乌篷船荡在河中,河面上浮游很多莲花灯,星星点点倒影在水中,一片潋滟,如银河中的星辰。有洞箫声传出,回荡在河面上为人群散去后的寂静更添几分神秘,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吹箫人席地坐在船上望着河中盏盏河灯,清风吹过有丝丝凉意,他却丝毫不在意淡青色的衣摆的一角被河水沾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碧绿的萧间移动,吹出几丝哀伤…… 东篱迎风而立,站在河边,本想倾听这月下清音,箫声却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青衣男子缓缓的声音晴朗动听。 东篱俯身作揖,道“北玄东篱,特来拜会青阳先生。” 闻者笑着摆摆手“何必如此客气,难得团圆之夜,你却孤身前来,恐怕不止是拜会如此简单吧!” “玉箫飞剑云青阳”东篱的嘴角微微弯起,略带笑意的说“晚辈奉家父之命特来寻一样东西。” 青阳侧头正看临水而立的东篱,果然是少年英才,“你小小年纪却沉稳内敛,运筹帷幄,果真是不凡。在南境这几年是你的成长,也是你的机遇。你会超越你的父亲……”说着青阳好似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回去吧,那东西不在我手上。” 东篱听之一笑,旋身踏水而过,轻身立在小船的另一边,与青阳背对欣赏河上星光。怅然道“东篱还有一事……” 第六章 绯衣少年郎 西成银莲花 第六章绯衣少年郎西成银莲花 心急的明月猛的一转身突然眼前一黑,撞上一个人墙,身身体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什么人啊,走路不长眼睛真是倒霉透了。 心中怒火中烧,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玩味的少年。“喂,你怎么走路的?”明月气愤的问道。 少年衣着随意,绯色的衣衫松松绔绔的穿在身上,满是浪荡。“姑娘,你自己急匆匆的不看路就往前冲,怎么还来审问我了?” “你哪只眼看我急匆匆的?既然看见我急匆匆的,不会躲一躲,干嘛还撞我?难道你还是故意的不成?” 绯衣少年看着眼前这个撞到了自己还蛮不讲理的女孩,很是费解,又见她撅着小嘴粉嫩的模样不禁觉得很有趣。“喂!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好不好,我一直在这里看灯……” “谁知道你看什么?” “喂,不信你问这位大叔,我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鬼话连篇,满口胡言。” “臭丫头,你怎么血口喷人,我刚到这,现搭伙也没这么快吧” “谁是臭丫头,你个讨厌鬼,扫把星,撞了我还出言不逊” “是你撞了我好不好,难道你以为我还故意装你占你便宜不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怎么如此刁蛮”说着向明月迈出一步。 明月被他的气势吓的后退了一步,说不怕那是假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打人,明日又不在身边。 绯衣少年看到明月眼底的一丝恐慌,“怕了吧,哼!” 明月心中不平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讨厌鬼撕碎“这可是你先惹我的,你可不要后悔。” 绯衣少年只听见明月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后不后悔的,正想追问却听见明月大声呼喊“非礼啊!!!”绯衣少年只觉得天旋地转,被一群人围住…… 西成王宫的上元宫中静悄悄的,所有的内侍和宫女护卫都安安静静的驻守在宫外,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好像一群傀儡。 明亮的宫灯不时爆出一丝灯花,西成王负手而立站在一幅舆图前,沉默良久。身后站着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中间的银色莲花有些扭曲。 “独步”西成王缓缓转过身,王冠上黑色的信石轻轻摇晃,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真的认为这样可行吗。”语气中没有疑问的波动,平静得像是一个陈述。 “父王,西成开国之王一开始只有尺寸之地,数十人而已,披荆斩棘,浴血奋战才开辟了西成江山。”独步边说眼神变描摹着舆图,仿佛真的看到了那艰辛。“后西城历代王上夙夜勤勉,唯恐西成不治。今天下四分,各国旗鼓相当,终有一日分久必合呀!” 西成王皱着眉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妖娆的少年,阴柔的相貌透着几分狠利,有一次郑重的问“独步,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独步白玉般的手撩起衣摆,缓缓跪下叩首。“请父王速下决断!”语气中是不可磨灭的决然。 西成王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夜深了,你先退下吧!” 独步抬头看了看一脸疲惫的西成王,行了礼悄然退出宫殿。 西成王盯着宫灯中跳跃的烛火,神情恍惚的仿佛看到了那个淡扫蛾眉的女子说“我可不想让独步做什么流芳千古的帝王,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巧目盼兮,光华流转。 “阿娥,咱们的独步终究不甘于平凡。”西成王叹息的道“是我对不起你啊……”既然他想,那就随了他的心意吧,乾坤江山,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护城河边,天空中的星星和河中的河灯相得益彰,仿佛天上的银河铺泻而下,到处星光点点,然而如茵的草地上坐着两个怒目相对的人,正是明月和那个绯衣少年。 “你看,你看,你看。”绯衣少年用手指着脸上那道血印像明月大声叫嚷,“哪有你这么野蛮的,不过是说说嘛……”在明月的怒目下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明月看着绯衣少年,身上的衣衫本就松垮,现在又被撕扯的破烂,脸上脖子上夜有几道鲜红的血印,虽然不重,但也算“锦上添花”了。想起刚才一群人涌过来打他的场景,不由得感慨:古人还真是团结啊!众志成城抗击流氓! 明月扑哧的笑弯了腰,“好啦好啦委屈什么,不就是挨了几下打,至于吗”明月满不在乎的说。 绯衣少年听了更加气愤“你怎么不去试试” “我都找不到我哥哥了,又被你带到这里,还不够惨吗?”明月想到明日有几分焦急。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刚才他拽着她轻车熟路的跑出人群,来到这,应该对回去的路很熟吧!“你送我回去吧,哥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绯衣少年白了眼明月,神色有些蔫蔫的,沉默了半天吼道“还不去给我弄点水擦一下伤口,这样回去别人还不得以为我遭劫了啊!” 明月盯着眼前神色倨傲的少年,慢慢压下心中的火气“算你狠!” 明日焦急的在花灯间寻找那一抹月白的身影,“明月,明月,”都怪自己没有抓紧明月。 正在懊恼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哥哥!”明日心中好似密布的乌云被拨散,世界只有阳光和雨露般欣喜。 回首一瞬,那笑靥如花的面容在灯火流转间忽明忽暗,明媚的目光绞碎了一地的月光倾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魏紫,你去看看明日明月怎么还没回来。”南燕回焦急的坐在厅堂中的正椅上。 欧阳信见了忙安慰道“夫人,你不用担心,明日行事稳妥,武功又是我教的,不会有事的。” “是啊,夫人,兴许少爷小姐一时高兴,忘了时辰多玩了会。”魏紫也连忙安慰南燕回,有朝门外望去。 “将军,夫人。”无双从门外进来说“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身后果然跟着明日明月,南燕回见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明日连忙荡在明月身前“娘,日儿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灯笼,一时着迷,就多玩了会,又遇到了王子则然,所以晚了,让爹娘担心了。” 明明是明月贪玩,却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南燕回心里明镜,却又没有说破。 欧阳信听到王子则然也去了灯会马上问道:“则然王子竟然也去了?可还好?” “父亲放心,一切都好。”明日赶忙答道。 欧阳信点点头,“恩,那就好,你们也累了,快歇着去吧!” 明日明月行了礼,和魏紫无双一起退了出去。 “将军,明明是月儿贪玩,却又被日儿护着,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说着,南燕回长长叹息。 欧阳信听了意味深长的说:“月儿古灵精怪,不乏聪慧,日儿虽文武双全缺多少有些质朴,他们兄妹俩倒是可以互补。”欧阳信又想起今天团圆夜会上王上的话,“或许在乱世之中,月儿要比日儿过的好啊!” 南燕回听了这句话,果然神色焦急。“将军,难道战事要起了吗?” 欧阳信转头看着妻子端庄秀美的脸庞,不由想起多年前那段往事,“没事,将军本就是随时要投身疆场的,若要来,躲也躲不过啊……” 第七章 一曲倾人城 第七章一曲倾人城 大雁终于在变卖完所有的红叶后,悄然离去。秋叶飘落,冬雪却迟到了,明月托着脸庞忧愁的看天,感觉冬雪好像停留在了什么地方。 欧阳信去了南齐西界抗击西成大军已经两月余,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虽然欧阳信接连夺三城,军心大振,可却还是要继续镇守大军。 南燕回看着托腮凝思的明月,悄悄地走进。明月感觉肩膀有一种温柔而又坚定的力量,回头看见南燕回满带笑意的脸庞。 “娘,你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吓到月儿你可舍得?”明月佯装委屈。 南燕回笑得更深“就你会讨娘开心!在想爹爹吗?” 明月的脸有些黯然,点了点头。真的有些担心,不光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处境,也是因为这十年的父女情分。 南燕回也何尝不担心,但她不只是一个妻子,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笑着握住明月的手“都会好起来的。”又想到刚才宫中来传旨的内侍说“月儿想不想看看王宫是什么样的?王后娘娘要在永宁宫摆除夕宴,请了各家千金公子,和诰命夫人。” 明月听了笑了笑,南燕回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月儿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只是淡淡的。明月的心里产生一丝困惑与不安,这个时候? 除夕夜,永宁宫张灯结彩,一派奢华。虽然正处严冬,但庭院里依旧百花争艳,朵朵鲜花在寒风中绽放,花香有些冷冽。水榭上还放了粉色纱帐做的莲花灯,与回廊边悬挂的宫灯相得益彰。 明月和南燕回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永宁宫设宴厅堂,此时已经来了很多夫人小姐,整个永宁宫都处在笑声中。 “咦,这不是欧阳夫人吗?”明月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大约三十岁得年纪,却体态妖娆,头上插了牡丹金簪,身上传了一件绣有金色牡丹花纹的红色锦衣,整个人看上去华贵异常。 “原来是丞相夫人。”南燕回也上前带着明月行礼。 丞相夫人神色倨傲的受了礼,却没有回,看在明月的眼里很是厌恶。 “哟,这想必就是令爱了吧!”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南燕回虽心有不满,还是端庄的回以微笑。 “哦,就是姜妹妹上次说的那个明月小姐吗?”说话的是一个站在丞相夫人身边的十一二岁的少女,一身鹅黄的冬装衬得娇小玲珑,头上也是钗环琳琅。和萧夫人眉眼有些相似,想必是萧家的千金了。 明月心想上次礼部尚书夫人和姜琳来家时自己那曲群魔乱舞,心里暗叫糟糕,又觉得眼前的人还真是讨厌,故意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明月也曾听父亲说过,他与丞相萧治之间的政见不合,同朝为官多年,萧家的积怨也很深。可却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也会给欧阳家难看,明月转念一想,萧家乃王后的娘家,也就不怪萧夫人如此猖狂了。 正要开口反驳一番的时候,却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欧阳夫人!”来者正是华溪公主,也是一身红衣,却用光亮的丝线绣着腊梅暗纹,同样的颜色却高贵脱俗。 华溪公主乃王上胞姐,身份尊贵,萧夫人连忙上前行礼,华溪公主装作没看见似的和南燕回寒暄道“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在那边,也不来告诉我一声……” 明月虽听说华溪公主不喜欢王后萧氏,可没想到却也如此不待见丞相夫人。心中却暗赞华溪公主有胆量,深深的笑了。 华溪公主说了半天,好像才看到萧夫人似的“哟,这不是萧夫人吗,这满屋子的人倒是没瞧见你呢!” 萧氏虽然气极却也未表露,笑容僵僵的,“公主说的是,人确实多了些。” “宝贤见过华溪公主。”萧宝贤上前给华溪行了礼,为母亲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华溪公主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王后端庄和蔼,宴会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各家千金都争奇斗艳的表演着曲艺歌舞,一展奇才,其卖力者之敬业让明月在心底暗赞不已,想想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些名媛千金无非也是在变相展示自己,好寻求一个锦绣前程。说来说去都是虚荣心啊,虚荣心…… 明月暗自在心里笑开了花,宴席之前的那点点不愉也挥之而去。宫廷就是宫廷,玉盘珍馐,连酒樽都是金的诶~明月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游,完全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话。 南燕回心中焦急,在桌下拧了明月一把。明月不知所以,委屈的看着南燕回。 “怎么难道王后的面子不够大,还请不动将军府的小姐表演一番吗?”说话的有事那个萧夫人。 明月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她表演啊,这个阴阳怪气的萧夫人怎么就和我过不去。 “小女愚拙,不比宝贤小姐天资……”南燕回正要推脱,明月却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到厅堂中央,盈盈一拜。 王后看着眼前的明月,一头青丝铺肩而下,年纪尚小身量虽不足,却也婀娜生姿,步态娉婷,初春嫩芽般淡绿色的衣裙在领口袖口和下摆都加了白色的皮毛。整个人都有一种超然脱俗的灵动。 “小女欧阳明月乃将军欧阳信之女,今日有幸前来,倍感荣幸。又见各位姐妹国色天姿,技艺不凡,更是惶恐。”说着笑靥如花的看着萧夫人,又道“蒙萧夫人赏识,明月自当从命。” 说话间已有内侍摆好了琴,明月坐在琴前,光是这份气度就已不凡。想我可是现代穿越人,比你们这些老古董先进多少倍,弹个琴算什么?明月纤纤素手扶上琴弦,一阵宫商倾泻而出。轻灵婉转的月中天,自明月口中唱出……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第八章 流觞曲水桃花美 音绕梁,众人还沉醉在那动人的旋律中,南燕回虽然松了口气却难掩心中的惊讶。 姜琳更是满脸通红,上次去将军府上的时候,这个欧阳明月还是个不通音律的白痴,是进步神速还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更可气的是自己和众多姐妹说过她不懂歌舞,传得满城皆知,这以后可怎么面对她们,还有那萧家的宝贤姐姐。 几声突兀的掌声打破了这异常安静的气氛“好好好,虎父无犬女啊!”明月回首寻找那浑厚的声音,则看见一身王袍的南齐王,身后是明日和王子则然。明月看向明日,明日的眼中满是惊喜。 明月对明日眼中的赞赏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头。随即众人皆跪拜行礼“参见王上!” “平身!”南齐王也走到正台与王后同坐,“从前只知道欧阳家明日少年成名,没想到欧阳家的女儿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南齐王看着面前这个十岁的小姑娘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第一次见他居然没有一丝慌张,很是欣赏。“京都传闻欧阳家的女儿不善歌舞,音律不通,如此看来倒是世人错看了你!” “王上过奖了,世人错看与否,我还是我啊。”明月笑着回答。 南齐王眼底更添欣赏。萧宝贤的面色苍白,藏在坐下的手狠狠的握住衣裙的一角。和王上一起来的王子则然和明日也落座了。接下来的表演虽然也很好,只是有了明月那首天籁,却也微不足道了。 丞相府内,房间里人声喧哗夹杂着阵阵破碎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消消气……”一个小丫鬟慌张的劝慰,自从今晚从宫中回来,小姐就打发脾气,把东西摔得稀巴烂。 箫宝贤娇媚的脸却因怒气而扭曲“消气?你让我这么消气?哼!姜琳那个蠢货,不是说欧阳家的粗枝大叶毫无风度可言吗?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如此难看!”说着又举起桌上的花瓶砸了下去。 “宝贤,你闹够了没有!”一声严厉的斥责让箫宝贤有些颤抖,委屈的喊了声“爹”丞相萧治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满地狼籍。 “你看看你,形势如此任性,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别丢了我萧家的颜面。” 箫宝贤委屈的拽着萧治的衣袖“爹,孩儿自幼性子怎样,您是最清楚的了,那欧阳将军处处针对你,他的夫人小姐又几次三番的欺负我和娘,分明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嘛!” 萧治看着女儿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不禁心疼安慰道“好啦,小不忍则乱大谋,欧阳家也是几代忠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箫宝贤连忙火上浇油“爹,现在欧阳家就战功累累,此次欧阳信带兵抗西,又一口做气连夺回了三座城池,待他日班师回朝岂不是要在你的头上了……” 听到这,萧治身子不由一僵,眼中寒光凛冽,心地陷入深深的沉思…… 春风吹化了冬雪,时间蹉跎了日月。冬去春来,西成战事情况紧张,欧阳信也陷入了僵局之中,敌军骁勇善战,计谋多端,先前一口气夺回的三座城池,又被西城夺了回去。 转眼到了三月三,灵山的桃花开得漫山遍野,王后看的满心欢喜,又想到近日来王上为了西成战事忧心忡忡,于是决定宴请各家夫人小姐和公子赏花于灵山。 桃花开得烂漫,偶尔有落花在风中翩飞,明月则无心观赏,接连两月欧阳信都没有消息传来,这不得不让她担心。 “月儿”明月回头看见明日站在落英之中,花瓣落在他的发梢,他的肩上,又滑落…… “你又在想爹了,放心吧,爹会没事的。”明日一手扶着明月的肩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 明月看到明日眼中尚未散去的牵强,他也是很担心的吧!“哥哥,我今天心中很不安。” “没事没事,你看……”明日指着身前清澈的小溪,因为春天水泛出清冽的气息,河中游酒樽漂流而过。“大家都在玩呢,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地保重自己,其他的事情还有哥哥呢!”明日侧头看着小溪中清澈的水流,走到溪边,从清冽的溪水中捞出一个酒樽,“不知是谁的酒樽,好甘甜的美酒。” “流觞曲水吗?”明月突然想起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过去那些高兴欢快的过往,转眼之间成为历史的旧迹,哎,两世为人,这种安乐的时光还有多少?明月不由在心中感慨。 明日看着明月,眼前的明月是自己从出生起就陪伴的那个人吗?娘说,双生的兄妹新意定相通的,可为何我从来摸不透她的心,她的心意又在哪里,她的喜怒哀乐,她沧海桑田,是他不懂的…… “臭丫头,你怎么在这?”明月回神看见倚在桃花树上的少年,绯衣流摆。 明月一看,不是那个讨厌鬼还有谁?“你怎么在这?”明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这次可是我先问你的噢~”绯衣少年灿烂的笑容仿佛这烂漫的山花,看着眼前这个和欧阳明日长相相似的女孩,心中明了。 “讨厌鬼,是你。”明月笑着,眼中有藏不住的惊喜。 “月儿,不得无礼。”明日心中惊异他们的相识,作揖道“王子悠然!” 明月心中诧异,眼前这个气质风流浪荡的少年,竟然是,王、子、悠、然…… 第九章 阴谋与逃亡 第九章阴谋与逃亡 刚刚在灵山赏花的时候,听说有紧急军情来报,南齐王马上就赶回了王宫。宫殿里安静的让人窒息,跪在地上的丞相萧治感受着膝盖传来的丝丝凉意,却不敢起身。 南齐王坐在王椅上,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额头的青筋毕露。 “混账!”南齐王拍案而起,拿起桌上的茶盅就向萧治砸去,萧治哪里敢躲,被泼了一身热茶。 原本站在大殿中的青阳和兵部尚书韩叔通连忙跪地,萧治则把头低的更深。 “你既然知道早不来报晚不来报,却偏偏此时才说,是何居心!”南齐王指着跪在地上的萧治。“西城战事连连败北,身为丞相不检罚自身,还知情不报,好,好个萧治。” “王上,王上,臣确实是刚刚得知消息啊,本想查清再报……”萧治很是慌张。 还没说完就被南齐王打断“等你查清!是不是要等到西成大军铁蹄压境兵临城下取了寡人的项上人头时你才能查清”说着又一掌拍了桌案。 “王上微臣知罪,微臣惶恐啊,本想查清再报,毕竟欧阳将军叛国通敌事关重大,臣念及欧阳家几代忠烈,不想坏了王上君臣之心那!”萧治泪流满面,又道“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念在萧氏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饶过王后娘娘吧!” 南齐王心里气极,你的罪过合适连及王后,不过是在提醒寡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哼,寡人现在还没有动你的心思! “君臣之心?可惜今日战报,欧阳将军已经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南齐王拿起桌上一本摊开的奏折,沉默半晌说“欧阳家算是到头了……” 跪在地上的青阳和韩叔通不由心中一紧,互望了一眼。萧治眼中有一道寒光闪过。殿内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棂窗后一闪而过的影子…… 则然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挣扎,一边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好友,一边是自己的父王与江山,到底该如何选择?则然骑着快马来到灵山,桃花依旧,可是过不了多久或许将是人去、桃花自飘零了。 则然远远的看着站在溪水边谈笑的明日明月兄妹,一脸灿然的笑容映照着阳光,丝毫不显逊色。那么单纯如日光般和煦的少年,难道会叛国吗?那个与自己一起习武读书的少年,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相信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是怎样的悲伤? 则然仰头看向阳光,春天的阳光和煦而又温暖,没有夏日的灼热,却晃的他的眼睛睁不开。缓缓的朝溪水边看去,一身绯衣流摆的少年一双月牙眼笑意盈盈,那是悠然吗?悠然从来不会和宫廷之中的人交往,又怎么会和明日相识?原来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竟然可以笑得这样灿烂。 “则然殿下,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明日离开溪水边,却发现了独自发呆的则然。 神游之中的则然听到明日的声音,心中一颤,还是那双清澈朴实的眼睛,从小就这样盯着自己。“明日。”则然有些欲言又止。 明日笑着说:“你怎么了?”明月站在明日身旁,看到呆愣的则然,与团圆夜印象中的则然完全不同,不由得发出笑声。这才使则然注意到明日身边的明月。“原来令妹也在这里。”则然看着笑颜如花的明月,和身后一树灿烂的桃花交相辉映。 “当然在了,而且已经站在这里好久了,尊贵的则然殿下难道才看见我吗?”明月笑着说。 则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我、我……” 明月看到则然的模样,笑得爽朗,“好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还请殿下勿怪!” “怎么会呢!”则然微笑。 “殿下,我们不如去溪水边看看吧!刚刚哥哥还为你放了一尊酒呢!”明月笑着对则然说,拉起明日的手。 则然愣在原地,“明日,你为我放了一尊酒?” 明日笑了笑说:“嗯,本也不算什么,见你没来,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就帮你放放灾吧!” 则然心中风起云涌,百般滋味。在南齐,酒樽只能自己放,若是替别人放酒樽,就是承诺着,危险之时挺身相护!这就是明日!则然看着明日,心中的云层渐渐散去,“明日,快走!” 明月和明日一听到则然的话,全都愣在原地…… “快,快,从这里进去。”悠然抓着明月,明日则拉着南燕回跟在后面。 “讨厌鬼,你、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明月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悠然。 几个时辰前,王子则然焦急的告诉他们那些话仿佛还荡在耳畔,明月不知道是怎么听完则然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悠然带到这个隧道里,但她知道一件事,就是,从此以后自己要亡命天涯了…… “我们现在是通向宫中的路。”悠然回答。 “什么?你……”明月甩开悠然的手,惊慌的看着他。 “月儿,相信悠然王子,他若要害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周折。”明日坚定地望着悠然,只因为他那坦然的眼神,他现在无路可退,只能选择相信。 明月站在荒废的宫殿前,宽敞的空间让人联想到昔日的辉煌。 “这是我母妃的旧居,琉璃宫。”悠然看着明月不解的眼神。 南燕回虽然沉浸在悲痛中,却也同情的看着悠然,那个女子她是知道的,那时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如此放不下,如此难以抉择…… “她过世很久了。”悠然的严重有无法抑制的悲伤。 说完决然的走向床榻在里面扭动了一个机关,床板后出现了一条通道,悠然转身看着他们,“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此道通向长平城外,各位保重!” 明日看着眼前的悠然,郑重的抬手作揖,“悠然王子,这份情我欧阳明日记下了,倘若、”说着明日有些哽咽,眼里闪闪发亮,有无尽的泪光。“倘若他日还能相见,再来谢你。” 悠然看着明日,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月倚在南燕回的身边,看着明日。她是两世为人,而他不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却在一日之间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顿,没有哭,没有慌,因为他的身后还有娘和自己,他在用一个少年的身量,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遮风挡雨。 “快走吧!则然已经安排人接应你们了。”说着把他们送到通道内,缓缓的关上了机关。悠然长出了口气,心中有点点酸涩的味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悠长黑暗的石道,有木屑腐烂的气息,南燕回带着明日明月顺着石道在黑暗中前进。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经历了什么,但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叛国通敌,知道他已经战死沙场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已坍塌。当明月抱住她的腰,用那双满是水光的双眼看着她时,她才知道绝望之中的一丝颤抖。她还有一双稚嫩的儿女,她不能放下他们随欧阳信而去。前方的路没有一丝光亮,可她一定、一定要带着明日明月逃出去! 第十章 凉城则然 第十章凉城则然 在一片杂草丛中,明日看着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树林,春天的树木还没有太茂盛。他从地上的洞口爬出,然后把南燕回和明月拉出来。 “夫人!”南燕回刚从石道中出来,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南燕回回头一看,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把佩剑,面如冠玉的男子。 “无双?”南燕回满是惊讶。 明日早已向无双奔去,一把抱住无双,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腰间,声音有几分哽咽,微颤的叫了声:“无双叔叔……” 无双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年,他亲眼看着他刚出生时咿呀学语,看着他读书写字习武练剑,也看着他少年得意名满长平,也看着他现在承受丧父之痛,亡命天涯的困苦。 无双握住明日的肩膀,“少爷,你是将军的希望啊!” 明日缓缓的抬起头,朦胧中看着那张坚定的脸庞。“少爷,你还有夫人和小姐,你是欧阳家的男子汉,你要保护她们啊!”明日重重的点头。 明月拉着南燕回的手,南燕回用力的捏了一下,仿佛这样就可以传递给她力量与安慰。 “夫人,事不宜迟,我把马车停在离此不远一隐蔽之处,欧阳府已经被抄了,我们快走吧!”无双心中有些悲伤的说。 “恩。”南燕回眼圈红红的,想不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原来阿信早有预感的。 无双上前蹲下身,与明月平视,明月定定的看着他,“无双叔叔。”眼前这个男子,这个跟着父亲欧阳信多年的男子,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现在他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吧! “无双叔叔会保护你的。”说着把明月背在身后,这样他们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夫人,马车里有些衣物,你们快换上吧。”说着无双和明日则在车篷外准备驾车。 南燕回看着眼前都是些平常百姓的衣服,无双的声音又从车篷外传来,“形势紧急,委屈夫人了。” 南燕回嘴角泛出苦涩的笑容,“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委屈的,生死都已难料啊……” 马不停蹄的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早已人疲马倦。中途路过的城镇都有官兵在紧锣密鼓的巡查,躲躲闪闪终于到达了凉城。 “夫人,我们已经到了凉城,下车休息一下吧,我们需要添加一些干粮。”无双打开车门,对南燕回说。 “凉城?原来已经这么远了……”在客栈休息?也好,也许越是这种人流穿杂的地方越是安全。 无双看着心情有些低落的南燕回答道“是,凉城和长平已经相隔很远了,夫人我们今天到客栈里休息。”无双指着街道一侧的客栈。 明日看着眼前人流不息的大街,“凉城是则然的封地,到了这里我们或许也可以轻松一些。”转头看着明月和南燕回。 “还是要小心为好,虽然则然帮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保我们逃出南齐!”明月皱着眉头对明日说。 “客官里边请,几位打尖还是住店?”迎宾楼里一个满面春风的小二殷勤的过来问候。 无双冷淡低沉的说:“先吃饭,再住店,要两间挨着的上房,要清净。”无双看着满店宾客又说“饭菜送到房间里来,再帮我准备一些路上吃的干粮。”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里。 小二看着无双出手阔绰,立刻笑开了花,“客官随我来。” 此时已是下午,几天的车马已经让明月疲惫不堪,进了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朦胧中她看见窗前有个模糊的身影,她猛的真开眼,原来是南燕回。明月悄悄地走到南燕回身边“娘……” 南燕回背影一僵,用手在脸上擦了两下才转过身,向明月伸出手把明月拉到身边。 “娘……” “娘第一次到凉城还是十五年前,我就是在这条街上遇见你爹爹的。”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的眼神很明亮,嘴角有幸福的微笑。明月看着南燕回,相遇的那一刻最美…… 明月顺着街道看着凉城的夜色,眼神一撇看到了有成批的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娘!娘!怎么办?” 南燕回看到官兵,快速的转身,这时无双在门外急切的敲门,显然也是发现了官兵的到来。 “夫人夫人,快带着小姐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南燕回打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无双和明日。 此时楼下已响起了敲门声,“开门开门,快开门!”被惊醒的店小二已经去开门。 “已经来不及了”明日从二楼的栏杆处退回来。无双快步走到窗边看到楼下重重包围的官兵,转头对他们说“杀出去!” 明月愣了一下,“不行!”自己和南燕回都是不会武功的,明日也还小,无双武功再高也是寡不敌众,不如…… 房间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官兵的喧哗,“开门开门,奉旨缉拿要犯。” 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的踢开,室内一个人都没有,领头的人一袭黑衣,眼睛在房间内扫视一圈,转身朝门外一个少年说道“殿下,房内没人。” 少年慢慢的转过身,剑眉星目,气质高贵,不是则然还有谁?“哦?是吗……” 这时另一官兵来报“殿下,属下在窗外发现一条绳子,想必是逃跑了。” 则然走进房间,在房内扫视一周,四处都是静静地“此处不宜久留。”说完又静立了一会才说“池安,我们走!” “是。”官兵面面相觑,还是快速的退出了客栈,不一会喧哗声渐渐远去,想必这条街已经被搜查完了。 无双从床底爬出来“夫人,快,快出来。”随即南燕回和明日明月从床下出来。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刚才则然已经在提醒我们了。”明日怅然的说道,想不到会有这一天,什么时候自己和则然走到了对立的两面。 明月握住明日的手,明日知道她在安慰他,对明月微笑。 南燕回看了,也不由心酸,“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走吧!”几人趁着夜色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客栈。 第十一章 亡命天涯 第十一章亡命天涯 南齐王宫,南齐王的怒吼在静静的宫殿中回荡,兵部尚书韩叔通跪在地上,与旁边的则然王子对视一瞬。“韩叔通!你是怎么戴这顶官帽的?短短半月不光丢了北玄的质子,连欧阳家的人也没抓到!” “微臣惶恐……”韩叔通额头有密密的汗滴。 “不过是个妇孺孩子,却让他们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逃窜了近半月,你们这些人是这么办事的?”南齐王怒道。 韩叔通毕恭毕敬的叩首道“王上,不只是欧阳夫人和欧阳将军的两个孩子,曾经在欧阳将军手下的无双也在其中……” 南齐王听到这里更是气极,“难道寡人派出的官兵还不如欧阳家一个家丁不成?若真如此,寡人要你们又有何用?”南齐王语气中的凛冽让韩叔通心中一颤。 站在一旁的则然看到此情景,抬手作揖道“父王,请听儿臣一言。”南齐王看了则然一眼,端起桌案上的茶盅。 “儿臣以为,无双并非区区一家丁如此简单。经儿臣百般查探,十七年前江湖中正是人才辈出,风起云涌的革新时代。其中有一位少年英豪被江湖人称——仁义无双。据说此人功夫了得,义薄云天,大有接替武林盟主职位的可能。可是不知为何只是在江湖中短短两年便销声匿迹。若儿臣猜得不错此人正是欧阳府上的无双!” 南齐王用茶盅盖撇开茶末,抬眼一撇。“难道寡人的禁军还不敌一个江湖剑客……” “王上,”韩叔通面有难色的说“其实并非如此,只是每次派出的人找到欧阳家一行人的下落时,刚要动手,总是会遇到另一批来历不明的人,这些人武功高强,训练有素。以至于……”韩叔通抬眼打量着南齐王的神色道“以至于微臣派出的人有去无回。” 南齐王眼睛微眯,另一群人?还有谁在护着欧阳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一行人风餐露宿,艰难的躲避着官兵走了十几天,虽然一路平安,但是明月总觉得事情透出几分古怪。有时候明明有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可刚刚抓住一点头绪,那些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月的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有人在帮他们? 此时已经到了兖州城郊,再过几座城就是南齐的边界了,无双说在四国的交界地带,有一座城,名曰春风。那里经济富强,不属四国,是一处世外桃源。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在那里,度过一生…… 马车驾进树林里,夜里树林寂静的让人颤抖,除了马蹄声和车轮碾在地上的隆隆声,只有月色清冷的照在林间。 明月靠在车窗边,心底产生丝丝不安,明月的心中突然一惊,不对!太安静了!驾车的无双显然也发现了异样,慢慢的停下了车。 明日抬头四处巡视着,这时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提着剑从密林深处走出来,月光下剑泛出幽幽寒光,晃在无双的眼中,无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仁义无双。”站在中间的那个蒙面人声音嘶哑的声音响起“果真仁义,想不到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多年,是投在欧阳信门下。” 无双眼中的杀意不减,却笑着说“呵,好久没有听过这四个字了,过了太久的时间,我还以为人们都忘了我……”他的语气中有几分怅然若失,仿佛在感慨,在回味。 “可是今日之后,你的名字就要真正无人知晓了。”蒙面人慢慢抬起手中的剑“它会永埋地底,在江湖中如烟沙般、散去……” 一阵刺眼的寒光,无双和几个蒙面人已经身影交缠在一起,无双的剑很快,犹如一条银龙般。 另外三个个黑衣人则向马车袭来,明月心里暗叫糟糕,无双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办? 明日看着向马车袭来的黑衣人,又焦急的看了看深处激战中的无双,回手拿起藏在车坐下的弯弓。 明月看着明日伸长手臂拉满弓弦,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嗖的一声箭已离弦,射中了一个黑衣人。那被射中的黑衣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中心脏的翎羽,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快的向马车袭来。明日再次拉弓射中了黑衣人的腿,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另一个黑衣人上前一剑刺向明日,明日用弓箭挡了一下,随即跳下马车。 明月看了更是心急,明日是在把敌人引开。明日的弓箭被丢在地上,艰难的躲闪着,先前被射中的黑衣人从背后袭来。 明日机密的一转身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正好刺在向明日袭来的黑衣人胸膺处。明日转头看见另一个黑衣人向他刺来,他看到剑锋泛着寒冷的光芒…… 南燕回看到愣了神的明日,大声喊“日儿!”她看着那锋利的剑想明日刺去,失去丈夫的她,难道又要承受丧子之痛吗?“不!”南燕回绝望的大喊。 无双听到喊声回头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喊着“明日!”黑衣人趁机袭来,无双的手臂被划伤了,手中的剑却更快了。 突然天空电闪雷鸣划过,明日在闪电中看到那道寒光逼近,绝望的闭上双眼,就这样结束了吗…… 有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明日慢慢的睁开双眼,大雨中他看到明月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 泪水和雨水汇在一起,明月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就在那一刻,她是多么害怕,多么恐惧,她捡起弓箭就向黑衣人射去。 明月看着明日,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她走来,明日看着站在大雨中不住颤抖的妹妹,伸手抚摸她冰冷的脸颊,两人的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十二章 忘水诀别 第十二章忘水诀别 通往春风的官道上,一队华丽的车马驶过。车内的案几上放着精致的糕点,茶盅里有刚刚泡好的茶,小巧的香炉中有缕缕玉兰花香传出…… 一身白衣的少年闭目坐在铺了白色皮毛的车座上,一身青衣的青年男子则拿了一本书靠在车窗边。 “你这一路都如此悠闲,哪里像是逃出南齐?倒像是游山玩水。”拿书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白衣少年依旧闭着眼,嘴角却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谋定而后行,才能安稳如此。”说着,慢慢的睁开璨如星辰般的双眼。“我已经等了四年了……”语气中有几分怅然。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茶盅,“慎终如始,则无败事。还是不要大意了吧!” 白衣男子笑看着他,“若是我说,早就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你会不会着急?” 青衣男子轻轻一笑,“若果真如此,有你北玄东篱挡着,我怕什么?” “青阳先生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不会把自己推向险境!”东篱笑了笑。 青阳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白衣少年,又道:“东篱,欧阳家的人你可做好安排了?” 东篱想到那个团圆夜里一袭白衣的少女,眼中有一丝柔软和期待。“我已经派了人去帮他们,是生是死,也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转头,目光流转,仿佛有清泉流过。“青阳先生,难道你这样不告而别,就不担心南齐王怀恨在心吗?” 青阳看着东篱揶揄的笑意,放下手中的书朝窗外望去,大片大片的风景向后移去。发出爽朗的笑声,“北玄东篱,难道你会让我失望吗……”不是疑问,而是透着几分坚信的陈述。 几天的奔波,已经让受伤的无双筋疲力尽,明日在外驾车,明月和南燕回则在车内照顾受伤的无双。 “娘,无双叔叔的伤口很深,现在又发着烧……”明月但有的看着无双,他是他们的希望。 南燕回检查着无双的伤口,伤在肩上,很深。接连几天了却丝毫没有愈合的征兆。“不如过了这里,到镇上请一个大夫吧!”南燕回想着,马上就要到叶城了,再过了河就是春风。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娘,到叶城了。”明日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 南燕回刚想把无双服下马车,无双却突然睁开眼睛,机敏的翻身而起,倒是把南燕回吓了一跳。“无双叔叔……”明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双宽厚的手捂住嘴巴。 无双却转头对车外的明日说,“不要停,直接去忘河渡水!”明日不知发生了什么,马不停蹄的朝忘河驶去。明月也紧张的看着无双,既然连伤都不顾,难道麻烦又来了? 无双在马车上擦拭着手中的剑,“夫人,有人追过来了……” 只听骏马嘶嚎,马车颠簸几下就停在了原地。明月被摔得七荤八素,无双行动敏捷的出去,却看见了忘水河畔的兵马。明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军队,他认得的,那是王上的护卫军。首领正是昔日在则然宫中常见的侯方域。此时侯方域骑在马上,看着明日明月的马车。 无双眉头一皱,“冲过去!”明日大喊一声“驾!”马车快速的冲向人群,那军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横冲直撞,顿时有些慌乱。马车一路狂奔,车轮下有没躲过的卫兵被压得粉碎…… 近了,近了。“再快些!”无双一边杀掉冲过来的士兵,一边对明日大喊,脸上的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马车马上就要驶到忘水桥了,这时有一队穿白衣的人马从后袭来,让南齐的护卫军措手不及。明月看到那群白衣人伸手敏捷,白纱蒙面,奋力的对抗着南齐的护卫军。是谁在帮他们?明月心中暗想。 马车驶到忘水桥上,却被卡住了,马儿费力的往前拉却无济于事。“弃车!”无双用剑一下割断了马身上连接车的缰绳。 南燕回和明月快速的下了马车,南燕回看着身后马上就要追来的兵马,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忘水虽然是阻隔南齐与春风的交界,可是水面并不宽,所以才会有了这座忘水之桥。十几年前春风城主在那场战争后,临时搭建此桥,木质简陋。南燕回心中凄然,看来这回还真是要感谢这座木桥了! “无双,这样不行,再这样拖下去,我们都走不了,车上有没吃光的鱼油!”南燕回焦急的看着无双。 无双突然明白了南燕回的意思,“夫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到南燕回那坚定的表情,咬着牙说“明日明月,去车上拿鱼油洒下。” 南燕回则抱着明月,看着明月那张憔悴的脸庞,把一个锦囊塞到明月的手里“月儿,拿着这个锦囊去北玄,把它亲自交给北玄王!” 明月接过锦囊,看着南燕回那悲痛的表情,“娘,你要干什么?” 南燕回搂着明月,“月儿乖,以后要好好听无双叔叔和哥哥的话,从此以后你和哥哥就是最亲的人了!” 明月心中有满满不安的预感,南燕回的话,好像在交代着最后的心事,手紧紧的握住锦囊。 “夫人”无双握着明日的手,哽咽的说:“都准备好了。” 南燕回点点头,跪在无双面前,“拜托了!” 无双眼睛发红,紧紧的握着拳头,转过身背对着南燕回,坚定地说:“夫人放心,无双定不负将军一片厚爱!” 南燕回拉过明日,把他的手和明月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记住,你们永远不能分开!”说完毅然转身。 明日明月不由惊慌,大声喊着“娘,娘,你去哪?”明月突然明白了南燕回要撒鱼油的原因,她要毁桥!她要为了争取时间让自己和明日逃走,而牺牲自己,明月不禁泪流满面。 无双则抓住挣扎的明日明月,不顾他们的叫喊与哭泣,把他们带到河对岸。南燕回看着明日明月下了桥,拿出火种…… 那群白衣人虽个个武功高强,终究不敌人数众多的南齐护卫。当护卫队解决了那群白衣人,回首却看见忘水桥一片火光。 “娘!娘——”明月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看不清那道养育她十年的身影,那个陪伴她十年的再世母亲。 南燕回站在熊熊的烈火中,微笑,我的孩子们,这是我最后能给你们的了。恍惚中,她看到了欧阳信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阿信……”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夫妻多年,每一次你出征都会让我在家等你,可是这一次我和我们的儿女在家等着你,你却再也回不来了。阿信,既然你不守诺,那我就来找你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我们一起在天堂看着明日明月,保佑他们一生平安! 明日定定的站在江边,迎着江风习习,坚毅的脸庞满是泪水。明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锦囊,走到明日的身边,握住明日的手。 第十三章 明珠恨 第十三章明珠恨 侯方域见南燕回毁桥,此时不说白衣人是否还会帮助他们,没有桥过不了忘河,是抓不到欧阳兄妹的,侯方域冷笑着,朝手下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从后边拉出几个女子。明日明月顿时看见了那些人,竟然是欧阳府的丫鬟。 “欧阳氏兄妹,你们听着。”侯方域朝河对岸大喊:“看看这些人都是谁?他们可都是跟着你父母多年的仆人。” 明月看着侯方域在对岸抓过一个女子,心中焦急。 侯方域抓过一个女人的头发说:“你看,这可是跟在你母亲身边十多年的丫鬟。” “魏紫!”明日明月大声喊着。 “少爷!小姐!”魏紫泪流满面大声的喊着河对岸的明日明月。 “侯方域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日的严重充满怒火。 侯方域冷笑了一下,拿起刀放在魏紫的脖子上,“本官奉命捉拿乱臣贼子的儿女,你们若自己回来随本官回京,本官或许会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就别怪本官心狠啦!” 明日目眦欲裂,“侯方域,昔日你见我时,我何时对你浅薄?今日竟然落井下石!” 侯方域笑得阴险,“此一时,彼一时。欧阳明日,平日里我们都在宫中,我敬着你随则然殿下多年,有事欧阳将军的儿子,如今你是叛国通敌的要犯!” 无双看着对岸的众人,那是昔日和自己在一起吃饭笑谈的人,陪自己度过最安稳的日子的人,无双眼睛猩红,“侯方域,你卑鄙!” 侯方域大声冷笑,对无双说:“无双,本官念在你跟随欧阳信多年的份上,不会为难你的,你还是要弃暗投明的好!丞相大人是很看重你的!” 无双仰天长笑,冷冷的对侯方域说:“我无双还没作践自己道那个份上!告诉萧治,不要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善恶到头终有报!” 明日明月一听眼中顿时有愤恨与惊异,随后是深深的沉痛,“萧治,他日待我查明真相定要你不得好死!”明日紧咬牙关,拳头握的更紧,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 “我问你,你过来还是不过来?”侯方域看着对面的明日明月。 “少爷小姐!千万不要过来,”魏紫挣扎着,冰冷的刀在她的颈上划出血痕,“快跑,魏紫能跟着夫人此生足矣!” “魏紫!魏紫!”明月大声的哭喊,不顾忘河冰冷的水向水中跑去,被明日拦下来。 “小姐,不要管我了,你忘了夫人和将军是怎么死的吗?”魏紫眼中鄙夷的神色,看着身边的侯方域,“像这种小人,将来你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侯方域眼中闪过一丝狠利,刀一动只见一道血光。 明月愣了一下,悲痛的喊:“魏紫!”那个满将军府最成熟稳重的魏紫,那个总该教训自己的魏紫,那个总是帮着自己劝气愤的南燕回的魏紫…… 魏紫的头落在地上,侯方域又把刀放在一个丫鬟的颈间,“这个好像是欧阳小姐房里伺候的吧?” 明日把明月紧紧的抱在怀中,“莲青!”明月泪流满面,“莲青!” 莲青看着河对岸那道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还活着那就好了。 “我再问一遍,到底要不要回京?”侯方域狠利的说道。 “小姐!”莲青大声喊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欣慰,“小姐,莲青有你很高兴,莲青先走一步!”莲青猛的向前转颈,鲜血染红了明月的眼。 明月心中说不出的哀伤,那个会和她吵架会和她斗嘴,陪伴了她十年的莲青,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莲青,我的莲青……”明月跪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抓进土壤中,指甲断裂出血,却丝毫没有感觉疼痛,再深的伤口,或许也比不上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更加心疼了吧! 明日看着悲痛的妹妹,心中像撕裂了一般,都死了,只剩下无双、自己和明月。 明月悄无声息,任由明日把自己抱上马背,这红尘的生命中有多少悲伤和冰冷可以抵消今日的鲜血?那一幕幕惊心的血迹,好似地狱妖娆的彼岸花。 明日看着怀中像牵线木偶一样脆弱的明月,心中一阵心痛,好像一碰就会碎,轻轻地叫了声:“妹妹……” 明月抱住明日有几滴泪水滑进明日的颈窝,“都死了,都死了,是他们,我们无家可归了!”明日听到明月的啜泣,紧紧地抱着明月。 明月回首看着河上一片火海。 明月指着对岸的人大声喊道:“我欧阳明月,在此立誓,他日,我欧阳氏兄妹,必要踏水而过,荡平南齐!”明日抱着明月策马奔驰,马儿跑得很快,明月就在明日的怀中默默无语,明日让马儿跑得很快。快点,再快点,好像可以跑出刚才那惨痛的一幕。 明月靠在明日的怀里,明日的怀抱暖暖的,疲惫的明月好想就这样睡下去。此时已经是在春风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安全。春风不属于四国之中的任何一国,这也就代表着,四国的人随时都可以到达这里。 明月想起南燕回的话,转头看着明日,马还在急速的奔驰,明月脑后的头发被吹的缭乱。明日看着明月飞扬的青丝,有几缕被风吹到脸上,月儿…… “无双叔叔,哥哥。”三个人围着一堆篝火坐在山林中休息。明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拿出怀中的锦囊,“娘把这个给我,要我亲手交给北玄王。” “这里是什么东西?”明日看着这个白色锦缎绣着忍冬的锦囊,想必是很久很久,久到有些旧了。 明月打开锦囊,“我看过了,里面是一颗明珠。” 无双看着那颗明珠,想起那个在火海中面带微笑的女子,是什么让她牵挂?在临死前也要让用自己付出生命,保护的儿女在这样的危机下,还要带着这个去找北玄王? “难道娘和北玄王相识?又为什么让我们在这样的险境下还要去北境送一颗明珠?”明日百思不得其解。 明月想起南燕回,“娘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断然不会让我们做无谓的事,我看不如我们就去北境吧!”明月看着明日与无双,征求着他们的意见。 无双抬头看着茂密的树林,透过树叶可以看到几颗星辰,“好,我们就去北玄!” 第十四章 悦意花下情断崖 第十四章悦意花下情断崖 明月放回明珠,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日一直注意着明月,看到明月的手,心中比自己手上了还要疼。 明日拉过明月的手,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哽咽的喊了声:“月儿……” 明月看着心疼的明日,强忍着痛,笑着安慰明日,“哥哥哭什么,我不疼,就这么点小伤。” 明日嗔怪的说:“十指连心,你不用骗我。”说着拿起身旁的水袋,小心翼翼的帮明月清洗十指中的泥土。 明月看着明日小心翼翼的样子,动作那么轻,好像对待一件珍宝,心中异常温暖,还有他这么珍惜着自己呀! 明日清洗完把水袋放到一旁,从衣摆上撤下几条白布,仔细的帮明月缠着手指。“我们没带药,先包起来,这样好歹也可以少沾些灰尘!”明日生怕弄疼了明月,紧张的出了汗。 明月笑笑靠在明日肩膀上,放心的把手交给明日。明月早已筋疲力尽,靠在明日肩膀上就昏昏欲睡了。 明日看着一脸疲惫的明月,心疼的说:“月儿,以后不要再弄伤自己了!”明月迷蒙的听了明日的话,心中一阵阵酸楚。 朦胧中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近日来的生死逃亡已经让明月变得异常警觉。明月睁开眼,无双则和面前黑衣人对视,又来了吗? 眼前的黑衣人看着无双,“仁义无双,十七年前名满江湖,可是,是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你退出江湖呢?”他的声音很平静,好似真的只是来问无双一个问题。 无双的眉皱的紧紧的,冷冷的答道:“秘密就是秘密,我会让这个原因像仁义无双这个名字一样,让人淡忘。” “可不是还有人知道?何必让世人活在猜疑的痛苦当中?”黑衣人冷冷的看着无双。 无双闭上双眼,仿佛不想透漏出一丝情绪。“那是你们的事。” 黑衣人转眼看着明日明月,低沉的声音说“为了两个孩子,值得吗?难道这就是原因吗……”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至于其他的,你不会知道。”无双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决然的杀气,“我会把它带进棺材!”说着提起手中的剑,和黑衣人厮杀。 明日一把拽过明月,“月儿,站在哥哥身后!”明月站在明日身后,看到明日手里寒光凛凛的匕首。 无双早已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又有几个白衣人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纠缠半晌,白衣人和黑衣人还是没有一方站上峰,无双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染红了大片衣衫。 黑衣首领看到久攻不下,不想再拖延时间,一挥手,又有十几个黑衣人冲进去厮杀起来。 无双看着眼前的形式,心中悲痛,想起欧阳信那张刚毅的脸,转头对站在远处的明日明月大喊:“明日,快跑!快带着明月跑!”明日看着无双,心中满载不舍,那个陪着自己练武,会给自己做匕首,会夸奖自己的进步的人,就这样,就这样要分别了吗? “无双叔叔!”明日大喊。 无双看着眼中充满泪水的明日明月,不小心,又被黑衣人从背后刺中了一剑,他急切的喊:“快走!” 明日悲痛的牵着明月的手顺着山间小路,慌不择路的跑去,不管花枝划壊衣衫,划破皮肤,拼命地向前跑,终于跑到了山顶,黎明前夕山中一片灰蒙。 明日与明月的脚步慢了下来,一步,一步,仿佛迈出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一样艰难。 双双停住脚步,明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表情是那样哀伤。明月看着眼前的断崖,心底一阵颤抖。 有漫天飞舞的花瓣,在黎明前的昏暗中飘扬。明日与明月含泪对望,眉、眼、一点一滴仿佛都要深深地刻在心里。 “这里、就是尽头了……”明月闭上双眼,充溢在眼中的泪水缓缓的滑下来,带着几分凄美。 “是,这里就是我们的尽头了……”明日也有眼泪滑过腮边。 “哥哥”明月轻轻的啜泣。 “月儿不怕,有哥哥陪你。”明日伸出双手抚上明月的脸庞,轻轻地擦去泪水。 “看,是蝴蝶。”一只蝴蝶从断崖下翩翩然的飞上来,在花雨中唯美。 “恩,很美。”明月看着那只蝴蝶,犹如生命一般脆弱。 身旁都是花朵,明月看着那些飘飞的花,“是曼陀罗吗?” “是,那种曾经披过佛祖袈裟的花。”明日看着话语中的明月,从来没有一刻明月这么美丽过。 明月笑着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曼陀罗其实是梵语的译音,意为悦意花,被称为佛教的灵洁圣物,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见着他,他能给人带来不止息的幸福。” 明日看着明月手中的白色花瓣,“你相信吗?” “我相信,我是最幸运的。”明月把手中的花瓣散落,“因为我遇见了你!” 明日笑看着明月,“可惜,现在佛也就不了我们了。”明月惨淡的一笑。 “马上就要日出了。”明月回首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谷上被太阳镀上的一层金边。 “恩,我们会看到明天。” “我看到了……” 远处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明日明月却充耳不闻,好像真的只是在看一场日出。 太阳跳出的那一瞬间,光芒万丈闪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明月和明日深深的互望,对方眼中的绝望,欣慰和释然…… 同生同死,那就这样好了…… 明月看到明日释然的微笑,仿佛曙光破晓般美好。明日轻轻地抱住明月。 明月好像在这下落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种种,甚至前世的种种,明月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活了太久,才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躲在明日怀里,感受着最后的温度。 明日,我穿越千年来到这里,遇见你,是我上天赐给我最美的礼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到在身边不停哭闹的你,我当时真的好烦,用手戳你的脸。当我看到你吮吸我的手指的时那明亮笑意的双眼,我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在我十年的生命中,有你的笑颜陪伴我。若有来世,纵使生命繁苦,纵使岁月寂寥,纵使我们不再是我们,我还是想在最初的那一刻遇见你。与你谈笑于山水之滨,纵情于——天地之间! 日月与星辰,清风与浮云。浮华褪尽,前尘幻灭…… 第十五章 故人心意凉 第十五章故人心意凉 忘水河畔,东篱迎风而立,月白的锦袍在风中翩飞,站出一种唯美。 青阳从身后的马车上下来,向东篱走去,“忘水之桥虽木质简陋,却也建了十几年了,当初城主尔弦只晓得沟通两岸,却没想到有一日会毁在妇人之手吧?”说完,转头看着望水而立的东篱,“可惜了,可惜了……”语气中像只是在叹息这桥,又似笑非笑的的看着东篱。 东篱望着早已被河水冲尽的桥木,脑中浮出那火海之中明月悲伤的双眸,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谁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说完轻轻地摆了摆手。 “请少主示下!”孤狼单膝跪在东篱身后。 “备船。”东篱的声音坚定决然。 “是。” 半个时辰后,青阳坐在宽敞的船舱里,看着面前正在煮茶的脸色怡然少年,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智谋,还有手中那人马的办事效率,任何一样都超出他的想象。这样风华绝代又文武双全的少年,连自己都会嫉妒。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卧底后,少年说了句“青阳先生,请。” 青阳细细的品味着“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青阳看着船窗外静静流淌的忘水,千古之事尽在其中,可它却无言,是不是自己百年之后也会如此,随时间的长河让人淡忘。“东篱,你为何要回去?” 东篱想到两年前那个傍晚,自己在小巷中的狼狈,还有那个少女的微笑。喃喃道“为何?为何?”缓缓的站起,在窗前望着静默无言的河水。“因为那里有我需要拿回来的东西,还有我梦想的奠基。所以,我必须回去,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少主”孤狼冰冷的声音从船舱外传来。 东篱的思绪被打断,回首看着船舱外孤狼的身影问道“何事?” “欧阳兄妹和仁义无双在春风妙云山遭人追杀,无双死于厮杀,欧阳兄妹……”想到少主曾经的交代,孤狼的声音有些迟疑。 东篱的严重闪过一丝犀利,“如何?” “欧阳氏兄妹跳下断崖,生死难料,但那断崖很高,属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青阳紧紧的握着腰间的玉箫,问孤狼“你说的可是妙云山上长有悦意花的断崖?” “正是。” 东篱挥手屏退孤狼,“青阳先生如何得知那断崖之上长满悦意花?” 青阳笑看着东篱问:“很多人知道我玉箫飞剑云青阳,可你知不知道青阳师出何门?” “蝶谷!”东篱的眉头微皱。 “世人可曾去过蝶谷,它在何处?”青阳摆弄着手中的玉箫。 “天上人间,春风蝶谷。”东篱怅然道“都知道蝶谷在春风,可我翻遍春风,却未探及蝶谷何处。”东篱猛的一震,惊愕的看着似笑非笑的青阳,“难道……” 青阳看到惊愕的东篱,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传出船舱飘荡于忘水之上…… 南境又在下雨了,雨水绵长。南齐王宫内的宫灯次第亮起,光影在积水里,有摇摇晃晃的影子。而琉璃宫中,那座让人遗忘的宫殿里,只有雨点落在水里,微微涟漪荡漾着。 悠然站在镜台前,本就昏黄的铜镜在灰尘的覆盖下更显得黯然。只有一只烛火在艰难的燃烧。 “她死了。”悠然的声音回荡在静静地宫殿中,无人回答。 “我听到则然他们说,她和她哥哥一起跳下了悬崖。”悠然的指尖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铜镜,留下一个指痕。他微笑着,仿佛在镜中看到了那张怀念了多年的笑颜,他也笑了,眼神中有明亮的光彩。 “你知道吗,她和你很像很像,那天在灵山的桃花树下,她和你笑得一样灿若桃花。”寂静的宫殿中只有灯花偶尔有声落下。 “你还在这里。”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 悠然回首看到一身素衣的则然,在烛火下则然的脸上有凄然的神色。“我在陪她。” “她已经走了,你有你的生活。”则然怅然的说。那个女人的离去到底在弟弟的身上留下多少悲伤。 “我相信她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悠然的声音哽咽。 则然看着那微微的烛火,眼中好似浮现出那少年的笑脸。 “则然,你又输了。”明日收回剑,伸出手把则然拉起来,“说好的,你要请我吃桂花酥。” “则然,你又没抄完书吗?那我帮你吧!” “则然,我们去踏青好不好,我要给妹妹采最漂亮的花回去。” “则然……” “则然……” “则然……” 则然微微的笑了,耳边回荡着明日的声音,那个从小陪他长大,比自己小却样样强过自己的明日……“蜡烛有心,替人垂泪。” 悠然看向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则然,“你知道这里只有我来,你不该来。” 则然整理好情绪,说“你可知道南齐与西城的战事……” “嘘……”悠然纤长的手指放在红唇上,在烛火中异常美丽,他打断则然的话。“不要在这里,谈论那些事。” “这样的场面,你打算如何?还要继续下去吗?”西成王宫内,所有的宫女内侍静立垂头等在上元宫外。 独步额上的银莲花微微一皱,对西成王说“不,儿臣要等待一个时机。” 西成王歪过头看着独步,“哦?” “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南齐没了欧阳信这名大将,就构不成威胁了。取它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 西成王手指轻叩着案几“那你打算如何结束这场战争呢……” “六座城池!”独步干脆的回答,“至于欧阳信……一代忠烈,可惜却投错了主子。” 西成王微微叹息“若不是我们的计策,他也不会如此下场。” 独步看着西成王惋惜的神色说“父王放心,他日儿臣定会设庙立宇,为其平冤昭雪。”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的…… 第十六章 春风蝶谷 第十六章春风蝶谷 一条银色的瀑布飞流直下,如款款玉带荡在山巅,倾泻中带着几分俊逸。阳光照在水上晃出一条瑰丽的虹,有飘扬的花瓣穿梭其中,打着旋落尽流水。蹁跹的蝴蝶闪动着亮丽的翅膀,舞在这仙境之中。花朵中有清晨未干的清露,闪闪发亮的折射着太阳的光彩。一切都美到了极致,身处其中,恍如隔世。 “爷爷,你看他们怎么还没醒过来?早知道这么无趣便不救了!”少女一身火红的纱衣,娇艳的红唇微微撅起,白皙的脖颈曲线优美,满脸的不快又带着几分调皮。 老者听了少女的话,哈哈大笑,嗔怒的说“臭丫头!爷爷平日算是白教你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说着又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药材。 “爷爷,你都不知道,为了救他们俩,我养了那么久的蝴蝶有好多都上了翅膀,可惜死了!”少女满脸心疼。 “好了,好了,丫头回头我给你更厉害的驭蝶术,这下你可满意了?哈哈哈”老者讨好的说。 红衣少女听了,高兴地挽着老者的胳膊又蹦又跳,“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嘿嘿!” 被孙女这么一闹,老者手中的药材都掉在了地上,又被少女的调皮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臭丫头,你看你,我忙了这么久的,胡闹。” 少女却满不在乎的嘻嘻哈哈,看在老者心里一片柔软。 “爷爷,你说他们这么总是牵着手啊?我掰了好久都没把手分开。”少女清澈的眼神盯着那双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又说“害的我不得不把他们放在一个床上,照顾起来好麻烦哦!” 老者看着那双紧紧相握的手,深深的叹息…… 这是哪?四周一片黑暗,突然一道明亮的光束袭来,明月慢慢地睁开眼睛,恐惧的看着周围的景物。米色的真皮沙发,液晶电视,羊绒地毯,落地窗帘。一切是那么熟悉,这是?这是自己前世的家!明月不禁的心头一震,心中充满无限的感伤。原来自己是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去,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一丝涟漪。客厅中的照片上没有了自己,明月看着从楼上跑下来的女孩,身上穿着洁白的嫁衣。“熙儿好漂亮!”熙儿天真的笑容,让明月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天使。可是她杀了自己! 画面扭曲,明月仿佛看到了金戈铁马,战火硝烟中,欧阳信那张刚毅的脸。他在被围困时的悲愤,还有那只没入胸中的箭羽。爹爹,爹爹。南燕回在火海中对着她和明日说“永远不要分开!”还有明日红着脸说“月儿……”原来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属与结局。手中的牵绊让她想到那个在断崖上对自己说“月儿不怕”的人。 是啊,我还有他! “明日……”明月干裂的嘴唇微动。 红衣少女马上就注意到了,“爷爷,爷爷,她动了。”少女连忙拉过老人,指着明月说“你快看快看,她在说什么?” 明月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少女率真的声音,她感受到了手中传来的温度,于是握着明日的手更加用力。 明日是你吗? 月儿,是我,哥哥一直在这里陪你。 “明日!”明月猛的坐起来,睁开眼,明媚的阳光让旧在黑暗中的她有些不适。 “你醒啦?太好了!爷爷她醒过来了。”少女兴奋地看着明月。 明月的眼神却很空洞,好似没有焦距,只听见喃喃的念道:“明日,明日。” “我在!”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的霹雳,明月突然回神,扭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明日缓缓的睁开眼。 “月儿。”明日的声音想要撕裂般喑哑,“我在这。” 明日明月互望着,微微的笑容在透过窗缝的阳光中显得灿烂…… 桃花林中花朵正开得烂漫,素衣的明日明月背靠背的倚坐在桃花树下,偶尔有风吹落桃花,花瓣悠然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明日,明月!”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向桃林跑来。 明月看了心里泛起微微的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多亏了这个热情如火而又心地单纯善良的女孩照顾她。 “明日明月,一猜你们就在这!”红衣少女得意洋洋的笑容是俏丽的脸庞更显明媚。 明日看着这个率直的女孩心底也充满感激,“念心,这么着急的跑过来有什么事吗?” 念心伸手在明日头上打了一下,惹得明日“哎呦”的叫了一声。念心白了他一眼说:“这么这么没规矩,我比你大要叫我念心姐姐的!” 明日被打却连忙笑着朝念心说:“是是是,念心姐姐,这下总行了?”还双手作揖。 “这还差不多!哼!”念心也笑。 明月笑看着比自己大两岁还依旧小孩子气的念心,只觉得可爱纯真。 “念心姐姐什么事?”明月赶忙问她。 念心恍然“噢!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们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太阳说:“爷爷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了!” 在桃林中呆的惬意,不知不觉已经到晌午了。 回到竹屋中,老者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他们了。“爷爷!”念心甜甜的喊了一声。老人看见回来的三人,对明日明月说:“你们要是再不回来,面对着满桌佳肴,我可是要馋死喽!”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鹤前辈,又编排我和哥哥了!”明月笑着对云中鹤说。 明日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身雪白连发色眉毛和胡子也如冬雪,道:“我们兄妹俩兴得念心姐姐所救,又承蒙鹤前辈妙手才捡回条小命来,真不知该如何感激!”说着明月心中也有几分感动。 “臭小子!救你乃是天意!是你自己命不该绝,何必谢我。”云中鹤慈祥的说:“你和你妹妹尽管在这里养好伤,这蝶谷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说着露出几丝回味。 一旁的念心听了,黑白分明的双眸狡黠转了一圈说:“就是就是!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明月妹妹的花毒还没解呢!”念心拉着明月的手,只提明月的毒未解,却不说明日。 云中鹤拿着筷子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念心的头“你那些小心思,还不是想明月陪着你玩!这么大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女孩子样!” 明月恬然的说:“念心姐姐热情善良,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爷爷你看明月妹妹都说喜欢我了呢!”一桌人欢笑…… 第十七章 归来北玄探蝶谷 第十七章归来北玄探蝶谷 北玄王宫的千秋殿中,一道修长的身影静立在窗前,窗前的景色一览无遗,可此时的北玄王那双沧桑的双眼却没有看着窗外任何美景。天高云淡,广阔无垠,天地是没有边际的…… 内侍川庭偷偷的瞟了一眼凭窗而望的王上,不由心中挣扎几分,该不该告诉王上这个消息? 北玄王早已觉察了川庭的到来与挣扎,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川庭跟了自己多年,什么事至于他如此难开口?心中早已有了头绪…… “可是东篱回来了?”北玄王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回王上,正是东篱殿下,现已在宫外等待宣召。”幸好王上先问起,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禀告。想起二个月前王上听到东篱殿下从南齐出逃的消息时,王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奏折,沉思了半晌。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次拿起奏折继续批阅。一句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必王上心中自有计较。 “他是怎么回来的?”北玄王想起那个记忆中的男孩,那张倔强的脸。 “一路马车,到忘河换了船,到了路上又换了马车……”川庭还没答完,就被北玄王打断。 “我不是问这个!” “那王上是问……?”川庭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北玄王。 北玄王看着川庭,无奈的摆了手“宣!”真是年纪大了。 一袭月白的长袍,一路走过带着淡淡的玉兰花香,面容清丽山水并美。北玄王看着这个白衣胜雪,恍如谪仙的儿子。 “东篱见过父王!”东篱行了礼,站在大殿之上。 “恩,看来还不错,这一路山水可还入你的眼?”北玄王面上严肃,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笑意。去南齐做了质子怎么会受到礼待,而如今看到东篱精神奕奕,身姿爽朗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知道这一路倒是轻快。想必是计划周详,万无一失才会如此镇静吧! 东篱听出了北玄王语气中的调侃,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大殿顿时流光溢彩。“回父王的话,这山水不错,想必东元和西成的景色也是十分秀丽,儿臣真想随时可以观赏。”说完眼带笑意的看着北玄王。 北玄王听到那句“随时可以观赏”,目光定格在东篱身上,四目相对,有无尽的语言在其中。“真不知道除了你,会有有谁从他国出逃还摆这么大的排场!”北玄王哼的笑了一下,走到东篱身边,细细打量。“成长了不少!去歇着吧。” “不急。”东篱眼神闪过兴味“还有一件事没办。” “明月,你看这些蝴蝶漂不漂亮?”念心转过头问坐在梨花树下的明月,“我还能引来更多呢!” 明月看着兴高采烈的念心,“够多了,够多了!” “就是,你要是再招来一些,这里都装不下了,我们月儿去哪坐?”明日站在竹屋前笑着说。 “那就坐房顶吧!”一个晴朗的声音从上传来,把三人下了一跳。 三人顺着声音望去,一身青衣,腰间挂着一支玉箫,说不出的儒雅风流。 “青阳先生!” “青阳师兄!” 念心和明日不约而同的话语,让明月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上前行了礼“青阳先生。” 青阳看着眼前的姿色秀丽小姑娘,眼神中的沉静与镇定让人佩服,就连明日看到他的到来也有丝丝的不安,毕竟他们不知道他离开了南齐。这就是欧阳信的女儿,“不错不错。” “师兄,我也在这里!”青阳笑看着烈火一般的念心,“师妹长高了许多!”念心看着许久不见的青阳,笑意盈盈。 明日对于青阳的到来有几分抵触的情绪,他紧紧地拉着明月的手。青阳似乎有所觉察“我已经离开南齐了。” “为什么?”明日很是惊讶“那你离开了,则然呢……”心底浮现那张温润的笑颜。 “他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青阳笑着又说“我有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你还不过来。”说完笑着从梨花树上跳下来,惹得满树梨花飘飞。 明月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少年,何其优雅!是他!东篱走到竹屋前,脸上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 “北玄东篱。”东篱看着眼前的明月,一身白衣还是那样皎洁,梨花雨落满肩头,一如当年。 “哇!师兄,师兄,你朋友好漂亮!”青阳听了念心的话,心底顿感尴尬与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东篱确实很“漂亮”。只好连忙转移话题,“师父去哪了?” “臭小子!才想起我来!”云中鹤从竹屋中翻身而出,出奇不意的来到青阳身边,一掌向青阳劈去,明月心里一惊便听到念心的叹息:“哎!年年回来你们两个都要打,还有完没完?”合着这是必须上演的…… “老头子,看来身体还不错!”青阳一边回避着云中鹤的攻击一边调侃。“废话!咱们一边打去,省得吓坏了后辈!”说着便于青阳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 念心一看焦急的喊了句:“哎!等等我!”说着也飞身而去。 “东篱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日看着眼前的东篱很是讶异,他不是应该在南齐做质子吗?当他看到东篱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明月的时候,心中隐隐不快,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看着月儿。 “欧阳明日,久仰了。”东篱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是和你们同一时间离开南齐的。只是不和你们同路。” 明月看着眼前这个团圆夜上遇见的少年,依稀记得那种淡淡的玉兰花香,皎白的衣衫在脑海中萦绕,突然想起了什么,似曾相识。 “东篱公子,”明月问道“那些白衣人……”又有些犹豫。 东篱听了,微微然笑“既然都是逃亡,当然要照拂一二。” 明日听了东篱的笑谈,也轻松了一些,自嘲的笑了笑,连忙道谢,更有深深的不安。“这是应该的,我本仰慕令尊忠义,又知明日贤弟你少年英才,只是不想看欧阳家被奸人所害。可惜,令堂还是……是东篱之过。”说着弯腰作揖。 明日连忙抬起“东篱公子此言折煞明日了,得蒙公子相助才能到今日,岂能言是你之过。” “明日有所不知,我曾和令妹有过一面之缘,又有救命之恩……”明月不解的看着东篱,又看了看正在看着她的明日,“救命之恩?” “哎呀!真是讨厌死啦。”念心飞身翻旋坐在刚刚明月在梨花树下坐过的木椅,端起茶盅就喝,“这两个人又不知道去哪了。咦?漂亮公子,你和青阳师兄今晚是不是要过夜?”听罢,明日和明月忍不住的笑了笑,和也同样微笑又有几分无奈的东篱对视一瞬。 东篱客气道“麻烦姑娘了。” 第十八章 月光下的离别人 第十八章月光下的离别人 四季如春的蝶谷夜晚是如此动人,深蓝色静谧的夜空有无数灿烂的星辰,人间最美的水晶也无法比拟。繁花在静谧的夜里随风摇摆,在银色的月光下,仿佛镀上一层霜华更添几分高洁。有暗香拂过…… 皎洁的月光透过竹窗照进室内,洒下一地光华,明月的心中反复思量不得入睡,起身看见身旁的念心睡得正酣。微微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薄被为念心盖好,转身出了房间。 明月看着夜空中浩荡的月亮,想起在长平的明月阁,那时每至月圆爹娘总是会准备瓜果赏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明日也会采下枝头那朵最美的花,为她插入发鬓,笑着说:月儿和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还有魏紫,还有莲青,还有…… 曾几何时,身边只剩下明日?明月不禁怅然,合起了手掌,“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爹娘,不管你们在哪,都能和我一样,看到这美丽的月光。突然发间微动,惊得明月睁开双眼。 “月儿,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清丽!”背对着月光的明日脸显得有些黯然。 明月抬手摸了摸发鬓间的花,嘴角荡起甜蜜的微笑,“哥哥这么也没睡?” “我在想,是不是也会有个人和我一样睡不着,出来欣赏这满地月光?所以就乘月出行喽!”明日拉着明月的手笑着,慢慢的笑容一点点暗淡下去。“若我离开,月儿可会想我?” 明月看着笑容减淡,神情认真的明日,不安的问:“哥哥,要去哪里?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得喝我一起去,你忘了娘说的话了吗?我们不能分开。” 明日望着明月焦急的神色,心中有恋恋的不舍,又想起了青阳和自己说的话…… “明日,你当真要留在这里?”青阳负手而立,语气中有几分质疑。 “是,不但要留在这里,我还想拜鹤前辈为师,学习武艺,将来好为父母报仇!”明日坚定的语气不再似平日里和煦的阳光。 青阳转过头叹息,“难道杀了人,就算报仇了吗?” “那要怎么样才算?”明日狐疑的看着青阳。 “诬陷你父亲的是谁还不知,你母亲的死确实因为南齐的追杀。不管怎样,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引起的,难道你就不想让这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吗?”青阳的语气中有不容质疑的坚定。 “天下安定,四海升平……”那也是爹爹曾经的心愿,明日又想起在忘水边明月的誓言:他日,我欧阳氏兄妹,必要踏水而过,荡平南齐!荡平南齐,荡平南齐…… “明日,昔日在南齐你我也算有师徒的情分。我玉箫飞剑云青阳,如今选择了北玄东篱,希望你也随我去北玄吧!不管你追随与否,北玄都会给你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总不能在蝶谷中了此残生吧?就算你武功盖世,就算你手刃仇敌,又怎么让天下人皆知你爹的冤屈?怎么为你爹平冤昭雪?”…… 明月看着出神的明日,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哥哥?” 明日回过神看着明月,“我想到北玄去。” “哥哥,可以带我一起去。正好母亲不是……”明月的话被打断在原地。 “我不能带你去!”明日看着笑容僵在脸上的明月,眼中的光亮让他心疼。“你乖乖留在这里,鹤前辈会照顾你,还有念心陪着你。” “为什么?”明月的眼中溢满泪水,“为什么不可以带我去?” 明日的脑海中浮现云中鹤的话:你且随青阳去吧,但是明月必须留在这里!你此去定数未知,怎么可以带着她去泛险?我只有一粒花毒的解药,只能给一个人解毒,我会收明月为徒,教她震毒之法。但需长久留在蝶谷借助蝶谷的灵气,明月身为女子可以等,而你是欧阳信唯一的儿子,你、能等吗? 是的,他不能! 明日宠溺的摸了摸明月的头,“月儿乖,鹤前辈想收你为徒,这是天大的好事。而哥哥也要去北玄刻苦读书习武,我们兄妹只有努力,才能为爹娘报仇啊!” 就这样离开吗?明月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明日说的不是原因,他知道明日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一定会尊重他的选择。“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明日轻轻地把明月揽入怀中,“月儿,从小就很聪明,可是却都不表现出来,除夕夜那次,还真是惊艳四座呢。月儿,其实哥哥根本不如你聪明,我记得五六岁的时候,你还很贪玩,我已经被父亲送到宫中和则然读书。可是我回到家中和你一起看书的时候,发现你会很有规律的顺着字行看,看到好处你还会很高兴,那证明你根本就识字,对不对?” 明月在明日的怀中僵硬,自己一直暗藏不露的事情,竟然早就被明日看出来了,这是怎样的关注? 明日微笑着对明月说:“月儿,娘说双生子同生同命,他们的心意定是相互通达的,可是我为什么会感觉你好神秘,你身上有好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又感觉你就在我身边,随时随地我都看得到你,感受的到你。” 明月听了明日的话,心中感慨,我该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哥哥,我永远都是你妹妹,永远都是明月!” 明日听到明月的话,笑了笑,“永远,那就好!月儿,给哥哥唱首歌吧!” 明月从明日的怀中钻出来,“我去拿琴……”转身擦了泪水。 桃花林中,月下花落,琴声婉转,明日明月席地而坐。 明日看着月光下,散落的桃花,像是一地破碎的哀伤,“月儿,我一定回来……” 第十九章 飞雪玉花暗琴殇 第十九章飞雪玉花暗琴殇 过隙似白驹,院落中的梨花树下,一身素衣的少女闲适的坐在竹椅上,看着一本晦涩难懂的琴谱,旁边的小案上放着的清茶落了几瓣梨花。 一阵婉转的啼鸣,少女抬头看见那只雪白的鸟,泛出淡淡的笑容,那是明日的雪鸟。三年中,自己呆在蝶谷里,只有靠这只鸟与外界联系。三年中,明日总会给她写信,告诉她他很好。 雪鸟落在明月肩上,明月拿出信放飞雪鸟。慢慢的展开,洁白的信笺泛着淡淡的香味。 纸上只有一行流云般的字迹:院中的花开了,推窗即可闻香!落款是:若初。 明月微微的笑,重新把信纸叠好,夹在书里。三年了,在蝶谷中四季如春,看不到时间在流淌,那花开开落落接踵而至,从来不感觉伤怀时光。在这三年中,自己的轻功学的比念心还要好,云中鹤还让自己看了很多琴谱,唯独没有学武功。不知身在北玄的明日现在如何?是不是比自己强,三年,到底长了多高? “画扇,画扇,”念心看着呆呆发愣的明月,伸出手拍了她的肩,“你在想什么?” 明月正神游被念心吓了一跳,没错,明月就是念心口中的“画扇”。“没想什么,只是有些适应不过来罢了。” “鹤前辈,明日拜别了。”明日单膝跪在地上,“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前辈照顾好妹妹!” 云中鹤惋惜的摇了摇头,“你且放心吧,本想收你兄妹二人为徒,可惜你大业未成,身有血海深仇未报,你我相识也算缘分。”抬头望着远方说“你出去后名字不便再用,既然不能做师徒,就让你贯云姓氏起个遮掩身份的名字吧!” 明日垂首作揖,恭敬的说“前辈请赐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云中鹤心中有无限感叹“人生莫过于初见,我想在你和明月出生时的那一刻,或许是最幸福的吧!”转身看着明日喊了句“若初。” “是。” 又对站在一旁的明月说“画扇。” 明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谢师父!” 画扇对念心笑了笑,“念心师姐,你什么时候有功夫跑到这关心我想什么了?这么没去练你更强的驭蝶术?”自从明日走后,师父就开始教念心新的驭蝶术,画扇偶尔也跟着学两下,可是兴趣不多,只匆匆学了些简单的。 “哎呀,你都不知道,那个蝴蝶一点也不听话,我叫它左它偏偏右,我叫它右它又去左,真是气死我了!”念心被画扇一提到脑中顿时浮现出那群蝴蝶追着自己飞的情景。 画扇见了念心气极的模样,很是好笑,“哦~,原来是这样啊!这群笨头笨脑的臭蝴蝶,惹我师姐生气,我这就放把火烧了它们!看它们还敢不敢不听话!”说着就从竹椅上站起来。 “唉唉唉,你可不能去,我好不容易养的。”念心连忙拉住画扇,“我养了那么久,这么也得看见它们跳支舞吧……” 画扇看着念心小心翼翼的模样,扑哧笑出声“好好好,那我就等着师姐的蝴蝶跳舞了。” “画扇,你又逗弄你师姐了。”云中鹤的声音从竹屋内传来。 “师父可是冤枉我了,那些蝴蝶惹师姐生气,我可是要帮师姐呢!”画扇佯装委屈的说。 云中鹤看着难得开朗的画扇,“坏丫头!你随我来……” 画扇连忙跟随,却被念心拦住,“你们去哪?带我一起吧!” 云中鹤转过身对她说“你那些笨头笨脑的蝴蝶可变聪明了?”念心朝云中鹤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去。 画扇看云中鹤翩然而去,也施展轻功追去。 桃花林中厚厚的落花铺在地上软软的,一身白雪的云中鹤站在其中,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而后又顺着衣衫滑落。 “丫头,你可还记得云初走前的晚上,你在这片桃花林下唱歌?”云中鹤望着灿烂的桃花。 “当然记得,那一夜我为他唱了很多首歌,也奏了很多曲,师父也听到了?”画扇看着眼前的桃花,不禁想起那个夜晚淡然的月光。 云中鹤回过头双目炯炯的看着已经成长了不少的画扇,“对!就是那晚的乐曲让我有了今天的决定。画扇,你天资聪慧,十岁就可以奏出那么美妙的曲子,是多么难得。”云中鹤,从怀中拿出一本琴谱,对画扇说:“这是蝶谷先人所作,乃旷世之曲,名叫琴殇。可它的魔力不在曲,而是它的奏乐之法。它就如一路武功一样,可以伤人于无形,为师不忍它失传,你可愿意学?” 还有的选择吗?肩负着血海深仇,还有忘水边的誓言一一浮现在眼前,还有这世界,自己必须要活下去…… “师父,徒儿愿意!”画扇跪在满是落花的地上,恭恭敬敬的接过琴谱。 云中鹤看着画扇,又转身指着远处说:“画扇,那边有一个洞,洞中冰寒犹如严冬,是师父无意中发现的。你练的琴谱正好是阴寒一脉,那里对你练琴颇有好处,你便去那里吧!” “画扇谨尊师命!”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画扇来到山洞中的第一印象便是洞中飘扬的雪,犹如芦花柳絮在春风中飘洒。洞中四壁满是冰棱,犹如巨大的水晶般晶莹。穿过冰凌隧道之后便别有洞天。画扇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心生感叹,原来还有这般美景。洞中飞雪玉花,一汪清泉如瀑般悬挂在洞壁,倾泻而下流入碧潭。碧潭中央则有一处冰寒的玉石台,飞雪入潭则无,想必这潭中之水定是极寒。画扇飞身上了玉台,拿出琴谱…… 第二十章 江山诀重现 第二十章江山诀重现 蝶谷春风画意,瀑布飞流直下,一个红衣少女席地而坐,有几只蝴蝶翩翩而来,飞入花间又翩跹落在少女如烈火般的红衣上。 “哇!笨头笨脑的蝴蝶,你们可终于记得主人了!”少女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呵呵,你们都会跳舞了,也不知道我那画扇妹妹的琴练得如何了。” “你若想知道,怎么就不去看看呢?”云中鹤从花丛中走出来,阳光在银色的发丝上跳跃。 “要不是爷爷不让我进去,我早就去了,三年不见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念心撅着娇艳的小嘴,抱怨着云中鹤。“那洞中又冰又冷,每次送饭到洞口,我都冷得要命!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让画扇妹妹去那种地方!” 云中鹤笑着缕缕胡须,“臭丫头,你懂什么?那寒洞可不是谁都进的去的,洞中重重叠叠犹如迷宫……”云中鹤的目光中有几丝欣喜,又说“你既然想她,还不快去把她接回来!” 念心本来还在和身边的蝴蝶逗弄着,听到云中鹤的话不由的瞪大眼睛,“爷爷说什么?真的可以把画扇接回来了吗?” 云中鹤看着满脸惊喜的念心,不由好笑,想来念心和画扇丫头还真是投缘,“三年了,以她的天资,该回来了!” 念心心中不由高兴,伸手挥去身边的蝴蝶,飞身已到远处,只留下声音入耳,“我去接画扇妹妹啦……” 云中鹤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性如霹雳的念心!”望着眼前倾泻的瀑布,仿佛陷入沉思意味深长的说,“六年了,确实该出去了……” 竹屋之中,一身雪衣的少女恭敬的给云中鹤磕了个头,“师父!”少女一头青丝只用一条丝带系住,眉黛悠然,肌肤如玉,犹如一幅水墨,浑身泛着寒冷的气息。 云中鹤看着眼前的画扇,看来洞中三年冰寒已深入骨髓。“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和你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是师父的药膳好,再加上蝶谷的灵气,想不水灵都难!”画扇久不见师父,调皮的说。 “臭丫头,三年不见,怎么如此油嘴滑舌?”云中鹤嗔笑。 “师父不信?”画扇佯装奇怪,拉过在一旁的念心说“不信你看念心姐姐,可是这么大的美女哦~” 念心听了画扇的话,脸红透了更显娇艳,害羞的推搡着画扇,“不怪爷爷说你油嘴滑舌,在寒洞里三年定是没好好练琴!”云中鹤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清朗的笑声远传竹屋之外。 窗外纷纷的落雪,有梅花凌冽的幽香,窗前静立凝思的男子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头上也戴了顶雪白的皮帽,压在额头上白绒绒衬得如玉的脸。男子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一阵风吹过,有枝头的雪吹进,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青阳踏入殿中,看到的正是这样的美景,不由感慨“怪不得我师妹说你漂亮,果真风华绝代。” 男子回身山水之境并踏而现,微微一笑映出绮丽的画卷,“青阳先生。”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笑,怪不得我云青阳风头日下,在你身边的男子都会自惭形秽。”青阳郁闷的坐到铺了锦垫的椅上。 “那是你老了,已经六年了。”东篱怅惘的看着飞舞的落雪,“也该回来了。” “若初去东元也有一年之久,想必这几日就要回来了。”青阳端起侍女刚刚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才不过二十四岁而已……” “回来的正是时候。”东篱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比寒风更寒。“山雨欲来风满楼。” 青阳想到东篱回国这六年来,在朝中掀起的浪潮,不由暗叹他的手段与智谋,四个王子如今只剩东篱与木南,王位争夺在即。“还是先不要管你那个哥哥了,有更重要的消息。” “哦?”东篱挥挥手,殿内的宫女尽然有序的退出并关好了门。 “近来有传闻,失落多年的江山诀重现江湖了。”青阳神色有些凝重。 “江山诀?”东篱眉头微皱“江山诀早已失落近百年,世人皆传江山诀被一女子所有,后来这女子被武林追杀,隐匿于世间,从此这江山诀也随之消失。怎么会出现呢?” 青阳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说“传说江山诀里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又有谁不想得到呢?” 东篱冷笑“若千秋大业仅凭一道江山诀就能完成,岂不是笑谈。” “说是如此,可这江山诀在百年之前就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四国都想得到。”青阳看了眼东篱又道:“如今四国分立已久,一统江山乃迟早之事,只是这江山诀现在出现,怕是会带来更大的波澜哪!” “不管它是真是假,它已经在人们心目中奠定了位置,民心所向是大事,不得不防。”东篱侧头托腮歪在案几上。 “西境内有一镖局,名曰万花龙,主人为花氏,也是西境的名门望族。此次便是因为万花龙的龙头——花远,接了一桩生意而引起的。据说,是一神秘女子要送一把古琴到南齐,本来无事。可在路中却被一伙人给劫了镖,劫镖之人言语中的意思是江山诀藏在琴中。”青阳端起茶盅缀了口。 “于是江湖中越传越盛,认定了江山诀?”东篱的眼神微微眯起看不出情绪,“送镖的是谁?” 青阳放下茶盅认真的看着东篱,“龙头花远之子——花满城。” 第二十一章 出谷春风来 第二十一章出谷春风来 嫩蕊商量细细开,一川烟雨春风来。阳和方起,白日风香,街上叫卖的小曲是春风城内欣欣向荣的旋律。 街的一头,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追逐着如烈火般灿烂的女孩,从一个小摊到另一个小摊,乐此不疲。卖糖葫芦的小贩,把草把搭在肩上,嘴里嚼着根青草,一双眼笑弯了月牙。 “哇!这是什么?很好吃的样子。”红衣少女生得可爱,一弯蓬松的刘海荡在眉间,手中拿着一支金笛,更显得耀眼。 “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小贩朝着拿了糖葫芦就走的念心大喊。 “不好意思小哥,这是钱。”小贩乐呵呵伸手接过钱,“谢谢姑娘!”一抬头,一张清雅的脸如新雨过后的碧莲,幽香又似傲雪寒梅,好似烈日炎炎中的一丝清凉,只让人神清气爽,深入脏腑的舒适。一头青丝被一条丝带随意系住,愣神间,那一头青丝飘然而去,有几缕风吹在小贩脸上,“好香……” “念心,念心。”画扇紧紧的追着前面像小鸟一样欢快的红影,“念心,看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啊?我没有感觉累啊,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念心把手中的一串糖葫芦拿到画扇嘴边,“画扇,你也尝尝。”画扇无奈的摇摇头。在出谷的时候,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腰画扇照顾好念心,看到眼前的念心,画扇真是头痛欲裂。 “念心,我真的好累,前面有间茶馆,我们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画扇指着前边对正在和糖葫芦作战的念心说道。 “恩?茶馆?好啊,好啊。”念心高兴的点点头。画扇剑念心点头高兴地拉着她往前走,身后传来一句:“反正我也没去过,要是不好喝,看我不砸了他的店!”画扇猛汗…… 坐在茶馆中,画扇和念心靠在二楼个阑珊处,侧头正好可以看见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有多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自从到了蝶谷,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后来为了练功,又去了那个冰冷的石洞,独自在潭中呆了三年。那三年漫长的时光只有零落的雪花相随,分不清黑日白夜,今夕何夕,一切都仿佛静止在那一刻,只有每日念心送来的饭菜,才让画扇知道自己还活着,时间在流逝。一叶障目,不见时光流转,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落满白雪皑皑。 六年的时光翩然轻擦,我心中那轮明日,你现在在哪?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独自凭栏?也和我一样心怀想念? “南齐王大行之后,他的长王子列然登上了王位,听说现在的南齐王昏庸,贪恋美色,广至嫔妃。”邻桌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与身边一个年级相仿的胡子大汉,正说着南齐的零星碎语。 “可不是,也不知道先王是怎么想的,二王子乃王后嫡子,又人品出众,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让二王子继位才是。”另一桌喝茶的老人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背着的包袱。 瘦小的中年男子听了,凑过去攀谈“老人家是南齐人?” “是啊,老朽从前在京都长平的亲戚家呆过一阵子,还曾有幸见过二王子一面。”老者说完,端起茶杯喝茶。 坐在一旁的大胡子扑哧笑了,“老头,你可真会糊弄人,像咱们这身份怎么见到二王子?”说罢不信的摇头。 老者听了放下正欲喝的茶,对大胡子说:“你有所不知,那是六年前春天的时候,正赶上将军府遭难,被抄家,是二王子领着官兵去的,当时我就在那附近。” 将军府!抄家!欧阳信!老者的声音荡在画扇耳边,父亲……手中的茶没端稳洒在桌上,画扇稳定了情绪,继续侧耳听着他们说什么。念心深知画扇的身世,也安静下来不在东张西望。 “将军?是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欧阳信,欧阳将军?”瘦小男子追问老者。 “就是欧阳将军,欧阳将军家祖上几代都是忠臣,欧阳将军也是极好的人,当时南齐和西成正在打仗,欧阳将军那么好的功夫也死在战场上了。”老者的语气有几分惋惜。 “战场刀枪无眼,在所难免啊!”其他人听见也插嘴说着。 “是啊!可是后来又听说,是因为欧阳将军叛国通敌,才被抄家的。”老人捋了捋胡须。 “对对对,”大胡子接着说,“我也听说了,当时欧阳将军还有一双儿女,将军夫人带着两个孩子逃跑了,可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了。” “哎!可怜了那双儿女,听说那欧阳家的公子十岁就打过了长平府尹的总捕头,英雄出少年那!”旁边的客人也感叹着,“那女儿也是一代才女,听说除夕夜宴时唱了一曲什么,什么曲子,让当时的南齐王都惊为天人。” “王家老二,净胡扯,你又没去过南齐王宫,也见过南齐王,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一个远房亲戚说的,他家有个女儿在宫里当差。” “老人家,你快说,那老南齐王为什么没把王位传给二王子?”那瘦小的男子追问着正在喝茶的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茶,“听说是因为二王子和丞相萧治不和,论德行还不得是二王子?天家的事,谁知道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接着话,窗边的画扇静静地喝着早被冲淡的茶。想不到自己当年的一次意气之争,却让人觉得欧阳家的女儿才华出众,画扇笑了笑,又想起,二王子则然和萧治不和吗?他们可是亲甥舅啊,还有当年爹到底被谁所害?这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啊…… 第二十二章 红尘烟雨楼 第二十二章红尘烟雨楼 入夜,家家闭户,只有一条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个红色的身影拉着一身青衣的少年,像两条泥鳅般灵巧的穿梭在人群中,来到一处玲珑玉宇前停下。 “喏,就是这里啦,你看我说很好玩吧!”一身红衣的少年得意洋洋的笑着。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青衣少年看着眼前这个胭脂香粉堆砌的地方。 念心嘻嘻哈哈的挽着画扇的胳膊,“在茶馆听到他们说的嘛,他们说今天这里有个什么花魁会有很精彩的表演,正好可以缓解一下心情。” 画扇知道念心是在担心下午在茶馆听到那些话,引起自己的伤感,才带自己出来散心的。可是到这里散心……画扇皱起眉头,看着匾额上暧昧的三个字“烟雨楼”,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可是到这种地方散心,更多是为了满足念心的好奇吧…… “两位公子,好生俊俏,快进来吧!今晚可是咱们烟雨楼的头牌表演。”一身艳若桃李的轻纱,领口开得很低,隐约可见胸前的春色。杏娘妩媚的招呼着念心和画扇,眼前这两个俊俏的小公子已经在门前震了许久了,面生的很,像是头一次来这烟雨楼,难怪会不好意思进来。杏娘又招呼了几句,“两位公子里边请,我们姑娘可不是天天都表演的。” 画扇看了眼念心,念心依然笑嘻嘻的拉着画扇的手走进去。杏娘招呼念心和画扇坐下,“两位公子头一次来吧?这也难怪了,这春风城走南闯北的都是客,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说笑着,招呼龟奴上酒,“两位公子在这等着表演,可别乱跑,人来人往乱的很!”念心和画扇笑着答应了,坐在位置上等着表演。 画扇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整个烟雨楼成一个四周环绕的形式。舞台则建在正中央,琳琅满目,绫罗玉器。念心也有些讶然这样的场景,感叹的说了一句:“够奢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见舞台上有什么动静,众人都有些坐不住,楼下的客人开始有些骚动,“娘的,怎么还不出来?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一个已经喝的有些醉的粗犷男子气愤的叫骂起来。 “就是就是,老子花了几千两银子才预定到的位置,想看的是兰轩姑娘表演,不是在这等天亮的!”一个胖子说道,满身的肥肉像是要把衣服挤爆。 杏娘连忙出来赔笑脸,“哎呦,众位爷,再等等,兰轩姑娘爱漂亮,不打扮好好的,怎么能让各位满意而归呢?”安抚的话说完,又叫“龟奴,你赶快去看看兰轩姑娘怎么还不下来?” 念心听了下面人的对话,好奇的问画扇:“你说这兰轩姑娘到底什么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画扇看着四周人山热海,“我想定是色艺双绝吧!你没看那些人花了那么多的钱等了那么久,就为了看她的表演吗?” “画扇,”画扇侧过头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念心,“我偷偷的跟去看看那兰轩姑娘,到底漂亮到什么地步摆这么大的架子。”说完就转头要走,被画扇抓住。 “你还是不要乱走,一会不就出来了吗,杏娘也告诉我们这里人来人往,杂乱的很,不要乱走的。”画扇有些无奈的说。 “没事的,我有武功在身,再说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干别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啊!”还没等画扇说话,念心唰的甩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出去。 画扇左等右等不见念心回来,心中焦急的很。此时台上歌舞已经开始,那所谓的兰轩姑娘确实天资,顾盼神飞间目光流转,身姿妖娆,一袭淡紫色的轻纱飘飘,一起一跃间,媚态尽显。画扇心中感慨,这样的女子确实对男人充满诱惑,只是若论国色,还是多了些胭脂气。 “啊!”突然一声惨厉的叫喊声打破了音乐的美好。众人皆惊时,一个身影从二楼的另一侧被扔了出来!画扇惊讶的捂着嘴,天那!那,那,那…… 此时站在二楼对侧的红色身影飞身而下,落在舞台之上。“你,你要干什么?敢打本大爷,不问问我是谁?”画扇这才看到地上畏缩的男子,一脸尖嘴猴腮,眼眶深陷暗淡,猥琐的看着念心。 正在表演的兰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连忙躲到一旁。 “我管你是谁!我今天就打你了,怎么样?”念心说着,又是一脚。 “哎呦!”猥琐男大声喊叫“我可是黄家的公子!” “我还是红家的少爷呢!”念心又补上一拳。 “护卫呢,你们还在那干什么?还不给我上,把那小子给我打死!”说着一群家丁似的打手从客人中冲出来。 画扇暗叫不妙,飞身而下落到念心身边,“你这又是玩什么?这下又麻烦了!” 念心眼中的小火苗不减,气势汹汹的出拳打在一个打手的脸上。“这可是他先惹我的,臭丫头,还不帮忙?” 画扇拿起桌上放着的酒杯,一甩手唰的打破了欲从后面攻击念得的人的头。又抓起酒壶往桌布上一撒,打落烛台,翻身退到念心身边。此时宾客都已惊慌失措的跑出了烟雨楼,有几张桌子在燃烧,烟雨楼被打的一片狼藉。 “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人,哼!”念心伸手打出一掌,还要出手,画扇连忙抓回念心的手,“好啦,我的大小姐,还不赶紧跑!”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哼!”那些打手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的逃出去。 “念心,我们走!”画扇拽着念心的手正欲走出烟雨楼,突然感觉头晕晕的,一阵困倦感袭来,念心和画扇双双倒在地上。 “砸了我烟雨楼的场,还想跑?想得倒是挺好,哼!”杏娘气的花枝乱颤,回头说了句:“龟奴,把她们俩看好了,可别跑了。” “是。”龟奴拿出绳子,和另外几个人把念心和画扇绑得结实。 第二十三章 明月烟雨中 第二十三章明月烟雨中 浑身酸酸的,眼皮也很沉,画扇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华丽的房间中,床榻很大没有顶蓬,四周倒是幔帐垂微。床榻的前方是一个屏风,画扇看着那扇屏风不禁红了脸,竟然绣了一幅春宫图。天呢!上面的人物仿若真实,线条流畅,神色逼真。 画扇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身边还有迷迷糊糊的念心。 “念心,念心,快醒醒啊。”画扇小神的叫着念心,还用身体撞了她两下。 念心迷糊的睁开双眼,“我们这是怎么了?” “哟!你们醒啦!”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妩媚的女子,一脸脂粉仿佛随着她的动作能掉下渣来,正是杏娘。 “你绑着我们干什么?放开我们。”念心对杏娘喊着。 杏娘冷笑一声,“放了你们?哼,想都别想!” 画扇见形势不利讨好的说道:“杏娘姐姐,有什么话好说嘛!你这样绑着我们让人见了,还以为您逼良为娼的。” “你们两个臭丫头,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不绑着你们,难道还放了你们不成?我知道两位姑娘身上有功夫,所以已经给你们下了化功散,还是别费劲了。”杏娘拿起案几上的一支鸡毛掸子,双手叉腰。 画扇见了觉得好笑,这个杏娘颇有几分母夜叉的气质。仔细一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的?”画扇看见身上的衣服还是来烟雨楼时穿的男装,不禁好奇又有些紧张。 杏娘瞪了画扇一眼,“你以为我是谁?想瞒我,你们还差远了!昨个你们牵着手进来我就知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就是啊,两个男人怎么会拉拉扯扯的嘛!”念心在一旁后悔自己的言行。画扇则在一旁欲哭无泪,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研究这些! 画扇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紧张的问:“化功散是什么东西啊?你们好好的一个青楼怎么会有江湖上的东西啊?你们不会、不会……” 杏娘听了画扇的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哼!春风城独立在四国之外,经济繁荣奢华,来来往往的四国之人不比春风原本的人少。我这烟雨楼可是春风城青楼中的翘楚,什么人没见过?来到这里的人可都是不凡的人物,就连我这烟雨楼里的姑娘,哼!”杏娘的神色有些凄然。 念心看杏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奇的问:“姑娘怎么样?” 杏娘瞥了念心一眼说道:“就连这里的姑娘哪个来历平凡,哪个来历蹊跷,都是雨里雾里的事。也罢,我图的不过是钱而已,就算是有所目的来到这,只要不毁了这烟雨楼我也算成全。” 画扇听了杏娘的话,倒是觉得着烟雨楼真的是不平凡,在这样一个龙潭虎穴里,一个女子可以如此八面玲珑还真是不容易。 画扇想起自己还被绑着,可没有心情听杏娘讲烟雨楼的历史,“杏娘大姐,我们两个无意冒犯的,对于昨晚打架的事,我们深感抱歉,宁可不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啊!” 杏娘听了脸色大变,“放了你们?哼!想得美!我也想着江湖上的姑娘,生性直爽,也会好奇这烟花之地,不过是看个表演罢了,也没什么其他的,便没有阻拦你们。进来之后,我特意把你们领到二楼偏僻的雅间,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你们别乱跑。可到头来还是给我惹祸!”杏娘用鸡毛掸子敲打着案几。 画扇听到杏娘的用意,觉得杏娘虽身陷风尘,却也善良。讨好的说“嘻嘻,漂亮姐姐,谢谢你哦!那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们啊?” “我呸!”杏娘从案几上拿出一张纸,一扭一扭的走到床榻前,“走是你们不能再奢望的事啦!喏,这是你们昨天打烂的东西还有客人没付的钱,统统算到你们身上,一共两万两。” “啊?这么多!”画扇惊讶的看着杏娘。 “凭什么算在我们头上?是那个人先招惹我的……”念心义愤填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杏娘打断。 “我当然知道是他先招惹你的,不过准确的说是他看中你,那人本就有阳龙之好,谁让你惹上了?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打人的是你!”说着杏娘拿起手中的红泥,拉着念心和画扇的手在纸上按了手印。“从今天起,你们就得给我干活。” “喂!凭什么?”念心委屈的大喊。 杏娘转头娇笑,晃了晃手中的纸,“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杏娘瞪着眼睛,头上的一朵大牡丹花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巍巍,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再说,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臭丫头昨晚打的是谁?” 画扇和念心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念心满不在乎的问:“不就是什么黄家的什么公子?我看还不如街上流氓呢!” 杏娘冷笑,“哼!那可是春风首富黄金的独子黄鑫!惹了他你还想平安无事?” 画扇听了觉得这名字真是不成首富都难啊,金子是越来越多。 “他昨晚知道你们只是看客,想着等你们出了烟雨楼在收拾你们不迟,等他好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你们俩!你们这两条小命还是留在烟雨楼的好。”杏娘语气中有些怅然,“说不定也会顾及顾及烟雨楼的名声和暗藏的势力,不会轻易动你们。” 画扇听了杏娘的话,有些感动,这样的女子在大风大浪中还会替两个不相干的人着想,“真是英雄每多屠狗辈,侠女自古出风尘!” 杏娘回过神来,瞪了画扇一眼,“我呸!少和我套近乎,我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糊弄的。” 画扇笑了笑,若是出不去,不如就砸这里待一段时间好了。刚刚出蝶谷还不知道江湖事,还是小心为好。画扇灵机一动,既然无法摆脱打工的命运,那就不如干点高层次的? “漂亮姐姐。”画扇讨好的叫着杏娘,尽量想使自己的声音轻柔些。“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 “姑娘想商量什么?我劝姑娘还是别耍什么心思。”杏娘坐在案几旁,端起茶盅,“在我杏娘这里耍聪明,可是要吃苦头的。” “杏娘姐姐,我当然不是耍心思。”画扇嘿嘿一笑,说:“杏娘姐姐,你看我要是给你干活的话,要何时才能还完两万两?” “那你想怎样?”杏娘不理,继续喝茶。 “小女子精通音律,不如让我卖艺吧,这样还的快些不是?”被人下了化功散,手无缚鸡之力又没钱,还是老实些的好! 杏娘看了看画扇,放下茶盅。“姑娘相貌不俗,倒不是赔本的买卖,不过你可想好了,可别说我逼你!”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嘿嘿!”画扇拿出脸皮厚的功夫,讨好的说。 杏娘有些狐疑的看着画扇,担心的说:“你可别砸了我的招牌!” 原来是担心这个!想我云画扇在蝶谷中呆了六年,学的是什么?可都是琴技啊!师父说我的琴技可是天下第一!再加上现代人的音乐,想砸招牌都难!画扇堆砌着笑容“怎么会呢!我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杏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画扇可以卖艺。 “不过她……”杏娘指着画扇身边的念心,“唧唧歪歪的,聒噪的很。还是去后院刷盘子吧!” “喂!你说谁唧唧歪歪?我才不要刷盘子,喂!”杏娘不顾念心的喊叫,白了她一眼径直走出房间。 第二十四章 琴师与兰轩 第二十四章琴师与兰轩 画扇呆在屋子里,想该表演些什么呢?杏娘给自己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就要去前台表演,今天还特意叫琴师来配合自己。 “姑娘,姑娘。”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谁啊?”画扇心情烦躁,没带好气的问了一句,便去开门。 “在下子纯,是烟雨楼的琴师,是杏娘让我……”门开,画扇看到眼前一身绯衣灿烂的男子,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像天边的弦月。 “姑娘,是你啊!”绯衣男子笑眯眯的看着画扇。 画扇心中焦急,“什么我啊你啊,我当然是我!” “不不不,姑娘忘了,我是卖糖葫芦的小贩,今早你在我这买糖葫芦,我还没把钱找给你呢!”子纯说着便要拿出荷包。 画扇没有印象,不过还是说,“算了算了,不用找了。对了,你怎么又变成琴师了?” “哦,烟雨楼的事都是在晚上,我闲来无事瞎闹着玩的。姑娘怎么变成烟雨楼的艺妓了?”子纯亮亮的眼神让画扇心里的焦躁得到一丝慰藉。 “一言难尽……”画扇叹息的摇了摇头,并不像纠结于这个问题。 “那就三言两语!”子纯把琴放在案几上,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画扇。 “说来话长……”画扇不禁烦躁。 “那就长话短说喽!”子纯拨弄几声琴弦,又说“三天后就要登台,你要表演什么?” 提起来就烦闷,画扇白了子纯一眼,“有什么好表演的。” “也对,姑娘国色天香,想必站在台上也会红透半边天,更重要的是……”子纯自顾自的言语,无视画扇的烦闷,还未说完就被画扇打断。 “更重要的是有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琴师子纯,小女子不红也难。”画扇毫不客气的坐在子纯对面,怒目相视。 子纯却睁着月牙般闪亮的眼睛惊喜的问:“原来你知道我是天下第一琴师啊?” 画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拜托,不要在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琴师。”…… 晕!画扇赶紧止住了这个话题,和子纯谈论起表演的乐曲。直到了晚上,画扇借口去后厨找吃的,和念心碰头。 “喂!你这盘子刷的怎么样了?”画扇凑到念心身边,笑声问道。 念心看着满地碎片,还有红彤彤的手,生气的白了画扇一眼,“你说呢?怎么比得了你,喂,爷爷让你练琴可不是来这唱小曲的!” “总比逗蝴蝶的来刷盘子强吧!”画扇见有人过来,连忙从念心身边站起来走到灶台旁,“嗯,这点心真不错,可惜就是越吃越没力气!”说着瞥了眼念心,“要是有办法长点力气可就好喽!”说着惋惜的走出厨房。 念心放下手中的盘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一圈…… 画扇在回廊处一转身,不小心撞上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哎呦!什么人也不长长眼,撞坏了我家姑娘赔得起吗?”画扇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画扇抬头一看,淡紫色的纱衣轻披,腰间挂着一条紫色的流苏穗,娇小妖娆,媚态平生。原来是那个花魁——兰轩。 “平儿,不得无礼。”兰轩训斥了小丫鬟一句,又对画扇说“画扇姑娘,你没事吧,我走的急也没看清楚,冲撞姑娘了。” 画扇连忙扶起正要屈身行礼的兰轩,“兰轩姐姐快别这么说,是我自己没抬头。” 兰轩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女,笑的温婉,“画扇姑娘既然叫我声姐姐,我也就斗胆叫你声妹妹了。昨天看到妹妹的身手心中羡慕,后来又听到子纯琴师夸你精通音律,羡慕得很,早就想和你请教了。” 画扇喜欢温婉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个大美女看起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心中不禁喜爱几分。“姐姐说的哪里话,要是姐姐不嫌弃,就到我屋里来吧!” “这,真的可以吗?”兰轩的眼中露出几分雀跃。 画扇粲然一笑“当然了!” 兰轩随画扇来到房间里,看到画扇房间雅致出尘,心底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妹妹好性情,不像我们这些胭脂堆里滚打出来的,再怎么也逃不了这脂粉俗气。” 画扇看着眼前的兰轩,她的眼神中有羡慕,也有哀怨,“姐姐你也一样清新啊,如深谷幽兰。” 兰轩听到画扇的话,温柔一笑,对画扇说:“我原本也不是在这里的,只是生逢不幸,流落至此。家中本也是书香门第,后来遇见杏娘才在这烟雨楼中混口饭吃。” 画扇听到这里,不由心生几分怜悯,“姐姐欠了杏娘多少银子?” 兰轩笑着摇摇头,“我并不欠杏娘银子,是我自己要留下的,那年我差点饿死,是杏娘救了我。”兰轩向窗前走了几步,又回身对画扇说“我和杏娘有缘。” 画扇想起自己来到烟雨楼时,杏娘告诉自己不准乱跑,还有那句:我可没逼你!心中不由觉得杏娘也不失善良。“姐姐若有机会出去,你会不会离开?” 兰轩看着画扇笑得明媚的脸,点了点头“当然要出去,我要走得远远的,看看这世界究竟有多大?看看这四国风景大好河山。”画扇哈哈的笑了,想不到舞台上妩媚,生活中温婉的兰轩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怀。 画扇与兰轩谈得投机,觉得兰轩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人成功,有些人失败,有些人辉煌,有些人落寞。不过能独自在这烟雨楼中安稳如此的女子,想必也不能用成功失败,辉煌与落寞来形容吧! 接下来的两天,大约都是在所谓的天下第一琴师子纯的聒噪中度过,画扇不是个敢于追求卓越的人,在这个古代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还是不要标新立异的好。画扇不觉得那些现代动感的音乐可以在这个时代让人接受,为了“不砸烟雨楼的招牌”,画扇选择的都是自己前世具有古典风的歌曲。 “画扇姑娘,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曲谱?真是太好了!”子纯看着曲谱赞叹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 “还好吧!”画扇不以为然的说,又不是自己作的。 子纯笑眯眯的问:“画扇姑娘,这曲谱哪里来的?” “我自己写的。怎么样?”画扇笑着说。 “若真是画扇姑娘写的,我这天下第一琴师可真是要退位让贤了!”子纯笑着说,一双月牙般的双眼满是璀璨。“那你师从何处?改日我就去拜访!我也要拜他为师!” 画扇听了一口茶喷了出来,编大了!“额……这个嘛!我是关门弟子,我师父不会在收徒弟了。” 子纯一脸失望,“哦!那可惜了。”转而又笑看着画扇,“那我就拜你为师好了!” 画扇一脸茫然,无力的说:“那个、我好像该去看看念心了!”说完就迅速的跑出去。 子纯一脸狐疑,“不是刚刚去过吗?怎么总是爱找那个臭丫头!我们见到面就吵来吵去的,我可是避如蛇蝎啊!” 第二十五章 蝶恋 第二十五章蝶恋 “听说了吗?今晚烟雨楼来了位新姑娘,名叫画扇。” “是啊,听说这位姑娘色艺双绝,和兰轩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就不信,还有比兰轩姑娘更好看的。” “不信咱们今晚去看看,我和你赌十两银子。”…… 客栈最角落里的一张桌,一身青衣的男子对对面坐着的蓝衣男子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蓝衣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逸出尘,如山间的轻松般毅然。 “晚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旁边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嘴角微微翘起。 蓝衣男子的神情恍然,思绪飘到千里之外…… 夜晚灯火阑珊,宝马雕车香满楼路,玉台光转。烟雨楼内一片繁荣,画扇在舞台后的幕布里偷偷的看了眼外面的情形。来的人还真不少,比兰轩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还是自己的宣传起了效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客人就坐,到处充满了酒香,人很多有些喧哗,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个烟雨楼中,可以和兰轩比肩的女子,突然一声清丽的琴音打破了喧哗,一片寂静…… 此时灯火尽灭,一片黑暗之中,伴随着琴音,有一点点的光亮在舞台中亮起。那灯火,左右漂移,如夏日萤火暗自浮动。仔细一看,原来是舞台四周新建了水渠,清水之上漂浮着盏盏莲花灯,楼上楼下看上去,只觉得星河璀璨,碧波荡漾。光火悠然,音乐也到了飘逸之时。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引起众人一片惊讶之声。 画扇身着一袭白衣,如一只蝴蝶般轻盈的落在水台中央,一头青丝披在身后,头上只插了支白色的蝴蝶形朱钗,广袖飘逸,白练如水般柔软。画扇挥袖一摆,脚下一旋,环佩叮当,罗裳曼舞,趁着粼粼波光,顾盼生姿,一舞一倾城,一步一莲花。白练舞动间,画扇朱唇轻启,一曲蝶恋缓缓唱出……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谁来陪伴我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少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 天广阔地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雨滂沱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谁来陪伴我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少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 天广阔地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雨滂沱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风婆娑雨滂沱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画扇一曲唱尽,凄凄琴音还未落,站在碧水中的白衣女子青丝拂袖,白练如水,仿佛偷偷跑下凡尘的精灵不惹一丝尘埃。凄美的蝶恋还缠绵在耳畔,画扇眼中似有泪光。闻者听之,不禁长叹,那位如蝶般轻盈又似雪一样洁白的女子,心中有怎样的离别过往?那凄美的歌声和那烟雨迷离的双眸,有着说不清的物是人非,道不明的沧海桑田…… 画扇轻轻转身,一帘清幽遮住魅影,众人才从歌声中回过神来。 “杏娘,杏娘!不知多少银子才可以与画扇姑娘千金一度?”一个一身黄衣满脸浪荡的公子说道。 杏娘巧笑“这位公子说笑了,画扇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众人皆有些失望之色,“那总是要唱唱曲子的吧?” 杏娘见了笑着说:“姑娘说了,如想单独听她唱曲,价高者得。” “我出一千两。”那位黄衣的公子叫道。 “我出两千两。”说着便往出掏银票。 众人皆出钱,场面一度混乱…… 画扇回到房间,没有点燃烛火,房内黑漆漆的,画扇还没有从刚才的歌中整理情绪。画扇的房间在二楼外侧,有一处小小的外台,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景色。画扇走到阑干边,幔帐飞扬,有清冷的月光照进来。 画扇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又是满月了,当年月光下的你,如今又在哪里?不禁有些凄然,“月亮要圆多少回你才能回来?”明月喃喃自语,又大声的喊“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我在这。” 画扇听见背影一僵,是他吗?不等回头,身体已被人从后抱住,落入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 “我在这。”画扇的耳边气息温热,画扇潸然泪下,快速回身抱住那熟悉而又阔别已久的人。 “月儿,我回来了。”若初,轻轻的在画扇耳边说,声音中有哽咽又带着无尽的喜悦。 “明日。”画扇轻轻地啜泣。 “嗯。” “明日。” “我在。” 画扇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明日,若初一遍一遍的回答。曾经多少次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不管喊了多少遍,千千万万次,总是只有自己的泪水相伴,有月光,有清风,有花草,有蝴蝶,有白雪,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没有她的明日! 终于回来了,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回来,他做到了,无数次的冲动想去看她,无数次又退回脚步,只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她是他的妹妹,可他却丢下她走了六年。在北玄寒冷漫长的深夜,他也会想,她会不会怪他?可是相见之后,他明白了,即使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和她都已长大,即使他和她的名字也不再是原来的名字,可是如今在自己怀中的依旧是,依旧是自己心中的那轮明月! “哥哥,你怎么来这了?”画扇从若初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若初成熟英俊的面颊。 若初笑着捏了捏画扇的脸颊,“还好意思问,你又怎么会在这?都闹到这种地方了。” 画扇佯装委屈,“还不是念心贪玩才惹了麻烦!” “念心也来了?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若初有些奇怪,“以你和念心的武功,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吧?” “念心贪玩拉着我来到这,和人起了冲突,被杏娘压在这干活一直到还完钱为止。”画扇想到念心不由的笑出来,“念心现在还在后院刷盘子呢!” “画扇,画扇!”杏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画扇赶紧推了若出一把,示意他从窗子走。 第二十六章 一掷千金 第二十六章一掷千金 若初跳出窗外出了画扇的房间,四周很安静,是一处花园应该是烟雨楼的后院。若初寻找着回到雅间的路,突然神色一凛,躲进小径旁的大树后。 吹来一阵风,一袭黑衣的男子披着一件斗篷,斗篷的帽子极大,遮住了神秘人的脸。“主上!”从若初的角度看不见两个人,只能从声音听出是一个女子。 神秘人转过身,月光下,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具,让人间了有几分心惊,声音沙哑,可以听出是故意掩饰的“怎么样了?” 女子的声音异常好听,细腻而婉转,“据属下探听,天下第一琴师子纯在烟雨楼,最近来了个名叫云画扇的女子,与子纯接触密切。” 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可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属下不知,只是听杏娘说,她和一个名叫念心的姑娘在楼里惹了事,被杏娘下了化功散,留下偿还银两。她们两个都会武功,而且云画扇精通音律,所以才会卖艺,而念心却在后院打杂。” “我知道了,你继续注意子纯的动静,听说他前阵子新得了把琴,还有那个云画扇,她出现的时机,太过暧昧。”沙哑的声音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气息。 “我出一万两!”黄衣公子不舍不弃,价格已经出到一万两。 众人皆不语,有了片刻安静。一万两?听一个艺妓唱首曲子,怎么说也有些荒唐。 但还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位,“一万一千两!”说话的是兰轩表演那天来的那个胖子。 二楼一间优雅的房间,被珠帘隔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两个人影。无不显示着两个人身份的高贵。 “果然是美酒!”青阳一脚踏在椅上歪歪咧咧的坐在桌旁,一手拿着酒樽一手握着酒壶,自斟自饮。 东篱端起酒樽轻轻嗅了嗅,“恐怕多了些胭脂气吧!” “这你就不懂了,”青阳笑着反驳东篱,“香粉佳人和良辰美酒,缺一不可。” “怪不得你一路走来,一路的红颜知己。”东篱想起在路上的情景不由好笑。 青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对东篱说:“你还打不打算出价?要是再不出价,恐怕咱们若初一会就要被人撵出来了!呵呵。” “若初和画扇多年未见,多聊一会可是人之常情,当然要帮帮忙。”东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还是那句话,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说话间,一身蓝衣的男子已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若初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可见到画扇了?”东篱问脸色有些忧伤的若初。 若初想起刚才是借口更衣才出去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朵红晕。“见到了,她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东篱有些急切的问道。 “只是小妹她中了化功散。念心也在这里。”若初想起刚才看到画扇时,她的虚弱,心里有些不好过。 一低头若初看见蓝色的衣衫上粘住了一只白色的蝴蝶,若初拿起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眼底有一丝笑意。蝴蝶是用锦缎绣出裁剪下来的,上面还有一层细纱,显得更加生动。这不是画扇衣裙上装饰的蝴蝶吗?若初把栩栩如生的蝴蝶塞入怀中。 青阳见到若初情绪如此低落,呵呵的笑着说:“师妹只是中了化功散而已,有念心那丫头在,还怕小小的化功散不成?她可是就着草药吃饭的。你有什么好伤心的。”青阳握住若初的肩膀,“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不是因为这个,就算小妹武功尽失我也能保护她。”若初想到画扇坚强的眼神,心中最弱然的地方好像刺入了一根针。“我是在想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而我却不在她身边,刚才匆匆见面也被杏娘打断。” “两万两!”楼下一声杏娘的声音传上来,“各位大爷,这位公子已经出到两万两了,还有比这位爷更高的吗?”杏娘的脸上笑开了花,还真是棵摇钱树。 “两万两一次!”龟奴高声喊着,众人心中都在挣扎,出还是不出? “两万两两次!”龟奴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的客官已经起身离去,有的很是惋惜。 “东篱,你到底要不要出价?”青阳眼中也有一丝焦急,若东篱不出,师妹可真就要给别人唱小曲了。 东篱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若初,“那要看若初怎么办。” 若初看着楼下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上的画扇,微微一笑,“小妹说让我们不必花这冤枉钱,她自有办法。” “两万两……”龟奴刚要喊三次成交,就被一道凛冽的声音打断。 “慢着!”声音是从若初所在的对面二楼的雅间传出来的。众人看向那翠玉珠帘之后,到底是何人愿意出更高的价? 一直粗犷有力的手轻轻拨开珠帘,露出一张刚毅坚韧的脸,犹如万仞千山。众人皆以为是这个人出价的时候,只见这个有着巍峨之势的男子恭恭敬敬的闪身站在一旁,撩起珠帘。这时有一道银色的身影在烛火明灭中悠然走出,烟雨楼中鸦雀无声,全都看着这名男子。 男子一袭银色的衣衫,领口袖口都用银线绣着云纹,衣衫不是春季的轻薄,反而重重叠叠却不显臃肿,只衬得此人庄重而又高贵。想必只有识货的人才看得出,那衣衫虽多却是及清透的,这样珍贵的布料,如此细致的针线,恐怕只有天下第一的绣庄——凌波阁,才能织造出。 男子相貌阴柔中带着几丝凛冽,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嘴角含笑间带着几分不羁与狂傲,额头上戴着一条银色的丝带包绕一头青丝,潇洒的披在肩上。众人被这样的男子晃得转不动眼睛。 男子走出雅阁,凭栏看着楼下舞台中央的画扇,性感的薄唇微启:“我出一万两。”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 杏娘回神尴尬的笑了几声,“公子,刚刚出的价位已经到了两万两,想必是您没听清楚……”杏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身银衣的男子打断。 男子嘴角牵出一个弧度,倾吐两个字:“黄金!” 第二十七章 独步倾城 第二十七章独步倾城 东篱站在珠帘之后,眉头轻锁,这样一个高贵出尘的男子,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让人顿感微渺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人不简单。”若初透过珠帘看着对面的男子,“不管是穿着举止,言行气度都非凡人,光是那件银袍上的云纹,就要凌波阁的三位师父齐心绣上半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手笔!” 青阳和东篱深知若初的话不会错,若初这六年间辗转四国,见闻颇广,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东篱深深的看了眼若初,若初则对他摇了摇头说:“我并没听过此人。” 青阳突然哈哈大笑,拿着玉箫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叫道:“东篱。” “何事?”东篱挑了挑眉。 “他若是女人会比你更好看!”青阳说完笑得更加灿烂。 画扇坐在昏黄的铜镜前,唇边带着几丝笑意。烛火点点,画扇一身清丽在红色的烛光下显得羞涩美好。一身银衣的男子刚走进室内看到的就是这幅动人的画面,悄悄地走进看到女子嘴边的微笑,伸手撩起一缕青丝。 画扇感到触碰吓了一跳,起身转头看见一个一身银衣的男子,不由的神情有些呆滞。天那!这是个男人吗?昏黄的烛火中,他白玉般的皮肤更加晶莹润泽,目光闪烁,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简直是一种蛊惑!如果青阳算是温润,若初算是俊逸,子纯算是风流,那么唯一可以与眼前这个男子媲美的就是东篱了!东篱兼具了山水之美,而眼前的男子则只有水的阴柔之美,又透着几分犀利与睿智的王者霸气! “怎么?觉得我比你美吗?”眼前的银衣男子带着几丝嘲讽。 画扇像是被蛊惑一般点了点头,“是啊,你要是扮成女子,我甘拜下风!” “画扇姑娘还挺自信?”银衣男子抓起一缕青丝在手中,凑近鼻翼,有淡淡的清香。 画扇一个转身躲开,“公子怎么称呼?” 银衣男子看着烛火下笑意阑珊的画扇,有泉水叮咚般的莹亮。“独步。” “独步公子,”画扇走到一个精巧的香炉旁边,香炉中有袅袅青烟冒出,“你出了万两黄金来单独听我唱首小曲会不会觉得可惜啊?” 独步听着画扇有些调皮的语气,不禁觉得好笑,“是啊,刚才一时冲动,觉得你的音律不错,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惜!”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当一个美女问你这种问题的时候,你都应该说,只愿千金倾一笑!”画扇佯装生气。 独步听了画扇的话,不禁笑了出来,看着画扇的表情闷闷的,说“我还从来没听一个姑娘家,这么厚着脸皮说这些话。” “你这不是已经听见了,就算长长见识,这一万两黄金花的也值!”画扇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独步的肩膀。 烟雨楼的大厅中依然歌舞升平,笙箫齐鸣。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出去!”一道粗鲁的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旋律,一个一脸猥琐的男子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杏娘呢?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杏娘一看来者不善,满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哟!这不是黄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来……” “杏娘,你少和我卖乖,还不把那两个臭丫头给我交出来!”黄公子打断杏娘的话。 大厅里的人都散开了,只有几件二楼的雅间没有受到影响,“这是何人?”珠帘前的东篱问若初。 若初透过珠帘的间隙看着楼下的人群,“是春风首富黄金之子黄鑫,此人霸道蛮横,不学无术。” 青阳端起一杯酒说道:“老子叫黄金,儿子叫黄鑫,这金子一个比一个多,怪不得是首富!” “若我猜得不错,他口中那两个臭丫头就是念心和画扇姑娘!”东篱看着青阳说道。 此时黄鑫已经和杏娘大吵起来,“臭老鸨!我黄鑫给你几分面子,别蹬鼻子上脸。” “黄公子,那两个姑娘在烟雨楼没错,可进了烟雨楼就是我烟雨楼的人了,你好歹给我几分面子,我叫姑娘给你出来道个歉……”杏娘忍着心中的怒气,讨好的说道。 “去你的!兄弟们给我砸了烟雨楼!”黄鑫拿起桌上的酒壶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大厅里乱作一团,东篱和青阳却纹丝不动,若初有些担心画扇。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冲进来,可见身手不凡,与黄鑫的人在楼下打成一团。 “这又是谁的人?”青阳轻皱着眉头。 “不清楚,不过应该与天下第一琴师子纯有关。”若初想起刚刚在后院里听到的话。 东篱听到天下第一琴师子纯也在这里,又想起青阳在出发前说的话,“难道和江山诀有关?” “应该是,”青阳也显得有些迷惘,“听说藏有江山诀的琴被劫走,琴师子纯又是琴中翘楚,很难不让人起意。” 若初突然意识到画扇“不好!”立刻转身飞奔而出。 “说了这么半天,姑娘到底是想给在下唱个什么曲子?”独步坐在桌前,手支着腮似笑非笑的看着画扇。 画扇刚要说话,突然窗外传来一道霹雳般的声音,“唱什么曲子?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画扇心中一喜,是念心! 念心破窗而入飞身站到画扇身边。“想让我画扇妹妹给你唱曲听,你还得修行几年!”说完朝独步做了个鬼脸。 “你的化功散解了吧?”画扇朝香炉仰仰头,“喏,都已经燃尽了。” “公子!”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独步神色一凛“什么事?”“外面情况有些乱,属下请公子离开。” 独步转头看了看画扇,笑着说:“你可还欠我一首曲子呢!”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烟雨火中尽 第二十八章烟雨火中尽 外面吵吵嚷嚷,独步公子已经和他的随从离开。画扇衣服都来不及换件正经八百的,穿着演出服就被念心拉了出去。 “画扇带上东西我们走!”念心拿着金笛对画扇说。 “嗯,师兄他们在这里!”画扇对焦急的念心说道,怎么也得找到若初他们一起走啊,好不容易才重新团聚。 “哦?死青阳。”念心眉头一皱,狠狠地甩了一下金笛。 说着一袭蓝衣的男子闯进房间,“画扇!”若初看到画扇安然无事,身旁还站着一个一身红衣,手拿金笛的女子,如骄阳烈火般。“念心?”若初试探的问道。 念心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哦?” “他是若初!”画扇看到念心不相识的表情在一旁解释。 “若初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念心惊奇的问。 “来不及解释,外面有人找麻烦,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若初带着念心和画扇奔出房间。 此时大厅中已经乱成一团,黄鑫虽然无能可毕竟是春风首富家的,手下的人功夫却不赖,和一群江湖中的黑衣人厮杀良久。 “咦?那不是那天的混蛋吗?竟然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念心想起那天的事心中气极,飞身下楼去打黄鑫。 “念心!”画扇来不及阻止,看着念心穿梭在混乱的厮杀中。 “若初!”正赶来的青阳看到若初和画扇。 “青阳先生!”青阳眼神一撇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无奈的说:“你先带画扇师妹出去,东篱在马车上等候,我去帮念心!” “好!”若初带着画扇离开。 “你个混蛋!竟然还敢来,看姑奶奶不打死你!”念心拿着金笛朝黄鑫打去。 “死丫头!今天老子就是来找你报仇的!”黄鑫躲闪着,不知为何会出现这么多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现在的场面还真是有些难对付。 念心刚要朝黄鑫出手,一个黑衣人就朝念心袭来,念心躲闪不及被黑衣人点中了穴道。“喂!我又没惹你,你点我干嘛!”念心大喊。 “奉主子之命带顾念回去。”黑衣人正要抓着念心离开,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凌厉的剑风,迅速的闪开身。 “要带我师妹回去,也要问问我的意思才行!”黑衣人回首便看见一袭青衣男子,手中一管玉箫青绿碧透。 “玉箫飞剑云青阳!”黑衣人说道。 青阳解开念心的穴道,念心则笑着说:“师兄好厉害!” 黑衣人提剑便向青阳袭来,“不管你是谁,这位姑娘是一定要和我走的!” “你是谁?有何目的?”青阳边躲闪着黑衣人的剑,边问道。 黑衣人一剑猛的刺来,“和你无关!” 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凛冽,这种小角色都可以和我玉箫飞剑过这么多招,想必背后的实力定不可小觑,青阳心中暗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若初他们一定在外面等急了。青阳一个转身,玉箫与黑衣人的剑相顶,青阳利用内力袭击黑衣人,转身逃脱。 “还贪玩!”说着便带着念心飞身出了烟雨楼。 烟雨楼外,画扇和若初上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东篱公子!你也来了?”画扇笑着和坐在车上的东篱打着招呼。 东篱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画扇,比六年前更加好看,退去了青涩。“我们一起出来的,本事想到蝶谷接你,却不想你和念心倒是自己先出来了。”东篱瞥了一眼车窗外的烟雨楼三个大字,笑着说:“更没想到的是,你们俩玩的还挺大,这青楼都被你们两个姑娘家给搅翻了天。” 画扇一听,羞愧一笑,“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嘛!都怪念心贪玩,打了什么春风城的首富家的公子,才被杏娘压下干活的。” 东篱轻蔑的笑着说:“黄鑫?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没关系。你呗杏娘压下干活了?可吃了什么苦头?”东篱想既然让画扇登台献艺,想必是在杏娘的威逼利诱下才妥协的吧,要不哪个女子愿意这样。 画扇参透了东篱的想法,尴尬一笑,“呵呵,杏娘人不错,是我自己要卖艺的!” 东篱看着画扇,一脸坦诚,根本不像说谎,有些奇怪的问:“自己愿意?你可知道这烟雨楼中有多少势力?” “我这也是想早点把钱还完嘛!”画扇心虚的笑着。 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经意看到画扇身上的衣服,还是歌舞时那套白色的长裙。只是款式还真是别致,自己走南闯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服,或者可以说是怪异!袖子和胸前的布料连在一起,露着光洁细腻的肩头,精细的锁骨给人一种诱惑。东篱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我们回来了!”念心和青阳也上了马车。“臭画扇,自己先跑出来,也不等我!”念心气鼓鼓的,看着黯然坐在马车上的画扇。 “谁叫你惹是生非!”青阳拿玉箫轻敲了一下画扇的头。 “孤狼,驾车!”东篱看全员到齐,就下了命令。 “是。”孤狼坐在外面驾车。 “东篱公子,你比六年前更漂亮了!”念心笑眯眯的看着东篱。 众人嘴角不由抽搐,又强忍住笑意,若初握住画扇的手捏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笑。 “念心姑娘过奖了。”东篱无奈的笑了笑。 青阳这才注意到画扇的打扮,清丽脱俗倒是雅致,只是……还没见过这样怪异的衣服,“画扇,你哪里来的衣服?” 画扇一愣,看着大家都好奇的瞅着自己的一身衣物觉得有些尴尬,“我自己设计的,怎么?” “没什么。”青阳说:“只是、只是、太怪异了些!” 若初听了青阳的话,不由得笑了,“南齐衣饰大胆奢华,风格独特,不同于北玄。也许是地域的差异,南齐温暖,北玄寒冷,自是不同的。小妹从小在南齐长大,又不出世事多年,想法确实标新立异。” 画扇听了若初的话,笑着白了若初一眼,“听你说的话,好像我是古董一样,什么不出世事!” 东篱听了画扇的话,有些费解的问:“什么事古董?”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很值钱的那种。”念心得意洋洋的解释道。画扇和念心相视一笑,经过在蝶谷的日子,念心仿佛已经被画扇熏陶,有很多词都可以明白。 马车里坐了五个人,还好马车够宽敞,但还是觉得有些拥挤。一行人坐着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身后的烟雨楼则染成一片火海…… 第二十九章 思盈于归 第二十九章思盈于归 “少主,到了。”孤狼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众人下车看见一处门厅清雅的府第,名曰:思盈庄。东篱带领众人进了院子,一队丫鬟一队小厮分站在两边,有一个妙龄女子身姿娉婷的站在中央,见东篱进来恭敬的微蹲行礼。“恭迎少主!妙夜有礼了。”女子眉间一点红痣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嗯,庄上一切可还好?”东篱神色微敛。 “一切都好。”妙夜看着众人有些困惑,平时少主身边的青阳先生和云若初到不足为奇,只是何时多出两位姑娘?。 “这里是我在春风的一处别院,我们先在这里落脚休息一下。”东篱这话其实主要是对念心和画扇说的,“妙夜,你去给两位姑娘安排住处,这两位是贵客,不可轻待。”妙夜深深的看了一眼画扇和念心,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 画扇拉着若初的手,没有放开。 “小妹先去梳洗一下,哥哥一会去看你。”若初见画扇不愿离开,笑着对画扇说。 画扇点点头,“好吧,哥哥快点来。”说完随妙夜离去。画扇才看明白其中的妙处,此处院落在门外看上去朴素无华,可是院内却别有洞天,廊亭慢回,花木葱郁,楼阁屋宇也异常华贵。想必这就是东篱的聪明之处,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画扇姑娘,随我来吧!”妙夜笑着对画扇说。 “麻烦妙夜姑娘了!”画扇客气的微笑。 “不敢说麻烦,这是奴婢该做的。”妙夜绕过一处水榭,身上轻薄的粉色碎花衣衫沾上了水汽。 “妙夜姑娘这可就说错了,连在东篱公子面前都自称名讳,画扇又怎么敢逾越呢?”画扇想到她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觉得有些尴尬。 妙夜回身对画扇一笑,“姑娘是若初公子的妹妹?”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轻佻,若说不是,可刚才若初已经叫了自己妹妹,若说是,又该怎样解释?这个妙夜对他们的事又知道多少?看她和东篱之间可不单纯是主上与下属吧!画扇在短短的时间内心中百转千回。 妙夜见画扇没有回答,笑着说:“画扇姑娘何时和少主在一起的?” “少主?”画扇听到妙夜的问题觉得有些不妥,什么叫何时在一起的?好像她和东篱有什么关系一样。“你说的是东篱?” 妙夜的脸上有些不愉,笑得轻蔑,“是,没想到画扇姑娘和少主这么熟悉,可以直呼名讳!”妙夜心中有些不快,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从来没听说过少主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姑娘。 画扇听了觉得妙夜这个人和东篱的关系貌似不简单,否则怎么会这么关心自己的来历?“我和东篱刚刚才遇见,妙夜姑娘和东篱……?” 妙夜一听,脸色稍霁,原来是刚认识的,算她还识相,知道自己和少主的关系不简单,少主虽然来得不多,但是既然来了,自然要抓住机会。意味深长的笑着说:“我是少主的侍妾。” 画扇心中明了,原来是个侍妾啊!看来东篱还真是风流,在这春风城的别院里还放着一个侍妾。 “姑娘到了,”画扇抬头看见妙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并没有期待她的答案。 “于归?”画扇看着眼前庭院深深,牌匾上想必是庭院的名字,有些奇怪。 “是,这里就是于归院了,姑娘今晚就在这休息。”妙夜笑着对画扇说,又指着身边的一个丫鬟,“姑娘有事可以吩咐阿夭。妙夜就先回去了。” “多谢!”画扇微笑着点点头。妙夜微笑回应也离去了。 走进院落就有花香袭来,夜色中灯盏发着弱弱的光芒,一片桃花开得艳丽。房间雅致出尘,但却没有太多的奢华,舒适而又简单,很符合画扇的风格。“于归,于归。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这满园的桃花倒是和于归这个名字相得益彰。”画扇感叹道。思盈庄,这思“盈”,想必也是种思念吧!不知道东篱取得这个名字到底在期待着谁的“归”? “你叫阿夭是吗?”画扇回身看着站在自己后面的丫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青色的丫鬟装,梳着两个小环,头垂得低低的,只能看到一条曲线柔美的白颈。 “是,奴婢叫阿夭,姑娘有什么吩咐?”阿夭说着微微抬起头,画扇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淡淡的柳眉。 “阿夭,我想洗澡,可以吗?”画扇小心翼翼的问道。眼前的阿夭看起来很易碎,让画扇没法向对念心那样对她说话。 “当然可以了,少主已经交代了姑娘是贵主,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这就去准备。”阿夭刚要蹲下行礼,就被画扇扶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礼来礼去的了,也别自称什么奴婢,我也不习惯。”画扇有些为难,虽然穿越到这里已经十六年了,可是前十年有莲青那样的丫鬟,想必没受过这种待遇,后六年有在蝶谷中面对念心,画扇还听没法接受这种封建制度。 “可是奴婢就是奴婢啊,不自称奴婢称什么?”阿夭的头买的更低。 画扇想了想说,“你看你对我行礼,我总不好意思不还礼吧,麻烦得很,你自称奴婢奴婢的也不好听,你要是实在觉得接受不了,就自称名字吧,好不好?”画扇明白她们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想当初莲青也是被自己熏陶了好久,才爬到自己头上不是。阿夭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画扇,画扇看着一双柳眉下有大大的眼睛,睫毛像扇子一样浓密,扑闪扑闪的很可爱。 “姑娘好漂亮!”阿夭的话让画扇不禁笑了,原来她也在看自己啊! “阿夭也很可爱,名字也好听!”画扇真心的赞美让阿夭脸颊微红。 阿夭微笑着说:“阿夭去给姑娘准备沐浴。” 画扇泡完花瓣澡身上有淡淡的花香,一头青丝也随意的披在肩上,发梢有些微湿。 “阿夭,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擦干就行了,天也晚了,我要睡了。”画扇看看夜色对阿夭说。 阿夭看着画扇面带倦色,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画扇倦意袭来,躺在床上马上就有了睡意,朦胧中觉得有人带着一股微凉的夜风进了自己的屋子,来到床前轻轻的说“小懒虫!头发还没擦干呢!”然后头发轻轻的被擦拭。 是谁?画扇心中浮现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叫了声:“哥哥?” 若初听了微微一笑,“嗯,是我。” 画扇得到回答,嘴角散发一丝笑意,刚刚伸出手就被一个微暖的怀抱包围。若初抱着睡意沉沉的画扇,躺在床上,心中有汩汩暖流流过…… 第三十章 身陷江湖是非中 第三十章身陷江湖是非中 晨光熹微,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似一天中最欢快的时刻尽在其中,有微风吹过,桃花零落几片花瓣。画扇就在这样美好的清晨醒来,看见身边的若初,微微一笑。 “懒虫,还不起床?”若初笑看着有闭上眼睛的画扇,“大家可都起来了。” “骗人,你一直在这怎么知道大家都起来了?”画扇笑着起床。 “我先出去了,你梳洗完就去正厅吃饭,我在那里等你。”若初也起身,一夜和衣而睡,衣衫上有很多褶皱。 “阿夭!阿夭!”画扇剑若初走出去,便喊阿夭进来帮她梳洗。 “姑娘醒了,阿夭这就去准备!”阿夭笑得灿烂。 画扇净了脸坐在镜台前,阿夭一边帮画扇理顺头发一边问:“姑娘打算梳什么发饰?” 画扇笑咪咪的想了想,“嗯,不用太复杂,简单绾个髻就行,其余披在后面。” “好。”阿夭的手很巧,很快就弄好了。轻快简单,只插了一根玉簪,很符合画扇的要求。 画扇来到正厅果然看见大家都在了,不禁有些讪然。 “你怎么才来?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念心坐在椅子上,看见画扇就过来牵着画扇的手走到桌旁。 “起的有些晚了,让大家久等了。”画扇歉意的一笑。 “无碍,大家快用早饭吧,一会还有事商量。”青阳笑着随大家说。 画扇看东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丝毫不愉。若初则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画扇想起他说大家都已经等着了的话,想必早就知道东篱和青阳的起居时辰吧!不由心中起了小小的算计,在桌底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若初没出声,但脸色却有些难看,嗔怪的瞪了眼画扇。 东篱没有看出异样叫妙夜摆饭。 “刚刚传来的消息,昨夜烟雨楼被烧了,城中传言纷纷。”青阳坐在案几边对大家说。 “昨晚那黄鑫本来是来找画扇和念心的麻烦,可后来的那伙黑衣人却冲进来和他们纠缠在一起。”东篱若有所思,“那伙黑衣人很明显是江湖中人,又为什么会和一个不学无术的黄鑫扯上关系?想必只是个巧合罢了。” “没错,那只是个巧合。”若初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画扇又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冲着画扇去的,昨夜在烟雨楼时我偷偷去看画扇,从她的房间出来后,我遇到一个烟雨楼中的女子在和一个神秘人街头,报告着琴师子纯和画扇的情况。” “那就是冲着江山诀去的?”青阳眉头一皱。 念心插嘴问:“江山诀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见过江山诀,我们只是听说过江山诀的传闻,百年前江山诀在江湖上出现,传说得江山诀者得天下。”东篱解释道,“在江湖中江山诀引起轩然大波,后来传闻落入一女子手中,消失于江湖。” “可是前一阵子,又突然出现了,出现在西境内最有名的镖局——万花龙。”青阳接着东篱的话说,“是一神秘女子托镖,要送一把琴到南齐,而却被龙头之子花满城给弄没了,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画扇想了想,联系起前因后果,“也就是说这把琴就是江山诀?所以昨晚在烟雨楼中那批黑衣人才会去找琴师子纯?” “没错。”青阳坚定地说,又盯着画扇说“或许还是去找师妹你!” “画扇?” “我?”念心和画扇一起惊讶的问。 “想你这样一个精通音律的女子,一首歌早已名动春风。更何况时机与地点又如此暧昧。”东篱想到那天绝色倾城的画扇,不由的感叹。 念心想了想,用金笛敲了一下案几,站起来说,“对了,昨天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点了我的穴道,还说是什么奉主人的命令,要我回去。” “我想他们应该是怀疑子纯得到了那把琴,而精通琴音的画扇又恰好在那个时候来到烟雨楼,又和子纯有过接触,所以觉得画扇也染指了江山诀。”若初想起那个神秘人的话。 青阳摩擦了一下玉箫,“又恰好他们查不出画扇和念心师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所以更加好奇,更加怀疑江山诀的所在与秘密。” 画扇想到那个满脸笑容眼睛如月牙般弯弯的男子,想不到他是说真的,他真的是天下第一琴师!“那我岂不是很危险?”若初听了画扇的话,不由心中一紧。 看着画扇说:“小妹不用担心,有哥哥在!”画扇对若初笑着点头,无论何时都有哥哥在身边,不管它是若初还是明日,都会对她说:有哥哥在! 青阳想到当年若初和画扇的遭遇,不由的有些欣慰,“现在我们怎么办?” “画扇的安全很重要,有我们这些人在身边,想必没什么问题。”东篱眉头微锁,“至于江山诀……既然我们注定脱不了关系,不如就去南齐查一查,托镖的是一神秘女子,来无影去无踪,可这接镖的人总能找到吧!” 青阳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去南齐。”念心则兴高采烈“好哦!听说南齐很好玩的。” 画扇和若初听到去南齐,心中有几分酸涩,又有几分怅然。若初拉了下画扇的手,画扇看着若初鼓励的眼神,微笑着回应他。 经过商量之后大家决定三天之后启程去南齐,一来可以让大家充分的休息一下,也可以准备好路程中所用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琉璃月中故人来 第三十一章琉璃月中故人来 是夜,已经过了月中,月亮虽然还是圆的,但还是缺缺一牙。院落中的桃花飘洒,画扇则坐在门外的回廊上欣赏着月下落花。 “小妹。”画扇回头看见月光下,一袭绿衣,领口袖口和腰带都镶嵌了嫩黄色边的若初。 “哥,”画扇起身跃进若初的怀里,“哥,你怎么来了?” 若初摸摸画扇的头顶,“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月色宁静,难得我们日子清净。”若初看着院落中落英缤纷的桃花,不禁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画扇,给哥哥唱首曲子吧!” 画扇听到若初的话不由一愣,随即想到那个月夜下也是在桃花树下,她给他唱曲子,那时她还是明月,他还是明日!画扇笑着说:“好,哥哥等着,我去拿琴。” 画扇叫来阿夭取出琴,又摆了案几等物。“哥哥想听什么?”画扇坐在琴前,问坐在她身边的若初。 若初想了想说,“还是那首琉璃月吧!”画扇纤长的手指抚上琴弦,倾泻而出的旋律在夜色中荡漾,有花瓣萦绕在指间…… 月影万变逃不出阴晴圆缺 暮苍幽怨埋不住一生绝恋 轮回千载也斩不断这姻缘 只为与你相见 大荒无界乱世之中的婵娟 支语片言断续的句语千愿 流云渡水江河满映 这一轮琉璃月 等你来 桃李花林又一载 黑发白花盘伤哀 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 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 望穿桑田盼穿海 天地存证我的爱 再也不会把你手放开 我要紧紧握住你给过的爱 痛过了才会懂 失去了才拥有 只为了你说的那一句我爱你不变 桃李花林又一载 黑发白花盘伤哀 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 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 望穿桑田盼穿海 天地存证我的爱 再也不会把你手放开 我要紧紧握住你给过的爱 这次紧紧握住你给我的爱 又是一样的月光,又是一样的桃花林,六年的时光在眼前飞梭,时间仿佛改变了一切,可是一切好似又什么都没有变。画扇和若初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为了父母的仇恨,为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团聚。那一夜,他们黑发中好似插上了离花,离花为谁而带?那一夜,他们心中好似哀伤而荒芜,荒芜为谁蔓延?等你归来,蝶谷中虽然桃花四级不败,可是悠悠时光告诉她,已然六载…… 画扇和若初深深的对望,剑眉星目仿若九天皓月般皎洁,英挺的鼻子,小麦色的肌肤,细致的脸上透着俊逸和潇洒。 “我们真的好像,每次照着镜子就可以看见你了。”若初看着画扇的脸庞,轻轻地伸手把一丝乱发缕过画扇的耳后,动作温柔,画扇笑着看若初“我怎么没哥哥长得好看?” 若初一僵,我怎么没哥哥好看?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调皮的明月,“胡说,在我眼里妹妹最好看!”画扇和若初扑哧的笑了出来,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喂,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画扇姑娘!”来者落在一株桃花树上。 画扇看着飞身落在花树上的绯衣男子,不由奇怪,“子纯,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被你的琴声引过来的,你可要知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琴师!”说着倚在花枝上,双手枕在脑后,弄落了一片桃花。 “琴师子纯?”若初皱着眉头看着树上的绯衣男子。 “不错,不错,我就是天下第一琴师子纯,兄台羡慕吧……”子纯摇头晃脑的沉醉睁眼往下一望,“啊”的叫了一声,“你们!你们……”子纯有些吃惊的指着画扇和若初。 “我们是双生子。他是我哥哥若初。”画扇看着嗔目结舌的子纯不禁觉得有趣,粲然一笑。 子纯看见桃花树下笑得灿烂的画扇,愣了愣神,觉得有些熟悉。“你不知道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像你一样笑得很好看,你和她好像。”子纯对画扇说,“对了,她也有个双生的哥哥,只是……” “只是什么?”画扇头一次看到子纯脸上露出这种哀伤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 “只是她已经死了。”子纯怅然若失。 若初心里突然猛地一击,“你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子纯不搭理若初,坐在桃花树上,晃悠着两条腿。 一听到六年前画扇心中微动,看着眼前一袭绯衣的浪荡男子,心中不由觉得熟悉,和若初对视一眼,从若初的眼中看到同样的光亮。“悠然!”若初和画扇同时从口中叫出,惊得子纯从树上掉下来。 “哎呦!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子纯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一动,“莫非你们,你们是……”脸上有不可抑制的喜悦。 “就是我们。”若初笑着拍了拍子纯的肩。 “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还会在这遇见你们。”子纯和若初高兴的互相打了几拳,满是重逢后的喜悦。 若初也很高兴,“我们在这里并不奇怪,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好的王宫不待,怎么会流落江湖?” 子纯笑的满面春风,“王宫有什么稀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些个朝事一窍不通,还不如落得个清闲自在。哪像是则然,一天到晚头发都愁白了!” 若初听到子纯提起则然,心中一阵怅然,那个从小自己相伴的人,“他现在怎么样?” 子纯听了冷笑一声,“还能怎么样?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南齐先王暴毙,没有留下遗旨,宫中争论不休。不管论才华还是品行,则然都应该继承大位,可是不知怎么的,萧治竟然保那个草包烈然登基了。” 画扇听了想起刚刚到春风城在茶楼听到的那些话,“我听说是因为则然和萧治不和。” “谁知道呢!我也许久都没回去过了,就算留在那里,我也帮不上忙,南齐的是非我已经不想多问了。”子纯的语气有些失落。 若初听着子纯的话,“看来则然现在过得并不轻松,以萧治的势力就足以让则然无招架之力,更何况又有个王位做靠山。看来如今的南齐不应该叫南齐,而应该是南萧了!” 子纯粲然一笑,对画扇和若初说:“我们不提这些恼人的事了,快给我说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们死了,还难过了很长时间呢!” 画扇和若初相视一笑,诉说起六年前的逃亡…… 第三十二章 妙夜 第三十二章妙夜 “悠然王子?”青阳坐在木椅上,盯着对面满脸桃花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 子纯笑得灿烂,“青阳先生好久不见,想不到能在这看见你,我好开心啊!” “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开不开心的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念心怼了身边的画扇一下。 画扇无奈的看了念心一眼,这两个人在烟雨楼的时候就不对付,现在怎么又撞到一起? 子纯听到念心的话,“谁说男人就不能开心?那我今天要是娶媳妇也腰板着脸吗?那个姑娘会嫁我啊?”子纯笑得得意,“你若是喜欢板着脸娶亲的人,不如你嫁给我好了?” 念心听了气愤的拿着金笛向子纯袭来,“谁要嫁给你这混蛋!”子纯一双月牙眼充满捉弄,轻松地闪身,坐在了椅子上。 子纯看见青阳脸色不愉,也不在意。“青阳先生放心,当年你离开南齐后不到一个月,我就离开了南齐,如今你也知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子了。而是真正的悠然于山水之间的子纯。”说罢还嘿嘿一笑。“而且我若是有意倾向南齐,恐怕当年东篱王子也不会在琉璃宫中呆的那么自在,更别说逃出南齐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东篱无奈的笑笑。 子纯笑得坦然:“好说,好说。自然知道,琉璃宫那个地方,没有事情瞒得过我。” 青阳和东篱对视一眼,没有开口,东篱和青阳深知悠然当年在南齐时也是不理朝政,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乐,经常出宫,与南齐宫廷接触甚少。想来也不会把画扇和云初的消息透露给南齐。 “子纯?”东篱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春风的绯衣男子,“真的是天下第一琴师?” “呵呵,别说你不信,就连第一次和画扇说画扇也不信。”子纯笑着想到那天的情景,“不过,一听琴音便知道,我的确是天下第一琴师。” “传闻天下第一琴师,只闻其名不见其踪,只知道一袭绯衣。”若初看了看子纯,“没想到竟是个连看家乐器都不拿的浪荡少年。”说着不由一笑。 “子纯,你可听说了江山诀的事?”青阳看着子纯一本正经的问道。 子纯笑意微敛,诚恳的说:“它不在我这里。” 众人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回答这个问题,不由一愣。 “我在江湖中行走,近月来也听说了很多关于江山诀的传闻。”子纯笑意淡淡,“后来又传江山诀在我手中,因为我新得了把琴。不过那琴其实只是我随意从春风城一处无人要的破船上捡来的罢了,根本不是万花龙被盗走的那把琴。” “如此说来,琴不在你手中。”青阳皱眉思索,“可是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谁在背后传出这样的消息。” “据我看,不过是有人想借我的名头搅浑了水,以达到真正的目的。”子纯说。 东篱的手指无意中敲敲桌子,“那这目的又是什么?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子纯和画扇现在都很危险。” “一个有琴在手,一个又精通音律和子纯扯上关系。看来这南齐的路上不会太平!”若初神色凛然。 “没有别的办法,如今只有去南齐找到接镖的人,再行商议。”青阳说着,端起茶盅却悠悠的想到了别处…… 夜晚来临,东篱一身月白的衣衫站在窗前。妙夜轻轻走进来,看到月光下的东篱,那样完美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或许只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山水并霁,遗世独立,那种唯美好像要羽化登仙。 东篱察觉到妙夜的脚步,冷冷的说:“我告诉过你,进来要先敲门。” 妙夜心里一颤,“是,妙夜知错了。” 东篱听了问道:“于归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妙夜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切都好,我派阿夭前去照料,听说画扇姑娘也很满意。” 东篱脸上闪过不满的表情,“听说?” 妙夜一听东篱的语气,有些害怕,“属下疏忽了。” “可以住在于归院里的人,是容不得你疏忽的。”东篱冷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还有什么情况吗?” 妙夜头垂得低低的,“据属下所知,若初公子每晚都会去于归院知道次日清晨才返回住所。” 东篱听了妙夜的话,不由一愣,转而又说:“他们兄妹多年未见,感情好也是情理之中。” 妙夜听到东篱的话,心中升起一丝奇怪,这是在解释吗?“少主说的是。”妙夜看看窗外的月色,走到东篱面前,轻轻地关上窗子,遮住了一窗月色。回身看着东篱,脸上不由的飘起两朵红云,“少主,天色不早了,妙夜服侍少主就寝吧!” 东篱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任由妙夜帮自己宽衣解带。 妙夜心中兴奋不已,少主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好像很久了吧?这次在这里呆了三日,前两天晚上少主都没有叫自己服侍,今夜要好好抓住机会。这样完美的男子,又有如此崇高的地位,谁不想得到?妙夜因为激动,正在解开东篱衣带的双手有些颤抖。 东篱看着妙夜妖娆的红痣,一身碎花的薄纱衣衫紧紧的裹在身上,透露出玲珑的曲线,胸前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更显莹润。 如玉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妙夜的腰,来回摩擦着。妙夜感受到东篱手掌传来的情愫,兴奋不已。 东篱揽住妙夜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进妙夜的衣衫抚摸着她的丰满。 妙夜情不自禁的吟哦。 东篱突然放开妙夜,眼神变得清明,“你下去吧!” 妙夜不知所措,哽咽的喊了声:“少主……” “下去!”东篱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妙夜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东篱坐在床榻上,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一身白衣女子,精细迷人的锁骨…… 第三十三章 同踏江湖路 第三十三章同踏江湖路 次日阳光明媚,一行人出了思盈庄,妙夜带着思盈庄的下人在门前恭送,阿夭也来和画扇告别,“姑娘一路保重。” 画扇看着眼前可爱的阿夭满脸担忧,安慰道:“阿夭放心,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姑娘说定了,可不能骗阿夭,阿夭等你。”阿夭脸上露出笑容。 念心见子纯牵出一匹白马,“臭琴师!你牵马干嘛?” 念心和子纯是天生的冤家,在一起不到一日吵架数次,最后几乎都以念心失败而告终。 “牵马当然是骑的,再说我牵的可不是马!”子纯笑着说。 “你当我是傻子,牵的不是马,难道是蚱蜢啊?”念心瞪了子纯一眼。 子纯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是傻子!” “你!”念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我这可不是马而是白马。”子纯拍拍马的脖子。 “白马就不是马了?” “白马非马!”子纯见念心气的转过身不理他,就走到念心身边,“可惜了大好春光呆在马车上多没意思,不如去骑骑马,可惜没有人敢和我赛马!”子纯故作怅然。 念心听了,果然心动,回头对子纯说:“谁说没人敢和你赛马?我和你比。”念心又牵出一匹马,跨上马。 子纯也翻身上马,说:“丫头,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臭琴师,你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念心说着用力的用马鞭抽了子纯的马屁股。 白马受惊,嘶吼一声猛的跑出去,子纯还没有拉马缰,在马上被颠地东倒西歪。念心也急忙追了出去,还喊了一句:“臭琴师!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几人无奈上了马车。 妙夜早已没有了昨夜的委屈,虽然心中不满,可还是笑语嫣然的围绕在东篱身边。只是看到画扇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喜。画扇觉得奇怪自己好像没惹到她吧? 马车开始行进,妙夜在车后率领众家奴行礼,“恭送少主!” 车行间,青阳和东篱商议着接下来的事,“春风虽是一座城池,但也极大,濒临四国边界,从这里道忘水大概要一个时辰的车马。” “忘水近年来水势迅猛,河道也增宽了很多,来往要靠船只,我们也要寻船渡水。”东篱淡淡的说。 “希望这一路平安无事才好!”青阳感叹的说道。 突然马车猛的停住,让车内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孤狼,怎么回事?”东篱厉声问道。 “少主,前面有人。”孤狼冰冷的声音中暗藏几分杀意。 青阳推开车门,跳下马车,东篱也跟着下了车,画扇看见大约有二十几个黑衣人从密林间出来,快速的包围了马车。若初没有下车,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眉头紧锁的观察着车外的情况。 “来者何人?”青阳问道:“我们小家小户可见不得这么大的排场,欢迎就不必了!” 黑衣人中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蒙着脸只能看见左眼上一道深深的刀疤。“哈哈,玉箫飞剑云青阳。” 青阳听了,笑着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有何赐教?” 刀疤假装客气却神色倨傲的说:“听说最近青阳先生得了一件宝贝,我家主上特意派我来带回去瞧瞧!” 青阳听了,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宝贝?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身上还有这样的宝贝?”还伸开双臂自顾自的看了看,又问东篱“东篱,可是你给了我什么宝贝没告诉我?” 东篱面无表情,“想得美,宝贝谁会给你?” 画扇听了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东篱和青阳师兄也会开玩笑,抬头见若初看着她好像在问:很好笑吗?画扇连忙收敛笑容。 “看,兄台误会了不是?”青阳神情无奈的对刀疤说:“我们这一行人里,属他有钱,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喽!” 刀疤眼中有强压的怒火,“哈哈哈,青阳先生好兴致,不过相比见到这两个人,就不会太高兴了!”刀疤一挥手从密林间出来四个黑衣人,还带着两个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人,画扇一见暗叫不妙,这两个笨蛋!被抓的正是念心和子纯。 “兄台这是什么意思?”青阳佯装不解。 “出来的时候一起上的路,想必是朋友吧?难道青阳先生就不顾及他们的性命吗?”刀疤声音压抑,对青阳的态度想必很是气愤。 青阳看着呗五花大绑的两个人,神色轻松的说:“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我这个师妹,从小就知道惹祸,我早就烦透了,杀了也罢,我也可以和师父光明正大的交差。至于他……”青阳用玉箫指着依旧满面春风的子纯,“认识不久,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子纯不在意,笑得没心没肺。念心听了气极,大声喊:“臭青阳,你的良心让狗吃啦?” 刀疤眼中有怒火中烧,“那你的意思是非要我抢了?” “那还要问过我手中的玉箫!”玉箫碧透,光芒流转,青阳飞身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东篱也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细长,犹如一条银龙般呼啸而去。孤狼也加入战斗,三人在黑衣人中穿梭。 “喂,臭琴师!你觉得是我师兄帅?还是东篱公子帅?”念心眼睛盯着几人,问在一旁的子纯。 子纯索性坐到地上,嘴里叼了一根绿草,“这还用问?” 念心又问:“那你说是我师兄武功高?还是东篱武功高?” “这还用问?”子纯笑得绵绵春风,丝毫不觉得被抓住而且五花大绑的人是他。 刀疤见久攻不下,一挥手几个黑衣人便朝马车袭来。 “呆在车上别动!”若初对画扇说完就飞身下车,手中的剑光耀花了画扇的眼,画扇看着身手矫健的若初,心中不由感叹:好快的剑! 刀疤见黑衣人被若初拦截,又派几个黑衣人朝马车袭来。画扇心中一急向后躲闪,手按在一个东西上…… 第三十四章 魔音琴殇 第三十四章魔音琴殇 青阳东篱和黑衣人苦斗,若初也被黑衣人缠住,心中很是焦急。 这时,车内传出一阵琴音,琴声婉转哀伤,起先细细的,犹如女人嘤嘤的啜泣,慢慢的声势浩大,犹如千军万马。黑衣人听到琴音只觉得心中烦乱,剑法也开始凌乱。 “是画扇!”念心激动地喊着“想不到这丫头三年没有白费嘛!” “这是什么琴?”子纯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一脸严肃,“画扇到底学的是什么琴?为什么她的曲子总是如此特别?” 念心听了骄傲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蝶谷的镇谷之宝——琴殇!” “琴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子纯狐疑的看着念心。 念心自豪的仿佛弹琴的人是自己一般,“你怎么会知道?蝶谷乃世外仙地,不同世俗。光是蝶谷的山水灵气就已经是绝配,再加上百年积淀能传下这样的旷世之曲,又有何难?” 子纯听了不由心中感叹,世间真有如此美妙的琴音,“我听青阳说,你可是蝶谷传人的孙女,你怎么没得到真传?还是你技不如人不好拿出来显摆?” 念心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什么?我们蝶谷不已武功闻名,而是以乐卓著。青阳师兄的玉箫,萧技超群,飞剑暗藏,江湖人尽皆知。我主攻的是笛子和毒攻,奏的多是驭蝶之曲。两个虽然都不同凡响,可是最厉害的还要属画扇的琴,琴师乐中翘楚,曲器之王者。在加上画扇跌落谷底时中了悦意花毒,身体寒质,师父又让她在雪洞中呆了三年修炼此琴,怎么会不好?一身阴寒的路数,可以杀人于无形。” 马车中,画扇缓缓地闭上双眼,双手抚上琴弦,仿佛又回到冰洞之中,天地间只有一潭静水,还有雨雪霏霏…… 乐,乃人生之心事;琴,乃乐中之心音。乐曲渗透入人心,琴弦撩拨着人最柔软的往事,使人找不到归属。纷飞的雪花静静地落下,冻结这尘世间一切浮华,碧潭,使我的心,静如止水…… 画扇猛的一挥手,琴弦拨弄发出铿锵的旋律,气流凝聚仿佛一把刀,冲出马车。车外正欲袭来的黑衣人应声倒地,脖颈上有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 这是什么武功?竟然杀人于无形,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车中的女子分明没有触碰他,仿佛只是弹首曲子罢了…… 画扇想起云中鹤的话:琴音也是武器,当琴音渗入人的心中之时,就可以利用气流杀人!不是用内功,不是用暗器,而是用琴的气势!也就是琴音。 此时天空阴霾,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怎么会说变就变? 子纯诧异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很冷?春风城四季如春,怎么会冷?” 念心看着阴霾的天空,云层厚厚的,“要下雪了!” “胡说什么?”子纯看着念心。 画扇坐在马车上,十指连弹绞碎了一城春色。画扇看着车窗外呆愣的人,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天空依然晴空万里,画扇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那些只不过是幻象罢了!这才是琴殇的关键之处,琴殇不是伤人之身,琴上的最高境界是伤人之心!琴殇一路隶属阴柔寒冷,可凝结冰雪,飘飘而下。 青阳听到画扇的曲子,不由感叹:“师父到底交给画扇些什么?” 黑衣人愣在原地,不知谁说了声:“下雪了!”“下雪?”“雪……”在每个人眼中好像都飘满了雪花,从未下过雪的春风仿佛苍白了整个世界。 黑衣人眼中有泪水流出,每个人都好像都这场雪变得脆弱。他们眼前浮现出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人收养,每日每日只有刻苦的练剑,只有这样才可以获得那仅有一点的食物!睡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与老鼠和蟑螂为伍…… 画扇看到这样的景象,琴声骤然一停。黑衣人好像如梦初醒,都回过神来看着原本的景色。“这是什么?”惊恐的声音传来。画扇邪魅一笑,手指轻捻琴弦,一挥手,像是万箭齐发,在空气中形成一股逆流,向黑衣人袭来。黑衣人躲闪不及,倒下很多,都是一招致命,咽喉尽断。 黑衣人见势不妙,喊了声“撤”便飞身离去!画扇又出一击,有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嘴里吐出两个字,仿佛是世界上最吓人的事,“魔琴……” “孤狼去把那两个傻瓜的绳子解开,看他们长不长点脑子!”青阳瞥了眼悠闲坐在地上的念心和子纯,上了马车。 东篱和若初也上了马车,念心和子纯依旧骑马,有了教训也不敢乱跑,乖乖的跟在马车旁边。 “画扇你这是什么武功?”若初看着画扇问道,那亦正亦邪的路数让若初感到害怕。 画扇回答,“是琴殇!” 青阳一听震惊的说:“琴殇!竟然是琴殇!” 画扇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一曲琴殇我已经在冰雪洞中呆了三年。” “到底是什么?”若初急切的问。 青阳收敛好情绪,对若初和东篱解释道:“其实我的玉箫和念心的金笛都有迷幻之效,可以让人沉浸在自己最美好的欲望之中,然后趁机打败敌人。而画扇的琴殇,则恰恰相反,它会让人想起自己最悲伤地过往,触摸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东篱淡然的说:“听者悲伤,闻者落泪。这才是真正的魔琴!” 若初看着画扇不以为意的表情,“算了我们还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看来是消息走漏了,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埋伏在这里!”青阳坐在马车上,靠着窗子说。 “我们在思盈庄商议的时候,连妙夜都被我屏退,偷听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我们被人盯上了!”东篱回想着一切细节,企图找到线索。 若初想了想,“我们出门据现在也就是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先抓到落单的念心和子纯,行动非常迅速!” “出门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们传递消息和派人手的时间肯定在半个时辰以内,”青阳缩着眉头“而我们到达忘水是一个时辰。” “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到达忘河渡水!”画扇紧张的插话“否则水路危矣!” “孤狼,快些驾车!” “是少主。” 第三十五章 渡船五娘 第三十五章渡船五娘 忘水边,画扇迎风而立,溯溯的风吹乱了画扇的发丝,还是忘水,水流默默无言,向远方流去,仿佛要带走一切。画扇想起那座桥,那火海,还有火海中那个绝望的女人,还有那句誓言,一切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六年,一切恍如隔世! “船家,可否出水?”孤狼客气的问一个正在船上收拾东西的老者。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孤狼,有低头继续继续忙碌“今天不过河了。” “船家,我们付双倍的银子,你可否出水?”孤狼诚恳的说。 “不是我不想赚钱,而是今天实在是不能过河。”老人抬起头对孤狼说“今日春风城主渡水,过往船只一律不得出水,要回避的,你问谁家都一样!”老人不在理会孤狼。 “少主,我怎么办?”孤狼有些焦急。 东篱紧锁眉头,望着水波粼粼的河面。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歌声质朴醇厚,正是忘水南岸的民间曲子。大家抬头向河面望去,寻找歌声的来源,只见一艘船缓缓停靠在岸边,船头站着一个身着紫色布衣的姑娘,浓眉大眼,宽宽的额头被一块三角巾围绕,一头黑黑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质朴粗犷却不失美丽性感,更有种狂野的风情。 孤狼见到有船只停靠,上前问“姑娘,出水吗?” 那女子扫视了众人一圈,眼神落在东篱身上。像东篱这样出色的男子,想必谁都会多看几眼吧?画扇心中暗想。 “今日可是不让出水的,”姑娘伸手捋了捋身后的长发,“你们可是有什么急事?” 孤狼上前说道:“我家主子确实有急事要去南齐,我们多付些银两,姑娘可不可以渡我们过河?” 姑娘乌黑的眼睛转了转,“你们付多少银子?” “一定让姑娘满意!”东篱笑着说。 姑娘看了看东篱,笑得得意,“那好吧!大家都叫我五娘,你们也这样叫吧!”手却不停的把头发盘在脑后,“你们上来吧!”手腕上的银镯白亮闪闪。 众人拿着东西上了船,船上还有一个老头,带着斗笠看不清脸,五娘解释道:“这是我们邻家大伯,是个哑巴!”大家也没在意。 青阳笑着问:“五娘可比那些船家胆大,别人都不敢走,那道你就不怕得罪春风城主?” 五娘回头看着身后的青阳笑着说:“你们付给我的银子够多,有了银子大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住,谁还会在这渡船?更别提什么春风城主了!”青阳听完哈哈的大笑。好有见地的女子! 走进了船舱,念心则吵着要去甲板上看看,子纯无奈便跟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东篱、青阳、画扇和若初,孤狼则在甲板上巡视。 “各位公子。”五娘笑着走进来,细细的腰肢一扭一扭的,画扇看了不得不承认,很有风情!五娘端着茶“各位公子,先喝杯茶解解渴吧!”五娘分完茶,最后来到东篱身边,“公子,请喝茶。”笑着递过茶盅。 东篱笑得灿烂,伸手接过茶盅的时候,顺势握住了五娘的手。画扇心底闪过一丝惊讶,又看看青阳和若初,两个人好似没看见一般悠闲地喝茶。东篱怎么如此随意了? “五娘的手可真细,”东篱轻轻地捏了一下“我都不舍得放开了。” 五娘作势抽了抽手,东篱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公子~”五娘脸色嫣红,柔美的喊了一声。 “五娘可别用这种调子喊我,”东篱一使劲把五娘拽进怀里,“叫的我都心猿意马了。 画扇觉得有些尴尬,便转头朝窗外望去,老人正在打扫甲板,走到窗前停顿了一下,又快步走去。 “公子~”五娘坐在东篱的怀里,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东篱的胸膛,“公子怎么这么风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奴家可是不好意思呢!” 东篱看着怀中面色绯红,目光闪烁的五娘,手掌攀上胸前的丰满,“原来是人多不好意思,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如何?”说完笑着拥着五娘走出船舱。 “喂,臭琴师,这前前后后的全都是水,有什么好看的啊?”念心拿着金笛无聊的敲敲桅杆,满脸的不高兴。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在看水吗?”子纯白了念心一眼,继续往水里看着。 此时,他们站在船尾,船尾挂着几只羊皮的充气阀,想必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青阳、若初和画扇也走到甲板上。 “喂,画扇”念心高兴的手舞足蹈,“你也出来啦?”画扇看着头发乱乱的念心伸手帮她整理,“风这么大,怎么就不会船舱里呆着。” “哦,我和臭琴师在看船呢!”念心放开画扇的手,又跑回到子纯身边。 青阳走到子纯身边,“发现了什么?”子纯面色有些沉,眼睛还是盯着水下,“船上只有五娘和一个老伯,并没有其他人。” 画扇回头刚好看见东篱和五娘在船头有说有笑很是亲密,老伯在旁边打扫甲板。突然,东篱扼住舞娘的手腕,引得五娘一声痛苦的叫喊。 “怎么回事?”念心望着五娘和东篱。大家也连忙跑到船头,看着面色冰冷的东篱和神色慌张的五娘。画扇见若初和青阳面无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心里顿时清明。 “公子你弄疼我了。”五娘讨好的说。 “哦?”东篱嘴角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意,“怎么,还要装下去吗?” 五娘的表情顿时平复,笑着问道:“公子好眼力,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你看穿的呢?” 青阳冷笑一声:“上船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五娘脸色有些难看,青阳又说:“五娘不必生气,其实你们也已经很卖力了,只不过可惜,遇到的是我们而已。” 东篱扣住五娘的手腕,“我已经扣住了她的脉门,你还要装聋作哑吗?” 老伯摘下斗笠,一双锐利的眼睛呈现在众人面前,“你是怎么发现的?”孤狼早潜伏在他身后,点住了他的穴道。 东篱笑着眼神中付出几丝轻蔑:“她想必是你钟情之人,又是你的上级,我猜得可有错?” 画扇心中突然想起五娘坐在东篱怀中的时候,老伯走到窗前的停顿,原来如此。 “我们在这亲密,你都要在一旁看着,不露馅也难。”东篱想着老伯就在一旁扫甲板的情景,心中发笑。 “那我又是如何被你们看出来的?”五娘脸色狠利,问青阳。 青阳拿着玉箫在手中摩擦,“渡船的女子很有见识嘛!那么快就答应渡船,有故意来勾引东篱,可想而知有问题。” 画扇又想起那银手镯,心中了然“银子是怕沾水的,常年在水边渡船的姑娘又怎么会不知道?还带着这么一只丝毫没有泛黑的银镯!”五娘眼神扫到手腕上的银镯,狠狠地挣了一下。 “可惜发现的晚了!”五娘笑的阴狠,随即吹了一声口哨。 第三十六章 落水 第三十六章落水 “不好!”子纯的声音从船尾传来,对,子纯从一开始就没有更过来,显然是早就发现了问题! 突然从水下冲出十个黑衣人飞身落在船上,五娘趁着东篱注意力分散挣脱了他的束缚,扑通一声跳下船消失在滚滚河水中。若初把剑迎敌,剑到之处银光闪闪。东篱、青阳也加入战斗,孤狼则拿着剑防御老伯。是个黑衣人的武功并不高,马上就死在了若初等人的剑下。画扇躲躲闪闪的站在一旁,突然听见念心的尖叫声,船晃荡的厉害。 “哈哈哈,你们逃不出去的,船马上就要爆炸了,”老伯大笑着说“既然被你们看穿了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青阳大喊一声“快跳船!” 若初连忙过来拉住画扇,“小妹,闭气!” “我不会游泳……”画扇还没说完就被若初拉着掉入水中。 忘河的水好凉,冰冷渗入画扇的每一寸肌肤,画扇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越陷越深,仿佛已经看不见光亮。娘?画扇眼前好像出现了南燕回的影子,微笑着。水面上碰的一声巨响,有火光点亮了水底,画扇觉得身边有激流冲击,随之缓缓下沉,就在画扇意识模糊不清,感觉要窒息的时候,一丝清凉的气体传入体中。 不知过了多久,若初带着画扇浮出水面,若初大口大口的喘气,“小妹,小妹,快醒醒!”画扇噗的一声吐出几口水,幽幽的醒了过来。 “哥哥。” “我在这。”若初见画扇没有大问题,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喂!你们还要在水里呆多久?”子纯的叫喊引起若初的注意。 画扇也想声源处望去,只见子纯念心坐在一张羊皮充气阀上,两个人均是一身绯衣,在风中飞扬。原来在黑衣人上船的时候,子纯就已经拉着念心上了羊皮筏。画扇在若初的怀里,两个人慢慢想羊皮筏子游去,上了筏子才看到全身皆湿透的青阳东篱还有孤狼。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怎么这么慢啊?要不是我弄了一个羊皮筏子大家岂不是要游过去了……”子纯一边嘟囔着一边划水。 “就是,就是,”念心难得和子纯统一战线,“若初,差点害死画扇了,她不会游泳的。” 若初苦笑,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念心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那你怎么就没发现船尾的羊皮筏子?要不画扇不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是是是,我可没子纯聪明,”若初想着刚才自己对付黑衣人,哪有功夫关心羊皮筏子?又说道:“我当然没有子纯好,把你保护的连衣服都没湿!” 念心脸上立刻染上两朵红云,拿着金笛打了一下若初的头“臭小子,说什么那你!” 青阳爽朗的哈哈大笑,画扇和东篱也有淡淡的笑意。画扇转身看见身边的若初,浑身都湿透了,隔着薄薄的衣料,可以感受到他淡淡的体温,画扇突然想起在水底是哪一丝气息,是他吗?画扇不由的脸红。再看子纯,依旧绵绵春风笑眯眯的划水,身边放着那把莲花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画扇突然感觉自体内有一股寒流袭来,那股寒流异常猛烈,冲击着画扇的五脏六腑,好像每一个器官都要冰冻了一般。画扇痛苦的表情被东篱看到,“你怎么了?” 若初感觉到画扇身体的冰冷,焦急的看着画扇说“小妹!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画扇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好像冷的要命,“没事!”就算在冰冻中也没有感觉这么冷过。 “你们看画扇的手!”青阳的声音让大家都向画扇的手看去。一只手上好像上了霜,都是洁白的雪花,像是雾凇。 画扇很快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霜雪已经蔓延到肩部。 念心突然想起爷爷的话,“哦!我知道了!爷爷说过的,画扇以前中过花毒。” 若初想起那年的逃亡山坡上开满了花,“是悦意花吗?” “对对对,就是悦意花啊,当时你也中了毒的。”念心说。 若初焦急的看着念心,想起云中鹤说过的话,解药只有一颗,他会教画扇震毒之法。“画扇的毒难道还没有解?怎么会这样?” “不是没有解,而是爷爷没有给画扇解,我想爷爷当时就是有意要把琴殇传给画扇。悦意花乃至寒之物,画扇中了花毒身体寒质不同常人,才能抵抗冰雪洞中的严寒。只有这样才能炼成天下阴寒的琴殇!但是画扇似乎没有把握好,才会让寒气反噬。”念心娓娓道来原因。 若初听到这其中缘由,心中更加急切,看着画扇身上慢慢的蔓延着的冰霜,问:“那现在怎么办?” 念心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画扇在水中,身体已经冻僵,满身的冰雪寒冷异常,把周围的水温都降得很低。过了好一会,画扇好像恢复了些感觉。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正抱着自己同样在往水中的若初。 “你醒了?”若初看到画扇睁开眼睛惊喜的问。 “你一直在这里?”画扇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嘶哑。 “是,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再有一会你身上的冰雪就会融化了。” 画扇知道自己的身体要有多冷,周围的水温也会很低,自己的体质可以守得住,可是若初是怎样挺过来的?“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明白。”画扇的表情有些木然,嘶哑的声音听得出心中的感动。 若初笑了笑,打着寒颤,“没关系,你不会游泳的。” 刚刚的船已经到了河心,此时已经离岸边不远,下了羊皮筏子就已经属于叶城了。几个人在水中都已经筋疲力尽,除了念心和子纯其他几个人的衣服也湿透了。 第三十七章 巧施计 第三十七章巧施计 “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客栈,名叫悦来。你们先去那里等我,我和念心去置办一些衣物,你们身上都湿透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小心为好。”子纯进城之后就和念心去了成衣店。 其他几个人则按照预计来到了悦来客栈。画扇看到眼前的招牌,好像前世武侠小说中很多客栈都叫悦来,虽然刚刚经历一劫,却还是忍不住思量这种没质量的问题。 在客栈住下来,画扇首先就让小二准备汤水沐浴,忘河的水虽然冰冷,可是在冰洞中呆了三年的画扇身体本就寒质,这样的冷并没有对画扇造成多大的影响。画扇迈出浴桶,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衣物,那是念心刚刚送进来的。很简单的装束,袖口收紧,束腰长裙,微湿的头发用一条丝带系住。少了宽袍广袖的庄重华丽,多了几分精练清新。画扇刚刚穿戴好,就听见轻轻地敲门声。 “小妹,你准备好了吗?”是若初。 画扇开开门,“哥哥。” 若初看着眼前的画扇,一袭淡青的束状清新雅致,刚刚出浴脸色微微泛红,犹如出水芙蓉,碧叶荷红。“头发还有点湿呢,怎么不擦干就出来。”若初看着微湿的青丝。 “没关系,只有这么一点,你这么快就好了。”画扇看着一脸笑容的若初,和煦的如温暖的阳光。 若初点了点头,“我们下去吃饭吧。”画扇随若初来到客栈楼下,青阳念心子纯已经坐在了桌旁。 “喂,你有没有眼光,我都说了那件粉色的更适合师兄,你偏偏要买青石色的。”念心白了一眼子纯,看了看正在喝茶的青阳。 子纯冷笑一声,“要买你去买,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子纯呶呶嘴,很是可爱,“我还想多活两天。” “你多活两天和青阳师兄穿粉色衣服有什么关系,哼!”画扇一听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个念心还真敢想,竟然要给青阳师兄买粉色的衣服! “画扇,若初。”念心听到笑声,看见身后的两人,“你们可来了,你们说师兄穿粉色的衣服会不会好看?”画扇看着正在喝茶的青阳,虽然好似没听到,但眼角已经有些抽搐。 “念心,青阳师兄还是穿青色的好看,你明明知道又胡闹些什么?”画扇拉过念心,悄悄地在耳边说。 念心听了瞥了眼子纯和青阳,“谁叫他落水的时候都没找我,哪有这样的师兄?切!” “我可不像你与青阳沾亲带故的,他不能动你,我的脖子可是刚刚洗干净了的,他一个不高兴,飞剑出萧,我还不立刻死翘翘!”子纯一脸无辜的看着青阳,还夸张的躲到若初旁边。画扇见了好笑,拉着念心挨着若初坐了。 “东篱怎么还没下来?”若初问青阳。青阳脸色微为缓和,正要张口回答,就听见东篱的声音,“我这不是来了,让大家久等了。”说着坐到东篱身边,“上菜吧!”小二上了一桌子菜,大家折腾了许久也真有些饿了。 吃过饭大家来到楼上的房间。“船上的事很显然是和那面带刀疤的黑衣人是一伙的,”青阳负手而立“但他们只是个小人物,真正的幕后到底是谁?” “我们行事紧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我们的动向?而且他们的计划环环相扣,先是劫杀,夺琴不成又马上就派船来迎我们,快的让人心惊。”若初看着东篱,眉宇间有淡淡的忧虑。 子纯一条腿踏在椅子上,显得很随意,轻轻抚摸着琴上的莲花,“他们就是为了这把莲花琴而已,反正也是假的要不就干脆给他们好了。” “人人都认定了你拥有莲花琴,就算你把琴给了他们,他们也会觉得你在愚弄他们,到时候发现琴是假的还会来找你。”东篱淡淡的说,神色有些疲倦,看着那把莲花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已经不只是莲花琴的问题,而是你和画扇都精通琴律,若我猜得没错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捉到你们。”青阳丁丁的看着子纯。 画扇感觉浑身陷入冰冷之中,“想不到一出谷就遇到这样的事,捉到子纯就有了莲花琴,捉到我就可以帮助子纯打开莲花琴。他们自己是打不开的,所以这才是幕后人真正的目的。” “那你和臭琴师现在不是很危险?”念心焦急的问画扇,“那我们回谷好了,他们找不到的。” 青阳摇了摇头,“以前不知道是因为没人去注意,而现在我们的行踪尽在别人眼中,我们回蝶谷只会让蝶谷不幸。” “如果是这样,不如我们就让这莲花琴变成真的,”东篱思索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你的意思是……”青阳与东篱对视一瞬。 “没错,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这琴是真是假,只知道是子纯随意买来的,说不准它就是真的,现在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们都没法说清楚。有人夺,有人抢,虽然一路会有很多麻烦,但是谁也不会任谁夺了去,反倒是成全了我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初的语气有些坚硬。 “这样的话,我们就把消息放出去,闹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后大不了是一拍两散,当众毁了莲花琴,大家就知道真真假假了。”子纯拨弄了一下琴发出铿的一音。 “这样,如果这莲花琴是假的,说不准还能引出真的来。”青阳眼中闪过一丝雀跃。 第三十八章 东篱赏菊 第三十八章东篱赏菊 床前明月光,映在地上真的好似银霜,现在的南境已经是秋天了,夜凉如水。画扇躺在床上,清泉般的眼睛在月光下潺潺流淌。出了蝶谷就遇见子纯,在烟雨楼中一曲蝶恋,引得春风城人尽皆知。在路上遇袭,又使出琴殇,想必再想安安静静也难了吧?画扇心中深知自己已经被卷入一场漩涡之中,不管是巧合还是蓄谋,从六年前起,她就注定不能平平淡淡的度过此生。 画扇又一次转身,身旁的念心好像梦呓,画扇怕吵醒她,起身出了房间。客栈的后院是深深的院落,虽然是秋天,但店主还是细心地栽种了一些菊花,满院花香。 画扇走在亭台上,欣赏着弦月弯弓,“这么晚还没睡?”画扇回头看见东篱一袭白衣站在夜色中,清冷宁静。 画扇微微一笑,“有些睡不着,东篱不是也没睡吗?” 东篱见画扇的调皮,不由一笑“是因为这些日子的事?”画扇低头不语。东篱也转头看着月亮,画扇听到轻轻的叹息,“我在蝶谷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十岁,那时你依偎在若初身边,很是依赖。虽然有丧双亲之痛,却没有现在这般愁苦,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出了蝶谷是个错误?” 画扇歪着头,身后的青丝从肩头滑下,“我必须出蝶谷,我有我的血海深仇未报,怎么可能在蝶谷中苟且偷生?”画扇笑得有些迷惘,“并不是出谷的时间太过暧昧才遇到这些事,就算我再换任何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从六年前起,就注定我的生活不会平静。” 东篱看着眼前月光下淡然的女子,没有那么绝世的美貌,却恬然的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你很向往平静的生活吧。”虽然像是问句,可却充满肯定。 画扇回头看着东篱秋水般的双眸,在山水之间平静,“那是当然,与爱人携手同赏落花,共看烟霞,在竹林深处安家,在清溪之中浣纱,再养一群小鸡小鸭什么的,直到白发苍苍,子孙满堂,然后老去、死去。”画扇的眼神充满温情与向往,“这样不是很好嘛!” 东篱仿佛也看见那夕阳下的翠烟袅袅,唇边荡起一丝笑意,“恩,很好!” 画扇低头手指抚摸着一朵菊花,“可惜花开花落自是有时,命中有定数,浮生空自忙!”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花木遵诺而生,守约而死,你又何必伤感呢。”东篱劝慰着有些感伤花落的画扇,其实他知道她感伤的不是花落,而是花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中,绽放与枯萎的被动。 一阵风轻轻地吹来,卷起偏偏花瓣,吹在亭台中,两个人仿佛处在梦幻中。 画扇粲然一笑玉齿颊,“你说的也对,都已经如此了,还伤感什么。” 东篱笑得欣慰点点头。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画扇问东篱。 东篱愣了愣,自己的愿望?“天下吧!” 画扇有些尴尬的笑了,确实如此,“像你这样优秀的男子,我想都想要得到天下的吧!”画扇又抬起头走到东篱身前,笑语盈盈的问,“那你是不是也想要莲花琴找到江山诀?” 画扇清澈的眼神不带一丝杂质,仿佛只是单纯的问这样一个问题,东篱被她的目光吸引,过了好久声音轻轻却又异常坚定的说:“是,我想要!” 画扇听到东篱的回答却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就这样毫不隐瞒的告诉自己他的心思和欲望,这样把自己展露在她的面前,这是平时行事缜密成熟稳重的东篱?画扇心底有一丝疑虑,更多的却是感动东篱对自己的信任和恩情。 第三十九章 菊花残 人追忆 第三十九章菊花残人追忆 “臭琴师,下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出去玩啊?昨天我们可是说好的!”念心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大雨倾盆,语气带着失落。 众人都坐在屋子里,天空有些低沉,阴暗暗的。“我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让天不下雨啊。”子纯双手托在腮边靠在桌前。 念心低低的冷哼一声,白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画扇从窗前转身回来坐在桌前,莲花琴就在子纯的面前放着。“子纯,把莲花琴借我。”听到画扇的话,正在闭目养神的青阳和东篱睁开眼睛看了看画扇。 “小妹?”若初有些不解。 “喏,给你!”子纯想也不想的就把面前的琴递给对面的画扇。 画扇接过琴,纤长的手指慢慢的抚摸着琴木上的莲花,“只是闲着无聊,听我我弹弹曲子吧!”画扇微微一笑,东篱不解皱了皱眉。 青阳却笑了一下,对大家说:“这回可是不用花黄金的,哈哈哈……” 其他人听了也笑起来,阴霾的天色下,也不再显得那么沉闷。 画扇说手捧起琴来到里面幔帐后,把琴放在案几上,一身淡青色的束腰长裙翩然落在红色的蒲团上,说不出的美丽。画扇盘膝而坐,双手抚上琴弦,却停住了,抬起头朝窗外看去,众人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除了淋漓的大雨看不出其他。 画扇的双手搭在琴弦上,一场秋雨一场寒,心里不由想起那些菊花不知打落了多少?想必风雨过后,定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吧!捻起琴弦,琴声轻轻流淌,一曲菊花台倾泻而出。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抚今忆昔,白驹过隙。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以作为一场宿醉。出生为兄妹,相伴不离弃。十六年的光阴在我手中滑落,昨晚看见夜色中那两道身影,我就在窗前感受满地华光。我的月儿是不是终有一天也会飘散成一缕花香,萦绕在别人身旁。若是六年前我没有离开你,如今你的心中还是不是还和我们以前一样亲密。月儿,这一曲离殇可是为我而唱?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霜 往事排山倒海汹涌而至,昨夜那笑容真美,仿佛天上那道最美丽的月光。我就在那一刻想起我们的初见,团圆夜的擦肩而过,还有在蝶谷的竹屋前梨花雨下的你。那时你还是明月!菊花残,孤影伤,你是否也看到那雨中凋零的菊花?当我诚实的告诉你,我想要的那一刻,是不是才真正当我成了朋友?而身在风雨飘摇中的我,又该如何抚平你心上的伤痛。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隔一程山水,就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一条忘河我却六年没有跨越,我从来没有想过回去,没想到会有一天还站在南齐的土地上。这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国度,我总是坐望于忘河的彼岸,是的,彼岸很美,四季春风,桃花盛开,有满天凄艳的红霞。有的都是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多年前那个笑灿若桃花的很像她的女孩,可是终究没有她。六年,那深邃的宫殿是不是早已惹满尘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秋天的气质不管怎样,都是偏于萧冷肃杀的。如同玉箫飞剑,光华其外却暗藏杀机,六年前的团圆夜,似乎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东篱、若初和画扇,还有我自己。我还清晰的记得东篱一袭白衣翩飞于船上的模样,风华绝代,气吞山河。那是千千万万的人没有过的光芒,我相信他是可以让天下清平的那个人。于是我答应他帮他逃出南齐,辅佐他一步一步走向顶端。我从大地注视着这个时代怎样一步一步远去,四国朝哪个方向走向春天。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应该是六年前吧,我在蝶谷中修炼驭蝶,突然从断崖上掉下两个人。那是我除了爷爷和青阳师兄,头一次见过的人。我驭蝶接住了他们,男的就像是女孩的镜子,女孩就像男孩的影子,我当时觉得好有趣。可让我费解的是,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后来女孩成了我的师妹,她带给我无尽快乐,陪我度过六年蝶谷中美好而寂静的时光。我的好姐妹画扇,时光易逝,花开有时,蝶谷之外虽有更广阔的天地,可是却没有蝶谷四季不败的花开。是不是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去共看蝴蝶飞花?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曲终人犹在,不见昨日花。不管是蝶谷中,还是在冰洞中,不管是桃林,还是飞雪。在那里都是四季常在的,没想到外面的一切,如此繁华,如此寂寥。不过还好,还有我的明日!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从楼下传来,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众人。 “这么大的雨怎么还会有人外出,店小二不是也说今天关门了吗?”念心奇怪的问,黑白分明的眼睛转来转去。 “或许是在路上遇到大雨,来客栈避雨的吧!”若初简单的回答念心。 青阳的右手转了一圈玉箫,“反正也该下楼吃饭了,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非常时期还是小心。” “带着琴,我们下去吧。”东篱看着画扇,又瞟了眼她面前的莲花琴。 自从在春风子纯把琴带来,大家在那里琴就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众人的视线。好在莲花琴根本不重,与普通的琴不同,也方便了携带。画扇也深知莲花琴的重要性,从来不敢疏忽,倒是子纯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从不在乎。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画扇捧起琴随大家下了楼。 第四十章 断魂花满城 第四十章断魂花满城 楼下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下楼的轻微的脚步声。可是到了楼下,画扇才看见厅里坐了很多人。来人都是统一服饰,只有一个人不同,那个坐在中间桌旁的男子,面目刚毅中带着几分秀气,黑色的劲装肩头和头发还有些水珠。 画扇感觉肩上多了一道温暖的力量,回头一看若初正微笑的看着她,肩上的手又紧了几分。她也回以微笑,那种炙热温暖的力量传遍全身。 青阳和东篱也摸摸的对视了一眼。念心和子纯也看出了空气中的几分不同寻常,安静的走到窗子旁一处空位坐下来。 大家也走过去,画扇跟在若初旁边,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没有任何声响的低头喝茶,好像他们不存在一般。 走到他身边,画扇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脚下没有注意到身体向前倾去,画扇低低的惊啊了一声,以为自己正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那黑衣男子却用腰间的刀轻抚了一下画扇。若初听到画扇的不对,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好快的刀法!刀并没有出鞘,但却可以从刀鞘上看出那把刀的不凡。 “多谢!”画扇站稳,连忙向黑衣男子道谢。刚刚过于紧张,画扇的手不禁抓紧了琴弦,手指被琴弦割破一道小小的伤口,血滴渗出来。 “你没事吧,画扇?”若初连忙抓住画扇,把他带到自己身旁,关切的问画扇。这个男子不是寻常人,若初并不想让画扇和他太近。看到画扇手指上的小口心中一阵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把画扇的手指放在嘴中吮吸。 画扇感觉到指尖触到的柔软与温暖,心不由跳得很快。 “姑娘下次走路时还是小心为好,莫要再因好奇而出事了。”男子的声音冰冷,慢慢的抬起头,画扇心中诧异,那双眼睛,那分明是一双鹰的眼睛!他竟然知道自己在看他。如此锐利,好像湖水深处那最幽暗的冰凌。刚才大略的看到面目只觉刚毅秀气,却没有注意这双鹰眼。现在画扇站在他几步距离的地方,只觉得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剑! 鹰眼男子看见眼前的男女,心中闪过一丝玩味,双生子吗?眼神突然看到那姑娘抱在怀中的琴,那是、那是、莲花! 若初抬手作揖,领着画扇来到桌前就坐,青阳和东篱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若初,若初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似有似无。青阳眉头紧皱,瞟了那方向一眼。 “客观菜来喽!”小儿端着托盘,一声兴高采烈的吆喝打破了寂静。店小二的脚步很轻快,乐颠颠的走过来。 青阳眉头紧锁,东篱看着镇静自若,若初的手在桌下攥成拳头,念心有些奇怪的盯着店小二,子纯依旧笑得满面春风。 马上就到了鹰眼的旁边,鹰眼突然拿起放在桌上的刀,东篱扔出桌子上的茶杯,电闪火花间,画扇只觉得耳边有一道凌厉的风,然后被若初拽到怀里。 “嗖!”的一声茶杯打向店小二的头,刀劈向店小二的头,茶杯叮的落在地上碎裂。店小二睁着瞪大的双眼,面前一道血喷出,重重的向后倒去,一盘菜也撒了一地。 “阁下好刀法!”东篱眼神微微眯起,看着鹰眼。此时鹰早已收起,快的让人没有感觉道出鞘。 “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又何必客套?”鹰眼回身而坐,眼神一撇,“有云若初在这里,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东篱眼中好似有惊讶与笑意,又带着几分预料之中的镇定,神色不变的叫了声:“若初。” 若初扫了眼鹰眼手中的刀,冷冷的说:“万花龙龙头花远之子——花满城。” 画扇心中一怔,花满城?不由得抱着琴的手紧缩了一下。 “原来是花公子,幸会幸会!”青阳笑意然然的做了个揖,并没有起身。 身旁的念心却大声笑起来,喝茶的子纯也扑哧一下,嘴里的茶全都喷在地上。“师兄,你……你怎么想出来的?”念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一脸茫然无辜的青阳,“呵呵,还花公子!”说着又拍了拍子纯的背,“臭琴师!你没事吧?”子纯咳了几声,脸上笑得灿烂却没有出声。 青阳听到念心的话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尴尬的看了花满城一眼。若初和画扇倒是没觉得有那么好笑了。 花满城并没有动作“姑娘笑笑也无妨,有实力的人是可以笑的。”抬起头,嘴角拉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想必姑娘应该是精通药理的,要不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念心听了,笑容收减,“你怎么知道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好奇宝宝般的眨了眨。 “菜中有毒?”青阳看着念心。 “是啊是啊,从店小二端着菜进来我就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念心右手中的金笛有意无意的搭搭的打在左手掌。 “我并不知道菜中有毒,想必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花满城鹰眼锐利“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出这个店小二是有问题的,他的脚步轻盈明显是会武功的。”鹰眼转向东篱,“想必你也是发现这点才出手的吧!” 东篱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花满城,“没错,孤狼!”东篱喊了一声,孤狼立刻从厨房带出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中年大叔,那正是掌柜。 “少主!”孤狼恭敬的行礼,“没有结果。” 东篱的手向下一顿,孤狼的刀就抹上了掌柜的脖子。 画扇心中才想起,自从住到客栈孤狼就不见了,原来是被东篱安排做了别的事。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店小二倒是很有胆识吗,不仅不害怕,还神色自若的上菜,掌柜的是在哪找到这么好的伙计?”东篱看着那掌柜,语气中并没有问他的意思。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念心问花满城。 第四十一章 毒香曼 第四十一章毒香曼 花满城锐利的双眼看着念心说道:“是你的动作告诉我的!” “动作?” “没错,店小二端上菜的时候你并没有动作,只是菜洒在地上的时候,你一直放在桌上的金笛,却被你拿起来轻轻的弹了一下。”花满城勾勒一个笑,“想必毒就是你那时候解的。”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那种毒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念心满脸好奇有惊喜,“你好厉害!这种毒叫香曼,无色无味,只有我这种精通药理的人才知道的。” 花满城轻轻一笑。青阳和东篱对视一眼,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很厉害喽?”子纯笑眯眯的看着念心。 “那是当然了,臭琴师!这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呢!”念心得意洋洋的说。 “我又没让你救,这可是你自愿的。”子纯耍赖的说。 “臭琴师,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毒死你!”念心拿起金笛敲了一下子纯的脑袋。 “琴师子纯?”花满城看着一身绯衣笑语盈盈的子纯问道。 子纯不顾念心,“你竟然知道我啊?看来我还是很有名气的嘛!除了画扇都知道啊,哈哈”得意的朝画扇挤了挤月牙般的双眼。 画扇无奈,看眼前的形式根本就不知道花满城怎么想的,毕竟这莲花琴可是人家的,怎么还不知愁啊? “我前月接镖想必大家都清楚,如今子纯先生既然在这里那就好办!”花满城对子纯说道。 子纯听了连忙摆摆手,眯起月牙般的双眼说“花公子,既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告诉你好啦!”子纯笑着说,“你的镖可不是我劫来的,我也纳闷得很呢!” “只是不知道为何莲花琴会在这位画扇姑娘手中?”花满城凌厉的鹰眼看着画扇手中的琴。 “哦~你是问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来问我别的呢!”子纯装傻充愣的笑,“呵呵,我把琴给了我相好的,怎么了?” 画扇白了子纯一眼,这个厚脸皮,谁是你相好的! “你的相好谁不知道是春风城烟雨楼的花魁兰轩?”花满城有看了看念心,“而且你刚才不是还和这位精通药理的姑娘打情骂俏?” “谁和他打情骂俏!” “谁和她打情骂俏!” 念心和子纯异口同声的冲花满城喊,说完之后互相怒目相视,撇过头谁也不理谁。 “兰轩是我旧情人,画扇是我新相好,谁叫本公子风流倜傥!”子纯笑意不减自我沉醉的说,又睁大眼睛好奇宝宝般看着花满城,“你不会是嫉妒吧?” 花满城听着冷笑了一下,“我只想要莲花琴完璧归赵,其他的我还没兴趣。” 青阳笑着拿出腰间的玉箫,“莲花琴是不会给你的。” “玉箫飞剑云青阳,你的飞剑可是我想见识很久的了。” 青阳转了一圈玉箫,笑着说,“别急,说不准一会你就见到了!” 青阳的声音刚落,原本坐在厅里的其他人唰的一下起身抽刀,动作干净利落! “青阳!”东篱低低的声音却很有力量,他看着花满城说:“花公子,莲花琴是什么东西,和近来的江湖传闻想必大家在清楚不过了,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当然知道。”花满城说。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详谈一番。”东篱看着花满城锐利的鹰眼,花满城也丝毫不躲闪东篱的眼神。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详谈?”过了半晌花满城问。 东篱站起身,神态自若的饶过桌子走到画扇身边,画扇看了他一眼,东篱对画扇微微一笑,拿起莲花琴。 东篱转身看着花满城,轻抚琴弦,“就凭它!” 花满城定定的看着东篱,时间慢慢滑过,只有倾盆大雨。花满城做了个手势,他带来的人全都收起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安静的坐在原位。 东篱笑了笑,“孤狼,安顿好花公子属下。”又对花满城说:“花公子,我们到楼上一叙,请!”做了一个手势。 花满城并没有立刻就动,“袁枢。” 一直在花满城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留了胡须。眼睛有些浑浊却难掩睿智,“少主?” “随我过来!”花满城吩咐袁枢,便起身做了请的姿势与东篱谦让,便向楼上走去。 东篱朝青阳微微一笑,走了上去,大家跟随其后。 “江山诀乃四国分立前,皇朝末代帝王所作,其中讲述了皇朝江山的合并之法。虽然在四国中认为这个说法并不真实,但是有一点确实人们坚信的。”若初讲述着江山诀,看了看大家,“就是,江山诀中藏有皇朝最后的宝藏!” “先不说江山统一之法,只说这宝藏也可以使一个国度,百年富足!”青阳语气盎然“所以得此宝藏,最起码可以军饷充裕,作战四方!” “人人想求,没有人拒绝的了权利的诱惑。”子纯失意的笑了笑。 “满城公子,”自从刚刚那尴尬过后,青阳就改了称呼,“听说万花龙接镖的时候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是后来被劫,劫镖人言语中有所指,才知其中乾坤?” “没错,当时是一女子托镖于家父,只是一把琴而已,并不知其中方圆。”花满城神色思量,“那把琴我一路护送,从不敢轻怠。后来出了事,又听说天下第一琴师子纯得其所有,但是子纯琴师江湖中传闻颇广却不知是谁。我一路查探,才到了这里,听到琴声,深感不凡就留了下来,没想到真让我碰见了。我一眼就看出这位姑娘手中的是莲花琴!” 东篱嘴角噙着微笑,“满城兄,此琴虽然别致,却也不难仿作,你怎么就确定这是你接的那把莲花琴?” 花满城微微一笑,充满邪魅的看着画扇,“若没记错,你叫画扇?” 画扇轻轻地点点头,“是。” 花满城眼光转过,“就在楼下的时候,画扇姑娘不小心被琴弦划破了手指,你们刚刚或许没有人注意到一件事。”花满城的眼光扫过众人。 众人不解,也小心谨慎的看着花满城,“注意什么?”念心忍不住好奇的问。 花满城从椅子上站起身,手指向画扇身边的案几,“你们看莲花琴!” 第四十二章 嗜血酆都木 第四十二章嗜血酆都木 众人顺着花满城的话看向莲花琴,“怎么会这样?!”画扇惊讶的看到琴上原来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此时有些微微的散开小口。 “这,这怎么可能?”子纯少有的严肃,那把琴他再熟悉不过,“那琴木上的莲花分明是尖尖角,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与众不同,怎么会微微开放?” 青阳、东篱和若初也有些许惊讶。 “臭琴师!你确定?会不会是记错啦?”念心看看莲花琴看看子纯,“平时谁会注意这些呀!” “不,我见过的。”画扇惊异于眼前的琴,手指上小小的伤口仿佛深入骨髓,心中有些不安,“我看的很清楚,我弹过两次这把琴,不会错的。” “除此之外,你们或许看不出来,其实它的颜色也有略微的改变。”花满城对大家说“云若初,你难道看不出吗?” 画扇转头看着若初,若初眉头深锁的看着画扇,“是酆都木!” “酆都木!”青阳听到若初的话,神色不安的看着画扇。 “什么酆都木?怎么回事?”画扇看出师兄和若初的紧张,不安的问道。 “酆都木是一种皇朝才有的树木,早在皇朝覆灭前的百年就绝迹了。”若初看了眼花满城,“没想到满城兄见闻如此广博,竟然知道这种早已绝迹于世间的树木。” 花满城淡淡的说,“只是江湖传闻罢了,的确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若初淡然的笑,有掩饰不住的哀愁,“酆都,鬼城也。之所以称为酆都木就是因为此木有鬼怪之说。它会吸食血液,如果有人在其上滴血,酆都木就会认其为主,也就只有主人才可以驾驭。莲花琴只有和小妹在一起才能发挥应有的效力,而小妹也必须以血喂养酆都木。” “所以吸食了血液的酆都木颜色会渐渐变深?”青阳紧紧地抓着玉箫。 “是,琴人合一,琴在人在秦亡人亡。”若初忧伤的眼神看向东篱。 画扇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上还有一道小小的嫩粉色的伤痕,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我才断定这是莲花琴!”花满城坚定地说。 子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自嘲的笑了一下。 花满城有些不解,东篱长吁“不瞒满城兄,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这是真的莲花琴。” “什么?”他们竟然不知?花满城心中疑团重重。 “没错,子纯只是无意间在春风得到此琴,本以为就是把普通琴。没想到江湖中竟谣言四起,一路又有人追杀,我们只认为是江湖人被传言骗了。”东篱怅然,“如此说来,我们被人掌握在鼓掌之间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想引起江湖中的纷争。”花满城眼神中有不解的光亮。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青阳坐在椅子上按着额头,“原本以为,只是有人想利用子纯和画扇答道某种目的,现在想来,好像不尽如此。” “不如好按照原计划,既然不知道托镖的人,那就去找接镖的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若初揽着画扇的肩,低头看着画扇。 “收镖的人是南齐向天高。”花满城对若初说,“既然莲花琴已经认了主,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掌控,想必幕后的人也是没有想到的。如今我只想把琴安全的送到向天高手中,至于其他万花龙没有兴趣!” “向天高?此人乃武林盟主麾下使者之一,德高望重。早就在五年前退出江湖,怎么会是他?没想到他也参与到这是是非非中。”若初有些难解眼前的形式,原本只是想一探江山诀的究竟,可是现在恐怕无法置身事外。“满城兄……”若初的神色纠结。 花满城抬手示意若初停止,打断了若初的话,“若初公子,你应该明白莲花琴意味着什么。就算今日我不来要,江湖中人也迟早回来的,而且我相信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而我没有兴趣,我只要它到向天高的手中。”花满城坚定地没有丝毫退让。 画扇拉住若初的手,对他微笑,“哥哥,我不怕,我相信命运会给我一个机会。” “小妹……”若初迟疑的看着画扇。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你在?何况只有我才能驾驭它,就算他们得到了也是枉然。”画扇眼中有丝丝星火,燃烧了若初心中的原野,心中有光明与希望。 “哥哥会在你身边的。”画扇真心一笑,用力点了点头。 “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刚刚的店小二和掌柜肯定是有备而来,也有组织,行动定会很严密。”东篱镇静的说“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只能躲。” “满城公子?”青阳看着花满城沉声的说“你可是一路?” 花满城冷笑,鹰眼锐利“当然一路,但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莲花琴。我希望在到达向天高那里之前,莲花琴没有丝毫闪失。” 青阳笑了笑说,“这样最好,你我各为所求。也无法互相信任,这也正是我希望的。还请满城公子配合!”话道最后已经有几分沉重。 花满城笑得嘲讽,“那是自然!” “哎,有些人不知道多幸运,白白捡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镖师!”子纯笑得春风荡漾,语气揶揄。 念心偷笑,若有所指的说,“喂,臭琴师!人家可没请你,你得意什么?还不高兴和你一起走呢!” 子纯故作不满,生气的说:“哼!我还不满意呢,想我再怎么也是天下第一琴师,这名号也是很多人想的。” “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固然有几分本事,但也得看我们公子看不看的上眼,哼!”一直站在花满城身后的袁枢有些听不下去这样的指桑骂槐。 “看不上眼那你倒是走啊,我可没留你过年!”子纯笑得像只狐狸。 “要不是莲花琴,我也不屑和你为伍。”袁枢淡然的说。 “莲花琴和你可没多大关系,那可是我送给我相好的。” “你!”袁枢争辩不过,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们公子怎么想的,脑筋不灵活的就不要带出来了嘛!你这老头再不开窍,可真该回家休息休息去了!”念心帮腔的链锤带打,把袁枢气的有话说不出。 “袁枢,我们下去安排一下!”花满城解了围,和袁枢下楼。 念心得意洋洋的看了眼画扇,“怎么样?” 画扇无奈的应了句:“佩服!”心里想着念心还真有泼妇潜质,子纯更是狐狸的开山祖师。 “我们也走吧,这一路大家可要提高警惕了。”东篱看了看青阳,点点头。 第四十三章 遇风波 第四十三章遇风波 深秋的山中已经很是凄冷,树上的叶子干枯,早已跌落尽尘埃。南齐时四国中最暖的地方了,如今也是寒秋。但这样的冷冽对画扇来说并不算什么,听东篱说在来之前北玄已经飘雪,看来只有春风蝶谷一年四季春意盎然。光秃秃的树干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一行人走在山林间,为了躲避也是为了从近路可以更快的到达目的地。 画扇有些累,莲花琴背在背后在马上颠簸了三天,很疲惫。最让画扇头疼的是总会感觉道一道目光紧紧的追随着自己,她当然知道那样凛冽的目光来自谁,但她心里清楚得很,那是花满城用他那锐利的鹰眼提醒她,莲花琴,莲花琴,莲花琴…… “小妹,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初神色的担忧的问画扇。 “啊?还好吧,我就是觉得有点累而已。”画扇安慰道,同时穿过若初的肩膀看到花满城的目光投来,画扇在心里嘀咕可恶,自然而然的瞪了花满城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花满城看到画扇不善的目光,不由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小妹,在坚持坚持,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山林,要不然在这荒山野岭中没法过夜。”若初对画扇说。 “哥哥放心!”画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吱呀光秃却也挡得住大片视野。三天来一直在这样的山中穿越,还真有些吃不消。 “这是什么鬼地方嘛!臭琴师,我们为什么偏要走这样的路啊?”念心爱玩的性子被憋坏了,满腹不满一路都在发牢骚。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也可以看看这山中的景色,在春风可没有秋天!”子纯摇摇晃晃的骑在马上,嘴里嚼着一根枯草。 “喂!你干嘛领着我们走这条破路啊?连个人影都没有!”念心瞪了一眼花满城。 “念心姑娘要是不满意,大可以自己拟定路线。不过只怕要你自己独行了。”花满城笑得轻蔑。 “切!”念心不屑,坐在马上无聊的用马鞭抽打着枯草。 “这三天还算太平,不过我想不会那么容易。”青阳策马在东篱身边。 东篱一身白衣骑在踏雪白马之上,眉头微皱,“如今我们和万花龙并行,人数越多目标越大,只会引人注目,不会轻易躲过他们的眼睛,小心为好。” “一旦有人来袭,想必我们自保并不难。你我和花满城自不必说,子纯那小子虽然吊儿郎当的,没漏过功夫,但我想不会差的。画扇虽不会武功,但是轻功恐怕连我都不如她,还有若初铁桶似的保护,呵呵。”青阳想到若初自从再次遇到画扇,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画扇,心中觉得好笑。 东篱看看走在前面的画扇和若初,在马上并肩。一样的面容,一个英气,一个柔情。“他们的感情还真是好!” “那是自然,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起经历了生死啊!”青阳若有所思。 东篱看到念心和子纯在前面吵吵闹闹,两人均是一身红衣,在这寂寞的林中增添几分火热。“念心姑娘药理不错?” “她可是我师父用药膳养大的,对毒很有了解,善于驭蝶,但这性子却让人头疼的很呢!”青阳一提到念心的活泼,神色有些无奈。 东篱很少见到青阳这幅表情,不禁好笑。“我们大名鼎鼎的青阳何时被自己的事没难住了,念心虽然顽皮,也是热情活泼心地善良。” 若初看着画扇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不忍,“小妹,不如我们歇歇吧,你没有武功护体跟着我们吃不消的。” 画扇侧头看着若初安慰他说:“没事,哥哥不必担心。在蝶谷的时候,我在冰洞中呆了三年,体质不比寻常人。” “那你?” 画扇有些沉重,“我只是旧地重游,想起了六年前我们逃亡的事,那年……” “没有人会忘记!”画扇看着若初坚定而又有些泛红的眼,“我不会忘记,那是我们共同许下的承诺!”若初看着画扇点了点头。画扇牵住若初的手,心中波澜起伏。 “袁枢,消息可传回去了?”花满城目视前方,问身后的袁枢。 “回少爷,已经传回去了,龙头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袁枢悄悄地在花满城耳边回答。 花满城并没有在意袁枢的话,一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启禀少主,前面有情况!”一名万花龙的护卫探得情况禀报花满城。 “什么事?”花满城眉头微皱。 大家也停住脚步,难道这样的路线还会有人知道吗? “前方有两伙人在厮杀,情况不明,不过看样子有一伙是烈火门的人,另一伙身穿黑衣身份不明。”探子一一禀报。 花满城的神色不定,有些犹豫。 青阳策马来到队伍前,“此处只有这一条路通向兖州的山路,我们只能选择向前走,尽量避过他们。我们没必要惹这样的麻烦。” 青阳看着花满城,花满城想了想稍稍回头看了眼原地未动的东篱。东篱感受到了花满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我们的时间紧迫,也只有这样了。” 花满城看着前方,右手手掌轻轻地向前打了个手势,众人便跟着先前行进。 一行人在林间穿过,只有马蹄在枯草中穿梭的杂乱,干枯的枝桠偶尔随风吹落几片残存的枯叶。先前走了一段,并没有任何打斗的声音,只有风吹在林梢。 花满城问起刚才的事“你可确定刚才的事?” 探子恭敬的回答:“属下不敢妄言,确实有人在前方厮杀,说不准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们才没有听见动静。” 花满城眉目紧色,轻轻地点头继续朝前走。前方是一片密林,只有一条小径通向远方的镇子。 第四十四章 密林杀机 第四十四章密林杀机 “前面的镇子叫大鹏镇,大鹏镇离兖州已经不远了。镇上还是比较繁华的,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息休息。”青阳对大家说。 “大鹏镇?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里庄就在那里。”东篱问道,看了看若初。 若初点了点头,“没错,北烈火,南大鹏,万花龙对东方鹰。这江湖中四国鼎立的门派,想不到今天就遇到了两派。百里庄经营四代,以一把北冥刀法闻名江湖,庄主百里行行事霸道,江湖中人称‘大鹏王’。百里行却有一子名叫百里臣计谋多端,心狠手辣。” 青阳的马有些不安,青阳眉头微皱,“此处密林深深,地形我们也不是清楚,天黑之前必须走出去,否则可能会有些麻烦。” 子纯笑意也减淡,慢慢变得严肃,“大家注意!” 听到子纯的话,领队的花满城也停下脚步密切的看着周围,东篱的眼神微凛与青阳对视一眼,若初拉紧画扇。 此时已至傍晚,深秋的密林中夜色已经拉开帷幕,天色暗淡,只有秋风肃然的吹,胯下的马有些不安的在原地打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屏气凝神站在原地。 画扇感觉到了那风中丝丝的不安与杀机,一手握紧若初的手,另一只手拽紧绑在身后的琴。 突然念心惊呼一声,“小心!”大家的神经一蹦。念心翻身而起落在众人中间,红衣飞扬,金笛在手中圈圈转转,“大家屏气,空气中有毒!”随着念心金笛挥洒空气中散出阵阵青烟。 画扇来不及思索就觉得身上无力,赶紧屏住呼吸。 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众人连忙迎战,刚刚还静谧的密林,此时竟然厮杀冲天。黑衣人人数多,武功也很高,训练有速,配合默契。很多万花龙的护卫都死在他们的剑下。 东篱的潇湘剑很细,以画扇来看更像是现代剑术中的剑,犹如一条银龙般呼啸而去。青阳的玉箫流转,在黑衣人中穿梭,虽不是利器,所到之处也剑气恒生。画扇突然想到,玉箫飞剑,好像从来只见过青阳师兄的玉箫,却从未见过飞剑出。若初心中惦念画扇,并不离开画扇周围,一把莫言剑只在画扇身边快如闪电。万花龙的护卫已经损失很大,花满城手中的断魂刀刀势猛力,子纯和念心在其中躲躲闪闪,画扇只能躲在若初身后。眼看万花龙伤亡惨重,大家心里不由的几分焦急。 “你们是什么人?有何目的?”花满城在厮杀中问。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与花满城打斗的黑衣人厉声回答。 “这样恐怕不行,我们在人数上已经落了下风。”青阳趁着转身与东篱背对而战,悄悄地对东篱说。 画扇躲在若初的背后,看到另一边有黑衣人来袭,大喊:“哥哥,小心!” 若初推开画扇,回身跃向空中一个翻滚,躲过一剑。又有黑衣人阻隔了若初与画扇,若初被黑衣人缠住根本无法脱身。画扇周围的几个黑衣人已经渐渐靠近画扇,画扇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抓紧身上背着的莲花琴纵身一跃,如飞燕般轻轻逃离开。 画扇刚刚逃开黑衣人的包围,便看见若初快剑下黑衣人倒下,若初一个转身并没有看见背后袭来的黑衣人。画扇心中骤然一紧,惊慌的喊着:“哥哥,小心!” 若初对付着眼前的黑衣人,根本无暇顾及背后。 画扇仿佛又回到六年前在树林中被追杀的一幕,飞身道若初的身边挡在他背后。那寒光犹如闪电,快的晃花了画扇的眼,画扇伸开双臂保护着身后的若初,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感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影翩飞旋转。 “哥哥!”画扇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若初,就在那一刻若初抱住画扇一个转身,承受了那一剑。画扇能感受到若初的颤抖,急切的喊:“哥,哥,你怎么样?” “小妹,我没事。”若初艰难的说,嘴唇有些颤抖,咬咬牙挺住疼痛。 画扇眼中有雨雾模糊了若初近在咫尺的脸,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只听见那一声声低低的沉吟与呼唤。他已经疼痛的苍白而颤抖,却一声一声不停地喊着画扇的名字。画扇的心好似比受伤的若初颤抖得更厉害。 “若初,你怎么样了?”子纯看到若初受伤,眼中焦急,一掌打在黑衣人胸前。 “臭琴师!还不快过去看看!”念心躲闪着一个黑衣人,手中金笛横扫打在黑衣人的手臂。 画扇心中焦急,手捂着若初的后肩一身素衣已经开出一朵妖娆的花,画扇把若初移到树下,扯掉裙裾为若初止血,子纯在旁边守护。 东篱青阳背对背,环顾着周围的黑衣人,与黑衣人形成一种对视。花满城的人只剩下袁枢还在迎战,来这人多,双拳难敌四脚,刀也只会越来越重。 画扇心中焦急,拿下背后的莲花琴,若初看了抓住画扇的手“你想干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画扇见了身体一颤,声音哽咽的说:“哥哥,大家快坚持不住了,在拖下去,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那我也不会让你再用莲花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初紧紧抓住画扇的手,坚定不移的语气让画扇有几分退缩。 “可是……” 画扇的话被若初打断,“没有可是!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用的。”若初拉着画扇的手,看着画扇眼中有坚定有心疼,也有忧伤。画扇紧紧握住手中的温暖,那宽厚的手掌好像给自己无尽的力量。 就在这时,有笛声传来,笛声并不悠扬也不动听,反而有几分暗哑和让人难以理解的旋律。 “念心……”画扇睁大眼睛寻找着念心的身影。 众人听到这样的笛声,心中不免有些焦躁,心烦意乱的黑衣人也开始精神涣散,四处寻找笛声源自何处。青阳听到笛声,脸颊有一滴汗珠落下,在深秋中感觉有些微凉。 “有救了!”青阳背靠着东篱低声对东篱说。 东篱稍稍回头,看见青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是念心?” 青阳答道:“没错!” 第四十五章 幻境蝴蝶 第四十五章幻境蝴蝶 念心看到眼前的形式,心中焦急,再拖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吧,毒已经用完了,本就没有多少,解毒的药刚刚也消耗殆尽。念心在拜托最后一个黑衣人之后,纵身月上一颗高大的树木,行不行只好试试了! 念心吹起驭蝶的曲子,嘶哑的笛声让大家都有些心烦意乱。每个人心中都好像有一只蚂蚁在爬来爬去,起初是轻轻地痒,慢慢的慢慢的加重,最后就像心脏被啃食。黑衣人都在地上疼的打滚,整个林中好像暗涌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暗潮。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点一点,好像马上就要破茧而出!笛音逐渐增加,好像忽的一声,有很多东西冲破了束缚。 就在众人按兵不动时,只见从密林间飞出一大群蝴蝶,色彩斑斓,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深秋,光秃秃的枝桠间显得突兀。画扇见了不由吃惊,那是——蝴蝶!在这样的季节竟然有这么多的蝴蝶,除了蝶谷怎么可能在这个季节有这么多蝴蝶?难道这就是师傅交给念心的新的驭蝶术? 利用笛音的力量,把在林中结茧的蝴蝶惊醒,蛊惑着他们提前破茧而出。这难道就是驭蝶?虽然只是只只轻盈的蝴蝶,但力量是不可小觑的,想当初画扇和若初坠落断崖,不就是正好碰见在崖底修炼驭蝶术的念心,才得以保住性命吗!画扇心中不由暗自惊奇。 “哪里来的这么多蝴蝶?”黑衣人心中掩饰不住惊讶。 说话间黑衣人如被蛊惑,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欣赏美丽的蝴蝶,甚至跃起扑蝶,还有肆无忌惮的笑声。好像看到了人间至乐之境,笛声悠扬魅惑,在人心中产生春天般的鼓动。 别说被念心针对的黑衣人,就连青阳、东篱、若初等人额头也微微有汗滴流下。黑衣人在笛声中伴着蝴蝶沉醉。 “公子!”一声柔软细腻的声音在花满城耳边回荡,哪里来的女子?花满城心中疑惑。 可是眼前好像真的有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轻纱,水袖,雪白的肌肤,低低的衣领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胸脯。眼见几片单薄的轻纱遮掩不住摆动的修长的腿,无限春光。美目流转,“公子,过来呀!”紫衣女子一阵娇笑。 花满城微微一笑,似是沉迷。子纯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直直的顶住前方。 记忆犹如潮水呼啸而来,子纯陷在一片大雾之中,慢慢的浓雾散去,一座华美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子纯愣在原地。“这、这是、琉璃宫!” “悠然真是聪明,都知道母妃的宫殿名字了!”身着华美宫服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子纯的身侧。 子纯看着这个女子,美丽的恍若仙人,“你、你是……” 女子笑着伸出白皙的手,手背上有一串妖娆的蝴蝶兰,“悠然怎么了?我是母妃啊!” 子纯看着女子手上鲜艳的蝴蝶兰,缓缓地说道:“对,你是母妃!母妃的左手上就有一串红色的蝴蝶兰。” 女子笑了笑,亲昵的领着子纯的手,走进琉璃宫。 画面席卷,女子跪在地上,琉璃宫的正位上坐着一位端庄的女子,戴着凤冠,子纯吃惊的看着头戴凤冠的女子。“璃妃,我奉劝你还是听话些,本宫也不会为难你,想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是知道最终的结局的,还是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吧!” 璃妃笑得凄凉,端起面前的酒壶。子纯知道那是毒酒,赐毒酒的时候都是没有酒樽的! 子纯心中万分焦急,想要阻止可不管怎么就是到不了璃妃身边,“母妃不要啊!”璃妃仰头一饮而尽。 东篱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该走向何方,突然四周有点点烛光次第亮起。 “谁?”东篱紧张的问。 黑暗中传来一个古老的声音,“我?我是权利与地位之神!” 东篱眼神凌厉“权利?” “没错,有哪个男人不想得到权利,有了权利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金钱,美女,都会自己爬到你脚下。” 东篱喃喃自语,“权利,金钱,美女?” “对!你最喜欢什么?” 东篱眼神迷茫,好像看见一条小巷中,一群孩子在殴打一个男孩,“权利!” “有了我,天下还有什么权利是你得不到的?你将会站在权利的巅峰!将来只有你,北玄东篱,才会成为载入史册的天下霸主,难道你不喜欢吗?” 画扇看到黑衣人表情各异,有的欢愉,有的痛苦,有的悲伤,而东篱等人眼神涣散,一看就是进入了虚幻的世界,连忙朝念心喊道:“念心!收手。” 念心也观察到了眼前的形式,笛声变得锐利。 笛声细细,突然声音急转,有骤急之势。正陶醉在其中的黑衣人只见眼前的蝴蝶伴随着笛声的变化,猛的袭来。 画扇听到黑衣人的叫喊声,随即隐没。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黑衣人多数倒地而死。有两个黑衣人从幻想中醒来,看到蝴蝶的攻击,连忙飞身逃走。这就是念心的驭蝶术,让人迷幻其中看到人间最美的景致,然后在美好的幻想中被蝴蝶亲吻,结束自己的生命! 青阳和东篱收起剑,来到若初身边查看伤势。花满城和袁枢看着万花龙护卫的尸体,眼中闪过伤痛,清点尸体,查看黑衣人身上有什么线索。 “若初感觉怎么样?”东篱看着因失血而有些面色苍白的若初。 青阳伸手点住了若初的穴道,“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到了大鹏镇,就可以给若初好好治疗。” 东篱看着神色担忧的画扇,安慰的说:“若初只是外伤,你不用担心,过一阵子就好了!” 画扇点点头,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她哪里不知道只是外伤,只是一想到刚刚若初为自己挡住那一剑,心中的伤感就无处遁形。 “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子纯笑着对念心说。 “你挖苦我?”念心瞪了子纯一眼,看了看若初。 大家准备就绪又重新上路,刚刚结束血战大家身心俱疲,再加上伤亡惨重,都有些神色黯然。 画扇一心看着策马走在自己身旁的若初,从实现中可以见到花满城低声再向袁枢交代什么。袁枢在背后轻轻地点头,灰白的树丫上有一只鸟飞向远方。 第四十六章 独步大鹏镇 第四十六章独步大鹏镇 大鹏镇,此时已经灯火点点。街道上各家都关门闭户了,只有一些小客栈依旧有昏黄的灯色。一行人趁着夜色进入鹏源客栈,坐在门口打瞌睡的小二听到声响,看到几个男人二位姑娘,还有一位中年随从,其中一个人好像受了伤被人扶住。 小二连忙迎过来,“几位客官……” “小二哥,先来个上房,把我受伤的兄弟安置一下,”没等小二说完,东篱就打断了他的话,扶着若初的身体,急色匆匆。 小二看向这位男子,一下子傻了眼,这张脸只有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一时愣住了。 “小二!”画扇神情焦急的喊了一声。 小二回神,“哦?哦,那个、客官,我们客栈的上房都已经住满人了,只有一间现在是空的,但是也已经被订出去了……” 大鹏镇的上房是单独的房间,但是下房和中房都是按床位算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能会在一起,若初受了伤只能住上房。天色已晚,再去别的客栈恐怕不容易。 “既然是空的,这么晚了想必也不会来了,我们付你双倍的价钱。”青阳说。 “啊?这、这不行啊,客官!”店小二为难的说。 画扇心中焦急,看着若初苍白的脸,看了看东篱,东篱也看到画扇那眼神,充满恳求。 “三倍!”东篱说。 小二犹豫,回头喊掌柜,“掌柜的,掌柜的!” 一个有些瘦弱的掌柜有些上了年纪,胡须花白,睡眼朦胧的从后面出来,“瞎嚷嚷什么?” “掌柜的,这些人要出三倍的价钱要那间空着的上房。”小二哥走到掌柜身边。 掌柜有些不耐烦,低声怒斥道“不是说过那间上房被人定了吗!”小二哥脸红低下头。 掌柜的客气的笑,对画扇几人说:“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我们店没有房间了。倒是有下房空位,不知……” 青阳脸色微蕴,“受伤的人,能住下房吗?” 这时候一把刀贴在掌柜的脖颈,掌柜看着那把刀,刀还在鞘中,那弧度和刀鞘的完美却让人心颤。“还和他费什么话!”花满城鹰眼一扫,凌厉中带着几分不可一世,沉声说“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掌柜脸色青白,细细的皱纹都在颤抖,身体有些抖。“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按规矩行商,这要是没了信誉,以后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画扇心中焦急万分,看着掌柜满脸的害怕也心有不忍,可是若初的伤重要,“掌柜,你这生意我今天算是管不了了,今天这上房就算抢,我也要抢的,你这信誉我恐怕成全不了了。”画扇的声音刚落,就被一个人打断。 “是谁、要抢我们主子的房间?”一道沉着暗哑的声音传来,犹如在人心中长出一棵古松,挺拔沧桑。 众人回头,只见两人从夜色中走来,进了客栈,在昏黄的烛光下,身影被拉的很长。一张刚毅坚韧的脸,犹如万仞千山,这正是说话的人,眼神扫过众人,又向身后的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恭敬的没有丝毫马虎。 只见修长的身影,一身银衣,在红色的烛光下更显几分晶莹亮丽,男子难得的纤细,一双凤眼不怒自威,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更显暧昧。“原来是画扇姑娘!” 画扇看着眼前一身银衣的男子,阴柔的水之美却有着磅礴的气势,“是你?”语气中掩饰不住惊讶,“独步公子!” 独步邪魅的一笑,“难得画扇姑娘还记得,那你可还记得欠我些什么?” 画扇一愣,转而焦急说,“这间房是你的?可不可以让给我?” 独步凤眼扫过众人,好一群英才,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呢!这个青楼画扇还真是有些来头。独步心中暗想,眼神扫过若初,不由有些惊讶,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脸,双生子?“他受伤了?” 画扇看着若初脸色苍白,焦急的说“是,你到底给还是不给?”语气中已经暗藏几丝焦急与怒气。 独步听了微微一笑,脾气还不小!“当然不……” 画扇瞪大眼睛怒冲冲的看着他,“你!” “……能不给!”独步邪魅一笑,吩咐道“凌舟,去办吧!” 独步的捉弄让身旁的随从凌舟有些讶异,却还是一片淡漠,低声说了句:“众位,请随我来!” “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没什么大碍。”念心从若初的床榻边起来,走到桌前,“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天太晚了没有药,不过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东篱看了看身旁镇定而坐的独步公子,心中暗下计较,这个人怎么会在这?相貌脱俗器宇不凡,定是不凡的人物! 画扇紧忙走到床边,看着若初苍白的脸,心中酸涩。“天色不早了,我留下来照顾哥哥,你们去休息吧!”画扇头也没抬,眼睛定格在若初昏睡的脸上。 “休息?你忘了,我们没有房间,这一间房还是别人让的!”子纯撇了撇嘴。 画扇听到子纯的话,才想起这件房原本是独步的,眼神看向坐在桌旁喝茶的独步。 独步微微抬首与画扇的眼光相投,微微一笑,放下茶盅,“这有何难?凌舟,去办吧!” 凌舟答了声:“是!”眼神游过画扇,转身走了出去。 画扇心中一转念,他以为我在寻求他的帮助?只是想说声谢谢而已。 独步笑了笑对画扇说:“画扇姑娘不必介怀,相逢一场就是有缘,帮大家寻个房间又算什么!” 画扇心中惊讶,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为什么自己的想法他能看透?“那就谢谢独步公子了!”画扇心中虽然惊讶但还是气定神闲的谢过独步。 独步笑着说:“只要画扇姑娘还记得欠我些什么就好?” 画扇躲闪不过这个问题,开始抵赖:“独步公子说什么?画扇还真是不明白,我可曾拿了你的东西?” 独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想抵赖?哼!“画扇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春风城的烟雨楼,我可是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啊!” 画扇抬起头看着独步,突然脸上挤出一个假假的笑容,声音生硬的,“哈、哈、哈、好了,我笑完了,你也该走了吧?”画扇白了独步一眼,转头继续观察若初的伤势。 独步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有趣!“既然画扇姑娘这么不解风情,看来我来顶也不是时候,那就改天再来讨债好了。真是枉我放火烧了烟雨楼,保你们平安一场!”说完意味深长的一笑。 众人心中惊讶,烟雨楼竟然是他烧的! 第四十七章 若初的约定 第四十七章若初的约定 画扇守在若初身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半夜时有些发热,画扇拿着毛巾投凉了敷在若初的额头,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一点也不敢松懈。好在天快亮时,若初悠悠转醒。 看到眼前的画扇,若初心中有些温暖也夹杂着几许心疼,“肯定是一夜没睡,眼圈都红了!” 画扇见到若初醒过来,开心的一笑,“哪有一夜没睡,哥哥睡的时候,我就在床边打盹,睡了好半天呢!” 若初嗔怪的一笑,缓缓的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画扇的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用莲花琴,你知道的,它会嗜血。” 画扇看着若初的坚定和心疼,原来他是这么珍惜她!“哥哥都受伤了!” 若初笑着摇了摇头,“还记得在长平的时候,我替你挨了打,你半夜跑到我房间给我上药,我就对你说过,哥哥会保护你的。” 画扇点了点头,若初躺在枕上,看着床顶,眼中有怅然,“我是多想对你好,可是偏偏不如愿,哥哥没照顾好你,险些让你送了命,还把你仍在蝶谷中六年。这六年来,我拼命的努力,就是想有一天报了仇,领你远离是非。没想到,却让你卷入江湖纷争当中。” 画扇眼睛一酸,声音哽咽:“哥哥,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若初转过头看着眼圈红红散着泪光的画扇,有些粗糙的手扶上画扇的脸庞,声音低低的,悄悄对忽闪说:“月儿,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处桃花源,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哥哥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谁也不能够欺负你!” 画扇的泪水涌出,朦胧了睫毛下的伤城,笑着流泪的唯美,握住若初的手,“好!我们一起离开!” 大鹏镇一早就人声鼎沸,街道巷尾充满叫卖声,一派繁荣的景象。念心和子纯永远是闲不住的,一大早已经去药铺给若初抓了药,早餐也是清淡的,画扇喂若初一口一口的喝着粥,“哥哥,先喝些粥,等到中午我告诉小二准备一些鸽子汤,听说对伤口愈合痕起作用。”若初笑着点点头,毕竟是习武之人脸色已经好转。 念心和子纯对坐在桌旁,子纯一脚蹬在椅子上,玩世不恭的笑看着若初。念心手里的金笛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一声声的在宣告她的无聊。“喂,我都说了不至于嘛!只是外伤,他又是练过武的。”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兄妹情深,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子纯永远是念心的对手。 “你们两个这么早就在这里啊?”青阳推开门,看到子纯和念心问道。 子纯笑得灿烂,眼睛完成月牙,“我们来的早也是聊表心意,画扇照顾了一夜呢!” 青阳看道坐在床榻上喂若初吃东西的画扇,“哦?若初的脸色好像好了不少,什么时候能痊愈?” 念心笑着来到青阳身边,“那是,我可是爷爷教出来的,若初自身身体又好,叫上我的神丹妙药,明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青阳弹了念心额头“就知道显摆,你和子纯在这照顾若初,也好让画扇歇歇。” 念心捂着额头,白了青阳一眼,“知道了。” 若初冲画扇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休息吧!念心和子纯在这里就够了!” 画扇犹豫的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你可知道那位公子独步是什么身份?”出了房间青阳问起画扇,那位独步公子在烟雨楼中以万两黄金包下画扇,当时就觉得此人身份不凡,最近孤狼一直没有跟在东篱身边,一路上遇到的事都由孤狼在查,却丝毫没有音讯。 “我也不知道,但是上次在烟雨楼中见过他,为了一个歌姬一掷千金已经不是普通人。更何况独步公子相貌不凡,气质举止,更不是普通人能及,想必身份不凡。”画扇对青阳说,心里也有细细的思量。 青阳领着画扇慢慢走下楼,轻轻的笑了:“你可知道昨晚我们几个人住的都是上房,他是怎么办到的?” 画扇昨晚只关心若初的伤势,并没有注意这些,但听到青阳他们几个都住上房心里不由惊讶,“他是怎么办到的?不是说已经没有上房了吗?” 青阳眼中有一丝笑意掺杂着几许复杂的情绪,“掌柜说没有上房,上房也确实都被人住满了,掌柜的不肯高价让给我们,无非是生意人讲诚信。而这位独步公子却从住客下手!”青阳回头看着画扇,眼底有几分欣赏。 画扇听了心中有些明了,“难道?” 青阳点了点头说:“没错,他的随从凌舟给上房的每位住客以黄金,让他们自愿把房间让了出来。” 画扇听完,若有所思的随青阳下楼,坐在桌子旁边。东篱独自坐在窗边的位置喝茶,见到画扇和青阳,微微点头打着招呼,又问道:“若初怎么样?” 第四十八章 北东篱 西独步 第四十八章北东篱西独步 画扇看到东篱虽然镇静淡漠,却掩藏不住些许担心,答道:“已经好多了,念心说明日就可以活动。”画扇想到东篱一个人坐在这里,又问:“花满城呢?” 东篱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们是不会走的,毕竟莲花琴还在。”画扇点点头。东篱说“若初伤势好转那就好,想不到念心的医术如此高明。”东篱看看旁边的青阳,青阳微笑的点点头。东篱又说:“不知道念心的医术和号称江湖第一神医的药香素问谁更高些?”语气平淡的好像不是在提出一个问题,仅仅是句感叹而已。 青阳哈哈一笑,“念心的医术虽高也只是师父的凤毛麟角罢了,而药香素问可是药中王者。念心怕是不及素问的。” 东篱微笑端起茶盅,撇了撇茶末,浅尝一口,声音低低的说:“昨日之事,我已经向孤狼传了消息,只是孤狼好像一直没有动静,怕是没查出什么。我们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那些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身上没有丝毫痕迹可寻。” 青阳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昨日那片树林中不只有我们,还有烈火门的人。烈火门除了掌门全是女弟子,不知道是和什么人结了仇才会引来昨日的纷争。而且,那些和烈火门交锋的人、会不会和刺杀我们的黑衣人是同一伙?”青阳目光转向窗外,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画扇突然发现,青阳的俊逸与潇洒让人心里很舒服。 东篱放下茶盅抬起头目光看着前方,淡漠而微凉,“如果有关系,可能我们就要麻烦了!” “画扇姑娘!”一个声音打断了三个人的思绪。一袭银衣身姿修长纤细,一条丝带包绕额头,把一头乌黑的发丝散在脑后。 三人起身,青阳和东篱抬手作揖,“独步公子。”打了招呼。独步也抬手拱了拱,姿势优雅不逊色东篱。 “二位昨夜休息的可好?” 青阳笑了笑客气的说:“多谢独步公子关心,承蒙公子相助,要不然、我们可要露宿街头了。”青阳说完爽朗的笑起来。 东篱也笑意微微,“看独步公子年龄与我相仿,我就斗胆称一声,独步兄了!” 独步的笑容友善而又让人感到疏离,“客气了。” 东篱又说:“在下玉雪东篱,不知独步兄来自何处?” 独步嘴角勾起,“在下雾华独步,玉雪可是北境京都,听说那里雪季漫长,很是美丽。” 东篱看着独步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这个独步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让孤狼查探他的消息,可是却一无所获。“雾华也是西成的都城啊,听说雾华素有雾都美誉,把整个雾华城衬得若仙境般云雾缭绕。独步兄气质不俗,有来自西成京都,想必身份不凡吧?”虽然东篱的话语轻松,却难掩寻问的口气。 画扇心里也觉得独步不是简单地人,不由的看向他,却意外的与他的眼神相撞,眼中有戏谑的笑意,画扇赶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独步看着画扇的变化,心中觉得好笑,“当然,身份不凡……”独步慢悠悠的回答,虽笑却也犀利,“能让玉箫飞剑云青阳跟随的人想必也定不会是普通人!” 东篱心中并不讶异某两人摸摸的对视半晌,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是云画扇,昨夜受伤的是他的哥哥,云若初。想必你和画扇姑娘应该是故人了吧?”东篱介绍着画扇,刚刚虽然独步一直在和自己说话,眼神却一直看着画扇。 “当然是故人,画扇姑娘可还欠我一首曲子呢!”独步笑着说,目光流转,“也不知道我这万两黄金值不值得?” “独步公子,上次事出有因,还请见谅!这次又帮了我,我很感谢。”画扇语气有些硬,根本不想纠结于曲子的问题上。 独步轻蔑一笑,“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欠我的我可是随时会来讨回的!画扇姑娘,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否则唱小曲可没精神,唱不好是会污染我的耳朵的。” “喂,你……”画扇两世为人却很少被激起这样吵闹撩拨的情绪。 独步也不理会有些气的画扇笑了一下,与青阳和东篱寒暄几句,便到楼上休息。 画扇心中翻腾,说了句“我也去休息了!”就转身走到楼上。 东篱和青阳对视一眼,“看来此人对我们的底细很清楚,也没想隐瞒他的身份。”青阳说道。 东篱点点头,看向窗外的街道,人来人往。 “什么人嘛!切!真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哎!”画扇回到独步提前安排好的房间,还在嘟嘟囔囔的表示不满。画扇也已经很疲惫了,此时已经接近晌午,秋天的阳光有些淡然清凉。 第四十九章 百里大鹏王 第四十九章百里大鹏王 大鹏镇中心,一桩大气庄重的院落,门口有两名护卫镇守,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百里庄”。这就是大鹏王百里行的百里庄! 百里庄经营数代,以北冥刀闻名。到了百里行这代,北冥刀更是出神入化,名冠江湖。只是百里行怅然这家传了几代的刀法,却不知该如何传承下去。百里行的儿子百里臣素有小鹏王之称,但是江湖人称的并不是他的刀法,而是他的心机。向来心思直爽的大鹏王怎么会生出这样计谋多端阴险狡诈的儿子? 百里行有时想要不要传给一个能人异士,好歹也不要让这北冥刀失传,可是北冥刀乃是家族所创,怎能轻易传给外人?难道百里庄真的要断送在自己手里吗?那自己可怎么有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啊! “少爷,您回来啦!”此人留着花白的胡须,一身湛蓝色的布衣。 老者对刚刚进门的一位青年男子问候着,只见这位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黄衣,虽满脸浪荡,却也有一种精明的气质,此人正是大鹏王百里行之子百里臣。 百里臣说:“阿吉,老爷在哪?” 阿吉随着百里臣的脚步往前,答道:“老爷在北楼那边。” 百里臣听了一笑,“哦,我知道了,这样吧!”百里臣停下脚步转身对阿吉说:“阿吉,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正好有些事要和父亲商量!”阿吉道声是,就转身回走。 百里臣来到北楼,走进门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一身宽袍倒是把略显宽阔的身姿显出几分霸道。“父亲!”百里臣叫了一声。 男子回头,一张刚正的脸在岁月的摹刻下更显英气,胡须花白也昭示着年纪,此人正是大鹏王百里行!“哦?你倒是稀客,怎么阿吉也不知道好好招待招待?”百里行走到书桌后坐下。 百里臣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径自坐下,“父亲这时哪里话?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你还知道回来?”百里行怒目而视,“自从你能跑会跳,你自己数数你回过着百里庄几次?” “这我还真是记不清了。”百里臣喝了一口茶。 “别说记不清,好像你回来过多少次似的,你应该说是不记得了,根本就不知道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百里行低低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威严,但是在百里臣耳朵里,却像一拳打进棉花,什么劲都没用上。 百里臣笑着说:“父亲,儿子认为男人志在四方,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呆在家里未免长女人气,还是多出去走走看看比较好,世界这么大,还真让儿子长见识!” 百里行一听,锐利的眼光看向百里臣,“你也不看看你长见识的都是什么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整日呆在烟花之地,也不怕败坏了身子!好好的北冥刀不学,还有什么比这更长见识的?” 百里臣一听,哈哈大笑着说:“父亲,北冥刀可不是说学就能学的,您练了这么多年,虽然江湖上都说您很厉害,但是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不过是北冥刀的中层,而上乘刀法您可是练了十几年也没有攻破,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你懂什么?十年磨一剑,你懂不懂?”百里行一提起这话就生气。 百里臣轻松的笑了笑说:“是,父亲,您十年磨一剑。不过臣儿今日可是有事想告诉父亲。”百里臣的神情有些郑重。 “呵,平时只知道风花雪月,真不知道你还会有什么正事?”百里臣一笑。“你不会是回来取银子吧?” 百里臣无奈的笑了笑,“我取银子还用告诉你吗?和阿吉说一声就是了!” “那你还能有什么事?真让我开眼了!”百里行满不在乎的说。 “难道父亲不知道密林中的事吗?”百里臣郑重的说。 百里行一听,斜眼看着百里臣,语气有些严厉“知道又怎样?此事昨晚我就获得了情报,别说烈火门人和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厮杀这么大的事,就是大鹏镇有几窝老鼠,我也得查查!” 百里臣听了笑着摇摇头,“老烈火怎么会善罢甘休?这可是大鹏镇,弟子三十死在我们的家门口,我们可是难逃关系。” 百里行冷哼一声:“别说此事非我百里行所为,就算是我干的,我还怕他老烈火不成?我大鹏王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百里臣低头笑了笑,看着怒气冲天的百里行说:“父亲这就想错了。虽然此事不是我们做的,但死在我们家门口却查不出人是谁,传出去也是白白让江湖人笑话。对我们并不是好事!” 百里行听了百里臣的话,心中不由怅然,长长的叹息一声:“哎!北烈火,南大鹏,老烈火的列火灭明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坐下还有个名声在外的火凤凰,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百里臣听到百里行的话,问道:“听说这个老烈火坐下的大弟子慕凡,即将成为继任弟子,将来由她主持烈火门的大局,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我也听说这件事了,看来老烈火也是要退位让贤了。”百里行叹息。 百里臣的神情有些轻蔑,“一个女子怎么能掌握四大门派之一的烈火门?”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女子,慕凡在老烈火坐下十几年,不但学会了烈火门的武功,还在其基础上自创一套武功,名曰凤凰火。火焰蓝紫,与老烈火的列火灭明截然相反,一阴一阳,一刚一柔。还在你只知道风花雪月的时候就名震江湖。人称外号火凤凰,取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之意。也代表着一段她不为人知的过往。”百里行淡然的说。 百里臣听了百里行的话,笑着说:“这样看来,父亲是没有信心可以胜过老烈火了?” “像你说的,北烈火,南大鹏,万花龙对东方鹰。四大门派若是乱了两门,这江湖可是要风起云涌了。”百里行感叹道:“我大鹏王虽然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但也不想因为百里庄而让江湖再度拉开血雨腥风的序幕!” “臣儿倒是觉得乱世出英雄,想来四大门派驻守四方的格局由来已久,新一代立足早已是迫在眉睫,四大门派的时代应该成为过去了。”百里臣气势待发的说。 “那若依你而言,你要如何?难道非要和老烈火争个你死我活不成?”百里行捋了捋胡须。“臣儿,在你做出行动之前,应该向后看看,你身后还站着百里庄几百口人!” 百里臣笑着说:“我什么时候会硬碰硬?” “那你的意思是?”百里行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必这小子早就打好算盘了吧! 百里臣凑近低声说:“你可听说莲花琴?” “莲花琴……” 第五十章 暗夜香自来 第五十章暗夜香自来 画扇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画扇潜意识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这是自己的房间啊,怎么会有别人随便进来,是谁?若初还不能走动,如果是念心怎么会这么安静?好累,但还是睁开双眼,几次眨眼画扇终于知道那道目光到底是谁的,同时也惊讶于他怎么会来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坐在桌前暗自喝茶的独步看到起来的画扇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画扇的房间暗暗的,只有清冷的月光照进来。 独步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第一个问题会是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画扇白了独步一眼,“来都来了问有什么用?看你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么晚了在一个姑娘房间里!” “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对你图谋不轨?”独步看着画扇微笑,眼中嘲讽的说:“我对一个还没有自己好看的女人,不、感、兴、趣!” “你也承认你比女人漂亮啦?人妖!”画扇咬着牙说。 独步不怒反笑,“人妖?哼,我不知道什么事人妖,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词。对债主,你态度最好还是好些。”独步凤眼一扫,画扇真有些颤颤的,“那你想怎么样?我才不会给你唱曲!” 独步轻松一笑,“好说!”画扇心中一松,独步又说:“那你就还我黄金!” 画扇心中的星星顿时坠落,气的恨不得去掐死独步那张笑得阴险的脸,事实上她也勇敢的这么去做了。“你这个死人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画扇“啊!”的一声。 “我说画扇姑娘,你不应该这么性急的,要做我媳妇,我也得回家问问父母的意思才行!”独步笑得邪魅,在月光下性感的薄唇平添蛊惑。 画扇刚刚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扑到了身材修长纤细的独步。此时画扇正趴在独步的身上,在这样的月色下,空气中有几丝暧昧。“谁要做你媳妇?我又不是故意的!” 画扇连忙起身,却用力过猛没起来,又倒在独步的怀里。 独步笑了,暖暖的气流喷洒在画扇脸颊上,“你是不是舍不得啊?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父母又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不会反对的。” 画扇的脸马上热了起来,心中庆幸此刻的黑暗,否则自己的脸一定很红,怎么可以让这个讨厌的家伙看见,“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喜欢你。”画扇马上从独步身上起来。 独步也起身说:“好了,我来时要告诉你,我要离开了。你要小心,别丢了小命,我的债可就收不回来了!”独步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对画扇说。 画扇听到不禁一愣,“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因为咱俩是旧识啊。”独步走到窗前,正要离去又听到画扇问:“你要去哪啊?”画扇看着独步的背影在月光中形成一个剪影,独步又回过头说:“媳妇还会想我不成?” 语气中的调侃让画扇气极,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向独步扔去,“赶紧走!” 独步接住茶杯,笑着问:“这是定情物吗?”脸上有装出迷惑的表情,“可是东西怪了点!没关系,凑合吧!”飞身飘然而去。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更加生气,又拿起柜上的花瓶,在独步飞身而出的时候瞥向窗外,只听窗外传来独步戏谑的笑声:“媳妇!别再送了,定情物一个就够了,太多了拿不了!” 画扇崩溃的倒在床上,蒙着被子。没有人看见敞开的窗子,自己奇怪的合上…… 画扇扶着若初来到客栈楼下,经过一天一夜,虽然没有痊愈如初,也已经没什么阻碍了。众人已经坐在一张大桌前,画扇与若初坐在一起。 “独步公子已经离开了,他让我带他说句抱歉,不能亲自辞行!”画扇对大家说。 “哦?这么快?”东篱有些不解。 若初说:“我还没有向他道谢呢!如今算来已经见过两面了,也算缘分!”说完对画扇笑了笑。 “此人不知是敌是友,虽然帮了我们,可也不一定那么简单,离开也好。”青阳把玩着手中的玉箫。 念心坐在子纯身边,蓬松的刘海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机敏的转来转去,“咦?对了,花公子,你昨天去哪了?我们怎么都没看见你?” 花满城本来在喝茶,听到念心疑问手顿了一下,一双鹰眼看着扫视众人,“我去联系当地的万花龙分舵,不用向你汇报吧?” 画扇听了觉得奇怪,转念一想,花满城确实说过我们两路人之间只有一个联系,就是莲花琴。想来也不可能互相毫无猜疑,花满城有计划,东篱和青阳何尝不是也有自己的算盘呢?突然想起了月下菊花的对话,他坦诚的告诉过自己,他想要!画扇心中怅然,看来现在不只是别人把自己卷入这场纷争,而是江山诀引得大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大家正说着话,突然停下来,画扇奇怪的看着众人,子纯依旧笑意不减,眼中却又些许严肃;念心无聊似的单手托着下巴;花满城的手摸上断魂刀的刀柄,一双鹰眼中藏着锐利;青阳手足红的玉箫打了个转,定定的握在手里;若初和东篱也微微侧头,倾听,若初在桌下握住画扇的手。 “怎么了?”画扇看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大声,低低的问若初。 若初并没有看画扇,轻轻的说:“有人来了!” 第五十一章 烈火灭明 第五十一章烈火灭明 画扇看向客栈门外,正有一群人走进来。来人除了领头的老者,其余皆是女子,都是一袭红衣上带着黄色的火焰。老者走进客栈,浑浊的眼睛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一种沧桑的智慧,脸上有些许皱纹,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圈围着额头,正中间有一根红色的羽毛,一身烈焰般的气势。 画扇看到就觉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紧紧的握住若初的手。若初感觉到了画扇手心里细密的汗珠,轻轻拍拍表示安慰。 老者扫视一周,有很多人已经跑出了客栈,只剩下画扇等人。坐下弟子为老者搬来一张椅子,老烈火坐下,其他弟子退出门外,只有一位姑娘站在老烈火的身后。 “你们就是前天夜里来到大鹏镇的人?”老者看着画扇等人,有半晌的沉默。 “我们确实是前天夜里来到大鹏镇的,只是路遇而已。”青阳站起身看着老者,“不知烈火门,有何见教?” 画扇心里一紧,烈火门?不就是前日在密林中说的烈火门吗?画扇看看他们一身红衣和黄色火焰相间,难怪! “玉箫飞剑?呵呵,还有几分眼力嘛!可惜相比你的眼力来说,我倒是更欣赏你、与你同伴的胆量!”老者扫视一周,眼中有几分嘲讽和愤恨,“竟然敢动我老烈火的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江湖这几年太平静了,这些小辈不知道我烈火灭明的厉害!” “烈火掌门,这话从何说起?晚辈虽行走江湖,却也从来不与江湖人扯上过多的联系,更何况青阳已经六年没有在江湖中行走。怎来动了烈火门人之说?青阳实在不明。”青阳句句话都铿锵有理。 老烈火冷哼了一声,“是真是假自然你们不会承认,就在前日我烈火门人在大鹏镇密林中遭遇劫杀,弟子三十一个未能幸免。” “青阳深表遗憾!”青阳抬手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青阳,我烈火门可不是一句遗憾就能打发的。”老烈火眼神瞥向若初和画扇,“君子莫言云若初?” “正是在下。”若初微微低头行一礼。 “好像的脸!”老烈火看着画扇说道。 “在下胞妹云画扇!”若初见到的回答。 老烈火哼的一声:“万花龙的少龙头花满城,玉箫飞剑云青阳,君子莫言云若初,其他人也就算了。没想到以你们在江湖中的名声,还会干出这种事。你们说伤我门人,你们凭什么?” “这话就错了,我们可真就是从密林路过,可没伤烈火门人,老烈火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子纯笑意盈盈的说。 老烈火眼睛眯起,笑得僵硬,“哪里来的小子,好生巧嘴!哼,你们这群人中我不知道谁的身份最贵,也不知道你们从谁号令。但是我老烈火对玉箫和莫言倒是听过几分,你们要如何给我个交代?” 画扇看着若初和青阳,眉头都皱的紧紧的,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绝对不会是巧合!就在画扇心思思量的时候,若初郑重的说:“烈火前辈,晚辈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绝非我们所为!当时我们不想多惹是非,没有出手相助,是我们的过错。我们绕路而行,没想到却也遭人截杀,据说与烈火门厮杀的也是一批黑衣人,这是满城公子的探子来报的。” 若初回头看着花满城,花满城一双鹰眼散发锐利的光芒,“确实如此!” 老烈火思量着说:“你们说你们没做,可是却有人看见是你们所为,而且我烈火门人曝尸荒野,周围也没有任何黑衣人,而且搜遍了密林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黑衣人!”说道句末,语气已经沉重。 画扇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不好,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画扇思量着,老烈火不肯善罢甘休,定会为其门下弟子报仇,先不管武功如何,在人数上画扇等人就已然落了下风。更何况若初身上还有伤,画扇不禁摸了摸身后放在桌上的莲花琴。莲花琴已经被不包裹起来,没有那么打眼。画扇眼神一扫,发现老烈火身后的姑娘正看着青阳,眼底的情绪不是愤恨,不是哀伤,而是担忧!这个姑娘虽然一身红衣配着黄色火焰,却丝毫没有张扬的感觉,反而为清秀的面容衬出几分红晕。画扇回头看了看青阳,难道她和师兄相识? 青阳对老烈火解释道:“此事确实不是我们所为,其中疑点重重,还有很多地方都很蹊跷,我想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烈火掌门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切勿中了圈套,使亲者痛仇者快!” 老烈火浑浊的眼睛眯起,看不出神色,想必在思量青阳的话。客栈里安静极了,好像连呼吸声都刻意隐藏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老烈火问。 若初上前一步,左手缓缓抬起,把手中的剑横放在眼前。画扇看到剑鞘上的花纹质朴大气,隐藏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君子莫言,我云若初以莫言剑担保,搭上我的名誉!” 老烈火看着若初眼中有危险的气息,画扇拉紧若初,老烈火的眼神和画扇对视。画扇眼中充满警惕,那中强烈的保护气息看在老烈火的眼里,虽然老烈火的气息很危险,让人感觉仿佛身在烈火中备受煎熬,但画扇却没有丝毫退缩! “我暂且放你们一马,但是此事不会就此作罢,否则我烈火门如何在江湖立足!我自会查证,但是若是你们所为,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们!”老烈火起身站起,眼神却一直盯着画扇等人,“慕凡,安排好他们!” 老烈火身后的女子虽然有些迟疑,还是恭敬的答道:“是!”老烈火转身走出。 第五十二章 枫叶相思引 第五十二章枫叶相思引 画扇看到老烈火身后那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原来她叫慕凡!老烈火带领众弟子离开,客栈空荡荡的只有画扇一行人,客栈外依旧车水马龙,客栈里的气氛却有些沉重,整个客栈已经被老烈火包下。 “凭什么?我们又不是烈火门的人,为什么要听那个老烈火的命令?”念心气愤的拍了下桌子。 子纯笑看着念心“花公子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送镖的人是他又不是你,怕疼了手花公子可不会感谢你,呵呵。” “我只是气那个老烈火嘛!哼,人家红他也红,那么大年纪还净收些女弟子,切!”念心嘟囔着。 画扇看着坐在一旁的慕凡脸色微红尴尬的低着头,便叫了声:“念心!少说几句吧,我们还是先看看现在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烈火门可不是说闯就能穿的,更何况我们这里还坐着个烈火门的人。商量什么也是多余!”花满城对烈火门的人貌似都敌对的情绪,这也难怪。 画扇心里也有失落,老烈火虽暂时没有为难他们,但却要求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离开大鹏镇!这无疑是变相的拘禁了他们,眼看着就要到兖州了,却在这里被困住。看来莲花琴的事还没解决,又惹上了烈火门,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暗中追随者他们,给他们制造这样的麻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画扇抚摸琴套。心中有些疲惫,不对!画扇一个机灵想到:谁又知道这件事和莲花琴有没有关系?他们手中唯一的重点,只有莲花琴啊! 画扇收起思绪看着大家,东篱从刚才就一言未发,此时也是淡淡的思索着什么,缓缓站起身走去楼上回了房间。袁枢跟随花满城上了楼,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画扇若初、青阳和慕凡,慕凡抬头一双水灵的眼睛有些发红,看着正襟危坐的青阳。 青阳起身迈步走到慕凡身边,弯下腰对着慕凡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快步走上楼去。慕凡听了表情有些难过,垂下头。 画扇和若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客栈,对视了一下,若初捏了下画扇的手,示意一起上楼。虽然青阳的声音很低,却足以让画扇和若初听见,“好一个火凤凰!”充满嘲讽的语气。看来他们真的认识! “慕凡姑娘,我们也上去了。”画扇轻轻的说,便看见慕凡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有些惊喜和感激。慕凡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画扇拦着若初的手臂走了几步,想到慕凡那落寞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了句:“要不你也来吧?” 慕凡回头看着画扇,眼神充满复杂的情绪。 更深露重,月华铺洒一地。画扇在陪伴若初睡下之后,便来到了客栈后院。庭院深深有几棵红枫,在秋风中形成一种别样的风景。画扇轻轻地来到红枫树下,一个清丽的背影抬头看着飘落的红叶,月华下画扇看到一头乌黑的秀发,青丝随风微微飘起。一树枫叶红黄相间,与树下的人成了一种绝配。 “慕凡姑娘。”画扇来到慕凡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声。 慕凡听到画扇的声音背影僵了一瞬,转过身看到月下的画扇,冷艳清雅的绝美。“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画扇微笑。 慕凡看着画扇脸上有微微的笑意,“你的轻功很好!” “因为不会武功,所以轻功专注。”画扇答道。 慕凡低下头脸上有淡淡的失落,“是啊,有一些得到,就会有一些失去。世界上的人和事总是这样,没有完美。”慕凡上前几步,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或许,我就像这红枫一样,只灿烂一季!” 画扇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生命中,抓住流逝的时光,莫负光阴。” 慕凡转头看到画扇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流淌着一汪清泉,淡淡的笑意犹如阳春,心中突然有一股暖流流过,慕凡缓缓绽放笑容。 画扇走近慕凡,牵起她的手,说:“也不要辜负在我们生命中穿梭的人!”画扇看到慕凡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画扇笑了一下,“你们认识,对吗?” 慕凡低下头想了想,点点头“嗯,青阳先生是个好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月光下红色枫叶随风飘落,两个少女在夜色中诉说。 此时,一对璧人坐在客栈楼顶,“喂,臭琴师!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从蝶谷出来就没安安静静的过过一天日子。哎!若是知道如此,我倒是宁愿在蝶谷呆一辈子!”念心斜坐在房顶,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无聊的转着金笛。 子纯一听,笑着双臂交叠在脑后,躺在瓦片上,“蝶谷就那么好吗?” “那当然了!蝶谷四季如春,花海流水,还有很多很多蝴蝶,只有我和爷爷,青阳师兄偶尔会回来,后来又来了画扇和若初……”念心眼中有深深的思念。 子纯看到念心有些情绪低落,佯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蝶谷再好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哪有外面花花世界好玩?只是这段日子的事不好罢了,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带你去看看好玩的!” 念心虽然表面直爽,但内心却也如女子一般细腻的,她知道他在安慰她,念心朝他一笑,“我给你吹首曲子吧!这曲子还是画扇教给我的呢!” “哦?你还会吹曲子?我以为你只会吹那种暗哑的音调,引蝴蝶呢!”子纯笑得得意。 “你小看我!”念心拍打了子纯一下,拿起笛子慢慢倾吐出一段《相思引》忧伤的音符。 第五十三章 慕凡助出逃 第五十三章慕凡助出逃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确定要这样做?”念心惊讶的从椅子上起来,问慕凡。 “是,你听的没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大家坐在客栈空荡荡的厅堂里,看着头垂得低低的慕凡。 画扇看着站在那边的慕凡,经过几日的相处,她和慕凡虽没有和念心那般要好,也算是好朋友了。那晚听了她和青阳师兄的故事,画扇心中不禁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产生一种淡淡的同情与浓重的伤感,烈火门虽亦正亦邪,但画扇知道,慕凡一定是善良的!“慕凡,”画扇走近慕凡拉住她的手,“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慕凡抬起头看着画扇,微微一笑眼中充满坚定:“是,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出去。不然真的就要一直呆在这里了,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大鹏王百里行也和师父说这件事是你们所为,师父虽然不尽相信,但是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什么的,这里毕竟是大鹏镇。” 慕凡有看了看青阳说:“更何况,你们有更重要的事!” 画扇低下头沉思。东篱坐在那里,这几天来一直保持沉默,此时听到慕凡要帮助他们脱离这里,看着慕凡:“慕凡姑娘,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如果你帮助我们逃走,你师父恐怕会迁怒于你。” “我已经想好了,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密林之事是你们所为,但是百里臣却振振有词句句在理,让我无迹可寻。”慕凡眉头微皱,填了几丝英气。 花满城冷哼一声,一双鹰眼锐利的盯着慕凡,“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会背叛你师父来帮助我们?万一是圈套,我们岂不是让老烈火觉得我们做贼心虚!” 若初从座位上站起,看着慕凡眼中透出几分欣赏与感激,“不会的,我相信火凤凰不会是一个小人!” “若初,你可要想好,若是信错了人,我们可是百口莫辩!”花满城提醒若初。 画扇看着若初,花满城说的不无道理,不是不信任慕凡,而是怕被老烈火发现。 “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更何况我们的事,耽搁不了了!”若初回身看着花满城。 画扇觉得确实是这样,烈火门弟子众多,若不是里应外合,恐怕莲花琴是送不到向天高手里了。 慕凡看着大家有信任,有犹豫,有反对,淡然又不失诚恳的说:“你们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机会只有这一次。今晚我会调走客栈周围的人,你们趁这个机会出去。”说完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背对着画扇等人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后悔的。我赌上的是情义和某人的恩情!”说完走出客栈。 客栈内一片沉寂,好像都在心中挣扎,最后一只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玉箫的青阳打破了沉默,“我们准备,今夜行动!” 入夜星和北斗在天空中闪烁,慕凡仰头看着星辰想起了青阳白天时候的沉默,“他们会走吗?”慕凡自言自语在寂静的山林中回响。 客栈中大家熄了烛火,静静地坐在一起,窗外一瞬的闪亮映出了每个人的侧脸。画扇施展轻功快速移动,从窗缝看去,回头对大家说:“北方天空烟花为信,慕凡已经开始行动了!”大家迅速站起,从窗子飞身而出。 画扇想起慕凡的话:你们今夜准备,我会在大鹏镇北边的密林之中发出烈火门的讯号,潜在客栈周围的烈火门人看到会以为是密林中又出现状况,一定会赶来。你们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客栈,往南方走。记住客栈的马匹不可以用,马蹄声会让离去不久的人发现,你们施展轻功过去,在大鹏镇南边入山的地方我留了马匹。记住一定要快!等她们到达北方密林之后,就会发现被骗了,一定会发出讯号着急其他人追赶你们的! 夜风凛然,画扇轻功最好首先到了山林外,看到拴在树上的马,解开栓绳。其他人也很快到来,“快上马!”画扇低声朝大家喊了句。 众人骑上马向远方奔去。到了林中,马速不由减慢,山中看不出路在哪里,只能穿越在树木之中,一不小心就会被光秃秃的枝桠划伤。 画扇紧紧勒住缰绳,小心翼翼的在林间穿梭,若初看见飞身而起落在画扇的马背上与画扇同乘一骑。画扇感觉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正要回头就被若初把头按在怀中,“小心!”一枝树杈刮伤了若初的脸,画扇抬头看见若初左脸颊那道淋子,心疼的说:“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若初不看画扇,径直策马看着前方,“你就在我怀里好好呆着,哥哥是男人划上了也无所谓,小妹要是划伤将来可嫁不出去了!”说完又按住画扇的头,把她包纳在自己的怀里。 “啊……”寂静的山林中突然响起念心的喊叫和马的嘶鸣,画扇回头一看念心的马被一根绳子拽住马蹄,马在快速的前进,一下子跌到在地,把念心摔在地上。“念心!”画扇惊恐的喊道。 子纯飞身下马,到念心身边拉起念心,“臭丫头,你没事吧?” 走在念心身后的花满城挥起断魂刀,刀锋切断了马腿上的绳子。 画扇却又听见前面的东篱大喊:“小心!”说着,青阳和东篱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闪到两侧。 只见从前方落下很多羽箭,嗖嗖的袭来。画扇还在若初怀里,若初抽出莫言剑甩着剑花阻挡着羽箭,身下的马中了箭一声嘶鸣,若初抱着画扇滚落到地上。 一阵箭雨过后,八人都狼狈的在地上,袁枢还中了手臂还中了一箭,花满城正在帮袁枢处理伤口。 “看来大鹏镇的四周都有埋伏,我们小心。”青阳对大家说。 第五十四章 大鹏镇的埋伏 第五十四章大鹏镇的埋伏 有了刚才的事,大家的兵器都没有收起,马匹都受了伤,画扇解下马背上的莲花琴,随着大家徒步前进。 刚刚走了一段路,画扇只觉得脚下枯草柔软,心中暗惊不好!旋即转身拉着身旁的若初后退,而前面的东篱和青阳身子晃了一下跌入陷阱,画扇眼急手快旋身而下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东篱,东篱也因为画扇的拉起得到了缓冲,在陷阱壁上借力飞身而出。 青阳落下看到陷阱底全是细密的剑锋,手中玉箫伸出支在地上,倒悬在陷阱中,面颊只差一点点就接触到剑锋,陷阱外大家惊呼:“青阳!”“师兄!” 青阳右手支撑着玉箫,左手收回凝结内力,想地上猛的一出掌,借着掌风飞身而起。 “师兄你的手受伤了!”画扇看着青阳右手已经划破,鲜血淋漓流出,染了碧透的玉箫。 念心赶忙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师兄忍一下,会很疼,但是血马上就能止住。”念心小心翼翼的抖动药瓶,洒下一层药粉。 念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袁枢说:“你可别生气哦!只有这么一点点嘛!这要很贵的,不是关系好,我也不会给青阳师兄用的,嘿嘿!” 袁枢原本没什么,听念心这么一说倒觉得生气,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画扇拽拽念心的衣袖,示意她少说话,哪有这样的!还真是够直接。 “青阳受了伤,还是走在后面吧!我和东篱探路。”花满城看了看众人,青阳点点头,和袁枢走在后面。 众人绕过宽大的陷阱,画扇不禁感叹着大鹏王的计谋,或许应该说是百里臣的计谋,大鹏镇的周围想必都是如此凶险吧!真可谓是龙潭虎穴。 向前走一段,花满城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画扇赶忙停下脚步,身后的子纯一时没停住,惯性的撞在画扇身上,幸好若初扶住画扇。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误哈。”子纯笑着道歉,画扇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花满城用脚轻轻拂过地上的枯草,露出薄薄的土,只是土质松散,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 花满城指了指旁边一棵大树,示意大家借助棵树施展轻功过去。 东篱首先起身飞过,轻轻地落在地上,走了几步回身点了点头,“没事。”大家才陆续过去。 就在袁枢最后一个飞身落地的时候,画扇突然感觉到一种气流,来自上方。抬头一看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怎么回事?”念心喊了一声。 花满城在巨网下落的那一刻抽出断魂刀在空中一挥,让人惊讶的是大网竟然没有丝毫断的痕迹,明明看上去很软的,画扇心中闪过不安。 “这是什么?”青阳眼中也闪过惊讶。 断魂刀可劈开顽石,却也有斩不断的柔软?大家都被困在网下,听到一阵大笑,瞬间四周灯火通明,很多人举着火把包围了画扇他们。 众人分开两侧,让出一条路,走出三个身影。其中一个是老烈火,还有一个年纪与老烈火相仿,身姿高大。身边站着一个黄衣男子,一脸浪荡的笑容,画扇心里暗想,子纯想必这个人笑容中更显纯真。 “大鹏王!”若初看着那个身姿高大的老者,沉声说。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见识,认得我百里行!”百里行铜铃大眼一瞪看着眼前的人。 “在大鹏镇除了百里家也没有人会设下这样的机关陷阱。”若初答道。 百里臣笑看着花满城,“好久不见,满城兄。真是想不到你还喜欢凑这种热闹,不知道龙头知道了有什么表情?” 花满城鹰眼闪过狠利的颜色,右手握住刀柄。 百里臣见了说:“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这张巨网可是金丝制成的,你的断魂刀恐怕要败下阵了。” “哇!臭丫头,听见没有,这可全是金子做的,赶明偷回去换酒喝!”子纯一脸笑意,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才不信!就这么张捕鸟的破网,说不准还是打过鱼的,谁会傻到用金子做嘛!”念心撇撇嘴。 子纯见念心不信说:“我和你赌一两银子!” “连买酒钱都没有,还不是赖账!”念心撅着嘴。 画扇无奈,哭笑不得的说:“好啦,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谈这些,一会小命都没了!”画扇回头看着三人,尤其是老烈火,满脸怒气,身边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烈火叔叔,你可看到了,这些人做贼心虚了,也不知道是你守在客栈外的门人和你那徒儿跑到哪里去了!”百里臣说完,嘲讽的笑了笑。 老烈火一听冷哼了一声,看着画扇他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青阳郑重的说:“烈火掌门,我们有要事在身,真的不可久留,并不是某些人所说的做贼心虚!” “哦?要事?什么要事会让你们堵上名誉?哼!少和我装蒜,你们杀了我三十弟子,如今结果不明就企图逃跑,答案已不言而喻。” 青阳说:“恕我不能相告,此事关系重大。但是烈火门一事真的不是我们所为。” 百里臣一听笑着说:“不能相告的大事?可是江山诀?呵呵,早就听说莲花琴落入琴师子纯手中,看来是真的了。”百里臣走到子纯身边“天下第一琴师,很缺钱吗?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好了,你出价我买你的莲花琴如何?” 子纯月牙般的笑眼闪闪烁烁,如星辰“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不然我还真的会考虑考虑,只是这价钱嘛……” “如何?”百里臣笑着问。 子纯一抬头,虽然笑意没变,但画扇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杀机,“要你的命,怎么样?” 百里臣一听,脸上的笑容僵硬,慢慢收敛边的严肃,冷哼了一声,看向画扇。画扇只觉得身上一抖,想若初靠去。“我们又见面了,画扇姑娘。” 画扇心中奇怪,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啊! “你的蝶恋很美,在烟雨楼那晚,我就想包下你了,可惜呀可惜!”原来是在烟雨楼,可是画扇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若初收紧环在画扇腰间的手臂,凛冽的眼光看着百里臣,“你还不配!”莫言剑剑光一闪从网洞中穿出,快的出奇。 百里臣躲闪不过,胸口的衣襟被划破,冷眼看着若初哼了一声。 第五十五章 烈火凤凰 第五十五章烈火凤凰 “臣儿,这是烈火门的事,我们尽了地主之事,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大鹏王说着看了看老烈火。 这时候一群女子从后边赶来,“师父,刚刚北方密林中又本门紧急诏令,当弟子们赶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才知道上了当,弟子来迟,请师父赎罪!”是烈火门下的女弟子。 老烈火摆了摆手,众弟子恭敬揖礼退到一旁。老烈火看着画扇他们说:“前几日你们的师姐妹遭到劫杀,今日凶手已经被捕,现在就是给你们师姐妹报仇的时候了,我要用他们的血来告慰我三十弟子的冤魂!” “掌门圣明!”烈火门下的女弟子单膝跪地抬手作揖喊道。 老烈火右手聚结内力,画扇看到他的掌心有一团红色的火焰燃烧,画扇等人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也暗自聚集内力想要抵御烈火门的绝学——列火灭明! 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逃离不开金丝网,等于没有闪躲的可能,这样怎么去对抗本就高于自己的列火灭明? 画扇心中慌乱,朝天空一望有一团蓝色的火焰袭来,心中一紧,火焰阴柔却熊熊燃烧,奇怪的是化验只落到了金丝网之上。仔细一看,红色的衣服上配有黄色的火焰,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脑后,眉目清秀,不是慕凡还会是谁? 只见慕凡轻轻地从天而降,还是刚才出掌的姿势,右手拿着剑横在胸前,背对着画扇等人,面对着老烈火。 画扇感到周围有些灼热,却不会烫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画扇心中奇怪,却看到金丝网已经慢慢开始变细融化,原来是刚刚慕凡那蓝色的火焰融化了金丝!画扇心中一喜,或许马上就可以摆脱困境了! “慕凡,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老烈火看着眼前与他对立的慕凡,气愤的说:“你已经犯下错,放出信号引走烈火门的人助其逃跑,难道还要一错再错?” 慕凡听了眼睛一红有闪闪的泪光,跪在地上,“师父,慕凡犯错在先,不敢求师父原谅,但是青阳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慕凡曾经发誓结草衔环也要报答,请师父放过青阳先生,慕凡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说完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慕凡,你乃烈火门继任掌门,待我西去你便是掌门人了,往我如此看重你,你竟然背叛师门,帮着一个杀了你众师妹的人,你可还对的起烈火门?”老烈火冷哼一声,气愤的扭过头。 慕凡听了哭喊道:“师父,此事各种蹊跷还没查清,不可妄下结论啊!” 老烈火逼近慕凡说:“你口口声声向着云青阳,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我就对你不好吗?昔日的事就是过去,自打你进了烈火门,就应该知道什么是菩提火!”菩提火,那种进烈火门之前仪式上的火星,寓意着燃尽前尘,从新开始。或许就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道理吧!慕凡轻轻一笑,苦涩而又无奈。 慕凡想起自己刚刚来到烈火门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潦倒,是师傅收留了自己,养育自己长大成人,教自己武艺,才会有今天。可是青羊也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啊!到底该怎么办? 慕凡跪在地上,显得那么无助,“师父,慕凡命途多舛,自幼临难,双亲早亡,孤苦伶仃。灾荒之年幸得青阳先生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后来又被师父收留,赏我衣食,养育成人。蒙师父不弃,授我武艺,才有了今日江湖中的火凤凰。慕凡对师傅感激涕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慕凡自是不忍违背师父之命。但是青阳先生的恩情,慕凡也不能视而不见,忘恩负义。慕凡如今陷入两难之地,又犯下大错,用独门暗号骗了众位师姐妹,慕凡理应受罚,也好全了忠孝仁义!” 慕凡说完,左掌猛的抬起,击向自己的右肩,顿时吐了一口鲜血。画扇见了大声的喊道,“慕凡,你在干什么?不要啊,慕凡!”画扇知道慕凡那是在摧毁自己的右臂,从此以后想要恢复就难了,或许一辈子再也练不了武功。青阳见了紧紧地皱着眉头,闭上双眼,这就是自己救过的人吗?一个无心之举,她却在危急时刻舍命相救,到底是她欠了我还是我欠了她?青阳心中暗自思量。其他人见了也都露出或是钦佩或是感动的神情,这样情意深重的女子或许谁都会动容吧! 老烈火转过头看着慕凡“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把武功还给我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脱离烈火门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们吗?你要知道若不是他们,你的师妹们就不会曝尸荒野,无人问津了。你不要再因替他们求情而伤害自己了。若真的不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连夜逃出大鹏镇?你不要被一场救命之恩蒙蔽了双眼,错看了人!” 慕凡说:“师父,青阳先生的名声在江湖中如何您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君子莫言堵上自己的剑和名誉,一个为剑而生的男人是不会失信的!”说着,慕凡又伏在地上说:“师父,慕凡愿意以生命做赌注,为青阳先生争取时间!” 老烈火看着慕凡,眼中闪过怒气、失望和痛恨,想着刚刚慕凡说的话,“既然你用你的生命做筹码,好!” 慕凡抬头看着老烈火,眼中闪过惊异。 老烈火说:“烈火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你就接我三掌,若是你还没死,那我就如你的愿。不过云青阳和云若初还是要留在烈火门听候发落。” “师父……”慕凡泪眼模糊的看着老烈火。 老烈火背过身,“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随你!” 画扇听了老烈火的话大喊道:“不要啊,慕凡,不要答应!” 若初紧盯着慕凡跪在地上的背影,“老烈火三掌下去,慕凡姑娘必死无疑!” 画扇心中焦急,使劲挣脱着金丝网。 慕凡站起身回头看看画扇,微微一笑留露出无限伤感,眼神飘过青阳,走到青阳面前,跪下说:“青阳先生,谢谢你了。”青阳看着眼前的女子,面上毫无表情,心中邱有说不出的滋味。 慕凡转身来到一旁的空地上,“师父,请赐教!” 第五十六章 烈火青阳 第五十六章烈火青阳 老烈火回过身,看着慕凡,这就是自己的弟子,自己选择的继任掌门,心中气愤,蕴结内力一掌击出,掌风打在慕凡的胸前。慕凡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 “慕凡!”“慕凡姑娘!”画扇和大家喊着慕凡。 慕凡看着地上的血迹,脑海中的场面似真似假,模糊而又清晰…… 战乱结束之后的那年,百姓穷苦,天灾人祸。有很多人背井离乡,只为寻一条生路,因为家乡已经在战乱中保守摧残。没有粮食,没有水源,连续的干旱让庄家颗粒无收,连树木都被干死了。就是这样的困苦,慕凡的父母带着年幼的慕凡四处讨饭。 慕凡清晰地记得路边的白骨,在炎炎烈日下,那样恐怖阴森。慕凡的母亲得了重病,一家三口躲在一座破庙里,破庙里住满了人。那些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像一具具白骨安然的躺在自己的位置。慕凡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看着父亲在母亲身边,没有泪水,没有话语,只有那深深的伤痛的眼神。 其他人时不时的瞥向这边,小小的慕凡心里模糊的意识里知道,那些人在等着母亲死。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人都盼着别人先死,然后,或许,或许他们就可以吃掉他们,让自己继续活下去。所以说,人在绝境的时候,还不如野兽,至少野兽不会吃掉自己的同类。 慕凡的母亲躺在那里侧过头,深深的看了慕凡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慕凡没有哭,没有动,只是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安然的蜷缩在角落里。那些人一拥而上,争抢着母亲的尸体,每个人都是疯子、是恶魔。父亲悲痛的喊着“别吃她,别吃她,她是病死的,会传染给你们的!”……没有人在意父亲的话,父亲与他们扭打在一起,护着母亲的尸体。 慕凡费力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 “你可改变主意?”老烈火看着慕凡。 慕凡摇摇头,又喷出一口血,说道:“师父请出掌!” 老烈火眼中闪过不忍,一掌打在慕凡的肩上。 慕凡被打退好几步,身体重重的撞在树干上,软软的跪在地上,过了半晌,慕凡才抬起头脸上布满汗水。 这很痛吗?呵呵,这算什么?如果这就算是伤痛,那那些沉痛困顿的岁月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带过? 慕凡看着那些人争抢着母亲的尸体,就在小小的角落里望着这一切。这时,一个一身青衣的少年从天而降,俊逸儒雅。他从布袋里洒下一袋子雪白的馒头,馒头落在地上,于是再也没有人争抢自己母亲的尸体。大家都像野兽一般,争抢地上的馒头。而慕凡的父亲,就在那时随着自己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这样就好了,只剩下自己了,或许很快很快,也可以见到他们了。慕凡并没有去捡地上的馒头,就这样缄默的呆呆的躲在角落里,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青衣少年来到慕凡面前,慕凡从下向上看他,犹如天神一样的存在。青衣少年帮慕凡安葬了父母,在慕凡眼里或许这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埋与不埋,终究是死了。再没有亲人了! 青衣少年把慕凡带出那个可怕的世界,然后告诉她:“活下去!”活下去?哪里可以允许自己活下去?青衣少年笑了笑,“去江湖吧!江湖很大,总有一个地方会是你的容身之处!”慕凡看着青色的背影,心中思量着他的话。 慕凡强撑着起身,向前走到原来站着的位置,“师父,还剩最后一掌了。” 老烈火看着慕凡,“这一掌下去,你可知道是什么结果?你可后悔?” “活下去!” “去江湖吧!江湖很大……” 慕凡面色青白,青紫的嘴唇颤抖着说:“慕凡无怨亦无悔!” 老烈火眼睛有些红,聚结红色的火焰,一掌击出。但是却接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慕凡的身后站着青阳、子纯、东篱、若初还有花满城。 画扇庆幸刚刚金丝的融化,就在那一刻致命的一击想慕凡袭来,青阳五个人飞身到慕凡身后,传输内力给她让她度过了最后一掌。 “青阳先生!”慕凡回头看到青阳,身体支撑不住的倒下去,青阳连忙接住。 “先不要说话,把这个吃下去。”念心连忙走到慕凡身边,喂她吃下一颗药丸。 “你们这算什么?”老烈火冷哼了一声。 “老烈火,我们可没做什么哦!这确确实实是慕凡接的掌啊!”子纯嬉皮笑脸的说,“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老烈火哼的一声拂袖背过身,寂寞片刻,“玉箫和莫言留下,其他人可以走!”思量片刻又说:“慕凡随他们走。” “师父……”慕凡声音低低的有些哽咽。 老烈火回头看着慕凡,“替我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慕凡一笑仿佛绽放,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是,徒儿谨尊师命!” 青阳把慕凡交给东篱,和东篱对视一眼,在一起这么多年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什么都可以明白。 “你放心吧!”东篱接过慕凡对青阳说,“小心,保重!” 画扇才想起若初是不能走的“哥哥,我也留下。” “不行!”若初听了严厉的说“你和东篱他们离开,这里不安全。” 画扇听了更着急,“正因为不安全我才要和你留在这,你难道你一个人留在这就安全了吗?” 老烈火听了嘲讽的说:“丫头,我们烈火门可没那么多饭养闲人!” 画扇瞪了老烈火一眼,“要你多管?抠老头!” 老烈火一听,心中的阴霾竟少了许多,这个世上还有人敢和我老烈火这么说话,不禁没感觉生气,倒有些舒服,老烈火看着眼前这个清丽脱俗、样貌超群的小姑娘不禁觉得有趣。 “小妹听话,难道你忘了莲花琴的事吗?只有尽快解决哥哥才会放心。哥哥自己在这,万一遇到什么事,还可以脱身,你要是留在这,我还要顾及着你呢!”若初怕画扇不肯离开,低声对画扇说。 画扇听了若初的话,原来自己也会成为若初的负担,“好吧,那哥哥保重!” 第五十七章 伤凤凰 第五十七章伤凤凰 画扇和东篱等人离开了,少了青阳和若初,袁枢因受了伤也被留在大鹏镇。现在一行人就是画扇、东篱、念心、子纯、花满城还有受伤的慕凡。慕凡的伤很重,若不是第二掌老烈火手下留情,想必慕凡的筋脉一定会断,念心说慕凡的伤不易颠簸,所以东篱备了辆马车,念心、慕凡和画扇呆在马车上,子纯驾车,东篱和花满城则骑马走在马车两侧。画扇一路上都少言寡语,好像心事埋的很重。 为了让慕凡的伤尽快的好起来,画扇他们并没有马上就前往兖州,兖州之路祸福难料不知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画扇主张先找一个地方给慕凡养伤。虽说慕凡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但是画扇希望她最起码可以行动自如。在通往兖州的路上,有一个村庄,东篱带领大家来到一个无人居住的茅屋,大家就算是在这里先安定下来吧! 念心坐在床榻边为慕凡诊脉,眉头皱起。 “念心,慕凡的情况怎么样?”画扇看着念心的表情有些担心。 念心看了眼东篱,又看了眼子纯,对画扇说:“并不好。” 画扇听完有些难过,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慕凡的善良和柔和已经打动了每个人,不管在什么立场,都不希望她有事。东篱也皱起眉,虽然青阳什么也没说,但是在他把这个用生命保护了他们的女子交给东篱的时候,东篱就明白慕凡不可以这样死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东篱问:“怎么不好?” 念心欲言又止的说:“她的心脉虽然被护住了,但是其他脏腑均有损伤,尤其是右臂,他自己的那一掌下手很重,想必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吧!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恢复,也不敢保证她以后还可不可以重新拿起剑。更重要的是慕凡体内好像有两种气流在碰撞,这两种气流像是同根而生,又是不同的两种力量。现在的关键就是慕凡身体内的着两股内力,我无法消除。” 东篱想了想和花满城对视一眼,互相轻轻地点点头,东篱说:“想必这两种气息都应该是火!” 念心说:“应该是,因为体内的气息一直在碰撞,慕凡一直处于高热。” “两股力量都是同根之火,但是一种是烈火门的绝学列火灭明,一种是慕凡体内的火凤凰的蓝色之火。”花满城看着大家说。 东篱又接着说:“列火灭明的火属至阳之火,而火凤凰的火则属阴柔之火,所以相根相生,而又相生相克。” “火凤凰的烈焰在江湖中也是技压群雄的,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师父伤成这样。北烈火,南大鹏,万花龙对东方鹰。四国四大门派既维系江湖风平浪静,又是死对头。所以我很早就听说过火凤凰慕凡的名号,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师父伤到性命堪忧。”花满城眼中有些失望,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慕凡。 画扇看着床上的慕凡,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却红红的,那样瘦弱。这就是火凤凰吗?一个江湖女子,一个血雨腥风之中如此柔弱的女子。画扇看着慕凡,伸手擦点慕凡额头上的汗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念心的手轻轻搭在画扇的肩上,对画扇说:“我只能暂时保证她性命无忧,而且你要清楚我说的是暂时!还有今后能不能痊愈,就要另请高明了。” 画扇回头一伙的看着念心,“另请高明?” “是,你知道的我的医术是因为研究毒而会的,虽然还算不错,但在江湖中我想会有更高明的神医的。”念心撅着嘴说。 子纯听了念心的话嘻嘻的笑,念心白了他一眼,子纯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还以为你只会吹牛,看来你还听明白自己的斤两,呵呵!” 画扇心中思量着念心的话,更高的医术?突然想起了那次东篱提起的人,画扇转头看着东篱,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药香素问!” 东篱一听皱了皱眉,“药香素问?” “是啊,你忘了吗?你不是问过青阳师兄药香素问的医术与念心比如何?青阳师兄说素问乃药中王者。念心善毒,而素问善药。”画扇看着东篱,多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东篱看着画扇,心中翻滚着,药香素问怎么会那么容易?“画扇,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若是此事不成也省的你失望越大。” “难道药香素问就那么难以寻找?”画扇一脸愁苦。 花满城听了画扇的话,叹了口气,“不是难寻,而是难请!” 花满城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药香素问在哪?天下之大药香素问云游四海,不要说找到他很难,就算找到他,想让他医治火凤凰更是难上加难!” 画扇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花满城的话熄灭,“可是我们总要试试啊,慕凡是个好姑娘,没有她我又怎么会在这?”画扇走到东篱面前:“东篱,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想,青阳师兄不希望她出事的。” 东篱看着画扇的双眼如泉,又想起青阳把慕凡交给他时的眼神,东篱看着画扇说:“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我不保证会不会成功。” 画扇看看慕凡,心中酸涩。东篱见了画扇难过的表情,心中有些落寞,好像阳光都被乌云遮盖了一样。东篱握住画扇的肩说:“画扇,你放心,就算慕凡无法痊愈,武功尽失,我也会保她一生平安,衣食无忧。” 画扇终于有种释然的感觉,脸上有了微微的笑意,透出一种希望,“或许远离江湖的是非纷扰也是好的吧!慕凡这样的女子真的不适合江湖险恶,她的心很小,她只要一份小小的幸福就够了。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就好!东篱我相信你。” 东篱微微一笑,表面的镇定掩饰着心中的浪潮,“你放心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画扇破涕为笑,给大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慰着每个人,也安慰着自己,“打起精神来!” 念心也笑看着画扇,与画扇对视一笑,看着慕凡。子纯坐在角落里,笑容有些无奈,有些欣慰。花满城对东篱一笑,充满不解,明知不可为还要去尝试,有何意义?或许这也是一种信念吧! 第五十八章 星河 第五十八章星河 夜中星辰璀璨,在丝丝凉意中更显得干净透明,夜半的村子没有丝毫光亮,只有清冷的星光照耀着一片宁静。 画扇站在茅屋外看着满天星河,感受着久违的平静。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因为云游神外却没有回头。突然间上多了一层温暖,画扇回头看见东篱淡然的脸,一双眼睛如秋水般沉着。 东篱为画扇披上一件白色的斗篷,上面用银线绣着白色玉兰,清新雅致,有种淡淡的玉兰花香。“南齐的冬天虽然没有北玄寒冷,但是凉意却沁人心脾,还是多穿上一件吧!” 画扇莞尔一笑,“现在还是只是深秋呢!” “已经是初冬了。”东篱的眼里有些责备,有些笑意,“在想若初吗?” 画扇笑意收敛,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这一路来你都少言寡语的,一定是在担心他吧,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东篱坚定地告诉画扇。 画扇点点头,有些伤感和无奈,“我只是有些感叹物是人非罢了!” 东篱微微一笑,“你并不是他的累赘,他很疼爱你,在大鹏镇他对你说的话,只是想让你走罢了!他是真正的担心你。” 画扇看着东篱眼中有些伤感和怀疑,“可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他。” 东篱说:“你在蝶谷中六年,若初在外面奔走,他连生病的时候会念着你的名字,不管遇到什么好东西,他首先一句话就是:‘小妹一定喜欢’。他不管多么累多辛苦,都风雨不误的让雪鸟带信给你。我是看在眼里的,他是真心的念着你这个妹妹!” 画扇眼中泪光闪闪,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带着泪光的笑容,美到极致。“我明白。” 东篱释然的笑了,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辰,“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星星了,好像很多年都在忙碌。” 画扇看着身旁的东篱,“你以前经常看星星吗?” 东篱笑笑,“是啊,在南齐做质子的时候,每到夜晚就会看星星。南齐的天空总有很多星星,而北玄雪季漫长,只有雪停的时候才会看到。” 画扇拉着东篱坐到院外一处倒了的枯木上,“在我小的时候也经常会这样看着夜空,还有爹娘和哥哥,每至月圆都会在一起赏月。那个时候哥哥不管做什么事都很优秀,待我也很好。我惹祸的时候,哥哥会帮我挨打;我不愿意做刺绣,哥哥偷偷帮我被娘发现了,被娘罚;哥哥还会给我梳头,他的手可真巧,根本不会弄疼我。”画扇想到那个时候脸上不由荡漾起幸福的微笑。 东篱看着画扇的笑意,心中有一处好像有暖流淌过,“你娘对你很好吧?很疼爱你和若初。” 画扇觉得好笑推搡了东篱一下,说:“天下哪有娘不疼爱孩子的?净问傻话!” 东篱对于画扇的动作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很喜欢这种自然的亲近,但是听到画扇的话心中有些酸涩,“我没有娘……” 画扇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是啊,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东篱的生活。他的娘应该是王妃或者是王后吧?但是他的娘亲是否还活着自己却不知道,想必是不在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去做质子。 画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听到东篱说:“我娘是位王妃,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死了。我父王好像对我说不上好,也不算坏。他每次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总会流露出一种光芒,我小的时候以为父王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十岁那年他却把我送到南齐做质子。那个时候我想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后来我才知道,父王看我的眼神不是疼爱,而叫做欣赏。” 画扇看着东篱,夜色中的侧脸风华绝代,“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美?” 东篱转头不解的看着画扇,“是吗?”径自而笑,更加俊逸。 画扇笑着说:“我想你娘也应该是个绝世大美女!你父王也很爱很爱你娘,所以看见你会想起你娘,勾出他的伤心往事。我想你父王也一定是疼爱你的。”画扇说完看着东篱,眼神清澈溢满美好的想象。 东篱看着画扇,那天真的而笑容好像是很久以前在那个小巷中看到的那个女孩,真是久违了,原来岁月会使记忆泛黄。“在你的眼里好像一切都那么美好,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战争,没有权利和欲望,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花与水……”东篱的实现看向远方,茫然而又憧憬。 画扇看东篱的怅然若失,心中有些不忍,故作喜悦的说:“你有没有听过,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 东篱像个无知的孩童,眼睛好奇的看着画扇。 画扇笑吟吟的回头看着天空,说:“每个人死去之后,都会变成星星,他们舍不得远去,就在夜里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你也看看啊,你的母妃一定看着你呢!在你眼里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的母妃!”画扇侧头看见东篱皓首仰望,嘴角泛出真心的笑容,心里一阵温暖,“你一定要幸福哦!你的母妃看得见的,你幸福,她就会很高兴!” 东篱看着画扇眼角微湿,“谢谢!” 画扇清丽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果身边的每个人都这样永远开心平安,那就是最幸福的结局了! 东篱看着画扇的笑容,手拂过腰间一处,指尖的细腻让心头温暖,对画扇说:“你知不知道……” 第五十九章 对酒成三人 第五十九章对酒成三人 东篱刚刚想拿出腰间的东西,对画扇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哦?原来你们在这里!”花满城的声音打断了东篱的话。 画扇看到花满城,“满城公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花满城若有所指的笑了笑,“你们不是也没睡?” 东篱看到了花满城暧昧的神色,无奈的笑了笑,鼻尖轻嗅一阵酒香,“怎么会有酒香?” 花满城难得笑得爽朗开怀,拿起腰间一个酒葫芦,“喏,这可是我特意到村子里讨的,虽然不是什么佳酿,但却有一股质朴的酒香。”说着,坐到一旁打开酒塞递给东篱,“尝尝看!” 东篱一笑,接过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好酒!入口甘醇,自有清雅之气。”说完又把酒葫芦递给花满城,花满城也仰头喝着。 “你可知道这酒是什么酒?”花满城笑看着东篱问道。 东篱又喝了一口酒,细细的在口中品味,脸上有怡然的神色,陶醉而又思索,最后闭着眼摇了摇头,爽朗的笑了笑说:“我虽对酒没有过多的研究,但是自认为还是了解一些的,可是实在是品不出这酒到底是什么酿造的。” 花满城笑了笑,看了画扇一眼,有看了看东篱,“想知道?” 画扇看到花满城难得的开朗与捉弄,嗔笑的说:“可算把我们都难住了,你还卖关子,快点告诉我们吧!” 花满城笑着说:“告诉你们,这酒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异酿造的手法,只是一种花草的汁液而已。” “花草的汁液?”画扇和东篱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和难以置信,“什么花草?” 花满城看着酒囊说:“这种草就长在村子的周围,每到南齐的春天就开始生长,到了夏季花草最繁茂的时候,才可以采摘。听说这种花草叫做‘来生好’!” “来生好?好奇怪的名字。”画扇眨了眨眼,一副好奇宝宝继续听的样子。 “听村子里的人说,这‘来生好’的花草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一对苦苦相恋的人。他们相爱,但是女子却一直没有嫁给男子,因为女子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老爹需要照顾。如果女子出嫁了的话,就不能再照顾老爹了,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嫁给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深深恋着女子,愿意等她,可是他的家人却不同意,要她和选好的女人成亲。这对恋人没有争吵,而是更频繁的相会,有个人见了奇怪的问女子,难道你不生气吗?为什么还要和他相会?女子回答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不能嫁给他了,但是我也希望他可以幸福,正因为知道他要成亲了,所以我们才要更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啊!”花满城降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听得入迷的画扇和在一旁微笑的东篱,又继续讲道:“后来这个女子的老爹死了,女子却一生也没有出嫁,或许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寄托着她的情思吧!后来人们把这个痴情的女子葬在这个村子附近,第二年附近长满了这种草,人们说‘今生已逝矣,愿结来生缘’。这是女子对那个男子的承诺,来生再相见。” 画扇听着故事,感觉很凄美很动人,“今生已逝矣,愿结来生缘。” 东篱微微一笑,低声对花满城说:“有些东西并不在于自身的美好,而在于它背后的含义。这样的美酒,美丽的故事,我可要好好品尝。”东篱仰头喝了一口,又递给花满城。 画扇看到两个人你来我往,说道:“喂!你们把我当过路的不成,喝酒怎么也不带我?” 花满城和东篱互看了一眼,像是而笑,“你也要喝酒?”花满城笑着说,有些怀疑的看着画扇。 画扇白了他一眼,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那当然!” 东篱笑着摇摇头,“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 画扇心对东篱说:“你瞧不起我啊?那我们就不醉不归!哼!” 东篱看着花满城意味深长的笑着,花满城朝画扇扬了扬头,示意东篱把酒葫芦给她,嘴边也有止不住的笑意,“那就带你一个吧,省的等你哥哥回来的时候,你向他告状说我们欺负你!” 画扇嗔怪的白了花满城一眼,东篱和花满城大笑,画扇拿过东篱手中的酒葫芦就喝了一口,“嗯!咳咳咳……”画扇被酒呛得一阵咳嗽,“这酒怎么这么辣!” 东篱在画扇身侧连忙帮助画扇拍拍后背,“那你还要喝吗?” 画扇看着东篱,说:“怎么不喝?当然要!”说着又是一口。 花满城看着画扇争抢的样子,哪里有平时的文静,无奈的笑了笑,玩笑的说:“东篱快看看,这姑娘家的喝起酒来,哪还有平时的矜持?我们平常端庄文静的画扇到哪里去了?哈哈!”东篱听完也哈哈大笑。 画扇瞪了花满城一眼,“哼!端庄文静的是我,此时热情奔放的也是我,明天或许你还会看到别的我,呵呵!”画扇仰头喝了口酒,“不管哪个我都是我啊!” 花满城抢过酒葫芦,“还没喝多酒开始说酒话了,呵呵,你可少喝些,别说这酒来的不容易,单说我可是不会照顾醉鬼的!” “哼!谁用你照顾?”画扇朝花满城做了个鬼脸,东篱和花满城都笑起来,画扇一也跟着笑。 酒葫芦在三个人之中来来往往,有着说不尽的欢声笑语,画扇不知道何时喝醉的,模糊的意识中,好像有人抱着她,把她放在床榻上,喃喃的细语在耳边回旋。 “你真的忘了吗?不认得我了吗?” “是啊!一别经年,你又怎么会记得……” 画扇眉头微皱,是谁?是谁在我耳边低吟浅唱的诉说?那声音中的失望和难过,让人听了心碎。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画扇的脸上,画扇的睫毛扑闪几下,慢慢的睁开双眼,头好痛! “你醒了?”画扇看到桌子旁坐着的东篱。 “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画扇拍了拍脑袋。 东篱看着画扇可爱的样子,笑着说:“你昨晚可是说你要和花满城大战三百回合的,怎么就倒在我身上不省人事了?” 画扇想起昨晚的情景,脸颊镀上一层红晕,“我喝多了?嘿嘿,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东篱笑着摇了摇头,端给画扇一碗醒酒汤,“先喝了吧,会好些。” “你做的?”画扇接过碗,有些惊讶的看着东篱。 东篱眨眨眼看向别处,没有回答。 画扇心里觉得好笑,突然想起昨晚那朦胧中似真似假的低语,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东篱,“东篱,昨晚你一直在这照顾我吗?” 东篱心中一动,“哦,没有,我送你回来之后,就离开了,没在这里。” 画扇点了点头,难道是在做梦吗?可是那种伤感分明围绕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近! 东篱出了画扇的茅屋,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一种疲倦而又失落的神色,纤长的手指从腰间拿出一柄玉梳,玉梳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纹,东篱抚摸着玉梳上的两个字,很久很久了吧! 第六十章 火之困 第六十章火之困 已经在小村住了十来天,入冬后的天气越来越冷,中间不断地有孤狼传来的消息,东篱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药香素问的位置。画扇自从醉酒之后,见到花满城就有些尴尬,好像总觉得花满城在笑她,弄的花满城总是无奈的笑。画扇这些天一直在照顾慕凡,在念心的治疗下,慕凡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念心和子纯发现一处山间有很多药材,经常去采药。慕凡时不时的可以走动,只是武功还没有恢复,好再慕凡并没有过于着急。 几个人的小日子在这个小村过的很平静,冬日的阳光照进窗子,坐在窗前的慕凡感受到那种温暖,淡淡的笑了,“真好,好久没有这么感受过阳光了。” 画扇正在慕凡的身后为慕凡梳妆,从镜子中可以看到慕凡的样子,清秀的像一枝带雨梨花,“等你好了,我们天天都可以感受到这样的阳光,过几天咱们就要走了,去找药香素问,相信他会治好你的。” 慕凡没有回头,在镜中看着画扇,一双清澈的眼眸似雾似水,朱唇一点在阳春白雪般的脸上,眉墨如画。慕凡没有说话,只是朝画扇笑笑,“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画扇笑着说:“念心和子纯去山上给你采药了,花满城和东篱说不定又去村子里找酒喝了,就把咱们俩剩在家了。” 慕凡转过头,拉着画扇的手脸上有些愧疚:“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在这里耽误这么多天了。” 画扇嗔怪的说:“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我们还没机会在这呆这么多天呢!” 慕凡和画扇相视一笑。画扇看着慕凡有些疲惫的神色,“慕凡,你再睡一会吧?” 慕凡微笑着点点头,又拉着画扇的手说:“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怪闷的,你累了这么多天肯定也没休息好,你也和我一起躺会吧!” 画扇听了微微愣了愣神,原来在慕凡心中是和自己如此亲密!“就当是陪陪我嘛!”慕凡见画扇没有说话,就拉了拉画扇的手。 画扇笑着佯装委屈的说:“哎!谁叫我心肠好,那就舍命陪君子吧!”慕凡忍不住的笑,两个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冬日的村庄有些清冷,今冬还没有下过雪,南齐的冬天就算是下雪也只是薄薄的,落地即会消融,阳光在风中还很温暖,村庄的小径上两个挺拔的身影在自在的散步。 “呵呵,咱们俩还是少要些酒回去吧,省的画扇看到又要抢着喝了!”花满城笑着看向东篱。 东篱摇了摇头,“还真没想到若初的酒量那么好,画扇竟然沾酒就醉!呵呵!” 花满城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急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在这里呆得够久了,恐怕没几天这样安静的日子了!”说完有一丝轻轻的叹息。 东篱看到远方的山中飞出一群鸟在天空中飞翔,打个弯又隐没在山林中,“孤狼已经传过消息,发现了药香素问的行踪,我们先去把慕凡的伤治好,在去兖州解决莲花琴的事!” 花满城转过身轻轻的点了点头。冬日的天空很清透,干净的没有颜色一般,花满城仰头正欲喝酒,突然看见远处有滚滚的浓烟。花满城睁大双眼有些呆愣,那是?那不是他们的茅屋的方向吗?“不好,出事了!”花满城轻功施展,快速离去。 东篱听到花满城的话,回头一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快速的奔去。 画扇和慕凡朦朦胧胧中,危险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让画扇觉得心神不宁。画扇猛的睁开双眼,看到窗子透过的红光,立刻叫醒了身边的慕凡,“慕凡,慕凡,快醒醒!” 慕凡睁开双眼,看到一脸焦急的画扇,“怎么回事?” “着火了,我们必须快点出去!”画扇拉起慕凡有些慌乱。 画扇一边扶着身体还很虚弱的慕凡,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好像都在着火,房子本来就是草屋,很容易起火,再加上冬季的干燥火势越来越大。 “怎么办?”慕凡焦急的问。 画扇看着水盆里的水,到床边拿起被子,用水把被子沁湿披在慕凡和自己身上,“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画扇走到门边,伸手开门,一团火呼的袭来,画扇连忙退后。又去开窗子,画扇抓住窗框使劲的摇晃,却发现窗子根本打不开,画扇心中失望,想必门也一定是打不开的。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起火,还是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 “画扇!”画扇从火光中看着慕凡,慕凡看到画扇的申请中透着绝望。火已经在屋内蔓延,慕凡嘴角出现一丝苦笑。画扇心中悲痛,在火光中眼中的泪花变得闪烁异常,没想到自己的结局就是在这里,“若初……”画扇仿佛在火中看到了若初的脸,“月儿,不要放弃!”画扇的耳边好似回荡着若初的声音,一股力量油然而生,“不,我不能放弃,若初还在等我!” 画扇回头看着慕凡,此时慕凡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慕凡慕凡,你醒一醒,振作一点啊!” 慕凡艰难的睁开眼睛,“画扇,快,快出去,不要管我了!” 画扇双眼好像迷上了大雾,“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画扇用手摸了摸慕凡身上的棉被,已经有些干了,画扇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又包裹在慕凡身上,“慕凡,醒一醒,慕凡,难道你不想见到青阳师兄了吗?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吗?你怎么可以放弃呢?” 慕凡听到青阳,悠悠的睁开双眼,“青阳……” “对,是啊,青阳师兄也一定在外面等着你,你一定要出去!”画扇鼓励着慕凡。 第六十一章 久等了 第六十一章久等了 画扇不断的鼓励着慕凡,希望虚弱的她可以坚持住。这样的大火中,画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门窗都被锁住了,四周的火已经越来越大,不知道东篱和花满城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回来就自己呢? “画扇!慕凡!”一道声音在火中响起,仿佛清幽的山寺中传来远古的钟声,画扇的心中被水拂过,“花满城!”花满城焦急的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就在刚刚回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都被火舌包围。但是依稀还可以看到门上有一把锁,花满城心中悲愤,是谁这么可恶!抽出断魂刀劈开门,飞身而入。 “我在这!”画扇喊着花满城,画扇心中不知有多么的激动,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看到花满城,更让人高兴的了。 花满城看见画扇抱着倒在地上的慕凡,快步上前,接过慕凡,“快走我们出去!” 画扇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画扇突然感觉上方重物的坠落,一根已经着了半截的圆木倒下来,画扇迅速推了花满城一把,“小心!”圆木重重的落下来,阻隔了花满城和画扇。 画扇倒在地上回头看见烈火之后的花满城,花满城焦急的看着画扇,试图越过火的屏障,可是却被烈火阻隔。 “不要再过来了!”画扇大喊,“快带着慕凡出去吧!”花满城看到画扇慢慢闭上双眼,遮住满眼绝望,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火光的映照下,晶莹闪亮。 “画扇……”花满城回头看见门已经快要被火封死了,转头看向画扇,充满愧疚。 画扇的实现被眼前的火融化的好似扭曲,只看到花满城的身影还在屋中,便大喊了一声:“快走!” 就是这样结束了吗?原来人生再多的努力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若初,对不起!原谅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我们是双生子,心意定时相通的,此刻你能感受到我心底的话吗?我要对你说的千千万万句话,却在此刻无语凝噎。画扇抑制不住泪流满面,耳边都是大火燃烧的劈啪声。 “画扇!”画扇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猛的抬起头止住了泪水。 大火中一袭月白的衣衫,向画扇奔过来。“画扇!快到这边来!”东篱在大火中看着画扇,就在他赶回的那一刻,看到花满城抱着慕凡刚刚从大火中出来,看到花满城那悲伤的眼睛,东篱没有一丝犹豫,就冲向火海! “东篱……”画扇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就是东篱吗?不顾安危冲进火海。画扇看着东篱的身影,那么焦急的在火中搜寻自己,那么急切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个沉着如水的他,那个气定神闲的他,那个遗世独立恍如谪仙的他,来救自己了吗? 东篱身上披着刚才从慕凡身上接下的湿棉被,“画扇,接着!”东篱把棉被扔给画扇。 画扇披上棉被,轻身飞过,站定看着依然在火中穿梭的东篱,他在向她前进!画扇的眼前已经没有路了,在没有着力点的地方轻功很难越过那些火堆,草屋的梁架已经松动了,如果再不出去,或许两个人都要被埋在这烈火之下! “不要再过来了!”画扇厉声的喊道,“不要再向前走了。”东篱看着画扇坚定而又脆弱的脸,泪光盈盈。画扇对东篱说:“就到这里好了,谢谢你能来,快出去吧。” 东篱没有理会画扇的话,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继续向前,越过重重阻隔,终于来到画扇身边。 画扇泪流满面的看着狼狈的东篱,“你……” 东篱喘息的说了句:“久等了!” 画扇的腰被东篱环住,画扇突然觉得好累,心中千言万语的累积,自己是幸运的,她获救了!那一句“久等了”,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里,胜过了世间一切语言,没有多余的字眼,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句:久等了!这样便足矣。 “你们出来了!”花满城有些激动,赶紧扑灭了东篱衣摆上的火苗。 画扇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无力的躲在东篱怀中,身上已经被湿棉被沁湿,在初冬的天气下很冷,但是画扇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定定的看着东篱,眼神中有无限复杂的情感。东篱喘息着看着画扇,把画扇凌乱在脸颊的发丝绕在耳后,绽放一笑。 “为什么?”画扇泪流满面的问东篱,“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她?“没有为什么。若是非要有个理由,或许是因为这个吧!”东篱微笑,从腰间拿出一柄半圆形的玉梳,玉质温软通透,梳齿细密,浮雕着一对盛开的白玉兰花,清新雅致,上面有一条细细的裂缝,“因为这个!”东篱把玉梳放在眼前,玉梳上刻着两个字“明月”。看着画扇惊讶的神色,“因为你也救过我!” 因为你也救过我!一个不是很纯粹的理由,但是足以说明一切,只是一别经年,你可还记得?恐怕只留我一人追忆前尘。 画扇的泪珠滚出眼眶,双手颤抖的伸出,慢慢接过玉梳,声音低低的说:“原来,原来是你!”似是自言自语。 第六十二章 玉兰碧梳 第六十二章玉兰碧梳 “打死他!打死他!”一群小孩子在追着一个衣衫偻烂的孩子。 仔细看去那个脏兮兮的男孩在污垢下,藏着一张倾城的脸,头发乱乱的荡在面前。 一个小孩子抓住他,把他按在地上,“打死他!要不是他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就是!” “就是!” “他是杂种!”一群小孩七嘴八舌的喊着,把男孩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可是男孩却咬着嘴唇一声都不出,拳头打他,脚踢他,他都默默的忍受着,因为这里不属于他!这里不是他的国度!他在这里只是个连狗都不如的质子!他暗暗的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南齐付出代价。 寂静的深巷中,逐渐安静下来,小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了。 男孩趴在地上,身上每一处疼痛都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他慢慢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一瘸一拐的像巷子外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木然的表情向四面八方散去,他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不然就不会走向四面八方,而是朝同一个方向一拥而上。 街道两旁小贩大声的叫卖,他走到一个小摊前,摊主高声的吆喝着:“包子!肉馅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 男孩的肚子咕咕的叫着,那种压迫的腹痛感让他有些头晕,他多想吃一个。不!他现在好像可以吃下一屉包子! “喂喂喂,小要饭的,上一边去,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摊主看见脏兮兮的男孩站在自己的摊前,想要轰走他。 男孩低下头转身要走却看见一个矮矮的小小的男孩鬼鬼祟祟的拿了一个包子,转身飞快的跑进人群。他多么也想那样拿到一个包子,可是他的自尊提醒着他不可以! “咦?我的包子!我的包子呢?怎么少了一个?”摊主看着屉中少了一个包子大喊起来,“好啊,小要饭的,你竟然敢头我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摊主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瘦弱的身子就被摊主提了起来。 “我没有,不是我!”男孩使劲挣扎。 摊主把男孩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不承认?不是你还能有谁?哼!敢偷我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摊主挥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男孩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孩喊:“慢着!” 男孩的眼前出现一个一身初春嫩绿色衣裙的小女孩,眼神清明,笑颜如花。小女孩走到他面前,一双水色的绣鞋上游着一条锦鲤,像是跃然于水面之上轻灵。 “快起来吧!”男孩看着眼前的小手,那样干净白嫩,自己的手不由的紧紧握起,一点也不想让眼前这个女孩发现自己的狼狈,其实自己已经很狼狈了,不是吗?小女孩笑了笑拉起男孩,把他扶起来。 “小丫头,别乱管闲事!他偷了我的包子,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摊主双手叉腰气愤的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笑容灿烂,“他拿了你几个包子?” 摊主奇怪的看着小女孩说:“一个!” 小女孩笑着从腰间拿出一柄玉梳,在阳光下光华流转,异常耀眼,两朵枝头绽放的白玉兰花好似散发着阵阵花香。“一个包子而已,我愿意用这把玉梳来换,怎么样?” 摊主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直盯着那柄扁薄的半圆形玉梳,一看就非凡品。 小女孩看着摊主的贪财模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玉梳,“怎么?还嫌少吗?不够?” “够了!够了!”摊主点头哈腰的接过玉梳。 男孩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脸笑容,一身嫩绿的衣衫,好似春天里最灿烂的花朵!小女孩回过头看着男孩,笑着说:“我知道不是你!” 男孩吃惊的看着小女孩,明明小小的年纪,眼中却好像掩藏着不一般的智慧与对世事的精明。她说他知道不是他,她知道不是他偷了包子,可还是帮了他。小女孩早已经离去,消失在茫茫的人还中,可是那一张灿若桃花的笑颜却深深的印在男孩的心中。 风清云静,或许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女孩在男孩心中到底放在了哪里,没有人知道那个下午一个小女孩用一把玉梳救下一个男孩。 只是在一年以后的南齐都城长平,很多人都知道有个卖包子的摊主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家人都没能幸免。而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完整无缺,只是独独少了一把半圆形的碧玉发梳! “哎呦!我还见他家婆娘显摆过那把梳子咧!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呢!”周围的一个老邻居叹息的说。 年轻小伙听了,凑近好奇的问:“哦?刻字?刻得什么字?” 老者寻思寻思说:“那两个字好像念‘明月’!” “哦!明月啊……” 第六十三章 北冥有鲲 第六十三章北冥有鲲 南齐的冬季还没有很冷,山村里好像都没有察觉到那场大火,其实画扇住的地方离山村还是有些距离的。冷风刮过,画扇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照顾慕凡。经过刚刚的生死一劫,画扇的身体越来越感觉到疲惫,但是她不能倒下,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比如说——找回莲花琴! 是的,在大火之后,莲花琴也不见了踪影,莲花琴并没有被烧毁,画扇是肯定的。因为若初曾经说过,酆都木不损于火,乃木中异类!莲花琴的丢失昭示着这场火背后的阴谋,画扇只要想到刚刚要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如初,心中的怒气和恨意就难以消逝,画扇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莲花琴! 慕凡的体力还没有恢复,画扇看着慕凡无力的脆弱,心中一片焦急。她还是很虚弱,经过这一场大火后好像更加虚弱。花满城已经上山去寻找子纯和念心,只是现在正属冬季,那些珍贵的药材是子纯无意中发现的,生长于陡峭的山壁后一处洞穴之中,那个洞穴中温度和外界差异悬殊,很多药生长怪异,只有念心才有机会进去。花满城会顺利的找到那个地方,找到念心和子纯吗? 天色渐黑,冬季的天黑的很早,东篱静静地坐在帐篷外的篝火前,眼神盯着火焰神游远方。画扇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东篱独自而坐的背影,在这寒冷的夜里好像又看到那个落魄的男孩。 画扇走过来坐到东篱身旁,“你在想什么?” 东篱并没有看画扇,眼神还是盯着那火焰说:“我在想,如果我今天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你是不是就会这样消失?” 画扇看向火焰,“或许吧!可是你毕竟来了。” 东篱仰头长出了口气,“幸好我来了,我感谢上苍我来了。”不然我就会永远失去那个在长平的街道上为我挺身而出的小女孩了!东篱心中暗想。 画扇看着东篱的侧脸,宽阔的额头,挺秀的鼻子,每一道线条都很完美,“真的很难想象,你就是那个男孩。” 东篱笑看着画扇问:“怎么?我变了很多?” 画扇故作夸张的说:“何止是变了,简直是进化嘛!那么爱干净的你怎么可能让人联想到要饭嘛!” 东篱笑意中有几分自嘲和无奈,幽幽的说道:“那是我一生中最落魄的时候!”转而又看着画扇打趣道:“谁知道偏偏遇上了你?害得我好没脸面,这要是传出去,我堂堂北玄东篱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画扇听了扑哧一笑,推搡东篱一把,“去你的吧!要不是我救了你,说不定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可欠我一份大人情呢!” 东篱笑着应承:“是是是,你是我的恩人。”东篱又问:“慕凡怎么样了?” 画扇的笑意慢慢收起,“很虚弱,我看要尽快找到素问,否则念心的药支撑不了多久的,花满城还没回来吗?” 东篱的眉头微皱,摇了摇头,“看来山上的子纯和念心也遇上麻烦了!要不然花满城不会迟迟不归。” 画扇一脸担忧的神色,默默地祈祷:念心、子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这样静静地坐了好半天,一阵速风卷地而来,火焰转着圈的斜向一方燃烧,画扇连忙靠后,才看到一身轻尘的花满城,一双鹰眼中有数不尽的疲惫。 “你回来了,念心和子纯呢?”画扇焦急的问。 花满城看了看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东篱慢慢的站起身,好像在这个过程中思量很多事,“看来是我们大意了。” 画扇看到两个人的神情,知道事情不妙,心中担忧更添,“没有找到念心和子纯?” 花满城点了点头,摊开手掌,“这是我在山中发现的,周围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没有血迹,我想子纯和念心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 画扇看到花满城手中那枚小小的金属泛着冷光,伸出手拿起来仔细查看,“这是什么?好像是一条鱼的样子。” “那是鲲,是一种暗器。”东篱看着画扇手中那枚鲲镖冷冷的说。 画扇冲着火光看着鲲镖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画扇紧紧地把鲲镖捏在手中,回头看着花满城和东篱,“是大鹏王。” 东篱和花满城点了点头。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大鹏王火烧茅草屋,又盗走莲花琴,还劫走了念心和子纯,到底欲意为何?画扇心中疑虑重重。而就在画扇担心念心和子纯的时候,又在路上发现了百里庄的痕迹,一路走来都让画扇他们找到蛛丝马迹然后追随而来,画扇、东篱和花满城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 “百里庄明明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要不然就是别有目的。”花满城坐在马车中对其余三个人说,“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只会更加被动。” 画扇看着靠在马车一旁的慕凡,说:“而且慕凡的伤恐怕要尽快治疗才行,上次念心留下的药已经快吃完了。” 东篱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或许百里庄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去找他,他现在手里不只有子纯和念心,还有慕凡的命!但是莲花琴已经在他们手中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莫非他们无意于江山诀,而是另有所求?” 花满城扫视一周,“我们还有什么?” 画扇思考不透,“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也猜不出百里庄的意图,只要我们还有价值,子纯和念心就一时没有危险,那不如我们先去找素问治好慕凡再冲长计议吧!这样我们好歹也有个帮手。” 东篱和花满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花满城和东篱驾车远去,画扇在车里照顾慕凡,车帘偶尔被风吹起,画扇看着大片大片的风景向后移去,与另一条路相差而行。 念心、子纯,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现在的画扇和其他三人已经偏离原来的路线越来越远,兖州本来马上就要到了,却偏偏横生枝节。从岔路走后,就是通往泉城的路途,听东篱说孤狼已经准确的得到了消息,药香素问为配置一种药,要前往泉城。画扇等人一定要在那里见到药香素问! 第六十四章 清泉客栈 第六十四章清泉客栈 在路上奔波了十几天,天气已经逐渐变暖了,南齐的冬季也就一个月左右,更何况画扇他们一直是向南前进的,天气更加温暖,已经像是到达了春天。路旁也有青青的小草冒出了芽,花期在春的花也陆续开放,慕凡的身体接触到春天也没有继续加重。 画扇一路疲惫的到达了泉州,还好的是,相安无事! 摇摇晃晃的马车外人声嘈杂,画扇在马车内听到喧哗越来越大,想必是已经进入泉城了吧! “慕凡,慕凡。”画扇轻轻地叫着睡梦中的慕凡。 慕凡缓缓的睁开双眼,含糊的应了一声。 “醒一醒,我们已经到泉城了。”画扇扶起躺在坐塌上的慕凡。 这时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画扇看向车外,马车停在街旁,东篱和花满城相继下了车。 “我们到了?”画扇问了一句。 “是,今晚在客栈好好休息一下,一路颠簸大家都经不起了。”东篱伸手来扶慕凡下车,又扶下画扇。 “清泉客栈。”慕凡看着装修质朴的门面。 画扇也觉得这间客栈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韵味,“难道这家客栈也像这泉城一样,有泉水不成?” 花满城笑笑:“这也说不定!” “哟!几位客官是外地的吧?怪不得面生呢!您有所不知,泉城的泉水可是很多的,我们清泉客栈又是泉城最好的客栈,当然会有泉眼了!”不知何时站到一旁的店小二介绍着边把画扇等人迎进客栈。 清雅的客房里挂着一幅秀丽的山水画,纱帘幔帐轻轻摇曳摆动着流苏,华丽雅致而又不失浪漫。刺绣的屏风后,有一女子正在沐浴,那阳春白雪般的肌肤,妙曼的黛眉和嫣红的朱唇,还有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在氤氲的水气中似真似幻,仿佛一幅笔法疏淡的水墨。沁在水中的画扇闭着双眼,感受着水带走自己的疲惫。旁边是一套水蓝色的衣裙,依然是及舒适简单的款式,但却可以看出衣料的珍贵。这都是东篱的安排吧!画扇心里微微一动。 画扇盥洗完毕,就下楼来和大家相会。画扇边走边观察着这家客栈,还真是别具一格。房间内华丽异常,而厅堂却质朴的像个山野茶廊,或许这也是一种现代人所追求的“装修”? 画扇心里想着别的事走着,一不小心感觉撞在一堵人墙上,画扇被撞倒在地上,“啊!好疼……”画扇连忙揉了揉胳膊,却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画扇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撞上的男子。男子毫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画扇,好像是在看一草一木般的平静,这根草木本身就应该是长在这里的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意识到这是一个被撞到的人。 画扇心中不由的有些生气,“喂!就算是我撞到了你,好歹你也应该扶我一下吧?” 男子一张书生般秀气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冷冷的说:“男女有别!” 画扇无奈,白了他一眼自己慢慢的站起身来,对他说:“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对不起。”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撞了人家,还是道个歉比较好,虽然这个人什么也没说,又冰冰冷冷的。男子听了画扇的话,看了画扇一眼,“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画扇看了看男子的背影,眼神往地上一撇,看见了一张纸。画扇捡起来,想必是刚刚那个男子的吧!画扇再向他离去的方向望去,已经没有了影子,他进了哪个房间? 画扇来到楼下,看到东篱和花满城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这好像是东篱一贯的风格,“你们这么快就洗完了?”画扇一脸轻松的问。 东篱和花满城看到看到一身水蓝色衣服的画扇,感觉水灵的很,浑身充满灵动的气息。花满城笑了笑,“东篱的眼光就是好,不但衣服选得好,这人也是美得很。”说完还笑了几声。 画扇走到花满城跟前,嗔笑道:“你这是在夸衣服还是夸我?怎么听着就不像好话呢!” 东篱神色有些尴尬,在桌子下面踢了花满城一下。花满城感觉到东篱的想法,嘲弄的笑了笑说:“我没夸衣服,也不是夸你,而是夸奖东篱呢!哈哈!” 东篱咳了一声,严肃的说:“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用餐,然后休息一下再办正事。” 画扇听了,想起慕凡,“不等慕凡了吗?” “慕凡的身体虚弱,还是呆在房间里休息吧。我已经让人把饭菜送到她房间里去了。”东篱对画扇说完,叫小二上菜。 花满城好像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说:“对了,刚刚盥洗的时候,听小二说,这客栈的后院是极大的,靠着一座庄园的后山,风景很美。尤其是初春的时节,山上有个温泉,很多人住了清泉客栈,都愿意去看看。想必是个不错的地方。” 画扇听了不禁起了心思,“这么说,那应该很好喽!有空还真要去看看。”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觉得有些不妥,“最好还是不要乱走动,我们办完事马上就离开。” “客官,您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出门吗?”小二殷勤的和一位男子搭话。 三个人也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一脸冰霜的男子,画扇心中奇怪,“咦?这不是我刚刚碰见的那个人吗?”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状似无意的问:“你们认识?” “怎么会认识?只不过刚刚下楼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他一下。”画扇想起刚刚男子的冷漠不由的好奇。 冰冷的男子朝着小二点了点头,冷言冷语的说,“十个馒头!” 小二好像也习惯了这个男子简洁的说话方式,立刻就说:“好嘞!您稍等。”小二向后房喊:“包十个馒头!”回头又对冰冷的男子说道:“客官,您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吃了饭再走吧?”男子摇了摇头。小二也不再劝,把包好的馒头递给他。男子转身快步出了客栈。 画扇回过头,端起茶盅,正要喝茶突然想起了刚刚见到的那张纸,“早了忘记还给他了!”画扇轻功运气追了出去。 东篱和花满城刚刚听到画扇说了一句,就已经不减了踪影,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画扇的轻功还不是一般的好! 画扇追到街上,只见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根本没有见到那身影。跑到哪去了? 第六十五章 巧救兰轩 第六十五章巧救兰轩 画扇在街上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冰山”的踪迹,“哎!还是回客栈等他好了,他应该还会回清泉客栈的,在这样找下去,说不定我也迷路了!”画扇自言自语的说着,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 泉城的街市上有些荒凉,看的出,这里的生活并不是很好,街上卖的东西也只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而且有些寒酸。画扇想起那年长平的团圆节,街上有很多灯笼,那种繁华是这里不能比的。画扇心中回想着那年团圆节,则然、悠然、还有东篱,都那么巧合的和自己相遇,在六年后的现在,又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是否从那年的团圆节开始,一切就已经预备好了上演的剧目? 画扇走在街上,突然看见前方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吵吵闹闹的,还夹杂着阵阵哭喊,画扇好奇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周围围观的人很多,画扇被阻隔在外面。 “公子求求你了,你行行好,我只是想找个好人家当丫鬟,好葬了我母亲,我真的不想嫁人当小妾啊!”人群中一个女子哭诉着,声音婉转动听,画扇只觉得有些熟悉。 “哎呀,姑娘,你看我们少爷哪点不好?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家财万贯,跟着我们公子别说是安葬娘,就是以后也只能吃香的喝辣的呀!”一个男子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画扇一听心里明了,原来又是老戏码,一个孤苦伶仃的美女卖身葬母,遇到纨绔子弟要买她当小妾,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有个江湖侠客来拯救落难公主,最后一起过上幸福生活。画扇笑了笑,“看来今天还真是没有大侠出没!” 东篱和花满城等了半天都没看到画扇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东篱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街道,“怎么还没回来?” 花满城坐在桌前喝茶,“虽然画扇对泉城不熟,但是只要一提清泉客栈就应该都知道,不会迷路的。只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东篱皱了皱眉,回头看着花满城说:“我看我还是出去找一找吧!” “我和你一起去!”花满城站起身要随东篱一起出去。 东篱伸手拦住花满城,“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忘了咱们还有个受伤的慕凡了吗。” 花满城一双鹰眼光芒流转,“我倒是忘了,那你自己小心些,不管怎么样晚上都要回来和我会和。” 东篱点了点头,走出客栈。 画扇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哎,那王家的公子已经娶了十多房小妾了,真是好色!”“你都不知道,他天天晚上都去醉花楼过夜,王老爷家里的钱都快败光了!”“哦?那么多钱都白光啦?王老爷这下可要气死喽!” 画扇听到人群中的吵闹声,心中有了对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一个瘦瘦的男子一脸尖嘴猴腮的模样,两眼发青,面色萎黄,直盯着卖身葬墓的姑娘看,“我说,小娇娘,你就跟了吧!我家可是泉城的富户,还不要什么有什么?”王家的公子刚说完,突然大声的“哎呦!”一声。“谁?谁打我?”王公子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摇摇头。 王公子看到地上的一个包子,大声喊道:“谁敢拿包子打我?哼!简直是反了,哎呦……”话还没说完,脑后又被打了一下。“他奶奶的,那个王八羔子敢不敢出来!”王公子大声的骂着。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着一个一身水蓝色衣服的画扇出现,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人群中,看着狼狈的王公子。 王公子刚刚的怒气在见到画扇的时候,一下子烟消云散,“哎,这倒是老天爷照顾我了,又来了个美娇娘!” 画扇笑了笑,趁着王公子还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扔出一个包子,打在王公子脸上。 “哎呦!你、你、你、你……”王公子一手捂着脸一手颤抖的指着画扇,“臭丫头!刚刚是不是你打得我?” 画扇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灿烂的笑了一下说:“是我啊!怎么样?” “好啊!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王公子说完就撸起袖子,正要抓住画扇的衣领,画扇原本笑得灿若桃花的脸一下子哭了起来。王公子不知所措的问:“喂!我、我还没动手呢!” 画扇佯装委屈的说:“我就是想起我娘的话了!”周围人都不解的看着画扇。画扇哭丧着脸说:“我只听过我娘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没想到我用素包子打的也一去不回啦!”说完更大声的哭着。 周围人一听都哈哈哈的笑着,原来这姑娘是在捉弄王公子,把他比做狗呢!王公子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怒气冲天,“好啊!你竟然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招呼几个家丁一拥而上。 画扇见王公子气极的模样,调皮的笑了一下,脚尖轻轻一点施展轻功躲闪着几个冲上来的家丁。 东篱走在街上看到一群人在围观,不知道发生什么,凑过去一看,只见画扇周旋在几个人之间,拜出手一圈打在一个家丁的身上。“东篱!”画扇看到东篱的出现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这下好了省的和这些人玩捉迷藏。 东篱虽然生气这些人为难画扇,但是看到画扇的笑脸,心中一阵柔软,“你又闯了什么祸?”东篱看到画扇身后有一个家丁想偷袭,飞身而过环住画扇的腰一转身,一掌打在他身上。 几个家丁被打得落花流水,王公子见到东篱的列害,朝画扇喊道:“好啊!想不到你还有帮手,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王公子!你们也不怕我打死你们!哼。” 画扇听到王公子的话,清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的问:“你姓王,王八也姓王,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 东篱听了画扇的话,也忍不住笑,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能惹! 王公子听了脸上怒气冲天,可是看到东篱又有几分胆怯,“哼!你们有种就等着,别跑!只要在泉城我就饶不了你们!”说完和几个家丁快速的离去。周围的人笑哄哄的都在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是啊是啊,男才女貌!”“男的也很好看啊!” 画扇听到这些话,脸红红的。东篱看着脸颊娇艳的画扇,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只有念心在的时候,你们才能闯祸,看来你也不是个安定分子!”画扇抬头白了东篱一眼,看到那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卖身葬母吗?画扇走到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身前,把一锭银子拿给她,“葬了你母亲吧!” 女子啜泣着“谢谢姑娘!”缓缓的抬起头,一张媚气的脸呈现在画扇面前,虽然脂粉未施面色苍白,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美丽! 画扇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是……兰轩!” 第六十六章 杏娘的葬礼 第六十六章杏娘的葬礼 画扇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不由愣了一下,“兰轩!你怎么会在这里?”画扇赶紧扶起兰轩,看着兰轩苍白的脸色,画扇有些难过。 兰轩看到画扇这张清丽绝尘的脸,显出惊讶和欣喜,“画扇,你怎么会在这?” 画扇想起兰轩是卖身葬母的,问道:“你怎么会卖身葬母?你的母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画扇看着兰轩慢慢低下头,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和不安,“你怎么了?到底是谁?” 兰轩抬起头看着画扇,眼圈突然红红的溢满泪水,吞吞吐吐的说:“画扇,其实这不是我母亲,这是、这是……” “是谁?你快说啊!到底是谁?”画扇看着兰轩的悲伤,心中回想起在烟雨楼时兰轩的话,有些木讷的问:“难道、是……”画扇的严重已经有了伤痛,会是她吗? 兰轩点了点头,“是杏娘!”说完轻轻的啜泣着。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杏娘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画扇有些激动的问兰轩。她想起那个妖娆风骚的杏娘,那个身陷风尘却不失善良的杏娘,那个明知是非险恶却还在其中摸爬滚打,只为了给姑娘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的杏娘,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客栈里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初春的天气下着细细的雨丝,空气有些沉闷,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的伤感与落寞。那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情绪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每个人,几个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围坐在桌子旁边。 “那天晚上来了两批人,一伙是春风城的首富黄鑫,一伙来历不明。黄鑫本来应该是找麻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那伙人纠缠在一起。如果我没猜错,那伙人想必也应该和你有关吧?”兰轩轻轻地讲述着那晚发生的事。 画扇听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和自己有关吗?是的,这么说来是自己给烟雨楼惹来了祸端,是自己害了烟雨楼,“我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兰轩淡淡的笑了,充满哀怨,“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愿意看见的,只是你有同伴可以救走你,而烟雨楼的姑娘们却没有。” 画扇深深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些什么呢?安慰吗?又能怎样。东篱听到兰轩的话,想为画扇说什么,画扇连忙按住东篱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当晚不知道什么原因烟雨楼起了火,有的人被烧死了,有的人逃了出去。我和杏娘就是一起逃出去的躲在一所烟雨楼龟奴家的院子里。第二天烟雨楼被烧成一顿灰烬,什么都没有了,杏娘就站在烟雨楼的面前,没有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兰轩的神情好像在怀念,眼神飘向远方,接着说:“我害怕的问杏娘怎么了。杏娘告诉我,没关系,烟雨楼回了可以重新盖起来,姑娘们散了可以重新找回来,可是,死去的人,就什么都没有了。”兰轩想起那时杏娘眼中的泪光,“现在想起杏娘站早那里那么久或许是在祭奠那些死去的人吧!” 画扇留下两行清泪,“可是杏娘怎么又会死的呢?既然她这样说,就不会想不开的啊!” 兰轩看了看画扇,“是因为黄家,黄鑫乃是首富黄金的独子。黄鑫当晚死在那群黑衣人的剑下,烟雨楼失火之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黄金怎么会善罢甘休呢!黄金重金聘请很多江湖上的剑客和消息组织,想要查出那伙黑衣人的下落。同时也把杏娘正在重新盖起的烟雨楼毁于一旦,黄金说了他的儿子死在烟雨楼,怎么可能让杏娘好过,从今以后春风城再没有杏娘的容身之地了。” 画扇眼睛红红的,她可以想到当时杏娘的落魄和狼狈,“之后呢?” 兰轩苦涩的笑了笑,“之后?之后杏娘和我身无分文,杏娘和我在春风城里讨饭都没有人敢给。出了春风城我们想着南齐民风开放音律风雅,可以重新再来。杏娘劝我去别的青楼,跟着她也没有办法。我说过杏娘对我有恩,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扔下她自己不管呢!更何况到了别的青楼,说不准我的清白都难保。杏娘本想买了贴身的首饰拿些本钱做点小生意最起码可以糊口,可谁知竟然一病不起。就这样来到了清泉,杏娘就……”兰轩的声音哽咽。 画扇含着泪水说:“是我对不起杏娘!” 兰轩眼中含着泪花,笑了笑,那种感觉有种伤感的无奈,“杏娘曾经对我说过,让我告诉你……” 画扇没想到杏娘还会记得自己,急切的问:“告诉我什么?” 杏娘被画扇安置在泉城郊外一处山林中,四面青山翠柏,早春的新绿装点着周围的空地,画扇还洒了很多花种,等到夏天的时候,杏娘的周围就会花开遍野了吧!有这些花鸟的陪伴,杏娘,你不会孤单。 画扇和众人站在杏娘坟前,死者已矣,生前百般恩仇都如烟尘散去,不管是风尘也好,世事也罢,死亡就是终点。兰轩跪在地上,为杏娘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杏娘,你安心的去吧!很多事你或许不会明白,但是至少还有我在,谢谢你!兰轩的严重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画扇站在杏娘的坟前,想起触到烟雨楼时杏娘的样子,还有那嚣张跋扈和母夜叉似的凶狠,现在看来感觉那么美好。心中又想起兰轩的话…… “若有朝一日,你还能见到画扇,你要帮我转告她,我并不怪她。烟雨楼本就不是一个安乐之地,来来往往,这是早晚的事。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有念心那个臭丫头,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很善良单纯。尤其是画扇的眼神,那么清澈不带一丝杂质,那是我在烟雨楼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那么美好。我很喜欢她,也很好奇,所以借着她们闯了祸把她们留下,只是想多看看那眼神罢了。你若见到她就把这个还给她!” “这是什么?” “是当时画扇和念心的卖身契……” 第六十七章 阿来 第六十七章阿来 画扇和东篱走在街上,多方打探着素问的下落,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在偌大的全城里仿佛蒸发了一般,眼看着慕凡的伤不见好转,画扇心里怎么能不着急?兰轩被画扇留了下来,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让她自己何处安身呢?兰轩倒是和慕凡相处的很好,想必是投缘吧!都是两个苦命的女子,身处于困顿当中。所以东篱和画扇出来打探药香素问的下落,兰轩早故慕凡,花满城则留客栈保护两个人的安全。 “东篱,我们该怎么办?”画扇失落的问身边的东篱,“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 东篱看着画扇失望的神色,劝慰道:“孤狼的消息不会错的,素问一定在泉城之中。你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心中不再怀疑消息的准确性,可是泉城这么多人到哪里去找一个人呢?“不是我着急,而是慕凡,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东篱听到画扇话语中的伤感,东篱扳过华山的肩膀,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对她坚定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像慕凡那么勇敢善良的女子,上天一定不会让她死的。你要满怀信心的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穿过冬天的风雪,迎来百花争艳。” 画扇听到东篱坚定的话语,看到东篱鼓励的眼神,心中有阵阵暖流划过,脸上露出真心的微笑,“好,我一定会打起精神,帮慕凡找到素问的。” 东篱会心的点了点头,只要开心就好,就这样,永远充满信心和斗志,这样积极快乐的,直到永远! 两个人打探了许久,都有些疲倦。东篱和画扇来到茶楼休息,茶楼很宽敞很朴素,有些人坐在茶楼里休息喝茶,说着闲话。画扇和东篱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有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画扇趴在桌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东篱见到画扇的神色,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和无奈,“又在想若初吗?” 画扇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这么久没见,好像比蝶谷的时候更难熬,在蝶谷最起码还知道他是平安的,还会有信传过来。” 东篱把桌上的点心推到画扇面前,“找了一上午,你也该饿了,吃点点心吧!” 画扇看着桌上的点心,淡淡的粉红色,看得出很细腻像是要透明的一样,上面还点缀了杏仁。画扇想起魏紫,那个也会做桃花糕的人,那个时候总是偷吃她的桃花糕。画扇陷入回忆当中,不由自主的笑了。 东篱看着画扇的神色,有些奇怪,又看了眼桃花糕,“怎么?你不是很喜欢桃花糕吗?怎么不吃?” 画扇等着水汪汪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桃花糕?” “这并不难。”东篱笑了笑显的有些高深莫测,拿起一块桃花糕递给画扇,“吃吧!好吃的总是要最后细细品尝。” 画扇笑着接过桃花糕咬了一口,很甜很软,像极了那种味道。 画扇无意间瞥向窗外,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有一个人却映入眼帘,画扇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一身广袖素白的衣衫,肩上背着个小木箱,在这样阳光充沛的日子里却一身冰冷的气质。那个人不是在客栈里被自己撞到的人吗? 画扇站起向窗口探身望过去,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东篱看见画扇的姿势,像是在寻找什么,“怎么了?” 画扇连忙跑出去,边对身后的东篱说:“我去去就来!”东篱顺着窗口刚才画扇的视线方向看去,眼神搜捕到那个冰冷气质的人,清泉客栈的人,画扇时在找他吗?东篱也快速离去。 画扇出了茶馆焦急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个人的身影,心里暗想,虽然是个怪人,可是还有东西没还给他呢!突然眼睛一亮,在街道的拐角处发现了他,只见男子拐入一条小巷。画扇也连忙追过去,“喂!等一下!”画扇跟着那个男子七拐八拐的追着,心中很是奇怪,自己的轻功很好,竟然会追不上他,被这个人甩开了两次,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画扇在经过一阵追逐之后,终于看到那个人。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画扇有些措手不及的惊讶。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只见一片破败的草棚里,密密匝匝的挤着好多人,有的斜倚在木桩上,有的躺在草席上,有的妇孺抱着婴孩,婴孩不停地啼哭。这些人都是衣衫褴褛,想必是一些难民吧!画扇想不到,在泉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虽然在街路上可以看出泉城并不是很繁华,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穷苦到这步田地的人,躲在角落里。 画扇在人群中看到那一抹素白的身影,他正在为一个老人诊脉。他竟然是个大夫? “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画扇的神游。 画扇回头一看,一个轻捻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后,粗布衣服上还有些灰尘,身材高大健壮,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更显得勇猛,质朴的脸上看得出为人的敦厚,可是此时面对画扇好像并不是和蔼的神情。画扇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就好像在他面前没什么底气,声音低低的,“我、我只是来找人的。” 男子眉头一皱,“找人?找谁?这里恐怕没有像你这样富家千金要找的人吧!”男子瞪了画扇一眼,没有理会她,“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画扇感觉到他的敌意,“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就是那个大夫。”画扇向刚刚的方向指去,可是人却不见了,“额?去哪里了?” 质朴的男子瞪了画扇一眼,“哪里有你要找的人?快走!” 画扇被男子吓的退后了一步,却撞在一个冰冷的人身上,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冰冷的男子,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去的?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他!”画扇一着急拉住冰冷男子的衣袖。 素衣冰冷的男子眉头皱了皱,把自己的广袖从画扇的手中拽出来,对刚刚凶神恶煞的质朴男子说:“阿来,她是来找我的。” 原来他叫阿来啊!画扇打量着阿来。阿来轻蔑的瞟了眼画扇,却恭敬的对素衣男子点了点头,转身向草棚走去。 画扇回头看着冰冷男子,脸上又释然的笑容,长出了口气,“喂!大冰块,可算找到你了。”说着还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男子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冰冷的甩出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第六十八章 药香素问 第六十八章药香素问 画扇听到男子的话,有种跳楼的冲动,不过可惜这个时代的楼没有现代的高,跳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残废,二回去!最让画扇庆幸的是子集没有情急之下说出想跳楼的话,否则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冰山男,会不会张开他那高贵的双唇说出一个字:“好!” 画扇整理一下情绪,“冰块先生,我是来还你东西的。”画扇从怀中拿出那张遗落在地上的纸,画扇没有打开看过,却能闻到纸笺上有淡淡的药香。 男子接过那张纸笺,皱着眉头看了看,似乎想起了那天的事,把纸笺揣进怀中,对画扇说:“我不叫冰块!” 画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叫冰块,不过谁让你冷冰冰的,我就折磨叫啦!原来你是个大夫。这些人都是难民吗?” 男子点了点头,看着草棚里的人。画扇看着那些老人和孩子,心中一阵酸楚,“想不到泉城里还会有这么多难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官府不知道吗?他们都没有家吗?” 男子侧头看着画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种眼神让画扇感觉很不爽,那不是在看一个人的眼神,而是像在看一头猪!“怎么啦?我哪里说错了吗?”画扇斜着眼问道。 男子收回眼神,淡淡的说:“如果官府有用就不会有眼前的情景了!” 画扇低头想了想,是啊!南齐王烈然昏庸无道,只知享乐,朝中又有萧治那样的奸臣,怎么会在乎黎民百姓的死活。 “若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让天下再无流离失所的人!”画扇看着正在挖树根吃的两个小孩子,心酸的说道。 男子看了看画扇,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这是一个女子能说出的话吗?即使是江湖中人也很少有这样的胸怀吧!自己也只是救治一下罢了,却从来没有想过天下! “素问大夫!素问大夫!你快过来,阿伯不行了!”阿来的声音焦急的从草棚传来。 男子一听一身素衣广袖从化市面前飘忽而过,闪现在草棚里。 画扇听到阿来的话,呆愣了半天,他说什么?那个大冰块是谁?画扇看到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脑中闪现出阿来的那句话:素、问、大、夫! 画扇看着草棚子里那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急切的为一个老伯救治,他就是药香素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画扇冲进草棚,惊喜的问道:“你就是素问?那个药香素问?” 素问抬起头看着画扇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江湖上的称号?这么说来,是特意找他的了!素问没有理会画扇,继续为老伯诊治,一根根银针刺入老伯的头。 画扇见素问没有理会自己,有些刚却掩饰不住欣喜,终于找到他了,虽然自己问的很不是时候,但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们一定是他!画扇站在一旁,看着素问施针那专注地神情,或许只有这样的大夫才能成为江湖第一神医吧! 画扇看着周围那些病了的妇孺,心中酸涩感觉她们很可怜,便走到一口临时搭建的大锅旁边,以为老妇正拿着一把大铁铲在锅里搅拌,画扇走过去:“大娘,让我来帮你吧!” 老妇看了看画扇,笑着说:“好孩子,谢谢你了,这么脏的活还是不用你干了,看你的衣服这么干净,别再弄脏了,就不好了!” 画扇伸手拿过铁铲,笑着对老妇说:“没关系的,大娘,衣服脏了再洗就是了!”画扇拿着铁铲像模像样的做起饭来。 老妇看着画扇善良的模样,笑了笑走到一边,帮助别人干活。画扇看着锅里的稀粥,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掉进锅里。这可以称为粥吗?只有那么少的米粒,再加上些树根之类的东西和春天的野菜,恐怕在水里捞来唠去也吃不到什么吧! 画扇昨晚饭,又绑着大娘给每个人发一碗。素问忙完,总算是挽回了老伯一条命,长长出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珠。回头看见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忙前忙后,心里不知道是一种是感觉。 画扇看到素问已经忙完了,正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着走过去,蹲在地上与素问保持一个水平度,“忙完了?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素问奇怪的看了眼画扇狡黠的笑容,点了点头。 画扇灿烂的一笑,“你真的是江湖第一神医药香素问?” 素问点了点头,第一神医吗?是,很多人都这样说。或许是江湖中人都这么说。 画扇更加高兴,笑容直达眼底,“那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我有事要求你帮忙!” 素问淡然的看着画扇,眼神有些许的改变,原来是有事相求,怪不得!“什么事?” 画扇笑容收敛了起来,脸上有些忧伤,“我的朋友受了伤,我想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拜托你一定要救她,她现在就住在清泉客栈里。” 素问眼神看向远处,冷冷的说:“不救!” 画扇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所有的欣喜瞬间崩塌,激动地问:“为什么?这些人不都是你救得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医者父母心啊!你怎么可以说不救就不救?” 素问眼神扫向画扇,眼神中的冷冽犹如寒冰,“我问你,你可是江湖中人?” 画扇想了想自己从蝶谷中出来后的经历,犹豫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你的朋友也是江湖中人喽?”素问语气中有些许轻蔑。 “是,她是确确实实的江湖中人。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火凤凰慕凡!”画扇回答。 “烈火门?那就更不救了!”素问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画扇有些生气,激动的问:“为什么?江湖中人不是人?你自己不也是江湖中人吗?” 素问看了看画扇,慢慢站起身,背起药箱往草棚外走去。画扇连忙跟上,“你是要回清泉客栈吗?我们一路的,你为什么不救慕凡?江湖中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素问听到画扇的话,停下脚步,转头对画扇说:“江湖中人,是自食恶果,和难民不同。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画扇与素问冰冷的眼神对视半晌,看得出素问的坚定,心底有些闷闷的,自己这样千辛万苦的来到泉城,难道真的就要放弃吗?慕凡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素问收回眼神,继续向前走去。 画扇不甘心的跟在素问身后,走了一路,说了一路,画扇发挥着坚定不移的革命精神! 而冷冰冰的素问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第六十九章 泉城雨 第六十九章泉城雨 已经是找到素问的第二天了,窗外的天气有些阴沉,和室内的气氛一样压抑。兰轩站在床头一脸但有的看着坐在床榻边的画扇,东篱和花满城坐在桌旁,暗自思量着什么。只有几个人微弱的呼吸声在室内,一切那么静悄悄的。 兰轩看着大家的忧愁,开口打断了沉默:“要不大家先吃点东西再想办法吧?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东篱和花满城互相对视了一眼,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又看了眼画扇。只见画扇呆愣的坐在床榻边看着昏睡的慕凡。东篱走到画扇身边,轻轻地把手搭在画扇的肩上,“画扇,先吃点东西吧!” 画扇感觉到肩上传来的温度,心中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一些,可是依然无法让自己乐观,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饿。”画扇看着慕凡清丽的脸变得憔悴,还在难过吗?我已经找到素问了,你知道吗,慕凡? “怎么可能不饿呢?你从昨晚和那个素问回来就没有吃过东西,这样下去,别说是照顾慕凡,就连自己的身体也会垮掉的。”兰轩一脸的担忧和急切。 画扇一脸沉静,好像睡得话也听不见,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双手,握住慕凡的手,低头在慕凡的耳边说:“你一定要等等我,我一定会让素问替你医治的。”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慕凡的情况还能挺多久?而药香素问怕是没那么好劝服的。 画扇看着慕凡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有些干涩的双唇颤抖着要说些什么,画扇连忙凑近问道:“慕凡,慕凡,你怎么了?你要说什么?”画扇紧紧握住慕凡的手,试图叫醒慕凡。 慕凡的双眼一眨一眨的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画扇担忧的脸庞,慕凡有些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画扇,“放弃吧!” “你说什么?慕凡。”画扇睁大眼睛问道,不是还没有听清,虽然慕凡的声音很小,但是画扇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置信慕凡自己竟然要放弃。 慕凡笑了笑,重复了一次:“放弃吧!没有用的,我早就知道药香素问不会医治我的。我不仅是江湖中人,更是亦正亦邪的烈火门继任掌门,再怎么求他,他都不会救我的。” 画扇的鼻子一酸,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不会的,你放心吧!你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一觉之后,素问就会帮你治好了。” 慕凡笑着摇了摇头,平静的说:“你放心吧!我现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青阳先生一面。若是我见不到他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他,慕凡无怨无悔!”慕凡说完,慢慢的闭上眼睛。 画扇以为慕凡就这样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凡,“慕凡!慕凡!你怎么了?慕凡,你不要吓我啊,慕凡,我不会和师兄说的,你自己去和他说啊!” 东篱看到画扇的激动,朝花满城使了个眼色,花满城立刻走上前来把话说拉到一边。东篱走到床榻前,把念心之前配置的药丸喂慕凡吃下一颗,回头对画扇说道:“她还活着,只是我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画扇看着东篱担忧的表情,茫然的问:“东篱,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东篱摇了摇头,“除了药香素问,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画扇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东篱,我去求他!”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只留下东篱、花满城还有兰轩在屋子里怅然失落。东篱看着画扇转身而去的背影,陷入沉思,要怎样求? 画扇来到素问的门前,焦急的用手掌拍着门,“素问!素问!我求你救救慕凡好不好?”画扇拍了几下,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素问看着门外一脸泪水的画扇,冷漠的脸上皱了皱眉,“我说过不救。” “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求你救救他吧!”画扇情急之下伸手拽住了素问的衣袖。 素问看着画扇,一脸淡漠的表情,伸手想把画扇的手拿开,却没想到画扇很用力的拽着不放。画扇用力的拽着素问的衣袖,好像这样一放就会失去所有救慕凡的希望。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最后素问强硬的掰开画扇的手,冷冷的看着画扇说:“不救!”转身回屋狠狠地关上门。 素问关上门,呆愣的依靠在门上,呆呆的发愣了半天。“素问!素问!”素问眉头皱起,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素问走到窗前,竟然看到画扇跪在客栈的后院,后院连接着后山,全是春天的新绿。 画扇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素问,“我云画扇求你救慕凡一命!” 素问看着画扇,那样的倔强,眼神中的坚定不可否认,素问心中有了丝丝莫名其妙的波动,关上了窗子。 画扇看到素问关上窗子,依然没有起身,为了慕凡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画扇相信,那样一个可以医治难民的人是善良的。此时东篱和花满城都已经来到后院,东篱连忙来到画扇身边,“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画扇抬头看着东篱,这样从下看上去,感觉东篱很高大,再加上完美的容颜,恍如谪仙。画扇的眼泪顺着秀丽的脸颊流淌下来,哽咽的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阴霾的天空越来越低沉,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画扇跪在地上,丝丝寒气沁入膝盖传遍全身,画扇有些不自主的颤抖,这样的雨真的没有感受过。想不到这么凉,就连在冰洞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心理作用吧!画扇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此时已经快要入夜了,雨越下越大,画扇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兰轩打着伞来到画扇身边,把饭菜端来,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多少吃点东西吧!” 画扇没有抬头没有去看兰轩,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吃也不喝。 或许这样的夜晚,对谁都是个不眠之夜吧!素问的房间漆黑一片,在黑暗中却有一道身影站在窗子旁边,透过窗缝看着下面那个跪在地上纤细的身影。 在不远处的地方,没有人察觉,没有人发现,一个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落寞的站在路中,独自惆怅。东篱仰头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就让我这样陪着她吧! 第七十章 梅花伞 第七十章梅花伞 天依旧下着雨,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画扇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膝盖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湿透的衣服粘粘的贴在身上,很冷。 素问起床看到房间里暗暗的光线,雨水的声音依旧噼噼啪啪的打在窗子上,雨还没有停,她还在那里跪着吗?素问来到床前,透过窗缝看到画扇,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 花满城坐在客栈的厅堂里,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客栈里清清冷冷的,店小二在蹲在门口打着瞌睡,掌柜的站在柜台后,算盘打得直响。不经意的抬头一看,脸上绽放出笑容,“哟!客官起身了?这大雨天的还要出去吗?” 花满城抬头一看,掌柜的打招呼的人就是素问,花满城看着素问,一身广袖的素衣,很显飘逸,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倒有些文人雅士的儒者之风。下楼时竟然没有察觉,看来素问的轻功不在画扇之下,花满城心中暗自思量。 素问听到掌柜热情的打招呼,看着掌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环视了整个客栈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花满城身上一秒,没有丝毫的情绪。 “素问先生?”花满城感受到素问的目光,首先开口打破了客栈的寂静,一双鹰眼锐利的扫过。 素问听到花满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缓缓地回过头看着花满城,眼神中犹如冰川寒冷,“怎样?” 花满城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我想这种天气是最适合杯暖茶香了,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如何?” 素问盯着花满城看着,眼中全是毫不遮掩的厌烦,冷冷的说:“没兴趣!”转身就要大开手中的伞,准备走出客栈。 掌柜的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闷气氛,安安静静的站在柜台后,只见花满城眼神眯起闪过凛冽的光芒,嗖的一声。掌柜的没有看到花满城是如何来到素问面前的,也没有看到花满城何时出刀,只见一道寒光,就成了眼前的局面。掌柜的吓的有些哆嗦,唯唯诺诺的躲在柜台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两个人。 花满城抽出断魂刀向素问砍去的那一刻,素问打开伞,花满城只看到那把伞护住了素问快速的旋转着。花满城的刀锋和伞尖相对,两者互不相让。花满城的断魂刀一挥,在空中快速的划过。只见两者都停了下来,素问两手空空的站在那里,“还要怎样?”素问看着花满城。 掌柜的听到素问的话,从柜台下偷偷的露出脑袋,只见客栈中全是纷飞的纸片,像南齐许久不见的雪花,就在这飘飘落落之下,花满城缓缓地把刀收入刀鞘。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声音清新动听又带着几分婉转的魅惑,“真是好功夫!”男子从马车上下来,随从恭恭敬敬的为他撑着伞,很大的雨来者身上却没有一丝雨落的痕迹。 花满城看着那一身光华的男子,身姿纤细高挑,容貌阴柔美丽,一身高贵霸道的王者之气,不是独步还有谁?“独步公子?” 独步走进客栈,笑看着两个人,“我道是谁这么好的功夫?原来是万花龙的花满城。我们又见面了!”独步侧头看着与花满城对立而战的人,脸上笑意无限,“素问先生,久仰了!” 素问看着眼前这个堪称绝色的男子,在自己见过的人中,除了和画扇一起的东篱公子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只是这样身份不凡的男子,怎么会来到泉城,还有画扇一伙人,就对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我要走了!”素问说着就要走出客栈。 独步伸手拦住了素问,笑看着冷若冰霜的素问说道:“素问先生,外面雨大,还是带把伞吧!”说完,身后的随从凌舟把刚刚独步撑的伞双手递给素问。 素问看了看那把伞,并没有接过来,“我刚刚的那把伞上有梅花的图案。” 独步悠然一笑,看痴了掌柜,“凌舟,你可听到先生的话了?” 凌舟收回手中的伞,答了声:“是。”走到外面的马车中,找到一把梅花伞。 素问撑着梅花伞在雨中行走,和那次的路线一样,来到难民住的地方,从昨晚他就在担心,下了那么大的雨,那些草棚明显是不够用的,不知道阿来是怎么安排的。 素问来到难民所,眼前却是另一番模样。就在难民所的不远处是一排临时搭建的茅草屋,虽然简单却尅遮风挡雨,这是怎么回事?素问看着这一切,走近了几步听到屋内传出欢笑声。素问的眉头皱起,向屋内走去。 “素问先生你来啦?”阿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刚刚进来的素问。“阿婆刚刚还念道你呢!” 素问看着屋子里的人,衣服都是换过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衣料,但是干净整洁。屋内的摆设也是一应俱全,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素问。 素问紧锁着眉头,问阿来:“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阿来不解的看着素问。 “我是说这屋子,还有你们的衣物,是怎么回事?”素问也同样满头雾水的问阿来。 上次画扇帮着做饭的那位老妪笑着走到素问身边,“先生还真是好人,做了这么多的事还瞒着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素问紧锁着眉头,眼神冰冷,“阿婆,你的意思是……” “素问先生,你帮我们看病都不收诊费,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又给我们盖了草屋,给我们买了这么多换洗的衣物,我们真是……”阿婆说着说着眼圈红红的,留下感激的泪水,“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啊!” 说完就要跪下,其他的人也同样很激动,感激着素问,素问连忙扶起阿婆,又让大家都起来,“大家这是干什么?素问身为医者这是我的责任,大家这样做,不是折煞素问了吗!”素问和大家聊了一会,起身要告辞了。 阿婆送素问,走到门口,素问回头对阿婆说:“阿婆,您身体不好,别着了凉,还是回去吧!” 阿婆笑着说:“好,阿婆这就回去了!先生,下次把那位姑娘一起带来吧!” “姑娘?”素问不解的看着阿婆。 阿婆嗔怪的白了素问一眼,“就是那位上次来这里找你的画扇姑娘,那为姑娘心底善良,和先生你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呵呵!” 素问想起上次画扇来的情景,原来阿婆说的是她,“阿婆,那位姑娘和我不是您想的那样!” 阿婆笑着说:“是是是,你把她带来就是了!” 素问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雨中。 阿婆和阿来站在门口看着素问远去,阿婆笑着说:“年轻人啊!还不好意思承认!呵呵!” 第七十一章 雨中相问值得吗 第七十一章雨中相问值得吗 素问没有直接回到客栈,而是慢慢地走在雨中,转身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素问停住脚步,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出来吧!” 一袭月白的衣衫在雨中没有一丝污垢,仿佛仙人般纤尘不染,东篱撑着伞从小巷的拐弯处走来,“素问先生,你的轻功不错!”东篱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那完美的容颜在朦胧的雨中,更显神秘与飘渺。 素问没有转身回头,只是眼神望着前方,说:“既然做了这么多,必有所求,你到底有何目的?” 东篱冷笑一声,略显疲惫,“目的你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又来问我?东篱别无所求,只想请素问先生救救一位朋友,这对别人可能是件难事,但对于你——却只是举手之劳!” 素问望着眼前的雨滴,打在伞上,顺着伞边滴下来,站在小巷中的两个人静默不语,半晌素问迈出步子,撑着伞慢慢的走出小巷,消失在东篱的视线中。 “南齐的气候虽然温暖,可是雨水却很冷,会渗入肌肤,你还是起来吧!”独步负手而立站在画扇面前,凌舟为独步撑着伞,伞很大,可以遮住画扇的半边身。 画扇没有想到独步会来到泉城,就这样突然出现,是不是也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又消失?这样的人总是让人觉得神秘,画扇有气无力的说:“独步公子,你以为我喜欢吗?” 独步笑了笑,有一丝捉弄的笑意,“为夫倒是不知道媳妇你喜不喜欢,不过就为了这点事,怕是不至于媳妇如此吧?” 画扇没有心情理会独步,把头侧向一旁。独步见画扇的倔强,笑了笑说:“呵呵,难道你还要跪死在这不成?” 画扇无奈的白了独步一眼,漠然的回答道:“若是素问不答应,恐怕我还真是要跪死在这了!” 独步听到画扇的话,心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怒意,冷笑着说:“哼!你还欠我一手曲子呢!就这样跪死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气愤的看着独步。独步不以为然,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的邪魅,“凌舟,我们走,就让她跪死在这好了!” 画扇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虽然有怒气,更多的却是忧伤,画扇伸出双手揉了揉膝盖,膝盖疼痛的很,小腿因为长时间的压着,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感觉到浑身冰冷。若不是画扇在冰洞中呆了三年,身体寒质,恐怕难以挨过这一天一夜的倾盆大雨! 素问回到房间,正要收起伞,换掉有些潮湿的衣服,突然停下动作,警惕的问:“谁?” 独步微笑着从幔帐后走出来,“素问先生!” 素问看着眼前的独步,神情有些许放松,“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没有理会独步,径自收起伞,细心的立在墙边。 独步看了看素问放在墙边的雨伞,脸上的笑容不变,“这梅花伞,先生可还喜欢?” 素问走到桌旁倒了杯茶,茶水冒着热气,看来是独步让人准备的,“喜欢是喜欢,只是太贵重了些。无功不受禄,还是送还给王子的好。” 独步笑了笑,也坐到桌旁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素问先生果然聪明,连藏在这伞中的玄机也看得出来,这也正好,省的我费力气了。” 独步看着素问清冷的神情,心中暗自思量,看来这药香素问还是有希望请到的,母后病重,自己只好放下手头的事,一路循着素问的下落而来。那把伞的伞柄中藏着一封素问师父的密函,想必他的师父已经和素问说的很清楚了吧! 素问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一样的表情,有些疑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上我师父的?让我更奇怪的是师父有事怎么答应你让我帮你去医治你母后的?哼!”难得惜字如金的素问会问出这么多话,独步心中暗想,看来他师父的作用还真是不小啊! “这并不难,西成独步不才,却也知道这江湖中的奥妙!”独步意味深长的看着素问。 素问看着眼前这个像女人般美貌的男子,拥有着财富、权利、地位和智谋,还有这不可一世的气质,或许真的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什么时候去?” 独步看着素问淡然的神情,笑了笑:“不急,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等着素问先生一救。” “或许我已经知道你在帮谁了,但是师父可没说让我救两个人。”素问想起独步和花满城见面时的话,他们是认识的,也就是说,独步让他救得人恐怕是那位火凤凰了。素问眉头微皱,看着独步。 独步了解素问的不愿,“当然不会让素问先生白白救人,听说素问先生正在寻找一味珍贵的药材,独步愿意倾囊相出,不知素问先生意下如何?” 素问紧缩的眉头松了松,想起画扇,想起东篱,想起难民们住的草屋,想起师父密函中的交代。长长的叹息一声,那好吧!或许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成交!” 画扇在雨中跪着,神智有些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的有所减小。画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鞋,顺着看上去,素白的衣摆,不是东篱那种亮丽的月白,而是质朴的素色布衣,宽袍广袖,撑着一把伞,脸上仍然是一派冷漠。 画扇仰头看着那把伞,清新雅致,洁白的伞面上,画着一枝傲然的墨梅,雨水顺着伞檐滴下来,一滴一滴,原来雨已经小了这么多。 画扇看着素问淡淡的笑了笑,画扇轻轻地拽住素问的衣摆,力气很轻却异常坚定,“救救她吧!” 素问感觉到那语气中的伤痛与哀求,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明明自己那么弱小,弱小的好像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为什么还在撑开双臂为别人遮风挡雨?素问心中回想着从见到这个女子到现在的百般情景,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她带给自己的感觉确实那么强烈,那么深刻!素问看到抓住自己衣摆的苍白纤细的手,默然的问:“值得吗?” 画扇低着头等待素问的回答,听到的确实这样一个问题。值得吗?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好像在那次逃出南齐,在春风城遭到暗杀的时候,那些黑衣人也问过无双叔叔。那些黑衣人魏无双叔叔,值得吗?那时的无双是怎样回答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这样可以吗?” 素问看着跪在地上的画扇,神情专注,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素问不知道这样的女子有着什么故事,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在坚持着什么,或许这是与自己无关的,但却平生第一次想去探究关于别人的事。 素问突然转身离开,画扇紧张的看着素问。只见素问走了几步,停下来侧头对身后的画扇说:“你还不起来?”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心中异常激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七十二章 可怜明月悲白发 第七十二章可怜明月悲白发 素问为慕凡诊脉,脸上是一览无遗的冰冷,画扇看不出任何有关慕凡伤势的表情。一旁的兰轩看到画扇担忧的神情,悄悄地握住画扇的手,有些惊讶的说:“画扇,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一定是淋雨的缘故,快去换身衣裳吧!” 听到兰轩的话,东篱和花满城也有些但有的看着画扇。画扇看着慕凡说:“没关系的,先看看慕凡怎么样吧!” “慕凡这里有我们,你还担心什么?还是先回房间沐浴吧!”东篱劝慰道。 花满城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希望画扇可以照顾好自己,“要是你自己的身体都垮了,还怎么照顾慕凡呢?”画扇听了大家的话,有些犹豫,可还是站在那里没动。 素问突然转过头看着画扇。 画扇紧张的问:“怎么了?慕凡怎么样?” 素问放下正在为慕凡诊脉的手,“出去!” 画扇惊讶“什么?” 素问面色冰冷的说:“我让你们出去!你们在这里我怎么为她医治?” 东篱朝画扇点了点头,兰轩和花满城先走出了房间,东篱随后,画扇走了几步回头看看慕凡,有些担心。素问没有回头看画扇,只是冰冷的说了句:“要是照顾不好自己,就休想我救火凤凰。”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雨后的空气很新鲜,后山的林中夹杂着清凉的草香,月明星稀。画扇想到花满城说后山有处温泉,自己在雨中淋了那么久,还是要好好沐浴一番才是。穿过茵茵绿林,只见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明朗的月色下一处温泉之上云雾缭绕,好像仙境一般。夜色把温泉衬托在一片神秘之中,画扇用手撩起一捧水洒下,水质清澈,温度也很好。画扇慢慢的褪去衣衫,步入温泉之中。氤氲的水汽中,如水墨般出尘的脸庞更加细腻,光洁的肌肤在月华下剔透如玉。 画扇靠在一块平滑的石壁上,温泉显然是经过人工雕琢的,在温泉的中央有一块大石如屏风般的大石,大石在水中浸泡的久了,表面很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 仰头望明月,清辉漫撒在水面上,更显水光潋滟。画扇感觉浑身的疲惫和寒冷都被温暖的水流稀释。那一轮明亮的月亮看在画扇的眼中有些许忧伤。又是一次月圆,若初,此时此刻,你是都安好?可也是这样望着明月,想到我?画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的竟有些朦胧的睡意。 画扇倚在石壁上,突然听到水声,不是水波的流动声,而是想有人在撩拨。这里还会有谁?画扇猛的睁开眼睛,氤氲的水汽中,一张与水一样柔美的脸如诗如画。朱红的双唇勾着迷人的弧度,一双凤眼似笑而非的正看着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与白皙的皮肤形成诱人的对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画扇大声的问独步,掩饰不住心中的紧张。 独步笑了笑,“我怎么就不会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我已经包下来了吗?” 画扇四处看了看,清澈的眼睛戒备的看着独步,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看着他,“咦?你的额头上是什么?”朦胧的水汽中,画扇看到独步的额头上有一个银色的图案,又突然想起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独步的额头,以前都是用丝带包绕的。“好像是莲花的图案。” 独步的凤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自己竟然忘记了额头的事,笑了笑,“我的额头吗?那是银莲花。” 画扇看了看那朵银莲花,恰在两眉中央,清丽俊秀,给阴柔之美的独步平添了几分妖娆。“哦?怎么画上去的啊?确实很适合你。”画扇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朵莲花,不知怎么的,那朵莲花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波动。 独步抓住画扇的手臂,“那不是画上去的,你擦不掉的。”画扇的手臂很纤细,手中那细腻的肌肤让独步心有不舍。 “额?不是画上去的?那是纹上去的?不会吧!”画扇收回手,疑惑的问道。 独步冷笑着白了画扇一眼吗“那是我生下来就带有的印记。是天命所归!” 画扇吐了吐舌头,“那倒是奇怪的很了,这朵莲花也很好看啊,你平时为什么都遮住?” 独步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让画扇觉得有种危险的气息在靠近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朵莲花,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看到的?”独步犀利的眼神盯着画扇。 画扇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让你看见了,那你只有做我的妻子了。”独步看着画扇的表情觉得很有趣,心中捉弄的心思尽起。 画扇连忙对独步大喊:“喂!我才见过你几次啊?更何况一看你的身份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可不是攀龙附凤之人。” 独步见到画扇的推脱,心中竟然有些生气,不由得语气有些沉,“你说什么?”画扇看着独步眼中的寒冷,心底有些胆怯,向后退了一步。“别动!”独步看着画扇,神色截然不同,“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画扇看着独步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眉间的银莲花有些扭曲,眼中全是紧张担忧与不可置信。 画扇看到独步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独步皱着的双眉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眼神专注的看着画扇。如玉般纤细的手伸向画扇,慢慢的从画扇的身后撩起一缕发丝,搭在画扇的肩上。发丝漂浮在水面上,柔软而又飘洒,只是、只是…… “怎么会这样?”画扇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缕头发,“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画扇紧张的拽住那缕头发,有些慌乱。 独步看着画扇眼底的崩溃,心中泛起浓重的忧伤,怎么会这样?独步看着画扇一头银色的白发在月光下泛出幽蓝的光泽。“画扇,你不要着急,一定会好的。” 画扇看到身后的发丝全部都成了银白色,使劲怕打着水面,激起了片片水花,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泉水,“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独步用力的拽住画扇,把她抱在怀里制止住她的激动,“你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 温暖的泉水中只有画扇的哭泣的声音从氤氲的水汽中传出。而远在千里之外,正在和青阳对弈的若初突然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青阳看着若初一脸痛苦的表情。 若初的胸口闷闷的,刚刚突然心好疼,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感觉心好疼,我觉得画扇好像出事了一样。”不知怎么的,若初总是想到画扇那双清澈的眼中全是泪水。画扇,千万平安才好! 第七十三章 君不见 第七十三章君不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子里,画扇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床上。画扇双臂环住蜷缩的双腿,把脸埋在腿间,一头银白的头发顺着肩头铺泻而下。阳光照在上面,有跳跃的蓝光波动在发丝上。 门外的人心中焦急担忧,好不容易慕凡的伤势在好转,画扇却又变成这样。东篱长叹一声看着独步,脸上是一派冷漠的神色,“她还是不肯见我们吗?” 独步点了点头,“她谁也不见。” “那她为什么就偏偏肯见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兰轩怒视着独步。对于这个男子兰轩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独步凤眼一扫,犀利的眼神犹如刀锋般刺向兰轩,“你是谁?也配来质问我?” 兰轩冷哼一声,“哼,我兰轩虽然出身下贱,沦落风尘,但也没坐过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不像某些人所做的事,禽兽不如,伤天害理。”兰轩想起烟雨楼的火,一脸悲愤。 独步的双唇勾起一丝冷笑,“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独步一挥衣袖,一片轻羽如刀剑般犀利向兰轩袭去。 兰轩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花满城挡在兰轩的身前,一把断魂刀挡住那片白羽,“独步公子,还请息怒!” 东篱看着独步,眼神中有赞赏也有戒备,一片轻轻地白羽却逼得花满城用断魂刀来阻挡,可见其内功深厚!东篱对独步说:“慕凡的情况已经没什么事了,只要休息休息就可以了。我看还是让素问过来看看吧!” 独步看了看东篱,冷笑的看了看兰轩,“你的命暂时记下了。” 独步从房间外走进来就看到画扇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独步走进画扇,“吃点东西吧!”画扇没有动作也没有语言,就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你一直不说话,不吃也不喝,更不休息。你这样下去,到底要怎么样?”独步看着画扇,一头银发,想起昨晚她的泪水,在自己怀中的无助,一头青丝变白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无从得知,但是他知道,画扇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独步坐在床榻边,手轻轻地扶在画扇的发丝上,“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定会找到方法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的。我们不是还有素问吗?难道你不知道素问是江湖第一神医吗?他是药中之王药香。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让他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画扇依然沉默着,独步坐在床榻上静静的陪伴着画扇。自从认识她开始好像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光,从没有一刻像这样坐在一起感受着一片祥和的气氛,独步看着画扇安静的蜷缩在大床的一个角落,觉得这样也很好,至少还可以陪在她身边。 “可不可以拉上床幔?”独步正在自己的想法中畅游,耳边却传来画扇细弱的声音,“你说什么?”独步有些惊喜的问画扇。画扇依然没有动作,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见到阳光,可不可以放下床幔?”独步眉头紧皱的看了看窗外射进的阳光,看了看画扇,沉声说道:“好!” 当画扇抬起头看着独步的时候,不只是床上,整个屋子里都没有阳光,只有淡淡的烛光跳跃在桌面上。独步拿着烛台坐到床边,“没有阳光了,放心吧!”独步已经吩咐凌舟把所有透光的地方全部盖上了黑布。 画扇把下巴搭在蜷缩的双腿之上,“我现在是不是很吓人?” 独步看着画扇清丽出尘的脸,从前一头乌黑的秀发衬得整个人如一幅水墨般如诗如画。而现在一头银白的发丝却另有一番清丽冷艳,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神秘,充满遐想。画扇的眼睛不敢看向独步,久久没有听到独步的回答,心中最后一抹力量也要悄然崩塌,画扇冷笑一声,充满嘲讽,“我知道,一定很糟糕。”眼里充满泪水。 独步听了微微一笑,“我并不这么觉得,恰恰和你的想法相反,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你,更美丽神秘,清冷高贵。” 画扇听了独步的话有些许惊讶,一双泪眼看着独步,独步的眼神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安慰与敷衍。独步拉住画扇的手来到妆镜前,按着画扇坐在椅子上。画扇执拗的不肯看向镜子,“不想看到自己。”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有没有说谎。”独步双手轻轻地转过画扇的头。画扇的眼神缓缓的向上移动,在光滑的铜镜上看到一个冷艳高贵的女子,一头银发铺泻而下,朱唇黛眉,烟云入画。 画扇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抚摸镜中的人,“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那确实是自己,是欧阳明月,是云画扇,容貌依旧,只是那三千青丝转眼落雪。 独步拿起一把梳子,轻轻的为画扇梳理一头散乱的银发,“总有一天谁都会变老,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会难看极了,却只有你依旧那么美丽。当我白发苍苍,年华不再的时候,希望你依然还会在我身边,我还会颤抖着双手,为你理顺着三千发丝!” 画扇从镜中看着独步那专注的神情,突然想起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背后,拿着一把梳子轻轻的理顺一头青丝。明日,你可感受到我此刻的烦恼?再见面的时候你可还会认得我?画扇心中百转千回,“独步,你……你不嫌弃我这一头白发?”画扇的语气是那么轻,轻的好像一片羽毛悄然落地。 独步抬起头,看着镜中的画扇,两人在镜中对视,“我觉得此刻是最美好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啊,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好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永远这样下去。她的眼中只有自己,至少现在只有自己陪伴着她,她只会见独步他自己,这回让自己感觉自己是不同的! 第七十四章 雀之灵 第七十四章雀之灵 过了几天,画扇依然闷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除了一开始就见到她白发样子的独步谁都不见。慕凡的伤势已经痊愈,大家已经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路线,只是不知道画扇应该怎么办。若是画扇依然不肯见任何人,那么接下来谁去寻找莲花琴?念心和子纯又该怎么办? 东篱皱着眉头想到画扇那灿烂的脸庞,清澈的双眸好似天边最亮的星辰。那夜在小村庄里,她告诉他一定要幸福。在火海中,他对她说久等。还有在多年前的南齐,那个女孩笑颜如花的对自己说,我知道不是你!曾经的一幕一幕在东篱的脑海中呈现,虽然那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太过短暂,但是画扇早已经成为他生命之重! 慕凡来到画扇门前,手指颤抖的抚摸着门框,“画扇!” 画扇蜷缩在床上,听到慕凡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想门口看去,看到门下那一道黑影。慕凡已经好了吗? 慕凡没有听到画扇的回答,眼中有闪闪的泪光,“画扇,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慕凡啊!你千辛万苦找到素问要救回一命的慕凡。” 画扇轻轻的走到门前,伸出双手想要开启那扇门,转念又停了下来,反身靠着门坐在地上。 “画扇,你在听我说话是不是?”慕凡自言自语的对着门诉说,“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武功也恢复不少。大家都要准备上路去寻找子纯和念心的下落,难道你不担心他们吗?你和念心平日是最好的了,我想这么久没见她一定很想你。我听东篱说,百里臣已经到了长平,或许我们要找的就在他手中,我们要一起去长平啊!” 画扇想起念心,那个陪自己六年,陪自己步入江湖的念心。若不是自己,念心或许根本就不会卷入这场是非当中,终究是自己害了她。 慕凡见画扇还是没有说话,流下两行泪水。女子悲白发!慕凡想起在火海中,画扇鼓励自己的话,对着门里说道:“画扇,你可还记得在火海中,你鼓励我坚持下去的话?你不只是为自己而活,你还有你的哥哥若初啊!若是你这样消沉下去,若初也会伤心的。” 若初?他现在身在何处?画扇想到若初,那是她的明日!画扇流着泪轻轻地问:“什么时候要走?” 门外的慕凡听到画扇的声音,激动的破涕为笑,“你说什么?画扇?你是在问什么时候出发吗?你终于肯说话了吗?” “什么时候去长平?”画扇的声音异常小,可是已经恢复武功的慕凡是可以听清楚的。 只要说话就好,慕凡高兴的回答,“明天!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独步拿着一个包袱进了房间,画扇正坐在镜台前看着自己。画扇听到独步的脚步声,没有转过头,谈谈的问了一句:“你来啦?” 独步走到画扇身后,看着对镜自怜的画扇,在镜中对她淡然一笑,“我有东西送给你!”说完,独步便走向床铺。 画扇脚步轻移跟在独步身后,“什么?” 只见独步把手里的包袱放在床上,层层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套女裙。画扇有些惊讶的看着独步,“这是什么?” 独步笑看着画扇,轻松的答道:“女裙啊!” “我知道是女裙,这是给我准备的?”画扇看着一脸坦然的独步。 独步伸出纤细洁白的双手,轻轻地拎起女裙,展现在画扇面前。“这件女裙是我特地让天下第一绣庄凌波阁的师傅赶制出来的。用料是选用天蚕丝制而成,从裁剪到成衣再到刺绣,都是最顶尖的技艺。想必全天下只有这一件独品,它、很漂亮吧?”独步看着画扇问道,然后又轻轻的道出一句,“是我亲自设计的。” 画扇看着独步毫不掩饰的眼神里盛满情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 独步点点头,“那夜在温泉中我看到你一头银白的发丝在月光下,似有蓝光,觉得水蓝色和白色相衬应该很适合你。会把你闲的更加清丽,所以就派人去赶制了。”独步把衣裙递给画扇,“去试试吧!我想看见你穿上它的样子。” 画扇换完衣裙感觉身上的肌肤异常舒适,仿佛萦绕在水中,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身体。画扇从屏风后走出,独步看着画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独步笑了笑,朝画扇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镜台前。 “还有头饰。我想你的头发以后就可以这样披散在肩后,很漂亮!带上这个。”独步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头箍似的头饰。 独步细心的为画扇装点,耳饰,头饰,臂环,大部分都是银质的,镶嵌着蓝色的水晶,晶莹剔透清雅如菊,每一样都是精心设计的。看的出做工的巧妙与设计的独具匠心。头饰直接呆在头上把发丝固定,全都披在身后。头箍的正中间向后上方高高竖起,很像孔雀的雀翎,优美的弧线完全的展现出了孔雀的孤傲与高雅。从头箍中中间垂下一条蓝色水晶珠链,荡在两眉之间,更显清雅神秘。蓝色的眼妆妖娆冷艳,还粘贴了一种亮亮的水钻在眼角。 画扇看着自己在独步的一道道工序中,慢慢的变化。独步好像对每一种都很熟练,直到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九天之外的玄女,清冷妖娆遗世独立。 独步看着自己面前的画扇,眼神专注的像是看一件至宝,“你知道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什么词吗?” 画扇看着独步,问道:“什么词?” “风华绝代!”独步的手指细细的拂过画扇的眉梢,“真的很美,像是一只孔雀精灵!” 画扇回过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一身蓝衣和身上环佩叮当的银饰,好似真的从郁郁葱葱的林间漫步而出的孔雀!美丽而忧伤。一头白发此时原来也很美丽,自己在现代不是也曾见过很多银发时尚吗?只是这个时代或许是接受不了少女成白发吧!“雀之灵吗?” 第七十五章 陌上暗香 第七十五章陌上暗香 第二日清晨大家都准备好出发的事宜,大家站在厅堂中。东篱看着也同样打着包袱等在一旁的素问,上前问道:“素问先生,也要离开泉城了吗?” 素问点了点头,淡淡的回答道:“是。” 慕凡早就想给素问先生道谢,此时自己也要离开了,就上前对素问先生拱手作揖,“素问先生,火凤凰慕凡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了。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大恩不言谢,将来先生有事只要知会慕凡一声,慕凡在所不辞!” 素问放下手中的茶,看了看慕凡,却是个爽朗的江湖子女,没有传言中的邪气。素问对慕凡说:“你要感谢的是云画扇!是她在雨中相跪而求,还有一些缘分在里面吧!否则我是不会救你的。”素问想到独步要求的保密,没有说出独步的帮忙。 慕凡恍然大悟,原来、原来画扇竟然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你们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东篱看到慕凡激动的神色,又转眼看了看素问,对慕凡说:“是画扇交代的,当时你的伤势未愈,告诉你只会让你劳心罢了!” 兰轩和花满城对视一眼,眼中的深意两人相知,那一夜,他俩也看到东篱在雨中站到天明!花满城不经意的回头一看,“画扇!”听到花满城的声音,大家都转身朝楼梯上望去。时间仿佛凝固在那里,东篱虽然表面上镇定但是兴中已经风起云涌,兰轩和花满城眼中是掩藏不住的讶异和震惊,慕凡则是喜悦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只有素问依然坐在那里,脸色一派冰冷!因为只有他知道,那一头银发究竟是何所致! 画扇和独步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众人看着画扇一身装饰,风格主轻灵清冷。宽大的裙摆将女子的曼妙柔丽展现得淋漓精致,然而偏冷的衣色将她的淡然清远也展托而出。装饰着各种颜色淡雅和形状玲珑的饰物,不但不会将她衬得艳俗庸靡,反而更为之增添了几分清雅。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又显得空荡。银镶蓝水晶头饰配上一头银白的长发,冷艳芳菲!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如果说从前的画扇时清丽无双,那现在的画扇就是冷艳勾魂!是一种不失高贵清雅的漫舞妖娆。 “画扇,你好漂亮!”兰轩有些呆愣的看着画扇。 画扇表情清冷的朝大家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独步,若不是独步的话,或许自己还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同大家一起前往长平。 独步看着画扇,淡淡的一笑说:“让素问给你看看吧!”独步带着画扇走到素问面前。 东篱的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看着独步放在画扇肩上的手,心中竟然有些许疼痛。突然感觉这个美丽阴柔的男子是这么扎眼。 画扇坐在素问对面,两两相视中画扇看到素问眼中与往日不同的情怀。不再是一片冰冷长河,而是其中夹杂着几分关心,几分失落,几分无奈和几分了然! 素问为画扇诊完脉,放下手看着画扇说:“你可是遇到了酆都木?” 听到素问的话,大家都为之一愣!东篱上前一步,问道:“难道画扇的发色和酆都木有关?” 素问看了看东篱的神情,“既然如此,想必你们是遇到酆都木了。而且我想不仅仅是遇到过这么简单吧!更重要的是酆都木人了画扇为主!” 独步听到素问的话,眼神瞟了一眼东篱,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藏有江山诀秘密的莲花琴果然在东篱手中一段时间! “是,我有过酆都木制成的莲花琴,那次在客栈中遇到花满城,我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滴在莲花琴上,莲花琴任我为主了。”画扇对素问说道,“可是现在莲花琴不在我手中,在一次意外中莲花琴和我的朋友都失踪了,只留下了百里庄的鲲镖。我想应该是大鹏王的儿子百里臣盗走了莲花琴!” 素问抬头看着画扇,摇了摇头,“你的发色不会再变回来了!” 众人一听当即一愣,紧张的看着画扇和素问。“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东篱的脸上有不可掩藏的失望,“画扇的发色难道是因为莲花琴的缘故?” 素问看向东篱,语气冰冷,“难道你不知道酆都木源自何处?酆都木的传说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 东篱想到若初的话,“若初曾经说过,酆都木已经绝世,前朝江山未分时的最后一代帝王得此一木,制成莲花琴。酆都木能嗜血认主,主人每使用莲花琴一次就会让酆都木吸食一次血液。琴在人在,琴毁人亡。” 素问点了点头,“还有一种传说就是,人木别离,月圆白发!”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声音弱弱的问:“你的意思是,因为莲花琴不在我身边,所以在月圆之夜我才会变成白发?”画扇想到那天在温泉之中,那确实是月圆之夜!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踏入江湖。原来这一切都是从除了蝶谷的那时起就注定的结局。白发苍苍只因江湖纷争,画扇不禁潸然泪下。 独步看着画扇的无助,看着众人的失落,对素问说:“难道江湖第一神医也没有使发色变化的本事吗?” 素问看着独步怀疑的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药香素问说不行,就是不行!” “就算再珍贵的药材也不能配制出改变发色的药物?”兰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花满城。花满城摇摇头表示不知。 素问听到兰轩的话,抬眼一看众人说:“只有一种药物!” “什么?”大家异口同声的问素问。画扇也认真的看着素问期待着他的回答。 素问扫视众人,冰冷的口气道出一句话:“陌、上、暗、香!” 独步、东篱和花满城听到素问的话,不由得皱紧眉长叹口气。慕凡也眉头紧锁的说:“可是陌上暗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没有人真正见过陌上暗香,传说陌上暗香六十年开一次花,采之可使白发变青丝!” 画扇笑了笑低下头,转身看着窗外,“原来只是传说罢了!” 第七十六章 别时清泉 第七十六章别时清泉 画扇笑了笑低下头,转身看着窗外,“原来只是传说罢了!” 陌上暗香?传说中的仙草吗?独步看到画扇的怅然若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某一处好似空了一块。虽然在他眼里画扇的银发更胜青丝,但是对于与众不同的画扇,她的心中还是会想像常人一样吧!“画扇,传说虽然是传说,但必定有所出处。我相信就算没有陌上暗香,也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画扇回过头看着独步一双凤眼中充斥着璀璨的希望,粲然一笑,或许无所谓发色,只要有希望在就会好好地过下去!“独步,谢谢你!” 东篱的眼底尽收画扇和独步的一切,感觉心中竟然有丝丝疼痛。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种只想让画扇眼中有自己的想法。东篱对画扇说:“画扇,我们该出发了!独步公子和素问先生也要走了。” 画扇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独步和素问,“你们要走?” 素问一脸冰霜没有回答。独步微微一笑,“是,我们也要启程去西成了,家母的身体不适,我特来请素问先生诊治。已经耽误些日子了。” 画扇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既然如此,那还真是要赶快启程了。”画扇又对素问说:“素问先生,谢谢你了。” 素问听到画扇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东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无妨!”或许画扇还不知道这个东篱为她所作的一切吧!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天下这般优秀的男儿? 大家依依别过,走出客栈。独步和东篱跟在众人后面,脚步刻意的稍稍落后于大家。东篱看着前方面色冷峻的对独步说:“独步公子。” 独步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嘲讽,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东篱公子,有何指教?” 东篱回过头,细细的看着独步,这个男子确实有资格与自己一决高下。“你我皆知所为何事,何必故作不知呢?” 独步妖娆一笑,“我道是什么大事劳烦东篱公子,原来是红颜知己!” 东篱听到“红颜知己”这四个字,仿佛听到独步语气中的讽刺。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独步谈论这个问题?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他?自己不是念心,不是青阳,更不是若初,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只是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个声音,“不管怎样,独步公子我希望你不要接近画扇!” 独步定定的与东篱对视,两人眼中相对着复杂的东西,或许只有两个男人能够明白。独步突然大笑,“东篱公子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可不是你该做出来的事!” “那我该做什么事?”东篱的眼神让人感觉到危险,“你的身份并不合适!” 独步优雅一笑,凤眼微眯,露出一丝凌厉,低声靠近东篱,“我想你的身份也是一样的吧?或许,还不如我?嗯?”说完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东篱听到独步的笑声,心中几经翻转,西成独步,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两位公子,怎么还在这里聊天?可是该上路了。”兰轩看见两人还没有出来,回头叫他们快些。 东篱听到兰轩的催促,深深的看了独步一眼。这个男人,或许会是自己最终的对手!东篱转身向画扇身边走去。 独步一脸邪魅的笑容,跟上独步的脚步,也来到画扇身边。“画扇!” 画扇正欲上马车,听到独步叫自己,回头看着他,“独步?” 独步在阳光下笑得像一件珍宝,只想让人珍惜。“可别忘了你欠我的,在我没有讨回来之前……”独步看着画扇一头银发如瀑布般直下,有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跳跃,清丽脱俗。不禁有些看得呆了,想起那夜在温泉中怀里的温暖。 画扇看着独步的失神,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独步回过神看着画扇,继续说:“在我没讨回来之前,保重自己!”眼神中是满满的情意。 画扇心中一暖,慢慢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保重!” 东篱在画扇身边看到独步的神情,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的情意。心中微微一酸,“画扇,我们要上路了!”有对独步冷冷的说:“独步公子,我们就此别过。” 独步感觉到东篱的敌意,笑得有些讽刺。突然凑近画扇,亲密的贴在画扇的耳旁说:“媳妇,我回去就让家父提亲了!你可别等急了。”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离画扇不远的东篱听得一清二楚。 画扇对于独步突然地亲密措手不及,愣了一瞬。 东篱看到两人的亲密,听到独步的话,眼神犀利的盯着画扇。画扇感受到那一缕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东篱,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东篱?东篱轻哼了一声,大喊了声:“驾!”骑马先行离开。 花满城看到东篱远去的背影,“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看了看独步。 独步笑得危险,看着东篱的背影,“无碍,东篱公子只是心中不快罢了!”心中却早已开始计较,北玄东篱!四国之中或许只有你我,可以一决高下! 画扇白了独步一眼,上了马车。兰轩也随后上了马车。慕凡走过来对独步作一揖,“独步公子,还要多谢你向素问先生求情,慕凡在此谢过!” 独步优雅的微微点了点头。画扇在车内听到两人的对话,想起刚刚独步的举动,撩起车帘,嗔怪的说:“慕凡,不必底独步公子这么客气!独步公子贵人事忙,我们还是快些告辞吧!” 慕凡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独步,独步轻轻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慕凡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画扇看了看在一旁静待而立的素问,还是一派清冷,突然想到他为难民医治时的场景,心中竟然有些柔软。“素问先生!” 素问抬头看了看画扇欲言又止的样子,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她。画扇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后会有期!”使劲的向他挥了挥手。 花满城转身跨马,回身向两个人一揖,“告辞!” “告辞!”素问和独步一起说了一声。 马车缓缓远去,独步和素问一直看着那辆马车走出自己的视线。素问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殿下,为了她可值得和北玄对立?” “只有北玄东篱才配得上做我的对手!”独步听到素问的话,恍然一笑,眉眼之间透着分明的魅色。只是单纯的魅,不见丝毫妖异,就像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只是,一旦染上,无可救药。 马车上的画扇,看到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 泉城,此时已是春满花开。泉城,再见了! 第七十七章 故园几多幽梦 第七十七章故园几多幽梦 一路向南,眼前的风景快速的向后移动。画扇靠在车窗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山山水水,车马人流。仿佛很远的时光被忧伤和疼痛拉之出来,那些所有的悲伤都一涌而至,汹涌澎湃,淹没了美好的过往。画扇长叹了口气,感觉空气有些压抑。 “画扇。”慕凡轻轻地叫了一声。 画扇回过头看到清秀的慕凡,笑了笑却掩饰不住神情中的黯然,“怎么了?” 慕凡伸手搭在画扇的肩,“我们出来很久了吧?再过一天就会到长平了吧!你不是从小在那里长大吗?” “是啊!”画扇想起长平,那个出生以来第一个见到的地方,“我在长平整整十年。” “哪里应该很繁华吧?可是南齐的都城呢!”兰轩听到画扇的话,好奇的问。 画扇看到兰轩的兴奋,笑了笑说:“是啊!长平很繁华,尤其是长平的街市。我还记得那时我十岁那年的团圆夜,哥哥还领着我到街市上看灯会。” “灯会?春风城也有的。不知道哪个更好看一些?”兰轩笑着问道。 慕凡听到兰轩的话,笑着说:“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南齐呢!在北玄的时候,也没有机会参加灯会的。” “画扇,那你倒是快说说,长平的灯会好不好?”兰轩期待的问。 “好!当然好……”画扇眼神飘向远方,像是陷入回忆,“我还记得那年的团圆夜,我和若初好不容易出了家门,那可是我期待很久的。那天我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上面用银线绣着孔雀,还镶嵌着珍珠。那是莲青亲手绣上去的,我还记得,那件衣服很美!” 马车外策马而行的东篱就走在车窗边,听到画扇的话,也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的团圆夜吗?一个满脸焦急的女孩撞到了自己,身上穿了一件与自己颜色相同的衣衫。上面的珍珠在夜色里通明的灯光下光华点点,那是一只孔雀,灵动的雀羽犹如鹅毛雪片。是的,确实很美! “我和若初一路从街头逛到巷尾,每一盏灯都很漂亮。有美人图,有花鸟鱼虫,有冬青迎春……”画扇回忆着那晚的灯会,灿烂的如漫天红霞。“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生命定总有数?就在那一晚,我遇到了好多人,好多在我生命中穿梭的人。现在每每想起,或许从那夜开始,我的命运就开始了转折。” 东篱想起那夜自己遇见画扇时心底的荡漾和激动,从小自视稳重的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慌乱。那是自己第二次再见画扇,对了,那个时候,她还是明月! “那年的团圆节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兰轩看着画扇的神情仿佛飘到云层之外,好奇的问道。 慕凡眉头微皱的看着画扇,或许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过往。“画扇……”慕凡有些担忧,声音轻的好似春风。 画扇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我很高兴的在街上到处看,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若初就跟在我身后。我们竟然遇见了同样出游的南齐王子则然!” “则然?”兰轩打断了画扇的话,“我听说过的,传言他才是有可能成为王的人。” 画扇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则然的画面,剑眉星目,一身贵气。“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 兰轩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画扇,你怎么知道他是则然王子?” 画扇一回神,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便透露,笑了笑说:“哦!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后来我和若初走散了呢!” “走散了?那你们怎么办的啊?”慕凡听出了画扇语气中的隐瞒,帮着画扇岔开了话题。 “我当然是找若初了。慌忙之中又遇见了子纯,我和子纯大吵了一架!”画扇想到子纯少年时的模样,一身绯衣满脸桃花般的笑容。不禁有些笑意浮现在脸上。 兰轩看着画扇的神色,眉头微皱,“子纯?你和子纯那么早就认识了?” “是啊!”画扇看到兰轩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了?” 兰轩犹豫,吞吞吐吐的问道:“那、那你们两个,是不是彼此、彼此牵挂了很多年啊?” 画扇突然意识到什么?牵挂?兰轩怎么会问道这个?难道兰轩对子纯……?“呵呵,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也是后来到了烟雨楼才重逢的!” 兰轩听了画扇的话,眉宇间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些。 画扇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子纯也总是一袭绯衣,弯弯的月牙眼,生的可爱。那个时候他总是一脸的笑容,灿若桃花。我不小心撞了他,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我还大喊了起来很多人围过来把他大揍了一顿。” 慕凡听了不禁失笑,“后来呢?” “后来?”画扇想到那夜护城河边盏盏河灯,像极了天上的银河。“后来我们逃到了护城河边,子纯还很要面子,我就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我找不到家,还是他送我回到若初身边的呢!” 东篱看着眼前的风景,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要到长平了吧?长平,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地方!马车内的画扇依然诉说着长平的趣事,那年的团圆夜,她记得每一件事,记得则然,记得子纯,记得护城河边的盏盏河灯,却唯独不记得自己吗?不,不是不记得,是她没有说。 花满城停下马车,“大家下车休息一下吧!总是闷在车里也是会生病的!”花满城撩起车帘,把三个人扶下马车。 兰轩和慕凡坐在一边休息。东篱自己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画扇见到东篱独自静默的呆在那里,轻轻地走了过去。 “东篱。”画扇轻轻地叫了一声。 东篱听到画扇的声音,转过身看到画扇清丽冷媚的模样,真的好像一只孔雀精灵。“画扇,你的轻功真是可以独步天下了!你这样走过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击我。”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中语气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我的轻功虽然不错,但也不能独步天下。因为素问的轻功,比我还要好。”画扇说完站到东篱的身侧,与东篱一起并肩看着山下远处那楼宇座座。“就要到长平了!” “你怀念吗?”东篱的声音很悠远,仿佛来自天际之外。 画扇有些迷惑,“怀念吗?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给了我快乐和伤痛的地方。你呢?长平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感觉呢?” 东篱的神情似乎是寒峰冰雪之间,傲然绽放的一抹清冷月华。那东篱从未有过的冰冷,绝色清雅的男子,神情淡然。琉璃一般的冰蓝色眼眸,目光却是恍惚而迷离,将所有的锋刃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长平耻,犹未雪!” 第七十八章 孤鹰教 第七十八章孤鹰教 荏苒的岁月覆盖了过往,长平的翻过牵动谁的哀伤?画扇看着眼前的护城河,过了河就是长平城了。画扇眼中充满闪闪的泪光,或许就连自己也分不清,这泪光到底是为什么,这其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长平,我终于回来了! “过了河就是长平城门了,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大鹏帮的消息,并不像在泉城之前的路上都留有记号,好像特意让我们跟上一样。”花满城对坐在树下的大家说道。 东篱坐在一块平滑的石面上,想了想,“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小心了!既然我们能知道大鹏帮在长平,想必百里臣就一定知道我们会来,如果没有动静,到了这一步,我想就应该来了!” 花满城的一双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和我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呢?” 画扇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静,此时却突然缓缓地站起身,大家看着画扇目光中充满询问。画扇好似侧耳倾听着什么,“我想已经来了!” “怎么可能?东篱和花满城的武功不凡,怎么会听不到?”慕凡也紧张的倾听着一些异动。 画扇淡淡的说:“我在冰洞中呆了三年,汇聚蝶谷的灵气,耳力自然不与寻常人。” “画扇说的没错!确实有人来了。”东篱突然抬起头看着画扇,月色下的画扇,从这个角度看去,仿佛女神。 画扇转过半个身,伸出手指向一旁,冰冷的声音笃定的说:“就在那!” “哈哈哈!魔琴果然不同凡响!”一阵男子狂傲的笑声传进几个人的耳中。随即从四面八方的林中涌出很多黑衣人,你马上就包围了画扇等人。 画扇五个个人中只有兰轩和画扇不会武功,被三个人围绕在里面。兰轩毕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画扇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追杀吗?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平静的日子不会太长。 东篱、花满城和慕凡非别站在不同的方向,背对着画扇和兰轩,把她们两个保护起来。“阁下何方神圣?此举为何?”画扇清冷的声音在林中回荡,就好像是垂柳拂过水面,荡起了层层涟漪。东篱等人惊讶的回头看着画扇,这是怎么回事?画扇只会轻功的,她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大?传的如此悠远,像是在空旷的山野中大喊一声的回音。 狂傲的男子从上方降落在黑衣人的中央,虽然是在夜里,但是南齐的春天已经很温暖,可是这个男子却带着斗篷。整张脸都被宽大的帽子遮住,被融于暗影之下。但是可以从身材和声音上看的出,男子的年龄并不大,应该与青阳无二。身姿高大的男子狂傲中带着几分佩服,“想必中间这位银发女子,就应该是魔琴云画扇了吧?” 画扇微微转过身,眉头微皱,此人的气息很阴冷,不同于素问的冷,这个男子的冷不存在于表面,而是从骨子里发出的,那种阴寒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魔琴不敢当,确是云画扇。有何指教?” 狂傲男子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刺骨。画扇只听到他的声音,却莫名奇妙的仿佛想到,有一双嫣红的薄唇仿佛嗜血一般,轻轻勾出一个孤独,好似地狱的勾魂使者。 男子说道:“呵呵,几次派出的手下都失望而归,我道是谁?没想到却是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上,还是一个如此神秘清丽的女子!” “这么说来,从春风城的郊外到忘河的五娘都是你的人了?”东篱眼神中划过一丝冰寒,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江湖游龙。 男子轻轻一笑,“你的美丽却是我所赞扬的!可惜我却并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同一伙?” 花满城微微一笑,鹰眼凌厉,撒发着危险的光芒,“因为你们的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气息,或许这是你们感觉不到的。”花满城想到东篱和自己说出那种气息的不同时,两个人的猜测,或许真的对了。 东篱和花满城对视一眼,眼中有了然的笑意。东篱接着说道:“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们身上的不同,因为你们的身上总是渗透着一种阴寒的味道,不是那种表面的冷漠,而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风,让人只想逃离。还有一种陈腐的味道!” “哈哈哈!”男子一阵大笑,“没想到,你们竟然可以从气息上得到结论,是该说你们聪明?还是愚蠢?” “我想不该是愚蠢!”慕凡淡淡的回答了男子的话,“因为我们可以从这一点知道你们的身份!”慕凡看了看东篱和花满城,“想必没有人知道,你们的气息来自何处。可是我知道!” 男子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你知道?” 慕凡笃定的说:“是!我知道,你们是四大门派中的——孤鹰教!”孤鹰教也是四大门派之一,北烈火,南大鹏,万花龙对东方鹰。只是东元的孤鹰教所在神秘,出入江湖甚少,却被江湖承认为四大门派。四大门派中最神秘的一派!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的孤鹰宫应该是一座地宫!”东篱说道,“江湖人未知神秘的孤鹰宫址应该是深埋地下的,所以多年来没有人知道,而你们也因此多年不见天日!” 画扇看着男子身上的斗篷,感受着那应冷的气息,“原来是这样!” “怎么?魔琴云画扇可是想起了什么?”男子没有理会慕凡和东篱的话,却显得对画扇很有兴趣! “如我想的没错,你刚刚和我学的是一样的——千里传音!”画扇想到千里传音,那是云中鹤交给自己的,“蝶谷传人云中鹤是我师父,他曾对我说过,会千里传音的人,当今世上除了我和他,就只有孤鹰教的传人。而孤鹰教久久远离于江湖之外,所以江湖上几近失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千里传音了!” “哈哈哈!”男子的笑声虽然快意,别人听了却只觉得一阵阴寒,“不愧是蝶谷传人的弟子!今日不管是北烈火门老烈火的坐下第一弟子火凤凰慕凡,还是西成万花龙的少龙头花满城,亦或是你——北玄东篱!都不是我出宫的原因。”画扇可以感觉到男子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是一种感觉,仅此而已。 “我出宫的原因是——魔琴云画扇!” 第七十九章 斗琴 第七十九章斗琴 “我出宫的原因是——魔琴云画扇!” 画扇听了男子的话,微微一笑,一头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不知孤鹰教的宫主,特意为小女出宫所为何事?画扇貌似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哼!若是你云画扇没有这个面子,我还真不知道江湖上谁还会有这个面子。”男子玩味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孤鹰教的宫主是从不轻易出宫的!” 画扇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在月光下极尽魅惑,“那宫主的意思是什么呢?我云画扇现在可是一穷二白,既然你孤鹰教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也应该知道,莲花琴已经不在我手中了。” 男子笑了笑,“我上官长风出宫可不是为了那些俗世,莲花琴尽可以交给教众。” 画扇孔雀蓝的眼睑微微下垂,遮住一眼的思绪,“画扇本就是红尘俗世之人,这些是是非非还真是重来都没有脱身过。”原来孤鹰教的宫主叫上官长风! “我上官长风是为了和你云画扇做一件事!”上官长风语气中有了些凛冽。 “何事?”画扇眼角的水钻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我要和你——斗琴!” 上官长风斗篷一挥,高高的抛向空中,随即铺展开盖在草地上。慢慢的随着斗篷的落地,上官长风也慢慢的转过身。 几个人看着上官长风的样子,都不由得一惊。东篱表面不动神色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着上官长风,这是该怎么形容的脸?花满城的鹰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兰轩和慕凡均是被上官长风的脸震惊! 画扇的眼神也随之一亮!或许其他人无法用语言描绘出上官长风的样子,但是画扇可以!东篱的脸是山水之美,郁怀沧冷却也温柔浪漫,恍如谪仙。东篱的美给人一种神圣和完美感,不容红尘亵渎。独步的美是一种水之柔媚,青阳潇洒,若初温朗俊逸。他们的美是人间的。而上官长风却是真正的来自地狱,在这个世界或许只有画扇能形容的出来,那种美妖媚得像是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有种死亡中嗜血的气息。 上官长风的皮肤雪白,白的像是马上就要透明一般,画扇知道那是长期不见天日的缘故。最叫人难忘的是那双嫣红的薄唇,轻轻的斜度,像是嗜血般妖娆。除此之外,最让人震惊想必是那双接近银灰色的瞳仁! 画扇定定的看着上官长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斗琴?” 上官长风嘴角倾泻,在月色下像一个生长在阴暗中美丽的吸血亡灵,“就凭我和你赌今晚这些人的命!”上官长风邪魅的看着云画扇,仿佛酆都冥王般主宰着一切往生。 这些人的命吗?画扇心中暗想,他确实可以做到。别人画扇可以不在乎,因为这些人或许本就来自地狱,已经习惯了死亡,但是东篱、花满城、慕凡还有兰轩,自己必须让他们活着走出这里! 画扇仰望着头上的月色,一头银白的长发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蓝色的水晶链在眉宇间荡漾,“好!我就和你赌一场!” 上官长风银灰色的瞳仁撒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嫣红的薄唇微启,“琴!”后有属下恭敬的递上一把琴。上官长风接过琴细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眼神扫向画扇,嗖的一声,把琴向画扇的方向投去。动作干净利落,有一种犀利的美感。 画扇一个转身接住向自己袭来的琴,银白的发丝在转身时飘扬倾洒,被琴弦缭断了几根,缓缓地落在地上。画扇斜抱着琴,孔雀蓝淡扫的眼尾神秘而忧伤,“游戏、总有规则!” “画扇!”东篱漂亮的眉头紧皱,但有的看着画扇,这个上官长风好像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角色!“画扇,不要轻易应战,有我在,就算是搭上性命,我也不愿你以身犯险。” 画扇看着东篱,对他轻轻一笑,谢谢你!只是我不能让大家一起送葬!画扇抬起手撩拨了一串音律,琴声铿锵。上官长风阴柔的一笑,应战了吗?这才是自己听过的魔琴。 “那我们就一曲定胜负!”画扇对上官长风说,“如果你输了,就要放我们走。” “若是你输了,你就要和我回孤鹰教,在孤鹰教呆上一年!”上官长风银灰色的瞳仁看着画扇,“云画扇,你、敢吗?” “画扇,你不必答应。”东篱对画扇说,他并不觉得画扇一定会输,只是这个上官长风毕竟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实力! 画扇清澈的眼睛泛着光亮,“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上官长风接着说道,“我上官长风一诺千金!” 上官长风盘膝而坐在自己铺在地上的斗篷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阵苍凉的宫商倾泻而出,清音漫来,那琴声仿佛凝结了霜,在这温暖的春夜冻结了一切生机,许多生命在温度的陡然变化中做到了尽头。那种来自忘川彼岸的妖娆的曼珠沙华的悲伤与挣扎,让人只觉得辛酸和叹息! 画扇静静地听着听着上官长风十指扶在琴弦上发出的音律,其他人也仿佛入迷了一般,这样的琴声确实堪称绝世!那是一种岁月的烦苦,更是一种生命的寂寥,仿佛一切都在一个阴暗的地宫中黯然陨落! 上官长风一曲结束,雪白的十指收回,闭着眼仿佛在冥想。画扇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那是一种堪称完美的旋律,不论从技艺还是曲子上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画扇……”东篱看着画扇愣愣的样子,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几多担忧,几多紧张。忧的不是画扇的输赢,而是画扇能否接受这样的事。紧张的不是面对孤鹰教的强大,而是画扇的情绪。这不是一场只论琴技的较量,更是一种心理上强大的勇者狭路相逢! 画扇听到这样的琴音,细长的黛眉紧紧地纠结,这种音色不是能够挑剔的。可是这不仅仅是自己的技艺和自由的赌局,这其中还有东篱、花满城、慕凡和兰轩的性命。让他们安全的离开这里,是自己的承诺,所以自己诀不能输! 第八十章 长平月光 第八十章长平月光 画扇静静地看着上官长风,那是怎样练就的琴艺,就算自己在蝶谷苦练六年,而且在冰洞中还呆了三年,吸收着蝶谷的天地灵气,也未必赢得过上官长风。这个被埋在地宫中,在黑暗中度过无数个夜晚的男子,给了自己一个多大的震撼! 上官长风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画扇斜抱着那把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轻笑着说:“云画扇,到你了!” 画扇在心中纠结万分,若是自己先弹,想必上官长风也会是现在这种心情。这根本不是一场琴技的较量,而是一场心理上的强者才能胜利的赌局。赌,赌的就是心。画扇现在才意识到上官长风的意图——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画扇的目光不再看着上官长风,尽量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眼前的护城河在一片月色之中波光点点,河的那一边就是自己的家乡了。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也是自己两世为人,前生今世得到了最多温暖的地方。长平啊,长平,长久安平!十年的生活在眼前一幕幕重演,欧阳信,自己的父亲,那个南齐国的将军。南燕回,自己的母亲,那个为自己发愁的女子。还有无双、魏紫、莲青、香溪……对了,还有,还有明日,那个好久没有想起的名字,那个在心中呼唤了千千万万次的名字。若初,如今我就站在家乡的门前,当年的你现在又在哪里? 画扇想着那些儿时的快乐,那些物是人非的伤怀,朱唇轻启,“这首曲子是《庐州月》!”双手连弹的音色搅碎了一地的月光倾城……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 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 半生浮名只是虚妄 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 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还在庐阳 一缕青丝一生珍藏 桥上的恋人入对出双 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 月也摇晃人也彷徨 乌蓬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庐州月光梨花雨凉 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画扇好像化身一位诗人,凿壁偷光,十年寒窗;画扇在自己的曲子中怀念那十年的时光,一切早已远去,那些曾经在长平经历过的心酸、功名利禄的虚妄、物是人非的凄凉,都随着自己和若初的逃亡掩埋在南齐的渔樵闲话之中。六年后的今天,在月光下却只能看到一路走来的江湖风风雨雨;画扇怀念着当年离开时故人月光下梨花雨凉的哭泣;诉说着而今故乡、长平月光犹在。故人已不复当年模样、不知在谁身旁的惆怅?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棚里传来一曲离殇…… 若初,现在的你在谁的身旁?我终于回到了原地,可是我们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逃离是非纷扰,永远快乐的在一起! 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 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还在庐阳 一缕青丝一生珍藏 桥上的恋人入对出双 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 月也摇晃人也彷徨 乌蓬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庐州月光梨花雨凉 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四周的草木黯然,月色也暗淡了很多,有微冷的风吹过。众人感觉到空气的异常,这是怎么了?南齐的天气从来不会如此变化。众人奇怪于这种温度突然的降低,就连孤鹰教的人常年在地下,也感觉到了气流的异常。上官长风沉醉在曲子中,却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之处。看来这不只是一首曲子那么简单!东篱和花满城两人互望了一眼,难道又是幻境?天空偶尔洒下几片白雪,纷纷扬扬落在画扇的白发上。梳一把白发,岁月也随之匆匆落地…… 庐州的月光在我心上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我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庐州月光梨花雨凉 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画扇唱罢,独自黯然泪下。回得去的是归程,回不去的是岁月!那一切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就算我们站在岁月的边缘呐喊,那些忘却的人和事也不能回到我们身边。 众人都沉浸在这一曲离殇之中,仿佛看见了一位久违故乡的人,看着家乡美丽的月光。曲子各中细腻的情感融入一炉,中慢的稳定节奏道出一种莫名的心痛与伤感。无需痛彻心扉,无需纷繁点缀,那一种真情流露的声音就是最完美! 上官长风脑海中仿佛还在回想着那首动人的旋律,河面上有一艘乌篷船划过…… 东篱看着屏风而立的画扇,就是那样深深的凝望,可是用尽生命的力量仿佛也没能穷尽画扇的前生今世!自己终究无法进入她的过去,无法代替她心中那道影子。那是一种似有似无的幻境,梦里不知凉是雨。是谁打开你的心扉,又悄悄地关上了城门? 画扇回过神,看着还在原地的上官长风,柳眉婉转含笑,“上官宫主,结局如何?” 上官长风回过神,雪花已经停止了,落地即无。身边的花木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一切只是一个梦。上官长风勾起嫣红的唇,妖娆的颜色在雪白的肌肤上,像是盛开的彼岸花,“果然是魔琴,名不虚传。这次我也可以对教众有个交代了,我的属下死在你的手里,并不冤枉。”上官长风看着画扇清雅的面容,真相是一种传奇。“蝶谷琴殇,果然不同凡响。听者悲伤,闻者落泪。输给春风蝶谷,本就不算失了颜面。云画扇,输在你的手里,我上官长风更是毫无怨言!” “既然如此,上官宫主是否应该履行君子之约?”画扇眼神清澈,眼角的水钻在月色下徐徐生辉。“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上官长风微微一笑,银灰色的瞳仁露出一种兴味,“云画扇,本宫主答应你的事自会言而有信。只是你就这么确定,赢家是您云画扇吗?” 第八十一章 曾相许 第八十一章曾相许 上官长风微微一笑,银灰色的瞳仁露出一种兴味,“云画扇,本宫主答应你的事自会言而有信。只是你就这么确定,赢家是您云画扇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篱心中有些不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画扇!”上官长风银灰色的瞳仁突然变得凌厉,“胜负未定!” 画扇紧皱眉头,他在说什么?哪里出了差错?突然画扇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有一股内力在流窜,走过之处无不疼痛。画扇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画扇!”东篱和慕凡看到画扇的情况,有些慌张的叫她。慕凡赶紧跑到画扇身边,为画扇封锁几处大穴,防止毒气窜入心脉。 东篱狠狠地看着上官长风,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冰冷的眼神,与往日优雅的他判若两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给我解药!” “哈哈哈!北玄东篱果然聪明,竟然知道我何时动的手脚。”上官长风说道“无所谓目的,听说云画扇是云如初的妹妹,那你就让云如初拿他的莫言剑来换解药吧!”上官长风说完,一挥衣袖转身不见。孤鹰教教众也随之消失。 东篱急切的想要追上去,花满城拉住东篱,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追上去也无济于事,还是先看看画扇的情况吧!” 东篱不甘的看向上官长风离去的方向,转身到了画扇身边,“画扇,你怎么样?” 花满城回头看了一眼兰轩,兰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画扇的眼光充满复杂的情绪。花满城和兰轩对视了一眼,花满城深深的看着兰轩,眼中带着几丝心痛和无奈。 兰轩赶忙走到画扇身边,花满城叹了口气,也随之过去。 “画扇,你要说什么?”东篱抱着画扇,画扇的全身都瘫软在东篱怀里,嘴角流下一趟鲜红的血液,血液染过的双唇娇艳如花,画扇的双唇颤抖着,东篱凑近画扇想要听清画扇的话。 画扇全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华,没有一丝力气。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不要、不要让若初知道上官长风的交换条件!千万、千万……”说完画扇就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画扇!画扇!”东篱情急之下声声急切。 慕凡在一旁劝慰道:“东篱,你不要太激动,这样摇晃画扇会使血流增快的。她只是暂时昏过去了,我们快点找个地方安置画扇吧!” 花满城说:“先把画扇抱到马车上,明日一早我们进城!” 东篱紧紧地抱起画扇,向马车走去。画扇,千万不要出事啊!画扇被东篱横抱在怀里,一头银白的长发倾泻而下,在月色下那么美丽而哀伤。 月亮已经悄悄隐退在云层之中,星河璀璨夜空。那一闪一闪的星光好像闪烁的水晶,在宿命中游离,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夜风唱起黑色的挽歌。 兰轩独自站在河边迎风而立,晚风微凉,把兰轩淡紫色的薄衫吹得飞扬。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满城站在兰轩的不远处,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在夜色下是那么渺小,渺小到无助。花满城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个女子也是这样的无助,但是现在她还是她吗? 花满城漫步想走到兰轩身边,离兰轩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兰轩机敏的问道:“谁?”声音狠利,与平日里温婉的她判若两人。花满城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和失落,那双平日里犀利的鹰眼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你果然不是一个弱质女流!”花满城的脚步已经放到最轻,如果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自然是不会知道有人来的。 兰轩缓缓地转过身,看到花满城的那一霎那,身体有些僵硬,避开花满城的视线,声音清清冷冷,不似烟雨楼里那婉转的歌喉,“你来这里干什么?”转而冷笑一下,有些嘲讽的意味,“我也猜得出来只有你能来这!”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花满城望着一川河水静静地流淌,河的对岸有几艘船只两者湖南的灯火。 兰轩眼神扫过花满城,“现在这个时候,东篱和慕凡只会一心一意的守在画扇身边,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花满城惨淡一笑,“你还是那么会看人的心思,我以为一切都变了,没想到你不仅没变,而且依然那么会表演。” 兰轩听到花满城的话,淡淡的说:“我从见到你的那时起就是这个样子,我就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只是你一直认为你很优秀,可以改变我。” 花满城听到兰轩的话,眼中有受伤的痕迹,“你本就不属于江湖,为何还要混在烟雨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心一意追求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还有我万花龙给不起你的吗?你为什么就偏偏要加入这种肮脏的骗局中去。” “那是我的事!”兰轩突然提高声音,尖锐而颤抖,是的,肮脏这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心,“你不要以为万花龙有什么了不起,那只是江湖虚名罢了!你身份高贵又如何?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花满城看着兰轩激动地神色,笑得黯然。是啊!自己想要的都得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给所爱之人呢?“想要的,你也知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那是你的事!”兰轩冷冷的说,转身缓缓离开河岸。 “等等!”花满城转过身看着兰轩的背影,沉重地说:“不要再做出伤害画扇的事!你也会后悔的!” 兰轩听到花满城的话,身体一瞬僵硬,保存着固有的坚持快步离去。她也是在逃避,对吧?她也是这样不敢面对画扇,否则怎么会来到这里独自迎风呢! 花满城看着远处的灯火,好似从前兰轩闪闪发亮的眼神,只是现在的那双眼与自己少年相遇她的时候,恍如隔世…… “满城哥哥,你说天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亮亮的星星呢?好漂亮啊!”女孩的笑容明媚的如晚霞照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花满城笑着说:“天上的星星也没有兰轩妹妹漂亮!我看天上的星星还不如兰轩妹妹的眼睛闪亮!” 兰轩听到花满城的话,双颊染上红晕,“满城哥哥真坏!我要去告诉花远叔叔你欺负我!” 花满城一听兰轩的话,连忙拦住兰轩,“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不过在我眼里,你可真的比星星还要美呢!将来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兰轩扑闪着大大的眼睛,“那你要告诉我天上为什么会有星星?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花满城一双鹰眼满是温情,调皮的转了转,“嗯,我觉得天上就是被蒙了一块好大好大的黑布,有很多很多小虫,在上面咬了很多很多洞洞……” 花满城陷入回忆之中,一阵风吹过带来一片零落的花瓣,花满城捧起那枚青涩的花瓣,像捧起一个少年寥落的往事,一丝凉意划过手指…… 第八十二章 霜华满地盼君归 第八十二章霜华满地盼君归 画扇躺在客栈素雅干净的床上,带着淡淡的花香,泛着一种清雅冷冽,是玉兰花吗?那种冷漠而高贵的花朵!画扇紧紧地闭着双眼,鼻尖萦绕着白玉兰的气息,那是东篱的味道,第一次见到东篱的时候是在长平那条街市上吧?那身月白的衣衫就带着这种香气,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是不是自己活得太久,一些记忆开始模糊。画扇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本质,一种酸楚而略带微疼的流失。可是在这第二次生命将要陨落之前,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见你一次?若初…… 慕凡看着床上闭目而息的画扇,终于明白了当自己受伤时画扇时怎样的心情,东篱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皱着眉,眼神没有离开过画扇。慕凡但有的说:“东篱,光这样看着画扇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慕凡说的不错,为今之计是如何找到解药。”花满城对东篱说。 东篱听到两个人的话,眼神撩起,想到上官长风的话…… “无所谓目的,听说云画扇是云如初的妹妹,那你就让云如初拿他的莫言剑来换解药吧!” 东篱的耳边回响着这句话,“为今之计只有叫若初和青阳速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满城看着东篱,“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云若初拿莫言剑去换取解药吗?你可知道剑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意味着什么?那是誓死都不能丢弃的诺言!别说是名满江湖的君子,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剑客也不会同意的。” 东篱淡淡的看着花满城,“你不会了解的,若初一定会答应的。别说是莫言剑就算是上官长风要用若初的命去换取画扇的解药,若初也会心甘情愿的。” “关键这不是性命之事。”花满城有些担忧的说,“就像慕凡救我们那晚,对老烈火说的话,一个为剑而生的男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剑的。若初也是一个未见而生的人!” 慕凡看到两个人的意见相悖,想起一个问题,“先不说若初怎样,关键是我师父肯不肯放人还是个问题!”慕凡为难的看向东篱。 东篱眼神扫过画扇,淡淡一笑,对慕凡说:“这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烈火门的三十弟子!” “谁?”慕凡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汹涌澎湃,那是自己的师姐妹,如今知道凶手,自己定要为她们报仇! 东篱看着慕凡,又看了看同样思索的画满城,兰轩静静地坐在一旁。东篱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昨晚孤鹰教留下的痕迹?” “什么痕迹?”花满城费解的看着东篱,“除了一种阴冷的气息,还有什么?” 东篱嘴角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在大鹏镇的时候,因为烈火门的事,我们被老烈火留在客栈中,那个时候不是有消息说,在出事的那片密林中有很多草木上都留有霜花的痕迹吗?那是正值秋季,但是南齐的秋天或许晚上会有霜降,但是白天自然会融化。南齐的气候总是比较温暖的。而昨天在上官长风与画扇斗琴时,那种霜花又降落下来,那与画扇的飘雪幻境不同,画扇的幻境不会留下雪的痕迹,而那些霜却是真实的。那是上官长风的内力所致!” 花满城想起昨晚那片零落的花瓣,那根本不是风吹落的。就算春日的夜风微凉,也不会凋谢绽放的花朵,虽然自己没有留意,但是如此想来,必定是霜华所致。“这么看来真的是上官长风,上官长风常年驻守地宫,多年不曾出入。从他出没的时间就可以看出,他对阳光的敏感!常年不见天日导致肌肤雪白,想必内力也是极其阴冷一脉。” “杀我三十师姐妹的竟然是孤鹰教!”慕凡满腔愤恨,“我一定要为我师姐妹报仇!” “若我猜得不错,今天南齐都城长平最大的传闻就是,城外一片绿荫一夜之间挂满霜华!”东篱微笑的看着窗外。 茶楼里,一些喝茶的人纷纷讲述着那力气的现象。一夜之间仿佛这个消息传遍了长平! “哎!你不知道,那可真是奇了,你说咱们长平什么时候那么冷过?就算是秋天也没这么严重啊!那前几天我还看着的绿树,今早一看,哎呦!全都挂了霜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群人凑在一起,说着令人惊奇的事。 一个中年大汉打断了小伙的话,“瞎说!怎么可能?这南齐好好的天,今个还这么暖和呢!你以为是北玄啊!” “你还别不信啊!我忽悠你干嘛?听说这不是正常的霜降!”小伙子解释道。 “哦?那是怎么回事?快说说!”旁边一个瘦弱的男子也好奇地问。 年轻的小伙子继续说道,“我听我家一个远房的亲戚说的,他就在护城河上撑船的,说昨晚上看见一位九天玄女!” “什么九天玄女?看花眼了吧?哈哈!”瘦弱男子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年轻小伙子继续发表者自己的观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怎么会呢!那位仙女啊!长得貌美如花,像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可是却是一头银白的长发!你说不是仙女是什么?” “这么一说倒真是,不都说仙人容貌不老吗?”瘦弱男子有些相信的点点头。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应和着。 房间里,坐在一旁的兰轩,认真的听着东他们的对话,径自倒了杯茶。慕凡眼圈有些发红,手紧紧地握着拳。“东篱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师父脾气烈,我怕他知道了会与孤鹰教发生冲突。孤鹰教鬼魅多变,师父虽然暴烈,但个性直爽,恐怕不是上官长风的对手!” 东篱看了看慕凡,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娴静,也是个胸有丘壑的人物!花满城听到慕凡的话,劝慰道:“你不必担心,老烈火虽然直爽,却也知道事情的深浅。烈火门能成为四大门派之一,老烈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东篱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告诉老烈火真相,让若初和青阳快速赶回!” 东篱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旁,拿起笔在洁白的信笺上写出几个字,“见字如吾,速速会合!”其他的证据已经通过传书交给孤狼,想必孤狼会以最快的速度让老烈火知道真相! 东篱打开窗子,窗外一可高高的繁茂的树木枝叶密集,从树叶间飞出一只雪白的鸟。东篱伸出手臂让雪鸟落在自己的手上,另一只手把卷成小卷的信笺塞到雪鸟腿上的信筒里。轻轻地抚摸着雪鸟的羽毛,“雪鸟啊!雪鸟,一定要最快的飞到若初那里!” 雪鸟拍拍翅膀,飞向云端深处…… 第八十三章 莫言 第八十三章莫言 隔一程山水,那不能回去的原乡,与他坐望于时光的两岸。广阔野外,一声马儿长嘶,若初腾身飞起。嘀嗒的马蹄声带走一段记忆,清仓大地,黄昏绮云霞光,如一幅遗忘已久的画卷,在寂寞的黄昏细细展开。长平,长平,我终于又回来了!你可还记得我?那个曾经在这里成为传奇的少年,如今已经历练成风雪中的雄鹰。我不会任由任何一个刽子手,在掠夺过后还可以高枕无忧! 若初乘马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快些!再快些!我已经离开了你六年,不能再让你离我而去了!画扇,若是这世间有东西可以做注,我愿押上一切筹码,只待你开出一副赌局,示我以最终的输赢。我已经等了太久,失望了太久,隐忍了太久,还没有来得及和你去完成那些曾经的誓言,难道又要失去吗?画扇,请你无论如何要等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不可以,原谅我!” 若初砰地一声推开门,一脸的焦急与担忧,“画扇!”若初快步走进屋子直奔床榻而去,“画扇,你怎么样了?” 大家看到一身狼狈的若初冲进屋子,随后青阳风尘仆仆的跟了进来,眼中是难掩的疲惫。花满城看到若初闯进屋子,惊讶的喊了一声:“若初!你这是怎么了?” 若初走进床榻,脚步有些僵硬,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难以置信和痛苦。花满城看到若初的样子,“若初……” 若初到了床边,缓缓地跪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那一床银白的长发,眼中溢出泪水。床上的画扇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抽取了所有的光华,连日的奔波让画扇的下巴尖尖的,瘦弱的肩膀显得弱不胜衣,惹人怜惜。“小妹!你醒过来看看哥哥啊!小妹!” 东篱看到若初心痛的神情,眉宇间的忧愁更加深深的镌刻在心中。东篱走到若初身边,握住若初的肩膀,“若初,你不要这样,画扇还指望你去救!” 若初猛的推开东篱,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是疲惫也是泪水。“东篱,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若初抓住东篱的衣领对他大声的喊道。众人震惊的看着若初,君子莫言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这是平日里温温文尔雅的若初吗?花满城连忙拦住若初,“若初,你不要激动!” 若初慢慢的放开东篱,“东篱,我敬重你,也钦佩你,更感恩于你。可是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当我见到画扇的时候,画扇会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为什么会满头银发?” 东篱一动不动的任由若初责骂,心中的痛苦倾泻而下,画扇出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论是面对若初离开时的托付,还是自己对画扇的感情,都难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画扇中毒的事实。 若初看着东篱隐忍的神情,拳头撰的紧紧的,眉头锁住。想必东篱的心中也不好受吧!若初平复一下情绪,低低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指责并不怪你,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或许会比你更加难过!”东篱淡淡的对若初说,长长的一声叹息。 慕凡看到风尘仆仆的青阳,眼中闪过担忧的神色。青阳和慕凡对视一眼,“画扇怎么样了?” 慕凡清秀的脸上拂过一层淡淡的忧伤,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太好!” 青阳走到床榻边,看到画扇一头银白的长发,眼中有一丝惋惜,“既然上官长风要若初拿莫言剑去换解药,想必画扇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如今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青阳定定的看着若初,“若初,你真的要用莫言剑去交换吗?” 若初眼中闪过无尽的挣扎,眉头紧锁看着画扇暗淡瘦弱的脸,走到床榻边抚摸画扇的脸颊,轻柔的动作充满爱怜。“同生为兄妹,相伴不离弃……” “那你就要想清楚了!”青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惋惜,“做了就不要后悔!” 花满城鹰眼锐利的看着若初,“若初,你应该知道莫言剑代表着什么。兵器是江湖儿女的信仰!” 东篱淡淡的看着花满城,又转向窗外,一声叹息,黄昏瞬落,朦胧夜色笼罩着长平。“我想,若初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若初坐在床榻边抚摸着腰间的莫言剑。幽幽的说道:“江湖人人皆知君子莫言,你们可知道莫言剑为什么叫莫言?” “莫言剑,传说为皇朝江山初定时,剑神打制,采用天山玄铁,千年古泉反复打制万次才铸成。铸成之日,剑神失声,从此归隐山林,再无刀剑。所以这把莫言剑就成了这世上剑神的最后一剑。故曰:莫言!”慕凡娓娓道来。莫言剑是一把难得的古剑! “没错,莫言是一把前朝古剑,算来也有几百年了吧?当我遇到它的时候,它还那么暗淡。可是在那些兵器里,我唯独一眼选中了它。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上天注定让我遇见它。”若初回忆着他第一次把莫言剑拿在手里时心中的波动,“莫言剑跟了我五年,陪我度过了无数血雨腥风,在江湖之中打造了君子之名!”若初淡淡的笑了,轻轻地抚摸着画扇的长发,“可是画扇和我打在娘胎里就是骨肉相连的,我们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彼此感受着。我们在一起十六年了,画扇时我的妹妹,我不可以背弃她!” 大家听了不禁感动,眼圈红红的。花满城进我的双拳展开,握了握腰间的断魂刀,心中暗想,若是当初自己放弃了断魂刀,是不是就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青阳淡定的看着若初,“好!不管怎样,都希望你在画扇和信仰之间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慕凡听到青阳的话,眉头微皱深深的看着青阳,画扇、和信仰、在这其中,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其他人轻轻地退出屋子,若初梳洗过后,寸步不离的守在画扇身边。有些粗糙的手指拂过画扇的脸庞,眉眼,朱唇,脸庞,鬓发…… 昔日的青丝已经变成霜华,若初拿起梳子,含泪轻轻地梳了一把白发。画扇,我梳了一把白发,那些岁月也簌簌的落地。你懂不懂此时我心中的哀伤?银白的长发顺着床榻垂下来,若初从怀里拿出一只蝴蝶,那是与画扇重逢时烟雨楼里画扇遗失的。一只好似要蹁跹的白纱蝴蝶。 第八十四章 扫花相邀 第八十四章扫花相邀 长平的此季,微微的风,微微的雨,深入身体,明镜清透。雾气湿润,雨敲心灵,将记忆的心扉洞开,那些过往在心底堆积,柔软到可以体味那些捉摸不定的欢喜,和现在淡淡的忧伤。 若初来到床边看着画扇,伸出手轻轻地揉揉画扇的发丝,俯身在画扇的额头留下一吻,在画扇的耳边轻轻地说:“小妹,等我回来!” “若初!”东篱叫住若初,“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也好,彼此有个照应,上官长风并不一定是个正人君子!”青阳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心,画扇有我照顾!她是我师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 若初点了点头,“小妹就交给你了!”说完和东篱对视一眼,两人走出房间。 慕凡和兰轩留下照顾着画扇,花满城和青阳随若初和东篱来到客栈厅堂,外面下着细细的小雨,这种天气有些诗意。厅堂里静悄悄的,有几个人坐在角落里。那边有四个人,身着斗笠,头垂得低低的,刀剑摆在桌上,径自喝茶。 青阳缓缓地走下楼,脚步轻得仿若尘埃,却意外的瞥见了那其中一个人的眼光向他们扫来。青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手拂过腰间的玉箫。桌旁坐着的四个人手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的刀剑上,神情有些凝重和紧张。 若初和花满城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想到了这些人的来头,这一路的麻烦还真是不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若初感受到屋子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那几个人是江湖中人,又怎么会和我们扯上关系?按理说应该不是孤鹰教的人,若初想到东篱对他和青阳传来的消息,子纯和念心在村庄被大鹏帮捉走,连同莲花琴也一起消失。否则画扇也不会月圆白发,难道这些人是大鹏帮的人? 若初四人走到桌旁四方而坐。青阳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在鼻尖闻了一闻,无色无味,看来是正常的。大鹏帮是另有所求自然不会下毒。能不能确定一试便知!若初拿起茶杯在指间旋转一周,嗖的一声袭向那几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锐利。 背对着若初而坐的人在听到杯子的声音时,转身飞射出一枚暗器,在半空中打破了杯子,向若初飞去!若初伸出两指接住那枚暗器,暗器在手掌中泛出金属的光泽,好像是一条鱼。若初眉头微皱,“鲲镖!” “大鹏帮有礼了!”背对若初而坐的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在下大鹏帮代宗,见过几位了!”男子大概已有四十几岁了,胡子和零落在斗笠外的头发有些花白。 “大鹏帮雷堂堂主代宗。”若初淡淡的说道。大鹏帮之下分为风雨雷电四堂,各堂堂主均有各自的武功路数,虽然隶属大鹏帮,但是却不是一脉武功。据若初所知,暗器就是代宗的拿手绝技,鲲镖也是出自他手! 代宗看着若初气定神闲,笑了笑说:“不愧是君子莫言,在江湖之中想必也只有你云若初能对这些消息和人物了如指掌了!真是见识广博啊!佩服!佩服!” 若初眉头微微皱起,“不敢当!若初只是江湖小辈,怎么敢有如此野心,君子莫言的称号也是大家抬爱罢了!若说见识广博、消息灵通,还是非传说山庄莫属!” “不然,不然!”代宗笑了笑说,“传说山庄与世隔绝,久不出江湖,虽然知道的多也未必会在江湖上起到什么作用,而你就不一样了。哈哈!” 青阳突然哈哈大笑,“代宗?想必鲲镖就是出自你手吧?” “玉箫飞剑云青阳?好久不见了,承蒙玉箫还记得老夫夫人拙作,老夫真是荣幸啊!”代宗看向青阳的眼神有些凌厉。 青阳微微一笑,俊逸潇洒舒然而出,“拙作?不拙!不拙啦!若是你代宗的拙作就可以把我的师妹掳了去,那我玉箫飞剑还真是应该回蝶谷再修炼几年了。”青阳眼神突然犀利的看着代宗,“你家主子掳我师妹有何目的?” “哈哈哈!玉箫勿恼!今日万花龙的少龙头花满城也在,君子莫言也在,更有你玉箫飞剑在。”代宗看向静坐无声的东篱说道:“虽然这位公子我没在江湖上怎么见过,但相貌不凡,气质高贵,想必也不会是平庸之辈。有你们几个在,我小小代宗能翻起什么风浪?” 花满城一双鹰眼光满流转,犀利的看着代宗,“雷堂主,看在我们被江湖人同称为四大门派的份上,我花满城不提当日在村庄纵火一事。但是我的两位朋友,你家主子可是有交代?若是百里臣太过分,可别说我万花龙不讲情面!” “不敢不敢!我家少主只是一时失手而已,还请各位勿怪!今日派我前来是想起画扇姑娘入府一叙。”代宗恭敬的说道。 四人都有些讶异,画扇? 若初眼神微眯,神色冰冷的问道:“画扇?百里臣找画扇做什么?据我所知舍妹与他不熟,百里公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云若初可担待不起。我的两位朋友也叨扰贵主多时了,还是让他们尽快回来吧!” 代宗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眼神有些轻蔑,“我家少主既然邀请了,就不是我做下人能言论的事。还请各位赏光,毕竟有些东西,我家少主爱不释手,不愿归还。还得请画扇姑娘亲自前往拿回啊!” 代宗说完,若初四人的脸色均变。好一个百里臣!竟然如此猖狂,威逼利诱的让画扇前去到底是要干什么? 代宗哈哈哈一笑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拿出一张请柬放在桌上,“各位,告辞!”离去。 外面的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四个人陷入沉思。突然从门外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客栈门前停下,若初四个人互望了一眼,朝门口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细雨中,走进客栈,缓缓地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质朴的脸,古铜色的皮肤刚强而有力。处处透露着一股坚定和质朴的气息。东篱看着这个汉子,觉得很眼熟,在那里见过? 年轻汉子深邃的眼睛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东篱身上。慢慢的走进,“东篱公子!” 东篱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汉子,“你是?” “在下尉迟来!” 第八十五章 尉迟来 第八十五章尉迟来 “在下尉迟来!” 东篱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和面孔,尉迟来?东篱眼神突然晶亮,“你是阿来?” 此人正是在泉城难民所里的年轻人阿来!上次因为慕凡的事,东篱特意为难民们建了茅草屋,阿来就是难民其中的一个。但是东篱总是觉得这个阿来不只是难民那么简单的人,这样精壮的身体与步伐,浑身透漏出的力量与智慧,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这个阿来定然是一个来历不凡的人物! “正是在下!”阿来冷漠而不失恭敬的说道。 东篱看着阿来:“原来你复姓尉迟!尉迟来,好名字。” 阿来看着目不斜视的看着东篱,回答道:“多谢东篱公子称赞。” “只是,你来这里是专程来找我的?有什么事?”东篱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阿来看到东篱的疑惑,解释道:“阿来是奉独步公子之命,特来为画扇姑娘解毒!” “解毒?”东篱诧异的看着阿来,想到独步那张妖娆笑意的脸庞。看了看青阳和若初,用眼神交汇着讯息。 若初看着阿来,心中生出几分思量。独步公子?那个一身散发着霸气的男人。这个看似质朴敦厚的阿来,眼神中散发着只会的光亮,奉独步之命?“你是怎么知道画扇中毒的?”若初的眼神中藏着戒备,对于独步若初似乎没有太多的好感。 阿来看向若初,和记忆中的那张清丽的脸庞十分九像,只是棱角更加分明,多了些阳光的温热的气息。“传言的力量和速度是你所想象不到的,长平城外的事连百姓都议论纷纷,独步公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青阳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几丝生硬,“传言毕竟是传言罢了,长平城外的霜华降落是上天的意思,独步公子怎么就确定会和画扇有关呢?”青阳眼神斜向阿来。 阿来质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青阳先生,场频春季霜华满地从你的口中说出是天意,不会觉得太过可笑吗?”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凛冽。阿来不为所动,依然看着青阳。 东篱看到阿来的淡定与从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面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箫飞剑云青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尉迟来竟然敢出言道,青阳可笑!这份从容与气魄深深的内敛进淳朴敦厚的气质中,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独步!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种人才?又是什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随你左右? 阿来看着青阳犀利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画扇姑娘与孤鹰教上官长风长平城外月下斗琴,一曲清歌赛过上官长风,只是上官长风计谋多段,致使画扇姑娘中毒。霜华满地,是只有上官长风常年深处地宫练就的纯阴内力才能出现的。独步公子朋友广布,想知道一些消息还是不难的。因画扇姑娘与独步公子还有一些旧事尚未处理清楚,所以独步公子是不想在此之前让画扇姑娘出事的,特此派在下过来替画扇姑娘解毒!也算是素问先生的意思,权当是还画扇姑娘为难民所作之事的一场情意。” 若初听到阿来的话,想到素问,素问竟然也和独步在一起?画扇的毒除了上官长风,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药香素问能有一线生机。就算是自己舍得了莫言剑去找上官长风,以上官长风的心机也未必会万无一失的拿到解药。更何况外面还有大鹏帮的人虎视眈眈,就算自己、青阳和东篱的武功再高,也未必会保住画扇的安全。毕竟是四大门派的大鹏帮! 想到这里,若初看着眼前这个尉迟来,从头到脚审视一番。问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呢?” 阿来和若初眼神在空中对视着,阿来表情严肃的说:“信不信由你,你是画扇姑娘的哥哥,画扇姑娘的安慰安危你有选择的权利。只是,莫言公子你我都应该相当清楚,相信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若不是奉命而来,又曾受恩于画扇姑娘,我尉迟来也不会在此多费任何唇舌!” “若初!”东篱打断了若初和阿来之间的气氛,看了看众人又侧首看着阿来说道:“我相信他!” 青阳听到东篱的话,峰眉微皱,“东篱,这不是你个人的事,事关画扇的性命和大事,还是小心为妙!”画扇是自己的师妹,她出了事自己难逃责任,更何况她是若初的妹妹,是南齐大将军欧阳信的女儿。她的身上关系着莲花琴和千秋大业!不得不谨慎入微,一定不能草率! “先生!”若初看着青阳,眼神里闪过几丝挣扎。 青阳和东篱看到若初的神情,不由得在心底叹息,除了画扇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若初如此纠结。花满城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个尉迟来既然是奉了独步的任命而来,想必不会对画扇姑娘造成伤害,独步若是有意害画扇的话,根本不至于等到今天,跟何况还是药香素问配置的解药。 若初沉默的站起身,声音低低的说道:“你跟我来吧!” 虽然声音很低,但大家还是听清楚了。既然若初做出了决定,其他人只能听从。就像阿来说的,画扇时若初的亲妹妹,她的生死安危只有若初可以决定! 阿来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可以看得出他的真诚与敦厚,与刚刚的能言善辩和凌厉截然不同。阿来想到来之前,独步公子不变的微笑与素问先生冷冰冰的表情…… “独步公子,阿来去了,要是他们不相信我怎么办?”阿来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悠闲的独步。 独步性感的红唇勾出一个弧度,“阿来,我知道你不善于巧言善辩让他们接受你的药,所以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说,他们定然会相信你!” 阿来疑惑的看着胸有成竹的独步,“公子难道不担心一旦我把事情办砸了,画扇姑娘的毒解不了吗?” 独步看着质朴的阿来,笑了笑,又回头看看一脸冰冷的素问,起身走到窗前眼神飘向远方。“若是你办砸了,那就让云若初去找上官长风拿莫言剑换好了!”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充满一种神秘的危机。 第八十六章 长安眠 第八十六章长安眠 阿来随着若初的脚步来到画扇的房间,一把银白的长发顺着床榻倾泻而下。屋外的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棂上,有些让人心烦意乱。阿来想起不久前在泉城见过的画扇,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唯一的一次。只是那一次,那清澈的眼神就让阿来记住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铺在肩后,一张素颜清丽无双。 慕凡和兰轩看到若初走近画扇,身后跟着一个质朴敦厚的年轻人,心中有些疑惑。慕凡悄悄的让到一旁,来到青阳身边,低低的问道:“先生,这个人是谁?” 青阳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收回看着阿来的目光,看着一脸疑惑的慕凡,“尉迟来。” “尉迟来?”慕凡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是什么人?” “受命于独步,曾跟随于药香素问。在泉城时曾与画扇和东篱有过一面之缘。”青阳的声音低低的,看着慕凡的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看来慕凡并不知道此人。 若初俯身摸了摸画扇的脸庞,对尉迟来说道:“你可以开始了。只是不要拿我的信任做伤害画扇的事,她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底线!” 青阳深深的看着若初,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背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阿来走进床榻,床上的画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华,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就要透明掉。“莫言公子,画扇姑娘从中毒开始可有什么异状?” 若初凝眉询问的看着东篱,东篱摇了摇头。“没有,那日相约斗琴,琴是上官长风准备的。在上官长风把琴给画扇之前,曾在琴弦上轻轻的撩拨了一下。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个举动,才大意的中了上官长风的计。上官长风与画扇斗琴之后,画扇毒发吐了口血。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阿来轻轻地搭上画扇的手腕,为画扇诊脉。心中暗自想着素问先生的话…… “你此去到了云画扇身边,先检查一下是否与我交代的症状相同,若是无任何差别,则直接可用此药救画扇姑娘性命。若是发现画扇姑娘的脉象反而正常,但沉眠不醒,那就要加上另一味药!” 阿来把画扇的手臂轻轻地放回被子里,叹息了一声看向众人,语气里是难言的失望。“看来画扇的毒暂时解不了。” “你说什么?”若初的语气有些阴沉,盯着阿来问道。“尉迟来!” 阿来看着难掩怒气的若初,说道:“不是救不了,只是画扇姑娘的情况还需要一味药,方可解毒。” “需要什么药?”东篱面色阴冷的看着阿来。既然如此为难想必很是难寻的珍贵药材,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是能够救画扇,自己都要去试试! 阿来看了看两个人,沉声说道:“至亲血肉!” “什么?至亲血肉?”慕凡惊讶的看着阿来。 青阳和东篱互相对视了一眼,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画扇的至亲如今只有一个人,就是若初! 花满城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到阿来的话,鹰眼中充满不信,“这算是什么药方?至亲骨血?亏药香素问想的出来!” 若初则不管不顾的问道:“你说吧!要怎样取骨血?我是画扇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是她的亲哥哥,只要能救画扇骨血又算什么?” “取人骨血疼痛异常,非常人所能忍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阿来看着义无反顾的若初,眼神充满敬佩。 若初微微一笑,“可以开始了吗?我想早点看到画扇醒过来。” 阿来深深的点了点头,拿出素问交给自己的药丸,倒出一粒。“服下这个,一个时辰后我们开始取血!” 阿来交代了几个人分工合作,准备一些用具。画扇中的毒是上官长风地宫中的黑暗之毒——长安眠!长安眠中毒后可以使人陷入沉睡,最深的长安眠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和正常人睡着无异。但实际上这种症状往往是最凶险的,中毒之人在睡梦之中会梦到最伤心的过往,在伤感中让梦中的人带往异世界,永远处于黑暗之中。传言,上官长风的地宫中,就是用这种毒药使自己沉睡在黑暗的石棺中,增进武功的阴寒的修为。素问先生之所以用至亲骨血,就是为了用亲人的血液唤回沉睡在黑暗中的画扇。 阿来拿出一把匕首看着坐在桌旁的若初,“准备好了吗?” 若初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阿来拿着匕首说道:“那我要开始了。”阿来刚要开始动手划向若初的手臂。若初突然睁开眼睛喊了声:“等等!” 大家看着若初,阿来也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若初从腰间逃出一把匕首,匕首的鞘已经有些旧了,若初拔出匕首,依然泛着寒冷的光芒。若初看着匕首,这本匕首跟了自己多少年了?或许只有画扇认识这把匕首吧!这是无双叔叔送给自己的。曾经在那个开满悦意花的断崖上,自己曾用这把匕首保护着画扇。这个匕首的主人也用生命保护着自己。“可不可以用这把匕首?”无双叔叔,希望你依然在我身边,请你依然像从前一样,保佑我!保佑画扇! 阿来顺从若初的意思,用那把匕首为若初割下骨血。锋利的匕首刺入若初的手臂,鲜红的血流过白皙的皮肤,割开肉,阿来尽量快速的在骨的表面刮下骨末。若初紧紧的咬着牙,疼的满头大汗,但是却没有吭一声。 青阳和东篱站在一旁,表情隐忍。花满城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慕凡紧紧地皱着眉头,眼圈有些红红的,不忍心的背过身去,不再看若初。东篱的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有血滴流出。 若初忍着疼痛,或许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整条手臂都已经没有感觉了。心中总是浮起画扇的脸,那是还在长平的时候,那是他们小的时候,那是爹和娘还在的时候,那是画扇还是明月,自己还是明日的时候。 “月儿,请你一定,一定,不要丢下我!” 第八十七章 至亲骨血 第八十七章至亲骨血 阿来把药丸融在若初身上取下的骨血中,喂画扇服下。画扇还沉迷在梦境中不能自拔,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画扇的嘴角流下,在苍白的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形成一种妖冶刺眼的颜色。 阿来为若初止血上药,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若初的脸色苍白,依然守在画扇的身边。坐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扇,好像一不小心,这最珍贵的东西就要消失掉。 东篱看见若初苍白的面容,劝若初去休息。在取骨血之前,若初就已经好几页没有休息好了,一直守在画扇身边。“若初,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好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又取了这么多的血,身体会吃不消的。” 若初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画扇,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只想守在她身边,我不想再让她出任何危险了。我想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 天气已经放晴,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是一道灿烂的虹。画扇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下投出一道剪影,银白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幽蓝的光芒。雪白的皮肤在沉睡中,有种脆弱的唯美。 若初看到画扇的睫毛轻轻的扇动,满心欢喜冲淡了手臂上的疼痛,“小妹?小妹?你醒了吗?” 画扇从梦境中游离,是谁?谁在我的耳边呼唤?“哥哥……”画扇的双唇轻轻地蠕动,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若初听到画扇的声音,激动的握住画扇的手,“哥哥在这里,哥哥一直都在这里。” 阿来看到这种情景,对若初说:“莫言公子,你多叫画扇姑娘几次,画扇姑娘现在正处于梦境和现实的边缘。你多叫她几次,她就可以醒过来了!” 若初听了阿来的话,更加急切的呼喊画扇。“小妹!是哥哥,我是若初。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这次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让你离开哥哥身边的,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画扇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若初的声音。画扇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这是若初的声音吗?“哥哥?”画扇的睫毛轻轻的跳跃几下,慢慢的睁开双眸。 若初终于看到浓密的睫毛下,那一汪清澈的眼眸。“小妹,你终于醒了!”若初高兴的握紧画扇的手,手指有些微凉。 画扇睁开眼睛首先看到若初苍白憔悴的脸,伸出手轻轻的拂过深陷的眉眼。“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哥哥没事,小妹你感觉怎么样?”若初握住画扇抚摸自己面颊的手。 画扇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水光,“哥哥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我已经没事了。”画扇轻轻的转过头看到大家都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画扇莞尔一笑,“我已经没事了,多谢大家的照顾,让你们担心了。” “画扇,你确定你都好了吗?没有任何问题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凡急切的问道。 画扇看到慕凡的担忧,笑着说:“真的没事了。咦?这不是……”画扇看到站在一旁的男子,古铜色的肌肤强壮而结实,一脸质朴与敦厚,“你不是泉城的阿来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来看到画扇好起来了,心中虽然有一丝欣喜,却还是显得有些凶巴巴的,白了画扇一眼没有回答。 东篱看到画扇安然无恙心中的结总算解开了,眉头舒展对画扇说:“画扇,是独步公子让素问先生配置了解药,又让尉迟来送过来的。”画扇听了东篱的话点了点头,慢慢的想要坐起来。若初看到画扇的动作连忙扶起她,画扇躺的时间有些长,一不小心身体向前倾倒。画扇的手快速的扶了一把在身边的若初,正好按在若初的手臂上。若初身体一僵,一阵疼痛席卷全身。画扇感受到若初的异样,疑惑的看着若初的表情,只见若初的额头有细细的汗滴密布,“哥哥,你怎么了?” 众人看着画扇和若初,心中一紧,发现了吗? 若初面色苍白的微微一笑,嗓音有些沙哑的说,“哥哥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画扇看出若初笑容中的勉强,心生疑惑。突然感觉到握着若初手臂的手有些湿湿的粘稠,低头一看,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若初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荫出好多血,染红了衣袖。 画扇不顾若初的遮挡,掀开若初的衣袖,看到手臂上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染透,心疼的问:“着是怎么回事?哥哥你到你是怎么受的伤?是老烈火吗?” “不是,不是,只是哥哥不小心而已。”若初安抚着画扇。 一直安静的兰轩皱着眉头,正要走向画扇。手臂却被一个人拽住。兰轩回头一看,不是花满城还有谁?花满城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低低的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兰轩甩开花满城的手,走上前几步,“画扇,其实、其实若初的手臂是因为……” “兰轩!”青阳的语气有些生硬的打断兰轩,目光中的警告一目了然。 兰轩委屈的低下头,泪光点点。画扇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疑惑更增。“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兰轩说?若初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轩眼神一转,“就是啊!为什么不让画扇知道?画扇的毒若没有若初怎么可能解得了!画扇有权利知道若初为他付出了多少!” 画扇吃惊的听到兰轩的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兰轩听到画扇的话,说道:“画扇你不知道,是若初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的解药中有一味药就是至亲骨血!” “够了!兰轩!”花满城抓住兰轩的手臂,把兰轩拽出了房间。 画扇看着若初被血染红的手臂,落下两行泪水。若初安慰的拂过画扇的白发,“没关系的,小妹!哥哥不疼。” 画扇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夜,明日替自己挨了母亲的打,自己跑到明日的房间为他上药,他也是对自己说了句“哥哥不疼!” 画扇泪眼模糊的看着若初,来来往往滞后,原来你还是你!画扇轻轻地自喃:“至亲骨血……” 第八十八章 长平难平 第八十八章长平难平 新雨过后的空气很清甜,春暖,花已开。兰轩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想到从前,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遥远到若是没有这些年年岁岁的景色提醒着自己,恐怕就会被遗忘在时间的缝隙。 花满城看着一身紫衣的兰轩,长裙摇曳,摆动着美丽的流苏。在春风中有种别致的优雅。花满城站在兰轩身后,多少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感受着她的气息?“还记得从前,你见到春花也会笑。” 兰轩听到花满城的声音,从回忆中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笑容。兰轩马上收起那抹笑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花满城苦涩一笑,“我不该来!只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些往事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何必这么掩藏自己?你刚刚不是也很高兴的吗?为什么收起那抹笑容?” “这不关你的事。你也知道是过往,那就代表着已经过去了。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兰轩转过身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犀利,“不要再妨碍我!” “妨碍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花满城的鹰眼锐利的盯着兰轩。“为什么要告诉画扇?还有以前那些事,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是你瞒不过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蓄意接近他们,我一直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从上官长风和画扇斗琴之后,你的言行举止就更加异常。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主子就应该是上官长风吧!” “你!”兰轩定定的看着花满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淹没。“是又怎样?你要去告诉他们吗?哼!别忘了你欠我兰家什么?若不是你我会到今天?我的一切都是拜你们花家所赐!” 花满城无奈的笑了,有几分无奈,也夹杂着惋惜。“我们花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们兰家的事和你爹爹的死和我们万花龙没有任何关系,我对天起誓!为了这么一个误会,你把我们曾经的美好忘得一干二净。值得吗?” 兰轩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转过身背对着花满城,“值不值得不是你能体会的,你一句话解释成一个误会,那我兰家几十口人命是否也能成为一个误会?” 花满城走到一旁,摘下一朵娇嫩的花朵,冷笑一声:“呵!物是、人非!”花朵在花满城有力的掌中被揉的变型,花瓣随着清风飘落。“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害云画扇!” 兰轩苦涩一笑,声音有些哽咽,“你喜欢她?”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谁!”花满城鹰眼中弥漫着哀伤。 兰轩背影一僵,转身向远处走去。“那是你的事!” 花满城看着兰轩的背影,怅然叹息。终究是无法挽回了吗? 画扇坐在桌旁,一身银白镶边的蓝衣,雅致不失华贵的头饰,还有那醒目的银白色的长发披肩。到处透露着神秘典雅。画扇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若初的伤口也在愈合当中。素问让阿来带过来的药还真是灵,那么深的伤口竟然很快的就要愈合了。画扇看着若初的手臂,微微一笑:“还好!恢复的真是不错。” “那是自然,药香素问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若初微笑的看着画扇,“阿来已经回去复命了。真应该好好谢谢素问先生的,还有那个独步公子。” “是啊!”画扇狡黠的一笑,“最应该谢谢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君子莫言云若初!” “又编排我!”若初宠溺的摸了摸画扇的头,突然笑容渐渐地收敛,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僵硬。 画扇感觉到了若初的异样,心中有许多酸涩,“是不是很丑?” 若初摇了摇头,笑得好像灿烂的朝阳,“不!很美的,只是这样太多人注意了,不知道我美丽的妹妹会被谁看上,到时候就不记得哥哥了。” 画扇听出若初语气中的调侃,笑颜如花的靠在若初的肩上,“那我就永远都陪在哥哥身边好了!” 若初的身体一僵,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傻丫头!” 若初领着画扇来到妆镜台前,拿起木梳,替画扇梳理了一缕发丝。岁月常相似,只是着青丝转眼白发披过肩头,而我依旧在这里守望。画扇透过镜子看着若初哀伤的眼神,那一举一动都映射在自己的眼睛里。 “对不起!那个时候可能是你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吧!”若初依然低转眼眸为画扇梳理三千发丝,“很抱歉,我没有在你身边!” 画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回到长平了,已经六年了,再次回到这里,还真是面目全非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大街小巷,你总是爱到处乱跑,闯了祸还要我帮你拦着娘!”若初嗔怪的笑看着画扇。 画扇转过身拉着若初的手,面色有些郑重,“这次回到长平,你有什么想法?” 若初笑意的脸上出现一丝阴霾,“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长平的伤痛是不可弥补的。我会让长平付出代价!”若初认真的看着画扇,握住画扇的双肩,“但是,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我希望你可以平安的回到北玄。以后从长计议!” “难道你忘了青阳师兄和你说过的话吗?”画扇微笑的看着若初。 若初惊讶的看着画扇,“你知道?”画扇微微一笑。在蝶谷的时候,青阳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是啊!只杀了人不是报仇,我们的仇人是南齐王室的昏庸,不是某个人!而四海升平后,我们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度。我想就再也不会有战争,不会有骨肉分离。” 画扇笑了笑握住若初的手,“哥哥尽管放心,你胸怀大志想着百姓安康。可是妹妹我的心很小,总算回到长平一次,不搅得他天翻地覆怎么知道我云画扇的列害?” “你要干什么?可别瞎胡闹。”若初有些担心的看着画扇,眼中有丝丝责怪。 画扇笑容灿烂的说:“哥哥,放心吧!你们都在我身边还怕我闯祸吗?” 画扇的眼睑上孔雀蓝的颜色显得神秘而魅惑,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亮。我绝对不会任由一个刽子手在掠夺之后,还可以高枕无忧! 第八十九章 银发绝色更倾城 第八十九章银发绝色更倾城 画扇看过手中的请柬,轻轻地放在桌上,鲜红的颜色滚着烫金的花边,雅致而美丽。请柬上的字迹坚韧有力,像一颗苍劲的古松。画扇静静地看着请柬上百里臣的名字,静静地冥想。 若初站在窗前,晚霞透过窗子映射在若初的身上,给他的周围镀上一侧金边,高贵而美丽。若初侧过半张脸问身后的画扇,“你真的要去吗?”刚毅俊朗的先天镀上耀眼的金边。 画扇看着一身俊逸潇洒的若初,周身透出一层光芒,那温暖的气质真的好像阳光之神!画扇微微一笑,“当然要去,念心和子纯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了,或许就在长平的某个角落。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若初看着画扇的微笑,她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自己拿定主意的事谁都是改变不了的。“既然如此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吧!这一次有我在你身边,我不许你再受伤了。” “你答应过我的,等一切结束之后,和我退隐山林。所以一定要和我一起,不可以丢下我自己!”画扇微微一笑,上前握紧了若初的手,这一次绝对不可以放开。 若初反握住画扇的手,憧憬的看着远方的落日,“相信吧!我们以后都可以这样看着落日。” 画扇轻轻地靠在若初的肩上,若初揽住画扇,轻轻的喃喃自语:“小妹有事,我一定会舍命相救的。” 夕阳映在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是温馨美好的。 第二日,惠风和畅。若初和画扇走在街市上,画扇带着白色的轻纱斗笠,遮住了一头白发和面容。两人正是要去百里臣请柬上相约的地点——绿柳山庄。 画扇挽着若初的手臂,一边透过轻纱看着外面的场景。“想不到六年之后,我还会和你走在这条街上。我还记得这条街是我们那年团圆夜走散的地方。” 若初轻轻的笑了,抓紧画扇的手。“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和我走散了。”画扇听到若初的话轻轻一笑。若初看着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生意兴隆。感叹道:“想不到,南齐王如此昏庸无道,荒废朝政,长平的经济还是如此繁荣!” “长平的繁华可不是一代两代凝聚出来的,更何况长平气候温暖,农桑发达。就算朝廷腐败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衰败的。哥哥,此次回到长平,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则然王子和华溪公主?”画扇突然想起那些曾有恩与自己的人。 若初听到画扇提起的两个人,心中百转千回,最后淡淡的说:“还是算了吧!如今我们的身份不便,更何况将来或许我们就是敌人了,相见不如不见!” 画扇听了长场的叹息,看来若初终究是要上战场的。东篱的心愿是不会放弃的,而哥哥就是他心愿的起点。四国早晚会有一场恶战,而身处乱世的自己该怎么办呢?画扇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若初,无论如何自己要保护好身边这个男子! 画扇正看着若初一不小心,被一人人撞倒。幸好有若初拉住自己才没有摔在地上。若初连忙揽住画扇,“你没事吧?” 画扇摇了摇头,看着撞向自己的人。 “公子,你好像问错人了吧?有事的人应该是我家公子,不是她!可是她撞到我们公子的。”一个随从面带不屑的对若初说。若初没有理会他的话。画扇的眼神则瞟向这个随从身边的男子,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上绣有繁华的牡丹花,雍容华贵的衣料即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再看男子面相英俊,只是气质庸俗。画扇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长平这个地方还真是盛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紫衣男子的随从看见若初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喂,你是聋子啊!你身边这个女的撞到我们公子了,还不快点赔不是?难道还要我们公子等着不成?” “哦?那你就等着好了。至于道歉?我妹妹现在还真是没有这个心情!”若初说完白了紫衣男子一眼,领着画扇转身要走。这样的人何必理会?还是正事要紧。 “等等!”紫衣男子喊住若初和画扇,“这么久想走了?那岂不是太丢我的面子?长平的民风还真是要加以整治了!”紫衣男子面露凶色的看着若初和画扇。不经意间,瞥见画扇斗笠下的一缕落下的银白长发。紫衣男子哈哈大笑,摇着手中的折扇说:“我说的大好的天气带什么斗笠遮遮掩掩?原来是个老太婆啊!” 画扇一听身体猛然抖了一下,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其他人的眼光在她的心里并不重要。若初听到紫衣男子的话,犀利的眼神猛的射向他,是从来没有过的狠利。“你说什么?”若初低沉的声音犹如暴雨前乌云遮盖天空。 “怎么?年纪轻轻的,相貌不凡。干嘛找一个老太婆?难道是这老太婆有钱不成?”说完紫衣男子哈哈大笑,周围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百姓,对画扇和若初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若初刚要上前教训一下紫衣男子,手臂却被画扇拉住。若初深深的看着画扇,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若初却明白画扇的意思。画扇轻轻地摇了摇头,莲步轻移,摇曳生姿,走到紫衣男子的面前。 自已男子看着画扇的身姿,心中暗想,这样的婀娜的身姿,这样优雅的步调,是一个垂暮老妇会有的吗?他不禁想看看这白色轻纱下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仙人何处? 画扇缓缓地聚了一礼,“抱歉了!” 自已男子却猛的掀开了画扇的斗笠,画扇心中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时间好像凝固在这里,刚刚周围的吵闹全都没有了声音。紫衣男子痴痴地看着画扇暴露在阳光下的面容。 堪称佳人绝世! 紫衣男子半天才还回神,“姑娘是仙女吗?” 若初突然心中有种异样的酸涩,连忙从自已男子手中抢过斗笠为画扇戴好。把画扇的倾城绝色遮掩在轻纱之下,若初不知道处于什么想法,就是不想让别人的目光贪婪的流连在画扇的身上!“我们该走了!” 画扇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和若初施展轻功离开了人群密集的长平街头。 他日,有传言于长平城。白发天女下凡人间,姿容绝色,倾国倾城! 第九十章 清明雨纷纷 第九十章清明雨纷纷 绿柳山庄。 “抱歉!莫言公子,我家少主交代只有画扇姑娘才可以进去。您还是先回吧!”代宗站在绿柳山庄门口,恭敬的对若初说。“云姑娘,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请!” 画扇朝若初点了点头,径自随代宗走进绿柳山庄。若初看着绿柳山庄缓缓关闭的大门,担忧的看着画扇渐渐消失的背影,转身朝远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画扇随代宗来到一处楼阁之内,楼阁之内异常繁华,四周燃着莲花灯。虽然是正值午间,但楼阁中却没有太多的阳光射入,点点的灯光在金碧辉煌的楼太重闪烁成一幅妙曼的图画。画扇轻移几步观赏着四周的环境,除了中间一大片地板外,四周全围绕着水。水面上飘荡着莲花灯,灯光和水面闪闪相应,很像那年的护城河畔。画扇等了很久,直到天空有些泛黑。 “你觉得怎么样?”一道男子的声音打破了画扇安静的想象。画扇回国头看见一身黄衣的百里臣,在这样的烛火下,百里臣平日里浪荡的气质竟然没有展露。是光线的暗淡掩藏住了,还是收敛起了那些情绪?画扇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怎么样?”画扇冷冰冰的问道。 百里臣笑了笑,“这处楼台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建筑上夜是话费了我很大的功夫。”百里臣转过头看着画扇,神色中有几分认真,“你喜欢吗?” 画扇看着百里臣说道:“这和我无关。” 百里臣无奈一笑,“何必如此冷眼相待呢?怎么说也算是故人,不是吗?”百里臣说着走到楼台最深处的一处座位。 “画扇并非江湖中人,却因一些巧合而卷入江湖纷争。而你百里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今天画扇尊称你百里臣一声小鹏王。我有两位朋友久不想见,画扇还请小鹏王可以让画扇偿此心愿。”画扇站在楼台中间,一身银蓝相间的长裙在烛火下窈窕无双。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微风,银白的发丝轻轻撩起。 百里臣看着空旷的楼台正中央纤细的身影,嘴角勾出一个弧度。“难道你来只是为了见你的朋友?就没有想过另一样东西?难道你那好哥哥没有告诉你,假若没有了它,你会怎样吗?” 画扇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一阵清风,百里臣已经来到了画扇的身边,撩起画扇一缕银白的长发在指间摆弄。“这不就是警告?” 画扇心中诧异,这是、这是百里臣?怎么会和传说中的百里臣不一样?传说中的百里臣不学无术,可是眼前的人轻功怎么会这么好?“那你想怎么样?” 百里臣笑得邪魅,围绕着画扇转了一圈。“我猜你现在心里肯定是在想,百里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不对?”百里臣见画扇皱着眉头,静默不语。接着说道:“我百里家几代声明怎么会毁在我的手里?江湖传说毕竟是江湖传说罢了。不知道你那聪明的哥哥和云青阳知不知道我的底细?” 画扇释然一笑,“确实在意料之外,没想到不学无数的小鹏王,竟然会有如此身手!画扇实在是佩服!” “我要的可不是只让你佩服!”百里臣瞥了眼画扇,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到座位,“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你想怎样?”画扇转过身看着坐在楼台深处的百里臣,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百里臣,让自己的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百里臣一挥手画扇左面的黑暗处突然亮起了盈盈烛光,远远地隔着水面,遮挡着的珠帘后竟然有几个女子手捧乐器坐在那里。画扇心中微微一惊,原来在这里还有人!刚刚那么久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上次在春风城的时候,画扇姑娘可是在烟雨楼中独占鳌头。一曲《蝶恋》引得英雄无数,当然在下也在其中,更是仰慕已久。今日不知道姑娘是否有兴致为在下一曲歌舞?”百里臣似笑非笑的看着画扇。 画扇看着百里臣的神情,“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百里臣笑了,轻轻地击掌。代宗从另一侧出现手里抱着一把琴。画扇仔细一看正是莲花琴! “若是画扇姑娘今日可以让在下得偿所愿,在下自然会将这莲花琴奉还!”百里臣结果莲花琴,手轻轻地抚上琴弦。代宗则悄悄地退了出去。楼台外此时竟然微微下起小雨,暮色四合,雨声淅淅沥沥。 画扇看着那把莲花琴,好像是遇到故人一般。“此话当真?” “定会完璧归赵!”百里臣目光坚定的看着画扇。 画扇想了想又说:“再加上一条,我要见我的朋友。” 百里臣相适合早在意料之中,“还是算了吧!你的朋友最近在一个很好的地方休息。不过你倒是可以写封信的。” “好,一言为定。”画扇与百里臣达成协定。 百里臣望着楼台外暮色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眼中露出一丝迷惘。快要到清明节了吧?百里臣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伤感,声音低低的说:“不如画扇姑娘就以清明为题吧!” 画扇有些不解的看着百里臣,“清明?”印象中的百里臣是这样带着伤感的吗?不过也好,清明的词曲再好说不过。 “是,就以清明为词曲。”百里臣的目光从楼台外细细的雨丝中收回来,看着画扇。清明,或许是应该纪念一些人的吧! 清音漫来,画扇在宽阔的楼台上轻歌曼舞。莲步轻移,身姿摇曳,折扇收放之间,媚态平生,若隐若现。一顾一倾城,一步一莲花!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 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百里臣看着在楼台中央曼舞的画扇,眼神却飘向了远方。真是太像了,不是吗?自从第一次见到画扇就觉得像极了自己这一生所追逐的那个人。只是自己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她的影子,自己只记得她缠绵病榻时的暗自垂泪。长大后,自己的父亲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鹏王,却没有留给自己关于那个女人的一点记忆,那就是他的母亲。一个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最后为百里行而死的可悲女子。知道现在,窗外下着朦胧的细雨,自己坐在这里思量,对于她,自己应该忘记还是铭记?只有在清明时节独自怀念而已……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 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 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第九十一章 真正的目的 第九十一章真正的目的 画扇一曲舞尽,百里臣还陷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画扇站在楼台的中央,看到失神的百里臣,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忍,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画扇双袖一挥,从宽大的袖口中抽出两条白练向神游之外的百里臣袭去。百里臣感受到凌厉的风转身一躲,把莲花琴暴露在画扇的掌握之下。画扇的白练像一只灵巧的手卷起莲花琴快速的收回。 等百里臣转身回望画扇的时候,画扇已经把莲花琴抱在手中。 “就这么信不着我?”百里臣狡黠一笑,有着些许无奈和落寞。那么真是的想象就被她这么打断了。 画扇轻抚着莲花琴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百里臣说:“不是不相信你。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一曲歌舞之后,莲花琴就是我的。我拿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百里公子神游太久,我怕误了时间。” 百里臣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就算江湖中人再怎么追求这莲花琴,甚至把它奉为至宝。我也不拿它放在心上,因为它并不是我的追求。” “这倒真是少见,不只是江湖中人,就连四国王室也无一不想得到莲花琴。这其中可是隐藏着一统江山的秘密啊!”画扇微微一笑,魅惑若现。“江山诀就在我手上,难道你就不想得到?有了江山或许一切都可以唾手可得。” 百里臣眼中晶亮,笑容有些苦涩,“这不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 画扇的笑容慢慢收敛,复杂的看着百里臣。百里臣漫步在楼台中间,仿佛在欣赏着那些华贵的灯光,只是看着那些金碧辉煌的眼神又是那么虚无。 百里臣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尘埃跌落在地上。“一座江山而已,若是我想要,南齐的这片富庶之地我垂手可得。你要一座王冠吗?我可以打造给你。” “我并不需要,即使需要也不是你给与的!既然你可以谋南齐之大位,为何还会甘于在此?”画扇的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这个百里臣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他还有什么本事是大家所不知道的?或许说是大鹏帮的实力到底深不可测到何等地步?是谁在朝中和百里臣勾结?画扇的心中埋藏着种种问号。 百里臣回眸凝望着画扇,在灯火下那双眼睛散发着晶莹的光芒,真正的有那么一瞬,画扇竟然以为眼前的人或许不是百里臣!百里臣有些感叹,“命定终有数,浮生空自忙!我觉得那不是我该得到的,所以我并不想去获取!” “那你认为什么是你该得的?刚刚在我跳舞的时候,你透过我又在看谁?”画扇微微一笑,仿佛了然一切。 百里臣的脸色一变,慢慢的收敛起笑容,良久冷冷的说:“你该给你的朋友写信了!写的晚了,我可不保证他们还能不能看到!” 画扇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再找出一些消息。没想到百里臣的转变如此之大,看来刚刚的沉思是百里臣的一个禁忌! 代宗不知道又合适出现在楼台中,端着笔墨纸砚放在楼台一侧的矮桌上。画扇拿起笔,悬在空中半晌没有落笔。百里臣看了看画扇,笑着说:“怎么?久不相见,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我可没工夫等着,还不快些!” 画扇抬起头看了看百里臣,“我写完……你会不会检查?” 百里臣听后嘴角撇了撇,“我没那么无聊!就算你们互相通气了也难逃我的手掌心,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试探我的耐心!” 画扇清澈的眼神微微一转,落笔写下一封信…… 画扇写完信重新又读了一遍,有些犹豫的交给百里臣。百里臣接过信,握在手中微微一笑,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追随着画扇。画扇有些紧张,“百里公子,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朋友?” 百里臣笑得有些回复了本来的模样,多了些危险,少了刚刚的几许清明。“放了他们?你确定一定要让我放了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画扇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才是百里臣做这一切真正的目的。 百里臣目光闪烁的看着画扇,画扇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危险的目光。百里臣慢慢的走进画扇,在里画扇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脚步,贴着画扇的耳旁。有一丝暧昧的气息,“嫁给我!” 声音轻轻的,好似一片轻羽飘在风中。但是却让画扇的心如磐石打水激起无数浪花!画扇惊讶的看着百里臣,“你说什么?” 百里臣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向里画扇几步远的地方。“代宗,送客!” 若初一直在绿柳山庄外的隐蔽处等待着画扇,见到画扇出来连忙迎上去。画扇的脸色凝重,若初急切的问道:“小妹,你怎么了?” 画扇抬头一看原来是若初,天已经这么晚了,他还等在这里。原定的计划是东篱等人在画扇进入绿柳山庄吸引住百里臣的注意力时,他们趁着夜色潜入绿柳山庄,查看地形和念心与子纯的下落。现在画扇的心里却觉得这个计划似乎瞒不过今日所见到的百里臣! 画扇朝着若初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若初会意,带着画扇施展轻功回到客栈与东篱等人会合。 “百里臣绝对不是江湖中所传言的那样,在今天看来,此人城府极深。”画扇对大家说道。 青阳俊朗的双目有些复杂的情绪,“百里臣?若真如画扇所说的他与南齐朝廷都有所牵连,那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江湖中传言不堪的浪荡子竟会是一个智谋多端的男子,看来这个人机会隐藏自己。” 东篱察觉到画扇一直沉重的脸色,想到最重要的问题。“既然百里臣把莲花琴如此轻易的还给了你,他的目的就不该是江山诀。那么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许这才是他不放念心和子纯的原因。” 大家的目光汇聚到画扇的身上,画扇有些不自在。若初拉着画扇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想干什么?是不是和你有关?”若初想到在大鹏镇的密林中百里臣见到画扇时说的轻佻之言。 画扇紧紧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若初握着画扇的手紧了紧,急切的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有!”画扇看着神色担忧的若初,声音低低的说道:“他、他要我嫁给他……” 第九十二章 字字珠玑 第九十二章字字珠玑 “没有!”画扇看着神色担忧的若初,声音低低的说道:“他、他要我嫁给他……”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画扇,真正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原来百里臣脸江山诀都不要,是因为他要画扇! 若初听到画扇说出的话,一双俊朗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里面装满了无奈、痛楚和讶异!“不行!”若初大声的喊道,“你绝对不能答应他!别说是嫁给他,就算是和他再有一丝来往都不可以!” “哥哥……”画扇看到若初的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若初的心中充满一种酸楚,那是一种胜过那年父母双亡,失去所有亲人的难过。若初打断画扇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就算要救念心和子纯也不会毫无别的办法,我绝不会以牺牲你为代价!” 花满城的鹰眼中闪过嘲讽与轻蔑,想不到名震江湖的大鹏王竟然有这样一个卑鄙的儿子!“原来他把莲花琴情意的还给画扇,是因为他要娶画扇。好一个连环计啊!娶了画扇不就相当于拥有了莲花琴?” 东篱秋水般的双眸闪过一丝痛楚,随即隐藏。坚定的说:“不管什么原因,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画扇不可以嫁给他!” 青阳眉头在听到东篱的话之后微微的皱起,东篱他…… 其他人也听出了东篱花种隐藏的丝丝情愫,这么长时间以来,东篱对画扇若有若无的情愫是大家都感觉的道的。若初听了东篱的话,心中竟然有丝丝的不舒服。若初深深的看了一眼东篱,握着的拳头攥的更紧。 “其实……” 大家都转头看着画扇,画扇要说什么? 画扇看着大家,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其实,我今天另有收获,我今天给念心写了封信!” “你给她写信?”青阳有些小小的惊讶,转而又笑着说道:“难道你还想给她传递消息?呵呵!那你真是白费苦心了,别说你的信百里臣会不会检查,就算是安全的到了念心手中。年信那种头脑会看出你信中的玄机?”青阳想到念心,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慕凡听到青阳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的,神色失望的看着画扇。兰轩的眉目一转,“哎!是啊!要是信传到子纯手中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画扇看到众人脸上皆有失望的神色,微微一笑。“那就未必了……” 绿柳山庄内,偌大的庄园里灯火通明,没有一丝杂乱,守卫森严。在庄园一个戒备森严的房间里,黄一男子正坐在书案后的木椅上。书案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和胡须有些花白。正是百里臣和大鹏帮的雷堂堂主代宗! “你说这封信中并无异样?”百里臣眼神紧紧的看着手中的一纸书信。 代宗皱着眉头恭敬的对百里臣说:“属下看了两天确实没看出什么异样!或许云画扇真的只是单纯的写一封信给云念心那个疯丫头而已!” 百里臣轻轻一笑,撩起眼皮看着一脸无奈的代宗,“看来那个云念心给你折腾的不轻啊!竟然连我们的雷堂堂主都被弄的闻风丧胆!”百里臣说完突然想起那次代宗回来后头发上的墨汁,忍不住的笑着。 代宗看到百里臣的表情,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或许是属下真的老了,那疯丫头真是花样百出。更可气的是寝室子纯也跟着瞎闹腾,两个人在一起真可谓是珠联璧合啊!”语气中有几丝无奈。 百里臣看着信,突然收敛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 代宗看到百里臣的表情,紧张的问:“出了什么事?小鹏王,信中可有什么异常?” 百里臣的嘴角轻轻地颤抖,狠狠的一掌拍向书案,“这信看似无常,可却暗藏玄机。你看看从第一句话的第二个字,第二句话的第三个字,第三句话的第四个字,以此来推,正是她们互通的消息!” 代宗拿过信,按照百里臣说的看着,“三日后,行动!”手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这……” “还不快去看看!”百里臣急切的走出书房。好一个魔琴云画扇! 长平城郊外的一处别院,四周有很多守卫,戒备森严的包围着一个阁楼。百里臣甚至还在阁楼的周围设下很多机关,层层围困,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通!谁也进不去,只是总是会有男女打斗和争吵的声音从阁楼里传出来。 “臭琴师!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我都快闷死了,那个狗屁百里臣,他以为他是谁?他请客你就来,还要带上我!我答应和你一起了吗?哼!”一身红衣,一把金笛,额前一弯蓬松的刘海。不是念心还有谁? 坐在桌旁手托双颊的绯衣男子一双月牙眼笑眯眯的看着念心,“你既然不愿意呆在这里,那就出去好了!只怕百里公子盛情难却!”子纯想到在小村庄时自己和念心去山上一处奇异之处去采药,却意外的被百里臣的人包围。人家客客气气的“请”你来做客,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时候,最好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啦! 念心一想到百里臣那张狐狸似的笑容,就气的浑身发抖。代宗那个老东西不管来多少次,念心总是会让他狼狈而归,不知道捉弄了他多少次。而百里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念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哼!气死我了,画扇的信写的乱七八糟,什么东西嘛?简直不像是她的风格!” 子纯想到三日前代宗送过来的那封信,“画扇到底写了什么?” 念心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那信石给我些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切!” 子纯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呵呵!你可知道心中有什么玄机?就你的脑袋可未必会看的出来!给我看看!” “不给!”念心白了子纯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笺,笑着朝子纯摇了摇,“想看?抢到就给你看好喽!”念心轻身逃到里子纯很远的地方。 子纯无奈的看了看念心,这貌似是这段日子上演的老把戏了。子纯飞身向念心追去,两个人在楼阁中你追我跑。阁楼外的侍卫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自从这个云念心来了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被她耍的团团转。 听说她是江湖上的刚刚出了名的“毒蝴蝶”。一开始就吹着那把笛子引来一群蝴蝶伤了很多兄弟,还是小鹏王想出了应对的招数,让人都穿上厚厚的衣服,才能够避免蝴蝶的侵袭。久而久之,那疯丫头知道没有效果也就不动那些歪脑筋了。 不开始动歪脑筋折磨他们,就开始和一起来的那位号称江湖第一琴师的子纯天天吵架打架,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护卫们忍受着百般哀怨,守在这里。听着两个人的争吵,不时的从楼阁中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 第九十三章 美人心计 第九十三章美人心计 百里臣带着一队护卫快马加鞭的朝长平城外奔去,代宗骑着快马跟在百里臣身后。暗夜中一阵马蹄声踏过静谧的郊外,代宗看着百里臣脸色不善,犹豫的说道:“小鹏王,属下以为不必如此惊慌。别院那边守卫森严,又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把他们俩藏在绿柳山庄之外,我想现在他们还在围着绿柳山庄转悠,应该是不会知道这里的。” 百里臣犀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划过代宗,厉声说道:“你知道什么?云画扇身边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我就是在担心他们里应外合,若果这样的话,那些侍卫就是形同虚设!” 念心和子纯在房间里你追我赶,两个红色的身影来回穿梭。 “臭琴师!你别再追了!”念心累的气喘吁吁,“你要是再追我就、我就把信烧了!” 子纯笑得灿烂,与明媚的烛光形成一种光彩,“不是你说追上你,就把信给我看的吗?怎么?蝶谷云念心说话不算话?” “谁说话不算话?”念心一天过立刻就来了精神,“那你再追好了!哼!” 念心正要和子纯较量一番,突然发现子纯正聚精会神的聆听什么。念心好奇的问:“喂!臭琴师!你……” 念心还没说完就被子纯捂住了嘴巴,念心睁着大眼睛瞪着子纯,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控诉着她的不满。 子纯把食指放在唇上,“嘘……”子纯自信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来了!” 念心惊讶的跑到窗前,透过窗缝向阁楼下看去。只见一批身着白衣的人正在和别院里的侍卫打斗。念心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子纯,“两伙人?白衣人是谁?” 子纯微微一笑,嫣红的嘴唇勾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月牙眼笑眯眯的看着念心,“不管是谁的人,我们趁乱出去!” 子纯和念心飞身破窗而出,加入了白衣人的队伍。念心调皮的说:“喂!哪路的英雄好汉,不管你们是有意无意的,谢谢啦!”念心刚刚说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臭丫头!你看我是哪路的英雄好汉!”青阳从远处飞身来到念心身边。 念心惊讶的喊道:“师兄!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老烈火扣在大鹏镇吗?”念心连忙拽住青阳的胳膊。 “这下玩够了?还不快走,外面有人接应!”青阳厉声说道。 一道声音打破了喧哗的场面,百里臣站在别院的门口看着青阳、子纯和念心。身后的代宗朝身后的护卫做了个手势,那些护卫就团团围住了青阳等人。 “我看,你们是走不了!”百里臣缓缓的踱步来到别院中。 青阳爽朗的笑声传遍别院,“我走不走还要看我想不想留!” 百里臣微微一笑,“玉箫飞剑云青阳,好大的口气!” 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众人眼前划过,衣袂飘飘的落在青阳身前。众人皆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子,一头银白的头发在月光下发着幽蓝的光芒,银质镶嵌蓝色水晶的头饰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从天空中飘飞而过的那一刻,真的好像是天外仙子! “画扇!”念心看着眼前的画扇,有些惊讶。“好漂亮!不过你的头发……”念心的语气有些犹豫。 画扇回头看着好久不见的子纯和念心微微一笑,“我很好!” 子纯和念心会意的点了点头。 “叙完旧了?”百里臣高声说了一句,“云画扇,你这是什么意思?哼!好一个连环计!” 画扇微微一笑,“百里公子过奖了,画扇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百里臣突然哈哈大笑,“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别院的所在,我说的可有错?”百里臣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画扇孔雀蓝的眼妆贴着几颗水钻,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没有错。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别院的所在,更不知道你会把念心和子纯关在这里。我给念心写的那封信,我想你已经发现了玄机,三日后行动。正是今日。只是你可想过你太聪明了,又那么多疑,这才是你致命的弱点!” 百里臣眼神眯起,像是在寻求答案。 画扇看着青阳,与青阳对视一笑。“我写的信其实根本就不是给念心看的,而是给你看的。” “给我?”百里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青阳爽朗一笑,透着几分俊逸潇洒。“别说是信中的玄机,就连一篇普普通通的经文,念心也未必看的懂。这个丫头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这条消息当然是给你看的了,你不可能不去检查画扇的信,因为你太害怕画扇和念心通气!” “臭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看不懂经文的?你笑话我!哼!”念心不服气的争辩道。 子纯在一旁听的好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画扇看着百里臣说道:“我知道,看过信后你一定会去关押子纯和念心的地方查看,看看他们还在不在。所以我们就暗中跟随你来到这!” 百里臣沉默半晌,冷笑着说:“好一个魔琴云画扇!好一个玉箫云青阳!不愧是蝶谷的传人,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云画扇?”百里臣犀利的目光划向画扇。 画扇微微颌首,“是。” “百里臣,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你掌握了先机,其实是中了画扇的圈套!”青阳负手而立,在月色下青色的衣衫俊逸潇洒。 百里臣环视一周,看了看那些护卫在他们身边的白衣人。“你觉得你能够出去?会不会太过自信了一些?” “哈哈哈!”青阳看着百里臣,自信的说道:“当然不会!小鹏王,听说你的绿柳山庄是你自己设立势力的秘密所在?” “你这话什么意思?”百里臣看着青阳,心中有一丝不安。难道出了什么事?自己遗漏了绿柳山庄! 青阳看着百里臣的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听说此刻你的绿柳山庄可是失火了呢!” 百里臣牙关紧咬,狠狠地看真青阳。青阳趁着百里臣挣扎的这一刻,带着众人离去,白衣人精密的善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别院。只剩下百里臣的人,代宗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小鹏王……” 百里臣没有理会,过了半晌终于低低的说了一句:“代宗!调回所有的人回绿柳山庄!” 第九十四章 绿柳陷火海 第九十四章绿柳陷火海 绿柳山庄之外,一群白衣人中央站着遗世独立的男子。男子一身月白的衣衫在风中飘扬,如玉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增添几分色彩。但是男子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光彩,阴沉的如漫天密布乌云。 东篱看着一片火光的绿柳山庄,眼中出现一丝轻视。百里臣,想要画扇是吗?你还不配。这就是你将付出的代价! 东篱身旁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一身孤绝的气息,正是许久未在东篱身旁的孤狼。孤狼轻轻的瞥了一眼东篱的表情,冰冷的声音禀告到:“少主,绿柳山庄之内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控制,还请少主示下!” 东篱半晌沉默的看着火光漫天的绿柳山庄,既然如此就彻底一点吧!“让他们随绿柳山庄而去吧!”山水唯美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利。 孤狼微微一顿,随即干脆的回答道:“谨遵少主之命!” “事情办完之后,你就带领众弟子回去,一定要注意隐蔽行踪。”东篱谨慎的吩咐孤狼。 孤狼靠近东篱,恭恭敬敬的问道:“少主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东篱美丽的双眉微微皱起,“这次行动过于极端,江湖之中对我门派的消息知之甚少,但也不会觉得我们是邪教。此次灭了百里臣的绿柳山庄,虽然是百里臣的秘密组织,百里臣不能公之于众只能自认倒霉。但是百里臣的为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巡查门派的所在和消息。更何况我们身边还有人并不是我们的心腹!”东篱秋水般的美目流转,想到了一路上很多的异常与每个人的举动,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画扇带着青阳、念心和子纯奔向马车的所在位置。事先定好花满城、慕凡和兰轩在客栈内留守等待消息。东篱去绿柳山庄办事。若初留在原地接应。此时已是更深露重,若初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几个人的归来。看似已经深深的熟睡,但却可以发现若初的双耳时不时的有微微的动作,其实若初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动向。若初慢慢的睁开双眼,向不远的地方看去,首先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就是那道熟悉的蓝色身影。 画扇轻身来到若初身边,兴高采烈的喊了声:“哥哥!”热情的拉住了若初的手。 若初看着越快的画扇,想必是进行的很顺利了。“等你很久了!”若初又看着陆续到达的青阳几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念心红色的身影一个旋转坐到马车之上,气喘吁吁的对画扇大喊:“画扇丫头!你的轻功又精进了不少啊!刚刚真是累死我了,你也不说等我一下。” 子纯月牙眼荡漾起闪烁的光芒,“那还不是你天天在阁楼里呆着荒废了武功!” “说什么风凉话?你不是也呆在阁楼里吗?怎么也没看你气喘吁吁的!哼!”念心使劲的百里子纯一眼,扭头看向别处。 “那就要看谁的武功好了,你的本事本就不如我啊!”子纯嘲笑的看着念心。 若初与子纯的目光相对,若初轻轻的问了句:“还好吧?” 子纯灿烂一笑,“好的很!” 念心正在和子纯赌气,听到若初对子纯的关心,对若初大喊道:“喂!云若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怎么不问问姐姐我好不好啊?” 若初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和无奈小心翼翼的问道:“额,念心你还好吧?” 画扇和青阳一听若初的话都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若初的聪慧和智谋在念心身上完全受到了限制,念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念心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地白了一眼若初,“不好!”转身上了马车内。 若初无辜的看了看画扇,画扇微微一笑转身也登上马车。 “好了,我们也该快点回去和大家会合!”青阳说完,大家朝客栈的方向驶去。 客栈外。 青阳和若初首先下了马车,随即呆不住的念心蹦蹦跳跳的出了马车。念心看到慕凡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们,高兴的跑过去亲昵的挽住慕凡的胳膊。慕凡看见念心的样子,会心一笑,“念心,看来你还不错!” 念心灿烂的笑容感染着慕凡,念心说道:“那当然!我好的不得了。慕凡,你的伤也痊愈了吗?看来药香素问的本事还不错嘛!” 子纯刚刚下了马车,就被一道紫色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子纯看到紫色的流苏坠在群上,身材娇小,浑身自有一种媚态。子纯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有些发愣,随即笑了,“兰轩,你怎么会在这?” 兰轩看着子纯的笑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子纯,平日里婉转的声音有些哽咽:“子纯……” 画扇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兰轩和子纯抱在一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旁的若初。若初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朝画扇轻轻的摇了摇头。画扇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和慕凡在一起的念心。 念心看到子纯和兰轩亲密的动作,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兰轩抱住子纯的那一刻,自己是那么生气!念心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面对自己方向的子纯,眼圈有些红。 子纯愣在原地,脸上是不知所措与尴尬。 兰轩放开子纯,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流出泪水,“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你知道吗?烟雨楼被烧了之后,我、我和杏娘千辛万苦的来到南齐。子纯,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找了你好久!” 青阳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兰轩,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这个女子和子纯是什么关系?那念心…… 青阳和同样有些担忧和不解的慕凡对视了一眼,青阳打断了兰轩的话,对大家说:“好了,我们全员到齐,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到房间里再叙旧吧!” 子纯终于得到了解救,感激的向青阳投去一眼,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子纯转头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念心,又不知怎么的马上避开了她的目光,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念心狠狠地瞪了子纯一眼,“哼!”气愤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跟着青阳进了客栈。 子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进了客栈。 夜色下,只剩下东篱、画扇和若初。 画扇感觉的到从一开始东篱的目光就紧随着自己,画扇对看着自己的东篱微微一笑。东篱秋水般动人的目光像是弱柳拂过,有着丝丝涟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问了句:“还好吧?” 画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一直站在身边的若初,若初有些复杂的目光收起,微微一下。“我们进去吧!”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进了客栈…… 第九十五章 再见已是凉城侯 第九十五章再见已是凉城侯 画扇和若初走在长平的街上,人群川流不息,街边叫卖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声音都纯如画扇的耳朵。画扇看着身边的若初微微一笑。自己依然带着斗笠,若初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意。若初和画扇相视一笑,若初愉悦的问:“我们这可是要去寺庙进香的,要心意虔诚。你这鬼丫头又在想些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天,百里臣也因为绿柳山庄的毁灭而离开了长平,这次他可是真的输了。我想他不甘心的是输在你的手上!” 画扇听着若初的话,佯装不服气的说道:“输在我的手上怎么了?输在我的手上就不甘心吗?” 若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画扇,“你可是个女子!” 画扇一听更加不服气,争辩道:“女子怎么啦?哼!大男子主义!” 若初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快走吧!”若初拉着画扇的手,步入香火袅袅的灵源寺。 灵源寺是长平香火最旺盛的寺庙,进香的人络绎不绝。若初和画扇来到殿前,庄严肃穆的佛像含笑如常。画扇和若初静静的走进佛案前,在蒲团上跪下。画扇看着佛像的笑容,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跪在他面前祈求,一段良缘,家宅平安,故人得还,亦或是金榜题名。各式各样的祈求不知道听了多少,但他还是这样微笑的看着人间的各种欲望,用一种慈悲的胸怀俯视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芸芸众生。 若初跪在佛像前,却忍不住偷偷的侧脸看着画扇。画扇的双手合十,闭着双眼,美丽的睫毛微微颤抖,一脸的虔诚。若初露出一丝笑意,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他还是那个名满长平的欧阳明日,她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欧阳明月。就这样平静的成长,就像现在一样,像普通人一样跪在佛像前虔诚的朝拜。我的画扇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若初心中暗暗朝佛许下一个心愿,佛祖啊,请求你给画扇一生幸福吧! 画扇慢慢的睁开双眼,转头看见正在看着自己的若初。两人相视一笑,朝佛祖朝拜。 “姑娘原来是你啊!”一道声音打破了佛殿内的寂静。 画扇和若初回头看到一个一身紫衣,带着暗暗的牡丹花纹的男子。男子的相貌英俊只是气质平庸。画扇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不是那天去绿柳山庄的路上不小心撞到的男子吗?“是你?” 男子见画扇想起了自己,高兴的上前几步,“是我,是我。姑娘你还记得我啊!真是太好了!” 若初伸出手臂挡住了男子上前的脚步,冷冰冰的说道:“公子,请自重!” 男子看到俊逸潇洒的若初,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谁?敢让我自重?本公子就不自重怎么样?”男子不理会若初的警告,又朝画扇的方向向前。 若初的目光变得凛冽,伸手拽住男子的胳膊,一脚把他踢到在地,跪在自己的身前。 男子哎呦一声,“好你个大胆刁民!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来人!” 听到男子的叫声,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高贵的男子。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画扇和若初看到这个男子,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两人对视一眼,这个人,难道是他? 器宇轩昂的男子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紫衣男子,一双剑眉紧紧地皱起。当他看到画扇和若初的时候,沉稳的脸上竟然出现惊讶的表情,随即隐没。 “我说凉城侯你还站在哪里干嘛?还不服我起来!”紫衣男子朝刚刚进来的男子喊道。 “凉城侯?”若初的目光定格在那个被称为凉城侯的男子身上,“凉城侯……” 画扇看到那个被称为凉城侯的男子,凉城是则然的封地。看来真的是他!凉城侯就是则然!那么对则然呼来喝去的人,也就只有——南齐王! 则然低眉微敛,恭敬的回了声:“是!”扶起了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站起身一脸的气愤,“哪里的大胆刁民,你可知道我是谁?” 若初收回看着则然的目光,看了看紫衣男子。平静的说:“我想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南齐王!” 南齐王烈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哼!知道我是南齐王还敢如此猖狂,凉城侯传寡人旨意把他给抓起来!” 画扇听到南齐王的话,连忙挡在若初的身前。南齐王看到美若天仙的画扇,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额,对了,这位姑娘还是随本王回宫吧!凉城侯,这件事交给你了。” 则然看着画扇和若初两个人,微微答了一声:“是,王上!” 画扇看到这个情景,心中暗叫不好!随即计上心来,清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娇媚的笑容,“王上,小女名叫云画扇。这是我的哥哥云若初,我哥哥他不识王上圣尊。画扇年幼就父母双亡,一直由哥哥教养。请王上看在哥哥含辛茹苦的份上,饶过哥哥吧!” 南齐王看见美人请求,岂会不答应。“既然是画扇姑娘的意思,那就照办吧!寡人就准许你们兄妹俩一起进宫!” 若初在背后拉住画扇的手使劲的握了握。画扇的手心里布满了汗珠,这样的情况只有答应,但是万一在宫中遇到了萧治那只老狐狸,一定会露出马脚。更何况进了宫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画扇想了想,又说道:“王上,画扇从远方而来,一路上交了几个朋友。现在他们还在等着我,我若是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南齐王听完笑着说:“这有何难?派人去通知一声就是了。不用再多想了,只要在南齐还怕有什么南齐王办不成的事吗?凉城侯?” 则然听到南齐王的话,皱了皱眉头看着若初,“臣在!”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本王就先回宫了。”南齐王做了个轻的姿势。 画扇担心的看了眼若初,若初对画扇点了点头。画扇缓缓走出了佛殿。南齐王也随之离开。 若初和则然跟在南齐王和画扇的身后,两人并肩而行。两个男子的肩膀并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则然淡淡的说:“你不该回来!”语气仿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目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异样。 若初侧过头看着则然的无奈和痛楚,这些年他也是不好过的吧?若初轻轻的说:“则然,纵使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我也想再见你一面。” 则然的脚步有些凌乱,身体僵硬的快速走了几步到若初的前方。 “你也会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不是吗?” 则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的看着若初。不!对他来说,应该是欧阳明日! 第九十六章 过招南齐王后 第九十六章过招南齐王后 雕梁画柱,琼楼玉宇。画扇在南齐王宫内穿梭,夜晚的王宫被灯火照的通明,一队队的侍卫在宫中巡查。画扇轻而易举的避开他们,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画扇轻点脚尖,飞身跃上面前的楼阁。 春来轩内,若初正在烛光下沉思。画扇破窗而入,若初回过身一阵掌风吹过,在画扇进入阁楼之后的一瞬间关上了窗子。画扇微微一笑,来到若初身边坐下,“现在该怎么办?” 若初侧首看着画扇在烛光下,有些朦胧莹润的脸颊,捉弄的笑着说:“什么怎么办?这南齐王好吃好喝的,当然是呆在这里了。更何况不是你自己要随南齐王回来的吗?” 画扇一听若初的话,嗔怪的白了若初一眼,笑着说道:“难道还真的要我在这当王妃不成?那个南齐王可是真的看上我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留我在王宫,又放了你?” “哼!南齐王妃?听上去感觉还不错,只是人貌似不对。”若初不屑的说道。 画扇听到若初的话,笑着摇了摇头,“王妃还是算了,我云画扇还没那个命。只是我们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南齐王宫,还真是个问题。总不能让青阳师兄和东篱他们等在外面吧!” 若初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画扇,脸上露出一丝不明的意味,“画扇,你想做王妃吗?” 画扇疑惑的看着若初,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当王妃?” 若初对画扇笑着说:“对!王妃!你想做王妃吗?”若初表面上平静异常,其实心中早就已经翻涌,画扇……想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吗?若初的心中生出一丝紧张。 画扇看着若初认真的表情,突然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不是说好归隐山林的吗?什么王妃、王后,或许别人觉得是无上的荣耀,可是我只想和你过平凡的生活。”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心中沉沉的石头终于落下。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表情,“画扇,我答应你,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就封了莫言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画扇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而想到面前的问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吧?” 若初冷笑一声,“当然不,我们在这里虽然是探查南齐的最好机会,但总是处于危险之中的。我孤身一人也就罢了,现在还有你,我怎么可以让你身处危险之中呢!”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直接逃走,则然一定会受到牵连的。我们不能再连累他了!”画扇想到则然现在的困境,朝中萧治独揽大权,则然只能看萧治主宰着他齐氏江山。而南齐王烈然昏庸无能,只知道顺从萧治,则然又怎么能对得起先王。 若初想到则然那痛楚的神情和无奈的隐忍,心中不禁想起过去的种种。是他帮助自己逃跑,自己才会活到今天,自己有怎么能再连累他?“不!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画扇微微皱着眉头,轻轻的说了声:“好……” 流言蜚语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南齐王宫第二日就传言王上带回了个民间女子。画扇无奈的摇了摇头,有女人的地方八卦和留言总是传的特别快。此时画扇就站在永宁宫的宫内,面前坐着一位鹅黄宫装的女子,华美异常,浑身透着几分庄重的气势。 永宁宫!南齐王后所居,此时的南齐王后正是丞相萧治之女——萧宝贤。画扇想起那年先王后萧氏,也就是当今的王太后,萧宝贤的姑姑在永宁宫举行除夕宴的时候。那个时候,萧宝贤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吧?转眼间已经是一国之母了。 画扇微微一笑,有些自嘲。这样的速度召见自己,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画扇恭敬的行礼,“画扇拜见王后娘娘!” “大胆!”箫宝贤身边的一个宫女大声的斥责画扇,“在王后面前谁准许你自称名字的?” 画扇心中一阵放松,果然是争宠找麻烦的,这样就好办了!画扇微微一笑:“那应该自称什么?” 宫女瞪了画扇一眼,不屑的说:“当然要自称奴婢!真是没规矩!” 画扇笑得更加灿烂,“奴婢?呵,你以为我和你的身份一样,是这宫中的宫女吗?就连当今王上也要称我一声画扇姑娘!你算哪根葱?更何况王后娘娘还没说话,你一个小小宫婢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知道的说你是护住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后娘娘治下不严呢!”画扇的每句话都带着锋芒,让对方不得不承认都很有道理。 一直在静坐喝茶的萧宝贤,此时抬起头来看了看画扇,涂着蔻丹的指甲美丽异常,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更显得仪态万千。萧宝贤微微一笑,“画扇姑娘是吗?奴才不懂事,还请不要见笑。” 画扇得意一笑,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无妨!”敌不动,我不动! 萧宝贤很注意的看着画扇的一头银发,眼神有些嫉妒。“画扇姑娘真是天资国色,听说王上对画扇姑娘也是仰慕的很。只是这宫里规矩多的很,还是要先教教你才是。以免日后生了差错,太后可是会生气的!” 原来是要来个下马威啊!画扇不漏声色的说:“教教我?可是王上明明说,这后宫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规矩?既然如此,我还是出宫好了。” 萧宝贤一听画扇要出宫,心中有几分欣喜。可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王上竟然说着后宫是她的?哼!箫宝贤脸色顿时变了,大怒道:“大胆!王上看中你那事你的福分,你竟然不知好歹还要出宫?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就说新进来的不懂规矩,现在就让我给你立立规矩。来人!” 身边的宫女齐声应道:“奴婢在!” “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打!看她还敢不敢猖狂!”萧宝贤狠狠地怒视着画扇。 画扇微微一笑,这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太后娘娘驾到——” 宫女们一起上前正要抓住画扇,突然一声高喊从永宁宫外传来。箫宝贤的神色紧张,马上整理整理衣衫,想走进永宁宫的太后行了一礼,“臣妾拜见太后娘娘!” 画扇看着萧太后,除了几丝浅浅的皱纹,萧太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萧太后看了看永宁宫内的场面,脸色有些阴沉。眼神看向画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第九十七章 王后之位许之 第九十七章王后之位许之 画扇看着萧太后,除了几丝浅浅的皱纹,萧太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萧太后看了看永宁宫内的场面,脸色有些阴沉。眼神看向画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萧宝贤扶着太后坐到上位,一脸兴味的说道:“母后,您来的正好,这个女人是王上从宫外带回来的民间女子,很是没规矩。臣妾刚要教教她!” 画扇微微一笑,看了看萧太后。恰巧碰上萧太后审视自己的眼神,画扇不禁没有收回目光,反而大胆的看着她。箫宝贤看到两个人的木管交织在一起,心中一急,厉声呵斥:“云画扇!你真是太没规矩了,没有行礼不说,竟然还敢直视太后!简直是目无尊卑。” 画扇看着已经起了小火苗的萧宝贤,微微一笑看来再加一把火就可以了。画扇从容不迫的说:“我乃南齐王请回来的客人,并非宫中之人,宫中的规矩可管不了我。还请王后娘娘自重!” 萧宝贤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画扇,“竟敢顶撞本宫,来人,掌嘴!” “慢着!”萧太后平静的打断了萧宝贤,“王后,既然画扇姑娘是王上请回来的客人,就不要用宫中规矩束缚了。” 萧宝贤不甘的撒娇,“母后!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你可不能就此放过她啊!” 萧太后无奈的看着箫宝贤,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萧宝贤缓缓的低下头,表情很是委屈。 “宝贤啊!不是姑姑说你,你如今是一国之母,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你的一言一行关乎国体,不要看了让外人笑话!”萧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萧宝贤看着太后,委屈的说道:“可是母后要顾念一下往上的安危啊。这个女子来历不明,又放肆无礼。实在是难以担任宫妃,伺候王上。” 画扇笑了笑,“王后娘娘,后宫之中三千佳丽,我小小的云画扇又怎么会得到往上的青睐呢?更何况我早就说过我要出宫,王上也并没有说要我当宫妃啊?王后娘娘未免太过担心了!” 萧太后听到画扇的话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宝贤啊!身为王后要恭忍大度,若是像一般嫔妃一样跋扈嫉妒,怎么能堪当大任?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要做的是管理后宫,辅佐王上,不是争风吃醋!” 萧宝贤委屈的说道:“姑姑……” 萧太后站起身:“这南齐后宫里,太后姓萧,王后姓萧,单是你我就可以让天下人嫉妒的发疯。再加上你爹爹贵为丞相,我们萧氏是占尽了南齐天下的风光。可是这风光不是白来的,你要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宝贤谨记太后教诲!”萧宝贤隐忍的行了一礼。 画扇笑看着萧太后。萧太后看了看画扇,对萧宝贤说:“这个女子,就先跟着我吧!”萧太后说完就转身离开。画扇也跟着萧太后离开了永宁宫。 身后传来一片声音,“恭送太后!” 画扇看着这个萧太后,听了刚刚的话之后。画扇突然感觉萧家的人或许不全是那么讨厌,至少面前这个太后不是。她是真正为南齐着想的,真的想保住先王的江山,或许只是身不由己吧! 画扇跟着萧太后走到一处水上游廊,萧太后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画扇意识到这个孤单的、站在圈里与亲情漩涡之中的妇人是要有话和自己说吧!画扇的脚步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和云姑娘说。”萧太后屏退左右。盯着湖面,看了半晌。画扇也朝水面看去,温暖的阳光照在水里,有几条锦鲤在碧绿的水中畅游。萧太后不知在哪里拿出一捧鱼食,慢慢的撒在水中。鱼儿争先恐后的聚在一起。 画扇看着水中的景色,突然看到萧太后的倒影,萧太后的眼神正在通过水面看着自己。画扇正觉得尴尬,萧太后却问了一句:“好看吗?” “什么?”画扇下意识的疑问,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嗯!好看。” 萧太后看了一眼画扇,眼神又看向水中的锦鲤。“在很多年前,先王也曾经问过我这些锦鲤好么看吗?我当时也是和你一样,天真烂漫的年纪。说了句好看!” 画扇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太后,萧太后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萧太后继续缓缓的讲道:“可是先王却要来摇头。那时我才进宫不久,不明白王上的意思,或许没个进宫的女人都想蒙获圣宠,了解王上的心意。后来我才渐渐的明白王上问我的真正含义,这些锦鲤是很好看,可是一旦有利益相争,就会互相争抢。就像宫里的女人,只围着一个王上转,当然会互相争抢。嫉妒的女人就会在这宫斗中陷入权利的漩涡,那个时候再美丽的女子也会变得丑陋。” 画扇微微一笑,人类的天性,“这就是宫中女子的悲哀。” “当初的我也是这样,才获得了今天的位置。可是当了王后又如何?当了太后又如何?终究没有获得王上的爱。”萧太后有些伤感的对画扇说。“后来我想既然得不到王上的爱,那就对得起这南齐江山吧!我含辛茹苦的在一次又一次宫斗中把则然培养长大,可是最终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把自己的儿子毁了。这个南齐只有则然才配登上王位,现在坐在上面的却是一个草包!” 画扇微笑的看着萧太后,“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萧太后微微一笑看着画扇,眼神中有过几丝复杂的情绪,“你不是这宫中之人,你的眼神清澈的像泉水一样。但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你不属于这宫廷,你应该在茫茫的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你是在劝我不要进宫?不要答应王上,怕我威胁往后的地位?”画扇看着萧太后,这个女人是自己不了解的。 萧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萧宝贤算什么?一个刁蛮愚蠢的女人而已,在这宫闱之中,她不会是最后的赢家。”萧太后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画扇,“而你,却是我看中的!我相信你必定不是平凡的女人,你的聪明才智定会帮助则然成就一番大事!” 画扇眉头紧紧的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难道萧太后是想要我嫁给则然,帮助则然夺取王位? 萧太后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我以王后之位许之,并答应你,云氏家族子子孙孙永葆不衰,皆受王族庇佑!” 第九十八章 画中仙 第九十八章画中仙 萧太后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我以王后之位许之,并答应你,云氏家族子子孙孙永葆不衰,皆受王族庇佑!” “云氏子子孙孙永葆不衰,皆受王族庇佑?”画扇看着萧太后,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无限的嘲讽。“听起来好像真的不错呢!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会不会太过于自信了呢?你知不知道若是这话传到王上或是萧丞相的耳中,你将会是什么后果?” 萧太后有些慎重的看着画扇,画扇与萧太后对视着。半晌,萧太后的嘴角微微勾出一个深邃的弧度,语气中的自信仿佛断定了一切,“你会帮我的,我有这种感觉。更何况则然和烈然谁都会清楚的知道,该选择谁?” 画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有些认真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处于权力巅峰之上的女人。“那么,萧氏家族和则然之间,你选择谁?” 萧太后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画扇,“这南齐江山是先王留下的,我是王室之人,从我嫁入南齐王室的那一刻,肩上就注定担当着责任。则然是南齐王室之中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在儿子和哥哥之间,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儿子!” 画扇看着这个女人脸上浮现出有些嘲讽的笑容,“这就是王室,哼!还真是讽刺。” “这就是王族!王族里没有感情只有权力。就算有一天则然若是做了昏君,我也会同样废了他,另立贤能。”萧太后的表情在画扇的眼里有些残忍。 画扇心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本来在心中稍稍生出的几丝欣赏又觉得有些讽刺。“你是为了替先王保住江山。你爱了那个男人一辈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家族也要完成他的心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爱不爱你?”画扇嘲讽的一笑,那个男人,残忍的君王,自己的家族倾毁于他的手上,让自己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的江山?哼! 萧太后眉头紧紧的皱起,身影有些颤抖,是啊!他爱自己吗?萧太后转身看着池中的锦鲤早就已经散去,“帝王之家只有宠,没有爱!” 画扇看着萧太后的坚持,微微一笑,最后的坚守本来就以为着失败,不是吗?“不!先王不是只宠你,不会爱。而是他不爱你!” “你住口!”萧太后打断了画扇的话,身体有些颤抖。 画扇没有理会萧太后,继续说道:“他爱的只有琉璃宫的主人!王子悠然的生母!” 自从画扇知道琉璃宫开始知道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知道先王对那个女子的爱。别人以为她不知道,但是两世为人的她分明从那破败的宫殿和悠然的身上,感受到了先王那浓重的爱意。 萧太后满眼的破碎,呆呆的站在湖边。过了许久,只有轻轻的声音传到画扇的耳中,“你回去吧!” 画扇听到萧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或许萧太后对于那个女子的死会有一些愧疚。画扇转身离去,感觉身边的空气好压抑,这就是王宫! 月明星稀。寂静的琉璃宫在拜仁一汪的角落里静默的存在。 画扇飞身而入,轻轻的推开残破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走进琉璃宫。画扇之所以知道先王爱的是琉璃妃,就是因为在这琉璃宫的密室之中,有一幅画卷。画扇打开机关,墙面上的一处翻转,墙壁的背后就是一幅美人图。倾国倾城的女子在画面上微笑,那么美好。 画扇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画面上的字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画扇道出画卷上的文字,那是一个男人的笔记,是南齐先王。画扇看着画中的女子,左手背上有一支红色的蝴蝶兰,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诱人的美感,一双弯弯的月牙眼中带着泪花的微笑,美到了极致。 画扇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早就已经故去的女子。这个女子的美丽和那种灵动的气质都深深的吸引着画扇,是画扇有些沉迷。画扇深深的看着琉璃妃的画像,不知不觉的竟有些痴了。突然身后一阵夜风袭来,画扇警觉的转身,却看到若初站在殿中。画扇有些诧异,“若初?你怎么来了?” 若初看着画扇的惊讶,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光中有些责备,“我已经来了很久了,看到你一直在看这幅画像。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 画扇低下头又缓缓的抬起看向悬于墙壁上的画卷,“就在子纯带我们从密道中逃出去的时候,那个时候子纯在启动密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机关微微有些颤动。我当时就非常奇怪,这次又来到王宫我前几天趁夜探查,才发现这道机关。” 若初缓缓上前几步站在画卷前,抬起头深深的看着画中的女子。果然是倾国倾城!“这就是琉璃妃,王子悠然的母妃。我曾听说过,她的左手背上有一支红色的蝴蝶兰。” 画扇看了看若初,轻轻地问道:“你知道她?” “琉璃妃!”若初的眉头皱起,又舒缓开,“我想在南齐没有人不知道她。她是一个传奇般的女子,但是却死在宫闱之中,确实是个遗憾。”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画扇似乎对这个女子有着浓厚的兴趣。若初看着画扇的眼神,那是一种渴望,若初从来没有看见过画扇这么想要知道一件事。若初有些奇怪的问:“你似乎对琉璃妃很感兴趣?” 画扇转身看着画像中的琉璃妃,郑重的语气回答:“是,我总觉得她很熟悉。但是我是不可能见过她的,真是一种莫名其面的感觉。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若初的眉头深锁,这个女子的一生自己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她绝对不只是一个嫔妃那么简单。而画扇,为什么会偏偏对她如此着迷?若初压下心中的疑惑淡淡的说道:“琉璃妃并不是南齐人,而是北玄人。是在多年前南齐和北玄的战争后才来到南齐的。” “战争?”画扇疑惑的看着若初,期待着若初接下去的话。 “对,南北之战!”若初想起了欧阳信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场战争,“那场战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 第九十九章 琉璃宫 第九十九章琉璃宫 若初对画扇讲起了那段战争,因为一个女子而掀起的战争。“二十多年前,琉璃妃还在北玄国的时候,无意中遇到了南齐王。南齐王对琉璃妃一见钟情,并发誓要娶她为妃。可是那个时候琉璃妃已经是北玄王的妃子了,所以为了争夺她才引发了南北之战。” “后来呢?”画扇期待的看着若初。 若初转身轻轻的叹息,“后来,后来北玄战败,无奈之下,北玄王答应送琉璃妃入南齐。饱受战争之苦的黎民百姓心中厌恨她,都说她是红颜祸水。可是当琉璃妃站在边疆城墙上回望故土的时候,面纱被风吹落,站在城楼下的百姓瞬间失神。琉璃妃的美貌自此相传,再也没有人会说她是红颜祸水,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战争是值得的。” 画扇有些惊讶于这个结果,真的是一个传奇般的女子。很美很美,画扇回头又看看那张画,“真的很美……” “是很美!美丽也虽然让她博得宠爱,却也带来了灾难。”若初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有些落寞。“或许她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为她的美貌。她进了南齐王宫之后,就被南齐王封为琉璃妃,并专门为她早了这座最辉煌的宫殿。南齐王也很宠爱她,但是却没能保护的了她,最后终究是死在后宫的风雨之中,用一场战争换来的琉璃妃被皇后赐死于琉璃宫中了。” 画扇听到琉璃妃被刺死背影有些僵硬,这个女子的一声倒地隐藏了多少悲伤?被自己的丈夫送给别人,又在步步惊心的后宫之中产下一子,最后死于宫斗!画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子纯知道琉璃妃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若初的眼神有些受伤,“当时的子纯,不,应该叫悠然,他还很小,但是他很聪明。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若此讨厌这王宫。他恨萧后,但是他不能伤害则然。因为在他的心中则然是不可代替的,南齐王之所以放纵悠然,或许也是因为琉璃妃的缘故吧!” 画扇想到曾经在除夕宴上为自己鼓掌的南齐先王,南齐先王是爱琉璃妃的!“若初……” 画扇刚想要说什么。若初却突然抓住画扇的手紧紧地握住,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画扇眉头紧锁的看着若初,有人来了吗?在这个宫殿中还会有谁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进来,琉璃殿外顿时被照的通明。若初一手拉着画扇,一手拿着莫言剑,外面的人一旦进来发现了他们,他们只能杀出去! “什么人在琉璃宫内?快点出来!”一道声音传进殿内,若初和画扇听到这个声音,犹如雷声激荡在体内。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画扇和若初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若初紧紧咬着牙,眉头锁的紧紧的,目光是无比的伤痛。画扇看着若初起伏不定的胸膛,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定时和自己一样悲痛。这个声音仿佛恶魔一样跟着他们两个人六年!这个声音的主人无情的在自己的面前杀了欧阳家的人! “侯方域!”若初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是从骨节中发出来的恨意。若初刚要冲出去,却被站在一旁的画扇拉住。若初回头看见了满目泪光的画扇轻轻的摇了摇头。若初紧紧的握着拳,忍受着心中的汹涌澎湃。 画扇合起双手把若初的手握在中间,声音低低的对若初说:“答应我,不要冲动!” 若初盯着画扇,眉目间有几许疑惑,画扇要干什么?正在若初不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侯方域的声音,“里面的人快出来!休想在王宫中逃出去!” 就在若初要出去的时候,画扇封住若初的嘴喊了一声:“是我!” 若初惊讶的看着画扇,画扇的眼里充满警告,“不要再出声音了,我出去引开他们。”刚刚说完,画扇就轻身飞出了琉璃宫。画扇站在琉璃宫外看着侯方域带领着众多侍卫站在那里,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平静的说:“是我!” 侯方域看了看眼前一头银发的女子,虽然怪异但相貌确属绝色佳丽。看样子并不是宫中的妃嫔,侯方域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画扇微微一笑,“我是王上带回来的客人,我叫云画扇!”既然是王上请回来的客人,你侯方域可敢拿我怎么样? 侯方域看着画扇,疑惑的问道:“云画扇?王上带你回来的?”王上什么时候带回个民间女子?更何况看她刚刚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女子那么简单的。既是江湖中人,怎么会和王上回到王宫?自己也未曾听萧丞相说过后宫之中有这样一个女子住进来。 “王上带回来的?”侯方域冷笑了一声,“哼!既然是王上带回来的,那就是宫中之人,为何不守这王宫中的规矩?这琉璃宫乃是先王下旨禁令进入的,违令者斩!” 画扇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冷冽,“违令者斩?哼!那就问问你们的南齐王可要斩我?” 侯方域看到画扇的目光身体竟然有丝丝的颤抖,那是一种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的目光,仿佛下了无尽的雪,自己被冰封。这种目光是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在自己的记忆中,曾经在哪里感受过这样的眼神?让自己如坐针毡、毛骨悚然! 侯方域问道:“你是谁?” 画扇冷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云画扇!”怎么?觉得熟悉了吗? 侯方域心神不宁,情绪上的慌乱掩饰不住的表现出来,“哼!管你是谁?只要是违令者都要处置,来人啊!” “末将在!” 侯方域怒气冲冲的看着画扇,“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是!”两个侍卫朝画扇走进。 画扇微笑着,但目光却感受不到一丝热度,“不必烦劳,画扇自当从命!只是,你要知道南齐王……可是找我找的紧呢!若初明日找不到我,还请大人转告王上画扇身在何处!”说完,画扇就越过两个侍卫走在前方。 侯方域在画扇经过自己身边的那一刻,分明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恨意!那是一种怎样的危险?侯方域静静的看着黑暗中颓圮的琉璃宫,心中烦躁…… 第一百章 春来轩之计 第一百章春来轩之计 南齐王宫春来轩内,若初紧紧的关上窗子,走到桌旁坐下。烛光下,若初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了一道到美丽的剪影。烛火煌煌,若初端起茶的手突然停下,缓缓的抬起眼睑。“你来了!”若初沉静的声音好似一汪深潭。 跳跃的烛火闪动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闪身而出,站在不远处。烛光下的剑眉星目的则然器宇轩昂,只是眉间多了几道忧伤。则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若初。 若初放下手中的茶盅,抬头看着则然,“坐吧!”若初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另一旁。 则然慢慢的坐下,目光却始终看着若初,则然端起茶盅静静的喝着。 若初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你还好吗?” 则然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若初,“你觉得呢?好与不好就一句话那么简单吗?”则然想到这六年来自己在南齐的心酸,不禁有些怅然。 若初有些苦涩的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成亲了?” 则然看着跳跃的烛火,一双星目璀璨的看着若初,“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姜琳。”则然想到姜琳,一场萧治为自己安排的政治婚姻,一个为父亲潜伏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女子,呵呵,还真是可笑! 若初有些不知所措,姜琳?则然会喜欢她吗?姜琳的父亲可是和萧治一伙的,看来这并不是则然的意愿。“你还想要这江山吗?”若初问道。 则然看着远处摇了摇头,“命定中有数,浮生空自忙。从前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江山该是我的,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现在的南齐王是烈然!或许命中注定,这王位不该是我的。” 若初听到则然深深的叹息,“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还是可以在我面前这样坦然。你说这些话若是让南齐王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很清楚。所以,谢谢你对我不变的信任!”若初有些感动,原来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改变。 则然转回目光看着若初,微微一笑,有些落寞。“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和你妹妹还会有很多人记得,你这样很危险。”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选择的,我也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若初的眉头涌上一层惨淡。 则然惨淡一笑,“你是回来报仇的?” 若初看着则然的眼神,心中有些惆怅,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只能坦然的说:“是的,仇、我一定会报!” 则然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传消息给我,让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你会不知道?”若初有些疑惑的问道,“侯方域带走了画扇!” 则然扭头看着若初,眉宇间全是坦然与淡定,“画扇?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叫云若初!”听到则然的话,若初的心里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则然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虽然是众人眼中的凉城侯,先王的嫡子。身份高贵,但是在朝廷的势力还不及萧治。侯方域早就跟随萧治,所以他做的事我未必会清楚。” 若初想到江湖上的那些传闻,则然是因为与丞相萧治,也就是他的亲舅舅不和,才会与王位失之交臂。若初突然觉得则然在南齐的生活或许是很艰难的,步步为营!“那现在该怎么办?画扇就要一直呆在天牢里吗?” 则然看着若初的焦急,“会有办法的……” 阳光明媚,御花园。 “凉城侯!”南齐王一脸怒气的看着则然,伸手扫落了石桌上的茶具,“寡人已经有两天没见到画扇了,你今天必须给寡人说清楚,画扇到底怎么了?寡人把云氏兄妹俩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寡人照看的?嗯?” 则然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听南齐王说完,不慌不忙的回答:“王上莫急,请容臣禀告。画扇姑娘并没有大碍,只是不慎感染了风寒,不便见人。所以带着面纱,又恐对王上不恭,所以才让臣不要让王上和她见面。至于其兄长云若初好好的呆在春来轩里。” 南齐王听过则然的禀告,有些怀疑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云画扇倾城之姿,烈然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臣不敢欺瞒王上。”则然淡淡一笑,“只是……” “只是什么?”烈然看着则然有些为难的表情,急切的问:“凉城侯,你就说吧!寡人恕你无罪!” 则然笑了笑说:“谢王上,只是画扇姑娘提出想要去侯大人府上逛逛!” “侯大人?侯方域?”烈然奇怪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侯方域,画扇和侯方域怎么会熟识?还要去他的府上。 侯方域听到则然的话,脸色苍白。“王上,臣、臣并不认识画扇姑娘!” 则然笑着说:“侯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画扇姑娘和令爱在庙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特此去拜会!” 烈然惊讶的看着侯方域,“哦?原来是这样,那侯大人还不快去回家准备一下,迎接画扇!” “这、这……”侯方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焦急,眼神偷偷的瞄向站在一旁的萧治。萧治一脸的不露声色,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自己的女儿又是王后,和这些人还有什么好争的?萧治心中不屑,这个侯方域又有什么事没有想自己禀报,这回出了差错吧?看你怎么向王上禀报! 兵部尚书韩叔通在一旁看着侯方域的神情,又看了看萧治,心中冷哼,不露声色的说:“侯大人,画扇姑娘可是王上的客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到贵府做客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呢?老夫可是盼着这样的好事还盼不着呢!”说完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青红紫绿的侯方域。 则然和韩叔通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一笑。 烈然看着侯方域的眼神不时地瞟向萧治,心中大为不快。萧治,萧治,又是萧治!自己才是南齐的王!“侯方域!你还有没有拿我当南齐的王?身为臣子就是这样尊重王的吗?真是大逆不道!” “臣知罪!请王上息怒。”侯方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有些无法相信王上会如此厚爱臣,臣能够迎接画扇姑娘倍感荣幸!” 烈然听到侯方域的话,怒意才稍稍有些消散,挥了挥衣袖。“好了,明日准备!” “是!”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 第一百零一章 兰轩换画扇 第一百零一章兰轩换画扇 阳光明媚,长平街道上一对华丽的马车驶过。街道旁的客栈中,一处临街的窗子里,有一个男子站在那里观望着下面的马车。 若初坐在马车上,掀开马车窗子的布帘,朝客栈的二楼望去。正好和楼上临窗而立的青衣男子目光交错,若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悄悄地放下帘子。若初的身旁身材玲珑的女子,头上戴着斗笠四周被轻纱遮掩,与画扇无二。若初对她说:“等一会,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千万不要慌张。记住了吗?”女子微微的点点头。若初看了看女子,重新做好。 临窗而望的青衣男子看着马车远去,回头对坐在桌旁喝茶的男子说道:“已经都准备好了,按原计划行事就好。” 喝茶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倾城倾国,秋水般的眼眸波光流转,“青阳,这个主意若初想的好啊!这次侯方域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 青阳坐到东篱身边,手中的玉箫转动泛出碧波般的光芒,“若初虽然年纪小些,但是心思却比一般人细腻的多。智谋也是极其出众的,这样的计策我想也是要看则然的态度!” “则然?”东篱想到这个名字,心中有隐约的不舒服,转而又释然,“若不是则然帮忙,若初也不会这么顺利。话说回来,则然这个人还真是可惜了。” “是啊,他曾经算是我的学生,虽然我并没有大他几岁,但是毕竟师徒一场。若是有朝一日,我们真的到了不能相容的地步,倒真是让我为难了。”青阳脸上出现一种无奈和惋惜。 东篱看了看青阳,眼神转向窗外看着远方的亭台楼阁,陷入自己的沉思……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若初在车内掀开车帘,看了看前方骑在马上的则然。则然回过头看着若初微微的点了点头。 若初大喊了一声:“停车!”便跳下马车,眼前马上就要到了侯方域的府邸。 侯方域从马上下来,“若初公子,此时停下马车可有什么事?前面就是寒舍了。” 若初打量着前方的府邸,转头轻扶着面蒙白纱的‘画扇’。“妹妹,可看的清前方的宅子?那就是侯大人的府邸了。” “哦?”画扇轻轻的说了一声,像是在询问。 侯方域有些讨好的说道:“是是是,寒舍就在前方,画扇姑娘不要嫌弃才好。”侯方域心中像是在巧拨浪鼓一样不安,明明云画扇在自己手中,他们从哪找出另一个云画扇?或者这个云画扇根本就不是云画扇?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侯方域的心中疑惑重重,不得解答。 画扇向前走了几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寒舍?侯大人,好大的气派啊!这舍、可不寒了! 侯方域的脸色讪讪的,赔笑的应和着,“画扇姑娘还真是抬举老夫了,老夫可不敢当啊!”这府邸可是真的花了些功夫的,如果只靠朝廷的俸禄能住上这样的宅邸,恐怕要再等上几十年! 则然坐在马背上微微一笑,“侯大人有何不敢当?你我同是身为人臣,享朝廷俸禄,受浩荡皇恩!这差距可真的是多了些啊!哎!惭愧的应该是我这个凉城侯!”则然的挖苦让侯方域很是不知所措。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怎么回事?”则然厉声喊道。眼前出现了很多黑衣人堵截在前方的道路上,后方也出现了很多人。不知从哪里射出的乱箭刺在若初的胳膊上,则然听到若初低声的闷痛,大喊一声:“侯方域,还不快保护画扇姑娘进府!” 侯方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可怎么向王上交代啊!侯方域安排护卫冲向前方,争取回到自己的府邸。很意外的,前方的黑衣人似乎没有特别难缠,侯方域和一些护卫保护着受伤的若初还有画扇进入了侯府。 侯府。 烈然在侯府正厅中来来回回的走动,一脸的焦急与怒气,突然回身指着站在一旁的侯方域大骂道:“侯方域啊!侯方域,你可真是本事啊!好好的两个人交给你,现在弄成什么样?嗯?你就是这么和寡人交代的?哼!” 侯方域扑通一声跪在青石砖的地上,“王上息怒!这伙贼人行事隐蔽,事先就知道云氏兄妹的行踪,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还请王上给臣一些时间,让臣彻查此事!” 则然在一旁听到侯方域说到彻查,开口说:“王上,臣以为此事暂且押后,还是先看看云氏兄妹的情况比较重要。若初公子收了箭伤,好在伤到手臂。画扇姑娘有些受了惊吓,也在休息,这也算是幸运了!” 烈然点点头,“凉城侯说的有理,还是闲情云氏兄妹过来吧!此时也应该无碍了。” “王上不必麻烦,若初来了。”若初从门外走进正厅,左臂上包扎着白布,行动还算自如伤的不是很重。若初走到烈然面前,微微倾身。“若初见过王上!” “若初公子的伤势可还好?御医怎么说的?可有大碍?”烈然细心的问道,心思却早已跑到画扇的身上。“咦?画扇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见寡人?” 若初轻轻一笑,对烈然说:“王上,这是侯大人的家,画扇没有和若初在一起。或许是被侯大人安排休息在别处了,画扇人在何处还得请教侯大人!” 侯方域一听微微一愣,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带着斗笠的四周披纱的女子,玲珑的身材让烈然不舍得移开眼神。女子走到烈然面前,缓缓的摘下斗笠和面纱,露出一张魅惑的容颜。“兰轩拜见王上!”女子正是兰轩! 烈然看傻了眼,这个女子虽然没有话说的超凡脱俗,但却是个天生的尤物!媚态天成,正是烈然这种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你叫兰轩?” 兰轩巧笑盼兮,“是啊!小女名叫兰轩!” 侯方域看傻了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则然看到眼前的情景,又加了把火,“王上,还是先看看话说姑娘怎么样了吧?画扇姑娘是您的客人,如今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有损王室威严。侯大人,还不请画扇姑娘出来?” 侯方域此时明白了这个圈套!其实从王宫中出来的时候,马车上的那个女子就不是云画扇,而是眼前这个兰轩。此时在自己的府邸,大家都看到云画扇进来,若是交不出人,王上怎么会饶了自己?侯方域牙关紧咬的看着则然和若初,满眼的怒气。好计!好计呀!逼着自己交出云画扇!哼! 第一百零二章 圣旨 第一百零二章圣旨 画扇一脸冰霜的走进侯府正厅,看到若初手臂上包扎的布条,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眼中充满关切。“这是怎么回事?我哥哥怎么会受伤的?”画扇看向烈然,讽刺的说:“王上,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哥哥的?” 烈然听到画扇的话,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若初的伤……” “王上!”若初打断了烈然的话,拉住了画扇的手紧紧地握住,“王上,小妹自小落下的毛病。受过惊吓之后,对于惊吓时的记忆会模糊,所以她应该是忘了我是怎么受的伤了。”若初彬彬有礼的解释着。 画扇听到若初的话,心中转瞬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是个计策!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兰轩一身白衣,很像自己平时穿的款式,想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烈然听了若初的话,有些难以相信的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画扇还真是娇弱,还要找个御医好好看看才行!” 画扇微微一笑,走到烈然面前,“王上,画扇今天可是受了惊吓,哥哥又受了伤。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云氏兄妹可是随王上来的,王上可不能损失了王室的威严。” 烈然尴尬的笑了笑,“画扇,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画扇转了转清澈的眼眸,“画扇想向你讨一道圣旨!” “哦?什么圣旨?”烈然饶有兴味的看着云画扇,这个女子还真是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总是能勾起自己的好奇。 “我要一道可以自由做一件事的圣旨,并且不管做什么王上不得追究!”画扇笑着对烈然说道。 若初和则然听到画扇的话,微微一笑。这样一来不管在南齐做了什么,都相当于有了一道免死金牌。画扇紧紧的盯着烈然,眼神中有着从来没有的复杂。 烈然想了一想,“好!寡人就答应你,回宫之后寡人就给你这道旨意!”烈然高兴的看着画扇。 听到烈然的话,画扇嘴角勾出一个深深的笑意。画扇一脸笑容的看着侯方域,但却让侯方域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给自己如此熟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自己有些危险。 画扇、若初和兰轩都被南齐王留在宫中,宫内的生活让画扇感到厌倦。但是让画扇比较欣慰的一点是,自从有了兰轩,烈然明显减少了对自己骚扰的次数。每日画扇和若初不是弹弹琴就是下下棋,日子倒是悠闲。则然也经常会来看他们,可是留在这里毕竟是不安全的,一旦侯方域想起了画扇和若初的真实身份,画扇和若初就会陷入危险之中万劫不复。好在一直没有与萧治正面交锋,否则以萧治的头脑必定会知道画扇和若初。 这日,画扇和若初正在弹琴。 “好好好,真是太美妙了!”烈然的声音打断了画扇的琴音,拍着手从远处走过来。画扇和若初看到烈然身后还跟着萧宝贤和一些宫妃,想必是在游园的时候被琴声吸引过来的吧! 画扇和若初连忙站起来微微行礼,“参见王上,王后!” 萧宝贤趾高气昂的冷笑了一声,“画扇姑娘还真是才艺出众啊!把王上都吸引过来了,真是堪比后宫三千佳丽,这魅力可真是势不可挡啊!” 画扇听到萧宝贤的话带着讽刺,不禁微微一笑。萧宝贤啊,萧宝贤,多年前的除夕宴上你就没有赢过我,今日做了一国之母,难道还要败在我的手上吗?画扇冷笑了一下,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余地啊!“王后过奖了,画扇对音律只是略懂一二,怎么敢和王后娘娘相比?王后娘娘技压群芳,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只是王上肯给画扇面子罢了!” “诶?这话说得不对,画扇的琴技群是是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及的。”烈然反驳着画扇的话。“后宫之中不乏才女,不如今日你们就在此切磋切磋?也让寡人一饱耳福啊!”烈然说完和身边的则然点了点头,则然也微笑的点头。 萧宝贤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也是懂得音律的,刚刚画扇的琴音自己是比不了的。萧宝贤正在愣神之时,身旁一位宫妃稍稍推了一下萧宝贤,“王后娘娘,你在想什么?王上在说话呢。”这位宫妃的声音低低的,但却让画扇等人听到了。 画扇从头到尾看着那位宫妃,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宫装艳丽非凡,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钗环更显的华贵异常。想必娇小的萧宝贤更待了几分庄重。不过画扇心里却暗自笑了,看来这位宫妃和萧宝贤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嘛!也对,宫中的女子有哪个会和别人真心交好呢?呵呵。 萧宝贤心中一顿,觉得她多事,随即又计上心来,舒展开眉眼一笑。“王上,臣妾素闻侯妃琴技出众,非臣妾所能及。不如就让侯妃和画扇姑娘切磋切磋可好?”萧宝贤心中冷笑,哼!侯妃,想让我出丑?别忘了,再怎么样你也只是个嫔妃! 侯妃一听有些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的琴音和眼前这个一头银发怪异的女子相比,很明显的并不占上风。若是和这宫中女子相比,自己倒是胜券在握。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烈然听了萧宝贤的话,也不由得点头。“也好,平日里侯妃的琴技寡人也是见识过的,确实比别人强。侯妃,你去准备准备吧!” 侯妃听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声:“是!” 画扇看着侯妃一脸的紧张,原来她是侯妃,是侯方域的女儿?哼!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侯方域,这次我就让你有去无回!画扇看着烈然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王上,画扇曾经和王太后交谈过,王太后也很喜欢琴律,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也让王太后过来坐坐吧!” 烈然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王太后,她不是他的生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才是正宫的王太后。更何况面对画扇这样一个姿容美丽的女子,烈然这么会拒绝她的要求呢?也好,正好让那个老太婆看清楚,坐在王位上的是他烈然,而不是他的儿子凉城侯!烈然点了点头,“也好!快去请王太后!” 则然和若初对视一眼,又不解的看向画扇,虽然心中的疑惑重重,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画扇这么做事为什么?则然看着画扇,画扇朝他调皮一笑,领会到他的意思。画扇轻轻的朝着则然点了点头,示意则然相信她! 第一百零三章 侯妃惨败 第一百零三章侯妃惨败 王太后坐在烈然的左边,萧宝贤坐在烈然的右边,其他的宫妃依次而坐。则然和若初坐在较远的位置,画扇和侯妃在场中央。萧太后坐在位置上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面色有些凝重,自己的儿子才是应该坐在自己身旁这个王位之上的人! 画扇观察到萧太后的脸色,正巧与刚刚回过神的萧太后四目相对。画扇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额弧度,“太后娘娘,这场琴技的切磋是我特意想到您来评判的。自从那日画扇与王太后相谈,画扇才知道原来王太后知道的东西这么多。画扇心中佩服,画扇觉得你一定会很喜欢今天的场面。所以,王太后,你可要、仔细、观看。” 萧太后听到画扇意味深长的话,那日谈话中根本就没有提到琴。这个云画扇是在用琴暗示着什么?“你们就尽全力的弹奏一曲吧!随意挑选曲目,哀家今日心情不错,就好好看看,到底、谁的琴技,更出色?”萧太后用同样的语气回答着画扇的话。不管这个女子在暗示着什么,都不会对则然不利。自己虽然呆在宫里,但是对于则然的举动非常清楚,则然和那个云若初可真所谓是紧密无间! 画扇笑语盈盈的看着萧太后,转头看了看侯妃,画扇灿烂一笑,“侯妃娘娘,可以开始了吗?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侯妃一身桃红色的宫装在阳光下艳丽流畅,“画扇姑娘先请吧!” 画扇笑着点了点头,坐到正中央的位置。周围花开满堂,绿荫荡漾。画扇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琴音慢来,四周阳光明媚,飞鸟啼鸣,碧波荡漾。一池春水仿佛随着画扇手下的琴弦一样波动,荡漾出美妙的涟漪。画扇的琴音清新优雅,旋律别致。 一曲之后,大家还回味在美妙的曲子中。画扇微笑的看着侯妃,一阵掌声打破了宁静。 “好好好!真是妙极了!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旋律。画扇姑娘的琴技果然非凡。”画扇看到一个人走进,在南齐还有谁敢若此猖狂,王上在此也敢如此不敬。 烈然看到来者,笑意盈盈的喊了声:“萧丞相!你也来啦!这画扇的琴技确实不错吧?” 萧治笑了几声回答道:“王上的眼光确实不错,这样的女子真是难得一见!”萧治看向画扇,一头银白的长发披肩,一身水蓝色和银白色滚边的衣裙,妆容清雅脱俗。确实是一代美女!怪不得宝贤一直心神不安。 画扇看到萧治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虽然有恨、有怒,但是画扇明白,此时不是报仇的时机。 “看来,萧治并没有认出画扇。”则然在一旁对若初说。若初有些紧张的看着那边的情况,萧治! “萧丞相过奖了!侯妃的琴技出众,画扇不及其万分之一。”画扇的语气坦诚的好像真是如此。 侯妃听了心生怒气,在艳丽的桃红色装束下,一张脸显得苍白而脆弱。侯妃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勉强笑着说道:“王上。画扇姑娘真是太客气了。臣妾的琴技真是不如画扇姑娘,臣妾可不忍心扫了王上的兴致,不如我们继续去游园吧?” 画扇听后呵呵的笑了,“侯妃娘娘,你这是看不起画扇一介草民,不屑与画扇切磋。还是、认输了呢?” “画扇姑娘言重了。”侯妃强忍着怒意微笑的对画扇说:“画扇姑娘的琴技确实出众,我心服口服。”云画扇的琴技确实不是自己所能及的,若是自己先弹或许还会好一些,听过画扇的琴音之后,自己的信怎么能平静下来去弹琴呢? 萧太后看到画扇坚持让侯妃弹奏一曲,虽然不知道画扇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对自己有好处!“侯妃,之事切磋而已,这也是事前说好了的。别耍小孩子脾气,有损王室的颜面!” 侯妃听了萧太后的话,脸上立刻就显现出怒意和紧张,“太后娘娘,我已经说了,画扇姑娘的琴技臣妾心服口服。叫臣妾拿什么去和画扇姑娘相比呢?” 萧宝贤在一旁看到平日里最受宠爱的侯妃如今的模样,冷笑着说:“侯妃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技不如人又何必出来应战?这不是有损王室的威严吗!难道你要王上向天下承认这后宫之中的王妃还不如民间的女子?这可真是笑话了!” 侯妃一脸的青红紫绿,如此一来自己既不能认输,又不能弹,弹了也是输。这可如何是好?哼! “侯妃娘娘,不如你就认输吧!”画扇火上浇油的笑看着侯妃,一脸的得意。“我还以为侯家事名门,侯家的小姐有多么尊贵,多么完美。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侯妃一听到画扇提到侯家,顿时怒从心来。指着画扇,“你一个小小的贱民,竟敢出言不逊顶撞本宫?再怎么说本宫也是王妃!你眼里还有没有南齐王?”侯妃一脸怒意,本来刚刚就一直在忍受,现在群斗在画扇的挑逗之下爆发。 画扇冷笑,“贱民?什么是贱民?难道字侯妃娘娘眼里天下黎民百姓都是贱民?没有这些贱民何来你衣食无忧?说的真是轻巧,哼!说的好听的是说你侯妃任性。说的不好听,还以为是王上心无百姓呢!这个责任你可担当的起?”画扇步步紧逼。 众人看着画扇和侯妃的争斗,萧治看着这个一头白发的女子,真的不简单!萧宝贤心底幸灾乐祸,表面急切的说:“侯妃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竟然陷王上于不义!亏王上平日待你不薄!” 侯妃一听连忙跪在地上,“王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烈然怒气冲天的站起来,“侯妃即日起禁足三月!给寡人滚回去!” 侯妃听到烈然的旨意,大声的哭喊着,“王上!王上!”三个月?三个月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趁机俘获烈然的心,三个月后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侯妃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王上,你怎么可以听这个怪女人的话,她满口胡言乱语,污蔑臣妾!你看她一头白发,怪异的很!说不准是什么妖魔鬼怪,王上不要被她迷惑啊!” 画扇听到侯妃的话,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异常!“妖魔鬼怪?”画扇轻轻地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那声音冰冷入骨,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让人感到寒冷与可怕。 画扇冷笑,对烈然说,“王上!” 烈然有些尴尬,“画扇……” 画扇看了看烈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狼狈的侯妃,“王上可还记得给过画扇的旨意?画扇今日就要谨遵旨意办一件事!我可是要让侮辱过我的人,付出代价的!” 侯妃听到画扇的话,身体不由得僵硬,“你、你想干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侯府新规 第一百零四章侯府新规 则然在远处看着画扇,若初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画扇依然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白发吗?若初心里淡淡的想,不管画扇变成什么样子,是白发还是青丝,即使画扇已经成为垂暮老妇,她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画扇!刚刚若不是则然拉住自己,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一定会上前去杀了侯妃! 画扇笑得冷漠,侯妃跪在地上害怕的看着画扇。萧太后有些不解的看着画扇,烈然点了点头,“寡人确实给过你旨意!”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萧宝贤看着狼狈的侯妃嘲讽的笑了笑,紧跟着走了。萧太后和画扇对视,萧太后看着画扇的眼睛,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什么? 侯府外。 一张大大的椅子上铺着一张舒适和柔然的兽皮,一个白发的倾城女子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蓝色的妆容和眼角下几颗闪亮的水钻晶莹的泛着光芒。斜靠着椅背的姿势让人感觉她就像是一只蓝色的孔雀,美丽高贵而又神秘! 画扇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把琴,仔细一看正是——莲花琴! 门口的侍卫看到聚集在侯府门外的人,过去大声的说:“喂喂喂!都是什么人?快点闪开闪开!侯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聚众闹事!” 画扇听到侍卫的话,笑语盈盈的挑着眉说:“哦?侯府?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侍卫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坐在侯府门前,显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人,“侯府是侯方域大人的府邸,姑娘还是快点离开吧!” “呵呵!”画扇笑了几声看着侍卫,“只要是我相待的地方,还真没有人可以打扰呢!侯方域?哼!本姑娘不认识!” 侍卫听到画扇出言不逊,失去了耐心,四周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姑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都是粗人,弄伤了你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画扇冷笑了一下,眼神轻蔑的看着两个侍卫,“想让我走?叫侯方域滚出来给本姑娘磕几个响头再说!” “你!不识好歹!”两个侍卫正要上前动手把画扇赶走,人群中就飞身而出一道绿色的身影。男子站在画扇的身前,挺拔的腰身,俊朗的面容,阳光般温暖的气息。正是若初! 两个侍卫看着面前的男子,器宇不凡,一身浅绿色的衣衫滚着金边,华贵而美丽。站在那里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玉树临风! 若初抬起头微微一笑,“想动我云若初的妹妹,还要先问问我手中的莫言剑才行!” 两个侍卫赶紧跑回府内。若初回身看了看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的画扇,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画扇的头发,“饿不饿?” 画扇笑着摇了摇头,握住若初的手,“还是办完事再吃吧!那样的话,我会更有胃口。” 若初笑了笑,坐在画扇身边的空余处,椅子很大,足可以坐两个人。四周为围观的人看到画扇和若初酷似的面容,都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不一会,侯方域从侯府里出来,一脸冰冷的表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画扇和若初,气的胸口起伏。若初和画扇自顾自的谈笑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侯方域。 侯方域往前走了几步,若初突然从腰间抽出几枚暗器射向侯方域。暗器正好落在侯方域的脚前,侯方域往后退了一步,“若初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若初眼神瞥向侯方域,虽然面带微笑声音却很冰冷,“侯大人,这是我刚刚定下的规矩,侯府从今日起只许进不许出!” 侯方域怒气冲天的喊了一句:“这算什么规矩?这是侯府!不是你们云氏的家!你们最好搞清楚这一点,这侯府的规矩要定也该由我侯方域来定!” 画扇笑着说:“侯大人,这你就错了,王上给我云画扇旨意,我可以任意做一件事,王上不得追究干涉!连王上都管不了,你难道想逾越?” 侯方域脸色苍白,“老夫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竟然要这样给我侯家难堪!” 画扇神色微变,笑容渐渐收敛,“侯家的女儿在宫中对我出言不逊,惹得我很是不高兴,这算不算是得罪?” “侯妃娘娘?”侯方域惊讶的看着画扇,自己的女儿向来在王宫中很受宠爱,怎么会惹到这个女子?“那你想怎么样?” 画扇凌冽的眼神看着侯方域,“那就叫侯妃娘娘给我跪下,道个歉吧!或许我心情好,就饶了她!” “你说什么?侯妃乃是王室之人,身份高贵,你怎么敢让她给你下跪?”侯方域等着双眼看着画扇,“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若初笑了几声,对侯方域说:“那就这样好了!侯府的人只许进不许出!直到侯妃给我妹妹下跪为止,反正我们兄妹闲来无事,不比侯大人贵人事忙。” 侯方域听到若初的话,狠狠的盯着若初和画扇,“哼!我就不信你还能挡得住!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刁民抓起来!” 一群家丁为了上来,侯方域退后。若初和画扇相视一笑,若初握了一下画扇的手,然后风一般迅速的射出几枚暗器。围在周围的家丁其中有几个倒在地上,连挣扎都没有就已经死去。每枚暗器都刺中人的要害,干净利落。若初的脸上出现冰冷的神色,太阳般温煦的气质此时散发出寒冬般的凛冽,“我说了,这是我定的规矩!” 侯方域看着若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南齐王宫中。 萧治看着烈然的神色,“王上,关于侯大人的事,您看?” “怎么?”烈然故作疑惑的问。“侯爱卿怎么了?” “云氏兄妹坐在侯府门前,定下一条规矩。侯府只许进不许出,云画扇坚持要让侯妃向她跪下道歉!”萧治向烈然禀告。 烈然长长的叹息,“丞相,这件事寡人可是有言在先的,寡人给过画扇旨意。实在是为难,这件事就当做我不知道吧!” 萧治眼神转动,“是!”那个云若初和云画扇是双生子吧!那天见到他们俩,总是感觉在哪里看见过那个男子。如今侯方域又惹上了他们俩,落得如此下场,人可是丢尽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养不教父之过 第一百零五章养不教父之过 东篱和青阳坐在客栈的房间里,这段日子一来,大家一直住在客栈里。画扇和若初进宫,大家只有在这里等他们办完事再出发。不过也落了个清闲,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么安静祥和的日子了。 青阳斜倚在床边看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道画扇和若初又要干什么,我们可是特意从那家客栈搬过来的,对面就是侯府,在这个客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侯府的动向。” 坐在桌子旁边的东篱安静的笑了笑,“看来他们俩这次是不会轻易放过侯方域的,非要弄出点动静不可。” “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反正这也是早晚的事。谁叫当娘侯方域那么心狠手辣的杀了欧阳家几十口人命。如今若初和画扇出了这口气,也算是时机适当。若是留到以后……”青阳转头看了看东篱,“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真怕若初会冲动误了大事!” 东篱点了点头,“念心和子纯他们去干什么了?怎么都不见人?” “哈哈!”青阳爽朗的笑了,“你还想找到他们?早就不知道上哪玩去了。花满城和兰轩也出去了,只有慕凡在楼下准备晚餐。” 东篱想到和子纯初见时那忧伤的眼神,“我想子纯应该带着念心去王宫了。” “王宫?”青阳有些诧异,转而想到那个地方,又沉静的说:“是啊!应该是琉璃宫吧!那个地方或许是子纯在南齐最留恋的地方了吧!” 此时,已经夜幕四合。侯府周围还围观着不少人,灯光通明,今夜的长平或许只有侯府是最热闹的地方。若初和画扇依然坐在椅子上,画扇斜靠在若初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捻拨着琴弦,发出的旋律却给人一种闲适的享受。侯府的人已经出来好几次了,都被若初的暗器刺死。中途萧治派人来了一次,如今也被困在侯府。早就说过,只许进不许出! 侯方域在屋内走来走去,焦急的神色一览无遗。刚刚萧治的人已经来报过信了,王上竟然也无法解决,这可如何是好?“侯妃娘娘怎么这么意气用事?惹来如此大祸!”侯方域气急败坏的想大门外走去。 若初和画扇看见侯方域出来,轻轻地瞥了一眼便没有了动作。侯方域忍着怒气,“若初公子,画扇姑娘,老夫已经知道小女得罪画扇姑娘的事了。小女做的确实有过分之处,但是如今她已经贵为王妃,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王室的人,还是由王室解决吧!” 侯方域说完,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画扇和若初淡淡的看着侯方域,问了一句:“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侯方域没想到画扇会如此直接,这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侯方域耐着性子说:“如今天色已晚,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严重影响长平夜间的秩序。不如两位就先回去,这事从长计议?” 画扇和若初对视一眼,突然笑了出来。画扇站起身,优雅的走到侯方域身前,死死地盯着他,转而又笑着转身。“侯大人这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拿我云氏兄妹当小孩子?或者干脆是侯大人你,太幼稚!” “你这是什么话?”侯方域厉声问道。 若初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没云氏兄妹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我云若初说过的话,难道你不记得吗?我妹妹说了,要侯妃给她跪下道歉!” 侯方域拳头握得紧紧的,“我说过了侯妃是王室之人,我虽身为他的父亲,但也不能插手王室的事。” 画扇听到侯方域的话,笑了笑,周围的人看到那明媚的笑容,好似是柔和的月光。“哥哥,不要难为侯大人了。”若初听了画扇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画扇这是什么意思?放弃吗? 在客栈二楼的青阳和东篱听到画扇的话也微微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下面的情况。青阳声音低低的:“师妹,这是什么意思?”东篱轻轻的摇了摇头,画扇的身上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画扇看了看若初,又对侯方域说:“侯大人,既然是这样,那我云师兄妹就给南齐王一个面子。不追究侯妃的无礼!” 侯方域一听兴中的石头刚刚落地,又听见画扇说:“但是,侯大人,俗话说的好,养不教父之过。侯妃无礼,既然你身为她的父亲,也是你的过错。她是王室之人,你却不是,那你就代她向我道歉吧!”画扇挑起柳眉微微一笑。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好主意!楼上的青阳和东篱也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理论,养不教父之过?呵呵,还真是有道理。”东篱有些无奈的笑着。 琉璃宫笼罩在月色之下。 两个人并肩坐在琉璃宫的楼阁顶上,背后是一轮美丽的月亮,仿佛两个人在月亮中一样。正是念心和子纯。 子纯看着琉璃宫中的一草一木,枝叶还是那样繁茂,显然没有人修剪过的样子,遮挡住了小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回过这里了?时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真的害怕一回来,就会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 念心坐在子纯的身旁,念心看着这座破败的宫殿。若是在平常或许自己早就不耐烦坐在这里,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子纯和平日不太一样,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子纯,你说为什么要待我到这里来?这是什么地方?” 子纯听到念心的话,眼神微微一动,没有桩头看她,轻轻的说:“这是南齐王宫中的琉璃宫,是个冷宫。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念心不解的问:“那你待我来这里干嘛呢?”念心的语气不似平时的尖锐,有些软软的,她开始有些担心子纯的情绪。仿佛藏着万千心事。 子纯看了看四周的景物,坦然的回答:“这是我母妃的宫殿!” “你母妃的宫殿?”念心惊讶的看和子纯,子纯是南齐王子!“那你母妃的宫殿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子纯笑的有些落寞,“她已经死了很久了。这座琉璃宫就是我父王为她特意建造的,当时刚刚讲好的时候听说是很美的,是整座王宫里最美丽的风景。” 念心好奇的问:“那我想你的父王一定很爱你母妃的吧!不然怎么会为她建造宫殿?” 子纯听到念心的话,不由得一愣,思绪飘起。想起琉璃宫的美丽,想起那个女子的笑颜,又想起那个女子的死。那个男人给了她美丽的宫殿,最奢华的生活,但却没能保护好她。 爱?抑或不爱?谁又说得清楚呢!…… 第一百零六章 此去珍重 第一百零六章此去珍重 第二日,人们都已经散去。夜里的风有些凉,还好慕凡送来了披风。画扇和若初虽然等在外面不太好过,但是最难过的恐怕要是被困在府邸的侯方域。侯方域被派出去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没有回来,不管是大门侧门还是后门,只要出去就没有一个回来的。看来云氏兄妹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帮手。 若初和画扇坐在椅上,画扇轻轻的靠在若初的肩上闭眼休息。画扇的声音轻轻响起,“快要上朝了吧?” 若初用下巴蹭了蹭画扇的头,“嗯,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放心吧!”私自不上朝罪同谋反。 侯方域从门里走出来,一身官服。脸上又说不轻的复杂表情,走到离画扇和若初不远处,伸手作揖,“画扇姑娘,若初公子。”此时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走动。 画扇缓缓的睁开眼睛,从若初的肩上抬起头。“侯大人可是想通了?” 侯方域板着脸,但却高声的说道:“是,侯某的女儿不知礼数,冒犯了画扇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姑娘说的是,养不教父之过,侯某身为人父没有教诲好自己的女儿,今日替女儿在此谢罪了。”侯方域心底狠狠地颤抖着,大庭广众之下给一个丫头道歉,不知道以后还要怎么在长平挽回颜面。但是不这样做,绝对是没有退路可言的。 画扇和若初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画扇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侯方域身前,那种压人的气势让侯方域不知所措。“侯大人,你可以去上朝了,不过在上朝之前一定要和自己的妻儿告个别,不然你去的太久,他们也会想你的。” 侯方域此时的心思已经猜不出画扇话中的含义,画扇的话已经很明白。 若初听过后,上前把画扇抱在自己的披风中,揽着画扇回到客栈。 青阳依旧坐在窗前看着两个人,慕凡站在青阳身边也注视着下面的情况。青阳淡淡的说道:“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画扇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青阳说完转头看向东篱,“你有何想法?” 东篱放下慕凡刚刚倒好的热茶,抬起头看着窗外,“如你所说,如她所愿。” 若初和画扇推门走进来,看了看青阳和东篱。慕凡上前帮画扇解下披风的系带,“在外面呆了一夜,不会感染风寒吧?”慕凡关心的对画扇说,“不如一会等念心回来让她给你瞧瞧吧?” 画扇勉强的勾起一丝微笑,握了握慕凡的手,“没关系!”画扇转头看着东篱和青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泪光。 青阳剑眉微皱,眼中浮现丝丝关切,“师妹……” “青阳师兄,东篱。”画扇的面色沉重,与若初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有同样的东西,点了点头。“我……”画扇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东篱站起身,走到若初和画扇面前,认真的看着两个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人已经安排好了。” 若初听到东篱的话,惊讶的抬头看着东篱,眼光中充满感激。青阳轻轻的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慕凡说:“慕凡,快去把其他人找回来,事成之后,我们快马加鞭赶去兖州。” 慕凡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念心和子纯说过一会就会回来,兰轩和花满城都在房间里,只要通知他们就可以了。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侯府。“侯氏,今日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念心和子纯坐在屋顶上聊了一夜,快到天亮时念心终于坚持不住了,不知不觉的靠在子纯的肩上睡着了。子纯看着身旁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忍心打破她的美梦,无意间转头向下看去,却发现一个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的男子正慢慢的朝这个方向走来,男子抬头仰望着子纯和念心,脸色平静而沉着。 子纯看到那个男子,心底有些颤抖,手慢慢的伸出点了念心的睡穴。 “你怎么会来这里?”子纯和则然站在琉璃宫内,子纯轻轻的把念心放下,转头对则然说,“这座宫殿想必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还有谁会记得这里?” 则然没有理会子纯的话,而是抬头四处看了看琉璃宫,“不,你错了。琉璃宫最近还真的比较热闹。” “你这话什么意思?”子纯紧张的问。还有谁来过这里? 则然平静的看着子纯,“在这王宫之中,除了这座宫殿还有什么是你留恋的?你一走六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我和母后。今天带回来的女子是你的红颜知己?” “这不关你的事!”子纯冷冷的说。 “那什么事才是我和我有关系的?王位?哼!在你的眼里我只有这些吗?”则然眼中有丝丝光亮,则然背过身继续说道:“你不去看看母后吗?” 子纯讽刺一笑,“母后?我只知道我的母妃——琉璃妃!不知道什么母后。” 则然长长的叹息,转身看着子纯,“他毕竟把你在这生宫中抚养长大,你应该知道若是没有她,你也早就死在后宫的争斗之中了。” “对!我更知道是她赐死我母妃!”子纯看着则然,一双月牙眼此时像一汪清泉,“则然,若是没有你,我会杀了她!” 子纯说完抱起念心打算离开,则然背对着子纯说:“快去和若初会和吧!今天不是个平静的日子。他们会有所行动,或许过了今日,我们真的很难再相见了。” 子纯听到则然的话,心中隐隐作痛,哽咽着说了一句:“保重!哥哥……”说完子纯飞身而去。 则然站在空荡荡的琉璃宫中,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个梦。则然眼圈红红的,刚刚是自己听错了吗?悠然、悠然叫自己什么?哥哥!这么多年来,因为母后的关系即使自己对他再好,他也只是淡淡的。在几个兄弟中,则然是最喜欢悠然的,因为他的淳朴,他的率真,他做的是自己想做而又不敢做、不能做的。今天他终于肯叫自己一声哥哥了,则然俊逸的脸上有一行泪水滑下。 在空旷寂静的琉璃宫中,则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保重!” 第一百零七章 血洗侯府 第一百零七章血洗侯府 侯方域跟着文武百官走进大殿,则然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侯方域,眼光中是一种讽刺与怜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侯方域的心里总是感到满满的不安,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画扇和若初的脸,那种冰冷的语气。 则然身后跟着兵部尚书韩叔通,韩叔通看着侯方域苍白的脸色,笑得有些讽刺。“侯大人,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家里可是有什么事?”侯府与云氏兄妹的事在长平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韩叔通假装不知道的寒暄着。平日里跟着萧治为虎作伥,自己应该想不到也会有今日吧! 侯方域听到韩叔通的话,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低低的说了句,“无碍,无碍……”侯方域回头看着大殿外的天空,心中的某个角落空荡荡的。 今日的侯府,大门紧闭。外面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画扇和若初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子旁,画扇的眼睛一直盯着侯府那扇门。若初从后面揽住画扇的肩,“那扇门,挡不住我们的。” 画扇回首看着若初,此时两个人的心境应该是一样的吧?若初深深的看着画扇,“紧张吗?” 画扇眼中浮现出泪光,“我已经等了六年!” 侯府内,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上空。突然从侯府的围墙外跃进一批白衣人,家丁看见这些不速之客,大声喊叫。“夫人!夫人!有人闯进来了!” 侯夫人大惊失色的走出正厅,院子已经被一群白衣人包围。“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侯夫人对白衣人大喊。 白衣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侯府里的人。画扇从白衣人的后面缓缓地走出来,一脸沉静。侯夫人看的呆了,这个一头银白长发的女子,面容清雅,一身冰蓝色的衣裙更衬得冰冷。“你是、你是云画扇……”侯夫人颤抖的说出来,这就是让老爷头疼的云画扇,老爷说过就是一个银发的女子挡在自己的家门外。 画扇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侯夫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六年前的画面。当侯方域的官兵闯进欧阳家的时候,欧阳家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害怕?画扇一想到这里,心就开始颤抖。“侯夫人!”画扇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冰冷。 “你这是要干什么?老爷已经给你道过谦了,你还想怎么样?”侯夫人紧张的声音一览无遗,让画扇的心情稍微有了一点安慰,你也知道害怕吗? 画扇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侯夫人。侯夫人看到画扇走进,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一个家丁突然荡在画扇的前面,“你要干什么?”画扇的眼光转瞬盯住眼前这个家丁,冰冷的眼神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画扇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向前,家丁看见画扇无视自己的话,正要拔出刀。突然一道寒冷泛着金属光泽的暗器就射进了他的喉咙,家丁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画扇倒在地上。 白衣人的中央让出一条路,走出一个一身绿衫滚着金边的男子,耀眼的如同空中的太阳。若初看着画扇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和画扇并肩看着惊慌失措的侯夫人。此时侯夫人已经被吓得面色苍白,“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家丁们听到侯夫人的吩咐,都拔出刀剑向白衣人杀去。白衣人和家丁纠缠厮杀在一起…… 南齐王宫的大殿上,正在上朝的文武百官全都静悄悄的看着侯方域。烈然坐在王位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侯方域。烈然大声的叫了一声,“侯大人!” 侯方域还是呆呆愣愣的站在大殿上,没有一点动静。 烈然拍案而起,“侯方域!” 侯方域一个哆嗦,抬头看到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王上一脸的愤怒。侯方域连忙跪下,“王上!” “侯大人在想什么?上朝也如此失神,成何体统?”烈然怒气冲冲的看着侯方域。 侯方域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站在前方的则然站出来,“王上,侯大人最近公务比较繁忙,家中的事又劳心。怕是没有休息好,还请王上息怒!”侯方域看着则然,有些惊讶与凉城侯的求情。 萧治看到则然出来求情,也站出来对烈然说:“是啊!王上,侯大人确实是太忙了。还请王上不要怪罪。” 其他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惊讶于凉城侯和萧治。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凉城侯和萧丞相可是政事上的宿敌,今日怎么为同一个人求情?既然如此,两边都不得罪,何乐而不为?于是群臣齐齐下拜,“请王上息怒!” 侯夫人倒在地上,惊慌的向后爬,身后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侯夫人满脸泪水,“求求你,求求你们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侯府的家丁几乎都已经被白衣人杀死,侯府的庭院里到处都是血迹。白衣人还在继续搜寻着侯府四处逃散的人,侯方域的孩子和妾室都已经被白衣人抓起来,绑在一起。哭声、嘶喊声不绝于耳。但是侯府外好像没有任何人发现,东篱和青阳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今天侯府门外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侯夫人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抬头看着画扇,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侯夫人好像已经放弃了生存的机会,身上有好几处伤口都是她想要伤害画扇的时候,若初在不远处投射暗器所致。若初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伤害画扇。 画扇看着侯夫人绝望的表情,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笑得嘲讽笑得冷酷。“想知道为什么?”画扇轻轻的问侯夫人。 侯夫人没有做声。画扇环顾着四周,围绕着侯夫人慢慢的转了一圈,说道:“曾经我也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家,有父母,有下人,有你拥有的一切。可是就在六年前,你的丈夫侯方域,带人闯入了我的家,抓走我所有的亲人。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你的丈夫都不肯放过我们,在我们兄妹面前亲手杀死她们。” 侯夫人听到画扇的话,惊恐的看着画扇。“你到底是谁?” 画扇的嘴角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让人感觉到很危险。画扇慢慢蹲下身,纤长的手指抬起侯夫人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大将军欧阳信,你知道吗?” 侯夫人的目光充满惊愕,“你是、你是欧阳信的女儿?”侯夫人难以置信的大喊着,“不!这不可能!老爷说过欧阳家的后人已经死了,不!你不是!”侯夫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猛的上前抓住画扇。 若初看到侯夫人的动作,快速的射出一枚暗器。侯夫人睁着惊恐的眼睛,慢慢的倒在地上。或许直到死的那一刻,她也不会相信欧阳家的后人会回来报仇! 画扇慢慢的站起来,蓝色的裙裾沾上一丝血迹,画扇的眼中溢满泪水,一动不动的看着侯夫人。若初走到画扇的身边,“画扇……” 画扇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若初,两行泪水留了下来。画扇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抱着若初累着泪。 侯方域,这一切终该结束…… 第一百零八章 报仇 第一百零八章报仇 繁华的王宫,文武百官纷纷走出朝堂。侯方域也垂首快步的向前走去,周围有些官员说话也没有听到。 “咦?侯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官员奇怪的看着侯方域的背影。 则然走过来,身后跟着韩叔通。 官员看到则然,纷纷作揖,“凉城侯!” 则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向远处看去,“侯大人?呵呵!” 一个官员看到则然提起侯方域,接茬说道:“哦!也不知道侯大人今天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他说话也想没听到似的。” 则然的嘴角勾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回头和韩叔通相视一笑,“侯大人,或许是家遭变故吧!”官员们纷纷离去,只剩下韩叔通和则然。 韩叔通声音低低的说:“凉城侯,侯方域的事情?” 则然看着侯方域远去的背影,行色匆匆的样子。“以后,没有侯方域了!”侯方域?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不一定不知身在何处了。 韩叔通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那他手下的兵……” 则然微微转头思索,正因平静的说:“想办法夺过来,不能落在萧治手上!” 侯方域刚刚走出宫门口,就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跑过来,哭喊着:“老爷!老爷!” 侯方域看到是自己家中的小厮,大惊失色的看着他,“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心中的不安更深。 “老爷!”小厮哭喊的声嘶力竭,一路上引来很多人的侧目,“老爷!老爷!出事了!” 侯方域焦急的看着小厮,“你倒是快说啊!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小厮连忙点头,“老爷!那天堵在门口的云氏兄妹今日带着一群白衣人潜进府中,府里的人、府里的人都死了!” 侯方域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小厮急忙扶住他。 侯方域站在侯府门外,看着侯府破败的大门。呆呆愣愣的走上前,伸出苍老的手推开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周围很寂静,显得门发出的声音很刺耳。 侯方域推开门,看到站在庭院中央的一对男女。若初和画扇一脸冷漠的看着侯方域。庭院中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侯方域看着平日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就在自己的面前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侯方域走到一个家丁身边,缓缓的蹲下身,伸出手抚上他还睁着的双眼。“好走!”侯方域的声音苍老的仿佛在秋风中飘荡摇摆的枯枝。 画扇和若初一直等在侯府里,就是为了看到侯方域见到这个场面的表情。他也知道心痛吗?那对欧阳家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点的怜悯呢?侯方域,这是你咎由自取! 画扇冰冷的眼神划过侯方域的每一寸肌肤,“告别完了吗?” 侯方域缓缓的转过头看向画扇和若初,眼中意外的没有仇恨,只是有些浑浊的悲伤。侯方域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苍老的声音响起,“可以了!” 若初握紧了莫言剑,走上前一步。侯方域站起来又说:“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若初沉静的声音让画扇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 “我想知道,你们两个的真正身份!”侯方域负手而立,背有些弯曲,仿佛一个垂暮老人。“我想你们绝对不是云氏!” 画扇挑起柳眉,“侯方域,还记得忘水河畔吗?” 侯方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目光,眼前出现忘水河畔的一幕一幕。一对双生兄妹站在忘水河的对岸哭喊着,自己在河的这边杀死了一个又一个丫鬟。 那种仇恨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挫骨扬灰。那个少女在一片火海中看着自己,在猎猎风中许下的誓言:我欧阳明月,在此立誓,他日,我欧阳氏兄妹,必要踏水而过,荡平南齐! 荡平南齐!荡平南齐!荡平南齐…… 侯方域回过神看着若初和画扇,“原来是你们!我早该想到的。” “现在想起来也不算晚。”画扇冰冷的声音刺痛了侯方域,“在死之前能够明白,是我欧阳家对你最大的仁慈!” 侯方域仰天大笑,“欧阳家!欧阳家……”侯方域悲愤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欧阳信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提起了,若不是今日你们两个欧阳家的后人回来报仇,或许我就会遗忘了。” “有我欧阳明日在,欧阳家永远不会让人遗忘!”若初坚定的说,“侯方域,当年你血洗欧阳家满门,今日我欧阳氏兄妹定会血债血偿!” 侯方域苦笑着,“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哈哈哈!我本以为可以安然的度过余生,没想到、没想到啊!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呵呵,你们动手吧!我侯方域认了!” “侯方域!”画扇缓缓的走进,“我欧阳明月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画扇的柳眉为微调器,冰冷的眼神魅惑而又充满危机。 侯方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害怕画扇的眼神,那种冰冷可以嗜骨! 画扇微微一笑,身后几个白衣人拉着侯府的家眷走出来。家眷们都被堵住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只要看她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现在的痛苦,画扇没有回头看她们,她怕自己忍不住饶过她们。画扇冰冷的表情掩饰心中的不忍,没有办法了,念心的毒是解不了的,“侯方域,这些都是你的家人,除了你的妻子以外应该都在这里了吧?你可以看看她们,她们此时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侯方域看着女眷们都是泪流满面,一脸痛苦的表情,不安的在绳索下扭动着。“我侯方域对不起你们,来生再还你们,你们安心的去吧!”侯方域不忍的闭上双眼。 若初看到侯方域的表情,又看了看画扇,心中一松,算了,就这样吧!不要再让她们痛苦了,若初做了个向下的手势。 身后只有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血液喷涌的声音。 画扇走向侯方域,若初在画扇的身后揽住她,把莫言剑交给画扇,自己则握住画扇的拿着剑的手。两个人一起把莫言剑刺入侯方域的身体。 画扇感受到剑刺入侯方域身体的那一顿,泪水涌出模糊了双眼。爹、娘,月儿给你们报仇了…… 第一百零九章 再见,长平 第一百零九章再见,长平 金碧辉煌的王宫内,一处殿宇安静的只有鸟鸣。萧太后跪在佛堂里,香火袅袅,佛香含笑如常。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个姑姑走进来,低低的叫萧太后。 萧太后有些不耐烦,低声的训斥:“哀家不是交代过吗,在佛堂里不许大惊小怪,四处喧哗。有事到外面去说。”萧太后放下手中的念珠。 姑姑扶起萧太后,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低声凑在萧太后的耳旁说:“太后娘娘,朝里传来消息。萧丞相那边的侯方域出事了!” 萧太后有些惊讶的侧头看着姑姑,“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姑姑肯定的说。 “怎么会出事的?”萧太后皱着眉头问,怎么会这么突然?前几天长平城被那云氏兄妹闹得风风雨雨的,今天又传来这样的消息。 姑姑扶着萧太后在萧太后的耳边说道:“是那对云氏兄妹,血洗侯府!” 萧太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惊讶的看着姑姑,“血洗侯府!”那个云画扇? 姑姑向萧太后说着哪些情况。萧太后听过之后,心中不乏惊讶。原来云氏兄妹是欧阳家的后人,那个云画扇就是在除夕夜宴上一曲惊人的女孩子吗? 萧太后想到后来先王对欧阳家的斩草除根,想到侯方域禀告欧阳家的后人已经死了。原来那两个孩子依然活在世界上。萧太后想到自己和画扇的谈话,画扇在和侯妃斗琴之后的眼神,她是在告诉自己侯家的事是帮自己做的,也是她必须要做的,那是因为则然。想必是当初那个少年,对则然最后的情意吧?以欧阳家的才能,那两个孩子根本不会甘于平凡。再见面的时候,或许就是则然的敌人了。 侯方域一死,则然定会把侯方域手上的禁卫全都掌握在手里。这样一来,则然的群里就会更近一步,只要近一点、近一点、再进一点! 萧太后凭栏而望,无限江山,这片天下将来会是谁来主宰…… 则然站在长平城的城楼上俯视着护城河,在夕阳下,护城河被晚霞映照的绚丽。 “侯爷!”身后一位将士恭敬的禀报,“城门已经紧闭,长平城内的人谁也出不了城了。” 则然微微一笑,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非常美好,“萧治的人来过了?” “是!”将士想起刚刚萧丞相的人来到城门下焦急的模样,有些不解。“萧丞相的人似乎有什么急事,大喊着要出城。属下传令下去,城门紧闭谁也不能放行!丞相的人也没有出城。” 则然微笑这点了点头,“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阻挡住萧治追杀明日他们了,不,应该是若初吧!这么久自己还是觉得一切都还停留在那些年少的时光,自己是王子,他是明日! 明日再见面的时候,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吧…… 长平城内一阵骚动,到处都流传着欧阳家遗孤的故事。 “听说了吗?欧阳家的一双儿女血洗了侯府!”茶楼内,一个一身华贵衣料的男子对身边的老汉说道。 老汉一听,惊讶的问:“什么?什么?血洗侯府?哪个侯府?” “就是禁军统领侯方域的侯府!你都不知道,当时官兵接到消息去侯府的时候,侯府的人已经都死啦!”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搭话说。 “听说血流成河的,那场面!哎哟……”那个一身华贵衣料的男子感叹。 “诶?欧阳家?哪个欧阳家?”老汉又疑惑的问。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以前那位大将军欧阳信,六年前吧?应该是六年前,欧阳信谋反一双儿女被朝廷追捕了好久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抢着说道。 “真是命大啊!还活着!”周围的人也慢慢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是啊!是啊!” 夕阳下下,晚霞灿烂的铺在天空。长平城外吃的炊烟,还有那燃起的火焰,仿佛这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故事。画扇和若初站在护城河畔,在夕阳下组成一种安详的画面。 画扇靠在若初的肩上,看着河面上粼粼波光,“结束了吗?” “是!”若初坚定的说,“再也没有忘水河畔那个噩梦了!河的对岸就是我们小时候美好的家,一切伤感的记忆都将从我们的心里连根拔起。”若初憧憬的看着长平城的城墙。 画扇目光流转,“可是,还有萧治,还有南齐。我发过誓,一定要荡平南齐!”画扇想起忘水河畔自己的誓言,“他日必要踏江而过,西北望射天狼!” 若初揽住画扇瘦弱的肩膀,下巴摩擦画扇的头发,“萧治,迟早有一天会消失的!不要担心了!那些往事终究会有一个了断!” 画扇闭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到那个时候,一切早已随风而去,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别离,只有花与水,只有天空与白云,只有一切美好…… 东篱在远处看着两个人,目光中有一种向往。正在安排大家准备车马的青阳看到东篱,慢慢的走到东篱身边,顺着东篱的目光看到两个人的背影。 “这种画面很美吧?”东篱察觉到了青阳的到来,并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前方。 青阳负手而立,点了点头四处环望着,“是啊!很美,很安逸。” 东篱微微一笑,在夕阳下很美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景色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是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东篱转头看着青阳,“青阳,你说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同赏烟霞,共看落花。这世上再也没有纷纷扰扰。” 青阳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第一百一十章 路边野花惹的祸 第一百一十章路边野花惹的祸 天涯的边上,写着我们光阴的故事。流转在满满绿色的山冈上,哒哒的马蹄声载着一段青涩而沉痛的记忆。 画扇靠在马车的车窗旁,看着窗外一闪而过迅速向后飞去的风景。一旁的慕凡看见画扇一直都是如此沉默,心中有些伤感。她不知道那天血洗侯府的场面是怎样的,但是对于画扇来说那应该是痛苦的。因为不论何时何地,在什么样的仇恨之中,自己认识的那个画扇总是善良的。 慕凡从身后轻轻的握住画扇消瘦的肩,“在想什么?”慕凡认真的看着画扇的背影,再顺着画扇的视线向外看去。 画扇没有回过头,依旧仔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双手虔诚的合十,“我在和这里告别!” “是,都已经过去了。”慕凡点点头,把手放在画扇的头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怀了。” 画扇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的影子遮住了清澈的双泉。她仔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是怕遗漏了任何一处。画扇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慕凡,慕凡清秀的脸庞给人一种清雅自然。画扇绽放出一个美丽的微笑。看到画扇的笑容,慕凡也笑着握住画扇的手。 车窗外突然传来念心的声音,“喂!臭琴师!你的马挡住我的马啦!快让开!”念心的声音充满怒意。 车内的画扇和慕凡听到念心的吵闹,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念心和子纯回来之后与兰轩相遇,三个人就一直别别扭扭的。子纯和念心天天吵来吵去,现在又加上个兰轩,真是头疼。 画扇有些奇怪的看着车窗外一脸怒意的念心,对身旁的慕凡说:“这又是怎么了?还以为经过百里臣的事,他们两个会好一些呢。怎么还是这么不和睦?” 慕凡听到画扇的话,眼神看到了马背上的兰轩,摇了摇头。“画扇,你是不是也觉得念心和子纯在一起比较好?” 画扇回过头看着慕凡,慕凡一脸认真的表情。画扇不由的慎重起来。“难道不是吗?子纯和念心算是一对欢喜冤家吧!两个人性子都是一样的洒脱,倒是真的很般配。” 慕凡也微微一笑,“是啊!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觉得他们两个不错,他们自己还在迷茫之中呢!在一起就吵架,总觉得是讨厌对方的,可是若是真的分开了,又会不适应吧!”慕凡看着车窗外两道绯色的身影。 画扇看到慕凡的眼神,不禁一笑,“那慕凡你和青阳师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画扇捉弄的看着慕凡。 慕凡一听到画扇的话,白皙的脸瞬间红透,“我和青阳先生……” “你和青阳师兄还好吧?”画扇凑近慕凡,笑着问道。 慕凡想到青阳细心的时候,心底像是洒下一层花蜜。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画扇的话。 马车外。 “臭琴师!你快点让开啊!你挡住我啦!”念心怒气冲冲的喊道。 子纯无奈的回过头看着念心,摇头叹息,想要驭马走到另一边。念心看到子纯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话,心中更加生气,扬起马鞭一挥,抽断了路边的一丛野花。 和子纯同坐在马背上的兰轩看到念心的举动,从子纯的怀中探出头来惋惜的说:“呀!你怎么把花都抽断了?” 念心一听兰轩的话,更加生气。此时的兰轩正和子纯骑在同一匹马上,念心心中有一丝厌烦的情绪。“哼!我抽断了花关你什么事?这花是你养的还是你买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念心又是一鞭子抽到一旁的花木中。 兰轩听到念心的话,眼圈不由一红,委屈的说:“念心姑娘,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呢?那些花不是很美吗?为什么要破坏掉呢?”兰轩柔弱的语气让人觉得念心绝对是错的。 走在一旁的若初和东篱对视一眼,看了看花满城。花满城眉头紧紧的皱起,一双锐利的鹰眼饱藏着担心与纠结。青阳则是回头看了看马车那紧闭的车帘,“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念心不要闹了!”青阳淡淡的说道。 念心瞥了兰轩一眼,转头看向别处。兰轩看到念心的表情,委屈的落下泪水,靠在子纯的肩上。哭哭啼啼的说:“子纯,是不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不会武功。给你们填了不少麻烦?我也知道我自己没用,可是我真的是没地方可去,我知道我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烟花女子……” 子纯听到兰轩提及她的过往,心中有些不忍。虽然江湖上传闻兰轩和自己的事纯粹是子虚乌有,但是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女子把自己的伤口提出来。“兰轩,不在再说了。没有人嫌弃你的身份,也没有人嫌弃你添了麻烦,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念心听到子纯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里好像有些东西要留下来。念心连忙把头转过去,那么温柔的安慰,那么亲密的动作,是不是可以证明江湖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呢? 兰轩听到子纯的话,含着泪点点头,让人产生一种怜惜。继续靠在子纯的怀里,在没有人看见的瞬间,对念心的方向展现出一个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容。 念心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因为眼中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等念心再仔细看兰轩的时候,兰轩已经恢复了泪花点点的柔弱模样。念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那双挑衅的双眼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里。 画扇和慕凡在车内看到这个场面。画扇不解的问慕凡:“这是怎么回事?兰轩怎么会和子纯同乘一骑,他们的关系如此亲密吗?”画扇有些担心的看着念心。 慕凡摇了摇头,清秀的眉微皱,“刚刚你睡着的时候,大家说天气好,念心自然是在马车上呆不住的,所以就吵着去骑马。兰轩不会骑马,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子纯同乘一骑了。当时我在照顾你,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念心和子纯别扭着呢!” 画扇看着子纯的背影,有些担忧,皱着没有自己嘟囔了一句,“兰轩……”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本纯良 在路上走了几天,大家都有些疲倦了。念心也不再吵着骑马,兰轩也老老实实的呆在马车里,只是很沉默。画扇想起刚刚若初说的话,再往前面就是凉城了。凉城,画扇一袭还记得在那个客栈里,南燕回和自己说过的话。那条街…… 马车停下来,大家在一件客栈落脚。此时正是午时,客栈里吃饭的人比较多,好在这家客栈算是比较大的。大家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东篱,青阳则和慕凡走在一边谈论着什么,画扇和若初走在一起,花满城和兰轩不知怎么的被落在后面。 大家围坐在大大的桌子边上,饭菜丰盛可口。画扇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的吃过饭了,所以感觉特别香甜。一筷子菜夹道画扇的碗里,画扇抬起头看到若初微笑的脸。若初又夹了一口菜给画扇,“慢点吃,有我在,谁能和你抢?” 画扇欣慰与若初的玩笑,这一点一滴的感动,在画扇心里形成一堵巨大的围墙,满满的包裹住幸福。画扇又夹了一块肉给若初,低下头笑着吃饭。 大家看着若初和画扇你来我往的关怀,心中满怀着温暖。东篱看着若初和画扇的神色,心中又欣慰又苦涩,自己为她做的真的很少,连夹菜都没有。东篱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以下咽。 兰轩妩媚的眼睛转动,夹起一口菜就送到坐在身旁的子纯碗里,“子纯,你多吃些,这一路上你净想着照顾我,肯定累坏了,多吃些。”兰轩笑的灿烂。 大家听到兰轩的话,心中有莫名的不安。画扇抬起眼看了看念心的脸色,兰轩是真的无心还是有意呢?这种话说的还真是一语双关啊!以念心的性格,怕是沉不住气。 子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没关系的,你太客气了。我自己夹就好了。”子纯低头吃下饭菜。 兰轩一看子纯吃完,连忙又夹了给他。念心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冷哼了一声,“今天的饭菜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好吃?还慕凡,是你安排的饭菜吗?” 慕凡和青阳对视一眼,慕凡的表情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点了点头。 念心狠狠的看着子纯,“慕凡准备的饭菜就是合胃口!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会做。像这样的饭菜虽然不是慕凡亲手做的,但也可以看得出慕凡是很了解、关心我们啊!要不然怎么知道我们爱吃什么?画扇,你说对吧?” 画扇看了看念心,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笑了笑。 兰轩听到念心的话,笑得有些冷,“念心姑娘,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说起话来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大家都是朋友……” “哎?这你可说错了!”念心打断了兰轩的话,笑着说:“谁和你是朋友?我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和我乱扯关系。” 兰轩笑了笑,“我知道,念心姑娘生气是因为我给子纯夹菜,对吧?” 念心的脸色瞬间变化,大喊道:“你说什么你!谁说我生气啦?你爱给谁夹菜给谁夹菜!你爱怎么夹菜就怎么夹菜!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啊?” 兰轩得意的笑着,“念心姑娘何必这么激动呢?我也不过是猜猜罢了。你说的也对,我和子纯在烟雨楼的时候就是最受欢迎的,一曲一舞,江湖上谁不知道呢?夹菜而已…… 子纯听到兰轩若有所指的话,平日里一脸的笑容有些僵硬,“兰轩,你胡说什么?” 念心听到兰轩的话,紧紧的咬着下唇。画扇看到她拿着金笛的手握得紧紧的。念心笑的讽刺,满不在意的说:“是啊!夹菜而已!再多的你兰轩都做得出来,何况是简单的加个菜?哼!我差点忘了,春风楼的花魁做这些事简直是顺手的很!” 兰轩一听念心的话,一双美丽的眼睛怒视着念心,“你!”兰轩气愤的站起身指着念心的手有些颤抖。 念心得意的扬了扬头,“怎么?我说错啦?” 兰轩的眼睛瞬间充满泪水,缓缓的坐到位置上,轻轻的语气有些怅然,“子纯,你看我说对了吧!还是有人嫌弃我的,可是流落青楼也不是我想的啊!”兰轩说完,趴在子纯的肩上哭起来。 念心看到兰轩靠在子纯的肩上,心中气愤正想说什么。却看见子纯的手轻柔的拍了拍兰轩的背,念心的眼睛有些酸酸涨涨的。 子纯一双月牙眼里再没有笑意,看着念心说道:“我原本以为你虽然鲁莽,却不会戳痛别人。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子纯安慰着兰轩,扶着兰轩起身。 念心听到子纯的话,心中更加愤愤不平,“鲁莽?是啊!我是鲁莽!和你身边这个名满春风的花魁来比,我就是个粗俗的人,但是关你什么事啊?哼!” 子纯苦笑了一下,眼中有些暗淡,“是,和我无关!”扶着兰轩转身要走。 念心看到子纯细心的扶着兰轩,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全身都在颤抖。画扇看到念心的眼圈红红的,里面有柔弱的泪光,那是自己在蝶谷从来没见到过的念心的忧伤。画扇和慕凡相视一叹,看来着才是念心的劫数。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压抑,大家都已经没有心情吃饭,只有东篱静静的依然细嚼慢咽,优雅的吃过饭后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若初拉住画扇的手使劲的握住,好像传递给画扇一种力量。青阳皱着眉头,重重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把身边的慕凡吓了一跳。 子纯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念心,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月牙弯弯的眼里不再是夺目的光彩。子纯轻轻的说了句:“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我也是青楼中走出来的琴师!”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画扇的心里,画扇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安。这样一句话对念心来说,该怎样去承受? 念心听到子纯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惊讶。在子纯转身的瞬间,念心本就红红的眼睛倾泻出泪水。念心赶紧用衣袖抹掉,转身运气轻功出了客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息的各自回房间去。 偌大的饭厅里,只有花满城的背影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画扇和若初最后才走,回头看见花满城的矫健的背影今天显得有些落寞。画扇和若初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客官,可以收拾残羹了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花满城抬起头,长长的叹息。“收了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如花 第一百一十二章血如花 夜风轻吹,画扇刚刚沐过浴,撩起几缕芳香的发丝。画扇披散着头发站在窗前感受着晚风习习,很温暖。画扇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一晚也是站在一个窗前,看着下面的那条街。告诉自己那就是她和爹相遇的地方。时光扭转,虽然还是凉城,但已经有太多的东西被改变。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画扇的思绪,画扇微微一笑,这个时间恐怕只有若初会来吧!画扇打开门,有些微微的惊异,愣了半晌。“东篱?” 刚刚沐过浴的东篱,发丝犹如最柔滑的黑色丝绸。一身白衣永远是那么干净,飘飘羽化,秋水般沉静的双眼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欲望。倾城的面容一笑,月亮瞬间失去光华。“怎么?很惊讶?” 画扇回过神,笑着说道:“是没想到。” 东篱微微笑看着画扇,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裙承托着冰冷的气质,淡雅而高贵。一头银白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还有些微湿。东篱看着画扇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即使经历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在这个欲望的世界中,就像一个女神一样的存在。 “就打算让我站在这吗?”东篱笑着说道。 画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和东篱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当然不是。”画扇闪开身,让东篱进来。 东篱走进房间,四处环顾了一下。画扇闻到淡淡的玉兰花香,给人一种安然。画扇为东篱倒了杯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东篱神色突然有些紧张,“额,哦。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你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我就过来看看。”东篱第一次感觉自己在画扇面前是如此无力,苍白的谎言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其实自己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画扇笑了笑,“这段日子真是忙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问道:“你很喜欢安静的日子?” “是啊!我在蝶谷呆了六年,六年之中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最吵的恐怕就是念心了吧!”画扇想到蝶谷的日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东篱看到画扇的笑容,心中突然感觉到有一种阳光,照射到每一个角落,驱赶走所有的阴霾。“若是有一天可以的话,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还要回到蝶谷去吗?” 画扇想起蝶谷,微笑着摇了摇头。“蝶谷虽好,但却太过寂寞。师父在蝶谷守了一辈子,那是他的责任。而我不是蝶谷的守护者,我没有权利也不想回去。我只想两个人一起谈笑于山水之间,春赏百花,夏沐清风,秋望圆月,冬临落雪。每日回家能看见炊烟袅袅,可以一起看日出日落!” 东篱看着画扇神往的表情,心中也幻想着那样美好祥和的生活。东篱的突然很想问画扇一个问题,可是东篱却没有那样的勇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画扇的面前,总是缩手缩脚,完全没有平日的风度。“真的是很美好的生活,很美好!那样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幸福吧?没有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画扇回过头挑眉笑看着东篱,“东篱你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东篱询问的目光看着画扇,“怎么?”有些期待画扇的话呢! 画扇笑着说:“我以为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不会喜欢这样闲适安逸的生活呢!” “大志向?”东篱笑得有些苦涩,“那你觉得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呢?”东篱的心颤抖而又期待,在画扇的心里,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 画扇端正了几分坐态,“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会是一个走向权利巅峰的人。你的心在渴望着统一,你的眼在看着四国,或许江山才是你最大的心愿吧?”画扇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是千古一帝。从分裂到统一,你就可以称帝了。当然是在宫廷当中过日子了。” 东篱笑着看画扇,没错,这确实是自己的心愿。“可惜啊!自己内心的意愿却无法和现实统一,其实我也之想是个闲人罢了,纵情于天地之间,岂不快哉?” 画扇有些调皮的说:“后宫三千佳丽,你就不动心吗?”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轻轻一笑,没有回答。画扇走到东篱身边,“动心了吧!动心了吧!”笑得异常灿烂。 东篱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画扇的笑颜。就这样也好,只要自己看得到她,她的笑容。真的很想问问画扇,假若我为你统一四国,建立一个再也没有战争和苦难的国度;假若为你打造世界上最美丽的后冠,让你和我并肩看天地浩大;假若我的王宫和你的天涯一样自由,有清风,有百花,有落雪,有圆月……那你,那你,是不是可以和我相约到老? 没有人听得见东篱内心深处的话,只有晚风轻轻的暖暖的拂过…… 一身紫色纱裙的兰轩躲躲闪闪的来到客栈不远处的野外,郁郁葱葱的树后走出一个男子。男子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斗篷。黑夜里看不到他的模样,他的声音沙哑。 “你来啦,情况怎么样?”男子沙哑的嗓音在林间响起。 兰轩单膝跪在男子的身前,“属下一直在她的身边,自绿柳山庄以后,莲花琴就在她身边了。” “嗯,知道了。”男子又说道:“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 兰轩干净利落的回答道:“属下明白!” 男子转身看着月亮,月色下可以隐约看到他苍白的皮肤,“新的命令是,她不可以死!” 兰轩听到男子的话,疑惑的抬起头,眉头皱的紧紧的。但兰轩还是回答道:“是!属下明白!” 男子沙哑着嗓子,“这关系到教里重大的事,你一定不可以失误!”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兰轩看着男子在夜色中消失,转身想要回客栈。却呆呆的愣在原地,柳眉紧皱,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你打算继续一错再错吗?”夜色中的花满城一双鹰眼十分犀利,他慢慢的朝兰轩走来。 兰轩站在原地,“你来了多久?”花满城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和教主都没有察觉? 花满城长长的叹息,“你怕我听到什么是吗?”兰轩没有回答,花满城继续说:“那你可以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在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你就可以完成你真正的主子给你的任务!” 兰轩看着花满城的步步紧逼,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你不要逼我!”兰轩想起儿时的事,不管谁对谁错,心中还是不忍。 花满城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星辰,突然感觉到胸前一阵疼痛。花满城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前开出一朵美丽而妖娆的花,比这个时节任何花朵都还要美丽……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人相猜疑 第一百一十三章两人相猜疑 敞开的窗前有一棵苍劲的树,繁密的枝叶遮挡住阳光,只有斑斑驳驳的光影穿过叶子的间隙,射进房间里。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每个人都在低眉深锁。画扇静静的站在窗前,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在皮肤上感觉很舒适。但是此刻画扇的心情却带着沉重,花满城的伤很重,还好的是命保住了。 若初看着站在窗边的画扇,绿色的阳光照在画扇的身上,像一个森林中自由的精灵,美好而又沉静。若初走到画扇身边,宽厚的手掌抚上画扇跳跃着蓝色光芒的银发,“画扇……”画扇回头看到阳光斑驳的影子照在若初的脸上,用手盖住若初的眼睛,“我没事。”画扇走到大家面前,大家看着画扇。 画扇对大家说,“东篱,青阳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是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画扇看着东篱和青阳,为今之计是该怎么想出办法解决,而不是沉湎于满城公子的伤。 青阳和东篱对视一眼,眼中交流着的情绪有几许复杂。沉默半晌,东篱开口说道:“我们本是打算去兖州解决莲花琴一事,而如花满城重伤昏迷不醒,我想我们根本无法顺利的解决莲花琴的事。如今只能等花满城的伤势痊愈。”东篱准头看着画扇,那一头白发有些刺花了他的眼。莲花琴…… 青阳眉头紧紧地皱着,把玉箫别过身后,“花满城的伤势很重,念心已经检查过了花满城除了胸口的伤以外,似乎还中了什么毒,否则不会一睡不醒。” 念心听到青阳的话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几分担忧,“是,花满城的伤口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明明只中毒的表现。现在花满城不醒过来,他的伤口也不会愈合。” 画扇听到念心的话,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画扇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子纯,子纯的身边站着兰轩。两个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说的话,都神游在外。画扇有些奇怪,子纯是因为和念心吵了架,可是兰轩是因为什么呢?画扇想了想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大事在前,还有什么心情去想儿女私情? 画扇心中的迷雾层层,“哥哥。”画扇叫了声若初。 “怎么?”若初不解的看着画扇。 画扇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包括子纯和兰轩。画扇问道:“花满城的武功如何?” 画扇这么一问,东篱和青阳瞬间明白了画扇的意思。若初也想到了画扇的用意,“花满城的武功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江湖同辈人之中也算是翘楚了。” 画扇听过若初的话,缓缓的转过头,挑眉看着大家说到:“东篱、青阳师兄、慕凡和若初的武功都不差,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觉?何况以花满城的武功,谁能悄无声息的在大家的身边伤了他?”画扇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清澈的眼中有丝丝的伤痛,眼圈发红。 念心听到画扇的话,黑白分明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她。蓬松的刘海荡在眼前,仿佛恍然大悟的看着画扇。念心看了看每一个人,最后眼光落在兰轩的身上。慕凡在一旁紧皱着双眉,拉了拉念心的衣角。 兰轩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念心,那赤裸裸的目光分明指向自己。子纯没有看任何人,依然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不露声色。 念心冷笑了一笑,笑容中有几许苦涩,“没想到大家忙活了大半天,这人竟然在自己身边。还真是可笑!” 兰轩脸色苍白,缓缓的站起身,泪眼汪汪的看着念心,“念心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念心转身看着兰轩,眼神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敌视。“你自己不明白什么意思吗?我又没说是你,你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哼!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画扇听到念心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念心的性格就是这样沉不住气。事情还没有明了,即使是怀疑也不能这样摆在明面上说吧?若是真的误会了兰轩,可怎么挽回才好?在子纯的那一方,反而失去了先机。 兰轩的一双眼睛含着泪水,楚楚动人。慕凡拉过念心,对兰轩说:“兰轩姑娘,念心妹妹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念心不甘的哼了一声,被慕凡拉住。 兰轩冷笑,“兰轩姑娘,念心妹妹,呵呵,还真是分得清楚。真是亲疏有别,我兰轩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也不能任由你们欺负怀疑。”兰轩别过脸啜泣。 慕凡顿时觉得尴尬,脸红红的,像做错事的孩子。“兰轩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念心听到兰轩的话,气愤的拉过慕凡,“兰轩,慕凡姐姐好心劝你,你怎么可以恶言相向?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干嘛要对慕凡出言不逊?”念心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兰轩。 兰轩回过头看着念心,厉声说道:“我只不过和慕凡说了几句话,你就说我对她出言不逊,那你平白无故的怀疑我,是否有想过我?” “够了!”画扇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吵闹,画扇看着两个人,“不要再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花满城的伤害没有好,你们吵来吵去的有什么用?”画扇紧皱着眉头,朝念心摇了摇头。 “就是!与其说完伤了花满城,还不如说你上了花满城。”兰轩看着念心,“刚刚若初公子也说过了,花满城的武功如何。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伤得了他?”兰轩走进念心几步,“可是念心你就不一样了,你不但会武功,还会毒。这可就说不清了呢!” 念心听到兰轩的话,气的胸脯起伏,怒目圆瞪,“你说什么?哼!好!兰轩,我虽然鲁莽,但我不是傻瓜!春风城到泉城的路我可不是没走过。其中曲折我都知道,若是你不会武功,那还真是老天帮你。不然怎么就带着一个病着的杏娘跑了那么远的路?又那么巧合的遇见画扇?” 兰轩听到念心的话,心中却是有几分颤抖,“你胡说什么?我和杏娘的落魄画扇亲眼所见。” 念心点了点头,气氛的说:“那好,那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念心说着就拿着手中的金笛向兰轩袭去。 金笛的一头被人抓住,离兰轩的脸只有一点距离停了下来。念心眼睛红红的看着那只手,一身绯色的衣衫。一双月牙眼饱含酸涩,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沉默了半晌,子纯淡淡的说了句,“别胡闹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夜访药香 第一百一十四章深夜访药香 念心眼睛红红的看着那只手,一身绯色的衣衫。一双月牙眼饱含酸涩,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沉默了半晌,子纯淡淡的说了句,“别胡闹了……” 念心的手有些颤抖,子纯感觉的到金笛在颤动。子纯有些不敢看念心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看向别处。念心红着眼睛,手一用力,金笛的一头割破了子纯的手掌。兰轩低低的喊了一声,仿佛被吓到了,“子纯!子纯,你的手受伤了,念心,我得罪你是我的事,你不要伤害子纯啊!”兰轩对念心说。 此时的念心没有心情理会子纯,再也忍不住留下两行泪水。慕凡赶忙走到念心的身边,想要拉住念心。念心突然用力的抽出金笛,转身要走。慕凡想要拦住她,却不小心被怒气冲冲的念心撞到,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倒下。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自己,随即落入了一个怀抱。“没事吧?”青阳的剑眉微皱。慕凡的脸红红的摇了摇头。 画扇轻功移步,荡在念心的身前。“你要去哪?” “别拦我!”念心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眼睛红红的看着眼前的画扇。绕过画扇走了出去。画扇回过头看着念心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 东篱看着画扇落寞的背影,心中突然感觉到百般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去借她一个肩膀靠一靠,不管是怎么回事,都不需要她去担心。 若初走到画扇身边,拦住画扇的肩。画扇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若初。若初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画扇的肩,“没关系,念心不会有事的。别担心!”画扇点了点头,看向青阳,青阳叹了口气。 东篱站在画扇的身后,看着若初和画扇。心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多情了,她还有亲哥哥呢,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忧心了?还是想想正事吧! 花满城依旧昏迷不醒,几个人轮流照顾他。画扇检查过花满城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若是这样的话,画扇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花满城这样一直睡下去,他的身体就相当于停留在那个时间,没有任何代谢?画扇想到了念心说的话,这个迹象一定是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但是如果画扇都不了解的毒,那么恐怕只有一个人能解了! 画扇抬头看着身边的若初,“哥哥,你可知道药香素问师出何门?” 若初想了想,“我不知道,药香素问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你问这个做什么?”若初不懂画扇的意思,若是画扇想要找药香素问帮助花满城,又何必问他使出何门? 画扇想起上次在泉城的时候,素问答应自己治疗慕凡之前的态度,又想起独步出现后素问答应了自己,并且和独步离去。这其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变化?独步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请得到素问?画扇问若初,“可不可以请药香素问来这里?” 若初皱着眉头看了看东篱。东篱听到画扇的话,目光流转,放下手上的茶,动作优雅。抬起头看着画扇,“当然可以!这恐怕也是最后的办法了吧!只是……”东篱的话听了下来,看着画扇。 画扇询问的看着东篱,“只是什么?” 东篱负手而立,“只是得你去请!” “我?”画扇紧皱着眉头,“他会来吗?” 东篱淡然一笑,东篱看得出上次素问答应治疗慕凡,并不全是因为别人所做的事,更多的是因为画扇! 烛火跳跃,整个房间被笼罩上一层暖黄色的光芒。一张魅惑的脸在烛火下更显得晶莹迷人,此时性感的双唇微微上翘,勾出一丝诱惑。额头上一朵银色的莲花盛放,衬得男子更加妖娆。独步放下手中的书信,眼神突然变的凛冽,对一旁的冷冰冰的男子说:“素问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我们的客人出来了?” 素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正在配置的药。“可以了!” 独步眼神一凛,手中多出几支白羽,白羽凌厉的像一把刀,射出窗外。窗外的人飞身旋转,一道声音传来,“请问屋内可是独步公子和素问先生?” 独步和素问对视一眼,独步一脸笑意的问道:“是又如何?” “再下受人之托,把信交给素问先生!”声音从窗外传来。 独步笑看着素问,昏黄的烛火下魅惑无限,“先生,这可是你的客人!” 素问皱着眉头,硬邦邦的说出一句:“谁?” 外面的人早就听说过药香素问冷言冷语,没想到还真是惜字如金,“魔琴云画扇!” 独步听到答案后,笑了起来,“魔琴?呵呵,这江湖还真是个传播消息的好地方,没想到画扇竟然被成为魔琴。”独步不知不觉的想起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像一只孔雀之灵般骄傲的站在那里。 素问瞥了眼独步,朝着窗外问了句:“何事?”画扇?她找自己有事?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外面的人把信顺着门缝插进来,“看信便知!”说外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主子交代过,送完信之后马上就走,不要多做停留。更不要接近素问和独步,在外面传信就好!虽然不知道主子的用意,但自己只要遵守命令就好! 素问看完信,慢慢的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折回原来的样子,收进怀里。 独步看着素问的动作,不由得一笑,心中竟然有几分醋意。“怎么?要出门了?” 素问看着独步倾城的笑脸,点了点头。“花满城受伤,昏迷不醒。”素问心中盘算着花满城的伤势,按照画扇的描述想着花满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独步听到这个消息,缓缓的站起身,眉间的银莲花在跳跃的烛光下闪亮。“万花龙的少龙头?花满城……怎么会受伤?一把断魂刀在手,更何况背后还有万花龙做招牌。其他的人都没事,唯独他受了伤,你不觉得奇怪吗?” 素问点了点头,“觉得!”确实奇怪,以花满城的武功应该不会轻易受这么重的伤,只有自己才能医治得好。 独步走进素问几步,挑了挑眉笑问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是画扇在说谎?还是…… 素问看着远方,冷冰冰的说:“画扇不会这么无聊!” “那就是那边又出现新的状况了!”独步笑了笑,事情的古怪想必他们也该知道了吧?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清澈的眼睛。独步在心底长长叹息,你可要小心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并非毒 第一百一十五章并非毒 画扇站在一旁,神色担忧的看着素问。此时素问正在给花满城诊脉,素问的眉头紧锁。画扇从素问的一举一动里猜测着花满城的伤势。大家都在一旁等待着消息,不只是因为莲花琴的事,更多的是因为大家在一起这么久,终究是共患难了一场!江湖儿女,本就忠于一个义字! 素问抬头看见画扇一双清澈的眼。画扇看素问起身,连忙问道:“素问先生,花满城的伤势如何?” 素问没有回答画扇,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药箱。画扇看到素问的举动,心中焦急,“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花满城没救了吗?就不能想其他办法了吗?你倒是说句话嘛!”画扇有些急切。 素问猛的回过身,看着画扇,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别吵!”你就如此在乎花满城吗?素问心中暗想。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叹了口气。东篱朝若初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若初走到画扇身边,“你这么吵素问先生如何医治?还不乖乖的坐到那边去!”若初的声音很低,画扇看了看若初,点了点头。 “怎么受的伤?”素问突然问道,素问背对着画扇,但是画扇依旧可以感觉到素问的冰冷。他怎么了? 若初解释道:“我们大家也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的状况了。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只是他流了很多血,念心为他清理了伤口,并没有其他的治疗。” 素问听到若初的话,又说出两个字,“念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有些疑惑,画扇上前说道:“念心是我的师姐,善毒!”素问的话是问念心是谁,大家经过画扇的解释才明白那句平淡的念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素问停下手上的动作,花满城胸前的伤口展现在素问面前。“毒蝴蝶?”这个伤口没有丝毫血色,既不愈合也不流血,花满城也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这是什么?好像时间停止在那一刻。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回答道:“是,江湖上近来所说的毒蝴蝶就是她,我师姐——云念心!”画扇想到自从踏出蝶谷之后,自己变成了魔琴,念心变成了毒蝴蝶,还真没什么好的名誉! 素问慢慢遮掩住花满城的伤,转身站起。在大家的身后站着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在自己与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撞到一起的时候,她有些慌乱的情绪没有躲过素问的眼。素问的眼神并没有多做停留,看向其他人。“花满城的伤口虽然深,但并没有伤及要害。至于他现在昏迷不醒和伤口迟迟不愈合,倒更像是中毒。既不流血,也不愈合,更像是……” “更像是时间停留在了那一刻!”画扇打断了素问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素问点了点头。 东篱看着药香素问,彬彬有礼的问道:“素问先生可知道花满城中了什么毒?”什么毒竟然连念心都解不了,脸若初都闻所未闻! 素问看了看东篱,眼前的这个东篱公子,上次在泉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如此完美。“知道。” 听到素问的话,大家的脸上都有一层放松。而色温却唯独注意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脸上竟然有一丝鄙夷的笑意。素问继续说道:“但这并不是毒!” 大家都惊讶于素问的话,“不是毒?那是什么?”青阳问道。 素问扫视过众人,那女子的脸上有丝丝紧张,是在害怕吗?素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蛊!” 若初的眉头紧锁,“蛊虫?” 素问心中有些讶异的看着若初,不愧是云若初,见闻果然广博!他竟然是画扇的双生哥哥。素问点了点头,“没错,是蛊虫。这种蛊虫常年生长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他在人的体内不会繁殖,只有一条。它可以让人深睡,只要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人就会一直睡下去,并且容貌不变。”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心中有些奇怪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一层一层的迷雾仿佛笼罩的更深。画扇眼前突然想到了那张白的几近透明的面容。那双银白的眸子闪现在自己的面前,“音容不变?一直沉睡?在黑暗之中?”画扇联系到一起。 东篱想起了那夜长平城外的上官长风,“难道是他?”东篱和画扇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谁?”青阳问道。 画扇看着东篱说:“上官长风!”画扇想了想,“常年在没有光线的地宫之中,音容不变,沉睡。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像是他吗?” “上官长风?”若初想起在长平的时候画扇中毒,“怎么会是他?若是他花满城不可能不发出警戒!” “不一定是上官长风自己,我想应该是孤鹰教的人!”东篱说道:“孤鹰教的人在我们身边化身成不被花满城重视的角色,或者干脆可以说,就在我们周围。”东篱的话有所保留,不仅仅是周围,而是就在我们中间! 画扇想起上次自己种的毒,“上次的长安眠是不是和这种蛊虫很像?” 大家点了点头,青阳问道:“素问先生,这种蛊虫要怎么去除?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让花满城醒过来。青阳的心有些沉重,念心出去已经很多天了,自己根本没有她的消息,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向师父交代?身边又是一大堆的事,莲花琴的秘密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青阳的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悬挂在那里。 素问想了想,摇了摇头。大家的情绪随着素问的话语和动作变化着,看到素问摇头,大家都有些沉痛。素问说道:“相当于没有!” 听到素问的话,青阳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叫相当于没有?” 素问看着青阳,表情淡淡的,“也就是说很难有!” “这种蛊虫,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要用东西引出来的。”若初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本秘典,“曾经有过一种记录,上面写着解除蛊虫的方法。要找出下蛊之人,用母虫引出子蛊虫。否则就要一种石头引出来。”若初看着大家有些为难和失望,“那种石头是流星陨石!百年难得一遇,但凡有幸才可见流星雨!” 画扇听完若初的话,又回头看着素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素问点了点头,“知道,但是我并没见过那种石头。” 大家皆有失望的神色,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素问看到紫衣女子悄悄的出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倒是还有一种方法,但是现在不行,要等一等。” 兰轩眉头紧皱,抬眼看着素问。心中不安的像是一只惊慌的小鹿,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计策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计策而已 夜色漫漫,素问在自己的房间里制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素问,素问起身打开门。画扇站在门口,素问看到画扇又一瞬间的呆愣,随即侧过身让画扇走进来。 画扇走到屋子里,一股药香传进鼻子,“你在制药?” “嗯。”素问倒了一杯茶房子画扇的面前,顺手把桌子上的药收拾到一旁。 画扇看着素问脸上的表情,“哎!还是老样子,这么久没见,就不会笑一笑?”画扇想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却只有自己在说话,实在是有些难堪。 素问抬起头看着画扇,眼神很认真,“笑什么?”好多了,画扇的脸色好像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好很多。一头银白的长发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添几分圣洁。 画扇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朝着那堆药材扬了扬下巴,“你可以继续弄的,我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叙叙旧!”画扇想着那堆要应该很重要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晚不睡? 素问好像看透了画扇的想法,说了句,“不急,不是花满城的药。”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那你干嘛这么晚?” 素问的眉头突然皱起,眼神中冰冷的像是利刃,“等人!”画扇正疑惑,等人?等什么人?画扇正要开口询问,突然感觉到了身边的异动,眉头皱起。画扇抓住素问的手,戒备的看着窗外。素问看了看被画扇抓住的手,咳了一下,“画扇,男女授受不亲!”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侧过头瞪了素问一眼。这一瞬间,窗子被一阵风吹开,烛火熄灭。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月色之下。一阵大风之后,屋檐上也有响动,窗外也有响动。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把画扇和素问堵在房间里。黑衣人见到画扇和素问,微微皱了皱眉头。按命令,除了白发的女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不留!也就是药香素问! 画扇有些紧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素问一脸淡漠的看着画扇。 画扇皱着眉看素问,“你武功怎么样?”素问的轻功自己是见识过的,也算是强者。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会武功吗?会的话,也不一定比得过这些黑衣人吧? 素问奇怪的看着画扇,“武功?” 画扇欲哭无泪,“你不会是不知道什么是武功吧?”画扇拉着素问的衣角,施展轻功穿过堵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黑衣人只觉得又一阵风经过,转头一看才见到画扇和素问已经站在门口。画扇对素问说,“我看你轻功还不错,不行就跑吧!” 素问有些惊讶与画扇的轻功,也好笑于画扇的临阵脱逃,素问衣袖中的药材射向正欲袭来的黑衣人。“怕什么,不是还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在你身边?” 画扇看到素问射出的药材,被射中的黑衣人行动都有些缓慢,“麻醉?”画扇不经意间想到了麻醉药。 “你怎么知道?”素问一边躲闪着黑衣人,一边问画扇,“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一不小心,一个黑衣人的剑划过素问的手臂,衣服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 画扇担心的看着素问,“素问!”素问退后几步,眼看着黑衣人向自己袭来。却突然停住了,只见黑衣人睁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举着的剑停顿在空气中,缓慢的倒下。黑衣人的身后是拿着带血的莫言剑的若初! “哥哥!”画扇看到若初及时到来,心中一阵安稳。若初一件又刺入背后袭来的一个黑衣人,回过头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画扇,没事就好!幸好自己没有来晚!若初对画扇微微一笑,给画扇无限的安慰。 此时,客栈的厅堂里也全是刀剑的相碰声。慕凡和青阳并肩作战,青阳的玉箫碧翠流转,慕凡的凤凰剑绚丽如虹,相配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厅堂里的黑衣人把两个人包围在中间,双方互相对视着。青阳感觉到身后瘦弱的肩膀,轻轻的问了一句:“还好吗?” 慕凡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身体一僵,随即有些颤抖。心中仿佛有一根柳枝划过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嗯,很好!” 两个人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温度,心中好像有着无比的力量! 一瞬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向黑衣人袭去,动作快的犹如天边霹雳!黑衣人的阵法突然有些慌乱,多人围攻还是还是有些优势,虽然对方是火凤凰和玉箫飞剑! 一阵门窗的破坏声,一个黑衣人从楼上的一间房内掉了出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人扔了出来!一身绯衣的男子,微笑着一双月牙眼眯起,仿佛有无限星光闪耀。“进我子纯的房间,也要先问问我才行!” “子纯!”画扇喊着子纯,指着厅堂里苦战的慕凡和青阳,“还不去帮忙!” 子纯看到厅堂里慕凡和青阳,笑着斜倚在栏杆上,“放心!放心!你的青阳师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谁和他打架可是要吃亏的。” 青阳听到子纯的话,斜眼看到他悠闲地坐在栏杆上,“这个臭小子!” 子纯眼神一眯,笑着说:“先生别生气,学生这就去帮帮我漂亮的准师娘!”说完,飞身而下,帮慕凡解决掉背后的偷袭者。 花满城的房间内。 一道紫色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现,一道寒光闪过,伴着月色,显得格外寒冷。“对不起了!”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出现了!”月白的身影从帐幔后走出,修长的身姿在夜色下有着无限的风雅。一双秋水般的双眼沉静的看着那道身影,“兰轩!” 兰轩惊讶的回头,看到东篱有些慌乱,“是你?” “是我!”东篱从容的向前一步一步的移动。“想杀花满城是吗?可惜今晚不行了。” 兰轩美丽的双目充满狠利,“你想阻止我?” “不但要阻止你,还要抓住你!”东篱说完,快速移动,像是一道影子,等到兰轩看清他的时候,东篱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东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点住了她的穴道,“上官长风怎么会派武功平平的你来潜在我们身边?而且还是如此的沉不住气?” 兰轩瞪了东篱一眼,“我早该猜到,素问根本不是有其他的方法,只是在让我心乱,让我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东篱笑着说:“没错,这只是个计策而已。他说有其他方法就花满城,你怕花满城醒过来说出你是伤他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趁夜下杀手了。”东篱的笑容有些讽刺。 兰轩眼神盯着东篱,笑着说,“武功平平怎么样?不也把花满城杀了?”兰轩的眼神闪烁,有些魅惑。 东篱看到在月色下的兰轩,纤细的身材确实是完美的。只是这样的美丽背后是一个陷阱!东篱完美的容颜嘲讽的笑看着兰轩,“你迷惑不了我,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兰轩的脸色僵硬,“哼!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东篱笑了笑,“还要等一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如初见 东篱笑了笑:“还要等一等!” 兰轩看向东篱,这个完美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这笑容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残忍?兰轩心中不由的冷颤。 东篱笑看着兰轩眼中的一丝丝害怕,所有的东西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你不必害怕,真正决定你命运的人,不是我。你应该感谢上苍。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屋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兰轩的表情也一点一点苍白。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兰轩被东篱点住穴道,看不到来的人是谁,但是她的心里猜得出来,是画扇! 东篱看见画扇走进来,身旁是手臂受了伤的素问。若初和青阳等人跟在身后,身上虽然有些尘土,好在没有受伤。东篱看到画扇的表情如此镇定,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画扇……”东篱轻轻的叫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画扇朝东篱微微一笑,“先帮素问包扎一下伤口吧!” 慕凡从后面走上前,“我来吧!”慕凡找出给花满城准备的白布带,细心的给素问包扎伤口。现在画扇该做的事不是这个,这个就交给自己就好! 大家围坐在客房中,客栈的一切都完好无损,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是东篱派人快速的收拾好残局而已。花满城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兰轩站在大家中间,依然傲然。 青阳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应该是在春风城的烟雨楼吧!那时自己还真的注意过她的,至少她是美丽的。现在当一个女子步入江湖,而且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在江湖的邪派游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想怎么样就直说好了,何必这样浪费时间呢?”兰轩冷冷的看着众人。 青阳笑看着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柔弱的女子,从何时起如此歹毒了呢?” 兰轩笑了,笑得有些冷,斜眼看着青阳。“玉箫飞剑云青阳!好大的名号啊!哼!我本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我本就是孤鹰教的细作,在春风城里的细作!是你们自己以为我只是个花魁,杏娘不是早就说过,烟雨楼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吗?” “呵呵!”若初笑了说:“看来,这春风城的水还真是深的很!”若初踱步到兰轩面前,“若我猜得不错,我第一次去烟雨楼的时候,在后院里和一个男子说话的人就是你吧?你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好听的让人无法遗忘!” 兰轩淡淡的笑了,“反正我都已经暴露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没错,就是我。”兰轩的的笑容中带着伤感,“从一开始我潜伏在春风城的烟雨楼里,就是为了探听消息。春风人来人往,四国交界,消息通达。我就是孤鹰教留在那里的一颗棋子。直到画扇来到烟雨楼,子纯拿出了那把琴,我的一切才得以改变。” 子纯笑了笑,眉目间的棺材又显现出来,一双月牙眼微微眯起,仿佛窗外最明亮的星辰。“我造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我琴中的乐律不会武功的人是无法跟上那种节奏的。” “你说什么?”兰轩惊讶的看着子纯,“原来你都知道?” 子纯笑着说:“我当然知道。我的曲子闻者会有两种听觉,一种是不会武功的人听到的,另一种是会武功的人听到的。我弹奏的时候,你却很意外的随着后者的节奏跳起来。这怎么会不让人觉得奇怪呢?哼,你以为我江湖第一琴师的称号是白叫的吗?” 兰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子纯,眼里有受伤的神色,忍着泪水摇了摇头。“呵呵,原来是这样。我用自己的愚蠢博得了大家一笑。我可以接近你们,在泉城故意见到画扇,留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跟着你们,给我的宫主传递消息。”兰轩慢慢的说道。 东篱有些沉静,看着床上的花满城,轻轻的问:“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花满城?若是我猜得不错,他和你应该早就认识,而且他早就知道你是孤鹰教的人。” 兰轩看着床上的花满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别开头闭上双眼。“是我伤了他,我利用他对我的信任伤害了他,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之间的过去。那是我们两个家族的恩怨,我会亲自和他算清楚!” 素问在一旁看着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突然冷冰冰的说出两个至关重要的字,“蛊虫!”这些人怎么都喜欢问已经发生过的原因,而不去问解决事情的办法? 青阳皱着眉头,问兰轩:“你应该知道如何解蛊吧?” 兰轩笑着摇了摇头。青阳玉箫嗖的一声逼上兰轩的脖颈,“不要逼我!” 兰轩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此蛊无解!我既然下了蛊就是要让他死,否则我下他干什么?这是他欠我的,否则他也不会你们轻易的被我伤到。” “你错了!”一直没有做声的画扇突然说了一句,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画扇,画扇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花满城,“花满城不是觉得欠你的,而让你伤他。他是相信你们过去的情意!” 兰轩眼里含着泪水,冷笑,“情意?哼!你知道些什么?若是还有情意,就不会有我今天这一步了。” 画扇看着兰轩,眼中只是淡淡的哀伤,“这一路上,他是怎么照顾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何必欺骗自己呢?” 兰轩想起小时候的事,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那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画扇沉静的目光如水,走进兰轩,深深的凝望,“兰轩,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告诉我,杏娘是不是你杀的?” 兰轩看着画扇深深的目光,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躲不过她的眼睛。杀死杏娘是自己最痛苦的事!兰轩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和画扇深深的互望。 画扇的眼睛慢慢变得酸涩满满的,好像一下子就要涌出泪水,画扇抬起手使尽全身力气打了兰轩一个耳光。啪!清脆而响亮,整个屋子的人都看着画扇,静、静、还是静! 兰轩的嘴角流下一滴血迹,兰轩伸出纤细的手指擦掉,自嘲的笑了笑,“打得好!是我杀了杏娘,这是我做过的最难过的事!其实我活的也好累,身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就连自己的心也慢慢的假了,呵呵,我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假的世界,却困着自己不得而出。”兰轩回过头看着那一身绯衣的男子,“但是只有这一个是真的!”兰轩转过身微笑,“只有我对子纯的感情是真的。” 子纯面色有些尴尬,淡淡的笑意不减。 画扇别过头,不再看兰轩,“我不杀你!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步入江湖了,选一份平淡的生活,了此余生吧!” 兰轩看着画扇的背影,微微的笑容一如初见,那样美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冰魄 第一百一十八章冰魄 人来人往的街市依旧如往昔。画扇等人走在通往兖州的路上,尽管花满城还没有醒过来,但依然没有阻挡大家的脚步。东篱已经派人前往西境万花龙通信,毕竟花满城的身份是不同的。素问也随着画扇一直在花满城身边,以便随时控制花满城的伤势。 天气已经比较炎热了,花满城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一定会腐烂。幸好素问用特制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很神奇的是药粉洒在伤口上之后,花满城的胸口像是结了一层霜。画扇看到这样也就不再担心了,为今之计只有找到素问在兰轩走后所说的那块流星陨石。 “素问先生。”画扇坐在马车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素问,“你所说的流星陨石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应该怎么找到?” 素问听到画扇的问题,慢慢的睁开双眼,一双眼睛毫无温度的看着画扇。“自然会找到,你担心什么。”然后又闭上眼睛,和你说了你能找到吗?还是要看你的哥哥云若初了,花满城的生死就要看造化了! 画扇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的嘟囔着,“难道石头还会自己出来说他是啊!切……”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画扇已经学会了放宽心,和念心一样在困难中寻找自己的乐趣。 素问睁开眼睛看到画扇自言自语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安静!”早就该知道她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清冷,在泉城的时候不就领教过吗?素问心中有些发笑。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白了素问一眼,“马车上就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只能睡觉的花满城。你又不说话,难道要我闷死啊!”慕凡因为马车不够大,花满城又需要清静,所以干脆去骑马。只剩下画扇和素问在车上。 素问睁开双眼清冷的看着画扇,“想知道流星陨石是什么样子?”素问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却让画扇感觉到有一种阴谋的气息在靠近自己。 画扇点了点头,谁让自己的好奇心比较强?素问释然的吐了口气,“去外面骑马!”然后不顾画扇的惊愕,悠然的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在瞪了闭着双眼的素问足足一分钟后,画扇终于投降,没办法,谁让自己有事求着人家呢?画扇并不会骑马,也没有多余的马匹,只能和若初共乘。若初拦住画扇的腰,在画扇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不用害怕,有我在。我们要走了!”画扇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温热的气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画扇靠在若初的怀里,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种青春的感觉,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跳跃。脸上慢慢展现一个笑容,闭上双眼感受着难得的安静。若初不经意间看到自己怀中的人,闭着双眼淡淡的微笑,皮肤雪白,银白色的长发上有蓝色的光满在流转。 “画扇!”若初轻轻的在画扇的耳边叫了一声。 画扇含糊的嗯了一声,突然想起素问的话,“若初,你知不知道要就花满城的那块流星陨石要到哪里去找?” 若初看到画扇闭着眼睛和自己说话的模样,突然笑了,“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懒!和哥哥说话也闭着眼睛,不怕我把你扔下去吗?” 画扇睁开眼睛仰头看着若初,笑着说:“你会吗?”画扇调皮的掐了掐若初的脸,“快说啦!” 若初笑着摇了摇头,把画扇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流星陨石?根本就没有什么流星陨石!” 画扇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慢慢收敛起笑容,“你说什么?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听我说完。”若初无奈的看着画扇,又继续说道:“其实世人都以为流星陨石是星星坠落之后化为的石头。其实真正的流星陨石并不是这样的,就连素问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我也是特意传递消息给我师姐,才知道的。” 画扇惊讶的看着若初,“师姐?你有师姐?你什么时候拜师父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若初从蝶谷出去后的流年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画扇有些惊讶于若初的经历。 若初看着画扇惊讶的可爱模样,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君子莫言还是凭空出现的不成?当然也会有门派。” 画扇调皮的伸手作揖,“那敢问君子莫言师出何门?” 看到画扇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若初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为什么啊?”画扇知道若初的性格,若不是不能说绝对不会瞒着自己。“有那么神秘?” 若初微笑了一下,“那哥哥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告诉你我们门派是江湖之中最为神秘的门派,将来你就会知道的。正因为它的神秘和地位才会知道江湖中人都不知道的,就像是流星陨石!” 画扇听着若初的话,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那你无所不能的师姐到底是怎么说的呢?流星陨石到底是什么?” 若初想起师姐信中所说的话,对画扇说:“流星陨石其实只是一块形似星星的玉石,但是这块玉石并非普通的玉石那么简单。这块流星陨石乃是前朝四国未分时流传在宫内的宝贝,据说是边陲小国进贡到皇室的。在茫茫的雪山之上开采出来,传说此玉一出雪山之上出现一条彩虹,有千百只雪鸟盘旋在上空鸣叫。那个边陲小国之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才把这个认为是吉祥之物的玉石敬献给前朝皇室。” 画扇听了若初的话,心中不禁感慨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天然形成的五角星型的玉石,想必玉质一定通透美丽!“那这块玉石为什么可以把蛊虫引出来?” 若初眼神看着远方,对画扇讲起,“传闻,这块玉石晶莹美丽,吸收了雪山冰雪灵气,是雪山中产出的圣物!冰蚕听说过吗?一种在雪山寒冷的冰层中可以吐出刀枪不入的蚕丝的蚕种。那块玉石就有吸引冰蚕吐丝的功效!” 画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若初听了画扇的话,微笑着看了看远方广阔的天空,“画扇,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神奇的东西,就连哥哥也不全知道。” 画扇听着若初的话,眼前仿佛看到了广阔的田野,心情一片开阔。“嗯,对了,那块玉石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师姐有没有告诉你啊?” 若初笑着说:“有啊!师姐告诉我说,那块玉石应该叫——冰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竹心镇 第一百一十九章竹心镇 竹心镇。翠竹随风摆动,画扇等人进了镇子,镇子中的环境清幽,仿佛空气中都环绕着淡淡的的绿色。竹心镇盛产竹,不管是什么品种的竹子在这里都可以找的到,可谓是异常珍贵的地方。 画扇打开窗子,窗外有翠绿的竹叶伸进来。画扇看到竹叶上的露水,阳光下晶莹剔透的仿佛一颗珍珠。画扇伸出手接住一颗露珠,让它在手掌之间滚动。正在一旁和东篱青阳说话的若初看到画扇的样子,走到画扇的身后。“你在玩什么?这么高兴?”若初抓过画扇的手掌一看,掌心都已经湿了,若初责怪的看了看画扇,“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些。你要当心这些露珠,它们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看起来的美好。”若初拿出一条手帕给画扇擦了擦手心。 画扇看着若初拿出的那条手帕,白色的丝绢上绣着一只蝴蝶。“咦?这是你的手帕?” 若初听到画扇问道手帕,表情有些不知所措。“额,是我的。”那条手帕上的蝴蝶正是在春风城烟雨楼时,画扇的衣服上掉下的,自己一直保存着。后来被自己綉在手帕上,想不到今天却被画扇看到了。 画扇趁着若初不注意抢过丝帕,“给我看看!”摊开丝帕,画扇仔细的看着那只蝴蝶,心中像是一汪春水温暖而柔弱。画扇回头看着若初脸红的模样,像是个小孩子,“这是……你一直留着?” 若初有些不好意思看画扇的眼睛,盯着自己脚前的地面点了点头,“嗯,是,那天不小心贴在我身上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还不过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正在两个人尴尬的时候,青阳的话仿佛天籁,解救了两个人。画扇和若初走过去。 东篱和素问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喝茶,是店主推荐的竹叶茶,清新淡雅。青阳坐在一旁摆弄着玉箫,“慕凡在照看花满城,子纯出去了,你们也知道他那性子,最近又出了念心的事。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眼看着就要到兖州了,花满城还是没有醒过来,也没有任何什么关于冰魄的消息。我是在想,我们应该先去兖州?还是先找到冰魄?”青阳一身青衣儒雅风流,阳光里有淡淡的竹叶绿,翠色欲流。 画扇看向东篱,在这群人里决定权应该只在东篱手里吧?东篱只是静静的喝茶,没有流落任何表情与想法。画扇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即使自己两世为人也猜不透东篱的城府! “我想……”若初皱着眉头,“还是先去找冰魄吧!” 青阳看想若初,“为何?” 若初瞥了眼东篱,说道:“不管怎么说,花满城也是莲花琴的镖师,莲花琴一事若没有他恐怕会生出许多波折。更何况花满城的身份是万花龙的少龙头,和我们在一起受了重伤,万花龙也会向我们讨个说法的!” 听了若初的话,青阳俊逸的脸上出现一丝挣扎。画扇看在眼里,看来青阳师兄是想先去兖州的。素问冰冷着脸在一旁,没有任何意见。画扇看东篱迟迟没有做声,开口说:“花满城毕竟和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念着这一段时间的情意,也我们也应该为他去找冰魄!” 东篱终于放下茶盅,抬头看了看画扇,沉静的声音响起,“我们……” 大家正听着东篱的话,客栈楼下突然吵闹起来。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画扇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的看了看众人。“怎么回事?” 青阳的眉头紧皱,侧耳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东篱正襟危坐,没有继续说下去。 画扇打开门说了句:“我下去看看!” 楼下,子纯正在和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对视着。女子一身红衣娇俏可人,姑娘天生的可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比机灵。额前一弯蓬松的刘海荡在眼前,手拿一支金笛来回摆弄着。 女子怒目而视,“臭琴师!你总跟着我干嘛?本姑娘不想理你!” 画扇走到楼梯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的情况。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是念心还有谁? 子纯一双月牙眼像星辰一般璀璨,“臭丫头,谁跟着你了,我本来就在这间客栈!不会是你跟着我来的吧?”子纯笑得像一只狐狸一样狡猾。 念心金笛一挥,飞身向子纯出招。“哼!臭琴师,胡言乱语!明明是我先住进来的!”客栈内的人见到念心动手,有些慌乱,纷纷跑出去围观在客栈外。 子纯飞身闪过念心袭来的金笛,矫健的身姿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绯衣翩飞,潇洒的坐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呵呵,臭丫头,你的功夫可还差了点哦!” 念心银牙紧咬,看着笑吟吟的子纯,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臭琴师!你不要逼我用毒!我云念心可不是好欺负的!”念心的金笛又朝子纯挥去。 两个人在客栈里你追我赶,招招紧逼的念心还是比子纯差了一截。到头来,念心气喘吁吁的坐在客栈的一边喝茶,子纯笑意不减的坐在客栈的另一边。两个人对视着,谁也不肯让谁。画扇微微一笑,“念心!”款款走下楼梯。 念心侧头看到画扇,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真的在这?”随即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二楼翻身而下,轻轻的落在念心的身前,一把玉箫敲了一下念心的头,“臭丫头!走也不和师兄打声招呼!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出了事,我怎么和师父交代?”青阳责怪的看着念心。 念心使劲的白了眼青阳,“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和臭琴师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忙?”念心一双大眼睛不满的盯着青阳。 青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子纯已经很让你了,否则你会坚持这么久?呵呵!” 画扇微微一笑,拉住念心的手,附在念心的耳边,“念心师姐,子纯可是找了你很久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心里可是惦记你的。”画扇说完,看着念心的脸飞上两朵红霞。 念心撅起嘴,满不在乎的小声说:“谁知道真的假的?再怎么也没有那个兰轩好!” 画扇笑着摇了摇头,“兰轩?兰轩可是不在我们这里喽!” 念心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画扇,画扇的笑容饱含深意。念心又转头看向楼上,东篱、慕凡、若初,还有一个一脸冰冷的男子都在看着自己。原来兰轩真的不在这里了,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子纯笑看着念心左看右看,“臭丫头!今晚晚饭你可要付钱的哦!你的胃口那么大,会吃穷东篱的!”说完,子纯做了个鬼脸,转身快跑。 念心追上去,“臭琴师!你说什么你!” 大家看着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背影,哄然大笑,欢快的笑声荡漾在绿色的竹心镇…… 第一百二十章 万花龙头远 第一百二十章万花龙头远 竹心镇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街市上的人烟稀少。就连念心和子纯也安静下来,没有吵闹。画扇的心中满怀着紧张与不安,因为刚刚东篱获取的消息。青阳皱着眉头坐在东篱身旁,“消息属实吗?” 东篱点了点头,依旧沉静如水。画扇欣赏于他的沉着,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依然可以优雅自如,他天生就是一个强者。画扇只见过两个人才有这样的城府,一个是面前的东篱,另一个就是独步! 念心看看大家沉重的表情,好奇地问,“他就有这么可怕?”子纯在一旁敲了下念心的头,“臭丫头!别多嘴!” 画扇拽了拽若初的衣袖,“若初,花远真的会来吗?”没错,念心口中的他,就是花满城的父亲,万花龙的龙头——花远!东篱派去的送信人回信说,花远将抵达竹心镇。 若初回过头看了看画扇,神色有些凝重。“我想他们已经来了!” 画扇惊讶的看着若初,“什么?” 青阳侧耳倾听者什么,眉头紧皱的看向客栈门外。“慕凡!” 在一旁的慕凡看着青阳,“先生。” “你和素问先生上楼去,照看好花满城!”青阳并没有看慕凡,依然盯着门口。素问起身走上楼,自己本就不想参与万花龙和他们之间的事,回避正合素问之心。 东篱缓缓的站起身,优雅的背过双手,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在这样的气氛下,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平静。“该来的总是要来!” 一对护卫齐齐的从天而降,落在客栈门外。而后训练有速的在门的两侧站成两排,“恭迎龙头!” 一个一身宝石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从天而降,身姿矫健,俊逸非凡。画扇看着这个被称为龙头的人,他就是龙头花远?相比于画扇见过的大鹏王和老烈火,这个男人更有几分书卷气。只是那一双和花满城一样的鹰眼,把这几分书卷气的柔弱全都变成了高傲的犀利! 花远锐利的看向客栈里面的人,慢慢的走进来。不知为什么,他独独停在了东篱的面前。花远打量了东篱一圈,如主人一般的坐在椅子上,“你就是派人送信的人吧!”话语里没有疑问,很是确定。 东篱微微一笑,恭敬有礼的抱了抱拳,“东篱有礼了!”优雅而有风度。 花远看着东篱,嘴角露出一丝冷厉的笑意,“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气度果然不凡!”花远转头看了看其他的人,“玉箫飞剑云青阳,好久不见!”花远看着青阳,想不到在这见到了他,多年不出江湖的人也在这个东篱的身边,这个东篱不简单! 青阳皱着的眉头微微散开,“花龙头,确实是好久不见!”多年不出江湖想不到花远还记得自己! 花远又看向若初,微微一笑,“君子莫言!初次相见!” 若初有礼的抱了抱拳,“花前辈!” 花远的眼神突然定格在画扇身上,这个女子就是城儿在信中所说的云画扇?果然和云若初一模一样!只是为何回事一头白发?花远的眼神有些深重,“你就是云若初的妹妹,江湖上被称为魔琴的云画扇?” 画扇一直看着花远,也看到了他目光中的异样。画扇点了点头,“云画扇!”画扇干脆利落的回答。 花远点了点头,“真是不小的阵容啊!哈哈哈!”花远笑看着这些人,心中的疑惑渐增,有这样一群人物城儿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花龙头!”子纯从花远的身后绕了一圈站到花远的面前,“怎么没看见我啊?”子纯笑得象一只狐狸。 花远看到那一身绯衣,一双月牙眼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就知道是谁。花远哈哈大笑,“原来是琴师子纯!老夫还真是眼拙了,竟然没看到你!近来可好?” 画扇听到花远的话,眼睛瞪的大大的模样很是可爱。心中的惊讶毫无掩饰,其他人也是惊异。子纯怎么会和花远如此熟络?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子纯坐到花远旁边的椅子上,自在的翘起二郎腿,“我嘛!还不是老样子,这弹弹琴,那溜达溜达!” 花远抬手抱拳,“不知……” “诶?”子纯伸手打断了花远的话,示意花远不要继续说下去,“我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吗?其他的暂且不提!您说呢?”子纯笑语盈盈。 花远笑了,“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要问问犬子的情况了!”花远的鹰眼和刚刚的情绪完全不同。 东篱微微一笑,“花龙头,晚辈不知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满城兄受伤一事?”东篱温文儒雅,让人无法拒绝。 花远笑看着东篱,“在这个客栈中,恐怕只有你能向我解释!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是这些有名的人物都在你的身旁,你也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东篱面不改色的微笑,“前辈严重了!因为莲花琴一事,满城兄与在下等人相遇。一路走来,情同手足。对于满城兄受伤一事,我等也很是伤心。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提到花氏一位故人!” 花远眉头微皱的看着东篱,鹰眼中有些疑惑,“故人?” “是!”东篱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知前辈可知道——兰轩!” 花远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微变,很快的又恢复平静。“兰轩是故人之女,我的那位朋友已经过世多年了!怎么?这件事和兰轩有什么关系吗?” 东篱微微一笑,眼底闪过复杂的心思,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不仅有关系,而且有非常大的牵连。满城兄正是被兰轩所伤。” 花远的眼睛眯起,给人一种锐利的危险。 子纯笑着说,“龙头不知,兰轩本是春风城烟雨楼的名妓!烟雨楼毁了之后,兰轩漂泊之中与画扇相遇,画扇便收留了她。谁知兰轩竟然是孤鹰教的细作,也恰巧与满城兄相识。那夜不知道为什么,兰轩刺伤了花满城,并给花满城下了蛊虫!” 花远的脸色有些难看,“蛊虫?难道城儿是因为中了蛊才昏迷不醒?” 东篱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不知兰轩和花氏有什么恩怨,也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才会派人送信给龙头!” 花远想了想,问道:“城儿现在何处?” “楼上由素问和慕凡在照看!”青阳说道。 花远转头看着青阳,“药香素问?火凤凰慕凡?” 青阳点了点头,“正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竹林流水伴落花 第一百二十一章竹林流水伴落花 花远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花满城,眼底有几丝伤感落在画扇的眼中。这个叱咤江湖的人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时,依然只是一个父亲而已。但是他的镇定还是超乎了画扇的想象,本以为他会震怒,毕竟花满城是他的独子! 花远长长的叹息,“伤口不会愈合,在这样的天气没有腐烂,想必是素问先生神药的功效吧?” 素问依然一脸冷若冰霜,点了点头。 花远礼貌性的微笑,“多谢素问先生了!”药香素问竟然也在这里,这些人还真是不小的面子! “不必!”素问并不领情,“若不是因为画扇姑娘,我也不会来。”花满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花远听了素问的话,转头看着站在一边静若秋水的女子。女子相貌清丽,一头银白的长发披肩,孔雀蓝的眼影淡扫。整个人神秘而高贵。“多谢画扇姑娘了!” 画扇走上前一步,客气的微笑,“龙头客气了!” 花远看着画扇,“老夫可否问姑娘一件事?” 画扇心中虽然没底,但还是礼貌的说:“龙头请讲!”应该是莲花琴的事吧?自从他看到自己,眼神就若有若无的扫向自己的银发。 “画扇姑娘的头发可是因为莲花琴才变成白色?”花远早就从花满城传递的消息中知道,莲花琴已经和云画扇认主! 画扇的脸上有些伤感的神色,“正是,画扇无意中与莲花琴认了主,后来因为大鹏帮的百里臣,画扇与莲花琴分开,月圆之夜,青丝白发!” 花远点了点头,“莲花琴乃是我万花龙接的生意,万花龙对江湖上的传闻不感兴趣。但是对于万花龙的名声还是很在乎的,所以别的事我不想管,但是莲花琴必须完好无损的到向天高的手上。” 画扇笑了笑,“我并不想要莲花琴!龙头不必多心。只要找到解除莲花琴的认主,我定会把莲花琴归还,这也是我和花满城说好的。” 花远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众人,“城儿的伤不知道大家可想出对策?” 若初说道:“若初已经查过,此盅可由冰魄引出。至于外伤,想必有素问先生在此,并无大碍!” “冰魄?”花远疑惑的看着若初。江湖传闻君子慕言见识广博,果真不凡。不过这冰魄想必不是什么好寻之物,否则以这些人的能耐,城儿也不会至今还躺在这了! 若初解释道:“江湖上传闻的流星陨石,就是冰魄!但是,冰魄已经消失近百年了,到底在哪里若初并不知道!”若初有些为难的看着花远。 花远听到最后的结果,脸色有些沉。“冰魄……”眼神怅惘的看着窗外,远方的天空有绚丽的彩霞。 “花龙头。”东篱说道,“我们会尽全力去寻找冰魄的。” 花远回头笑看着东篱,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怅惘的说道,“孤鹰教,上官长风。我万花龙跺一跺脚,江湖也是要颤一颤的!”花远冷哼一声。 东篱和青阳对视一眼,目光中有一丝微微的放松和笑意没能逃过画扇的眼睛。原来东篱是在祸水东引!上官长风,这笔账还真是要算到你的头上! 竹心镇的竹林中,雾气弥漫,形成一片绿色的竹海。画扇缓步来到溪水边,画扇顺手采了很多竹林间的野花,站在溪水边洒下。落花流水,清雅美丽。画扇感受着难得的安静,想起东篱和青阳在花远面前的表现,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一道男子好听的声音打破了画扇的思绪。 画扇睁开眼睛回头看到一身月白衣衫遗世独立的男子,有些微微的讶异,“东篱?” 东篱山水之美的面容此刻在清幽的竹林间更加清爽,东篱慢慢的踱步走进画扇。“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画扇微微笑着,却掩饰不住心事。“不是惊讶,只是想不到现在你会来这里。”画扇说着,又向溪流中洒下几片花瓣。 东篱看着顺着清溪流走的花瓣,微微一笑。“落花流水,很美的意境。只是伊人不知为何心事重重呢?” 画扇看向东篱,带着几丝笑意。“真的想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东篱笑的优雅,负手而立在溪水边,像是一个衣袂飘飘的谪仙。“是因为我和青阳在花远面前的计策吧!”语气中全是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画扇不禁有些佩服,这个人有着绝世的容貌,又有着得天独厚的智慧,真可谓是上天的宠儿。画扇挑了挑弯眉,笑意阑珊的说,“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在花远面前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想放弃得到莲花琴的机会,去找冰魄?” 东篱只是深深的看着画扇,沉默了半晌。画扇有些尴尬的别过头,看向溪水,溪水中两个人的倒影被折射到一起。很像是暧昧的依偎。画扇的脸上染上粮秣红晕。 东篱看着画扇的模样,眼中饱含着情意,“画扇,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魅惑?” 画扇看向东篱,轻轻的左右晃了晃身子,挑了挑眉疑惑的问道:“魅惑?” “是,就是这个样子,很魅惑。”东篱的心深深的陷入一个蓝色的漩涡之中,“你高挑娥眉的样子,像罂粟一样美丽而危险。” 画扇和东篱对视着,有着自己并不理解的信息和尴尬。画扇低着头错过东篱的肩,走到东篱身后背对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答案。” 东篱并没有去追寻那道孔雀蓝深邃的目光,而是说道,“当然要去找冰魄!” 画扇回头不解的看着东篱的背影,“我还记得那夜赏菊你说过的话,你说你想要!”东篱给画扇的印象绝对不是会放弃的人。 东篱回过头笑看着画扇,秋水般的美目里闪过胸有成竹的神色。“当然想要!”东篱看向远处的一根翠竹,突然射出一颗石子杀掉一只灰色的鸟,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思考。 画扇看到那只鸟有些眼熟,“这是……”这是在密林时候,在花满城身后看到的那只鸟。即使不是那只,也是同一种! 东篱的笑容有些冷,很像冬日里的阳光,“这就是原因!” 东篱走到画扇身边,把画扇手中剩余的花瓣撒入溪流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丝绢之迷 第一百二十二章丝绢之迷 为了找到冰魄,若初积极的和他的师姐联系。为了花满城大家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打算在竹心镇休息一段时间。花远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在竹心镇找了一座宅子,把花满城转移到那里修养。画扇最近越发沉默,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翠色雨滴的竹子,总是让自己厌倦这样漂泊的生活。 “有消息了!”若初从屋外走来,声音里透着几丝兴奋,“有消息了。” 画扇转头看着若初,若初的脸上有几分笑意,画扇走过去,“什么有消息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么高兴。画扇心中一转,“难道是冰魄?” 若初点了点头。 东篱和青阳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东篱看着若初,“怎么说的?”冰魄,传说中的流星陨石终于有消息了吗? 若初从腰带中抽出一绢丝帕,眼神中有着星辰一般的光亮。若初把丝帕递给东篱,“就是这个!” 东篱接过来,有条不紊的慢慢展开丝帕,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目光流转在丝帕上。“这是冰魄的样子?”很普通,可是越普通越是难以难寻。 外面传来念心和子纯的打斗声夹杂着几句吵闹,自从念心回来之后,两个人似乎总是处于这个状态。画扇和慕凡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似乎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两个人无奈的苦笑。 念心和子纯两道红色的身影翻滚进房间。打断了大家的思绪,东篱从丝帕上抬起头看着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变化。青阳皱了皱眉,厉声的喊了句:“念心!不要再胡闹了!” 念心听到青阳的话,停下正要打向子纯的拳头,狠狠的落下,冷哼了一声。“正好,我也懒得理他!” 子纯听到念心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一个转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端起茶盅就喝下一大口。“嗯!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表情都这么严肃?” 慕凡看着子纯和念心一脸单纯的表情,倒是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幸福,不用为了任何事烦恼。“是冰魄的消息。” 念心听到慕凡的话,脚步轻转一个翻身来到东篱身边想要抢走丝帕。子纯看到念心的动作,也放下茶盅飞身而来。两道红色的身影在交错间互相争斗着。 “臭琴师!干嘛和我抢?”念心拿着丝帕躲闪着。 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画扇一脸微笑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丝温暖的阳光。画扇知道东篱并没有在意念心和子纯的吵闹,否则以东篱的武功根本不会让念心抢走丝帕。 子纯一个转身来到念心的背后,给念心来个措手不及,抢走了丝帕。“咦?这是什么?冰魄?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子纯月牙般的双眼闪亮,举起丝帕对着阳光看去。 一块星星形状的玉石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在玉石的中间有一片白色的六瓣雪花,夺目而闪耀。仿佛是雪山上最美丽的冰晶。丝帕的一旁写着一句话:千年雪山,流星冰魄。字迹娟秀,想必是位女子。 “哦?这就是冰魄吗?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念心趁着子纯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抢过丝帕。 念心仔细端详着丝帕,渐渐的眉头竟然锁住。慕凡看到念心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念心,你怎么了?” 慕凡的话使大家都朝念心看去,念心没有回答慕凡的话,只是继续端详着那丝帕。青阳侧过头看了眼画扇,询问的目光是画扇也觉得疑惑。画扇走到念心身边,轻轻的叫了念心一句,“念心,你在想什么?” 念心抬起头看了看画扇,依然是眉头紧锁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们确定这是冰魄?”念心心中的疑惑不解。 若初和东篱对视一眼,若初说道:“我想我师姐的消息不会错,这就应该是冰魄。而且和传说中的相差无几。”若初解释道,心中依然不明白一向心思爽朗的念心怎么会这么问。 念心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这个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念心努力回忆着自己对这个五角星的记忆,但还是一无所获,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真实。 “你见过?这么可能?”子纯的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这是什么?这是江湖上流传的宝贝,冰魄!你到哪里去见?若是宝贝都这么好见,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什么样子了?何必流传!” 众人听了子纯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就连见闻广博的若初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身居蝶谷的念心呢?确实有些牵强,或许是念心搞错了吧! 念心的手一直拿着那丝帕仔细的看,听到子纯的话回头看着大家。“我并没有说谎,我真的见过。就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但是我是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念心的眉头紧锁,贝齿摇了摇嫣红的下唇。 东篱听到念心的话,一汪秋水之中沉静的可怕。“分开的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要找到线索只能从念心去过哪入手。东篱首先想到念心的去想,若是照她的说法,也不无可能。毕竟流星陨石是失传,说不准流传在谁的手里。 “我和你们分开之后乱走一气,然后想到自己对南齐也不熟悉,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于是就想着和你们会合,我知道你们是准备去兖州的,所以就一路跟着来了。没想到就在竹心镇遇见你们了!”念心把丝帕塞到画扇手中。 “那你可曾遇到什么人?”画扇问道。 念心一歪头,“人?”额前蓬松的刘海挡住柳眉。 “对!”画扇看着念心说道。“给你印象深刻的人!” 念心眨了眨大眼睛,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啊!” 众人看着念心,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追我赶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追我赶 念心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心情低落到深深的谷底。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子纯扶着兰轩的模样,兰轩嘲笑的眼神和语气,总是让自己落到下风。念心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眼圈有些红,鼻子一酸,有豆大的泪水滴下来。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啊!”念心在大街上自言自语,“云念心你真是没出息!那个臭琴师,你管他干什么?那个兰轩根本没安好心,就让他去上当好了!哼!” 念心伸手抹掉眼泪,“到时候那个兰轩弄死他,可别说我云念心没提醒过他哦!”念心自言自语的低头走着,突然一不小心,前方一抹鹅黄的身影把自己撞的七荤八素。念心被撞倒在地上,“啊!谁啊?”讨厌!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真是的,干嘛当本小姐的路啊?没长眼睛吗?”一个甜美的声音呵斥道。 念心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怒气横生,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她。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袭鹅黄的衣衫衬得雪白的肌肤更加柔美。嫣红的双唇,加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是美丽。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灵的。只是那张脸上却透露着让人厌恶的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被她踩在脚下的自大与骄傲。 “你说谁没长眼睛啊?”念心站起身面对着嚣张的女子。念心指着自己的双眼,“我的眼睛好好长在这,你竟然说我瞎?我看是你瞎吧!哼!” 黄衣女子等着一双大眼睛,“什么?你、你、你竟然骂我?”天啊!自己从来没有被人骂过,在家哪里不是顺着自己的意思?别说挨骂,就是连个白眼都没有。竟然被这个疯丫头骂了,真是气得要死! 念心看到黄衣女子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更是觉得讨厌。“骂你怎么样?哼!和我云念心吵架真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我云念心是怎么练出来的!”念心对黄衣女子嗤之以鼻,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黄衣女子看到念心嚣张的模样,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脸色苍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敢骂我?哼!”黄衣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条银色的鞭子,甩动着向念心抽去! “我就让你尝尝我鞭子的厉害!”黄衣女子动作迅速。 念心看到黄衣女子狠利的模样,心中一动,大喊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哪个男人给你气受了?到我这里撒野!”念心飞身闪躲,一边朝着黄衣女子喊着,“哼!你以为只有你会武功啊?姐姐今天就替你娘教训教训你!”念心说完,手中的金笛一挥打退了银鞭。 黄衣女子脸上的表情窘迫,街市上人来人往都驻足看着这两位当街打斗的姑娘。黄衣女子有些沉不住气,“你才是疯婆子!撞了人还强词夺理,出言不逊!看我的鞭子不打烂你的嘴,我就不叫凌碧双!”黄衣女子原来叫凌碧双。她说完,就挥动着鞭子朝念心抽去,比刚刚更加狠利。 念心一看赶忙用金笛挡住,鞭子缠住金笛,念心衣袖一挥一阵香气袭来,黄衣女子向后闪躲。念心趁机抽出金笛,出了口气,心里嘀咕着,险些被她抢去金笛!“凌碧双?哼!要是打不过你,我还不叫云念心呢!” 凌碧双躲避开那些泛着香气的粉末,用鞭子指着念心,“你、你竟然使诈!哼!云念心是吗?今天我就看看你要该什么名字!”可恶的云念心!我凌碧双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念心听到凌碧双的话,笑得心花怒放。“嘿嘿!我云念心的名字可不是随便改的哦!不过我看你的名字倒是应该改一下,凌碧双?真是难听死了!” 凌碧双听到念心的话,一鞭子抽过去。念心正在取笑她,来不及躲闪。“啊!”念心的手背上出现了一道血红的痕迹,在洁白的手背上显得触目惊心。 念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睑怒视着凌碧双,“你打我?”哼!从小到大还没受过伤呢!竟然被这个臭丫头打了! 凌碧双双手叉腰,得意的笑着,“打你怎么样?难道还要挑日子啊!”让你刚刚那么得意,现在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哼!风水轮流转! 念心紧紧的咬着牙,“哼!既然你这么能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怎么?”凌碧双笑着,“可别说你刚是故意让我的,打不过就打不过,要是胡诌八扯可就丢人了!” 念心侧头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回过头看着凌碧双,“哼!真本事还没露出来呢!怕你输得太难看!” “哼!还真是厚脸皮!”凌碧双白了眼念心,眼光落到人群中突然愣住。 念心顺着凌碧双的眼神看去,人群中有几个男子朝着这边挤过来。凌碧双有些紧张。念心笑了笑,原来是躲人啊!臭丫头,看我云念心怎么收拾你!“喂!凌碧双!”念心大喊道。 凌碧双听到念心的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人群中的几个男子。抓住念心的手,“喂!你喊什么喊?找死是不是!” 念心得意的笑着,“怎么?害怕啦?那就叫声姐姐好了!”这个凌碧双到底是什么来头?看那几个男子的身形和步伐,武功应该不低。 那几个男子看到凌碧双,朝着这边指过来。“在这边!在这边!快!” 凌碧双看到几个男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紧张的拽着念心受伤的手就跑! “喂喂喂!你干嘛拉着我啊?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亡命天涯!”念心跟着凌碧双边跑边说。 凌碧双回头冲着念心说了句,“闭嘴啦!吵什么吵!”凌碧双只想快点离开那几个男子的视线。 念心没有办法跟在凌碧双的身后,不时地回头看着尾随而来的人,“我这是到了哪辈子霉啊!!!” 深巷中回荡着念心的哀怨,你追我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凌碧双的玉石 第一百二十四章凌碧双的玉石 东篱看着念心讲完这段遭遇,没想到念心在离开大家这段时间里,竟然遇到了冰魄。这到底是上天的恩宠,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指引?为什么会这么巧?东篱看了看青阳,青阳的眼神中传递着同样的讯息。不知道为什么青阳和东篱仿佛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明白对方的心思。 “我好像就在她的身上见过这个形状的东西。”念心用金笛指着铺展在桌子上的丝帕,表情有些为难,“可是,可是我不确定那个疯丫头身上的东西是不是这个冰魄。” 若初转向念心,眉头皱的紧紧地,问道:“你说的那位姑娘可是叫凌碧双?” 念心点了点头,“是啊!身材娇小,一身黄衣,长得很是水灵。她和我吵架的时候说她叫凌碧双。” 画扇看着若初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若初,你认识这位叫凌碧双的女子?”画扇试探的问道。 若初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青阳看了看身旁一脸镇定自若的东篱,又看了看若初求救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是,若初确实认识这问叫凌碧双的姑娘,而且还很熟!” 画扇听到青阳的话,心中的情绪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有些淡淡的闷,像下雨前的空气。“很熟?看来我对若初的事还真是不太了解。”画扇笑了笑。 若初的脸染上红晕,“哪有的事?我和凌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谈得上熟悉!”若初说完看了看画扇,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让画扇知道凌碧双的存在。 画扇淡淡的微笑挂在唇边,有些落寞与僵硬。东篱放下茶盅,“还是说正事吧!”画扇听到凌碧双这个女子时的表情并不自然,甚至有些不悦,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不想让那笑容消失。 青阳听到东篱的话,微微一笑,“若初,给大家说说这位凌碧双。”聪慧如此,画扇肯定是在伤感她和若初的分离吧!青阳这样想。 若初看了眼青阳,眼神中有着责怪。青阳扬了扬眉,无奈的笑了笑。 “凌碧双,武林世家凌地广之女。凌地广与向天高齐名,是武林二使之一。凌碧双武功平平,性格嚣张跋扈。”若初尽量轻描淡写,并不想让画扇知道太多。 “哦?我听说她可是江湖双姝之一呢!”子纯笑眯眯的说。 念心听到子纯的话,好奇的问:“双姝?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她很漂亮啊?” 子纯笑眯眯的月牙眼闪烁,“差不多,差不多!” “哦~怪不得呢!我看见她的时候也感觉她水灵灵的,还有好多人追着她的,肯定是觊觎她美色的人吧?”念心自顾自的才想着。 江湖双姝?画扇斜着眼神看了看站在一旁,表情异常精彩的若初。若初感觉到画扇的目光,看着画扇想说些什么。画扇却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若初叹了口气,对念心说,“不一定是那样。” “哦?”大家都看着若初,一下子静下来的气氛让若初感到脸热热的。若初说:“我的意思是,那些追她的人不一定是觊觎她的美貌。或许你们不知道凌碧双的脾气,她自幼调皮,更想闯荡江湖,但是凌地广爱女心切并不允许。才出现你遇到的那副情景。如果我猜得不错,凌碧双是又逃家了,凌地广派人来捉她而已。” 念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那副又讨厌又害怕的表情!” “念心,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她身上的冰魄的?”画扇并不想理会凌碧双的太多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对她的不满。 “哦,那天我们跑到郊外的密林中,那群中年男子的武功很好,追的我们很紧。我们就跳到树上,可是还是被发现了。或许是我们的气息暴露了自己吧!”念心摆弄着手中的金笛,“之后,我就吹起金笛驭蝶,本来想杀了他们的。后来凌碧双那疯丫头不让,说只要赶走他们就可以了。我就把他们赶走了,然后我在树下发现了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我好奇拿起来一看是块很漂亮的玉石。那块玉石就和丝帕上的冰魄很像。”念心指了指丝帕,有有些失望的说,“可是当时我刚要细看就被那疯丫头抢回去了,她说那是她的传家之宝。所以我没看清楚,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画扇听完念心的话,半晌沉默。慢慢走到桌子旁,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仔细的看着那丝帕。大家不知道画扇在想什么,都有些疑惑。画扇停下,仔细的看着丝帕上那块晶莹透亮的玉石,形状、色泽、图案,很像前世现代的一种工艺品。这种东西若是雪山而出,必定世间少有。那么这块和凌碧双身上的那块应该就是同一种东西吧!就算不是冰魄,应该也会有同样的功效,更何况是如此之像! 画扇想了想之后,看向东篱。东篱一双秋水般沉静的眼睛笑意阑珊的看着画扇,“有什么事说吧!”不管怎么样,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能想到自己,就是好的。 画扇点了点头笑了,“找到她!” “凌碧双?”东篱问道。 “是!”画扇肯定的说。“我并不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是我觉得她身上的那块一定是冰魄!”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有些担心。“画扇,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断言!”若初担心若是凌碧双身上的玉石不是冰魄,画扇的话一旦说出来,岂不是让大家拜拜折腾。更何况花远哪里也没办法交代! 画扇听到若初的话,心中有莫名的烦躁。“你干嘛这么紧张?找到凌碧双才能有冰魄的消息,不然花满城怎么办?至于你和凌姑娘之间的旧事,我这个当妹妹的还没有兴趣知道!” “你这是什么话?”若初有些躁动的情绪,“我只是担心那不是冰魄,对花远没办法交代而已。” “这就不用哥哥你操心了,若不是冰魄的话,我自会承担!”画扇背过身不再看若初,自己这是怎么了?画扇只想自己静静的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 “你去哪?”若初还是担心的问。 画扇堵着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头答了若初一句,“不用你操心!” 若初站在原地看着画扇的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乱? 大家看着这对兄妹,平时好的不得了,今天是闹了什么别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尘之中你最美 第一百二十五章红尘之中你最美 东篱找到画扇的时候,画扇正赤足站在溪流中,只是没有了上次洒下落花的闲适。画扇静静的站在清凉的溪水中,溪流里映出自己清丽的影子。画扇看着眼前的自己,心中浮现起那年在灵山,仿佛也是这样的溪水边,自己与若初流觞曲水。那样艳丽的桃花,凝结在记忆的最深处,成为了美好篇章最后的时刻。 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遗世独立。画扇回过神看见溪水中那两个身影,如此暧昧。只是两个人的表情都与那姿势极不相称。画扇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东篱,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 东篱没有回答画扇的问候,美目流转向溪水中央,看着画扇那双晶莹剔透的脚,又看向画扇有些微红的面颊。“快出来吧!溪水里会有些冷。”说完径自背过身,等画扇穿好鞋袜。 画扇起初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后来想了想,微微一笑,这个时代就连脚也是不可以情意让男子看到的。画扇起了头弄的心思,“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 东篱慢慢的转过身,却依旧看到画扇赤裸的双足在溪水中晶莹。东篱的脸立刻就染上了红晕,连忙转过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画扇看到东篱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这次是真的穿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画扇静静的站在溪流边对东篱说道。 东篱缓缓的转过身,视线看着画扇的脸,好像有些窘迫。“哦,嗯……”东篱有些不知所措,连原本来找画扇的目的也忘记了说。 画扇笑了笑,问道:“东篱,你找我可有事?”见东篱不知道说什么,画扇只好开口。 “哦,是啊,有事,有事……”东篱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随即想起了正事,“凌碧双的下落已经找到了。”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即有灿烂起来,只是眼中的情绪透露出心中的不舒服,没能逃过东篱敏锐的双眼。“哦?找到了?东篱,你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画扇惊讶的看着东篱,虽然东篱是一国王子,可是从她要他找凌碧双开始,不过短短一夜。拥有这样高超的消息来源想必不只因为他是一个王子,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秘密。 东篱面对画扇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到了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自己根本不想隐瞒她,只是要有一个时机罢了,更何况这并不重要不是吗? 东篱继续说道:“凌碧双现在正在通往竹心镇的路上。也可以说是正在向我们这里进发。”东篱定定的看着画扇,使画扇感到丝丝的紧张。 “竹心镇?”画扇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回来这里?难道真的是天助我们?真是荒唐!” 东篱的嘴角鼓起一个弧度,有些苍白,“或许真的是上天助我们。我的消息不会错的,她明日就会到达竹心镇。至于为什么,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东篱闪烁的目光盯着画扇。 画扇清澈的眼神和溪水很像,慢慢的有些微酸。“是因为、因为若初?”画扇的声音很小,好像很怕自己猜对。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呢?”东篱说道,“凌碧双确实是来找若初的,据我所知,凌碧双在这之前是被凌地广关在家里的,就在月前逃了出来。随后就一路顺着咱们的脚步找了过来。” 画扇转过身仰头感受着透过竹叶的阳光,闭着眼睛遮挡住所有的情绪。东篱看着画扇细腻的皮肤在泛着绿色的阳光下,显得异常剔透。东篱有些不解,持续在自己心中很多事情是自己所不明白的,可是能解答自己疑惑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缺不忍心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向她提出质疑。 “画扇。”东篱轻轻的声音并没有在竹林里引起任何影响。画扇轻轻的嗯了一声,似有似无。 东篱月白的衣摆被竹林里的微风吹拂起来,轻轻翩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画扇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东篱,一脸玩味的表情,“东篱,你确定是要问我问题?” “怎么?我不可以吗?”东篱看到画扇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笑着问道。 画扇笑了笑,“我以为你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呢!即使有问题,身边也会有青阳师兄和若初帮你解答。而且你也是很神奇的人,什么事在你那里都可以变得简单。没想到你今天要问我。”画扇娥眉高挑,“那你就问吧!” 东篱苦笑,心中有些莫名的愉悦,自己在画扇的眼里是这样的啊!东篱问道:“你并不是一个刁钻的人,为人更是和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凌碧双如此?” 画扇听过东篱的问题,笑容淡淡的。是啊!为什么自己会唯独对凌碧双这么生气?心中的答案模糊。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凌碧双,为什么会如此讨厌?是因为若初的关系吗?可是,若初和凌碧双认识又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呢?画扇的心里渐渐的考见那个不可触及的角落。竟然有些颤抖,若初,若初。自己是怎么了?“东篱,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东篱歪了歪头,星辰灿烂,“凌碧双和若初是怎么认识的?” 画扇有些惊讶,却也很欣然的接受了东篱对自己的了解。“嗯!我想知道,为什么提到凌碧双,若初的表情会那么不自然。难道他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东篱笑了笑,“正如若初所说,凌碧双是凌地广的女儿。调皮任性,有一年凌碧双逃出家中,在江湖上遇到了一批人想要以她威胁身为天地二使之一的凌地广。正巧若初游历于江湖,救了凌碧双。自此他们相识,若初也因为这件事收到江湖正义之士的尊敬。大概就是这样的,细节上我也不太清楚。” 画扇听完微微一笑,走到溪水边,看到自己一头银白的长发,“她很漂亮?”画扇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合适,脸有些发热,自己怎么会问东篱这个问题,真是有些丢人。 东篱听到画扇的问题,有些愣,随即微微一笑。“不!她没有你漂亮!”东篱发紫内心的说,是的,在自己的眼里,画扇的美,清丽出尘,是红尘中的女子所望尘莫及的。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淡淡的欢喜和伤感夹杂。画扇并没有回答,没有继续说话。静静的站在溪水边,沉默。凌碧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莫名来客 第一百二十六章莫名来客 画扇和慕凡坐在桌子旁,东篱和青阳也在静静的喝茶,不时交流着花满城的消息。素问已经被花远请去庄园为花满城看伤。素问的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并不是花远能够请的动的。画扇记忆犹新的是素问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是因为画扇姑娘才去的”。素问的话大家听得清清楚楚,花远更是惊讶,不知道画扇和素问只见有什么渊源,竟然可以如此相待。 慕凡轻轻的拉了拉画扇的手,声音轻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画扇,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画扇和若初之间的冷漠慕凡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画扇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怎么了?是啊!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见到若初就会生气。若初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自己就是不想理他。画扇还是轻轻的回答,“没事。” 青阳轻轻的咳了声,放下茶盅,起身走了出去。慕凡随后也跟了出去。画扇侧头看了看离去的慕凡,只看到裙摆的一角在自己眼前划过。 画扇抬起眼看了看东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想起昨日在溪边的情景,画扇有些失落。东篱放下茶,虽然没有看画扇,但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自己的心里都印刻出来。东篱的声音轻轻的,好似在安慰。“画扇。” “嗯?”画扇缕过一丝白发。 东篱看见画扇淡扫蛾眉的样子,“凌碧双要来了!” 画扇捋顺发丝的手微顿,便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 “掌柜的!掌柜的!” 画扇侧过头看向客栈门口,一个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娇小玲珑。只是身上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娇气,仿佛看别人都会带有一种轻视的目光,让人觉得不舒服。画扇眼光定定的在那女子身上,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凌、碧、双!” 东篱的眉头微皱,看向画扇。她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失态? 凌碧双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却耳尖的听到了画扇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凌碧双转过身看向画扇,目光中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画扇回过神,脸色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东篱笑了笑说:“江湖双姝凌碧双,会有谁不知道呢?”画扇投去感激的一眼,东篱是在帮自己解围,否则没有必要招惹这个难缠的大小姐! 凌碧双想必已经收到很多人的追捧,并没有理会东篱。而是惊讶于画扇,凌碧双也不再理会刚刚跑出来的掌柜。调皮的跑到画扇面前,这个女子好面熟,“咦?你好面熟哦!哇!你的发色是银白色?好奇怪哦!” 画扇听到凌碧双的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东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神色不悦。“凌姑娘!请你注意的言行!别失了礼数,自跌身份!” 凌碧双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东篱,“凶什么凶啊!她自己特别还不许人家问啊!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脾气这么差!哼!”凌碧双冷哼一声,跺了跺脚。 “哟!哪家的小姐这么大的脾气?竟敢欺负姑奶奶我的师妹!”念心红色的身影飞身而下,一把金笛想也不想的朝凌碧双发起攻击。 凌碧双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念心并不想真的打凌碧双,而是听了她刚刚的话,不想让她再接近画扇而已。念心站在画扇身前,面对着凌碧双,“呵!疯丫头,原来又是你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哼!”凌碧双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念心,“那还真是冤家路窄!你是不是又想领教我的鞭子?姐姐今天可没空陪你!” 念心听到凌碧双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燃烧了火焰。“姐姐?谁是谁姐姐?” “怎么?”凌碧双的表情落到画扇的眼里,真是嚣张。“前几天是眼睛不好使,今儿怎么听力也不济啦?” “念心丫头!”子纯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抬眼看去,子纯一身绯衣斜倚在二楼的木栏杆上,潇洒的像是一树桃花。“在我们这里姐姐当然要属凌碧双凌姑娘莫属了!谁让咱们年轻嘛!” 子纯的一句话逗乐了念心,也气坏了凌碧双。“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喽!”凌碧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怒视着子纯。 子纯飞身而下,一双月牙眼璀璨。“怎么能是我说的呢?分明是你自己说的嘛!大家都在这里听到了。”东篱微微一笑。吵架?子纯可是和念心身经百战练出来的。 凌碧双抽出银鞭毫不停留的想子纯抽去。子纯眼急手快的躲向一旁。念心看到凌碧双凶狠的模样,大喊道:“喂!疯丫头!疯婆娘!你怎么说打就打啊!” “谁让他说我的?你也跑不了!哼!”凌碧双说完又向念心袭去。 念心飞身躲到一旁,和子纯一起躲避着凌碧双。不是凌碧双的鞭子厉害,只是两个人觉得有意思而已。子纯还不时地用语言刺激着凌碧双。 子纯笑看着气喘吁吁的凌碧双,“来呀!来呀!老太太!”说完还做了个鬼脸。子纯从画扇身边躲过。 凌碧双一鞭子抽过来,“哼!看你往哪跑!”从那个角度,鞭子落下的地方正好是画扇!东篱的心突然提起,因为自己疏忽了。画扇坐在那里镇定如常。就在鞭子就要落下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鞭子。画扇看向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睛有些酸胀。 “你太过分了!”若初抓住银鞭,盯着凌碧双。虽然语气不重,但却可以听得出其中的怒气。 凌碧双看着若初,有些惊喜。却同时解除了自己的疑惑,因为若初和画扇的相似的脸,怪不得眼熟。凌碧双马上放下鞭子跑到若初身边,“若初!原来你在这里啊!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哦!”凌碧双兴奋的声音像是一道道天雷打在画扇的耳里。 画扇斜着眼睛看到凌碧双的手自然的放在若初的胳膊上,没有一点不自在。画扇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画扇慢慢的站起身,并没有理会凌碧双叽叽喳喳的独白,向客栈后走去。 “画扇!”若初叫住画扇,“你要去哪?”若初感觉到画扇心思的不同往日,其实这两天自己也很难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画扇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两个人都如此难过。 画扇站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听到凌碧双的声音撒娇的对若初说:“若初,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云念心欺负我!你要帮我!”画扇感觉自己的脚步不稳,快步走了出去。不知道撞了谁。 若初看着画扇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慕凡和青阳走进来,就撞上了画扇。慕凡看着画扇落寞的背影,“画扇这是怎么了?” 青阳也看去,又看看客栈内的情况,“哎!和我们刚刚讨论的应该是一个问题。” “若初?”慕凡清秀的双眉紧锁。 青阳点了点头,“你看看里面!” 慕凡转过头看向客栈屋内,一个水灵灵的女子正和冷漠的若初撒娇,不是传出娇气的话语。子纯和念心在一旁爱答不理的看着那女子,偶尔说句话让女子很生气。这是? 东篱坐在原处,闭着双眼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只是那一双紧皱的眉透露了他的烦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类似爱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类似爱情 “你们说什么?”一声尖锐的女子喊叫从客栈里传出来。大家都看着这个让人头疼的女子,若不是花满城的伤需要她的冰魄才能治疗好,谁也不会惹这个麻烦! “你没有听错!”画扇在众人的沉默中对凌碧双说,“我们想借你的星星玉石一用。”对于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自己是在是喜欢不起来,但为了花满城的伤也只好忍耐了。 凌碧双看了看画扇,眼中充满不屑,“有没有搞错?我的星星玉石是我的传家之宝,怎么可能说借就借的!”眼前的这个叫画扇的女子,虽然是若初的妹妹,但是自己就是讨厌她。因为自己可以感觉的到,有她在,若初的眼光就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画扇认主心中的不满,“凌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们只是借用,用后一定完璧归赵。更何况此人乃是江湖正义之士,想必令尊也会赞同的。” “就是!就是!”念心在一旁打边鼓,“小气什么啊?一块石头而已。那可是人命!” 凌碧双瞪了念心一眼,“关你什么事啊?哼!”凌碧双只是想让画扇为难而已。 画扇又说道:“凌姑娘,既然此玉石对你来说如此珍贵,我们也不好白借,不如你考虑一下,有什么心愿,如果可以的话,在画扇力所能及之内,画扇一定会照办。” “画扇!”若初听到画扇的话,觉得不妥,凌碧双诡计多端,虽不至于心思歹毒,但也不会轻易让画扇完成。东篱看着画扇,没关系,只要自己办得到,就不会让画扇为难。 凌碧双听到画扇的话,转头看了看若初,脸上浮现出笑意。“要我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画扇没有理会若初的提醒。 凌碧双笑了笑,“不过这个条件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哦。” 画扇眉头轻蹙,“你到底要什么?” “我?”凌碧双就是喜欢画扇这个样子,自己永远优越于她之上!或许是宿敌吧!“画扇姑娘,听说你可是春风烟雨楼的名妓!” “够了!”若初双眼中有毫无遮掩的愤怒,“什么名妓?凌碧双,你最好弄清自己的处境!不要再在这里对我云若初的妹妹无礼!” 画扇稳了稳心神,刚刚听到凌碧双那句名妓的时候,自己的心颤抖的厉害。“凌姑娘,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呢?画扇愚钝,可否直言?”画扇认主心中的一切情绪。 凌碧双看到画扇的样子,毫不理会若初的警告,笑着说道:“画扇姑娘歌舞双绝,连兰轩都比下去了。我凌碧双从来没去过妓院那种地方,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我们家家教严呢?见识自然不比画扇姑娘了。不如画扇姑娘就表演一番吧!” 画扇转过头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凌碧双,好歌牙尖嘴利的凌碧双。这番话及羞辱了自己,又把她的身份和自己比较了一番,真的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吗?论出身的话,十几年前,你还是不知名的江湖小卒之女呢! 念心听到凌碧双的话,大声喊道:“疯丫头!你说什么呢你?哼!就凭你也配弹身份?哼!没有你爹你是个什么东西啊?真是臭不要脸!” 凌碧双看着念心满不在乎,“是啊!没有我爹我什么也不是,可是你有这样的爹吗?”她的话刺痛了念心,从小没有父母的念心听了刚想说话反驳,却看到画扇拉住凌碧双的手。 “凌姑娘!”画扇抓住凌碧双的手腕,力气很大,凌碧双有些吃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画扇说完使劲的放开凌碧双的手,朝着慕凡和子纯说了句,“你们带上念心去通知花龙头和素问。” 青阳点了点头,对慕凡说,“告诉花远,我们一会就到。” 慕凡点了点头。子纯拉着不情愿的念心,三个人一起走出去。 画扇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回过头是一脸淡淡的却毫无生气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画扇取出莲花琴,静静的坐在莲花琴前,细长的手指拂过琴弦和未开的莲花。 凌碧双看着阳光下的画扇,那么美丽。在阳光下画扇那头银白的长发微微泛着蓝色的光芒,把整个人衬得神秘。凌碧双看了看身旁的若初,眼神定格在画扇的身上,那么专注。心里不由得生出丝丝醋意。 画扇伸出手抚上琴弦,却又停住,眼神看向若初。若初感受到画扇的目光,向前迈了一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停在那里。“画扇……”若初轻轻的叹息,随着琴音飘进画扇的耳中。 画扇想起那首歌,或许真的是那样吧!可是,若初你可能明白呢? 我站在屋顶黄昏的光影 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 微妙的反应忽然想起你 这默契感觉像是一个谜 心里有点急也有点生气 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 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 那是爱并不是也许 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 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 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 说一声爱你我很想听 我们两个人陌生又熟悉 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相信 爱来了这种滋味很美丽…… 若初站在那里看着阳光下,如精灵一般的画扇,心中仿佛看到了那些年在一起时快乐的模样。她在自己的怀中撒娇,她惹了祸害怕的模样,调皮的模样,趴在自己身上哭,给自己上药…… 还有后来逃出南齐的时候,画扇在杀手的剑下救了自己一命,在雨中和自己紧紧相拥的模样,还有在往后随便伤心绝望的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还有自己上次受伤她和自己的约定,还有两个人一起跪在佛前许下心愿,左一个画扇,右一个画扇,重重叠叠交叠在一起,充斥着若初的脑海! “月儿,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处桃花源,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哥哥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谁也不能够欺负你!” “好!我们一起离开!”…… “你答应过我的,等一切结束之后,和我退隐山林。所以一定要和我一起,不可以丢下我自己!” “相信吧!我们以后都可以这样看着落日。” “小妹有事,我一定会舍命相救的。”…… 窗外有微风吹过,竹叶轻轻的摆动,若初尝尝的叹息,“画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引蛊虫 第一百二十八章引蛊虫 素问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阳光下可以看到冰魄周身泛着冷气,中央的雪花那样纯净。素问把冰魄握在手里,回过头看着一脸忧郁的画扇,“没错,你是对的。这确实就是货真价实的冰魄。”素问这几日一直在花远的庄园内,并不知道画扇发生了什么。 画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就好。”既然如此花满城就可以得救了。 凌碧双在一旁傲慢的说,“当然是真的了,难道我的传家之宝还会有假不成?真是笑话!” 念心和慕凡在一旁听了凌碧双的话,眉头紧皱。念心刚要说凌碧双几句,就被站在身边的慕凡拉住,慕凡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忘了青阳先生的话吗?”声音轻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清楚。 念心气的跺了跺脚。此时青阳、东篱、若初和子纯正在前厅与花远谈话。青阳特意叮嘱慕凡要看好念心,不要与凌碧双发生冲突,画扇委曲求全的借到冰魄,不可以再出差错。 画扇听到凌碧双的话,只是淡淡的一笑。“凌姑娘说的是,还是要多谢凌姑娘出手相救了。” “哼!”凌碧双看到画扇这幅样子更是嚣张,柔柔弱弱的装什么小鸟依人?凌碧双傲慢的说,“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愿意借冰魄的,若不是因为若初我才不会答应呢!” 画扇听到若初,心中猛地颤动,若初,在凌碧双的心里,若初的地位应该是不同的吧! “而且花龙头与我爹爹又是旧交,我这么做也是觉得我爹爹也会同意。”凌碧双说道,转身坐到椅子上,“好了快点开始吧!” 画扇的身体有些颤抖,凌碧双毫无礼数,刁蛮任性。画扇忍下心中的不快,对素问说:“素问先生,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花满城的伤也不能再耽误了。” 素问看了看画扇的脸色,憔悴而苍白,眼神黯然。自己刚离开几天而已,什么事会把这个坚强的女子压成这样?素问冰冷的脸上笼罩城一层阴郁,是因为这个刁蛮无理的凌碧双吗?“出去!” 几个人听到素问的话,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凌碧双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素问,“你、你、你说什么?” 素问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凌碧双,但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寒冷好似一把把利刃,“我说,出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凌碧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你、你让我出去?”凌碧双惊讶的看着素问,这个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药香素问怎么会如此冷漠?“喂!这冰魄可是我的,你竟然让我出去?” 画扇看着一脸冰冷的素问,回过头对凌碧双说:“凌姑娘,素问先生诊治时会很专心,不希望别人在这里打扰。不如我们就先出去吧!” 凌碧双白了素问一眼,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念心和慕凡跟在后面,念心看着凌碧双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画扇看着素问冰冷的神色,低下头刚要迈步走出去,就被素问拉住。画扇看着那只拉住自己胳膊的手有些微微的惊讶,从前素问是不喜欢别人触碰的,尤其是女子。 素问松开画扇,淡淡的说,“你留下帮忙。”然后不等画扇回答就去准备药箱。 画扇点了点头,“嗯。” 素问手里一边准备着药材,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表面不露声色的他其实早就看出了画扇的异样,“是因为她吗?” 画扇听到素问突然问出了一句话,不知道从何说起。“额?什么?” 素问抬起头看着画扇认真的说:“是因为凌碧双心情不好吗?”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淡淡的一笑,低下头继续整理需要准备的药。沉默半晌,“算是吧!” “那就不要在意!”素问干脆的说,“那就不要在意她了,她不是很重要的人。”素问说完转身走到床榻边,为花满城开始解毒。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心里好像微微有了颜色。看着素问的背影会心的一笑。“还不过来帮忙!”素问喊了一句。 画扇连忙走到床榻边,“要我怎么做?”花满城的伤口原来用素问特制的药敷过,上面结了一层霜花以防止伤口溃烂。此时素问已经撒上了解药,冰晶有些融化。 “我已经给他敷上了解药缓解开冰冻的症状,你拿手巾帮他擦干。”素问说道。 画扇照着素问的话仔细的擦干花满城伤口上的水珠。 素问拿过冰魄,又倒了一碗醋。 “你这是干什么?”画扇不解的问,“醋?你倒醋干什么?” 素问把醋递给画扇,白了画扇一眼,“当然有用!”素问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烛火上烤一烤。 “哦,这个是消毒?”画扇问,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花满城,又吃惊的看着素问,“你、你不会是要割他吧?” 素问把匕首拿过来,并没有回答画扇,检查了下花满城的伤口说道:“他的伤口有些已经陈旧了,要割掉重新生长。一会我先把腐肉割掉,然后会在他的手腕处割开一处,用冰魄引出蛊虫。你就用醋接住蛊虫,不要害怕,蛊虫一旦接触到醋就hi死的。” 画扇听后点了点头,原来这醋起的也是杀菌作用。 素问开始用匕首割掉花满城伤口上的腐肉,犀利的锋芒在花满城的身上来来回回。画扇看的有点惊心,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素问正在专心的治疗,当全部的腐肉割掉后,才想起画扇很久没有做声,回头一看竟然闭着眼睛没有看。素问看着画扇闭着双眼的样子很是可爱,心中有一股暖流划过,险些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接着素问在花满城的手腕处割了一道伤口,回过头看着仍然闭着眼睛的画扇,轻轻的说了句,“要开始了!” 画扇依然没有反应,素问觉得奇怪,仔细一看自己偷偷的在嘴角泛起一个笑容。天那!画扇竟然坐在那里睡着了!素问不忍心叫醒画扇,可是花满城的伤是不能耽误的。 “画扇!画扇!”素问轻轻的叫醒了画扇。 画扇睁开眼睛看到素问冰冷的脸,一下子清醒了一半。“额,对不起。”画扇有些窘迫,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怎么会睡着的?真是丢人啊!画扇端着醋碗对着花满城手腕上的伤口。 素问拿着冰魄不知道在花满城的手腕处洒了什么药粉,不一会花满城的手臂上就有小小的鼓起来回窜动,最终从手腕处的伤口爬出来落到醋里。 画扇有些恶心,那些蛊虫落到醋里便像落到硫酸里一样融化成水。不一会全部的蛊虫全都引了出来,素问帮助花满城包扎上了伤口。 “这样就可以了吗?”画扇问道。 素问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后,他就会醒过来。” 画扇点了点头,把醋碗端给素问,“这个怎么办?” 素问看了看醋碗,又看了看画扇,冰冷的眼睛像是两颗玻璃珠子,“你喝掉!” “什么?”画扇惊讶的看着素问。 素问突然看向床榻,“花满城你醒了?” 画扇惊讶的转头,“这么快就醒了!”就在画扇回头的刹那,素问端起醋碗按住画扇的头,就把一碗醋倒进了画扇的嘴里。画扇措手不及,被素问骗了,还喝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你干什么?”画扇气愤的问。 素问微微一笑,画扇竟然感觉有些炫目,“喝了这个以后就不怕蛊虫了!” 画扇愣住,原来、原来是这样!画扇微笑的看着素问,几日里心中的阴霾突然摄入了一道温暖的阳光。 谢谢你,素问……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画扇反悔 第一百二十九章画扇反悔 厅堂里,东篱、青阳、若初和子纯正在和花远谈论着花满城的伤势。子纯好似和花远很熟悉,却又让人察觉不出过多的线索。东篱暗自猜想着子纯的真正身份,想必不只是一个琴师这么简单吧!青阳也和东篱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却依然不知道子纯倒带隐藏着多么深的东西。而若初却很坦然,他知道子纯不简单,但却很信任他。 “子纯,如今已经找到了冰魄,想必城儿的伤就没什么大碍了吧?”花远虽然镇定但还是担心着花满城。 子纯笑得灿烂,“我说花龙头,你既然这么担心还在这里和我们聊什么?不如去看看吧!否则一会可是要怪我们的。”子纯笑着说,一双月牙般的双眼灿若星辰。 花远笑了笑,“城儿可是花氏独子,将来是要继承龙头之位的。这可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啊!”花远有些怅然,看着门外宽阔的庭院。 三个女子从庭院外赶来,还没走进厅堂就听见凌碧双的声音,“哼!真是的,什么药香素问?还天下神医!哼!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动静。” 若初听到凌碧双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头,和青阳对视一眼。 “若初!”凌碧双看见若初坐在厅堂中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若初!你都不知道,那个素问好凶哦!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哼!还把我给赶出来了。” 若初装作没有听见凌碧双的话,径自喝茶,又无意的躲开凌碧双搭在字迹手臂上的手。抬头看了看三个人,念心翻着白眼,慕凡有些为难的皱着秀丽的双眉。“慕凡,画扇呢?怎么没喝你们在一起?”若初问道。 慕凡抬起头看向若初,又看了看在若初身旁撒娇的凌碧双,“画扇被素问先生留在那里帮助他为花满城疗伤了。花龙头,您不用担心,我想有药香素问在,花满城的伤不会有大碍的。”慕凡劝慰着花远。 花远对慕凡微微一笑,“火凤凰慕凡,你师父最近可好?以前你可是跟在你师父身边的,这次你师父那个老顽固怎么舍得把你派来了?”花远和老烈火很熟悉,同为四大门派,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个老烈火坐下的大弟子也是武林中优秀的人物! 慕凡微笑,“多谢龙头关心,师父一直都很好。” 花远点了点头,“火凤凰的名号现在可是大的很那!哈哈!有机会可是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凤凰火啊!烈火门有你这样的继任掌门一定会更加壮大!” “前辈夸奖了,慕凡还很年轻,很多事都做不好,还请龙头多多指教。”慕凡谦逊有礼的回答。 花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上到下打量着慕凡。好一个火凤凰啊!有这样的女弟子,老烈火真算是后继有人,不必担心啦!想到这里,花远有担心起花满城来。 “花伯伯!”凌碧双终于放开了若初,来到花远面前。 花远看到这个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相貌美丽,水灵灵的,只是那一身骄纵真是让人难以忍受。花远当然知道这就是凌地广的女儿——凌碧双! “哦!原来是碧双啊!哈哈!”花远笑起来,“真是越来越水灵了!怎么又跑出来啦?不是又要你爹爹担心?” 凌碧双对于花远对自己的态度很得意,“花伯伯,人家是想出来玩玩嘛!这不是幸好我来得及时,可是我把冰魄借给满城哥哥的哦!”凌碧双邀功似的说。 念心听了凌碧双的话,白了凌碧双一眼,嘟嘟囔囔的说,“哼!要不是画扇你会借冰魄出来?现在又来装大方!” 慕凡听到念心的话,拉了拉念心的手,摇了摇头。“不要胡说!” 念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他几个人也都听到了。凌碧双得理不饶人,反驳念心的话,“你胡说什么啊?冰魄是我的,当然是我借给你们的。和云画扇有什么关系啊!哼!” “云画扇?”花远想起那个一头白发的女子,“念心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个疯女人非要画扇给她表演歌舞才肯借冰魄给我们!”念心不顾慕凡的劝阻对花远说。 花远皱起眉头,“表演歌舞?” 若初听到这里,对花远解释道:“龙头是这样的,我妹妹画扇曾经在刚出江湖寻找我的时候,被坏人带到烟雨楼中去了。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画扇自由在南齐长大,歌舞一绝,好尚风雅。”若初不想再因为这件事伤害到画扇,因为毕竟除了南齐,其他的三国是不太接受在青楼中呆过的女子的。 “切!什么好尚风雅?不就是名妓!”凌碧双说。 花远看了看凌碧双,相比于眼前这个江湖双姝之一的女子的傲慢与无礼,他的心中更倾向于那个一头白发,清丽无双的云画扇!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清澈的眼睛总是在自己的脑中,印象深刻。心中的感觉告诉他,那个女子的善良! 花远看着凌碧双,“碧双,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大度一些。不然不仅是你个人的名声,就连你爹的面子也丢的!” 凌碧双听到花远的话,身上打了一个哆嗦。有些畏惧的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花远。 “龙头!”画扇的声音传进来,众人像门口望去,蓝白相间的衣裙和一头泛着幽蓝光芒的银发,衬托出一张清丽无双魅惑无限的脸。古朴神秘的头饰,让画扇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画扇!”若初走到画扇面前,看了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画扇对他微微一笑,和其他人打招呼,最后来到花远面前,谦虚有礼的说:“花龙头!” 花远点了点头,“画扇姑娘!城儿可好?” 画扇的微笑像是可以融化人心中的冰雪,不是很热烈的却让人感到淡定的温暖。“画扇来就是传递素问先生的话,素问先生已经为满城公子医治好了。再过一个时辰满城公子就可以醒过来了。请龙头放心!” 花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还要多谢你了!”花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画扇知道花远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样才借到冰魄! 画扇笑着说了句,“龙头客气了!”画扇回过头却是一脸的冰冷,仿佛曾经在蝶谷的冰洞中。画扇看着凌碧双,两个人对视着,半晌画扇慢慢的绽放出一个微笑,却让人感到冰冷入骨,“凌姑娘!” “怎么啊?”凌碧双虽然感觉到了画扇的不同,却没有在意。其他人却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你的冰魄,对你很重要吧?”画扇拿出冰魄在眼前晃了晃,“本来说是要完璧归赵的。可是现在我有点反悔了!你说怎么办呢?”画扇的表情很像一个孩子,让人觉得好笑。只有若初谨慎的看着画扇,画扇这是要做什么?若初有些担心,他早就该想到的,从小就精灵古怪的画扇,怎么会轻易放过凌碧双呢! 第一百三十章 兄妹生间隙 第一百三十章兄妹生间隙 凌碧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说什么你!什么反悔啦?君子一言九鼎,你想怎么样?”凌碧双此时才感觉到画扇的可怕,似乎有点后悔得罪这个女人了。 画扇白了凌碧双一眼,鄙夷的看着她。“凌姑娘,我云画扇可不是什么君子,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不过你有一句话是问对了,我想怎么样?没错!现在确实是我想怎么样的时候了,轮不到你做主!” “你说什么?”凌碧双站到画扇面前,两个人针锋相对,“冰魄是我的,难道你还要不还了不成?果然是青楼出身的女子,真是没有教养!” “凌碧双!”若初听到凌碧双的话,大声的喊道,把凌碧双吓了一跳。 凌碧双委屈的看着若初,“你也不帮我,你和他们一起欺负我!哼!等我回家之后,我一定要告诉我爹爹,让他帮我收拾你们!哼!” 若初看着凌碧双眼神中的冰冷,是和煦如阳光的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我想你应该知道,画扇时我妹妹,你说她没教养意味着什么!” 凌碧双听到若初的话,眼圈有些红红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说云画扇,不是说你!” 画扇鄙夷的笑着,“凌碧双,我云画扇是给令尊面子,才称你一声凌姑娘。希望你不要自跌身份才好!我云画扇的魔琴也不是江湖人白叫的。”说到最后画扇的声音竟然有些凌厉。 凌碧双看着画扇的眼神,仿佛孔雀深邃的双眼,“魔琴?哼!在烟雨楼跟一群几女学了几下子,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琴师啊!就算是天下第一琴师子纯不也是在这里?冰魄是我的,还、给、我!”凌碧双伸出手朝画扇要冰魄。 画扇微微一笑,孔雀蓝的眼神中魅惑无限,把手中的冰魄拎起来晃了晃,“想要?那不如叫声姐姐听听吧!我云画扇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是做你的姐姐也算是你三生有幸!” 凌碧双气的直跺脚,“你太过分!姐姐,哼!做梦!”凌碧双抽出银鞭就向画扇抽去,画扇轻功卓著,凌碧双根本追不上画扇的脚步,画扇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躲开。 青阳看着凌碧双的银鞭在空中挥舞,心中一阵烦闷。脚步轻移出手抓住银鞭。凌碧双使劲往出抽却毫无移动,凌碧双愤怒的看着青阳大喊道:“云青阳,你让开!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多管闲事!” 青阳握紧鞭子,晴朗俊逸的面容看着凌碧双,“凌姑娘,我对你的客气之限于对你父亲的尊敬,若是没有你父亲,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我要警告你在得罪我之前,最好回家问问你父亲,我云青阳师出何处?我们师兄妹几个可不是在江湖上任人宰割的!更何况是你一个丫头!”青阳使劲的放开鞭子,震得凌碧双后退了几步。 “哼!你们欺负人,过河拆桥!”凌碧双对青阳大喊着。 画扇走到青阳身边,笑得灿烂,“师兄,我看还是还给凌姑娘好了,也别让人说我们蝶谷不讲理!” 蝶谷!原来是蝶谷!花远有些惊讶,云青阳、云念心和云师兄妹竟然师出蝶谷!蝶谷,那个别称为人间胜境的地方!看来这几个人真是不可小觑啊!花远总觉得画扇时与众不同的,即使在蝶谷的几个人当中。 青阳微微一笑,“哼!蝶谷的声誉在我云青阳手里还败不了!不过这个丫头昨日确实是过分,这冰魄虽然是宝贝,但也得看我云青阳看不看得上眼!但凭师妹吧!” 画扇微微点头,“那就多谢师兄了!”画扇走到凌碧双面前,平静异常,伸出纤细的手指搭上凌碧双的肩,好像是帮她整理衣衫。 “你干什么?以你的身份不要碰我!”凌碧双大喊道,并且躲开画扇的手。 画扇没有丝毫犹豫的打了凌碧双一个耳光。啪!响亮而清脆!众人傻了眼。 凌碧双霎时哭了出来。就连东篱也惊讶与画扇的举动,画扇…… 若初连忙上前阻止画扇,“画扇!不要冲动!”若初的姿势很暧昧,好像把凌碧双挡在身后。小声的对画扇说:“不要这样,她的背后毕竟还有凌地广!” “云若初!你忘恩负义!”凌碧双对若初喊道,“你忘了你君子莫言的称号是怎么来的?要是没有我父亲你就是个江湖剑客,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你竟然帮着你妹妹欺负我!哼!” 若初听到凌碧双的话,皱紧眉头,“我云若初是怎么样的人天下皆知,与你父亲何干?”若初握紧画扇的肩膀,“不要胡闹了!”语气低低的。 画扇眼中好似有泪光,却忍住没有流出来,“怎么?心疼了?那你可以帮她打回来啊!”画扇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连日来的怒火全都在此刻爆发。“你这么喜欢她的话,那就打我好了!” “画扇!”若初大声的喊道,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后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的。” 画扇盯着若初,眼睛红的厉害,最后微微一笑,“很好!”画扇拎起冰魄松手,冰魄掉在地上。画扇转身离去。 徒留若初在愣在原地。若初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自己只是不想让画扇激怒凌地广而已,虽然凌地广很气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但还是很疼她的。更爱自己的面子,若是画扇再对凌碧双动手,凌地广一定会为为难画扇。或许连东篱的大事也会耽误!画扇是受了委屈,可是自己从来都觉得画扇是个明事理的女子,会以大局为重的。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自己和画扇总是吵架。画扇,经过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 凌碧双哭的更凶,最后花远让丫鬟带着凌碧双下去洗漱休息。东篱随后便跟着画扇走出去,画扇,让他很担心。 “龙头,少主醒了!”下人来禀告。 虽然刚刚有不愉快,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还是舒了一口气。花远更是激动,“醒了?那就好!那就好!快带我去看看城儿!”花远连忙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看花满城。 大家也随后赶去,若初人冷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青阳走到若初身边,伸出手拍了拍若初的肩,“走吧!” 若初点了点头,随青阳走出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花树下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花树下的人 东篱顺着画扇的方向去寻找,今天才知道画扇的轻功是连自己都不可以相比的。庄园周围的花朵千姿百态,开得绚烂。东篱顺着睁开的绚烂的花园小径走去,看到站在花树下的画扇。 东篱悄悄的走进,还是让正在对树而立的画扇有所察觉了。 画扇机敏的回过头,表情紧张,“东篱!”随后表情放松下来,转过身去没有理会。 东篱走进画扇,头顶的画扇很繁茂,可以遮住阳光。东篱站定在画扇的身侧,专注的看着画扇。画扇感觉到东篱的目光,背过身面向另一侧,看着面前的繁花。 东篱微微一笑,又转到画扇额身侧站定,看着画扇的小脾气。“呵呵!怎么?我还真没想到柔弱得到画扇竟然也会有这样可怕的小脾气!” 画扇转过头看着东篱,半晌冷笑着娥眉高挑,“怎么?你害怕了?大可以离我远一点!”画扇的语气不善。 东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异常温柔,伸出手放在画扇的额间。画扇感受到那有些清凉的皮肤,细腻的仿佛白瓷。画扇感觉到在夏日里异常清凉,心中的烦躁也消减了大半。 东篱微微一笑,“我说过,你高挑峨眉的样子对我来说,很美!” 画扇想起那次在溪边的情景,脸色微红。连忙躲开了东篱的手,那样的细腻让自己感到有距离,感觉到自己的粗糙,感觉到自己的自惭形秽。或许任何人在东篱面前都会觉得他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神! 东篱并没有任何尴尬,总是那样优雅。“你到底在气什么?凌碧双的侮辱?可我并不觉得你是那样没有气度的女子。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生若初的气,可是若初哪里做错了呢?”东篱微笑的看着画扇。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是啊!若初错在哪里?若初只是顾全大局罢了!画扇开始找不出答案。 东篱的眼神让画扇感觉无处遁形,好像心中有一处秘密被人窥探。画扇有些慌张,一双清澈的而眼睛不敢看东篱。 东篱微微一笑,握住画扇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或许这样很是无礼,但是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心中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看出来呢?呵呵!画扇这并不像你!”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之后,坦然的看着东篱,“我若是知道那秘密是什么,或许就不会烦恼了。” 远处若初看着两个人。花树下,东篱暧昧的拂过画扇的脸。画扇的眼神迷离。在斑驳的树影中,两个人是那么相配。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朋友,多么完美。可是为什么若初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若初紧紧的握拳猛的打在身旁的花树上,震落了粉色的花瓣。 “这不关你的事!”画扇挣脱了东篱的钳制。侧头看向另一旁,却愣住了。“若初……”花树下,若初正看着这边,看着自己,手背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鹅黄色的娇小身影出现在若初身边,惊讶的表情落在画扇的眼睛里。是凌碧双!凌碧双好像在问若初手上的伤,然后带着若初离开。画扇看到若初最后的眼神,哀怨而又彷徨。 画扇的身体有些颤抖。看着那个方向,紧紧的握住衣袖。 东篱看在眼里,一汪秋水般的双眼充满疑惑。这是?突然东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脸色越发苍白。 画扇回过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东篱看着自己,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画扇以为刚刚的话伤到了东篱。 东篱眉头紧皱,声音有些颤抖,“画扇……” 画扇看着有些奇怪的东篱,什么事会让他如此失态。“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东篱看到画扇关切的眼神,“你……”你和若初…… 最后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快回去吧!不要多想了。” 画扇点了点头,她现在想去看看若初,只想看看若初。若初那只流血的手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重现,触目惊心! 东篱看着画扇的背影,表情依旧充满怀疑和担忧。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若初和画扇是兄妹!是兄妹! 若初被凌碧双拉回房间里,凌碧双就帮若初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若初脑海中不断的会想着刚刚的情景,画扇和若初在那里干什么?那么暧昧的姿势让自己心里很闷。若初越想手攥的越紧,伤口流的血就越多。凌碧双在一旁看了,连忙说:“若初,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子伤口会越来越大的,流了很多血!”凌碧双连忙用干净的布条帮若初擦干净。 若初看着眼前的女子,皮肤雪白,水灵灵的,很美。鹅黄色的衣裙让脖颈处的皮肤显得更加雪白。若初看着凌碧双,兴中却总是想起花树下,东篱挑起画扇的下巴,拂过画扇脸庞的画面。 凌碧双感受到了若初的目光,抬起头正好和若初的目光相对,有些不好意思。“若初,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若初微微一笑,却全是苦涩,“凌碧双,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若是我没猜错,这次逃家也是因为知道我出现了吧?为什么?” 凌碧双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事这么好说的啊! 若初的眼神瞟向门口,看见一道身影,高高的头饰完美的弧度,像一只美丽的孔雀。若初微微一下,“你喜欢我是吗?” 画扇站在门外,听到若初的话,心中好像刮起了狂风,久久不能平静。若初…… 凌碧双听到若初的话,嘴角泛起丝丝微笑,一直甜蜜到心里。“嗯!原来你知道,我已经喜欢你好久了,自从、自从你救了我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凌碧双白白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头垂的低低的,若初只能看到一条曲线优美的颈线。 若初突然想起画扇,画扇也有这样迷人的曲线。若初不由得看痴了,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挑起凌碧双的下巴,那双嫣红的双唇就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若初好像想起了在忘水河畔,自己和画扇落水的时候,画扇那双微凉的、饱满的红唇。若初陷入回忆里,竟然慢慢的吻上去。 画扇从门外看到这样的情景,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怕看不清楚这个男子是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睁得大大的眼睛,越是看不清楚那到底是谁。画扇再也忍不住,留下泪水。头有些晕眩,向后倒退了几步,却撞上一个坚实的怀抱。画扇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睁开眼睛看。只是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玉兰花香。东篱抱着画扇悄悄的退了出去,走远。 若初在凌碧双的双唇上辗转,“画扇……” 沉溺在幸福之中的凌碧双突然僵硬,若初也有些清醒。猛的推开凌碧双,“是你!”若初说道。 两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彼此。天哪!这到底算是什么?若初心中烦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吻得竟然是画扇?画扇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双生妹妹! 凌碧双惊讶而绝望的看着若初,“你、你竟然……”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独步的到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独步的到来 花满城的伤好的很快,伤口也基本痊愈。花远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在花满城的劝说下打算明日启程,回到西境万花龙。花满城则继续和画扇等人前往兖州,解决莲花琴一事。 晚宴。 “素问先生。”花远站起身,端起酒樽,“素问先生,此次多亏了您妙手回春,救了犬子一命。花某在此敬许文先生一杯薄酒,聊表谢意!” 素问并没有想象中的客气,仍旧一脸冰冷,端起酒樽,微微沾了一口。“龙头客气了,我说过,没有画扇姑娘的话,我是不会来的。”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对素问表示感谢的一笑。花远更是高兴,又倒了一杯酒,向画扇道谢。画扇礼貌而喝下,“龙头客气了,满城公子是我们的朋友,一路上共同经历了生生死死,早已成了患难之交。画扇不过是尽力而已。” 花满城知道自己受伤的原因,大家一定已经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没有兰轩。花满城惨淡一笑,兰轩,没想到你真的可以下手。 花满城对画扇微微一笑,无尽的谢意在其中。“多谢!” 画扇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勉强。此时自己的心中全是东篱说过的话,那是那天东篱在若初的房间门口发现自己,把自己带走…… “你喜欢、你喜欢若初……”东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坚定。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心中好像有一处秘密的岛屿被窥探,紧张而强悍。“不是的!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到若初和凌碧双亲密会伤心?”东篱一针见血的挑出画扇的心思。 画扇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讨厌凌碧双而已!” 东篱并不想逼迫画扇,只是想让画扇认清楚自己的想法,不要再迷茫下去!“那你为什么会讨厌凌碧双?这段时间以来你处处都是讨厌凌碧双的,若不是你的心性善良,你一定会处处针对她。而你讨厌她的理由,不就因为你从我这里知道了凌碧双和若初是旧识,而见到凌碧双之后,大家都看的出来凌碧双对若初的好感,所以,所以你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嚣张刁蛮,而是因为她抢走了你的哥哥——云若初!” “你也说过了,他是我的哥哥!”画扇的情绪有些激动。 “所以你才痛苦!”东篱的声音很大,仿佛要把画扇从自我保护中拉出来面对现实。“你们是兄妹,所以你才没有正视自己的心!” 画扇泪流满面,是这样吗?自己喜欢上自己的双生哥哥——云若初! “画扇!画扇!”念心叫了好几次画扇,画扇还是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画扇!” “啊?哦,怎么了?”画扇回过神看着念心,“怎么了?” 念心奇怪的问道,“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这么久你都没听到?” 画扇有些紧张,“没,没什么。” 东篱看着画扇若有所思,还在想那天的事吗?还没有走出来吗?画扇,难道我真的要与你错过吗?东篱回想到第一次见到画扇时她天真的笑脸,那个时候自己只是要再见她一面。仅此而已!那么现在,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呢! 若初也看着画扇苍白的脸色,自己的手紧紧的攥住自己腿上的衣摆。那天在房间里,自己分明看到画扇来到自己门外,为什么还要那样做?若初还想到凌碧双那些话,自己真的喜欢自己的妹妹?不!不是这样的!可是当自己矢口否认的时候,凌碧双的一句话把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都拦断。那你心中为什么想吻得是画扇?是啊!自己明明想吻得是画扇!还叫着画扇的名字。可是我们是兄妹!这是不可改变的。 这几天若初和画扇一直互相躲着,两个人都不想见到彼此,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会乱了情绪。 就在大家高兴的庆祝花满城痊愈,画扇和若初彼此互埋心事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龙头,有客来访!”仆人禀告。 大家都看向门口,在竹心镇还有谁能称得上客人? 画扇也看向门外,却一瞬间愣住。银色的外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云纹,庄重而典雅。一条银色的丝带包绕额间而过,丝带下是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目,风情万种而又妖娆威严!纤细而奥条的身材,处处透露着优雅与细腻,相似与一种水的妖娆和柔美。这样的美只有山水并举的东篱能与其并肩! “独步公子?”画扇脱口而出。 独步走进厅堂,性感的双唇微微一笑,春意阑珊。“画扇,我们又见面了!” 花远赶快迎出去,满面春风,“独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里面请!里面请!”花远吩咐下人重新摆宴,很是殷勤。东篱和青阳等人都依次和独步打着招呼问候。画扇看着中人的微笑,心中感慨,虽然每个人都是微笑的,可是心里一定都在想,独步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连花远都如此殷勤吧? 独步微笑着说:“此次来到竹心镇,是听闻花少主要去兖州解决莲花琴一事。独步也正好收到了向天高向使者的邀请函,来一睹莲花琴的风采!本想直接到达兖州,可是听说花少主受了伤,龙头也在此,又有这么多的故人,独步就奈不住寂寞,前来凑额热闹了!” 听到独步的话,大家都沉默着微笑,莲花琴还是敏感的!平时沉默的东篱此时倒是开口了,“独步公子能和我们同行,我们当然欢迎!” 独步回敬一个微笑,又问:“少主的伤怎么样了?看起来还不错。” 花远笑着回答,“已经痊愈了,是借了凌姑娘的冰魄和素问先生的妙手!” 素问根本不理睬独步的戏码,独步也不怪,谁让素问是个冷冰冰的木头!不过独步倒是注意到了凌碧双,“哦?凌姑娘?冰魄?” 画扇看着独步的表演,感到好笑,同时也钦佩着他的演技。明明什么都已经一清二楚了,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凌碧双也不是傻瓜,花远都如此相待的人,她当然也不要得罪。“小女凌碧双,家父凌地广!” 独步听到凌碧双的自我介绍,微笑着点了点头。“江湖双姝之一凌碧双。” 凌碧双很骄傲自己的美貌,听到独步夸奖自己,笑得灿然。 “可是我怎么听说,凌地广的女儿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东跑西颠呢?”独步笑里藏刀,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念心现在才开始佩服独步,悄悄的朝着独步竖起大拇指。 凌碧双听后脸色发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这个人是如此镇定,好像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改变的可能。 “哎~江湖传言罢了!一看就知道凌姑娘不是那样的女子。”独步说完,凌碧双的脸色有变好。独步又说:“可惜,在我眼里凌碧双姑娘这江湖双姝之一的身份也只是个配角罢了。” 凌碧双笑容僵在脸上,这分明就是在耍着自己玩!凌碧双气的脸色通红。 独步站起身,绕着桌子转了半圈来到画扇身旁,把画扇从作为上拉起来。画扇心中紧张的很,低声问道:“喂!你又要干什么?可不可以不要拉上我!”独步在画扇的腰上扭了一下,示意画扇安静。 独步笑看着众人,眼光落在凌碧双身上,“相比之下,你不觉得自己差很多吗?画扇不论容貌还是性情可都是倾国之姿啊!若是我被人到处称赞,然后看到这么一个人,我可是会自惭形愧的。” “你!”凌碧双激动的站起来,涨红了脸。 独步仍然微笑而优雅,带着画扇转身离开厅堂,“太闷了!我还是带着你出去走走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榭迷乱 第一百三十三章水榭迷乱 独步拉着画扇七拐八拐的来到庄园里一处,四周花树环绕,中央是个水榭。月色下水波荡漾,不时有花瓣飘落进水中,形成一道别致的风雅。 独步带着画扇上了水榭,水榭四周都有纱幔相围,给人一种飘逸之感。独步放开画扇的手,回过头笑意阑珊的看着她。画扇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环境下,独步确实很美丽,有东篱身上没有的东西。画扇不想独自面对着独步,转过身看向水榭外的景色。 独步笑看着画扇,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衣裙和首饰,很适合她。“怎么?看到美丽的景色就把我给忘了吗?”自从上次分开,已经多久没见过她了?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好像有些东西是变了的。她的眼神,还有她的心意。 画扇依旧看着前方,“你对这里很熟悉!”从刚刚独步拉着自己在庄园里穿梭的时候,自己就产生了怀疑。花远行事谨慎,怎么会不在庄园内派人守卫?而独步却可以如此自由的在其中穿梭,只能说明,独步和花远不但熟悉,而且存在着特殊的关系! 独步听到画扇的话,嫣红性感的嘴唇勾起迷人的弧度,在月色下尽显诱惑。“你很美丽,也很聪明!只是你不该知道的太多。我们还是说些别的事吧!” “那独步公子想和画扇讨论一些什么事呢?”画扇转过身看着独步。 独步看着画扇的脸,很仔细,“比如说,上次临走时和你说的提亲的事?”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无奈的笑了笑,“独步公子!” 独步伸出食指挡住画扇的唇,“嘘!别急,不谈这事。再比如说我们可以谈一谈那个凌碧双!你觉得如何?”独步看着画扇变幻的表情,心中隐约升起一丝得意。虽然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清楚的很。“那个凌碧双很碍你的眼吧?”独步贴近画扇笑着问。 画扇和独步对视着,看着他得意的眼神,看着那掌控一切的姿态。画扇突然觉得自己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原来自己是这么渺小。“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步笑着背过身看着远处的花树,“你觉得这里安静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你知道我们周围现在有多少人在看着我们吗?”独步转过身拉过画扇,指着水榭边的碧池,“就像这水,看起来平静无波,但是你永远看不见着水面之下,到底有多少波澜!” 画扇皱了皱眉头,远处的花树有大片大片的落花飘落下来,落尽水池里,很美。“是你吗?”是你的人吗? 独步笑着摇了摇头,“画扇,在这里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我,也包括你哥哥若初!” 画扇有些不解和惊讶,“若初?” 独步看着画扇,“对!包括若初。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哥哥现在就在我们附近,成为这水下波澜中的一员?”独步的凤目一扫,斜向一旁花树后。手中的羽毛飞过定在树干上,打落了些许花瓣。 画扇的眼睛湿润,花雨下若初静静的走出来。“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若初的眉头皱紧,深深的看着画扇,“我该怎样解释?” “不必解释!”独步代替画扇做出了回答,“若初公子,晚宴上美酒佳人,怎么会来这里独赏月色呢?难道心中还有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事?”独步冷笑的看着若初,眼神中尽是胜券。 若初没有理会独步,只是看着画扇,此时的画扇好像很脆弱,轻轻的依偎在独步的身旁。“独步公子,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我只想问画扇,她的想法。” “哦?想法?呵呵。”独步说道,“当然是高兴了!自己的哥哥喜事将近,怎么能不高兴呢?独步在这里也要恭喜若初公子,凌碧双可是江湖双姝之一啊!” 听到独步的话,若初有些激动,“我和凌碧双没有半点关系!” 独步笑看着若初,“哦?是吗?呵呵!”语气中意味深长。 画扇想起那天在房间外看到的场面,那天自己的哥哥若初和凌碧双在接吻,是的,是这样!画扇沉浸在那画面中,心好像被撕扯,画扇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若初看到画扇痛苦就的样子,上前扶住她。 “若初!若初!”凌碧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若初,原来你在这啊!”凌碧双跑到水榭。 画扇听到凌碧双的声音,推开若初。向后退了几步,被独步挡在怀中。“多谢哥哥!”画扇故作镇定的说,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若初的手僵硬在原地,听到画扇的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感觉自己好像是要是去什么了!“画扇……” “若初!大家还等着我们呢!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凌碧双拦上若初的手臂。 独步笑了笑,伸手拦住画扇的肩。“若初公子,既然凌姑娘都来找你了,就快回去吧!免得大家等急了。我带画扇在这吹吹风,休息一下。” 若初看到画扇闭着眼睛靠在独步的怀里,没有一点生气,就像一只苍白的布偶。身旁的凌碧双拉走若初,若初的心却荡漾在那一池碧水之上,好像飘落的花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你的戏该演完了吧!”画扇依旧保持着冷漠。 独步笑了笑,“您自己不是也很沉醉于这样的戏码吗?”画扇张开眼睛看着独步的笑容,有太多自己不懂的东西。画扇推开独步的怀抱,却又被独步使劲带了回来,紧紧的抱住。画扇挣扎了几下,却依然没有挣脱。画扇等着清澈的眼睛看着独步。 “你对他有情。”独步说道,没有疑问,没有鄙夷,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画扇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独步笑的妖娆,“何必装傻?我说你喜欢你的亲哥哥——云若初!” 画扇使劲挣脱独步的怀抱,伸手就要打独步一巴掌,却被独步握住手腕。独步的脸上失去的笑容,一双凤目充满危险,“怎么?让我猜中了你的心事?哼!不过是兄妹而已,你又何必那么纠结于世俗呢?” “你胡说什么?”画扇看着独步,“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喜欢过吗?哼!像你这种骄傲的人怎么会理解别人的痛苦?永远都活在光环之下!” “喜欢?”独步冷笑,“那我就证明一下你到底喜欢谁!”说罢,独步就欺上画扇的红唇。 画扇躲闪开,就在这时,一把细长的剑如银龙一般挡在画扇身前。画扇顺着剑看去,剑的上端有两个字迹:辛夷。一双白玉般的手修长,月白的衣衫,恍如谪仙的面容。画扇轻轻的叫了声,“东篱……” 东篱的剑横在画扇的面前,当刚刚看到独步强迫画扇的时候,隐藏在周围的东篱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独步公子,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独步早就恢复了优雅与笑容,看着突然出现的东篱依然镇定自若,“东篱公子,这把辛夷剑还真是难得一见!”独步伸出细长如葱根般的手指,小心的拂过剑身,“这把剑早晚会和我一绝高低,还是尽早打好关系,对吗?”独步的话另有深意。东篱,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这天下早晚是你我要争夺的东西! 东篱慢慢的收回剑,一汪秋水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半晌,东篱转身带着画扇离开水榭,徒留一句:“告辞!”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夕阳无限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夕阳无限好 在通往兖州的路上,一辆马车和一队人马在匆匆赶路。花远已经起身回西成,素问也离开了大家的队伍。大家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兖州寻找那莲花琴的秘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同行的还有独步。画扇坐在车窗旁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有些迷惘。 同坐在马车内的还有慕凡和经不起风吹日晒的独步。独步看着画扇无精打采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说完优雅的喝起慕凡刚倒得茶。 画扇回过头正好看到这一幕,抢下茶杯,“这又不是给你倒的!要喝自己动手。”画扇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慕凡惊讶的看着画扇,“很烫!” 画扇喝道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怎么会这么烫!” “我刚刚倒好的。”慕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画扇看到一旁的独步,无奈的看着自己。一身干净的衣服上有些许茶渍。“画扇,这你作何解释?”独步笑看着画扇。 画扇白了独步一眼,“不就是一套衣服吗?更何况这怎么可以怪我?” “那你的意思是我坐的位置不对喽?”独步看着强词夺理的画扇问道。 画扇耸了耸肩,“你自己理解的。更何况不就是一套衣服吗?你那么有钱,就在乎这一套衣服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 独步看着画扇毫不在意的样子,故作暧昧的笑着说,“媳妇,你可知道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银子?不要这么败家好不好!” 画扇回过头怒视着独步,冷哼一声,“大不了在烟雨楼时你欠我的钱我陪给你!”转头看向车窗外。若初在车窗外骑马走过,不时地瞟向车内,凌碧双走到若初身边亲昵的和若初说笑,一点也不在意若初的冷漠。画扇愣在那里,独步看到画扇的样子,上前拉上车窗帘子,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不要再想这些了。”独步有些冷漠的说道。“与其在这里独自伤感,不如自己去争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要不顾一切,就要不择手段!” 慕凡听到独步的话,不知道独步和画扇在说些什么,但是她明白现在的画扇需要足够的空间。慕凡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回头说,“画扇,独步公子,你们在车里聊,外面天气不错,我出去骑骑马。” 独步笑着点了点头。画扇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慕凡转身跃出马车。 独步看着慕凡消失的背影,“不愧是烈火门的继任掌门人,果然有几分眼色!”独步瞥向画扇,车窗外凌碧双的笑声传进来,独步冷冷一笑,“怎么?不觉得这笑声很刺耳吗?哼!你若是有她的几分狠毒,也就不至于自己在这里伤怀了!” 画扇的眼神变的锐利看向独步,“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些了。还有,虽然我并不喜欢凌碧双,但也从来没认为她狠毒,你也不要再把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了。在感情面前,夹杂着这种词汇,我会感觉很脏!” 独步深深的看着画扇,半晌沉默。画扇被独步看的有些动摇,“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独步冷冷的笑了笑。画扇更加急躁,“很好笑吗?” 独步看着画扇,表情由微笑变得冰冷,“我笑你无知!” “你!”画扇皱了皱眉头。 “妇人之仁!”独步端起茶轻吹,“凌碧双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即使是你的哥哥云若初也不一定会比我知道的多。凌碧双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平常人或许只会以为她不过是刁蛮任性些罢了。但是真正的她可没有这么简单,你不对她下手,她也会对你下手的。”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身体有些寒冷,“凌碧双?怎么会?” “怎么不会?”独步反问道,“你这一路夹在东篱和云若初之间,不觉得很难过吗?若我没猜错,东篱也对你有意吧?哼!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取之处,连东篱这样的人夜会败在你的裙底之下。” 画扇白了独步一眼,“夹在他们中间并没有单独面对你难过!”画扇说完转身靠在车窗上,不在理会独步。 独步挑了挑妖娆的眉,荡在唇边的笑意不减。自言自语道,“只要是自己喜欢,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爱,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却在心中掀起波澜。爱,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即使是亲兄妹吗?在这个世界里会接受这样的爱恋吗?即使自己不在乎世俗的牵绊,那么、若初呢?画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初看着车窗的布帘,表情凝重。身旁的凌碧双依然高兴的自说自话。念心和慕凡看了看凌碧双,念心冷笑一声。东篱回头看了看失神的若初,眉头紧紧地皱起。这是能让人接受的吗?如果一旦公诸于世,又该掀起怎样的风浪?会对画扇和若初造成多大的伤害? 念心瞪了凌碧双一眼,“喂!我说你自己独白了这么久,就不能安静一会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个眉眼高低吧?若初根本就没理你,你就不能歇会?” 凌碧双听到念心的话,心中气极,“哼!真是奇怪了,关你什么事啊?我说我的,你不喜欢可以不听啊!连若初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是不是没人理你,你嫉妒了?呵呵呵,怎么子纯又把你扔在一旁了?难道去找以前的相好了?呀!你不知道吧,子纯的相好可是烟雨楼的美女兰轩呢!就凭你?啧啧啧,还真是没得比呢!”凌碧双故意气念心。 “是没得比,我可没有你的本事,缠着人不放!这点我还是甘拜下风啊!”念心看着凌碧双。“是不是?子纯!” 子纯一身绯衣骑马而过,笑得灿烂,一双月牙眼若星辰耀眼。“丫头,还在这斗嘴?看那边的晚霞多漂亮!我领你去那边看看!”说完子纯和念心策马奔腾,念心还不忘回头朝着凌碧双做了个鬼脸。 “别走太远!我们在前面会和!”慕凡在身后喊道。 画扇听到慕凡的声音,掀开车帘。看到天空中灿烂的夕阳,美丽而又哀伤,“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画扇不禁念了出来。独步听到画扇的话,看向车窗外的天际,“很美!”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安静祥和。 远处夕阳西下,灿烂的晚霞铺满天空,远处似有袅袅的炊烟,美的像是一幅画卷。夕阳下,青阳回过头正好看见看着自己背影的慕凡,慕凡清秀白皙的脸被晚霞映的绯红。两人相视一笑,看着远方,策马向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凤来仪 第一百三十五章凤来仪 兖州城,月满楼。 月满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少年阿伟忙的满头大汗,刚放下这桌的菜,那边的王公子又喊自己。阿伟勤快的喊了声:“来啦!来啦!王公子有什么吩咐?” 王公子疑惑的问道,“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还真是吵死了!” 阿伟看了看四周的客人,憨厚的一笑,“王公子您不知道?今天对面的祥云客栈的东家公子去陈家提亲了,所以啊!今天祥云客栈从前的客人都到我们这了。” “哦?对面的东家不是姓赵吗?”王公子说道,“陈家小姐?可是城东的陈家?” 阿伟笑着说,“对啊!对啊!就是城东的陈家,赵公子要娶得就是城东的陈家小姐。听说陈家小姐长的貌若天仙……” 王公子拍桌而起,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王公子这是怎么了?”阿伟有些胆小,看到王公子这样,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王公子说道,“哼!那陈家的小姐与我同窗定下娃娃亲,怎么可以又与赵家定亲?真是岂有此理!”王公子义愤填膺的说,“我同窗虽然贫寒,却才高八斗,满腹经纶。陈家怎么可以嫌弃?” 众人一听,都议论纷纷。“是啊!这已经定了亲的人,怎么还可以再和别的人定亲呢?这陈家真是……” 王公子身旁的一位年轻人说道,“王兄,我们不如赶快去告诉端木吧!此事还是要端木做主才可以啊!怎么的也要讨个说法啊!”此人也是王公子的同窗,端木就是那个与陈家小姐定亲的人。 “是是是!”王公子恍然大悟,“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两人就跑出去。身后的人还在议论着“哎,你说这桩喜事最后会花落谁家?” “那谁知道?说不准是赵家喽!赵家财大势大嘛!”众人嘘唏。 月满楼内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位衣衫朴素的男子。男子笑看着争吵不断的人,一口气喝下一杯酒。身旁放着个布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穿着打扮倒像是个算命的。男子笑看着窗外,有些变天了,空气有些闷,燕斜飞。男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该到了!” 不知道谁的耳尖,听到了男子的话,转头看见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喝酒,看着一身行头倒像是个走江湖算命的。有个大汉问道,“咦?这不是有个算命的吗?哈哈哈!倒是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众人也跟着起哄,“哈哈,是啊,是啊,算命的,你说这陈家小姐是会嫁给赵家还是嫁给穷端木?” 男子面对大家的调侃笑而不语,半晌大家安静下来。男子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厅堂中间,四周观望。“哈哈哈……”一阵大笑,众人不解的问,“算命的,你笑什么呢?” 男子笑看着众人,指着四周,“这月满楼要来贵人了!” “贵人?什么贵人?”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阿伟也惊讶的看着男子,这月满楼是自己的爷爷开的,生意不是很好,却也能勉强度日。敦厚的阿伟问道:“客官,这月满楼来的从来都是兖州城的普通百姓,偶尔也会来个商人会多给些银两打赏,就算是贵人了。您说的可是又有商人要来了?” 男子听到阿伟的话,哈哈大笑几声,“小二,这月满楼可是你家的?” “是啊!是我和我爷爷一起的。”阿伟回答。 男子说道,“这月满楼明日便会迎来一位贵客,此人必定不凡!而且她身边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男子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嗔目结舌的阿伟,“你可要好好招待喽!” “客官,那他会给我很多银两打赏我吗?”阿伟傻傻的样子逗乐了众人。 男子笑着说道,“她不仅会打赏你,还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男子欲语还迟,眼中闪动着和只会的而光芒。 阿伟看着男子的样子,有些急切的问道,“客官,不过什么啊?” 男子笑看着阿伟,环顾四周,“这月满楼不应该再叫月满楼了!”男子想到那天的星象,那颗星星的闪亮。“月满楼这个名字已经承受不住这个人的贵气了。这些人身份不凡,不是普通的名字可以承受住的。”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并不相信,嬉笑怒骂的看男子,“算命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倒是说说看眼前的事啊!要是准了我们就信你!” “就是!就是!”大家都盼望着男子能说出个什么。 男子淡笑,“陈家那位貌美如花的小姐嫁给谁,我不知道。不过对于这位贵人,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不要听随你们,错过了可就此生无缘了!” 阿伟急忙拉住男子的胳膊,“客官!客官!你就说说吧!阿伟照办就是了。” 众人心中也很好奇,都起哄让男子说。 男子笑了笑,之后表情变得严肃,“就叫凤、来、仪!” 众人傻了眼,一阵寂静之后,阿伟轻轻的重复一遍,“凤来仪……”哗一下,客栈里像开了锅,众人纷纷讨论者这个名字,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着无尽的好奇与联想。 下午时分,阿伟就把月满楼的招牌换了下来。看到新挂上去的招牌,阿伟站在客栈前细细打量了很久。脑海中出现那个男子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傻傻的阿伟总觉得那个男子的话很可信,那双眼中充满着智慧。 “哟!这是怎么了?月满楼换人了吗?”经过的老妇人看到,随口一问。 “没有,没有。只是换了招牌而已。”街边的买菜大娘答道。 老妇人惊讶的问,“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你不知道?说是有个算命先生给取的。”买菜大娘如此这般描绘了一番。 老妇人看着门前敦厚的阿伟,“这几个字念什么呀?” “凤来仪。”买菜大娘回答道,“我也不认识,都是听别人说的。” “哦,挺奇怪的名字。” “是啊!” 远处,晚霞尚早,一队人马正向这里进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十卦九不准 第一百三十六章十卦九不准 兖州城祥云客栈前一片热闹,人声鼎沸。赵家父子站在门口接受大家的庆贺。画扇坐在马车里早就安奈不住,伸出头看着街市上热闹非凡。东篱和花满城商量着把马车停到了祥云客栈门前,却因为祥云客栈门前围观的人儿无法进入。 “这是兖州城最好的客栈,本想着到了兖州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看今天这样子好像是难以如愿了。”花满城无奈的对东篱说。 东篱看了看情况,摇了摇头说,“无妨,另选别家也是好的。” 这时画扇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东篱和花满城商量着什么,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边很热闹啊!发生了什么事?”画扇看着被人群围住的地方,是一家客栈。“好像是喜事。” “正因为这喜事,我们要换一家客栈了。”青阳笑着说。 画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现祥云客栈的对面就有一家客栈,只不过它很小,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画扇静静的看着客栈的招牌,很干净好像是新挂上去的,“凤来仪?”很大气,很奇怪的名字! 听到画扇的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很特别!”花满城说道,“以前来兖州的时候并没有这家客栈,或许应该说这家客栈还没有叫这个名字。” “不如我们今天就住这吧!”画扇提议道。 大家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祥云客栈那边吵吵嚷嚷。画扇等人视线望去,一个年轻男子正在和刚刚在客栈门口道谢的父子理论着什么。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好事的念心上前打听,回来把事情原本这般的说了一遍。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哼!真是狗眼看人低!”念心义愤填膺的说。 子纯笑着摇了摇头,“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该管的事别管,省的惹麻烦。”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凌碧双对子纯说道,“本来陈小姐就应该嫁给端木的啊!烈女不侍二夫,陈家的人怎么还可以把女儿许配给赵家呢?太不合情理了。” 念心和凌碧双虽然互相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种江湖闲事却一样的上心。 祥云客栈门前,赵公子看着面前的端木说道,“端木红鹰!你不要在胡闹了,你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虽然你和陈小姐订了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家已经败了,现在穷的叮当响,难道你还想着要娶陈小姐不成?” 端木红鹰的脸色微红却依然镇定自若,“我端木家虽然没落,却也不至于任人宰割。我与陈小姐乃是家父家母在世时定下的,如今陈老爷一意孤行,也算是背信弃义了。我端木红鹰自知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但是也要讨个说法才能对的起我死去的父母在天之灵!” “哼!”赵老爷冷笑一声,“在天之灵?你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要什么说法?我告诉你,银子就是说法!” “你!”端木红鹰皱着眉头,怒视着财大气粗的赵老爷。 端木红鹰身边的王公子听到了赵老爷的话,气愤的喊道,“哼!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说烈女不侍二夫,虽只是订了亲,但也是名正言顺。你这半路出来的算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们赵家不在乎,难道那陈家小姐也不在乎自己的清誉吗?” 王公子说完,围观的人也纷纷讨论起来,“是啊!是啊!都已经订了亲了,怎么能嫌弃人家穷,就悔婚了呢!” 正当画扇想进一步看看端木红鹰这个人的时候,突然从人群外传来一个男子清爽的声音。“命定中有数,浮生空自忙!”人们不约而同的向那个方向看去,那声音好像给人一种探知的欲望。画扇看着人群自动闪出一条小道,青色的砖石板上,走来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男子年轻,眼中像是透露着无尽的智慧,总是有着别样的光芒。 若初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心中泛起微微的熟悉感,却没有想起。 人群中的阿伟本来是凑热闹的,看到这个男子质朴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花似的笑容,“客官!是你啊!”原来这个更男子就是把月满楼改名为凤来仪的男子。 男子走进人群,微笑的看着赵家老爷,“老先生,要卜一卦吗?” “去去去!哪里来的臭算命的?竟然到这里来糊弄人!没看到今天我家少爷办喜事吗?快走快走!”赵家的家丁挡在男子面前。 男子笑着,“原来是办喜事,只是不知道这喜事会不会变成别的?”男子伸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发丝。 赵老爷一双圆目瞪着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我们赵家还办不成喜事不成?哼!真是岂有此理!” “哎~赵老板何必激动呢?”男子轻松的语调缓解不少的气氛,“小的觉得令郎定能和陈小姐喜结连理!” “哈哈哈!”赵公子大笑的看着男子,“好好!就凭你这句话,赏!” 男子笑着接了银子,“多谢!多谢!”回过头看见了一脸凝重的端木红鹰,释然一笑的对他说道,“可是端木公子?” 端木红鹰连忙伸手作揖,“先生,在下端木红鹰!” 男子点了点头,“端木公子,在下刚刚卜一卦,你会和陈小姐情定终身啊!” 端木红鹰吃惊的看着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画扇在人群中听到男子的话,也觉得奇怪。这个男子倒地是什么意思?真的是江湖混饭吃的骗子吗?可感觉告诉自己,他不是! 赵公子听了男子的话,怒目而视,“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你说我能和陈小姐喜结连理,又说端木红鹰能和陈小姐情定终生,就有一个陈小姐,难道还都让我俩娶了不成?” 男子听了赵公子的话,笑得更加灿烂,只不过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还是洞察世事的智慧。男子笑着对赵公子说道,“赵公子,在下并没有撒谎啊!”男子掐算着手指,装模作样的说,“你们两个确实都能娶到陈小姐!” “臭算命的!你诚心消遣我呢是不是?”赵公子大怒。 “赵公子莫急!”男子笑着指了指左手举着的布幡,“难道你没看到我这招牌上的字吗?”男子笑得得意。 众人看那布幡上写着几个字,议论纷纷。端木红鹰念着,“十、卦、九不准!”众人哄然大笑。 画扇站在远处看到那男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心中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若初皱了皱眉头,“难道是……” “若初你怎么了?”凌碧双看到若初呆愣的样子。 若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不太确定。”若初自言自语的看着那男子。 一身素衣的男子眼神却瞟向人群之外的画扇,仿佛早就知道那里会有人在看着他一样。画扇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男子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光芒,就是她吗?终于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知命宁流沙 第一百三十七章知命宁流沙 凤来仪。 画扇等人住在了凤来仪,同住进来的只有那个“十卦九不准”的男子。阿伟守在凤来仪的门口,呆呆的守望着,心里不时地想起男子的话,可是想来想去却觉得自己被骗了。客人不仅没有多,反而少了。阿伟有些心烦意乱,回头看向客栈的厅堂里。那一群人和那位男子正在各自安静的喝茶,那一群人都很年轻貌美,还有那位姑娘虽然一头白发,却难以掩饰住清丽的容貌。 阿伟看到那算命的男子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忍不住走过去,“客官。”阿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踟蹰的挠了挠头发。 男子笑着问阿伟,“哦?阿伟是吧?” 阿伟点了点头。 男子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贵人在这里其他人当然不敢来此。等贵人移驾,我保证你生意兴隆!”男子说完,就朝着画扇的方向看去。 若初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子,他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画扇。没有丝毫亵渎,只是单纯的敬仰。但是这个男子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身份?毕竟谁都没有见过。 东篱和青阳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不确定他的身份,没有贸然相问。独步却依旧悠然微笑,只是那一双凤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男子笑容依旧起身走到画扇身边,众人谨慎的看着他。画扇与男子深深的对视,那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让画扇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仿佛自己的命运早已被他知晓。画扇没有任何动作,依旧镇定的坐在那里。 男子走到画扇面前,做了一个让众人都很惊讶的事。男子竟然深深的躬身行礼,“宁流沙见过姑娘!” 画扇吃惊的看着这个自称宁流沙的男子,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镇定自若。等画扇缓过神来,才看到宁流沙那明亮的双眸正看着自己。 “宁流沙!”若初惊讶的站起身,“果然是你,知命宁流沙!” 宁流沙看着若初微微一笑,“莫言公子,幸会!”宁流沙注意到若初和画扇的相似。 青阳听到若初的话,也惊讶的看着宁流沙,“原来你就是江湖上的神算子,号称知晓天命的宁流沙!呵呵,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宁流沙的真正面目,想不到青阳今日竟然会在此与神算子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宁流沙转身看到青阳,“青阳先生,你就如此肯定我的身份?”宁流沙似笑非笑。 青阳看着宁流沙突然大笑起来,“假装宁流沙的人不会活过日落!”没错,在江湖中不是没有人假装过宁流沙骗取钱财,只是都没能活过日落。 宁流沙笑了笑算是赞同了青阳的说法,转头看到东篱,抬手作揖却没有对画扇那般恭敬。宁流沙看向画扇,“今日若不是因为魔琴云画扇,我宁流沙依然会不见任何人,成为江湖传说。” “我?”画扇奇怪的问道,“你我素不相识,刚刚的礼宁公子还是收回吧,画扇承受不住。” 宁流沙笑着对画扇说道,“非也!姑娘可知道我宁流沙是干什么的?” 画扇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宁流沙。大家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流沙乃是江湖中的神算子,不敢说晓天地之分和变化,却也实知世人之宿命轮回!”流沙微笑的看着画扇,“姑娘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不是这个世界里的凡人,他日必将平步青云,足凳蟾桂。所以今日流沙这一礼姑娘不仅受得住,而且是天命所归!” 画扇慢慢的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从他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自己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难道世界真的如此神奇?你可知道我本非我?”画扇试探的问道。 流沙打开折扇,自有一股风韵,“我不仅知道你不是你,我更知道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去往何处。还有今生之宿命!画扇姑娘可信?” “我信!”画扇坚定的回答,“可是我并不想回去。那里并没有任何留恋!而这里我可否安满一生?” 流沙笑着摇了摇头,几缕发丝被折扇扇起。“此乃因果轮回,何人能够逆天呢?画扇姑娘你注定要来这里,我知道,所以在此相迎。这间客栈本名月满楼,但是却承受不住你的贵气了,在下更名为凤来仪!” “原来是你取得名字!”画扇说道。 流沙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在此间客栈里的,都是身份不凡的人。将来也定会成为主宰这天下起伏的人物!” “呵呵呵!”独步笑看着流沙,“流沙公子就如此断定?天下起伏,实乃大事!” 流沙摇了摇折扇,“我宁流沙的预言从不失策!我在此逗留数日就是算准了贵人来访,画扇姑娘就是我要等的人。千年一遇,我师父已经等了一辈子,却还是失望而去。流沙有幸见此一人,别无他憾!” 画扇走到流沙面前,“等了一辈子?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到这里?” 大家都皱着眉头,被画扇和流沙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若初看着画扇认真的样子,“画扇,你在说什么?什么等了一辈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流沙笑而不答。画扇摇了摇头,“若初,你不明白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流沙知道。”是的!在这样的奇遇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我想和流沙单独谈谈!” 兖州城深林一处,两个人站在流水旁。身边是盛放的花朵。 画扇看着流沙,眼圈红红的,“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流沙笑对画扇,“是,我知道。我是奉师命等你,等了你很久了。师父知道你的来历,要我将你的宿命告知。” “知道我会来?”画扇一双清澈的眼睛充盈着泪水,“我的宿命吗?是什么呢?” 流沙把手中的折扇收起,“你们这群人所有的宿命都在这折扇之中。这群人围绕着你,时时刻刻都受着你的影响。你是他们的异星,我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宿命,却唯独算不出你的。” 画扇惊讶的看着流沙,“不知道我的宿命,而知道他们的?” “你的出现像一场梦一样以外,他们这群人的宿命早在多年前的那夜星象里,就已注定。只是你的命定星打乱了星盘,所有的人都因你而变化。”流沙看着画扇,“或许会因你失去,或因你而获得。” 画扇走到水流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慢慢的变换。 “你现在看到的是折扇中存在的每个人的宿命,但是这已经被你改变了。”流沙说着同时看向水面。 水面上拂过东篱的脸,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有玉兰花瓣飘落。独步一身银衣,若初挥动莫言剑,青阳月下吹箫,慕凡、子纯、念心…… 每个人的画面一一映像。流沙收回折扇,画扇仍然呆愣着。流沙淡然的说,“这就是他们的本命!” 画扇回过神,仰头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口气,“宿命……那我的呢?” 流沙看着画扇,郑重的说道,“你会站在四国位置最高的人的身边,成为这四国之母!” “你这是什么意思?”画扇听到流沙的话,紧张的看着流沙。 流沙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你将会成为这片江山的皇后!”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传言与折扇 第一百三十八章传言与折扇 兖州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说,一位银发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将会成为皇后! 东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双秋水般沉静的眼睛像是弥漫了一场大雾。“皇后?” “是,是皇后,而不是王后!”青阳皱着眉头,加重的语气突出其中的不同。“皇后,乃皇帝之发妻!而称帝的人可并非四国之一,乃是一统四国之人!只有统领这片疆域的人,才可以有资格称帝!” “那这传言的意思……”就是说娶到那个银发的女子就可以一统江山。东篱看着青阳,眼中是无尽的挣扎。 青阳点了点头,“消息不知来自何处,但是不可不防!难道你忘了,师妹是被宁流沙告知宿命的人!”青阳想着那天宁流沙的话,他对画扇的恭敬不是那种独立于世俗之外的人能够表现出来的。 东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远处的亭台,一个一身银衣的男子正在和人说着什么。那男子看到自己站在窗前眺望,嫣红的双传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魅惑无限…… 独步修长的手指摘下一朵花树上的花朵,“你觉得这传言怎么样?” 身后的人正是凌舟,凌舟恭敬的为独步呈上一块干净的娟帕,“传言不知来自何处,但是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属下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独步拿着干净的丝帕擦掉手上沾染的花汁,“银发女子?不是画扇还会有谁?” 凌舟皱了皱眉头。 独步看到凌舟的表情,笑着问道,“凌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是属下觉得,这个传言其实是有些荒唐的。”凌舟说道,“天下大事,若以娶得一女子就可。怎么还会需要千万将士?属下只是很不明白,多言了。还请主子不要怪罪。” 独步笑着把玩手中娇嫩的花朵,“这件事还是要像你说的那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后宫之中最不怕多的就是女人,何必怕麻烦而失去先机呢?” 凌舟听到独步的话,突然明白过来,传言真假并不重要,就算是假的,但是民心所向却是实实在在的!“属下明白了!” 独步突然把娇柔的花朵飞射进花树的树干中,柔软的花径插进了树干中。独步的凤目威凛,“你要知道,画扇可是被宁流沙告知宿命的人!” 凌舟看着独步的背影,又看了看树干上的花朵。主子擅长把柔软的东西变成最锋利的武器! 画扇拿着那把折扇反复翻看。折扇很简单,反背两面只有两幅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字迹。画扇又想起流沙那些话,到底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一切都归结于自己的到来和离去。 若初来到画扇的房间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迟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画扇,自己不知道见到画扇应该说些什么。最近总是被凌碧双缠住,根本就没有机会找画扇好好聊聊。就在若初打算离开的时候,画扇从房间里走出来。 画扇看到站在自己门口的若初,有些微微的惊讶夹杂着几丝欣喜。“若初。” 若初心中激动,表面却维持的小心翼翼,“画扇,我刚刚要去找你。” “哦。”画扇淡淡的回答,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初也低下头,视线却落在了那把折扇上,“这把折扇是?” “哦,是宁流沙留给我的。”画扇把折扇在若初面前细细展开,“他说这里面有我们每个人的宿命!哥哥,你相信宿命吗?”画扇看着若初,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若初听到那声哥哥,仿佛心中迸发出一道温泉,“宿命?我不知道。画扇,如果真的有宿命,那我们是不是好不容易才做了兄妹?好不容易才在生命最初的那一刻就相遇?也终将会不离不弃?” 画扇看着若初,良久微微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在这把折扇里唯独没有我的宿命!” 若初握住画扇的手,和她一起翻过那折扇。两面都是花朵,月色下的玉兰和莲花…… 花满城把大家召集到客栈的厅堂里,整个凤来仪已经被独步包了下来,只有自己人。花满城今日去拜访了武林天地二使之一向天高。 青阳抚弄着腰间的玉箫,问道,“可还顺利?向天高怎么说?” 花满城想起今日向天高的态度,实在是捉摸不透。“向天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说莲花琴本来只是他在春风定下的一把琴,当时见其清新雅致,音色也不错就定了。可是因为当时有事,所以就拜托店主找人送过来。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人人追捧的莲花琴!” 子纯听到花满城的话,“咦?他在春风看到的莲花琴,我也是在春风看到的莲花琴,只不过我比他晚而已。难道是有人从中故意在花满城押送的途中,盗走莲花琴交给我?” 东篱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那个送琴的女子都不会是个无辜的人。你们想想看,一把普通的琴怎么会去请万花龙来押送?所以那个女子一定是从一开始就在计划着什么,而我们只是在她的棋局中。” 听了东篱的话,大家都觉得无所追从。“难道我们所有的步伐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怎么可能?”若初疑惑的说道。 “我想并不是她在观察着我们。”画扇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是她在观察着我们,而是她在引导着我们。” “引导?”慕凡和念心异口同声的问。 画扇点了点头,“难道大家没有注意过,我们周围发生的事看起来没什么关系,却处处充满着巧合。若说莲花琴在我们手中,想要得到莲花琴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却只遇到了一开始的几次追杀争夺?而后却没有丝毫音讯?还有就是有些传言未免太过传奇!” “传言……”东篱想到了那些传言,“没错,确实很巧合。莲花琴至今还在我们手中,这次南齐之行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们必须尽快结局此事。莲花琴如今已经不可能和画扇分开了,那么知道其中带有江山诀的人又怎么能善罢甘休呢?” 青阳想了想问道,“向天高可说莲花琴的归属?”换句话说也就是问,向天高要不要这带有江山诀的莲花琴! 花满城摇了摇头,“向天高没有表达任何意思,但是却没有想拒绝莲花琴态度。我想他应该觉得莲花琴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归他所有。只是,如今他知道了画扇和莲花琴已经认主,所以想要见画扇一面!” “见画扇?”若初皱着眉头,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单独见?” 花满城点了点头。 画扇的手拂过莲花琴上的莲花,好久没有碰过莲花琴了,那朵莲花有微微开放的痕迹。 念心看着大家沉闷的气氛,“见就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是敢欺负画扇,我就招来一群蝴蝶去毒死他!”大家听到念心的话,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纯敲了念心的脑袋一下,“你以为你的蝴蝶无坚不摧?天地二使也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可是我以前对付的那些人也都吃肉啊!”念心信嘻嘻的笑着。 “怎么竟跟凌碧双那臭丫头学这些强词夺理的毛病!”子纯有敲了一下念心的脑袋。 念心疼的直揉,“切!我才懒得和那个死丫头一样!”念心说完,猛然想起,“咦?凌碧双似乎不再这里诶!她去哪里了?要是在这里的话早就和我吵起来了!哼!” 大家听到念心的话,都左看右看,独步不在很正常,他也不会参加这种谈话。凌碧双?她每天都缠着若初,今天怎么会不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初来向府 第一百三十九章初来向府 兖州向府。 画扇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一袭宝蓝色的长衫,下巴上蓄着胡须。一张国字脸显得刚毅正直,举止风度无不令人赞赏。画扇上前拜见这位武林盟主麾下的天地二使之一——向天高! “云画扇讲过向前辈!”画扇站在向天高面前,不卑不亢。 向天高早就听说了关于画扇的事,如今见到画扇更是可以确信,那传说中的女子并不只限于传说。向天高点了点头,微微抱拳,“云姑娘客气了,在下向天高。听说云姑娘是蝶谷的人?” 画扇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向天高会问这个问题,还以为他会问莲花琴。“是,画扇的师父是蝶谷云中鹤。玉箫飞剑云青阳是我师兄。” 向天高点了点头,“哦,如此说来,江湖上的‘魔琴’之称,就不算夸大了。呵呵,蝶谷果然神奇,竟是人物!听说你的琴殇可以让听者悲伤,闻者落泪。乃是旷世之曲!不知何时有幸,可以听此天籁啊!”向天高有些感叹。 画扇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依然保持着自己独特的平静。“向前辈过奖了,‘魔琴’之称也只是江湖中人抬举画扇而已,琴殇乃是蝶谷至宝,画扇有幸学得一二,怎敢卖弄?” “呵呵呵!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向天高看到了画扇眼中面对夸奖的平静,心中暗自赞叹这个女子的城府。“这片江湖已经不是四大门派的时代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多少新起之秀终将改变现有的武林格局。”向天高会狗头看着画扇,“你的哥哥云若初算一个,你的师兄算一个,说不定你也算是一个!” 画扇含笑如常,“向前辈说笑了,画扇一介女流并不像参与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就连现在也并非我愿,所以我打算解决完莲花琴的事,就退出江湖。” 向天高听到画扇如此平静的提起莲花琴,微微一笑,“看来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你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你可知道莲花琴意味着什么?你想退出江湖?” 画扇笑得纯粹,清澈的眼神不带一丝杂质。“莲花琴跟了我这么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它的分量。对别人来说那里面有一坐江山,是无尽的权势,荣耀与天下。可是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纸白书,没有任何意义。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的,我又何必去争抢呢?” “听花满城说,莲花琴已经任你为主。”向天高说道,“普天之下这莲花琴再也不会和别人一起了。可是莲花琴会给你带来什么你是知道的,你可有何打算?” “听说酆都木并不是完全没有解除之法,若是向前辈应允,我想带着莲花琴去寻找这个答案。”画扇坦然的说。 向天高看着画扇,眼神中是不定的光芒,半晌说,“听说你是被宁流沙告知宿命的人?” 画扇无奈的笑了笑,“宁流沙确实告诉了我,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的宿命。” 向天高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沉默了半晌,“这莲花琴本是我买给我妻子的,如今它认你为主也是事出有因。你去见见她吧!让她看看莲花琴,也算是全了我答应她的话。” 画扇低头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莲花琴是属于你夫人的?你答应买给她一把琴是吗?” 向天高点了点头,“你见到她的时候,不要害怕。” 画扇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害怕? “她的容貌已毁。”向天高的声音有些落寞,背对着画扇摆了摆手,失意她可以去了。 画扇转身走出厅堂,随着一个小丫鬟离开。容貌已毁的妻子,天地二使的地位,向天高竟然为了一个容貌全毁的女人精心的挑选了一把琴,这世间到底有多少承诺和实现?无从得知。只是这莲花琴到底会给人带来灾难还是快乐?画扇抱着莲花琴,心事重重,还揣着满满的不安。 向府的另一间待客的厅堂里,除了独步以外,大家都来了。若初沉静的等待着画扇的归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总是无法平静。“青阳,画扇她……” 青阳把玉箫收回,“不要那么沉不住气,此事非同小可,向天高自然要仔细斟酌。” “可是这么久了……”若初有些焦急。“我总是觉得不安。” “你这叫关心则乱!”子纯笑着说,“这刚多久?再等等吧!” 凌碧双在一旁听了子纯的话,不满的说,“哼!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大的人了还会丢了不成?放心这又不是小家小户,向伯伯自然会招待周全的。不过若是云画扇不懂规矩,那可就说不定了!”凌碧双和向天高自然熟悉,凌地广与向天高感情向来深厚,对于凌地广这个女儿,向天高还是很喜欢的。 念心和慕凡听到凌碧双的话,都有些生气。念心笑着说,“是啊!我们不懂这大家大户的规矩,可是我们也知道姑娘家家的也不能翘家的!” 慕凡听了念心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凌碧双听了念心提到自己的痛处,平时文静的慕凡此时也笑话自己,脸上不禁挂不住。凌碧双狠狠的跺了跺脚,“臭丫头!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尝尝我银鞭的厉害?”凌碧双的刁蛮不是念心能比得上的。 “哈哈哈!”一阵笑声打断了念心和凌碧双的争吵,“又是谁把我的碧双侄女惹生气了?”向天高的声音传来。 “向伯伯!”凌碧双见到向天高马上笑了起来,“向伯伯,碧双都想死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来到兖州看您的!”凌碧双像换了一张脸一样,看的念心直发愣。 念心和慕凡互相对视了一眼,念心嘟囔着,“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想泼妇一样!”声音很小,却让凌碧双瞪了她一眼。 向天高看着活泼的凌碧双,“碧双侄女又漂亮了!不过你这样跑出来,你爹可是要担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透着跑出来的!”凌碧双一脸无害的表情。 “您爹已经传信给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就在我这边玩几天。过些日子一定是要回去的。”向天高对凌碧双说完,桩头看向屋子里的众人。向天高抱拳,“各位有礼了!” 大家都抱拳示意,见过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粉丝帕 第一百四十章神秘粉丝帕 向天高看向屋子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少年英才。即使自己不认识的那几个人,也是气质不俗,必定不是普通的人。 “青阳先生,莫言公子,好久不见了!”向天高笑容可掬的问候。“花少主昨日已经见过了!这位应该就是琴师子纯?” 子纯笑得灿烂,“不是琴师子纯,是江湖第一琴师子纯哦!”子纯的话引得向天高一阵笑声,“如今有了魔琴云画扇,不知你这第一的称号还能做多久喽!”向天高玩笑的说。 “不然,不然,我这是江湖第一,画扇得是天下第一!”子纯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向天高看向子纯身边的两位女子,“这两位一位我认得,想必是烈火门的火凤凰慕凡!” 慕凡恭敬的行了一礼,“慕凡见过前辈!” “诶~”向天高摇了摇头,“你乃一派继任掌门,我虽为前辈,但也不必如此行礼。像你这样的江湖儿女已经不多了!烈火门后继有人!” 向天高看了看一身红衣的念心,一弯蓬松的刘海荡在眉上,黑白分明风眼睛透露着几分古灵精怪。手中拿着一把金笛,向天高问道,“这位姑娘应该也是蝶谷之人,被江湖人成为毒蝴蝶的云念心吧?” 念心听了向天高的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毒蝴蝶?好难听哦!”念心撅了撅嘴。 “念心,不得无礼!”青阳对向天高说,“这就是我的师妹,云念心!” 向天高点了点头,笑着说,“呵呵!你这两个师妹,可都是惹人喜爱的丫头!”向天高的眼神落到青阳身边的男子身上,一进门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他的出众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位是?”向天高问道。 东篱的笑容仿佛是满池月华,“晚辈玉雪东篱!” 向天高缓缓的点了点头,“哦!玉雪,北玄的都城。东篱公子器宇不凡啊!向某在江湖中从未听说过,可想公子不是江湖中人?” 东篱点了点头,“晚辈只是青阳先生的朋友,出门游历,长长见识。” 向天高点了点头,依旧打量着东篱。 若初打断了向天高的思绪,“向使者,还请恕若初唐突,不知我妹妹画扇去了哪里?”若初总是感到不安。 向天高回神看着若初笑着说,“哦!看我这个记性,画扇姑娘去见我的夫人了。还请莫言公子不要急,画扇姑娘一会就会回来的。” “见向夫人?”若初皱着眉头,眼中全是不解。 向天高点了点头,“大家有所不知,莲花琴本是向某夫人看中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也只好让夫人见一见那把琴,也算是全了一番心思吧!” 若初看向外面的天空,晴朗,可是自己的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 画扇随着丫鬟在向府里穿梭,没想到向府这么大,七拐八拐的好像迷宫一样。画扇看着前面那个小姑娘,一身翠绿色的衣裙,梳着两个丫鬟髻。一直往前走,头也不抬,有些紧张似的样子很可爱。 “姑娘,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见到夫人呢?”画扇看着小丫鬟的步伐很快,有些无奈的问。 小丫鬟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头,依然按照自己的姿势回答了画扇,“很快就到了,云姑娘莫急!” 画扇跟着小丫鬟在长廊里走来走去,曲曲折折的长廊外有很多奇异的花草,画扇看到这些花草竟然想起了蝶谷。蝶谷的花草也是少见的,不禁起了兴致,脚步放慢了些,慢慢欣赏。等画扇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时,那个可爱的小丫鬟已经不知所踪。画扇有些焦急,“这下可好了,自己又不认识路,回都回不去。”画扇想那个丫鬟发现自己不在身后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就等在原地,一边欣赏花草。 游廊的外面有一处假山,离得很近,假山后就是一片碧水池塘。画扇刚想走去看看,便看见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从假山后出来。 粉衣女子很美丽,像是蝶谷盛开的桃花。“姑娘可是云画扇?” 画扇奇怪的点了点头,“我就是。” 粉衣女子笑了笑,“画扇姑娘,我是夫人身边的侍女。我来是奉夫人之命,送姑娘一样东西。”粉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也是粉红色的,上面绣着忍冬。“夫人长年呆在佛堂,香火味浓。如今已是盛夏,夫人怕姑娘受不了,特意让我送来这撒过花粉的丝帕,让姑娘蒙在面上,闻一闻可以挡一挡香火之气。” 画扇接过丝帕,就闻到了上面若有似无的淡然花香,“这是什么花粉?很好闻!”虽然感觉向夫人的兴味有些怪异,自己可没有那么矫情,但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画扇还是欣然接受了。 “云姑娘!云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画扇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小丫鬟,看样子是找了自己很久,有些焦急的样子。画扇微微一笑,“我在这!” 小丫鬟跑到自己面前,“对不起,云姑娘,刚刚我走的太快了。”小丫鬟有些不好意思。 “额?这可不是你的错。”画扇笑着说,“是我自己贪玩,看了看身边的花草,才把你跟丢了。呵呵,这些花草都是想前辈选种的吗?” “是啊!夫人很喜欢这些花草,老爷就特意让人种植的。”小丫鬟说着,眼神瞟向了画扇手中的丝帕,“咦?云姑娘刚刚没有拿丝帕,这丝帕是哪里来的?” 画扇看着手中的丝帕,回头看向假山的方向,“是那个姑娘……咦?人去哪里了?”画扇看着假山的方向,一个人影也没有。“刚刚明明在这里的!” 小丫鬟看着画扇疑惑的样子,笑着说,“姑娘我们还是快走吧!夫人会等急了的。” “好吧!”画扇跟着小丫鬟继续走向向夫人的住所,不时地回望那座假山,刚刚明明是有人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减了呢?画扇的心里充满疑惑,更有几分浅淡的不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佛堂惊变 第一百四十一章佛堂惊变 雕梁画柱,玉宇琼楼。画扇走进一处院落,院落庄重清幽,花木扶苏。小丫鬟把画扇带到一扇很高的门前,门前站着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小丫鬟低着头对那粉色衣衫的女子说,“杏儿姐姐,我把云姑娘带来了。” 画扇看向那粉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的衣裙和刚刚在假山那里遇见的女子是一样的。只是那假山后出现的女子身材要比这个叫做杏儿的姑娘高挑。杏儿也和那个小丫鬟一样,头垂得低低的。 杏儿对画扇行了一礼,“云姑娘好!”声音甜甜的,很像吃下了一口糖。 画扇微微一笑,“你好!”手中抱着莲花琴走了那么久的路,有点重了。画扇有些微微的吃力,用粉色的丝帕擦了一下额头细密的汗珠。 杏儿低着头,并没有看到画扇细微的动作。对身旁的小丫鬟吩咐道,“你先下去吧!”小丫鬟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画扇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丫鬟都是低着头的呢?呵呵,还真是奇怪,画扇也没有多想。 杏儿依旧低着头,对画扇说,“云姑娘随我来,夫人等候多时了!”说完转身就走,也没等画扇。 画扇赶忙跟上,来到那扇很高大的门前,画扇看了看那扇门,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出了差错。“向夫人就住在这里?” 杏儿点了点头,推来了那扇沉重的门。杏儿转身对画扇说,“姑娘请进。” 画扇走进门里,一股浓重的香火味袭进鼻子。画扇想到那位女子说的话,正要拿起丝帕遮住,却又碍于杏儿在,感觉有些不妥便没有用。 杏儿朝着里面说,“夫人,云姑娘到了。”杏儿对画扇说,“请云姑娘稍等,奴婢先下去了。”说完就关上了门。 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古老的城堡,房间里立刻被遮住了光线,有些暗暗的。画扇打量着四周,原来这里是一座佛堂。面前是一尊高大的佛像,含笑如常。画扇的眼前好像有些模糊,拿出丝帕捂住鼻子,那股香气便席卷而来。 突然那扇沉重的门又开启,画扇回头一看,是那位叫杏儿的丫鬟。杏儿抬起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连忙低下头说,“奴婢该死!”又连忙关上门。画扇奇怪的看见突然闯进来又出去的杏儿关上那道门,回头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还是那尊佛像。 画扇感受着拿丝帕上的香气,有些晕晕的。这香火味还真是浓重的很,画扇心中想,手不禁一松,莲花琴掉在地上…… 厅堂里,向天高和青阳、花满城等人闲谈,凌碧双不时的撒娇。若初在一旁心烦意乱,画扇去了已经很久了。东篱也静静的等待着,心中不免有几分焦急。若初和东篱对视一眼,眼中有同样的担忧。 “向前辈!”若初上前打断了向天高,“前辈,我有些担心画扇了。” 向天高看着若初,大笑了几声,“莫言公子与画扇姑娘还真是兄妹情深啊!” 若初尴尬的微笑,却难掩勉强,“向前辈,若是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画扇了,这样我也好放心。”若初的心中总是不安,画扇,千万平安! 青阳见若初的样子,心中也有些顾虑,“向使者,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吧!师妹年纪小,行事还有不妥之处,若是出了师妹差错,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是很为难啊!呵呵!”青阳客气的说道。 “哈哈!青阳客气了!画扇姑娘庄重谨慎,身边还有下人,不会有什么事的。若初公子真是担心的多了!呵呵!”向天高说道,“既然如此,那向某就来领路!大家随我来吧!夫人也好久没热闹过了!” 听到向天高的话,若初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快步随着向天高而去。 画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眼前的状况,就听到身后传来那甜甜软软的声音,充满惊恐。 “啊——夫人!夫人!”杏儿的声音充满惊恐,连忙向外跑去。 画扇看着杏儿惊恐的模样,自己被弄的不知所措。杏儿的眼神不是看着自己的,画扇回过头看向里面,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是、这是……”画扇正大可眼睛,难掩自己的惊讶与慌张。 一个一身青灰色衣裙的女子躺在地上,周围全是鲜红的血液。女子原本应该是带着面纱的,如今面纱都应经被扯下,露出了面目全非的脸。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散乱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 画扇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已经随着时间凝固了,脑海中全是空白。画扇虚弱的抬起头,看了看那尊佛像,高大而庄重,含笑慈悲的看着自己。 “夫人!夫人!”向天高走进来看到这一切,大声的喊着地上的人,声泪俱下。“夫人!夫人!”向天高抱着地上的女子大哭起来。 若初跑进来,看着画扇愣在原地,若初连忙抱住画扇,“画扇,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若初紧张的问。 画扇没有回答若初,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这是怎么了?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画扇陷入深深的沉思,心中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和危机。 “这是怎么回事?”青阳随后进来便看到向天高抱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女子大哭。若初抱着呆愣的画扇,一言不发。 大家都进来看到了这幅景象,吃惊的看着这一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都隐隐感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向天高转过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怒视着画扇。画扇感觉到了自己正陷入一个深渊! “杏儿!杏儿!”向天高大声的怒喊着,“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大家都看着那个一身粉衣低垂着头,紧张的丫鬟……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陷之局 第一百四十二章陷之局 杏儿低垂着头,一双手紧张的揪着衣裙上的系带。向天高瞪着眼睛冲杏儿大喊,“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死的?你给我说清楚!” 杏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老爷饶命啊!是杏儿没有照顾好夫人,杏儿该死。”杏儿磕着头。 向天高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长长的叹了口气,“杏儿,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你跟了夫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相信你的。”向天高的话让画扇和若初心中一阵,向天高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只有杏儿和画扇,难道向天高是在怀疑画扇吗? 若初有些焦急,“向前辈……”若初刚要解释,却被青阳打断了。 青阳摇了摇头,“若初,不要多话。我们要相信向使者会对此事有个公正的评价!”青阳话中有话,向天高自然听得出,青阳是在提醒自己要看清事实真相。 向天高说道,“杏儿你说说吧!不管是谁伤害了夫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杏儿低垂着头,画扇可以看到杏儿眼神瞟向自己,唯唯诺诺的说:“翠儿把画扇姑娘带来的时候,我正站在门外,老爷知道的夫人不愿意屋子里太多人,总是让我们站在外面伺候。我只退了翠儿,把画扇姑娘领导屋子里,我便出去了。过了一会,我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争吵的声音,奴婢怕出什么事,就斗胆进来瞧了一瞧。奴婢推开门,看见画扇姑娘回头看着我,夫人站在画扇姑娘身后,一脸怒气的样子。奴婢以为是夫人因奴婢不守规矩生气,奴婢告了罪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奴婢看好一会都没有动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奴婢有些担心,就进来看看。谁知道、谁知道夫人就……”说道这里杏儿的语气哽咽,哭了起来。“当时奴婢很害怕,奴婢就大叫了一声跑出去了,正好老爷赶过来。” 向天高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目眦欲裂。从嘴里咬着牙说,“杏儿,你可有说谎之处?你可要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杏儿磕了个头,说道:“老爷,杏儿跟了夫人多年,夫人身边也只有杏儿。杏儿一心只有夫人,不敢有半句谎言!” 画扇听到杏儿的话,像是一道雷劈向了自己!“不!不是这样的!”画扇争辩道。 向天高看着画扇,一脸凌厉,“云画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夫人这里没有外人来过,杏儿又说你和夫人发生争执,是你谋害了夫人!”向天高悲痛的说。 画扇摇了摇头,“我没有和夫人发生争执,更没有像杏儿说的那样和夫人大声争吵。我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就没有见到向夫人。我一直等在这里,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有点晕晕的,醒来之后听到杏儿的叫喊声,才看见夫人的尸体!”画扇说着刚刚的情况,没有丝毫的隐瞒。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眉头紧紧的皱起,看了看东篱和青阳。同样的他们也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这分明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他们知道,画扇时不会说谎的! 向天高听到画扇的话,怒气冲天的问,“那为什么杏儿会这么说?杏儿从小跟着夫人是不会说谎的!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杏儿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如此放心的让她照顾夫人。杏儿说听到了你和夫人的争吵声才进来的,云画扇,你这又怎么解释?” “是,杏儿中途进来过一次,我也是看见的。当时夫人还没有出现,我根本就没见到夫人,又怎么会发生争执?杏儿当时好像很害怕,说了句奴婢错了,就关上门出去了。我回头只看到这尊佛像!”画扇解释,心中有恨不祥的预感,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 杏儿哭着说,“奴婢一直站在门外,真的听到了争吵声!奴婢不敢说谎!”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说听到,一个说没有。定然是其中一个在说谎,可是两个人都是如此可信之人,又是因为什么呢? 青阳看向画扇,画扇和青阳默默地对视着,青阳感受到画扇眼中的泪光。他相信画扇时不会说谎的,师父不会看错人!“向使者,青阳可否问句话?” 向天高悲伤的点了点头,“你说吧!我相信你的人品,不会护短!” 青阳玉箫指向杏儿问道,“向使者可能保证这个丫鬟当真不会说谎,绝对忠实?”确定这个尤为重要! 没等向天高开口,杏儿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佛祖在上,杏儿跟了夫人多年,如今夫人遭遇不测,杏儿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杏儿说完,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向天高说道,“杏儿是夫人的远房亲戚,虽然不近,但却留在身边多年,夫人是不会看错人的。这么多年,夫人的容貌尽毁,其他丫鬟多少都会有些嫌弃。只有杏儿伺候依旧,夫人是很喜欢杏儿的。也就只留这一个人在身边!”向天高仿佛陷入悲伤之中。 画扇听到向天高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头,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青阳听到这话说,眉头紧紧皱起,“若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个人都没有说谎,问题出在哪里呢?” 凌碧双站在一旁,突然大声怒斥画扇,“哼!你这个妖女!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现在又害死了向伯母。向伯母哪里得罪过你?你真是狠心!”凌碧双指责画扇。 念心听到凌碧双的话,气愤的喊道,“你胡说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凭什么指责画扇?更何况就向你说的画扇和向夫人无冤无仇,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怎么没有杀人动机?”凌碧双斜着眼睛瞪着画扇,“哼!她就是想得到莲花琴,而莲花琴是向伯母的,她就与向伯母发生争执,才会杀了向伯母的!” 大家听到凌碧双的话,心中重重的震荡!莲花琴!这个话题太敏感了,这样的话画扇的嫌疑就更大了!若初握着画扇的手轻轻的颤抖! 画扇看着地上的莲花琴发呆,突然看到莲花琴下那露出的粉红色的一角。脑海中的画面闪现,对!就是这个!“我知道哪里不对了!”画扇大声说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画扇走到莲花琴旁边,抽出莲花琴压住的粉色丝帕,“就是这条手帕!”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困之危 第一百四十三章困之危 大家看着那条粉色的丝帕,丝帕很美,粉色的面上绣着忍冬。可是大家不知道画扇为什么说这条丝帕不对?大家都看着画扇,等待着她的解释。 画扇拿起丝帕,想起那个在假山后出现的女子。握着丝帕的手紧了紧,抬起头看着大家说到,“刚刚向前辈说,向夫人身边多年来只有杏儿一个丫鬟,这可是真的?”画扇问道。 向天高白了画扇一眼,现在他的心里好像已经认定了是画扇。“这还用说?夫人的情况我再熟悉不过!” 画扇没有理会向天高态度的冷漠,又回头看了看杏儿。杏儿也点了点头,“这又奴婢一个人。” 画扇点了点头,“可是今天在来见夫人的路上,我却遇到了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她说她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她奉夫人之命,把这条丝帕交给我!”画扇想起那个女子的容貌,心中奇怪的感觉渐渐明了。“我本来就有些奇怪,只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我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这样的。我一路走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丫鬟都是低着头的,我根本看不清楚她们的相貌,而那个给我丝帕的丫鬟却是抬着头的,我看到她很美丽!” 众人听着画扇的话,也发现了这个奇怪之处,向府的丫鬟确实头垂得低低的。 向天高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夫人容貌已毁,不想让人看到,所以我就命丫鬟们低着头。不想让她们上了夫人的心。你说出现了个女子,可有谁见过?刚刚送你来的丫鬟应该是翠儿吧!” 杏儿点了点头,“是翠儿!”转身出去把翠儿叫进来。 画扇看到那个小丫鬟依旧低着头,表情有些淡漠。“奴婢翠儿见过老爷!” 向天高问翠儿,“你送画扇姑娘过来的时候,可看见过什么人?” 翠儿摇了摇头,“除了家里的下人,奴婢不曾见过别人。” 听了翠儿的话,向天高看向画扇,眼中全是疑问和嘲讽。“你还有什么话说?” 画扇笑了笑,“当时我和翠儿在假山处走散,翠儿当然不知道我遇见了谁。那个女子也是穿着和杏儿一样的粉色衣裙,身材高挑,面若桃李。她给我这条丝帕,说是夫人给我的,夫人常年礼佛,香火味弄,怕我受不住,所以给我这条丝帕让我挡一挡。翠儿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就不见了,你问她她又怎么会知道呢?”画扇有些无奈,是啊!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已经走进了一个圈套。现在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见过那个女子,所有的矛头又都指向自己。 若初紧紧的握住画扇的手,“画扇不会说谎的,她说见过那个女子就一定见过。向使者,难道你就确定不会有外人潜进向府,杀了向夫人吗?” 向天高看着激动的若初,“向府一向防守严密,外人想进来比登天还难!向府之中处处玄机,只有向府中的人才知道,而且大家都有各自的暗号,只要错一个字就会被杀掉。” 若初听到向天高的话,心中的星火跳跃着仿佛要熄灭。 花满城看着眼圈的情况,想必一时半会此事是无法查清楚的,这样僵持下去,只会对画扇更不利。“向前辈,夫人尸体未寒,死者为大。我们还是先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向天高听到花满城的话,心中的柔情四溢,眼圈红红的溢满泪水。回过头看着向夫人的尸首,慢慢的蹲下去,抱起那瘦弱的身体,帮她把面纱重新戴好,捋顺了头发。 东篱看着向天高的深情款款,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前辈!” 向天高回过头看着那个出众的男子,“你想说什么?” 东篱感受到向天高的悲伤,低下头伸手抱拳说道,“向前辈,我知道我这个提议可能对您是非常痛苦的事,但是为了查清楚向夫人遇害的真相,在下觉得应该验尸!”东篱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他。东篱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建议?验尸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向天高眯起双眼,露出凌厉的光芒,“你说什么?验尸?” 东篱坦然的点了点头,“东篱知道向前辈与夫人情深意重,鹣鲽情深。向前辈定然不舍让夫人受此之苦,但是夫人今日遭遇不测,若是找不出真相,不能水落石出,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向前辈为了给夫人报仇雪恨,还请忍耐吧!”东篱说的揪心之极,让向天高有些动心。 向天高沉默良久,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挣扎与悲伤,最后抱起向夫人的尸体,附在向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抬起头,“好吧!我已经和夫人商量过了,夫人会原谅我的。”声音又有无尽的苍凉。 画扇看着向天高,心中有酸楚流过。不管怎样,向天高对向夫人的情意是真的,尽管这个女子的容貌尽毁,却得到了这个男人所有的爱。即使是死了,也会让这个俺男人怀念,心痛! 东篱听到向天高的话,和青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样最起码可以得到一些线索,或许可以洗脱画扇的嫌疑。 向天高把向夫人的尸体抱到佛堂后一间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站在床榻边看了良久,才闭上眼睛。转过头看向众人,“我答应你们给你们个机会查清楚此事,但是在没查清楚之前,云画扇必须关起来!” 若初听到,激动的说,“不行!这绝对不行!”若初听到要把话说关起来,心中想被针刺到一般。丝丝疼痛在身体里流窜。 “怎么不行?”向天高怒视着若初,“在没查到其他可以忍之前,云画扇身上嫌疑最大!若不是有你们的名声在,我给你们几分薄面,我或许现在就把她杀了!” “话说是我云若初的妹妹!我莫言若初虽然在江湖上只是个后辈,但是谁要是欺辱到我头上,我的莫言剑也不答应!”若初丝毫不让。 向天高听到若初的话,怒斥道,“云若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东篱沉静的打断正要说话的若初,“若初!”东篱朝着若初摇了摇头,“我相信向前辈不会为难画扇的!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查清楚谁陷害了画扇!”东篱一汪秋水般的双眸镇定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担忧。 画扇看着东篱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画扇知道,这些人都会帮自己的,他们相信自己。画扇握住若初的手,若初会头看着画扇。 “画扇。”若初眉头皱的紧紧的,担忧的看着画扇,心中无尽的疼痛肆意而出! 画扇微微一笑,伸出手抚平若初紧皱的眉头。此时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若是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因为凌碧双和他怄气呢?早知如此就应该每天在他身边和他共看烟霞,早知如此就应该快乐的在一起守着回忆,早知如此就应该离开这是是非非不管什么仇恨恩怨! 画扇凑近若初的耳边轻轻的说,“若初,我等你来救我!” 若初听到耳边的话,身影僵在原地。他看着画扇清澈的双眼里充满泪水,猛的把画扇拽进怀抱。“相信我!” 画扇在若初的怀中笑了笑,推开若初。转身对向天高说,“前辈,可以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自己去面对。画扇相信,只要自己没有做,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虽然自己知道这次很难、很难……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迷雾重重 第一百四十四章迷雾重重 东篱站在石室的一旁,看着念心在向夫人的尸首旁边转来转去。心中想着这件事的全过程,画扇说的话和杏儿说的话,关键就在于那个神秘的女子,为什么要给画扇那条丝帕?如今已经可以肯定那女子并不是向府的人,而向天高又说进入向府比登天还难,那那个画扇口中艳若桃李的高挑女子又是谁?东篱心中的迷雾重重…… 念心第一次接受到这种任务,若不是为了画扇自己才不会和死人呆在一起这么久!念心伸直腰,释怀的拍了拍手,一脸轻松的样子。 子纯看到念心的样子,笑着问道:“我说臭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到底看没看出向夫人的遗体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是看不出来可不要在这瞎耽误功夫,还是另请高明吧!可别等到邢夫人的尸体都腐烂了,再说你不知道,那可就救不了画扇了!”子纯一双月牙眼看着念心。 念心回过头瞪了子纯一眼,“哼!要是我云念心不行的话,那你就只好找药香素问来了!可是那个素问只会治病,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是一窍不通!” “呵呵!是啊是啊!也就你有这功夫研究乱七八糟的事!”子纯一个转身坐到一个木桌上。 念心抄起金笛就要打子纯一下,“哼!算你跑得快!” “念心!”青阳问道,“到底怎么样?” 念心无奈的撇了撇嘴,“我说师兄,这次你可要奖励我的哦!向夫人的遗体呢,我已经检查过了!向夫人的伤口是剑伤,一刀刺入心脏,没有丝毫偏差。” “剑伤?”青阳皱了皱眉,“画扇不用剑!” 念心无奈的说,“向天高不会相信的,因为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是剑刺伤的。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表面上看上去就像佛堂里那香案上的烛台,烛台上面不是有个尖尖的东西?就是那个!” “我知道!”东篱说道,“那个上面有血!我当时特意看过。地上全是血,烛台倒在一旁。”东篱看着念心,“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剑伤而不是烛台刺伤的伤口?” “哎!东篱,你好笨哦!”念心说道,“烛台上的那个尖锐的地方根本没有那么长,它只起到固定蜡烛的作用,而那个伤口却直入心脏!” 子纯听了念心的话,眼神有些茫然,“那这么说当时一定有第三个人进入过佛堂!只有这样才会让向夫人那个时间死在那里!” 一直沉默的若初听到子纯的话,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杏儿会听到争吵声?而画扇却没有见到过向夫人?杏儿一直守在门口,那争吵声到底是什么呢?” 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一重重地谜团挥之不去!寂静的石室中若初拿出那块丝帕,紧紧的握在手中。念心眼神一瞟看向若初手中的丝帕,“咦?这就是那个神秘女子给画扇的手帕吧?很漂亮嘛!”念心拿过那块手帕,不经意间一股花香传入鼻尖,念心问道那股花香觉得怪怪的,“什么味道?很好闻!”念心轻轻地嗅了一下。 大家没有理会念心的话,都在想这件事中有无遗漏。而东篱一种念头划过心底,突然眼神锐利的看向念心手中的丝帕。慢慢的走向念心,念心感受到东篱怪异的目光有些紧张,“你怎么啦?” 东篱拿过丝帕,仔细的看了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粉色的丝帕上绣着忍冬,除了忍冬什么都没有! 青阳看着东篱沉思的样子,轻轻的叫了声,“东篱……” 东篱沉静的说,“如果是那个神秘女子害死了向夫人,嫁祸给画扇。那为什么还要让画扇见到她?为什么还要把这块丝帕给画扇?” 大家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青阳恍然大悟,“这是一个迷局!我们只关注了向夫人的死,却没有想到敌人本身的意义。敌人只是想借向天高的手杀了画扇!或者说是困住画扇!” “应该是这样!”子纯想到,“如果她是想杀画扇的话,那凭着她可以出入向府就可以看出她的武功不弱。而画扇只会轻功,所以她是想困住画扇,或者其中还牵连着其他!” 大家点了点头,念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我总是觉得这丝帕上的香味有些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念心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思索。 “这丝帕上的香味还有残留,画扇说过当时进了佛堂觉得香火味浓,就用它遮住了鼻子。之后就感觉到晕晕的。”若初说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就是在画扇晕倒的时候,那人把向夫人带到佛堂杀了向夫人制造了纤长的假象!” “那此人又是怎么出去的呢?”东篱思索着。 若初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或许那个人当时根本就没有出去!” 大家听到若初的话,有些惊讶!“什么?怎么可能?当时我们都在场,如果有其他人的气息,我们定会感觉的到!”青阳疑惑的说。 若初想起曾经在江湖上听到过的传闻,“我曾听说江湖上有一种失传近百年的绝学,叫龟息大法!” “龟息大法?”众人奇怪的问道。 “这种武功可以让人屏气,如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气息。你们想当时的情况,画扇失去了意识,那个人或许早就潜在房间里控制了夫人。当一切都就位后,他杀了向夫人制造了现场。躲了起来,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然后再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悄悄的走掉!”若初想象着当时的情景,越来越觉得神奇。 东篱皱了皱眉头,“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 青阳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念心,“这块丝帕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香气最可疑。我看过这向府内的花草,都是稀有的品种,所以我们忽略了这香气的来源。如今念心你可知道这香气是什么花香?” 念心摇了摇头,“这花香不是这向府之中的!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花香!”念心想了想说,“我觉得着花香定不会如此简单,说不定是这件事最重要的线索!不如我们请药香素问过来吧!” “素问?”东篱想到那个冰冷的男子。 念心点了点头,“我和素问聊过关于药和毒,素问知道的或许会比我多。就算我在蝶谷中学到的比素问精巧,但是素问毕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定见过这种东西!” 若初想到还在兖州客栈里的独步,“我们可以找独步公子!他一定会知道素问的下落!” 大家点了点头,若是解开这特别的花香所在,或许其他的疑惑也可以顺着解开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江湖秘术 第一百四十五章江湖秘术 独步静静的坐在凤来仪的后园里,花香四溢。端起一杯茶,独步唇边荡起一丝微笑,该来的终究会来! 东篱走到独步身后,并没有走进。站着欣赏附近的花树,也没有说话。似乎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 独步笑了笑,“东篱公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独步亲手倒了杯茶。 东篱秋水般的双眼全是沉静,没有丝毫的情绪,“你知道我会来,是吧?” 独步笑着说,“我不仅知道你会来,还知道你为什么而来!”独步会狗头看着东篱,“你信吗?” 东篱看着独步眼中的自信,点了点头,“信,因为你对一切都有种了如指掌的自信!不过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向府内部的事的?向天高说过,向府守卫森严,进入向府难如登天!” 独步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那如果是内部人的消息,不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了吗?”独步笑得妖娆,和身后的一树花朵相得益彰。 东篱心中不得不佩服独步的心机和城府,“原来如此!”独步早就派人混进了向府卧底,或许这江湖之中每个有需要的地方都有他的人,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做这样的安排呢?自己是不是晚了一步? 独步拍了拍手,“素问先生,你可是输了!”东篱看到素问从远处的花树后走过来,一脸冰冷的看着独步。 “我们可是打了赌的!素问先生可不要忘了!”独步笑着提醒素问。素问冷冰冰的说,“多事!” 独步哈哈的笑了几声,转而妖娆的看着东篱,“东篱公子,我们并没有太多交情,虽然算不上敌人,但也称不上朋友,或许将来还会是敌人!” 东篱看着独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针锋相对。没错,像这样优秀的两个人终有一天会做个较量! “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画扇,别无它意!”独步说完就转身坐回座位上,“请转告画扇,她又欠我一情!” 花朵纷飞在院落里,落到素问的干净的泛着药香的衣衫上,素问想起那个女子,又遇到麻烦了吗?哎…… 念心看到素问认真的样子,笑着调侃素问,“我说素问先生,你到底看没看出这是什么啊?我可是特意请你过来的哦!” 素问拿着那块丝帕,在鼻尖闻了闻,又马上拿出一粒药丸服下。然后又拿起拿丝帕左右打量,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个味道并不熟悉,世间少有。但是自己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说过这种问道,或者是见过这种东西!只是仿佛隔了好久好久,久到足以让自己遗忘! “喂喂喂!”念心吵着,“你到底行不行啊?可不要耽误时间哦!” “念心!”若初在一旁叫了一声,“不要打扰素问先生!” 素问终于放下那丝帕,可是眼神还一直盯着那丝帕,“这是一种奇异的植物的汁液,不是什么花香!” “哦?那是什么?”子纯眨着眼睛像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素问。 “这种植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叫做魂归草!”素问说道,“这种草本身就是红色的,那种红仿佛是人的血液。其实它就是用人的血液浇灌的,只有人的血液才能让它生长!魂归草可以散发一种幽香,闻到的人就会失去意识,产生错觉!” 若初听着素问的话,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忘魂草。“魂归草是一种只能在黑暗中生长的植物,一旦见了阳光就会立刻枯萎。传言这种草来自遥远的地下王国,可是究竟这个地下王国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就更别说这魂归草了!既然此人能找到这种稀有的东西,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黑暗之中?”青阳思索着,“黑暗之中的植物,遇到阳光就会枯萎。那此人是如何养殖的?”大家听到青阳的话,心头一震,异口同声的说,“孤鹰教!” “我想没错!”东篱说道,“孤鹰教深处地宫之中,常年不见阳光。上次上官长风败给画扇,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这样说来就可以想通了。”青阳分析着情况,“那神秘的女子给画扇这块丝帕,画扇来到佛堂后产生了错觉,意识丧失了。而杏儿听到的争吵声也很有可能是别人假冒来迷惑杏儿的。敌人在做完这一切后,顺水推舟的嫁祸给了失去意识从未见过向夫人的画扇!”青阳思索之后又说,“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杏儿中途听到的争吵声之后,推开门进入佛堂,看见了画扇身后的向夫人又是谁呢?” 大家都没有做声,沉默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屋子里。若初突然想起师姐说过的话,猛的站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大家疑惑的看着若初,不知道若初又想起了什么!念心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喂!你说清楚啊!想到什么啊?” 若初看着大家,眼神中有闪闪的光亮。“我记得我和师姐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师姐整理着一本又一本成山成海的卷宗。那都是江湖上百年来的事。我问过师姐一个问题,是不是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师姐说,当然,不过还有很多事是我们无法知道的,因为它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有的事情只会随着那个人进入棺材!我们只能猜测!”若初看着大家,继续说道,“然后我问如果这些卷宗里的东西我都记住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任何人?包括一些江湖上神秘人的额下落?师姐摇了摇头告诉我,那可不一定!有的人只有一张脸,而又的人有很多张脸!” “很多张脸?”念心问道,“怎么会呢?” “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师姐和我玩了个游戏,她和我打赌在山庄之内她可以行动自如,而不会被我找到!”若初说着看向大家,“结果我真的没有找到!” 青阳和东篱都疑惑的看着若初,其他人也摸不着头脑。 若初解释道,“因为我师姐易了容!” “易容?”大家惊讶的看着若初,尤其是念心和子纯好奇的像是个孩子。 若初点了点头。素问插话说,“江湖上那个有一秘术,名曰易容!我也曾听说过,这种易容术可以让人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有不同的面孔。我的师父曾经研制过这种秘术!只是成果并没有那么好。听说这种秘术如今只有小部分的流传,很少有人会用!” “既然如此,那这么说,是那个人假扮了向夫人,蒙住了杏儿!”子纯猜测着说。 大家点了点头,却没有谁可以肯定。 “龟息大法,易容术,魂归草……”东篱念道着这些东西,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一百四十六章愿我如星君如月 这是一处石室,石室外有重重地石门,长长的石道蜿蜒着通向远处,通向黑暗,像是没有尽头。墙壁上嵌入一盏盏铜油灯,散发着细弱昏黄的光芒。在一处石壁,可以听到有歌声传出,画扇就呆在那间石室里。画扇被关在这间石室,每日都以莲花琴为伴,弹奏乐曲。 画扇坐在一处干净的石台上,石台上面铺着干净的铺垫。石室虽然严密,却很通风,画扇的住处很干净。画扇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抚上琴弦,一阵宫商倾泻而出。 若初每走一步就可以更清晰的听到那悠扬的琴声,每一步都离画扇越来越近。若初加快了脚步,前面带路的人的脚步也加快了。若初观察着身边的环境,石室虽然比较阴凉,但还算干爽。大家已经把猜测告诉了向天高,虽然没有证据,却至少也可以证明画扇的嫌疑少了些。若初走到石壁处,站定了脚步,领路人悄悄的退下。若初听着琴声,却没有再迈出一步。 半晌,琴声戛然而止。画扇放下手微微的一笑,“既然来了,又何必不见我?”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有些尴尬的走出来,站在石室前。石室前是一条条坚固的栏杆,画扇和若初只能遥遥相望。若初看到画扇端坐在石台上,依然清丽无双。一头银发披在肩上,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神秘而美丽。只是清瘦了不少。若初微微一笑,却难掩勉强,“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画扇笑了笑,低下头撩拨琴弦,发出一串串清幽的音符。没有什么固定的节律,仿佛只是随意弹出的,却让人心静神怡。“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画扇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打在平静的画面上,在若初的心里泛起层层涟漪。若初看着画扇,“等了多久?” 画扇仰望着石室上空,石室很高,很像飞雪冰洞。画扇清幽的声音传出,“很久了!”画扇好像感受到了那冰冷的气息,“这里很像蝶谷的飞雪洞,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宁静。或许永远呆在蝶谷中就好了,至少可以享受平静,不用理会世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心中一阵酸涩。“我会救你出去的。”像是一句承诺。 画扇看向若初微微一笑,“若初,你答应过我的。你还记得吗?”画扇的眼中似有泪光。 若初点了点头,“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处桃花源,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哥哥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谁也不能够欺负你!”若初说到后来,声音哽咽。半晌,若初苍凉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失信了!” 画扇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若初,我在这间石室里想到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我想起以前我唱歌给你听,若初,我唱首歌给你好不好?” 若初忍着眼中溢满的泪水,点了点头。 画扇微笑着捻转琴弦,脑海中闪过曾经和若初在一起的的一幕幕…… 情丝如梦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只为破茧重逢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一腔春水只为你搁浅 把酒唱离别追忆鸳鸯弦 用生命换永远驻你心田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圆 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归 缘起缘灭轮回落凡间 天上人间醉无眠 情丝如梦 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 只为破茧重逢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一腔春水只为你搁浅 把酒唱离别追忆鸳鸯弦 用生命换永远住你心田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圆 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归 缘起缘灭轮回落凡间 天上人间醉无眠 情丝如梦 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 只为破茧重逢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画扇每唱一句,就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更加明了。像是在大雾之中迷失了方向的人,渐渐看到了曙光月道路。虽然那条小径坎坷而有荆棘遍布,但是自己仿佛愿意被刺痛,即使鲜血遍身…… 若初听着画扇的歌,眼神越加迷离。仿佛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坚持。声音停歇,石室里恢复了安静。只有一滴泪水掉落在莲花琴上,那声音滴在若初的心上。 画扇转过身背对着若初,任凭泪水流下。若初只能看到画扇抖动的双肩,那么瘦弱,自己好像把她抱在怀里,一辈子就那样保护她,为她遮挡风风雨雨。自己的心在问自己,可以吗?曾经无数个夜晚问自己的问题,可以吗?无数个月夜在那明亮的月亮里看见那张清丽无双的脸。“画扇……”若初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像是一阵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若初握了握拳,“画扇……” 画扇微微侧过头,却依旧没有回看若初,而是随手拨了一下琴弦。若初知道画扇的意思,她是在送自己,她告诉自己可以走了。 若初却坚持着说,“画扇,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画扇沉默半晌,拨弦手也僵住了,而后转过头背对着若初。“我已经知道了。” 若初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有无尽的情意,“那、你能够答应吗?”声音很轻,仿佛在保护一件珍宝,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画扇低下头,惨淡一笑。“可是我们是兄妹。” “我不在乎世俗的牵绊。”若初放弃心中原有的一丝丝挣扎,坦然的想画扇说,“我只想守在你身边,想你希望的那样,同赏烟霞,共看落花!” 画扇仰望着石室的天空,一切的尘埃都落下来,“这里看不见星辰,若是看得到我想在许下一个愿望!” 若初看着石室的上空,仿佛看到了无数灿烂的星辰闪闪发亮。“你会看见!就像当年我说过的你会看见那美丽的日出!” 在春风城的断崖之上,悦意花瓣飘飞,他们两个站在断崖之上。画扇看到若初说过的那美丽的日出。 “你说过的!”画扇微笑的说,“不会食言的。” 若初微微一笑,眼中有闪动着的泪花,“是,我看到了!”那是一种从心底溢出的幸福,只能感受,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幸福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 画扇低下头,从腰间拿出那颗明珠,那是母亲给她的。“母亲,请你原谅我们!若是要惩罚我们的罪过,就让我变成一只貓貅吧!让我独自饮尽这苦酒,永远不要让我释怀!” 若初听到画扇的话,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原谅我们吧!若初低下头,看着画扇那道纤细的背影,在灯火忽明忽暗下美丽。“画扇……” 画扇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道出,“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武林请柬 第一百四十七章武林请柬 向天高看着手中刚刚送到的请柬,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半晌,向天高抬起头看着大家,表情一点点的舒展开。“呵呵!今日刚刚收到宣盟主的请柬。大家可收到了?” 青阳和若初点了点头,花满城也拿出请柬。花满城说道:“不知这次武林大会所为何事?为何提早了许多?” “想必今年是要有什么事宣布吧!”向天高猜测,“宣盟主年事已高,前几年就屡次听说宣盟主有退隐之意。只是宣盟主膝下无子,又没有徒弟可以担此大任。当时放眼江湖,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又拖了几年。”向天高看着大家,“想必这次提前是因为要宣布此事吧!”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今年就要选出接任的武林盟主?”东篱说完,看着向天高。 向天高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今年的武林大会又将是一场武学盛宴啊!” 若初皱了皱眉头,“若是以武取胜,恐怕会有邪教中人趁机作乱。据我所知,每任武林盟主选拔出自江湖中人的推崇和比武。可是今年若初听说,宣盟主还请了很多江湖中的邪正不明的门派,不知宣盟主所谓何意?”若初的声音有些怅然。 东篱暗自想到一些事情,武林大会也是一场契机。只是今年的武林大会,看来真的不会平静。 向天高暗自思量,转而说道:“呵呵!若初公子多虑了。宣盟主在位多年,自会拿捏分寸,想必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何必不信任宣盟主呢?” 若初听了向天高的话,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若初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向天高哈哈大笑,拍着若初的肩膀,“若初何必如此紧张!向某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不必介怀!呵呵!” 若初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侧头看见青阳和东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担忧的目光,若初的心中有些发冷。 向天高又问道,“诶?最近怎么没看到碧双那丫头?若初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吗?”向天高早就看出了凌碧双的心思,只是这云若初貌似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且还有一点不耐烦的模样。 若初正色说道,“向前辈,若初并不知道凌姑娘这两天跑到哪去了,也并没有经常和凌姑娘在一起。这次之所以一起到了兖州只是个巧合罢了!”若初说完心中的石头好似微微的放下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向天高一听若初的话,面上有些惊讶。合着真是凌碧双自作多情了?希望凌碧双可不要在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否则还真是没法和凌地广交代啊!向天高笑着,“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来人,快去找找凌姑娘,看看那丫头又去哪疯了!”向天高刚吩咐完,就听到凌碧双的声音。 “向伯伯!”凌碧双蹦蹦跳跳的进了厅堂,“向伯伯,谁是疯丫头啊!人家只是去兖州城里逛逛嘛!”凌碧双走到向天高身边撒娇。 向天高笑着说,“你这个疯丫头,向伯伯真是管不了你了。还是等过几天见到你爹,把你交给他吧!” 凌碧双一听,惊讶的说,“什么?我爹?”凌碧双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向天高,“向伯伯,我不打算这么快回去的,难道过几天我爹要来抓我回去?我不要!我要跟若初去闯荡江湖!”凌碧双走到若初身边拽着若初的手臂,却被若初巧妙的躲开。 向天高看到这幅情景有些无奈,“不是你爹要来,而是我们要去春风城参加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凌碧双眨了眨眼睛,“那若初不是也要去?我跟若初一起去!” 若初避开凌碧双,彬彬有礼而又疏远的说,“凌姑娘,在下还要与朋友和舍妹同行,若凌姑娘一起上路恐怕照顾不周。还请凌姑娘和向前辈同行吧!” 凌碧双听到若初的话,委屈而有生气,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自己。“喂!云若初!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跟了你这么久三番五次的找你,难道你不明白吗?哼!”凌碧双的眼圈红红的。 “凌姑娘,若初不才,不值得凌姑娘如此,还请姑娘珍重!”若初背过身,不再看凌碧双,坚定的说,“我云若初有心也有情,只是另属他人,而不在你的身上!” 凌碧双听完若初的话,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那你的心在谁的身上?我哪点比不上她?”凌碧双拽着若初的胳膊。 若初无奈的转过身,看着凌碧双说道,“她是谁和你无关!在我眼里她哪里都会比你好,因为我的心在她那,不管她做什么我都认为是好的,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平平无奇,但却是我心中的阳光!我只想陪在她身边,无关其他!” 凌碧双泪流满面的看着若初,说不出一句话。 若初看到一向骄傲的凌碧双如此脆弱,也有些不忍。但自己坚定的心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辜负画扇了!因为凌碧双,画扇已经对自己伤了心,自己不想再见到画扇黯然的模样! 沉默之中,若初轻轻的声音响起,“这样说,够明白了吧!”轻的像风,好似只是一句单纯的问,没有丝毫其他情绪。 子纯躺在向府的房顶上晒太阳,一只白鸽飞到子纯的身边。正在假寐的子纯敏捷的睁开眼睛抓住白鸽,抽出信筒里的请柬。扫了一眼,月牙眼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让人摸不透。“春风城,离开好久了!”子纯的声音怅惘,好似在怀念。 “喂!臭琴师!”念心一个翻身飞上屋檐,“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把那只鸽子抓住!”念心小心翼翼的向子纯走去。 子纯连忙把请柬收在怀中,“抓鸽子?干嘛?喂!你小心一点!”子纯看着摇摇晃晃的念心喊着。 “当然是烤着吃喽!”念心说的理所当然,“臭琴师!还知道担心我啊?” 子纯一听念心的话,心中还真是有些无奈,这可是自己精心培育的信鸽!子纯做了个小动作,白鸽呼啦的飞走了。“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踩坏向府的瓦!” 凤来仪。 独步正在悠闲的喝茶,有花瓣飞入窗格,独步伸手接住,“我们要走了!” 素问有些疑问的语气,“春风城?”自己也接收到了宣盟主的请柬。 独步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素问,“是!宣盟主要退位了。” “你有意思?”素问看着独步问道。 独步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说了句,“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兖州,并不与那边的同行!” “哦?”素问皱了皱眉头,“那画扇的事呢?” 独步看着素问笑着摇了摇头,“画扇的事还轮不到我们管,不过,她也一定会去的!”独步想到画扇,心中不觉泛起一丝甜蜜,记忆里全是画扇与自己吵嘴的模样。或许现在正在向天高的石室里关押着,但是独步自信,这件事一定会解决! 独步走到窗边,展开手掌,掌心里的花瓣随风飘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玉堂春 第一百四十八章玉堂春 在通往春风城的路上,若初等人策马奔驰。若初的马跑在最前面,一向温煦如烟光般的若初此时一脸阴沉。慕凡看了看若初,对身边的青阳说道:“先生,你要不要去看看若初?”青阳看着奔在前方,一刻也不曾休息的若初,眉头皱了皱,潇洒的一挥鞭子,加速追上去。 “若初!若初!”青阳在若初身后喊道。 若初听到青阳的声音,却没有理会。心中的不快充斥着自己的头脑,只想快马加鞭的逃出这片思想的领域。 青阳脚蹬马鞍一个反转,飞身拉住若初的马缰。吁的一声,若初的马停了下来。“你要干什么?难道要把自己摔死吗?”青阳怒看着若初。“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什么,可是向天高只是说画扇不与我们同行,并没有说画扇不会去春风!”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对画扇?怎么把画扇带去春风?”若初大声喊道,“画扇的事虽然没有解决,但是我们找出的证据还不够让向天高相信吗?” “那算什么证据?”青阳说道,“只有找到那个女人才能够找到画扇被陷害的证据!而你现在却如此冲动,要怎么去静下心来发现?更何况还有花满城在向天高身边照应画扇,你不要太担心!” 若初听到青阳的话,沉默着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全是悲伤。 青阳语重心长的说,“我明白,画扇是你妹妹,你担心她。可是她也是我师妹,我又怎么会不管她?但是我们现在一定要沉住气。你也看得出向天高对向夫人的情意,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向天高是不会放过画扇的!” 若初点了点头。心中陷入自己的世界,他回想着画扇的每一个笑容。画扇已经不只是自己的妹妹,更是是那最美丽的月光,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画扇,一定要等我!”若初仰望着天空轻轻的吐出自己的心声。 天空很干净,难得的风轻云淡。一只雪白的鸟从天空飞过,在自己的上空盘旋。若初仔细看着那只鸟,眼神微微眯起。不!那不是自己的雪鸟。若初看向身后的东篱,东篱也发现了雪鸟盘旋在上空,东篱仰头吹了一阵奇怪的旋律。雪鸟名叫着从天空中飞下来,落到东篱的手臂上。大家都看着这只奇怪的鸟,子纯笑得更加灿烂。 青阳皱着眉头策马来到正在看着雪鸟带来的信息的东篱,“发生什么?” 东篱抬起头看向青阳,脸色沉重。“你自己看!”东把消息递给青阳。 “怎么会这样?”青阳眉头紧皱,“这是玉堂春传来的消息?” 大家一听,心中有微微的惊讶。念心好奇的问,“怎么了?什么消息啊?”子纯拉了拉念心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一双月牙眼里全是镇定。 若初听到玉堂春,心中也不禁担忧,一般玉堂春是不会和东篱联系的,除非有很重要的事!“东篱,到底出了什么事?” “玉堂春?玉堂春!”慕凡开始没有想到,这才恍然大悟。“你和玉堂春是什么关系?”慕凡惊讶的问道。 念心眨着眼睛看了看大家,疑惑的问道,“玉堂春?什么东西啊?不是玉兰花的别称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念心左右摇晃着脑袋,却没有想到答案。 青阳看了看沉默的东篱,对着大家笑了笑。“看来是到说出来的时候了。”青阳看着大家,每个人也都期待着这个答案。“玉堂春这个名字想必慕凡和子纯并不陌生吧!” “江湖上新崛起的门派,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的主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搜集情报,却从不出卖情报,不为赚钱,却可以养活整个玉堂春。”子纯月牙眼笑的可爱。 慕凡看向青阳,眼里也有很多不解。“玉堂春的虽是江湖门派,却从来不理会江湖之事。玉堂春不是杀手组织,但手下的弟子武功却很好。”慕凡停下话语,诚恳的看着青阳,“青阳先生,你们和玉堂春……?” 青阳看着慕凡欲语还迟的样子,微微一笑。 东篱看着大家,一双秋水般的美目里全是深沉。“玉堂春是我的!”东篱语出惊人,“玉堂春是我建起来的,我就是玉堂春的主人。” 大家看着东篱,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竟然就是白玉兰!”子纯笑看着东篱,“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一阵惋惜的神色。 东篱看着子纯,“刚刚收到消息,武林大会的真正目的虽然是关于武林盟主一事,但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东篱说到这里,话语微停。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若初感觉到了东篱和青阳的异样,上前从青阳的手中抢过写着消息的丝绢。“这、这是怎么回事?”若初激动的问,语气中全是担忧与不平。“为什么要这么对画扇?画扇做错了什么?”若初气的撕掉丝绢。 大家一听若初的话,都很惊讶。念心连忙问道:“什么?画扇怎么了?武林大会和画扇有什么关系?师兄,快说啊!” 东篱说道:“更重要的事就是,处置魔琴云、画、扇!”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惊讶的喊道。怎么会这样?大家心中充满担忧。 若初骑在马背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到画扇知道这件事时会是什么样的眼神,有多么哀伤和落寞。画扇,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慕凡皱着清秀的柳眉,“这是为什么?魔琴?画扇?”慕凡叹气,“就算是向夫人的事还没有解决,但在没查清楚之前也不至于在武林之中掀起如此风波啊!”慕凡有些疑惑。难道又是谁陷害了画扇。 子纯淡然一笑,“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因为两件事!”子纯笃定的说。 东篱点了点头,“莲花琴!” 子纯笑了笑,说道,“还有就是关于后位的传言!” 两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其他的也都只是人们的借口罢了。他们正正想要得到的就是江山诀和画扇! “要是如此一来……”青阳皱着眉头看向若初,看着若初伤痛的神色,“画扇会有危险!” 东篱的眼底流动着淡淡的伤感,“想得到莲花琴和画扇的人回不惜一切的争夺,得到的回如获至宝,得不到的就会想尽办法毁灭。”东篱的心中翻滚着波浪,画扇,那个在长平街上灿若桃花的女孩,给了自己温暖的女孩,自己心中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自己可以保护的了她了吗?不可以再失去了,六年前若不是上天顾念,自己都已经失去她了。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啊! 若初俊逸的双目中全是担忧与决绝,“我会倾尽我的生命保护她!”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回春风城 第一百四十九章重回春风城 春风城,思盈庄。 夜色四合,跳跃的烛光下,东篱挺拔的身姿在窗户上投下一个剪影。东篱坐在桌前,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妩媚的妙夜站在一旁,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东篱。半晌的沉默,东篱睁开秋水般沉静的双眼,长长的叹息一声。即使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妙夜那热情的眼神,东篱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东篱看向妙夜,在红烛下,烛光把妙夜映的更加美丽,眉间的一点朱砂更加妖娆。东篱不得不承认,妙夜是个美丽的女子,只是那双目光闪烁的眼睛和画扇清澈的双眸,相差甚远。 妙夜笑得妖娆,浑身透露着妩媚的气息。“少主,您此次匆匆而归,可是为了武林大会一事?”妙夜不敢问的太深,因为她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可以掌握在手中的。 东篱点了点头,“我让你守在春风城这个特别的地方,自然有我的用意,也是因为我信得过你。可别让我失望!”东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只要点到就会明白。 妙夜微笑的看着东篱,“谢少主赏识!妙夜自不会辜负少主的厚爱。”东篱没有继续说话,看着眼前跳跃的烛光,脑海中浮现出画扇那张清丽的容颜。 妙夜看着出神的东篱,心中有些不满却依然微笑,“少主,上次住在于归院里的画扇姑娘,此次怎么没有和若初公子一起回来?”这是妙夜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个女子一定在少主心里有重要的位置,因为于归院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住进去的。 东篱眼神转向妙夜,深沉的眼神好像幽静的湖底。妙夜微微低下头,眉头皱起,为什么每次提到她,少主的反应都如此之大?少主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女子掌控情绪! 东篱看着妙夜,站起身动作轻柔的拔下妙夜发上的一根玉簪。妙夜的一半青丝落了下来,妙夜的心中有微微的喜悦。而东篱却攥着那根玉簪,眼神扫向窗外。嗖的一声,玉簪穿破窗纸。窗外有黑色的身影闯进来,来者跪在地上。 东篱坐下,看着地上那黑衣人。“孤狼?” 孤狼沙哑的声音响起,“孤狼参见少主!还请少主赎罪!”孤狼有些寒战,刚刚在外面少主的一支玉簪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刚刚为什么躲在外面?”东篱问道。 孤狼听到东篱的话,眼神抬起看了看妆容不整的妙夜,有些尴尬。“额……属下、属下以为少主,那个……”孤狼以为少主要和妙夜就寝,自己又弄不清楚状况,所以就一直在外面等等看。 东篱朝妙夜使了个眼色,妙夜行了礼静静地退下。走到孤狼身边,使劲的瞪了孤狼一眼。总是坏我的好事!孤狼看到妙夜的眼神,神色尴尬的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青石地面。 等到书房里就剩下东篱和孤狼两个人,东篱喝了口茶,“说吧!你这次离开玉雪来春风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孤狼沙哑的声音有些凝重,“少主,此事非同寻常!” 东篱放下茶盅,一汪秋水陷入深深的湖底,眼神微微瞟向窗子,又对孤狼说,“但说无妨!” “少主!王上要起兵了!”孤狼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沉重。 东篱沉默了半晌,书房里全是沉闷的气氛。“起兵向谁?” “东元!”孤狼言简意赅。和东篱想得丝毫不差,父王果真趁此之机向东元宣战。可是东篱知道父王的真正意思不在东元,而是南齐。只不过南齐和北玄之间,有春风这个敏感的地方。若自己猜得没错打下东元之后,就是南齐战争的开始! 东篱点了点头,“知道了!” 孤狼并没有离开,看向东篱。东篱有些奇怪,但表面却没有任何表情。孤狼说道:“少主,王上叫我带来一封密函。”孤狼交上密函,“孤狼告退!”说完,飞身闯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画扇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的马车让画扇在这样的深夜里毫无睡意。向天高等人出发的比较晚,所以赶路很急。画扇端坐在马车中央,除了弹琴还是弹琴,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听得见从马车中传出来的琴音。 凌碧双回过头看了看马车,没好气的说,“哼!天天弹琴,你不累我都听累了!真是讨厌!” 向天高回头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凌碧双,“告诉大家在这里停下,准备东西在这里过夜!”向天高传达着命令。 “在这里?”凌碧双委屈的说道,“向伯伯,怎么又在这种荒凉的地方过夜啊?”凌碧双没有受过苦,委屈的很。 向天高叹息的摇了摇头,“碧双丫头,你就委屈几天吧!等到了春风城就好了。”凌碧双听着,撅了撅嘴,没有答话。 画扇感觉到马车停止,却并没有动,依然坐在马车里。车帘慢慢掀起,花满城的脸一点一点呈现在画扇的眼前,两个人相视一笑。若是说这队人马里唯一和自己有交情的也就是花满城了吧!画扇心中感叹,还算不错,总有花满城照顾自己一路,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凌碧双欺负死。 “你还好吧?”花满城问道,“这几天都很辛苦,你整日呆在马车里弹琴,累坏了吧!”对于花满城来说,画扇时自己的朋友,是画扇救了自己一命。 画扇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谢谢你。”坦然而又真诚。花满城扶着画扇下了马车,两个人走到树林里的湖边。凌碧双看到刚要说话,就被向天高制止住了。向天高相信花满城不会放走画扇,因为花满城的身份不是一个江湖闲散之人,他的身后还有整个万花龙。 “谢?”花满城笑了,“我们之间还用不上这个字!” 画扇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里全是可爱。 花满城微笑着说,“我们一起在夜空下看星星,谈论着‘来生草’喝酒吗?”花满城看见画扇笑了,又说,“我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有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怎么说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呵呵!”花满城的话语里全是朋友之间的情意,画扇心中感动,点了点头。 花满城慢慢的敛起笑容,心中想到了向天高说的话,眼前这个女子无疑是善良的,可是这次的武林大会……花满城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画扇。“画扇,其实这次去武林大会没有那么简单!”花满城一双鹰眼盯着画扇,有满满地担忧,“你要小心啊!” 画扇微微一笑,“还有什么事比现在更糟糕吗?到底是什么事?” 花满城看着清丽无双的画扇,欲言又止,这样的画扇还会坚持多久?这武林大会又会给她带来多少伤害? 东篱看完手中的密函,叹息着走到烛台前,跳跃的烛火燃烧了密函。东篱的眼神在烛光下闪烁,父王竟然要自己争取到画扇和江山诀。江山诀自己是要拿到的,画扇也是自己心中的,可是父王却不是单纯的,父王知道了那个传言。看来这次武林大会注定不会平静。东篱回想着父王信中的话,“得之,我兴!不得,毁之!” 东篱打开窗子,夜空中有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画扇啊,画扇……” 第一百五十章 江湖很大 第一百五十章江湖很大 春风城最中心的地方,所有的江湖剑客在此云集。东篱等人坐在擂台对面的茶楼,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发生的一切。对面的擂台将是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这间茶楼的位置也成了剑客们期盼的地方,只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坐进来。东篱等人的位置是妙夜几个月迁就已经定好了的。真是千金比价,尚难求! 东篱坐在窗子的侧面,可以看到茶楼里和擂台上的状况。若初、青阳和慕凡都坐在一旁,唯独少了子纯和念心。青阳侧过头看向慕凡,低声问道:“念心和子纯去了哪里?这里情况复杂,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慕凡朝楼下指了指,“要不要我叫他们回来?”青阳看向窗外,两个红色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青阳叹息的摇了摇头,“像他们这性格也是闲不住!” 若初喝着茶,眉头紧皱,还是不能够抒怀。此刻他很担心画扇!喝到嘴里的茶也是淡而无味。 青阳拍了拍若初的肩膀,“不要担心!再等一下就会有结果的。如此担忧也是徒增烦恼,何不享受一下这茶楼里的茶?”青阳笑着说,“你可知道这茶要多少银子?可不是谁都可以进来喝的。” 东篱看了看青阳和若初,“是啊!这好茶不是谁都能喝到的,可是我还想到一个人,他一定是可以踏进这里的!”东篱笃定的说。 若初想到了那个妖娆的男子,“是他!”若初和青阳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彼此心中所说的是谁,除了独步还会有谁? 东篱点了点头,“我相信他现在就已经在这间茶楼的某个地方了!” 慕凡看向窗外,突然站起身,眼神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青阳问道,“怎么了?”顺着慕凡的眼神看去,原来是擂台下的坐席中的烈火门人到了。 慕凡看向青阳,“青阳,我要过去!”眼神中满是征求。 青阳点了点头,起身抚上慕凡的肩膀,“快过去吧!一会我们也是要过去的。你先过去给你师父请安,这样好些!”青阳语重心长。 慕凡飞身而下,青阳看到慕凡走到老烈火身边,下拜。众弟子见到慕凡也都纷纷下拜…… 茶楼的一间雅阁里,晶莹的珠帘后有一张软榻。独步靠在上面,看着擂台周围的情况。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额头上露出一朵银色的莲花,整个人妖娆魅惑。 身后的凌舟看着独步的背影,恭敬的说道:“主子,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独步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急的?等到都下去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看着。等到有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再下去,不就行了吗?何必凑他们的热闹!”独步微微摇着手中的折扇。 凌舟点了点头,“属下明白!据属下所知,向天高等人昨日就已经到了宣盟主府上。” 独步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知道了!其他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东西一出现,一切就会按照计划行事。素问先生也已经到了,您是否要见他?”凌舟问。 独步摇了摇头,看到楼下端坐在一个角落里的素问,笑着说:“就让他在那晒会太阳吧!”独步看向擂台周围,很多人都已经到了,整个擂台周围是江湖门派,还有些江湖游侠剑客。这样混乱的地方,是最适合自己的计划的! 独步要红性感的双唇微微向上,勾勒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子纯和念心艰难的走在人群中,念心看到人群中有一位老者,满面春风的接待来客。念心好奇的子纯:“喂!臭琴师,那个男的是谁啊?” 子纯伸长脖子一看,“哦~那个啊!那个是宣盟主身边的管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帮着宣盟主招待客人的吧!”子纯扫视着周围,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思量着。 念心点了点头,“宣盟主怎么还不出来?” 子纯笑了笑,“宣盟主当然要等到人全都来齐的时候再出来喽!人家是盟主嘛!当然要摆摆架子啦~”子纯逗念心开心,一双月牙眼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人都差不多来齐了,那个人怎么还不来? 念心转头看到了老烈火身旁的慕凡,“咦?那不是慕凡吗?”念心奇怪的说,“她回到老烈火身边了啊!那个怪老头!” 子纯一看,慕凡确实端端正正的坐在老烈火身旁。“这么说,若初他们是不是也应该下来了?”子纯朝茶楼的方向看去。果然,一袭青衣的青阳走在前面,被宣盟主的管家接待,坐进了自己的位置。若初和东篱也都坐在那里,朝着这方向看着自己。子纯的目光和他们的相对,彼此微微一笑。 子纯拉着念心去东篱身边,子纯笑着坐下。东篱看向子纯,“可观察到什么?” 子纯要的灿烂,一双月牙眼中全是光芒。“你怎么知道我出去观察,而不是凑热闹?”这个东篱每次都能看清楚自己的目的,就来拿自己拉着念心出来做幌子也瞒不过他。 东篱冷笑着,“你以为你的笑容就可以瞒得过所有人吗?那我的画堂春岂不是个空城!”东篱得到了画堂春的消息,子纯的身份的消息。子纯这个南齐的王子,并不是表面刚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亦有城府! 子纯笑着坐到东篱身边,绯色的衣衫和月白的衣袖搭在一起,鲜亮而明媚。子纯和东篱靠得很近,笑得灿烂的子纯眼神像是星辰璀璨,“嘿嘿!原来你都知道了啊!真不是白搭!”子纯竖起大拇指。 东篱眼神斜看着和子纯,嘴边也有丝丝笑意,“若不是我查出来,你还要瞒我们多久?可别这么套近乎,念心知道了的话,看你怎么办?”东篱很少和子纯调侃,但心里却是把这个在南齐王宫就见过的男子当成旧识的。 子纯拉了拉东篱洁白的衣袖,“今天肯定是要露馅的,你还是帮帮忙吧!嗯?”东篱没有理会子纯,看向前方。子纯无奈,“我告诉你刚刚我观察到了什么还不行?”东篱微微一笑,等待着子纯接下来的话。子纯说道:“周围除了你的人,还有一批人马。不!应该说是很多人马,不过我们根本就不能再短时间内查清楚是谁的人,而且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有什么意图。因为武林大会嘛!本来就来很多江湖中人的啊!” 子纯说完,东篱侧头看着他,秋水般宁静的眼神陷入了湖底一样的深邃。子纯眨了眨眼睛,“怎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这些还用你说?我真不知道尔弦是怎么想的。” 一旁的若初和青阳听到东篱和子纯的话,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绵绵思绪,尔弦?春风城旧主尔弦……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传说山庄 第一百五十一章传说山庄 众人之中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藏青色的衣衫,绣有繁复的花纹。一双眼睛浑浊而充满智慧,满面笑容对周围的人抱拳问候。周围的人都寒暄着,“宣盟主来啦!宣盟主来啦!” 念心伸长脖子一看,“哦?那个就是宣盟主啊?很普通的样子嘛!”念心不以为然。 子纯回过头笑看着念心,“越是普通的人才越要注意才是,你看哪个高手的脸上写着‘我是高手’了?”子纯说完转过身,看见宣盟主走上擂台。 念心看向擂台之上的宣盟主,身后跟着一位身体瘦弱的女子,虽然瘦弱,但却透露着一股清雅的气息。女子水色的衣衫全素,没有一点花纹。手里拿着一把剑,目不斜视的跟在宣盟主身后。念心奇怪的问:“咦?那个女人是谁啊?她看起来有宿疾的样子。” 青阳拽回东张西望的念心,说道:“那位姑娘是宣明飞宣盟主的女儿,宣然。身体不太好,正因为如此也没能把武功达到上乘,但是却是个武学的好料子,实在是可惜了。她也是江湖双姝之一,与凌碧双齐名。” 念心点了点头,“哦!怪不得我觉得她很漂亮呢!”念心想到凌碧双的讨厌,“切!比凌碧双漂亮多了。” 青阳转头瞪了一眼念心,念心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擂台之上的宣明飞站在中央,看着台下众位江湖人士,首先伸手作揖。说道:“各位江湖豪杰,首先宣某要在此谢谢大家前来捧场。五年一度,春风聚首。这是江湖上的老规矩了,大家也都知道,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宣某蒙各位抬爱,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十年来,宣某夙夜勤勉,唯恐江湖之乱。多有给位相助才免于江湖浩劫,使得平安。宣某在此多谢大家了!”说完,宣明飞又是一深深的鞠躬。 台下众人正想推让,突然在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若初听到笑声,眉头皱的紧紧的,随即又舒展开,眼底有抹不去的笑意。“是她!” “谁?”青阳问道。 若初看向青阳,神秘的一笑,“一会便知!” 人们都在寻找笑声的来源,宣明飞在台上微微一笑,“可是传说山庄的长孙庄主?宣某在此有礼了!” 众人哗然,“什么?传说山庄?” 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仿佛正在走向擂台。“想不到宣盟主还记得我们传说山庄,真是有幸啊!”话音刚落,漫天花瓣飘洒,仿佛一场花雨。有丝带飘飞在上空,乐曲阵阵,清幽慢来。一身着华贵衣衫的女子飞身站到擂台之上,身材丰满,却肤若凝脂,一把羽扇拿在手中,难掩风情万种。 宣明飞走上前,“长孙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宣明飞彬彬有礼,没有丝毫怠慢。 女子微微一笑,仿佛一朵牡丹盛开,妖冶醉人。“宣盟主客气了,我长孙玲珑收到宣盟主的武林请柬才是三生有幸呢!我传说山庄从未收到过武林请柬,今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武林大会呢!我长孙玲珑也算是拖了宣盟主的福,总算对列为庄主有个交代了!”长孙玲珑笑里藏刀,棉里带针。 宣明飞面有尴尬,“长孙庄主说笑了,传说山庄城里百年之久,独立于江湖武林之外,自成一家。素有天下第一庄之称,从前不参与江湖之事,发过请柬也从未到来,所以才慢慢的疏忽了。”宣明飞笑着解释道。 长孙玲珑高傲的瞟了一眼宣明飞,娇哼了一声。还没等说话,台下一个男子喊道:“传说山庄?怎么就这么厉害了?怎么连武林盟主都不放在眼里?”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不满的说,“就是!就是!传说山庄再怎么也算是江湖里的,江湖之中,盟主最大!” 长孙玲珑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冷笑了一声。长孙玲珑手中的羽扇扇动,对台下那个剑客说道,“哼!我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不就是雾华的第一剑客吗?”长孙玲珑眼神中全是轻蔑的神色,“难道你忘了前几日在醉花楼里被妓女透了宝剑?哼!这剑是怎么回来的,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吧?” 那个剑客一听,脸上全是红晕,“哼!胡说八道!什么第一山庄?简直是笑话!” 长孙玲珑笑着,“笑话?哈哈哈!我看这全都是个笑话!大家想不想知道这第一剑客的剑是怎么回来的?嗯?”长孙玲珑看着台下的众人,风情无限。 台下的人都起哄的笑着…… 东篱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若初,你的师姐还是那么能说会道!” 若初无奈的笑笑,“没办法,那张嘴是谁也说不过的!”传说山庄,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哦?原来你是传说山庄的人!”子纯一双月牙眼笑看着若初,眼神中全是惊讶。“传说山庄,天下第一庄也!以情报闻名江湖,只要是江湖之事,没有传说山庄不知道的。前三百年后三百年,件件事情都在庄主这一把秘扇之中!” 青阳爽朗的笑了,“想不到江湖密扇长孙玲珑原来这般伶牙俐齿!”青阳转头看了看若初,“你怎么就没学上一份半点的?倒是像个闷葫芦!” 若初对于青阳的调侃,无奈的笑了。长孙玲珑还在擂台之上说着每个人的来头,只要惹到她的人,她都会以牙还牙的给他难堪!突然长孙玲珑的眼神飘向若初,若初紧张的僵硬了身子,端正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长孙玲珑。 长孙玲珑冷冷一笑,转身对宣明飞说道:“宣盟主,在下的师弟好像也来了呢!” “哦?长孙庄主的师弟?”宣明飞疑惑。从来没有听说过传说山庄有这样的弟子游荡于江湖啊! 长孙玲珑眯起眼睛,妖娆的走向若初的方向,“哦?让我来好好看看我师弟身边都是谁?”长孙玲珑很享受一语道破他人隐私的感觉,从四大门派开始一一介绍。 “哦!列火灭明,烈火门的门主,呵呵!”长孙玲珑一把羽扇轻摇。 老烈火点了点头,“长孙庄主,有礼了!” 长孙玲珑笑了笑,“什么时候让位给你的好徒弟火凤凰啊?听说这位火凤凰可是比你懂得事理,明辨是非啊!” 老烈火听到她的话,暴怒的性格无法忍让,“长孙庄主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老烈火颠倒是非不成?” 长孙玲珑羽扇挡住笑颜,“听说前一段时间在大鹏王的地盘上出了点事?嗯?”一旁的大鹏王百里行听到这话也脸色阴沉。长孙玲珑说,“在大鹏镇出的事竟然可以赖到过我师弟的头上,呵呵呵!门主可能还不知道呢吧!这消息啊,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笑你老糊涂了呢!” 长孙玲珑妖娆一笑,看着大鹏王,“大鹏王?呵呵!北冥刀可还好?听说你这个儿子百里行倒是个聪明的!”长孙玲珑指着百里行身后的百里臣,“只不过贪恋美色,看上我师弟的妹妹,竟然把自己的庄子和势力也搭进去了。啧啧啧,还真是不值啊!” 百里行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又说不出什么。倒是百里臣笑容依旧,“还是谢谢庄主关怀了,百忙之中还有时间注意在下!百里臣感激不尽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孙玲珑 第一百五十二章长孙玲珑 百里臣笑的阴险,回答了长孙玲珑的话,百里臣的眼中全是计谋与城府。长孙玲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卷宗里所说的百里臣恐怕和这个百里臣有些不一样吧!看来这个小鹏王不是个简单的人。长孙玲珑心里暗想。 长孙玲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转身走到万花龙的位置。花远起身作揖,“长孙庄主,幸会,幸会!”花远看到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是多么厉害,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长孙玲珑笑了笑,“万花龙不错,也算是后继有人。听说令郎前几日收了重伤,可还好?”长孙玲珑装模作样的问。 花远对于这个女人演戏的本领很是赞赏,连受伤都知道,伤好没好还能瞒得过你?花远笑着说,“多谢庄主问候,犬子已无大碍!” 长孙摇了摇羽扇,看了花满城一眼,“没事就好!再怎么说也是我师弟的朋友,更何况莲花琴一事也是因你们万花龙而起,如今尚未解决,还是不要出事的好!” 花满城听到长孙玲珑的话,惊讶的看向东篱若初的方向,最终定格在若初身上。想不到长孙玲珑的师弟竟然是若初! 长孙玲珑走向若初,边走边说,“我说师弟,你还要多久才要出来见过师姐呢?是不是要师父来打你一顿啊?嗯?”长孙玲珑妖娆的看着若初,笑意在脸上蔓延。 若初无奈的走上前,“师姐!” 众人一听,惊讶的议论着,“啊?原来君子莫言是传说山庄的人啊!”“其实早就该想到的,莫言公子见闻广博,非常人所及,早就应该猜到他是传说山庄的弟子!”“是啊!是啊!” 若初听到周围人的话,无奈的看着笑的得意的长孙玲珑。长孙玲珑凑近若初,“师弟,这下你可满意了?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躲着我?记住,以后要先见过师姐!” 若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凑近长孙玲珑低声的说,“师弟谨记师姐的教诲!不过师姐,这次你来可不能看热闹的!我妹妹如今还在向天高的手里呢!” 长孙玲珑羽扇轻摇,白了眼若初,“哼!瞧你那点出息!” 若初哼了一声,“看你排场白的挺大,不知道有没有震慑作用。等一会才是看实力的时候!” 长孙玲珑瞪了若初一眼,“若是我传说山庄百余年来的卷宗都堵不住人的嘴,那我就把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说完转身走到若初位置旁边,宣明飞立马找人安排了座位。 经过东篱的身旁,长孙玲珑看到东篱那双秋水般沉静的双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原来是一朵白玉兰!我倒是谁呢!果然是绝色美男!” 东篱笑了笑,心中无奈与那句绝色。“东篱见过长孙庄主!还是多谢长孙庄主的帮忙了!”东篱的话若有所指,东篱知道了一路以来若初都是在这个师姐之处取得消息。 长孙玲珑羽扇摇晃,“诶?白玉兰莫要谢我!我只是帮帮我的师弟而已。更何况你还照顾着我的师弟,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还有玉箫飞剑青阳先生!”青阳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宣明飞听到长孙玲珑的话,惊讶的看着东篱,走到东篱身边,“哦?这位公子可是画堂春的主人白玉兰?真是幸会啊!” 众人全都看着秀美的东篱,惊讶于他的美丽,更惊讶于他白玉兰的身份!原来这个男子就是江湖上新崛起的门派,画堂春的主人白玉兰! 东篱微微一笑,光华闪现,“宣盟主!东篱有礼了!” 宣明飞和东篱两人寒暄了几句,眼神一扫却看见一抹绯红。宣明飞看向那抹绯红色的身影,眼神中全是惊讶。 子纯微笑的看着宣明飞,“宣盟主,好久不见啊!”全是散漫的气质。 宣明飞顿时满面春风,“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子纯!哈哈哈!子纯城主进来可好?好久都没去问候了。今日有幸啊!”宣明飞只见过子纯一次,但是却对这个春风城主印象深刻。 子纯笑着,“盟主不必挂念,子纯进来有些忙,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招待宣盟主呢!” 宣明飞脸色有些僵硬,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回擂台。 长孙玲珑在旁边听了,羽扇挡住朱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子纯城主,还真是第一次见面呢!幸会幸会!” 子纯坐到东篱身边,翘上二郎腿,“我说长孙姐姐,我可是期待了好久才有幸今日相见呢!还是借了若初的光,你可要请我吃饭哦!”子纯月牙眼笑眯眯的看着长孙玲珑。 长孙玲珑笑着说,“我有幸请春风城主吃饭也算是有面子的事,就你那些规矩,别人想请还请不上呢!呵呵呵!”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若初和青阳看着子纯,青阳笑着说:“哦?原来我们的琴师还是个城主呢!我就说吧,真是不能小看子纯啊!不愧是我云青阳的教过的人!”青阳调侃着子纯。 “青阳先生,你可又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呵呵!”长孙玲珑笑着,转头看向宣明飞,“这宣明飞的武林盟主党的可是够窝囊的,谁让江湖近年来人才辈出呢!”长孙玲珑摇了摇头,羽扇轻摇有些惋惜和无奈。 子纯星辰般闪耀的眼睛转了转,“长孙姐姐,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和宣明飞第一次见面都发生了什么?”子纯笑看着长孙玲珑,眼中全是笑意,单纯的只是问个问题考一考她。 长孙玲珑斜眼神飞的看了眼子纯,哼了一声,“师弟,这件事想必你是不知道的,好好听着!看看你这位城主朋友有多么的娇贵!” 若初点了点头,“若初明白!”若初看了看吊儿郎当的子纯,皱了皱眉,还真没发现子纯娇贵! 长孙玲珑说道:“那一年,南齐国的王子悠然逃离王宫……” “停!”子纯凑近长孙玲珑,打断了长孙玲珑的话,讨好的说:“长孙姐姐,这段就可以不用讲了!嘻嘻!” 长孙玲珑白了子纯一眼,继续说道:“琴师子纯浪荡无行,身有奇遇,与春风城旧主尔弦相遇,尔弦收其为义子。江湖一度传说尔弦义子秉性怪异,没有人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次有人来拜访,这个义子带着面具坐在高位上。来者想问其名,尔弦的义子说,你们叫我‘尔弦的义子’不就好了?来人尴尬的看着尔弦的义子,这样的话很费事啊!”长孙玲珑的语气充满调侃的意味,捉弄着子纯,“尔弦的义子说道,费事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来人很无奈,又送其一对天山玉杯,并说这对玉杯如何珍贵,曾是先朝皇帝所用!尔弦的义子一听,不仅没有当好东西,反而说了句,我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长孙玲珑一阵娇笑,“你们可知道这个春风城旧主尔弦的义子是谁了?” 若初等人看着子纯,有些惊讶,若初笑着说道:“连皇上用过的东西也嫌弃?这可不像是路边野草都往嘴里放的子纯那!呵呵!” 子纯笑意阑珊的晃了晃头,“长孙姐姐知道的还真是多!不过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挑剔啦!只是给宣明飞一个下马威罢了!当时他还没有入住春风城,我还不趁机好好难为难为他,以后可怎么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大家一听,一阵笑语盈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困之精灵 第一百五十三章困之精灵 向天高和凌地广天地二使也上了擂台,宣明飞向两个人点头示意。两个人伸手作揖,一脸严肃,“天地二使参见武林盟主!” 宣明飞点头伸手扶起两个人人,“二使请起!”向天高转身和天地二使坐在擂台之上的三把交椅,擂台之下的人齐道了一声:“参见盟主!”这些规矩都是相对于江湖散客来说的,像是有门有派的就不必受此规矩。 宣明飞坐在中央的盟主之椅上,看着下面的人群,“众位,今日武林大会比往年提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的用意。宣某年事已高,实在对江湖之事无能为力了。宣某不忍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了整个江湖,和各位少年英侠的前程。宣某想要在今年选出一位义薄云天,武功高强的英雄来接替武林盟主。大家以为如何?”宣明飞语气坦诚,没有半丝做作与虚假。 擂台下的人众说纷纭,有的说,盟主英明!有的说,宣盟主统领多年,还是再等一等!宣明飞听着下面不同的声音,抬起手示意大家停止。宣明飞又说道:“在此之前,宣某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处理!” 众人听到宣明飞说的话,都一轮着是什么事。 宣明飞说道:“这件事是在前些日子发生的,宣某不才,却也想为下任盟主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江湖。所以必须解决此事之后,才可以把盟主之位交替出去。”宣明飞和向天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向天高站起身向擂台后走去。 若初看到向天高走到台后,皱起眉头,“肯定是和画扇有关!”若初的手紧紧地握拳。 东篱目不斜视的看着擂台之上,“镇静!” 宣明飞说道:“进来江湖风波又起,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烈火门三十弟子死在大鹏镇的事。后又有一些闲散门派的人死在各地。而后天地二使之一的向天高的夫人,又香消玉殒。” 宣明飞说完,擂台之下已经一片哗然,“是啊!是啊!听说了,这都是谁干的?” 宣明飞安抚着大家的情绪:“想必大家都知道,几月前,江湖上出现了两位新人。曾经在春风城出没,后又游荡在南齐之地。” “是啊!听说了,好像是叫什么云画扇?和云念心?是对姐妹吗?” “咦?听着好耳熟,是不是前一阵子穿的很烈害的那两个女子?” …… 宣明飞继续说道:“大家猜的没错!就是被江湖人称为魔琴的云画扇!此女子一头银发,行恶多端,一把琴就可以伤了许多人的性命!毒蝴蝶云念心一把金笛在手,善用毒。魔琴云画扇杀了向夫人,已经被向使者绳之以法,今日就让我们共同商讨处置魔琴云画扇的对策!” 若初听到宣明飞的话,正要站起身辩解。却被一旁的长孙玲珑拉住,长孙玲珑斜着眼睛看了眼若初,“有什么好急的,画扇还没有出现,此时搅局,只会失去画扇的下落!” 若初咬了咬牙,如坐针毡的坐在位置上,却一心想着刚刚宣明飞的话。 长孙玲珑一阵大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长孙玲珑笑着走到擂台之上,不紧不慢,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是理所当然。 宣明飞不解的看着长孙玲珑,心中有些不安。云画扇乃是云若初的妹妹,若初又是长孙玲珑的师弟,很明显长孙玲珑一定会帮着他们。传说山庄可是百年老庄,它的实力不可小觑,更何况还有白玉兰,城主子纯,云青阳!宣明飞心中翻江倒海,表面却不动声色,礼貌的说道,“长孙庄主可有什么话要说?” 长孙玲珑妖娆的看着宣明飞,“宣盟主,好大的口气!声讨云画扇?哼!不知道宣盟主可知云画扇是什么身份?”长孙玲珑笑看着宣明飞,眼神中却含着刀剑。 宣明飞说道:“当然知道,既然是要商量处置魔琴,自然要查清楚。我们是名门正派,可不会冤枉人的!” “哦?”长孙玲珑回过头,发间的步摇晃动,“那你说说看好了!” 宣明飞说道:“魔琴云画扇是君子莫言云若初的妹妹,玉箫飞剑云青阳的师妹!” “哈哈哈!”一阵大笑,长孙玲珑看着宣明飞,眼里全是鄙夷,“宣盟主知道的可真多啊!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我传说山庄好好说一说,这位云画扇是什么身份?哼!”长孙玲珑不理会众人,说道:“云画扇,蝶谷云中鹤之关门弟子!玉箫飞剑云青阳和毒蝴蝶云念心的师妹,君子莫言云若初的胞妹。如此算来算去还是我长孙玲珑的妹子!凭我们几个人的身份还真不知道有谁可以处置?”长孙玲珑威严的语气打消了众人的燥乱,一片平静。 宣明飞说道:“长孙庄主,不管云画扇是谁的妹妹还是睡的师妹,她犯下的错是不可免除的,难道还会因为谁而可以乱三无辜吗?”宣明飞的脸色青白。 向天高来到宣明飞身边,和宣明飞耳语几句。宣明飞点了点头,朝着擂台之下说道:“接下来向使者就要带出魔琴了!” 向天高一挥手,几个年轻的男子抬着一个四方形的东西走上台。大家疑惑的看着这被黑布遮挡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初青阳等人皱着眉头,念心疑惑的看着那个东西,“这是什么?不是说画扇吗?” 东篱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又平静的说,“是她!” 长孙玲珑冷哼一声,“哼!宣盟主,我传说山庄敬重你,称你一声盟主!你可要知道我传说山庄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宣明飞冷笑,“长孙庄主,难道你还有什么宣某的丑闻不成?今日是武林之事,你若心胸狭窄,宣某也没有办法。只是宣某现在要处理江湖之事,还请长孙庄主遵守规矩!” 长孙玲珑毫不畏惧,走到被黑布遮盖的东西旁边,绕了一圈。伸出手刷的一下拽下黑布,众人哗然。 黑布之下原来是一个铁笼,一个美丽的女子就端坐在铁笼里。像一只被困的美丽孔雀。 若初坐在座位上,眼眸中有扇动的水珠,“画扇……”十指紧紧的抓住衣摆,忍受着心中的疼痛。 画扇静静的坐在铁笼之中,一头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滚着华贵的银边,水晶头饰闪闪发亮。清丽的脸庞在这种情境下竟然有一种冷艳。一阵微风吹来,银色的发丝微微飘起,像一幅九天之外的美丽画卷。 众人都静静的呆傻的看着这个犹如森林中走出的高傲孔雀般的女子,她真的像一只雀之精灵! 长孙玲珑看到画扇,微微一笑,却也有惊讶,没想到比画上的还美丽。长孙玲珑自然知道画扇的相貌,只是没有想到这出尘的气质。 画扇的膝上放着一把琴,正是莲花琴。画扇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剪影。看的众人痴迷…… 第一百五十四章 艳若桃李的女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艳若桃李的女子 长孙玲珑回过头,“哼!好一个宣明飞,一口一个为了江湖安危,一口一个名门正派!敢问这江湖之中可有谁比我江湖密扇长孙玲珑知道的多?嗯?”长孙玲珑凌厉的眼神看着众人,扫向宣明飞,“我传说山庄的卷宗之中记载着多少江湖秘闻,连我都不知道云画扇杀了向夫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可有证据?” 向天高说道,“我在我府上亲自捉到了云画扇在场,难道还有假不成?” 若初飞身上台,众人看着若初。若初一手拿着莫言剑,冷冷看着向天高。“向使者,我们在向府的时候已经找出了问题所在,乃是魂归草所致的幻觉。难道这不算是证据吗?” 向天高摇了摇头,“虽然知道魂归草,但是谁又知道云画扇有没有说谎?那个女子不是还没有出现吗?难道你要不清不楚的告诉我杀了我夫人的人是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女子?哼!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向天高了!” “那也不能断定是画扇杀了向夫人!”若初说。 啪!啪!啪!一阵稀疏的掌声传来,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突兀。若初看到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美丽的男子走来。“独步公子?” 独步一身银色的衣衫走进人群之中尤为扎眼,又是那么出众的站在那里。唇边的笑容不减,魅惑无限。“若初公子,好久不见了!”独步笑语盈盈的打招呼,却忽视了向天高等人。 长孙玲珑眼神眯起,看着独步。“想不到啊想不到,哈哈哈!” 独步听到长孙玲珑的笑声,一双凤眼看着她。这个女子还真是厉害!刚刚一直在茶楼之上看着下面的情况,舌战群雄!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孙庄主,独步有礼了!” “呵呵!”长孙玲珑摇了摇羽扇,身姿妖娆,看着独步,“今日还真是盛宴!想不到我长孙玲珑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竟然可以看到这么多人物!哼!可是比那些名不副实的人妖有趣多了!”长孙玲珑看着独步纤细的身材,魅惑无限的笑容,如水一般的柔美相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啧啧啧!又是一个美男,西成雾华独步!”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含义,只有独步和她自己可以懂的。 独步点了点头,看着向天高和宣明飞,“宣盟主,向使者,在下别无他事,只是想与老朋友叙叙旧罢了!”独步走向铁笼看着跪坐在里面的画扇。 向天高拦在独步之前,“这位公子,云画扇的身份特殊,我们现在正在讨论如何处置,希望你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独步小看着向天高,“麻烦?呵呵!我雾华独步还真就不怕麻烦!”独步一转身看向众人,“我知道大家是为了什么难为云画扇,其实宣盟主心里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吧?” 宣明飞脸色铁青,“这位公子,宣某一心只想解决向夫人之事,并无他想。” 独步笑得妖娆,“哦?那就是说宣盟主不是为了画扇手里的莲花琴喽?” 众人一听,声波再起。 “若是我说我找到了画扇没有杀向夫人的证据,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带走画扇了呢?”独步笑看着宣明飞,“当然还有莲、花、琴!” 向天高一惊,却没有说话。 画扇微微一笑,别人没有注意到。但一直看着她的若初却发现了,若初叫了声:“画扇?” 画扇眼光流转,清澈的眼神仿佛溪水般畅流,给人一种清新愉悦。众人看到画扇慢慢的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双眸承载着笑意,单纯而又美好。画扇微微一笑,仿佛一滴的月光倾城。“若初,想听我弹琴吗?” 若初皱着眉头看着画扇,低低的声音,“弹琴?好……” 画扇的双手抚上琴弦,一阵琴声漫来。 众人听着这美妙的乐曲,沉醉其中。百里臣突然说道:“大家不要听这琴声!”众人幡然醒过来,奇怪的看着百里臣。 百里臣走上擂台,走近铁笼。靠近云画扇,“魔琴,难道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叫魔琴吗?这琴声可是会迷惑人的!” 画扇的手顿在琴弦上,抬起头看着百里臣,微微一笑,“小鹏王,好久不见!上次的绿柳庄园可修葺好了?”画扇的眼中全是讽刺。画扇的声音很低,只有擂台之上的几个人能够听到。 百里臣一听,脸上的笑容僵硬,靠近画扇低声说道:“云画扇!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去!”百里臣笑看着画扇站起身走到宣盟主身后。 “哈哈哈!”独步一阵大笑,“我想大家今日不只是为了向夫人的死吧?处置云画扇?呵呵!真是个好借口。宣盟主,你这么着急处置云画扇,是不是因为云画扇死了,莲花琴就是你的了呢?” 宣明飞脸色铁青,“哼!一派胡言!” 独步微笑着看着众人,一双凤眼在众人之后总扫视,从广袖之中拿出一块丝帕,上面有点点墨迹。独步嫣红的唇勾起,“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吗?呵呵!我来告诉你们好了,这就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就是藏在莲花琴里的——江、山、诀!” 轰的一声,众人高声的议论着,场面一片混乱。 突然从众人之上,飞过一道桃色的身影。那道身影仿佛三月里最艳丽妖娆的桃花。从天而降,在从而能的头上翩迁而过。那道身影轻功极佳,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独步手中夺过那块丝帕。翩然而落,旋即转身坐在宣明飞刚刚做过的武林盟主的位置上。 独步微微一笑,回过身看着那到桃色的身影。“我的目的达到了!” 桃色衣衫的女子坐在那位置上,一身不容质疑的大气,仿佛是这里的统治者。脸上蒙着桃色的面纱,身姿很高挑。艳若桃李,诱惑无限。桃色的衣袖绣着忍冬,别致而华贵。 画扇看着这个女子,觉得异常熟悉。那桃色的衣衫,那种艳丽仿佛桃李,还有那忍冬……画扇恍然回神,“是她!”这就是那个送给自己丝帕的女子! 那女子坐在盟主之椅上,一双美丽的杏眼看着独步,有一种冰冷。手中的丝帕被她握紧,在此摊开手掌的时候,丝帕变成了粉末,一阵风吹来,粉末飞离她那白皙娇嫩的手。 独步邪魅的一笑,嫣红的嘴唇仿佛是最深的诱惑。“你终于出来了,可知道为了引你出来,我费了多大力气?” 那女子冷冷的看着独步,眼中有几丝怒意,“哼!没想到雾华独步也会说这种谎!”那丝帕分明就是假的,自己一拿便知!自己上套了,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出来,云画扇才有机会洗清嫌疑。 “只要上当就好!何必管它是好计,还是谎言!”独步说着。 女子冷笑一声,“哼!好,既然已经现身了。那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里含笑 第一百五十五章千里含笑 独步看着艳若桃李的女子手中那飞扬的飘洒的灰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想要江山诀的人可不只是你一个,可惜你确是最想要得到的人!”独步一双凤目与女子犀利的眼神相对,“你是如此沉不住气!”独步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女子的面纱下可以看得出是一张美丽妖娆的脸,但那阴狠的表情却让人望而生畏。女子斜靠在武林盟主的宝座之上,带着无上尊贵的气质。“哼!谁不想得到江山诀?武林盟主?天地二使?还是四大门派?哼!不过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小人罢了,包括你独步公子,难道你就不想得到江山诀吗?”女子犀利的眼神射穿独步。 独步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心,“若我独步想要得天下,岂会依靠这江山诀?” “哈哈哈!”女子一阵大笑,“好狂妄的口气!好一个西成、独、步!”女子青葱玉指抚上发鬓,轻轻拢顺发丝。 长孙玲珑看着女子那细微的动作,心中突然有种熟悉。“那是……” 女子的芊芊玉指间突然多出一枚五星暗器,嗖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独步。独步一个转身躲过女子的暗器,回旋之时射出一根白羽。 女子飞身而起,那片白羽便插在宝座之上。女子轻点足尖立于铁笼之上,“呵呵,独步公子的白羽可真是厉害呢!”一抹妖娆的风姿立于铁笼之上,像最艳丽的桃李。 长孙玲珑一把羽扇指着那女子,“你是孤鹰教千里含笑!” 众人一听议论之声顿起。若初看着眼前的女子,“孤鹰教?”自己却从不知道孤鹰教还有这般人物。 在场众人看着含笑无不惊讶,只有独步依然含笑如常。在远处的青阳和东篱看着擂台之上的情景,心中各自有了盘算。“千里含笑?青阳,你可听闻?”东篱看着那女子。 青阳摇了摇头,“不曾,千里含笑是孤鹰教的什么人?看西成独步那样子是知道的。” 东篱看着擂台之上那道纤细的银色身影,“西成王子独步,果然非同寻常啊!”可以如此镇定自若,非常人能及。 含笑冷笑了一下,点足立于铁笼一角之上。身姿轻盈的像是一片花瓣。“长孙玲珑,好眼力啊!连我千里含笑也都记得。真是劳你惦记了!” 长孙玲珑微微一笑,“千里含笑一河星!你刚刚那枚暗器便是你的得意武器,寒星!孤鹰教的人虽然少出于江湖,但却是存在的,只要是存在于江湖上的东西,又怎么会难住我传说山庄!” 画扇并没有向上看含笑,依然抱着莲花琴坐在那里。“含笑?” 众人听到画扇的声音,目光全都落在画扇的身上。含笑微微低头,看到的是那一顺如瀑布般的银发,“云画扇,呵,听闻宫主上官长风的琴技也败在你手上?还真是魔琴啊!不知这把莲花琴到底给你多少荣耀?”含笑眼神犀利,“不过很快,这把莲花琴或许就不是你的了,还是好好告个别吧!” 画扇顺手一拨琴弦,发出一阵旋律,“千里含笑,你我素未相识,但是你身上的味道我却是记得的。”画扇可以清楚的闻到含笑身上传来的香气,正是那日在粉红色丝帕上的花粉味。“你可是忘了?”忘了这桩事而去掉身上的气味。 含笑一双美目流转,全是高华,“我既然敢这样来,就不怕你们知道。如何?这花粉你可还喜欢?呵呵!” 若初听到画扇和含笑的对话,皱着眉头看向含笑,“原来是你在在向府中给了画扇那块丝帕!” “是又如何?”含笑笑得花枝乱颤,“莫言公子,对于我的花粉你是不是也很无奈呢?我千里含笑只要一点点计策就可以让你们头疼许久了!” 向天高悲愤的看着含笑,指着站在铁笼一角的含笑,“原来、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夫人!” 宣明飞拦住向天高,“向使者!”向天高看了看宣明飞,无奈的低下头。宣明飞说道:“此事还是有待查明!” “什么有待查明?连她都承认了,你还说有待查明?”青阳从远处缓缓走来,“莫不是宣盟主有什么别的事还要请我师妹帮忙不成?”话到最后已有几分厉色。 含笑哈哈大笑,更加妩媚,“青阳先生有所不知,这莲花琴可是宣盟主的心头肉呢!” “妖女!莫要胡言乱语!”宣明飞厉声呵斥,指着铁笼里的画扇,“这个女子自出江湖以来就风波不断,又不知在哪里得来莲花琴,伤人于无形。近来想必大家都知道北玄已经对东元动兵了,战事四起。而江湖却传出白发女子定会为皇后一说,云画扇,不就是白发女子吗?大家就不觉得蹊跷吗?生出这样的是非,我们虽为武林中人,却也希望四海升平,这个女子就是祸根!说不准那白发为后的说法也是她传出的谣言!” “谁说是谣言?”一个男子的声音高高的在众人之间响起,大家向身后看去,画扇也抬头看去。人群之中出现一位男子,素衣上绣着丝竹,眼神中全是智慧和洞悉一切的了然。画扇摸着腰身里的那把折扇,原来是他! 男子走上擂台,没有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走到铁笼前,看着端坐在那里抱着莲花琴的画扇,轻轻的问了句:“画扇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画扇看着他那沉着的气质,心中有一份安然,“宁、流、沙!” 宁流沙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到大家尊崇的目光,“我宁流沙说过的宿命,怎么会是谣言?” “什么?逆流沙告知的宿命?”宣明飞大惊。 长孙玲珑微微一笑,摇着羽扇,“知命宁流沙告知的宿命可是没人能否定的!流沙公子,好久不见!” 宁流沙对长孙玲珑微微一笑,又看了看众人,“今日大家在此一聚,无非就是为了这些江湖俗事,不如我宁流沙说句话,大家看可否?” 众人默然,宁流沙微微一笑,“不管是为了向夫人的死,还是为了莲花琴和江山诀,或是为了后位一说,总之大家都是围绕着一个女子——云画扇!关于向夫人的死,千里含笑承认是她所为……” “诶?”含笑打断了宁流沙的话,“我可没说是我孤鹰教的事,我只是说那花粉可喜欢?呵呵!” 宁流沙没有理会含笑,继续说道:“不管是什么,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但都和云画扇有关,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定个规矩!” 众人看着宁流沙,眼神中全是疑惑。若初眼神中更有担心,宁流沙到底是哪一伙的?画扇没有理会宁流沙的话,总之都是自己脱不了关系的。 宁流沙说道:“加之今年宣盟主年事已高,几年前便有退位之意,我们江湖中人不能总是让盟主操劳。不如我们就已武定输赢,云画扇、莲花琴、盟主之位,三者得之!”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者共得因流沙 第一百五十六章三者共得因流沙 三者共得之! “你!”若初皱着眉头看向宁流沙,“你凭什么这样安排画扇的命运?” 宁流沙回过头看着若初,“那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若初哑口无言,看着宁流沙。“若初!”画扇叫了声,若初回过头看着安静的画扇,画扇说道,“就按流沙说的办吧!” 宁流沙看着画扇微微一笑,“这是宿命!”不管是什么,都是命定的劫数,只是有的人能过去,有的人可以借此改变,而有的人只能顺着天命! 含笑笑得得意,“呵呵!好!既然是这样,岂不是一石三鸟!我含笑说了要和你们好好玩玩!”说完眼神扫向独步。 独步微微一笑,嫣红的双唇充满魅惑,不逊于任何女子,“还轮不到我,你的眼前可还有更大的敌人呢!”独步眼神扫向向天高。 众人重新落座,比武大赛就开始了。即使宣明飞百般不愿,也无法改变众人的心意。宣然站在宣明飞身后,一双眉皱的更紧,脸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 擂台之上是向天高和含笑,向天高怒视着含笑,一双苍老的眼睛中全是仇恨。含笑看着向天高,面纱下露出一丝微笑,“向使者,何必呢?你那夫人也熬了那么多年了,每逢窥镜脸自己都会厌烦,这不就痛快了吗?我们一起得了莲花琴岂不是更好?何必与我过不去呢?”含笑妖娆而笑。 向天高毫不动色,“含笑,少废话!我今日定会给我夫人报仇!” 东篱想起了在向府时大家的猜测,斜看了眼一边的长孙玲珑,“上次若初说那躲在向府佛堂的暗中之人会龟息大法,还懂得易容之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含笑啊?” 长孙玲珑坐在若初身边,听到了东篱的话,微微一笑,“这个千里含笑自幼便在孤鹰教中,是教中圣女,地位仅次于上官长风。龟息大法可以并藏所有气息,如无形之人,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无所察觉。只是这含笑的龟息大法还不是上乘,却已经是孤鹰教的顶尖者,无人能敌了。” “哦?”东篱侧头看着长孙玲珑,“这龟息大法却是如此厉害?只是不知道这种武功除了躲藏之外又有什么用呢?若说易容术还有些用处,东篱是在不明白!” 长孙无忌笑得妖娆,风姿绰约,“东篱公子有所不知,这龟息大法可是暗杀的绝技呢!” 东篱的眉头皱起,“暗、杀!” 若初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看着擂台上的情景,心中的担心更重。画扇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若初看向宁流沙,两人的目光对视着。若初看到宁流沙眼中的安然与掌握一切的姿态,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很熟悉,像独步,也像东篱。 向天高倒在地上“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 含笑缓缓落在地上,一双眉眼中全是笑意,“看来向使者年纪是大了,武功不胜往日了。这一局,晚辈是赢定了!” 向天高悲愤的神情交织,仰天长啸,“我好恨那——”扑通一声,头撞击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双眼睛整的大大的。 宣明飞看到这样的情景,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挥一挥手找人来把向天高抬下去。宣然在宣明飞的身后,恍惚一瞬有些晕眩,“父亲,向伯伯他……” “比武场上,输赢自有定数,各安天命!”宣明飞轻轻的说。 含笑得意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我原以为天地二使作为盟主身边的人,武功会有多高呢!原来不过如此!呵呵!” “孤鹰教真是太猖狂了!如何如此污蔑向使者?”说话的人正是老烈火。慕凡清秀的眉皱起,轻声的喊了句,“师父……”此时站出来说话虽解了江湖人士的难堪,却也太过出头。更何况这个含笑的武功高深,未必有胜算。如此一来,烈火门的名誉将如何保全?慕凡心中翻滚着巨浪。 含笑看向老烈火,一阵娇笑,“怎么?你烈火门可是要为江湖人士出头了吗?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你看你身边的大鹏王不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吗?嗯?呵呵呵……” “老烈火心性耿直,而大鹏王虽然也不善于攻心,却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儿子在身边!”东篱看着前方的情景分析着。青阳却看到慕凡眉眼中闪过的一丝担忧,青阳心中一怔,“看来下一个确实要轮到慕凡了!”若初皱眉看向擂台之上一方的铁笼,画扇柳眉轻皱,眼中闪过的担忧情绪和若初相撞。 “含笑的武功明显要高出慕凡许多吧?”青阳的语气有些轻,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玉箫。 子纯笑看着青阳,“关心则乱!”眼神却瞟向难得安静的念心,随即转过头继续看着擂台之上。 含笑伸出纤纤素手抚了抚凌乱的衣袖,“我说烈火掌门人,我含笑念你是江湖上的老人了,尊你一声烈火掌门,你可不要坏了我的好事!”含笑转身看着云画扇,“今日这云画扇我是势在必得!你烈火门难道还要和我一争高下吗?嗯?” 老烈火握紧拳头,咬着牙愤怒的说:“从来还不知道孤鹰教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在我列火灭明面前吆五喝六!这江湖上能和我这么说话的人还没有呢!就连天地二使和盟主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一个邪教之女,竟敢如此猖狂!” “天地二使怎么了?”含笑轻蔑,“天地二使不也败在我手上了吗?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好好和你过几招,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好狂妄的口气!”老烈火一双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慕凡看到老烈火手背上暴跳的青筋,皱起双眉拉住老烈火的手。“师父!徒儿有一言。” 老烈火回过头看着慕凡,眼睛因气愤而变红。慕凡微微低下头,又抬起,“师父,您乃烈火门掌门,含笑只是孤鹰教的教众,非宫主之尊。我们何必自降了身份呢?”慕凡本不想有轻视含笑之意,但为了平息老烈火的愤怒也只能如此说,否则若是让烈火门当了出头鸟,可就不好办了。老烈火听到慕凡的话,沉默半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还是我大徒儿说的对!” “哦?大徒儿?”含笑佯装疑惑的说,“可是火凤凰慕凡呢?呵呵!素闻火凤凰谦虚有礼,乃是好性子,没想到也是如此能言善辩之人啊!不过,今日你能言善辩也好,还是武艺超群也罢,都逃不过众人的眼睛呢!” 慕凡白皙的皮肤有丝丝红晕,有些焦急的模样,“你想如何?” 含笑冷笑,“既然列火灭明不和我比武,那就你来吧!反正你是继任掌门,打败你也是烈火门败北,都算在一家子的头上,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花远起身,“大家素来无仇无怨,千里含笑又何必如此为难一个江湖晚辈呢?” “哼!龙头别急啊,总是会轮到你万花龙的。”含笑眉眼得意,“不妨告诉你们,今日我出宫就是为了打败众人。得到云画扇和武林盟主之位,好在宁流沙已经把三样东西放到一起,这样也免去麻烦了!”含笑收起笑容,凌厉的眼神射向慕凡,“怎么?火凤凰不敢吗?”语气中透着冰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含笑火凤凰 第一百五十七章含笑火凤凰 慕凡凝神看着含笑的眼神,那种寒意遍体而生。慕凡看得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就连师父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慕凡转身单膝跪拜在老烈火身前,“师父,徒儿跟随师父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报师父之恩了。”慕凡的声音轻轻的,好似柳絮。老烈火拍了拍慕凡的肩,“好孩子!”慕凡微微一笑,贴近老烈火耳边说道:“师父,倘若我有幸还能走下这擂台,你可不可以答应徒儿一件事?” 老烈火听了慕凡的话,倍感伤怀,郑重的点了点头。 “也就只能如此了。”子纯对东篱说,“若真是老烈火对阵,赢了还好,若是输了,以后烈火门如何在江湖立足?只有慕凡上去,赢了只能说烈火门武功高强,输了,也是情有可原!” 长孙玲珑看着青阳,笑着摇了摇羽扇,“青阳先生不必如此担忧,火凤凰也未必会有危险!”青阳看向一脸深意的长孙玲珑,“此话怎讲?”长孙玲珑微微一笑,看着擂台上的两个女子,“千里含笑出手虽然毒辣,火凤凰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如今形势在此,结果也未可知啊!”长孙玲珑高挑峨眉,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青阳回首看着慕凡与含笑在擂台之上你来我往,老烈火又怎么会任由座下弟子输了性命呢?更何况火凤凰慕凡不只是代表着烈火门,更是代表着江湖上的正义之士。为了保全颜面,定会无事! 擂台之上。含笑颗颗寒星飞过,慕凡踮起脚尖躲闪,寒星深深的摄入地上。两个人同时翻转身子单膝落地,良久,互相抬起头,互相看着对方。眼神相识的一刹那,含笑看到慕凡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你还不认输吗?胜负早已分晓!” “慕凡气息已乱,果真不是含笑的对手!”青阳暗自握紧玉箫。 东篱一汪秋水般的双眼中全是黯然,“龟息大法果然厉害,如此也可以气息平稳。” 慕凡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气息,暗自在掌中凝结真气。“胜负未定!”慕凡使出凤凰火,蓝紫色的火焰在掌心喷射而出。含笑也出尽掌力,两股气流汇聚一处形成强大的界面。突然中间挥过一道碧绿的光芒,慕凡和含笑两个人个退回几步,中间被一道青色的身影阻隔。随即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来到慕凡的身后,接住了慕凡正欲下坠的身体。 慕凡站稳在地,身体已经很是虚弱,“青阳先生,是你?” 青阳刚刚阻隔了那道屏障,否则慕凡定会受伤。青阳皱着双眉仔细的看着慕凡,轻声的在耳边说,“明摆着你已经用尽力气,而含笑的气息却还是很平稳,你何苦这么尽力?” 慕凡微微一笑,“只有亲自比较才能感受的到,其实她也是有所消耗的,只是她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慕凡说完,苍白的脸上竟有丝丝苦痛的神情。 青阳皱眉,“你怎么了?”难道受伤了?青阳仔细的观察慕凡,眼神落到慕凡的指尖,白皙的指尖有血滴滴下落,“这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在台下都没有看到?含笑果真如此快速! 慕凡微微一笑,面容苍白,“没事,只是寒星而已。” “两个人合伙不成?”含笑站在对面,“青阳先生也不嫌丢人吗?不过也是,看你们如此亲密,也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关系吧?呵呵呵。”含笑已经平复了内息,妖娆的拂过耳边的鬓发。众人听到含笑的话,议论纷纷的看着青阳和慕凡。 青阳俊目一凛,冷笑一声,“含笑圣女久居地宫难道也知情意之事?莫不是棺材里的人都活过来了不成?不过你既为圣女,怎么就不知道检点呢?”青阳聚聚针对,讽刺之意尽生。 含笑刚刚的笑意凝结在脸上,双眼中顿时全是冰霜,犹如冰凌般看着青阳。在静默的片刻,大家都不知道含笑在想什么,只是那阴寒的眼神冻结了所有人的心。 子纯微微一笑,月牙般的双眼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在寂静的气氛下朝擂台之上喊道:“怎么?看到青阳救了慕凡没救你,你生气吃醋了不成?呵呵!”子纯全然不顾及含笑冰冷的眼神。 一直安静的念心听了这话,紧张的对含笑说,“啊?难道你真的对我师兄有意?可是这可不行的哦!”念心假装为难的说道,“青阳师兄和慕凡可是两情相悦的,即使你武功再高,也不能强抢啊!呵呵呵”念心说道最后,咯咯的笑着。 画扇看着念心和子纯你一句我一句,把含笑说的毫无颜面。含笑却始终一言不发,画扇不禁觉得此人城府极深。半晌沉默,含笑的笑容虽在面纱之下,却让人感到犹如春暖冰乍,倾泻出丝丝的温柔却沁人心脾的冷冽。含笑看着那对绯衣男女,“既然你们如此急切,那就成全你们!”说话的同时,含笑的指尖飞射出数枚寒星。 画扇大惊,“小心!”寒星向子纯和念心飞射而去。 就在那一霎那,子纯平日里晶亮的月牙眼泛出冷冽的光芒,一个转身挡住念心,拽住念心的手躲开了寒星。坐在子纯身边的东篱也转身而起,闪躲到一旁。念心的金笛打落了寒星在脚下,“哼!好狠毒的女人啊!师兄这回就更不能娶你了!”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含笑黛眉微皱,目光闪烁,“臭丫头!真是会耍嘴皮子的功夫,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说完,含笑又射出几枚寒星。 就在那一瞬间,画扇看到一身银色衣衫的独步在阳光下耀眼闪亮。那纤细完美的手指优雅的射出一根白羽,犹如白雪从天而降般的轻柔。画扇看到那片白羽向含笑袭来,画扇有微微的惊讶。这样的情况下,含笑应接不暇,自无法躲开。 含笑看到那根白羽射向自己,连忙闪躲。白羽划过,粉色的面纱落下,随着风吹散。含笑惊慌的表情展现众人面前,却给众人更多的惊讶。妖娆妩媚,却又不俗于世。含笑的目光随着那面纱而去。 风吹过,那粉色的轻柔的面纱飘落,飘落,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接住了粉色的面纱。含笑看着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遗世独立而风华绝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对峙 第一百五十八章对峙 含笑看着东篱傲然独立的身姿,胜过万千风华。那举世无双的容颜,仿佛让周围的一切瞬间凋零。含笑有些迷离,那尘封已久的心像是初春的草木,在寒风之后,蓬勃而发。初初相见,怦然心动。 东篱接住那飘逸的面纱,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柔软。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东篱微笑的看着含笑,月白色的衣衫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摆,像是一朵白色的玉兰花迎风而绽。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凝视良久。东篱微微一笑,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到擂台之上,“还给你!”东篱伸手将面纱递到含笑面前。 含笑有些迷惘的眼神不知飘向何处,听到东篱晴朗的声音,像一道清泉注入。含笑回神有些尴尬,脸色微红,快速伸手想要夺回面纱,不想东篱却更快的缩回手,一个转身躲开含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含笑本来心中就有些颤动,如今更是多了几丝不安,急切的说,“还给我!” 东篱看着含笑有些恼怒的样子,笑看着手中的面纱,“如这般艳若桃李的年纪与容貌,又何必戴着这面纱遮遮掩掩呢?”东篱转过头看着含笑绯红的面颊,“花开如此,怎能轻易辜负?” 含笑心中颤抖的厉害。花开如此,怎可轻易辜负?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也从没有人夸赞过自己的容貌。自己的心是否黑暗了太长的时间?含笑表面却掩饰着心中如蓓蕾般的绽放,厉声说道,“堂堂玉堂春的白玉兰竟然这般如市井无赖一样轻浮,真是枉费了白玉兰的名声!” 东篱微笑着把面纱在鼻尖嗅了嗅,“魂归草的味道果然不同寻常,若不是药香素问早就给了我们解药,恐怕此时我已经产生幻觉了吧?” 素问冷冰冰的看着含笑,“你以为只有孤鹰教的地宫之中才有魂归草才有解药吗?太小看我素问了!”东篱未雨绸缪,早就请素问研究了解药,虽然魂归草的解药难得,却也难不住东篱和独步。 含笑美丽的容颜笼罩一层怒意,看着素问冰冷的眼神说道,“素问的本事虽大,但却太多事!”含笑射出一束寒星,寒星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东篱瞬间抽出辛夷剑阻挡住寒星的去路,寒星掉在地上。辛夷剑轻薄在东篱的手里却化为利刃。东篱笑着说道,“花若是这般致命,便无人观赏了!” 含笑有些气愤的看着东篱,不只是因为东篱阻挡了自己攻击素问的寒星,更是因为因为他自己心中产生的异样。“零落成泥又能如何?!”含笑飞身向东篱袭去,射出数枚寒星。 东篱衣袂飘飞,舞辛夷把寒星纷纷打落在地上,轻盈优雅的身姿飞身向含笑袭去。辛夷泛着寒光向含笑腰间袭去,含笑一惊,转身闪躲。辛夷却锋利的挑开了含笑腰间挂着的丝带,含笑有些惊慌。 两人各自站在擂台两旁,静静的看着丝带落到地上。 半晌沉默,东篱微微一笑,“含笑姑娘,比武如此下去恐怕难分胜负。更何况若你以一对十更像是欺负女子,不如听在下一言,可否?”东篱秋水般的双眼中有深深的暗流。 含笑杏眼微微转动,朱唇轻启,“不妨直言!”既然敢来,就必然有计划。 “今日大家都是为了盟主之位和莲花琴而来,谁独自得到都未必会出得了这春风城。”东篱的话引起了中人的悸动,跃跃欲试的气氛在涌动。东篱微微一笑,全是算计,“不如我们分成两队,由两队各选出代表应战。若是哪一方输了就必须放另一方离开,赢的一方再行单独商议莲花琴之事。你们看如何?” 议论声如雷霆之势,此起彼伏。含笑低垂眼帘,扫向擂台之下的人群。却不想她的眼神却被东篱若初尽收眼底。含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要看谁愿意和我孤鹰教千里含笑共得大事了!” 东篱转身看向青阳和若初,三个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含笑看着三个人微微一笑,看向一身华服的独步,“怎么?难道你不参与他们之中,倒想和我孤鹰教一路了?”含笑语气中全是讽刺,自己刚刚就被这个独步蒙骗,以至于失去了躲在暗处的机会! 独步性感嫣红的双唇轻启,展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孤鹰教算什么,怎么可能让我独步与之为伍?不过若是你以千里含笑个人,说不定我会的。呵呵,谁会拒绝美女呢?” 含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独步这个人的城府看起来比这个白玉兰还要深! 百里臣从人群中走出,不顾百里行有些惊讶的眼神缓步登上擂台。百里臣的脸上还是放荡的笑容,“怎么能让美人独自应战呢?我百里臣可是最看不得女子受欺负的。” 百里行站起身魁梧而高大,“臣儿!”百里行不理解百里臣的行为,就算为了江山诀也不可以在江湖中人面前,如此帮助孤鹰教啊!更何况擂台之上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江湖英侠,以百里臣的武功怎能抵挡? 百里臣看到百里行的样子,笑得吊儿郎当,“父亲大人不必担忧,孩儿自会料理!呵呵!”百里臣不顾众人的议论,来到含笑面前,“我说含笑美人,我可是帮着你的!你到时候可不能独大!” 千里含笑妖娆而笑,“那是自然!” 百里臣若有所思的笑着,“那就好!那就好!反正大家都是为了莲花琴和盟主之位而来,和谁一队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名声罢了!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高尚可言?呵呵!自古都是胜者王侯败折寇,其他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小鹏王果真见识非凡!”含笑和百里臣相视而笑,目光闪烁掩藏着层层的不为人知。 听到百里臣的话,擂台之下的人似乎是受到了启迪。“是啊!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都是比武,又有什么邪教正派之别!只要得到了江山诀,不还都是一样!” 观望已久的宣明飞沉重的表情像是阴郁天空中的云,宣明飞缓缓站起身,身后的宣然苍白细弱的手抓住宣明飞的胳膊。宣然苍白清秀的脸上彰显丝丝愁云,“爹爹,你可想好了?” 宣明飞深呼吸了一下,负手而立,“然儿,为父不想如此一生!”或许每个男人都可以经得住美女的诱惑,金钱的诱惑,却不能抵抗的住权利的诱惑! 画扇看着擂台之上的六个人,心中涌动着不安,纤纤细指一把抓紧了琴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宣明飞之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宣明飞之死 子纯坐在长孙玲珑身边,扫了眼长孙玲珑手中的羽扇。长孙玲珑斜着眼睛看了眼鬼鬼祟祟的子纯,羽扇啪的一下打在子纯脸上。子纯吃痛向后委屈的看着长孙玲珑。 坐在一旁的念心偷笑,“喂!臭琴师!你是不是偷看长孙庄主漂亮啊?呵呵!还真是色胚!”念心向子纯做了个鬼脸。 长孙玲珑羽扇遮在嘴边,咯咯的笑了,“我说子纯,好歹你也是一城之主,怎么还鬼鬼祟祟的窥探?嗯?” 子纯委屈的看着长孙玲珑,捂着自己的额头,“玲珑姐姐,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嘛!何必下手这么重!”子纯本想看看记载着江湖密事的传说秘扇到底诀窍在哪里,谁知只不过是如此普通的一把扇子,难道是自己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子纯百思不得其解。 长孙玲珑妖娆一笑,“这已经很轻了。你可知道十年前有人潜进传说山庄偷窥我的卷宗,我是怎么处罚他的?” “不如就把臭琴师千刀万剐好了!”念心金笛比划着,笑着说。 子纯瞪了念心一眼,“去去去!青阳一走你就没个安静!一边玩去!” 子纯看着长孙玲珑,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嘿嘿,玲珑姐姐,你这把扇子到底诀窍在哪里啊?我自认为在春风城里看过的奇珍异宝也不少,怎么看不出这其中诀窍?” 长孙玲珑侧首笑看着子纯,“怎么?子纯城主真想知道?嗯?” 子纯向后移动,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呵呵!不用不用!玲珑姐姐的宝贝我怎么能沾染?呵呵!”长孙玲珑轻摇羽扇,看到子纯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尔弦是在怎么发现了你这个活宝!” 子纯凑到长孙玲珑身边,朝擂台之上扬了扬头,讨好的说,“我说玲珑姐姐,你为什么要让青阳和宣明飞比武?青阳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宣明飞那老头做了盟主这么多年,也不会是一无是处啊!今日又冒天下之大不韪卷入是非之中,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轻易站出来了!你就不怕青阳输了?”子纯悠然的坐在一旁,翘起腿,“青阳的飞剑有多久没出过那把玉箫了?”子纯眼眸深远,不似往日的闪烁。 长孙玲珑看着比武场上两个身影你来我往,毫不相让。朱唇微笑,眼光深处流转,“三局两胜!就算是青阳输了,还有我师弟和白玉兰,更何况青阳也未必会输!” 念心白了子纯一眼,“就是,我师兄才不会输给那个老头呢!” 青阳的玉箫在阳光下碧光流转抵挡住宣明飞的掌力,宣明飞向后一闪,飞落到远处。青阳一身青衣俊逸儒雅,一个利落的收手,把玉箫竖在身后。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看着宣明飞,目光平和没有一丝厉气。 宣明飞冷笑,“青阳公子,听说你师承蝶谷,步入江湖以来以一把玉箫飞剑闻名。今日我宣某有幸可以和你一决高下!可是不知你这飞剑为何一直不出?难道还看不起我宣某不成?” 青阳冷冷一笑,把玉箫横放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拂过,“那年我从蝶谷出来,步入江湖。凭借玉箫飞剑赢得尊号。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不再使用飞剑。已经过去很久了,呵呵!” 慕凡看着青阳那忧伤的神色,心中有些怅然。 东篱和若初站在不远处,东篱负手而立,“你可知道为什么?” 若初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子纯和念心凑近长孙玲珑,一脸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啊?” 长孙玲珑看了看两个人,“无可奉告!”青阳的事就连若初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能多嘴呢?自己一直深守传说山庄,也从未有机会看过飞剑出萧,今日青阳会用飞剑吗? 宣明飞看着在青阳手中的玉箫,阳光泛着着碧绿的光芒,有种跃跃欲试之感。宣明飞的心中好似有些怅惘,感慨道:“从前,我也未能看过飞剑出萧,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了!” 青阳缓缓放下玉箫,唇边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或许你不会看到了。” 在擂台之下的宣然听到青阳的话,眼神中全是惊愕和伤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宣明飞被青阳冷漠的气势所震慑。 “因为对付你,不必出剑!”青阳早就发现宣明飞的气息已经紊乱,和自己说这些不过是想混乱自己的心境,再而拖延时间,平稳气息。 青阳飞身袭向宣明飞,光盈的玉箫生出凌厉的气势,仿佛一把利刃。宣明飞的瞳仁仿佛看到了玉箫变成一把锋利的剑,势如破竹的像自己刺来,一时竟然忘记了躲闪。青阳飞身快速的袭来,宣明飞却站在原地没有躲闪,青阳心中有些惊讶和不安。可是却惯性的无法停下,眼看着就要直中宣明飞的要害,青阳努力的停下转换方向。宣明飞就在那一瞬间回过神,转圈躲闪开。却终究还是被玉箫所伤。玉箫圆润光华,却刺伤了宣明飞的心脏。 青阳翻转回身,立在原地看着倒下的宣明飞,目光中有着不解。 “爹!”宣然飞身来到宣明飞身边,跪在他身边,正想捂住流血的伤口,却惊愕的发现伤口结上了一层冰霜。“爹!爹!”宣然泪流满面,本就苍白的病容更显憔悴。 青阳看着宣明飞的伤口,摇了摇头,外面这层冰霜才是玉箫真正的威力。“你为什么不躲开?” 宣明飞艰难的看着青阳,冷笑,“输了就是输了,就在你的玉箫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结局!”宣明飞拉过宣然的手,看着宣然微微一笑,“然儿,为父是不是应该听从你的劝告?” 宣然皱着眉泪水夺眶而出,“爹……” 宣明飞摇了摇头,“可惜,晚矣……”宣明飞握着宣然的手猛然落下,闭上了眼睛。 “爹——”宣然悲怆的哭声响彻在众人之上。 画扇悲伤的看着宣然,长长的叹息,“一代武林盟主死去,一个武林时代的终结……” 第一百六十章 谢罪 第一百六十章谢罪 宣明飞的遗体很快被一层冰霜冻结,在阳光下仿佛一个不真实的存在。宣然看着宣明飞那冰冷的尸体,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宣然闭上双眼紧紧地握了握手中冰冷的剑。那把剑的寒冷就好似父亲的温度,一样的冰冷。宣然睁开眼睛看着青阳,没有任何怨恨的情绪,清澈的仿佛一潭湖水。 青阳皱着双眉心中的愧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自己,“宣姑娘,在下……”青阳难言。 宣然站起身,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叹息而又无奈,“这本就不该怪你,父亲他也料到会如此。这其中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也几次三番的劝阻过,可惜父亲他不想平淡此生。我刚刚也清楚的看到了,不是你有意要他的性命,而是他自己没有躲开,或许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可惜明白的太晚,或许这就是命!” 青阳轻轻的叹息,“宣姑娘,青阳并非有意伤害令尊。自飞剑不再出萧之后,青阳就决议不再轻易伤人性命,今日实属行事欠妥,青阳蒙各位豪杰不弃才有今日,我云青阳在此谢罪了。”青阳心中的愧疚感令自己无法释怀,青阳运起内力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前。 “青阳!”慕凡看到青阳的举动,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上前扶住他。“青阳先生!你没事吧?啊?”慕凡的声音低微,像是只要稍稍再大声一点就会震动青阳。 念心担忧的看着擂台之上的青阳,急切的站起身就要冲向擂台,“师兄!” 子纯拉住念心,“不要冲动!青阳不会有事。”青阳虽然自伤,却不会上的太重。只是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愧疚罢了!子纯看得出宣然和青阳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 东篱和若初对视一眼,眼中有些担忧。若初看向擂台之上的三个人,“你觉得宣然会不会告诉慕凡?” 东篱摇了摇头,“宣然并不像那样的人,更何况青阳现在的想法,我们也未必猜得准。” 青阳艰难的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看向宣然,“宣姑娘,虽然你并不怪我,但宣盟主却也是因我而死。青阳只有以此谢罪了!” 宣然紧张的看着青阳,“这又是何必呢!我并不怪你。”宣然的眼神留恋在青阳身上,像是一颗青藤缠绕。 青阳看向宣然,眼神中全是愧疚与自责。而看到的宣然却像一株白色的莲花,就那样哀伤而有凄美的站在那里。宣然看着青阳,良久看了眼青阳身边的慕凡。低下头不知是什么表情,转身背对着青阳向画扇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画扇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本就一身的病痛缠身,纵使天资聪颖也不能深入武学。如今又经受丧父之痛,那纤细的身躯能否承受住?画扇清澈的眼神看着铁笼之外只有几步之遥的宣然,“宣姑娘……” 宣然微微一笑,像一朵冷风中的水莲,“就是这样的眼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觉得这样清澈的眼神,绝不会是父亲说的那种人。那晚我偷偷的看过你,我很喜欢你。”宣然的语气诚恳,没有半丝做作与虚假。 画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宣然的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半晌,画扇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宣然欣慰的微笑,“你果然与众不同。”宣然慢慢的俯下身对画扇行了一礼。 画扇连忙侧过身,躲开了宣然的行礼。“宣姑娘这是做什么?画扇怎能承受?”画扇不明白宣然的意思。 宣然嘴角勾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了!” 画扇惊讶的看着宣然,原来她知道! 宣然看着画扇的样子,转身离去。青阳看着宣然回到宣明飞的尸身前,轻轻道出,“宣然……” 宣然看着青阳,“青阳先生,家父已经过世,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我要带着他的遗体回家乡安葬,宣然以后也不会再有江湖之事。”宣然安排人把宣明飞的遗体先抬回春风城内的宣府,再另行安排路程。 青阳看着宣然远去的背影,仰头看着天空,那样澄澈和蔚蓝的天空,很像自己那年遇见宣然的那天。一样的风和日丽,宣然也是这样一身素衣,苍白的面颊在湖中泛舟,与那一池碧莲相应。自己好像看见了那天的宣然,看见她对着自己微笑…… 青阳仰头看着天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惊得身边的慕凡失措,“青阳!青阳!”慕凡看着青阳青色的衣襟上,滴染了几滴鲜红的血液,那色彩像极了春日里妖娆的花开…… 客栈。 念心看着躺在床上的青阳,手中的金笛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手心。素问坐在床边为青阳诊脉,皱着眉头的样子看在慕凡眼里。慕凡急切的问道:“素问先生,青阳他怎么样?” 素问扫了眼慕凡,冷冷的回答:“内伤!” “废话!”念心听到素问的回答,大声的说了句,“这还用你说啊!我也知道是内伤!”念心瞪了素问一眼。 素问没有理会念心的大呼小叫,和她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素问又说,“心伤!” 慕凡听到这两个字,微微一愣,随即缓缓的低下头,“那他的内伤?” 素问看着慕凡,有些许不解,看得出她对青阳的情意,可是自己说青阳的心伤,为什么她还会如此?难道不知道这心伤不是为她吗?“他的掌力浑厚,需要调养。”说完素问留下一瓶药丸,走出了房间。 慕凡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看着床上受伤的青阳,心中竟是丝丝苦涩。自己的情意看来注定是要付之东流的,可是这段时间那若有如无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慕凡笑的酸涩,罢了!罢了!只要他平安就好吧!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迎风而立,一道粉色的窈窕身姿,一道月白的玉树临风。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璧人,只是两个人之间却要进行一场对决。 含笑看着东篱眼中有难以斩断的东西,含笑似乎知道了自己对东篱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只是这场对决自己必须要赢!含笑微笑,“东篱公子难道你就不担心云青阳吗?我还真是很好奇他会不会死掉?”含笑这是在用心理战术,搅乱东篱的心智。 东篱看着含笑,“青阳吉人天相,自然无碍!” “哈哈哈!”含笑一阵大笑,“想不到白玉兰还这么相信天命!吉人天相?哼!若不交出条命来,他这么能对得起昔日的旧好呢?呵呵!” 东篱冷笑一声,辛夷剑向下划去。含笑看着那寒冷的剑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东篱说道:“含笑姑娘,请!” 子纯和若初坐在长孙玲珑身边,心中担心着青阳又顾念着东篱。子纯听到含笑的话又想起刚刚宣然那缠绵的眼神,偷偷的问长孙玲珑,“玲珑姐姐,青阳和宣然?” 长孙玲珑羽扇一顿,随即又恢复,“你既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嘿嘿!”子纯笑得狡黠,“我毕竟是自己猜的,哪有姐姐的消息准!” 长孙玲珑冷笑一声,“城主若是想知道就照规矩办好了!传说山庄的消息价钱,想必你是知道的!” 子纯脸上的笑容僵住,“真是爱钱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初看向远处的画扇,两个人远远相望,眼中传递着情思。 画扇拨出一阵琴声,希望不要有人再为自己受伤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斩断绸 第一百六十一章斩断绸 春风城里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暖,四季如春的地方总是让人感觉到安逸。在四国鼎力的乱世,却唯独有这里依然安平。东篱看着含笑那妖娆的脸颊,自己不得不承认,她很美丽,像是一树灿烂的桃李花开。与这春风城的春相得益彰,只是含笑的眼睛里少了几分自得与桃花的绚烂果断。东篱想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初见画扇的那年,那样的微笑好像是阳光下盛放的花蕊。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画扇的那双眼睛也如一股清泉,永远不似这般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几次过招,两个人未分胜负,却也已经看出优势所在。含笑的武功虽然不弱,却也敌不过东篱的辛夷剑。两个人飞身分离,站在擂台的两端。含笑柳眉微紧,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赢得机会还有多少?含笑不禁有些担心,这次的比武关系着太多,自己身负着使命,绝对不可以将江山诀拱手让人。含笑看着手持辛夷剑,气度潇洒的东篱,“东篱公子,咱们两个过了这么多招,你招招紧逼。含笑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你是想得到江山诀呢?还是想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号令群雄?” 东篱优雅的微笑,“姑娘忘了吗?江山诀和武林盟主之位只要是我赢了,就都是我的了。” “哦?看来是两者的分量都很重要了!”含笑笑着,“但不知那第三样呢?”含笑纤长的手指指向画扇。 画扇看向东篱,没有任何表情。自己早就知道,东篱想要江山诀不是吗?如今江山诀就在莲花琴中,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东篱怎么会放弃呢! 东篱看着画扇,画扇颔首低眉,安静的在那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妙。东篱朱唇上扬,从未笑得这般美丽,眼光流转看向含笑,“我都要!” 含笑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会有丝丝的疼痛与憋闷。含笑收敛起笑容,突然从双袖中发出两条桃粉色的丝绸,轻薄却柔韧。丝绸如两条绳索般笔直的向东篱袭去,卷住了东篱的右手,辛夷剑被牢牢的控制住。 独步在擂台之下看着含笑的丝绸,一双凤眼泛出危险的光芒。身后的凌舟看到凑在独步耳边,“主子,你看?”凌舟也分明看出了什么。 独步性感的唇勾出一个弧度,轻轻的摆了摆手,“无需多言,静观其变就是。” “是。”凌舟看向擂台之上交缠舞动的丝绸,皱了皱眉。这丝绸并不是普通的丝绸,和主子的白练是相同的质地,这样的东西自己只知道那个人会有…… 东篱被含笑的丝绸纠缠住,无法发挥辛夷剑的力量。只有闪躲另一条丝绸的纠缠,穿梭在这其中显得十分艰难。含笑心中暗笑,有种得意萦绕在心头,好似报复了东篱什么。 画扇看到东篱的额头有一滴细密的汗珠,在阳关下晶莹剔透。画扇心中急切,若是在这样下去,东篱的体力就会被消耗,到时候即使含笑的武功不如东篱,恐怕也会站到上峰。画扇心中一动,低头看着横在腿上的莲花琴,抚摸了一下那颜色渐渐变深的酆都木,“靠你了!”画扇右手一拨划出了一串音符。 琴音妙曼,却让人听之生寒。正在纠缠的含笑听了画扇的琴音,突然感觉到心中产生了疼痛,好似那些幽暗的岁月都萦绕在心头,动作也变得有些缓慢。东篱就趁着含笑松懈的空当,倒持辛夷剑斩断了桃粉色的丝绸。就在那一刻含笑和东篱两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对方,画扇的琴音慢慢的停了下来。 东篱看着含笑,眼神中有着不可思议。手中的辛夷剑又握得紧了些,那丝绸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自己的辛夷剑是什么剑自己再清楚不过。能让辛夷剑感到困难的东西,还能有什么?东篱心中觉得蹊跷。 含笑惊讶于刚刚自己心中所想,云画扇的琴音果然不是上官长风可以相比的,自己竟然也陷入其中。含笑看向画扇,冷笑一声,“魔琴,真是好功夫啊!” 画扇微微低头,沉静的说了声:“过奖!”画扇并不像与这个含笑有太多的交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她,总感觉到危险。 含笑有些生气,不只是因为东篱斩断了自己的武器,也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只是讨厌看到画扇那副清高安静的样子。含笑眼中全是寒冷的光芒,冷哼一声,向画扇射出一枚寒星。 寒星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快速的向画扇袭去,画扇没有抬头,安然的坐在那里。一道寒光挡住了寒星的去路,月白色的身影在空中翻转,俊逸潇洒的身影荡在画扇的身前。寒星向着相反的方向袭去,速度比刚刚还要快。 含笑没有想到东篱会用自己的寒星袭击自己,来不及躲闪,寒星射进了自己的肩膀。含笑吃痛,艳若桃李的脸颊变得苍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光华。含笑捂住伤口,看向东篱,眼中全是哀怨。 东篱恍如谪仙一般站在画扇的前面,好似众人只有仰望的机会。那个样的风华,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东篱冰冷的脸上展开意思讽刺的笑意,“我说过,云画扇,我也要!” 若初在台下听到东篱的话,心中不自觉的猛的震颤。东篱的话让自己想到了另一种含义,若初心中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画扇被东篱修长的影子挡住,画扇仰头看着东篱的背影。东篱转过头,看向画扇。那一刻阳光晃花了画扇的眼睛,看不清楚东篱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是一个镀着阳光的,如神一般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二章 北冥刀 第一百六十二章北冥刀 宁流沙缓步走上擂台,站到东篱面前,看着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情绪,似是怜悯又有崇拜。宁流沙走到擂台边,看着下面的众人,抱拳说道:“各位,既然有言在先,三局两胜者即为莲花琴之主。如今白玉兰一队已经打败了千里含笑一队两局,结果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慢!”一道男子声音打断了宁流沙的话,众人看着一身黄衣的男子,眼中有说不出的疑惑。 宁流沙看着男子,眉头微皱,“不知小鹏王有什么话要说?” 说话的正是百里臣,百里臣浪荡的笑容依旧不改,“三局两胜也要众人信服才是,否则决定天下苍生的江山诀若落入子恶人之手,岂不是罪过?前两局虽然是云青阳和白玉兰胜了,但是云青阳对战宣明飞,宣明飞无意闪躲才会败阵。而第二局行事明显是千里含笑占上风,若不是魔琴云画扇相助,怎么会让白玉兰赢了呢?”百里臣笑眯眯的看着东篱。 东篱听了百里臣的话,微微一笑,没说话。 宁流沙皱着眉头,看着百里臣,“小鹏王,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既然有约在先,何必不守诺言让天下豪杰耻笑呢?” 百里臣笑着走上擂台,一边咬着手里的折扇,“非也!非也!若是关乎苍生,怎么会有耻笑一说?大家都知道江山诀代表着什么,又怎么能轻易的交予谁?我看还是要比过着第三局吧!” 宁流沙叹息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若是你知道了你自己的宿命,还会不会这么坚持。 若初飞身上了擂台,站在东篱身边。看着百里臣,“若是第三局,你还是输了,可有什么承诺?”若初素来不喜欢百里臣,不只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的名声狼藉,也是因为他对画扇的觊觎。 百里臣接收到若初敌视的信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若是我输了,也就说明老天无眼,要让黎民百姓就此苦难了!” “哼!”若初冷笑,“你我就算得到江山诀也不过是各为其主,何来百姓受苦?若是真的不服,那就来比过第三局吧!不过有言在先,我妹妹云画扇,谁也别想带走!”若初的眼神从未这般冰冷,与往日温煦如阳的神情相差甚远。 百里臣收敛了几分笑容,折扇缓缓收起。“拿刀来!” 众人提起精神,等待着。若初和东篱皱着眉,看着百里臣。北烈火,南大鹏,孤鹰教,万花龙!大鹏帮的镇帮之宝——北冥刀! 两个家奴抬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有古朴的花纹,尊贵而有神秘。木盒被轻轻的放在擂台之上,百里臣缓缓的打开木盒。木盒内铺就着黄色的锦缎,一把刀就至于其中。 百里臣缓缓的抚摸着刀身,随着手指的下移,刀身泛着寒光,晃得人眼花。若初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把刀,心中的震撼油然而生。“北、冥、刀!” “北冥刀?”长孙玲珑在远处看到木盒中的刀,有些激动。 子纯也难得的郑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继而有代宗研制的暗器鲲镖,而百名到则是百里家世代相传的宝刀!” 长孙玲珑点了点头,神色不安,“北冥刀法变幻莫测,威力强大,不是若初的莫言剑能够应付的。” 子纯向长孙玲珑,“不是说百里臣不学无术,留恋柳巷,武功平平吗?北冥刀法就连百里行都没有修炼到绝顶,百里臣他难道是?”子纯的眼中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笑意。 长孙玲珑缓缓的坐下,呆愣的看着擂台之上的若初,摇了摇头,“我们被骗了!就连我传说山庄也不曾得知!”事态严重,今日成败不知道要归于谁? 既要开始比武,东篱坐回原位。子纯紧皱的眉头让东篱心中也有担忧,东篱侧头看向长孙玲珑,轻声问道:“长孙庄主,百里臣的刀法……?” 长孙玲珑素来笑意盎然的脸上也全是黯然,“我早也觉得百里臣不会如此不堪,察觉到了不妥之处,所以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可是不知道是被他发觉了,还是怎么的,始终没有准确的消息。看来是把我们给骗了,此人城府如此之深,想必不会是池中之物!武功更会高过百里行!” 东篱看着擂台之上已经开始比武的若初和百里臣,心中有一声长叹,“北冥刀可有什么弱点?” 长孙玲珑摇了摇头,“北冥刀多年不出江湖,江湖上行流传的北冥刀法也只是初级而已。当年未达到顶峰的百里行既然可以凭借此道占去四大门派的一角,就可看出此刀不凡!北冥刀不是谁,都可以驾驭的!”长孙玲珑语气中带着另一层含义。 东篱看着像长孙玲珑,一双眼睛如深秋的湖水,静默。“也就是说,百里臣的北冥刀法已经高过百里行了!”若是这样,若初的这一次战争,恐怕是要败了! 擂台之上。 若初用莫言剑挡住北冥刀的一次劈砍,旋身回转,剑在手中有微微的震动。若初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心中有些慌乱,手有些麻木。北冥刀的威力如此厉害,百里臣的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看来自己是被百里臣骗了。以今日百里臣的身手来看,百里臣的武功已经在百里行之上了。自己的莫言剑怕是抵不过他! 画扇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比任何时候都要焦急。百里臣的优势一开始就已经显露出来,此时已经不只是武功上的较量,更是一场心术之战!若初已经被惊愕乱了阵脚,百里臣的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 百里臣看着若初的表情,微微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们整天打着侠客名声的人武功高强吗?你以为我百里臣只会留恋青楼吗?哼!江湖上所有的人怕是都这么认为吧!就连传说山庄也被我骗了,我百里臣怎么会是那种无能之辈?真不知道世人是愚蠢还是小瞧了我,百、里、臣!” 若初看着眼前这个强劲的对手,心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百里臣,即便不是武功上的强者,也绝对是一个谋术上的对手!此人不除,以后大事必定会遭到他的阻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正合我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正合我意 战斗仍在继续,虽然剑越来越轻,而刀越来越重。但是若初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优势与上峰,相反的是自己的莫言剑仿佛如自己的内力一般正在慢慢的消耗。百里臣却越战越勇,没有丝毫的不适,虽有体力上的消耗,却比若初少的多。 百里臣看着若初的气息已经慢慢急促,心中了然,更加趁胜追击。百里臣飞身而起,双手持到刀向蹲在地上的若初劈砍而去。 画扇惊呼而起,“若初!” 若初抬起头看见凌厉的刀锋,心中一紧。却把手中的莫言剑横在上方,刀剑相抵,摩擦出了一阵细碎的火花。若初因为百里臣的压力猛的向下一震,压着牙停住。百里臣倒立在上空,刀剑相交,两个人在互相拼搏着力量。 长孙玲珑紧紧的捏住羽扇,表情紧张的看着若初,“这么下去是不行的,莫言剑是古剑,不比北冥刀的力量。如此下去必定剑毁人亡!” 百里臣自然也知道莫言剑的弱点所在,看着吃力的若初,百里臣邪魅一笑。一手驾刀,若初马上赶到压力减少,抬头却看到百里臣暗自凝结掌力。若初连忙抽出莫言剑,想要躲闪开,否则自己只能白白的受一掌。就在抽出莫言剑的一刻,若初躲闪开来,而百里臣却向画扇出掌。若初惊讶的来不及想就冲过去挡住那一掌,同时北冥刀失去阻力重重的砍到若初的肩膀。 画扇看到这一幕,双手紧紧的抓住铁笼的栏杆摇晃,“若初!若初!”画扇的泪水流出。 若初的肩膀迅速染满了鲜红的血色,翠绿色的衣衫和鲜血相配,仿佛那年灵山上美丽的桃花。若初手掌支撑着北冥刀,从掌中流出鲜血,顺着北冥刀一滴一滴的留下。只有画扇的啜泣声在此时出现,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画扇泪流满面的看着若初的背影,“若初……” 若初慢慢的抬起眼,看着笑容阴险的百里臣,眼光中是不可阻挡的寒气,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穿透百里臣的骨骼。“卑鄙!” 百里臣大笑,“是你自己愚蠢!成大事者怎可被这些牵绊?嗯?”百里臣看着若初艰难的喘息着,心中扬起得意。“君子?哼!枉费江湖人赞扬你了。昔日在大鹏镇,我可是记得你的一剑之仇呢!虽然没有伤到我,却也让我难以相忘。” 若初死死地盯着百里臣小人得志的面孔,“哼!就凭你也想对我妹妹妄想,我云若初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会放过你!何况是当日在大鹏镇?若不是被困住,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百里臣冷笑,“仅是不同往昔,你说你这名满江湖的莫言古剑还能度过今晚呢?”百里臣大笑着。 若初积蓄力量,受伤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北冥刀,大喊了一声,把北冥刀推开。若初忍着剧痛,摆脱了百里臣的控制。躲闪到一边,气喘吁吁的看着百里臣。 画扇被若初刚刚的样子吓到,呆愣的看着若初身上处处伤口。眼泪不停的留下来,“若初,若初……”画扇一眼不眨的看着若初。 若初转过身,根本就不管百里臣是否会从后袭击。若初与画扇两个人对视着,若初较难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每走一步就留下一条血迹。 东篱深邃的双眼让人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一身绯衣的子纯月牙眼晶亮,“东篱,你可有什么办法?” 东篱看了看子纯,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子纯被东篱看的不知所措,有些窘迫,“你这么看我干嘛?” 东篱看了看附近,除了可信的人没有其他人,凑近子纯说道:“子纯,你是春风城主,春风城,你可了解?”东篱看着子纯的眼神饱含深意。 子纯也是难得的认真,因为他知道今日事关生死。子纯点了点头,“当然!春风处于四国之中,绝对不只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否则北玄也不会绕春风而攻东元了!”子纯想到今后春风城的命运也为之堪忧! 东篱看着子纯,两个人眼中都有着别样的深意。沉默半晌,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子纯。子纯接过来一看,玉牌上雕刻着一朵枝头玉兰,背面是“玉堂春”三个字。子纯有微微的惊讶,玩味的看着东篱,“这是你们玉堂春的令牌?” 东篱点了点头,“还记得城郊的思盈庄吗?找你城中可信之人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到你上次见过的那位叫妙夜的女子,让她带你的手下去见孤狼,孤狼自然知道怎么做!” 子纯看着东篱微微一笑,月牙眼中全是笑意,“原来你早就有准备!” “别说你不知道!”东篱秋水般的眼睛满是睿智,“但是我的人马多数还在玉堂春,还要靠你安排。我相信春风城里不会缺少人马!” 子纯颠了颠玉牌,“放心!”又问道,“等时机一到,我们就朝北玄的方向去,我也会下令春风城的人配合!” 东篱点了点头,子纯转身离去。 若初坚持着走到画扇面前,顺着铁栏杆坐到地上,铁栏杆被染上血迹。若初缓缓伸出沾染着血迹的手,“画扇……” 画扇握住若初的手,悲伤的恸哭,“若初,我在这里。” 若初微微一笑,看向画扇,粗糙的手指慢慢的抹去画扇脸上的泪水,“不要哭!哥哥、或许走不出着春风城了!但是在这之前,哥哥、哥哥、一定要让你去北玄啊!一定要让你、让你、自、由!”若初的声音断断续续。 画扇摇了摇头,“不会的,若初,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说过不在乎世俗牵绊,只愿和我相守白头。你不可以离我而去啊!”画扇紧紧的握住若初的手。 若初艰难的笑了笑,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双唇颤抖着,“是啊……” 百里臣看着画扇和若初冷笑,“哼!不在乎世俗牵绊?相守白头?好一对兄妹!”百里臣讥讽道。 画扇哭红的眼睛愤恨的看着百里臣,大声喊道:“那又如何?” 画扇凌厉的气势震慑到了所有的人,众人看着这个一头银发恍如仙子的女子,清丽冷艳的脸上全是决绝。百里臣北冥刀指向画扇,“如何?为世人所不齿!为天下所不容!” 画扇站起身,斜眼看着百里臣,气势不减,“与我何干?”天下人不齿,却无关天下人之事! 百里臣冷笑,“既然如此执迷不悟,不如今日就让你们兄妹一起死在这里吧!或许对你们也是一种解脱!下辈子就不要做兄妹了!” 东篱看着画扇那样决绝的眼神,心中一阵颤抖,仿佛一阵狂风吹过,留下的是一阵憋闷的空气和旷然。这样的情意终究被公开了吗?东篱听着擂台之下各路人马的议论,叹息的摇了摇头。 独步纤长的手指,握紧拳头。嫣红的嘴唇邪魅的笑着,凤眼里却全是冰冷的光芒。低声的自语,“好个云画扇!” 画扇听完百里臣的话,冷冷的笑着,朱唇吐出四个狂傲的字,“正合我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月光弦 第一百六十四章月光弦 画扇看着百里臣良久,画扇缓缓的坐下,抱起莲花琴。若初穿过栏杆,伸手握住画扇福在琴弦上的手。画扇感受到那只手的凉意,心中一阵酸涩。“若初,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若初微微一笑,很像这春风城里的阳光。 画扇冰冷的目光看向百里臣,那目光只有在蝶谷的冰雪洞中才有。“百里臣,你可敢和我比试一局?” 百里臣微微一笑,“怎么?你还会比你的哥哥云若初更厉害吗?”百里臣讽刺的说:“哦,对了,听说你是蝶谷云中鹤的传人,和云青阳是同门师兄妹。或许真的会比云若初有本事呢!” 画扇不理会百里臣的挑衅,一身寒冷的光芒好似铁龙的栏杆上都结了霜。“你只管说敢、不敢!” 百里臣一甩北冥刀,“岂会怕了你?” 画扇双手错杂的哭诉拨弄琴弦,似乎毫无曲调可言,只是越来越快。画扇不管不顾,快速的弹拨着琴弦,两只手好像只是幻影,交错在一起。众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琴声,毫无曲调却夹杂莫名其妙的规律。百里臣笔名所以的看着画扇,搞什么鬼?心中不禁难以理解。 画扇看到百里臣的表情,冷冷泛出一丝笑意。百里臣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只见画扇身边好似形成了一股气流环绕,越来越强大。 “那是什么?”花满城虽然见过画扇弹琴,却从来不知今日这样的气流是什么。花远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凌舟有些紧张,“主子……” 独步摇了摇头,示意凌舟不要慌乱,“按原计划行事!” 画扇双手向上一扬,琴声戛然而止。春风城内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众人看着都看着这个女子,神情呆滞。画扇蓝色的眼睑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嘴角轻轻向上,缓缓抬起眼看向众人。随即拿起莲花琴站起身,一阵旋转,莲花琴打在铁栏杆之上,铁栏杆断成几节噼里啪啦的散落到地上。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包括百里臣也愣在原地。这怎么可能?那铁笼是特制的,就算是北冥刀也未必会砍得断,云画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长孙玲珑惊讶的用羽扇挡住因吃惊而张大的嘴,愣了半晌,“这这这、这是洞庭飞雪!” 东篱并没有过于惊讶,对于画扇带来的惊奇自己早有准备,画扇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在众人惊讶的时刻,画扇莲步轻移,像一只雀之精灵高傲的走出铁笼。朝着东篱看去,东篱点了点头,走上去把若初扶起。画扇抚摸了一下若初的脸庞,温柔的对若初说了句,“等我!” 若初颤抖着的睫毛徐徐升起,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眼神就洒在了画扇身上。若初点了点头,“小心!”东篱扶着若初离去,素问一定会治好若初的。 画扇侧过头,看向百里臣,头上银质的头饰向雀翎一样弧度隆起,神秘而高雅。蓝色的水晶荡在眉间,微笑的样子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这场困兽之局,可以结束了!”画扇的声音高贵而庄重,让人信服!好似是在宣布。 “那又怎样?”百里臣说道,“今日走出去的只有你们这群人或者是江山诀!只有一样!” 画扇不理会百里臣的话,“走不走得出去由不得你!要看我云画扇有没有这个心情!这场困兽之局结束之后的场面,就不再是你们可以决定的了!”画扇坚定的声音让人不得怀疑。 百里臣抽刀想画扇袭来,画扇轻功瞬移,躲避百里臣的攻击易如反掌!百里臣几次攻击都没有让画扇受到一丝伤害,体力本就消耗了不少,如此一来更是有些紊乱了气息。 “还真想不到你的轻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百里臣说道。 画扇厉声拨琴弦,“还有你不知道的呢!”琴声铿锵,犹如刀剑。 莲花琴中发出一缕缕丝线,像是月光的颜色,齐齐的向百里臣刺去。百里臣挥刀阻挡,却被那细细的丝线穿透了刀身。百里臣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几个小孔,向外渗着血色。北冥刀被穿出几个小孔,百里臣难以置信的看着画扇,“这怎么可能?”说话间,百里臣嘴角流出血液,滴在北冥刀之上。 众人看着擂台之上的百里臣,他的背后是跟跟细如春雨的丝线!就是这样的几根丝线伤了百里臣!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画扇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臣,“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们,恐怕我还不能参透这莲花琴的秘密。” 百里臣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画扇闭上眼睛,手又是一拨,一根精细的丝线摄入百里臣心脏的位置。百里臣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北冥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百里臣的脑海中回想着那一幕一幕,那天清明微雨…… 画扇在楼台之上歌舞一曲,清明雨上。那样清丽的歌声仿若天籁,深深的在自己的心中扎了根,像藤蔓一样缠绕。那天的漫舞妖娆,即便是今日仿佛也记忆犹新。只是那歌声太过凄美,美的很像是为自己所长的黑色挽歌。 百里臣壁纸的倒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好像画扇头上那颗蓝色的水晶。百里臣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 百里行缓缓站起,高大的身影有些颤抖,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握成拳。仿佛极力的隐忍着什么,百里行闭上双眼,两行泪水留下来。 “臣儿,你可想好了?为父不希望你如此!” “父亲,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胜者王后败者寇!若是事成,则千古霸业!若事败,即便一死,也无憾矣!” “哎!” 长长的叹息,百里行转身离开。步履缓慢,那高大威严的身影仿佛一瞬间老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辞去烈火随青阳 第一百六十五章辞去烈火随青阳 画扇站在擂台之上,俯视众人。独步有些痴迷的看着画扇,从来有像这一刻美的如此冷漠。众人在时间中静默,仿佛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要对画扇顶礼膜拜。 画扇看着人群中的种种,感觉这一切都要别过了。突然风起间,一阵大雾弥漫,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画扇蓝色的裙裾好像拂过了一些人的上空,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只留下那满堂惊艳的背影与裙裾飘香。 独步望着远处画扇的背影,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就这样走了吗? 凌舟看着独步的神色,低低的问了句,“主子,是否要追?” 独步凤眼眯起,闪耀着冷光,“当然要追!江山诀还在她手中!”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你?你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江山诀! 客栈之内。 东篱静静的坐在木椅上,双手放在双膝上,神情中有着几分焦虑。念心难得安静的坐在一边,金笛一下下的打在手心上。慕凡坐在床榻边,看守着青阳。 孤狼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少主,一切准备就绪!派出去的人也传来信号,已经和画扇姑娘会合!子纯城主也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出发。” “知道了!”东篱沉静如水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异常,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中的不安。东篱看向慕凡,“我们该走了!” 慕凡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依然沉睡不醒的青阳,坚定的说了句,“我和你们一起走!” 东篱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要快!” 若初和青阳都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只留下素问在里面照顾。东篱骑马快速的走在马车前面,念心和慕凡在马车之后,四周尽是玉堂春的人。东篱按照和子纯商定的计划,从春风城的北方险路去往北玄。在众人安全离开春风城之后,子纯才会赶过来和自己回合。此时就等画扇归队,这一路上定然不会平静,今日是否能逃出这危机四伏的春风城,也是未知! “少主!画扇姑娘回来了!”孤狼指向另一方。画扇轻功翩然,领先在众人之前。后面跟随的白衣人见到东篱齐齐下拜,“见过少主!” 东篱挥了挥手,“时间紧迫,立即赶路。”白衣人训练有速,立即和刚刚守卫在东篱身边的人混为一体。画扇飞身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到的是受伤的若初和青阳,还有素问那张冰冷的脸。 马车异常颠簸,画扇努力的保持平稳,“若初怎么样?” 素问回答,“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我已经给他服过药,调养时日伤口愈合就没什么问题了。” “青阳师兄呢?”画扇皱着眉头,神色紧张,“怕是上的不轻吧?”自己是亲眼所见,青阳师兄的那一掌有多重,虽不致命,却不会无事。 素问摇了摇头,“内伤,需要多加调养。” 画扇听到素问的话,安心的点了点头。“只要你在,就不会有人死了。你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画扇轻轻的话像是像自言自语的安慰,但却给素问一种安定的感觉,是一种相信,这证明画扇相信他。 画扇看向素问,依然是冰冷沉静的眼神,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即分开。沉默半晌,画扇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你!”画扇知道他本可以不用趟这趟浑水,本可以呆在独步身边享受安宁,却因为自己的请求在这里逃亡。除了谢谢,自己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说。 素问听到画扇的话,深深的吸了口气,并没有回应画扇,却说,“独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定会追来。”说完就继续调配着手中的药,不再看画扇。 画扇想起迷雾中那双犀利的眼睛,虽然自己没有看清那是谁,却可以清洗的感觉到那样的冰冷,是他,是独步! 马车嘎吱一声停下来,画扇猛的向前一冲,眼看就要跌倒,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了回来。周围的气氛变得安静,素问和画扇对视一眼,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画扇撩开车帘,却看到重重白衣之前,是火红的一片。 老烈火挡在队伍前面,东篱依然高坐于马背上。慕凡看到老烈火从马背上下来,走到老烈火面前。 “师父!”慕凡并没有向往长一样行礼,而是跪在了老烈火身前。 老烈火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凡,半晌没有说话。众人在沉静中仿佛可以听到远处那些追逐的脚步声。老烈火叹了口气,“你可要随我回烈火门?” 慕凡含泪看着老烈火,不舍的摇了摇头,“恕弟子不孝!师父的恩情,慕凡不敢忘怀。” 老烈火叹息了一声,“你可是烈火门未来的掌门,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今日你若随他们去了,将会遭到多少江湖人的追杀你可知道?能不能出得了这春风城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慕凡泪滴滚滚,“师父,在我和千里含笑比武之前,你可记得徒儿向你请求一件事?徒儿无能,不配做烈火门的掌门人了!” 老烈火情绪激动,“就算你随青阳走了,你可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谁都看得出他和宣然之间并不简单,你这一去,又是何苦?” 慕凡叩首,“我只愿随青阳而去!”慕凡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烈火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乖巧的慕凡,她一点一滴的成长自己都看在眼里,可如今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能为她自己圆满一生啊?老烈火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快走吧!或许以我在江湖上的地位还可以抵挡后面那些人一阵子。” 画扇听到老烈火的声音,心中有几分怅惘。那脾气急躁的老烈火,却也有这种时候!慕凡转身上马,含泪看着老烈火,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马车又要开始前进,画扇朝着老烈火大喊一声,“喂!烈火老头!有缘再见啦!”画扇使劲的挥了挥手。 老烈火看到画扇,破涕为笑,“臭丫头!” 老烈火无奈的摇了摇头,平日里烈焰般的气质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仿佛苍老了许多,“总是古灵精怪的,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呢!”老烈火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身后是一阵脚步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隔断春风路 第一百六十六章隔断春风路 白衣队伍快速前进,马车东摇西晃,画扇坐在车内焦虑的看着若初和青阳,素问依然一脸镇定的喂青阳和若初吃各种药丸。离开了老烈火,后面那些追逐的人恐怕是不会很快赶过来。可是谁又知道前方的路上,还有多少险阻?画扇撩起车帘看着远方,心中随着这哒哒的马蹄声慌乱。 东篱高坐在马背上,身边数匹快马紧紧的包围着自己,玉堂春的人向来是有严格的分级。整个队伍呈包围式,最核心的人都在里面的那一层,外围也不乏高手。但是玉堂春向来是宁缺毋滥,留下的人都是精锐。 “少主!”孤狼叫了声,“有人从侧面追来!”孤狼的听觉很敏锐,也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东篱侧耳倾听,皱了皱眉,“继续前进,加强戒备!”东篱指挥着玉堂春的众人。 画扇仔细的听着车外的动静,东篱的话也一句不落的听在自己耳中。画扇抱紧莲花琴,轻轻的抚摸,好像是一个很老的朋友。画扇看着一脸冰冷的素问,素问明显也觉察到了危险。“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在马车中不要出去。”画扇说道。 素问看了眼画扇,没有回答。 画扇叹了口气,凑近若初,看了看他的伤口。若初皱着眉,依然在昏睡,苍白的脸上全是不安的神色,好像是梦魇。“你只要帮我照顾好若初和青阳师兄,谢谢你!”画扇轻声说,随即转身撩开车帘。 那些人追逐着白衣队伍,已经有边缘的白衣人和那些江湖人士交锋。画扇正要出去,素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冷却带着几分异常的情绪,“我会治好你哥哥和你师兄!” 画扇没有回头,微微一笑。“谢谢你,素问。” 素问停下手中的事,认真的看着画扇纤细的背影,“但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画扇听了素问的话,心中一阵激荡,没有回答依然飞身出了马车。 素问在心底轻轻的叹息,我能为你做的一定会去做,只要你保重自己! 画扇飞身跨上一匹白色的骏马,与东篱并肩而行。东篱看到画扇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眉头皱起,“你出来做什么?快进马车里去,外面很危险。”外围的人已经和那些江湖人士厮杀起来,画扇看着那些白衣上染上一道道的鲜血,“他们是为我而来,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而归呢?东篱,就让我和你并肩作战吧!”画扇坚定的说。东篱看着画扇,久久没有作声,看着画扇凄迷的眼神,自己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何时能给她一片乐土呢? 画扇回过头看着东篱,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凌乱了冷艳的面颊。“东篱,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照顾好若初。”画扇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处,听起来遥远而又沧桑。就在东篱迷茫的那一刻,画扇策马向白衣人保护圈的外围冲去。 “画扇!”东篱朝着画扇的背影大喊着。 画扇和被一人一起并肩作战,快速向前的同时与人拼杀。琴弦拨动,无数人倒在血泊之中。画扇弹奏起琴殇,只要有风,画扇就可以杀人!画扇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日子,寒冷、孤单、黑暗,永远只有自己和永无止境的落雪。画扇冰冷的娥眉仿佛染上了一层血的颜色,冷漠而哀艳! “云画扇!”一个中年男子大喊着画扇。浑浊的双眼里全是难以猜测的复杂和老练。 画扇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代宗?”正是大鹏帮的代宗!在长平时,曾来邀请过画扇去绿柳山庄。 “好记性!”代宗说着,杀了眼前的一个白衣人,“还以为你忘了老夫是谁呢!” 画扇冷笑,“怎么?百里行要你们来杀我,给百里臣报仇吗?”画扇琴弦一拨,顺着那个方向的人脖子上都多了一道血色的伤口,伤口深深。那些人等着大眼睛倒在倒在地上。 代宗策马而行跟紧画扇,“哼!老夫并不是奉命而来,不过百里臣的愁也定不会便宜了你的!云画扇,还不交出江山诀!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代宗厉声说道。 画扇溪水般的双眼染上一丝嗜血的颜色,朱唇微微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哼!想要江山诀?你还不配!”说完,画扇就朝代宗拨弄琴弦,一阵强劲的气流冲向代宗。就在那股气流就要伤到代宗的时候,代宗在马背上翻身躲过。“其他人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杀人,可是却瞒不过我,我代宗在大鹏版研制暗器多年,虽然你的手法精妙,世间少有,却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代宗看着画扇说道,“只要躲过那股气流,你就伤不到我!”代宗向画扇射出鲲镖。画扇轻功了得,躲过暗器不是难事。 东篱看到画扇与代宗周旋,急切的喊道,“马上要出城门了!”东篱心中放不下画扇在外围,但自己处于中心位置,对于这种严密的形式,自己是绝对不可以擅自离开的,否则阵型不攻自破!东篱只能看着画扇在哪里浴血奋战。东篱看向越来越近的城门,仰头向城门楼上望去,一道绯色的身影在风中傲然而立。那扇城门正在慢慢的关闭,东篱较快了速度。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微微一笑。“代宗,我们打个赌如何?”只要出了城门,这些人就可以暂时甩开了。子纯会下令关闭城门,这些人将被关在城内。 代宗疑惑的看着画扇,却依然问道,“打什么赌?” “赌我今日能否出得了春风城!”画扇说道,“赌你今日还能否出得了春风城!” 代宗冷哼一声,“你输定了!”说着射出数枚暗器,尽数朝着画扇的马腹射去。 画扇飞身而起,马儿受伤倒在地上嘶鸣。就在画扇飞身的那一刻,一根琴弦嘭的一下发出刺耳的响声,有一道气流向代宗划过。代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画扇。脖子上慢慢渗出了一条血丝,随即涌出血液。代宗跌落马背带在地上。画扇轻蔑一笑,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或许代宗至死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过那道气流,其实最后的那道气流和以前的是不一样的。对于这样精通暗器的人,可以发现琴殇的缺处所在,蝶谷的历代守谷人又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呢?画扇说过,琴殇是最完美的! 画扇一头银发飘扬在脑后,策马而行,“代宗,你输了!”画扇嫣红的双唇勾起一丝冷笑。 就在城门快要关上的最后一刻,所有的白衣队伍都冲出了春风城。画扇勒马回望,那些要知自己于死地,夺走江山诀的人都被相隔与城门的那一边。 人们的眼中只留下那一道蓝色纤细的身影,坐在马背上回望春风城,银白的发丝飘在脑后,形成了一种凌乱的美感…… 第一百六十七章 浪淘沙 第一百六十七章浪淘沙 城外树林。独步和凌舟骑于骏马之上静候,一身银色华衫的独步在白色的骏马之上,异常耀眼。凌舟在独步身后,枣红色的骏马有些躁动。 “主子。”凌舟轻轻的声音想密林间的清风一样,不留任何痕迹的吹过,“他们快要到了。” 独步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像在平复心境。额头上的银色丝带随风飘起,独步想前方看去,对凌舟吩咐道:“下面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是!”凌舟回答。 独步仰头看了看头上被繁茂的枝叶遮挡住的一角天空,自言自语的感叹,“江山诀……” 画扇一直和东篱快马加鞭的赶向北玄边境,进了密林,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东篱一路以来一言不发,画扇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样的气氛,或许在这样的时候是在是不应该为这些小事分心。画扇试探性的问道,“东篱,子纯什么时候会回来?” 东篱没有看画扇而是继续查探前面的路,画扇感到有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东篱如秋水般沉静的声音传来,“等到我们安全抵达北玄边境,那些人没有能力对付我们的时候,春风城门才会重新开启。” 画扇点了点头,“哦。” 就在这时,一直与慕凡守在后面的念心大叫一声,“小心!”画扇和东篱回过头,看向念心,只见念心一脸紧张的神态,与平日里的顽皮相差甚远,看来事态严重。 画扇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东篱捂住鼻子和嘴巴。画扇疑惑的看着就在自己身后的东篱,从袖口抽出一条丝帕遮住脸。“怎么了?” 东篱也隔着月白色的丝帕,“空气中有毒!” 念心和慕凡也连忙拿丝帕遮住,慕凡清秀的眉紧皱,看着四周,林间静谧。画扇也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林间脸鸟鸣都少有。 “在那边!”慕凡喊道,指向西方。 众人向西方看去,只见空气中有黄色的气体弥漫,那团烟雾不断扩大,张牙舞爪的向画扇等人的方向袭来。画扇看着那团烟雾,向念心问道:“那是什么?” 念心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金笛,因为紧张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滴。念心突然向换色的烟雾处奔驰。画扇惊慌,“念心,你干什么?那边有毒!你快回来!”画扇不明白念心为什么要去那边,紧张而担忧。 东篱抓住画扇的肩膀,摇了摇头,“不要担心,念心应该是去看看那是什么毒了,只是这样远处观望,是不会知道的。” 画扇甩开东篱的手,情绪有些激动,“我怎么能不担心?那是我姐姐!在我以为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救下了我,陪伴了我六年的人!你就这样简单轻松的告诉我不必紧张,你知道那是什么毒?万一是念心无法解除的怎么办?我们为什么不逃?逃走了不就好了?”画扇口不择言对着东篱喊道。 东篱静静的看着画扇,眼神中好像有一丝伤痛,光点闪闪。“是西风!我们逃不过风。”东篱轻轻的说,没有任何情绪。此时的画扇已经被担忧和逃亡的情绪所控制,儿时的伤痛萦绕在心口,此时的画扇已如惊弓之鸟。东篱理解她的心情,时隔七年了吧?还是没能减轻那段记忆带来的伤害。 画扇听到东篱的话,慢慢的静下心,回过头看向西方。黄色的额烟雾中渐渐出现念心的身影,念心策马回奔。念心、慕凡和东篱画扇凑在一起。 念心有些气喘,“是浪淘沙!” 东篱皱着眉头,画扇和慕凡紧张的看着念心,“这是什么毒?怎么解?” “浪淘沙风吹起。”念心说道,“只要有风,浪淘沙就会随风扩散。它只有被人吸尽才会消失!” 慕凡听了念心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只能逃了?” “未必!”素问冰冷的声音传来,画扇看向马车。素问带着面纱站在马车旁。 画扇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这样一个药香神医,大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素问,你可有什么办法?”念心问道。 素问看向马上就要弥漫到白衣队伍的黄色烟雾,冰冷的眼光看向念心。念心被素问盯得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还不快想解毒的办法!” 素问白了念心一眼,指了指念心手中的金笛。“你不是毒蝴蝶吗?”素问冰冷的声音却让大家的心中感到舒畅。 画扇推搡了一下愣在原地的念心,“念心,吹金笛引蝴蝶,来对付浪淘沙!” 念心恍然大悟,仰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点了点头,“我试试!”念心金笛吹起,续续断断的笛音在林间响起。笛音甚至有些低哑,大家仰头看着四周的情况。 “听!”东篱说道,“有声音!” “是蝴蝶飞过来了!”画扇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 慕凡向远处看去,“不!还有别的声音。”有人来了! 画扇皱着没有顺着慕凡的目光看去,“毒还未解,谁敢踏进这里?” 东篱摇了摇头,“脚步整齐,训练有素,显然不是那群各有所长的江湖人士。而是有备而来的人!”东篱听到了那脚步声,铿锵有力,似乎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或许这浪淘沙就是这群人放出的,更或许他们一直都潜伏在这里,等着自己走进他们的设计! 蝴蝶翩翩而来,头顶被树木遮盖的那一小片天空,此时也全被占据。念心的笛音变幻,指挥者蝴蝶飞翔黄色的云雾里。蝴蝶在黄色的云雾里,不一会就掉落在地上。 黄色的雾气渐渐散去,蝴蝶也所剩无几。直到黄色的烟雾消失,地上全是死去的蝴蝶的尸体。念心叹息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多的蝴蝶。” 剩下的蝴蝶好像是在进行一场葬礼,萦绕在那片蝴蝶之墓上飞来飞去。一瞬间,那些蝴蝶的尸体就化为尘埃,什么都不复存在,好型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意外。就在蝴蝶慢慢散去飞走的那一刻,对面的树林全都暴露在画扇的眼前。画扇呆愣的看着那蝴蝶走后的场面,心好像跌入了深渊…… “那些是……”念心声音颤抖,“那些是什么人?” 慕凡摇了摇头。那群人与画扇等人相望,林间是一片冰冷的肃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莲花琴破解 第一百六十八章莲花琴破解 黑色的战甲像是一堵墙,冰冷的降低了林间的温度。一列列士兵都带着狰狞的面具,在阳光有些昏暗的林间端正而立。东篱看着这些士兵紧皱着眉头,神色间全是冰冷。画扇看着东篱的神色,心中担忧更深,“东篱,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画扇,这些士兵并不简单。可是春风城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士兵?春风城独立在四国之外,就算是有自己的兵力,也应该是由子纯管理,子纯是一城之主,又这么会任由这些士兵在这里? 画扇心头的疑惑久久未散,像极了这些士兵身上金属般的寒冷气息。东篱低声告诉画扇,“这并不是春风城的军队,而是西成的‘铁面军’。” “铁面军?”是否因为都带着狰狞的面具而得名?画扇问道,“春风城里怎么会有西成的铁面军?子纯难道不知道吗?” 东篱摇了摇头,“即使子纯知道,这些铁面军也不是子纯的军队可以阻挡的。西成铁面军是西成最强劲的一支队伍,极为隐秘,人数虽少,却极为精锐!” 这时,素问摘下脸上的面纱,慢慢踱步向前。画扇就在这样的惊讶当中看见素问回过头看着他们。素问冰冷的神色依旧,对画扇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若初和青阳一会便会醒过来。”素问看着画扇,沉默一瞬,又说道:“希望你也可以做到,你答应我的。” 画扇疑惑的看着素问,答应他的?保护好自己吗?可是这些士兵和素问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素问要走向他们?画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素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素问是什么意思好了!”一道优雅而魅惑的声音传进画扇的耳朵。 画扇清澈的如泉水般的眼睛全是惊愕。那些士兵像是一块块钢铁,整齐有序的发出阵阵脚步声,让开一条小路在中间。从中走出一个身材纤细,一身银衣的妖娆男子,额间有一朵银色的莲花。“独步?”画扇深深的看着独步,眼中有惊讶也有了然,更多的却是知道一切之后的无奈与痛楚。 独步嫣红的双唇微微翘起,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各位,我们又见面了。”独步说完话,留下的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独步看着画扇的眼神,凌厉的凤眼之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闪过。“画扇姑娘这么看着我,莫非是想我了?呵呵,也难怪,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过婚约的,不是吗?” 还没等画扇回过神来,一道声音已经替画扇回答了独步。“谁说画扇和你有婚约?”声音之中隐藏着怒气,却又沉静之极。若初和青阳下了马车,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没有受过伤一样,但画扇知道此事的两个人虚弱极了。 “若初。”画扇眼中全是担忧。若初望着画扇微微一笑,“我妹妹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当哥哥的做主,什么时候和你会有婚约?” 青阳走到慕凡身边,“就算是若初不行,还有我这个当师兄的,还有蝶谷中的师父云中鹤。还请独步公子不要胡言乱语,坏了我师妹的名声!” 独步一阵大笑,骄傲的神情看着两个人,“什么时候云青阳和云若初学会了耍嘴皮子?是不是伤的太重,不宜动武?嗯?呵呵,我与云画扇私定终身又怎样?我们男未娶女未嫁,总会比兄妹好得多,也更会受到众人的祝福!”独步看着若初一字一句的说,语气中全是讽刺。 “那又怎样?”画扇看着独步说道,“就算如此,我也心甘情愿。”就算是不被世人祝福,画扇只愿遵照自己的心意。 若初紧绷的面部微微一笑,“画扇,此时你已经不能直呼独步公子的名讳了!应该称为——西城王子!” 众人惊讶的看着独步,“西城王子?”念心惊讶的看着独步,“想不到他竟然是西成国的王子,他骗了我们。” 东篱保持着沉静的神色,看不出一点浮动。这种场面是自己早就想到了的,不是吗?独步相貌不凡,气质高贵。从相遇之后的事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独步笑看着若初,“真不愧是传说山庄的弟子,可以知道我的身份。” “你额间的莲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若初对于这些事情了然于胸,只是以前独步总是在额间绑一条一色的丝带挡住了,“传说山庄的卷宗里曾有过一张档案,西成王子独步,天赋异禀,额间有莲花银色。” 独步手中拿着一根白羽,在指间玩弄,显得漫不经心。“王子?在四国之中王子并不稀罕,你身边不是也有位王子吗?嗯?北玄东篱。” 东篱沉静如秋水般的双眼像是一汪湖水般深沉,“原来雾华独步与玉雪东篱,不过都是一个笑话!” 独步微微一笑,“其实我很欣赏你,你能从一个落魄的质子成为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对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东篱在听到独步说起自己的往事时,微微的愣了一下,他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独步神色变得冷冽,继续说道:“可是,我不可以让你再成为我征战四国的对手了!因为那样,太危险!” 东篱笑了笑,月白色的衣衫绝代风华,“你怕了!” 独步摇了摇头,“无所谓怕与不怕,反正今日江山诀必定是我的,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你了。”独步像是在怅惘。 画扇冷笑,“原来你们都是为了江山诀,哼!还有谁想要,不如一起来吧!这么人追求的江山诀怎么可以淹没在这密林之中,让后世之人挂怀呢?” “当然还有了!”妖娆的声音从北方传来。桃粉色的花瓣从天而降,丝带飘飞。千里含笑翩飞的裙裾落在地上,身后是一群黑衣的男子。“江山诀,怎么可以少的了我千里含笑!”含笑说道。 画扇冷笑,“怎么?含笑姑娘的伤可好了?这么快就容光焕发找来了一大群孤鹰教的弟子,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画扇眼神瞟向那些人。 “哼!你不用看了,你的老朋友是不会来的。”千里含笑说道,“上官长风是不会来的,只要有我就足够了。云画扇你还是快点交出莲花琴吧!” 画扇轻蔑一笑,“哦?莲花琴?交给你又何妨?只是我如今已经不知道没有江山诀的莲花琴,除了我还能有谁驾驭的了它了。难道你可以?呵呵,若是上官长风在,或许还可以试试。” “什么?”千里含笑不解的看着画扇。“失去了江山诀?” “你已经得到了江山诀?”独步神色郑重,皱着眉问道。 画扇妖娆而笑,像是灿烂的桃花,“不然你以为呢?我的莲花琴为什么会威力增倍?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吗?呵呵,还真是要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设计陷害我,我还找不出莲花琴的秘密所在!”画扇想起在铁笼中的日子,那些琴声在铁笼的栏杆上投下的影子。 画扇看了看血迹未干的莲花琴,那多莲花妖娆绽放,失去了江山诀就是一把单纯的酆都木琴了。画扇微微一笑,这样很好,没有了江山诀,莲花琴就可以陪自己一世。发出更优雅的琴音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方混战 第一百六十九章三方混战 画扇的琴音确实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只是那双往日里纤细洁白的手指,如今竟然染上了血色。酆都木上的莲花已经盛放,木色也格外红。长孙玲珑已经说过,只要江山诀的秘密一旦揭开,酆都木的嗜血也就消失了。画扇的危险已经解除,只是不知道如今面对的困境是否能够摆脱。 素问走到独步身边,那一身素色的衣衫宽大而粗糙,洗得干干净净已有些发白,和一身华丽银装的独步形成鲜明的对比。素问并没有回头看画扇,而是与独步相错肩的时候,冰冷的眼神看向独步。独步感受到那一缕目光,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你已经完成了你答应她的事,此时你也该回归自己的位置了。”答应救了青阳和若初是私人之间的情分,而如今是大事,已经不再是个人的意愿能够左右。 画扇看着素问的身影,素问好像感受到了那缕目光,回过头看着画扇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希望你也可以遵守诺言,好好照顾你自己!”声音依然冰冷,只是在那冰冷间有了几丝裂缝。 画扇微微一笑,“素问,谢谢你,保重!”画扇知道此去一别或许再见就是敌人了。 千里含笑妖娆而笑,轻身翻转坐于两树枝间的丝绸上,“我可不是听你们来话别的,不过想不到的云画扇竟然和药香素问也有来往,真是小瞧了你!”千里含笑眼神扫向东篱,又充满嫉妒的看着画扇。早就看得出东篱对画扇有情义,只是没想到东篱竟然是北玄王子!千里含笑心中酸楚。“交出江山诀,或许我还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些人或者走出这里!” 独步邪魅的笑了,“江山诀只有一份,可是想要得到的人却很多。只是不知道终究会花落谁家呢?”独步看向东篱,眼中全然是挑衅与两个强者之间的欣赏。 东篱沉静如水般的神情让千里含笑感到心动,东篱说道,“没有那么多的可能,即便是有一万种可能,我也要用我的一切去换取所有的结果。江山诀只可以属于我,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建立一个没有战争和忧愁的国度,让她看到四海升平!” 画扇听着东篱的话,心中颤抖一如当初。桃林花树下,两个人的背影依偎在一起,一朝悲欢离合,只为有朝一日可以四海升平,不再有悲伤,不再有别离,只有花与水,隔过黑暗。画扇微微一笑,是含着泪花的笑意,美到了极致。画扇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冷漠的神情像极了九月初寒飘扬的雪花,“想要江山诀?哼,可惜它是属于我的!”画扇脚尖微点,跳到含笑坐的丝绸之上,仿佛一根轻羽没有任何晃动。“想要江山诀,那就先赢了我再说吧!”千里含笑寒星射出,画扇足见轻点,早已闪躲。 含笑冷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含笑朝着身后的黑衣队伍挥了挥手,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向白衣队伍展开了攻击。画扇立于树干之上,看着下面黑白交锋,紧张的情绪有些使心绪不安。 含笑就趁着画扇分神的空挡,丝绸飞舞,向画扇缠绕而去。画扇看那群黑衣人包围了白衣队伍,像是一种奇怪的包围圈。画扇感到那两条飞舞的丝绸时,丝绸的一只已经缠住了自己的脖子。画扇心中一紧,感到丝绸越来越紧。 “不要挣扎!”含笑笑得阴沉,“越动可是会更紧的哦!”说完含笑有拉紧了丝绸,画扇脸色红透。 “画扇!”若初看见画扇被千里含笑控制,抽出莫言剑就要向丝绸划去,无奈肩上的伤口却扯痛了他,血色蔓延开来。 “哦?呵呵!”千里含笑看见若初肩上的血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药香素问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妙手回春呢!哼!既然受了伤,何必这么拼命呢?” 若初眼睑画扇的脸色通红却又无能为力,其他的人都被孤鹰教的人纠缠住,就连受伤的青阳也难免。就在画扇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根白羽像一把利刃一样划过空中,斩断了那毒蛇一般的丝绸。画扇如释重负,气喘吁吁的平定气息。 千里含笑看向白羽的出处,一身银衣的独步妖娆魅惑,额间的银色莲花想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标志。千里含笑杏眼一瞪,“哼!西成独步,难道你不想得到江山诀吗?怎么又帮着云画扇?” 独步的铁面军依然想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独步走上前,凤眼含笑,“我是想得到江山诀,但是我不会傻到和你合作。” “你!”含笑怒视着独步。 独步轻蔑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我会和你一起夺得莲花琴,然后再和你争斗?哼!我想你也没那个心思吧!那样的话太费力了,倒不如我一举夺得。” 这时,林间突然多出了一些响动。“谁?”画扇机敏的向远处看去。现在的场面已经够混乱了,又会是谁来? 一群人冲进林间,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一个年轻人问后面的胡须花白男人,“吉叔,这怎么办?”被称为吉叔的人走上前,一身蓝衣,花白的胡须,正是百里庄的管家阿吉。阿吉看着这些混杂的势力,心中悲伤,咬了咬牙,只想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别人不管,按照老爷的吩咐,抓住云画扇!为少爷报仇!” 画扇看着阿吉,冷漠一笑。原来是百里庄的大鹏王要为百里臣报仇了,画扇心中苦笑。“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画扇看向若初,若初正在她的周围帮她挡住那些孤鹰教的人的袭击,肩上的血越流越多。画扇轻点足尖,飞跃到高处,“想杀我,想得到江山诀,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追的上我了!”画扇说完,轻功瞬移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若初看着画扇的背影,焦急的神色显露出来,不小心被身后来袭的人刺中。若初反手将莫言剑插入那人的胸膛。快速的追随画扇而去。 独步看着逃脱的画扇,嘴角扬起笑容,“还真是傻瓜,以为这样就可以引开众人让他们逃脱了吗?”独步一摆手,身后的铁面军快速的分成两队,一队朝云画扇追去,另一部分留下和孤鹰教的人厮杀在一起。 东篱和念心首先追过去,若初身上还有伤,画扇不会武功只能依靠莲花琴。百里庄的人已经追过去了,若是如此,画扇和若初是必定要吃亏的。 慕凡接应着带伤的青阳,两个人随后赶去。 第一百七十章 往日重现 第一百七十章往日重现 画扇的身后不乏轻功高手,在画扇筋疲力尽的现在,画扇也觉得会吃力。若初也紧随其后,画扇不忍若初如此,脚步放慢。阿吉虽然年迈,却身手了得。若初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神情有些恍惚,一不小心晕倒在画扇身后。画扇回头看见若初倒在地上,立刻返回,“若初!”画扇抱起若初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百里庄的人就在此时包围了画扇和若初。 画扇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焦急的看着若初,“若初,若初。” 若初缓缓地睁开眼睛,“画扇!对不起,我害了你。” 画扇使劲的摇了摇头,泪水也随之落下,画扇的手捂住若初肩上的伤口,“你不要说话,伤口还在流血。”画扇扯下裙裾的一边,为若初紧紧的包扎。 若初凑近画扇的耳旁,“等一下,你一定不要管我,一定要逃走。只要你不在,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阿吉看着画扇和若初,“云画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们少爷如何待你?你为什么要下此狠手?!”阿吉的安静红红的,像是要吃了画扇。 画扇看着阿吉,慢慢展现出一个苦笑,凌乱的发丝荡在脸庞,却又另一种美。画扇轻轻的对若初说:“若初,你不要担心,我会待你逃出去。一定!”画扇放下若初。慢慢的走上前几步,包围圈也随着画扇的移动而移动。 画扇手中的莲花琴失去了江山诀,可是那莲花和色彩却妖冶至极。画扇已经不想弹奏琴殇,琴殇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却是柔和的。此时的画扇已经被逼至绝境,已经心力交瘁,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画扇转弦快拨,一阵浩荡的声音传出没有入千军万马,铁蹄踏着雪花!四季如春的春风城此时竟然快速的变冷,周围的树木瞬间凋零。 此时千里含笑,东篱和念心等人也随之赶来。看着眼前草木凋零,心中的惊讶剧增。东篱看着周围,“难道这就是莲花琴的力量吗?” 阿吉早就听说,魔琴的威力。“哼!魔琴果然如此。”阿吉的内力深厚,能抵挡住一阵子。阿吉轻蔑一笑,手中出现一枚鲲镖,“鲲镖虽然是代宗所作,但却是我最拿手!”阿吉蕴结内力,想要发射鲲镖。 “鲲镖的威力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千里含笑看着阿吉,自言自语的说道。 东篱听到千里含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道冷光,原来鲲镖不只是一种暗器,更是一种武器。只有把武器和自己的内力融合在一起,才会发出真正的力量! 东篱等人都在和百里庄的人厮杀,意图救出画扇和若初。千里含笑看到东篱在人群中奋战,眼中出现一丝温柔,却被身后的喊声惊吓。“千里宫主!铁面军横扫众敌,如今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一个黑衣人禀告。 千里含笑看向远处,铁面军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千里含笑眼中全是怒意,“不要和铁面军正面交锋,我们的目标是江山诀!” 画扇看着阿吉手中的鲲镖,好似和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那种强烈的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画扇做好随时闪躲的准备,此时却发生了意外的事。 阿吉却把鲲镖射向无力阻挡的若初,“既然我杀不了你,就杀了你最亲的人,或许这样会让你生不如死!”阿吉脸上出现阴险的笑容。 画扇看着那枚鲲镖射向若初,想也不想的就使用轻功过去拉开若初。却不想阿吉又发射出一枚鲲镖,画扇看到这第二枚鲲镖向自己袭来,在空气中形成一种锋利!这才是阿吉真正的目的!阿吉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若初,只不过是要分散画扇的注意力罢了,画扇的轻功了得,即使阿吉的鲲镖力量大,却要比的是速度。一旦画扇心中顾念着若初就很容易趁虚而入! 画扇的瞳孔里是那枚鲲镖的影像。“画扇——”念心大喊道。刚刚赶来的青阳和慕凡也看到这一幕,紧张的倒吸了一口气。独步额间的银莲花有些扭曲,皱紧了眉。 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所有的人好像都如刚刚的铁面军一般。 两枚鲲镖都刺入画扇的身体,一枚射入胳膊,一枚刺入胸口。那一瞬画扇好像感到那鲲镖刺入身体时的寒冷,好像听到了那种割破皮肤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 画扇胳膊上的伤口顺着手指流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画扇没有站稳,向后倒退一步,看到刚才那一幕,有些呆愣的若初换过神来,接住画扇。“画扇,画扇!”若初紧张的看着画扇,按住画扇流血的伤口。 画扇靠在若初的肩上,表情痛苦,“我没事!” 独步风眼中全是凌厉之气,刚刚的那一幕看在自己眼里,总是那么刺眼。心中的空落告诉自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是去了!独步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铁面军向孤鹰教和百里庄发出进攻,场面一度混乱。 阿吉未达目的,依然对画扇步步紧逼,千里含笑也执意要得到江山诀。千里含笑的丝绸又向蛇一样难缠的袭来,画扇和若初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东篱的辛夷剑和丝绸交织在一起,一刚一柔,在画扇的眼前你来我往。 东篱回过头朝两个人喊了句,“快走!” 画扇和若初向东边跑去,身后依然是多人追逐。画扇和若初拼命的跑着,心中全是那种未知的恐惧,原来时隔多年,两个人还是忘不了那段逃亡的日子,那段改变了他们一生命运的日子!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画扇胸口上的伤口不断的流血,不管怎么逃,都会留下痕迹。 终于,画扇和若初没了力气,双双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看着对方,眼中全是苦涩。 若初伸出血迹斑斑的手,颤抖的抚上画扇的脸庞。画扇微微一笑,若初也笑了,仿佛温煦的阳光。 第一百七十一章 原来宿命 第一百七十一章原来宿命 若初看着画扇的笑颜,眼中的温柔好似这春风城里四季不变和煦的阳光。若初慢慢起身扶起画扇,画扇胸口的伤好似抽走了画扇所有的力气与光彩,瞬间变得苍白。 若初和画扇相互搀扶,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进。 阿吉看着两个人,阴险一笑,“你们不要再走了!难道看不到前面是悬崖吗?你们逃不掉的。” 众人都已赶来,互相厮杀着,并没有停止。东篱和千里含笑依然对垒,千里含笑武功不如东篱,可是却诡计多端。东篱一心在画扇身上,根本不想在千里含笑这里多做停留。 东篱一剑快速的刺向含笑,含笑丝绸挥舞,混乱了东篱的视线。辛夷剑一偏刺到了含笑的手臂,含笑向后一躲,看向东篱,笑着问道,“北玄的王子,就是这么对待女人的吗?” 东篱秋水般沉静的眼里全是冰冷,像是结了冰的湖泊,深邃而寒冷。“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含笑听了眉头紧紧的皱起,眼中竟然有丝丝忧伤。 青阳的伤已经使他自己难以抵抗敌人,全靠慕凡的帮助。念心看着画扇和若初两个人向远处走着,心中焦急。“画扇!若初!不要再向前了!” 画扇和若初听到念心的喊声,停下脚步相视一笑。脚下就是悬崖峭壁,画扇长长的舒了口气,“七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站在悬崖边,是念心救了我们。可是如今不会有第二个念心在谷底等我们了。” 若初看着远方,“我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不会再有这么一天,我们被人追杀至此绝境,可惜往日重现。” 画扇看向若初,拉着若初的手,“若初,我不想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了。我不想再从这里跳下去一次。” “就算今天死在这里,我们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若初苍白的双唇绽放出一个笑容,像极了七年前站在悦意崖前看到的日出。 独步看着悬崖边的两个人,深深的皱起眉,额间妖娆的银莲花仿佛失去了平日的光华。铁面军也已经损失惨重,所剩无几。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输的结局。这里没有赢家。 阿吉看着两个人,“云画扇!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你还能如何?还不快快随我回大鹏帮受死!” 画扇和若初十指相扣,两人相视而笑。画扇银白的发丝在夕阳的光辉下,镀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光芒。悬崖边上两个人成了最美的风景。 画扇笑看阿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画扇干净利落的回答让阿吉眼中充满杀意。风吹起她水蓝色的衣衫,裙裾翩飞。千里含笑飞身站到阿吉一旁,“云画扇,还不交出江山诀!春风城里有多少人为了江山诀而要杀你,把江山诀给我。我就杀了这些人让你离开!” 画扇轻蔑一笑,“你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如何管得了我?”画扇白了千里含笑一眼,看向东篱。眼中有一丝歉疚,东篱沉静的眼神有些忧伤。 “对不起!”画扇轻轻说道,“那晚菊花灿烂,我答应你会帮你拿到江山诀,可是我不能实现承诺了。”那夜在泉城,菊花满地,像极了现在的凄凉。 画扇干净利落的转身,风吹起银色的长发,形成一种凌乱的凄美。画扇从莲花琴的琴身中拿出一卷古老的丝绸,众人看见那卷古朴的丝绸,眼睛瞪得大大的。 “江山诀!”千里含笑喊道。 画扇回望着众人,扬起手中的江山诀。笑容灿烂,“这就是天下人都想要的东西——江山诀!如今它就在我手中,可是我不会给任何人了。自从江山诀出现,带给了多少人灾难和危机。”画扇冷笑,“哼!今天我就让你们亲眼看见你们所追求的东西,怎么毁在这里!”画扇说完,手臂一杨,那卷江山诀就如同雪花一般飘扬的落入深渊。 众人惊讶之声此起彼伏。千里含笑看着那些碎末,眼中全是恼怒,咬着牙看向画扇,“云画扇!”气愤的含笑丝绸猛的向画扇袭去。来不及任何人反应,画扇已经被含笑推下悬崖。 就在下落的那一刻,若初紧紧的抓住了画扇的手。画扇看向若初,眼中全是悲伤,若初的肩上伤口使若初的力气微弱,抓住画扇很是吃力。画扇苍白的脸色是那么脆弱,“放开我吧!就算救我上去,我的伤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若初咬着牙,泪水滴落到画扇的脸上,若初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东篱焦急的向画扇的方向厮杀而去,虽然江山诀已经消失,但是这场争夺并没有结束。东篱一分心,身后的剑就刺入了东篱的背,东篱月白的衣衫绽放了一朵红莲。 “东篱!”青阳担忧的看着两方,却恨自己无法帮助任何一方。 千里含笑想推若初和画扇一起下去,正要靠近就被手上的东篱挡住。“你还要干什么?江山诀已经毁了,不要把孤鹰教陷入绝境!”东篱威胁的语气让人感到害怕。 越是这样,千里含笑心中越是恼火,“正合我意!”千里含笑和东篱动起手来。 阿吉眼看着画扇就要跌落悬崖,却又被若初拉住,心中的怒焰燃烧。杀了身旁的白衣人,转身靠近若初,“既然你这么不想她死,那就和她一起去作伴吧!”阿吉出掌打向若初。 独步看见,一根白羽射向阿吉,阿吉的手受了伤。阿吉愤恨的看向独步,独步飞身赶来,谁料阿吉竟然射出一枚鲲镖,鲲镖刺入若初的手臂。本就筋疲力尽的若初被鲲镖刺到,手一抖就抓到了画扇的衣袖。 “画扇——”若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画扇的名字。 画扇看着若初的脸,眼中全是别离。衣袖刺啦一声断裂开来,“若初,再见了!”画扇轻轻的声音仿佛一阵清风,划过若初的耳旁。 “画扇——”若初的喊声震惊了所有的人,大家望向悬崖的方向,却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若初手中那一块水蓝色的碎布。 画扇跌落下去,耳边的风声提醒着自己下落的速度。这是第二次了吧?画扇微微一笑,原来还是逃不过命运!原来这就是所为的宿命啊!既然如此,何必这么麻烦呢?不过是生死而已。 画扇神情恍惚的瞬间,却看到一抹银色的纤细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妖娆魅惑的唇,还有那额间的一朵莲花。 画扇奇怪的喃喃,“独步?”奇怪,原来自己在这个时候,看到的竟然是独步。画扇苦涩一笑。 独步揽住画扇的肩,画扇感到那温暖,睁开眼,“真的是你!” 独步凤眼里全是柔情,嫣红的双唇轻启,“是我!” 就在画扇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独步的心中竟然掀起了滔天的浪,心中的疼痛仿佛要窒息。独步没有思考一样的随着画扇跳下来,留给众人一片惊愕。哎!算了吧!世间的种种不过是你争我夺,虚无一场。就这样随着她跳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顺遂自己的心意总不会错的吧?管他什么江山,管他什么王子公主,四国一统,管他什么责任,统统烟消云散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江湖闲话 第一百七十二章江湖闲话 江湖终究是江湖,永远都有数不尽的谢血雨腥风。随着画扇的离去,仿佛关于江山诀的一切都已经被世人淡忘,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曾经有一个银色长发的美丽女子,在众人面前毁了掀起江湖风浪的江山诀,落入悬崖。很多人也都知道西成的王子,那个一身银色衣衫,魅惑无限的男子也随着那个女子跳了下去。 还有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受了很重伤的男子,在悬崖边上带了三天三夜。很多人都知道那是江湖上有名的君子莫言云若初。从此谁也都不知道云若初去了哪里,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而北玄国却多出了一位骁勇善战,出手狠辣的将军。为北玄国攻打东元立下汗马功劳。 西成,失去了王子独步,西城王陷入悲伤之中,一病不起。整个西成陷入混乱之中,为了争夺王位,几个王子开始内乱。而,南齐也在互相争权夺利之中,凉城侯的势力不断的扩大。 传说山庄。 长孙玲珑坐在案几前,看着面前那张卷宗。羽扇轻轻的扇动,屋内的香雾缭绕。卷宗上记录着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长孙玲珑看完,叹息的摇了摇头,“哎!”羽扇扣在卷宗上,长孙玲珑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年年岁岁,美景相似。“总归是让他出完这口气了!” “听说了吗?玉箫飞剑云青阳,飞剑出萧,闯入百里庄。一夜之间杀了百里庄所有的人,脸大鹏王也死在云青阳的手下,死的更惨的是那个叫阿吉的管家,哎呦!那叫个血肉模糊啊!”茶楼内,一个青年男子好信的说道。 另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江湖人接茬,“真不知道飞剑出萧是什么样子的,哎!想不到整个一个百里庄一夜之间就全毁了。” “灭门之灾啊!”其他人也都跟着感叹起来。 “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都不知道咱们能安生的呆在哪了!”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无奈。 “要不去春风城吧!听说春风城向来是四季如春的。而且不在四国之中,说不准可以躲得过呢!”一开始那个好信的难请男子建议。 老人说:“哎?春风城的城主也是敲锣打鼓的招兵买马呢!听说那军队要比其他四国的都列害,可都是精锐之师!” 年轻男子又显摆的说,“我听说,北玄多出了位人才,叫什么端木红鹰的。北玄王子一路提拔,很是看重!” “哦!我也听说了,那个端木红鹰是北玄王子在游历南齐兖州的时候遇见的,听说以前落魄的不行喽!原来定亲的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都是北玄王子帮的忙呢!”又有一个男人插嘴。 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你提起兖州,我想起来了,好像还和一家叫凤来仪的客栈有关。听说哪家客栈以前的生意不好,后来有个算卦的说,会来一位贵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端木红鹰那件事的,这以后啊,哪家客栈的生意还真的好了!” “哎,近还有很多新鲜事呢!你听没听说北玄的那位将军?”很瘦很瘦的中年男人问。 “谁?哦,是不是那个攻打东元的将军?哎呀!那位将军好厉害的。”老人感叹。 “是啊!是啊!现在的东元啊,哎,国之将亡啊!哎,听说那位将军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以为南齐大将的后人,好像是叫欧阳什么的。” “欧阳明日!” “哦,对对对!欧阳明日!” 一切的一切都进入了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仿佛那些昔日血雨腥风的往事都发生的那样简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北玄玉雪 第一百七十三章北玄玉雪 北玄宫廷。 一个一身月白衣衫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窗前,窗外飘扬的雪花飞舞到屋子里。男子的背影有些落寞,整个华丽的屋子里只留下一声叹息。 “还在想那些事吗?”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从屋外进来,打了打斗篷上落着的雪花。一把玉箫在手中转了一圈,轻轻的放在桌上。 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转过身,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青阳看着东篱,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天,自己从外面进来,告诉了东篱江山诀的事。也是那段事情的开始。岁月仿佛并没有在东篱脸上留下痕迹,三年一晃而过,东篱只是多了些沉默。 “画扇已经死了两年了,我还记得那年桃李花林,她月下歌唱的样子。”东篱回忆着,“那天是我们在蝶谷找若初的时候,他们在夜里分别。我就在一旁的花树下偷偷的看着他们。” 青阳整理了下衣衫,“如今应该叫明日了,他已经恢复欧阳姓氏,就是不愿再想起往事。哎!师妹也走了两年了,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 东篱在青阳面前坐下,“念心也是很伤心的,或许他会和子纯在一起。定不会出事的。”自从画扇掉落悬崖之后,念心伤心出走,独自闯荡江湖。一下子,一大群人就这样说散就散了,好似一切都是一场梦,忽聚忽散。 “这两年我回蝶谷,师父都会问起念心和画扇。”青阳长叹口气,“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说她们在北玄,很好。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东篱眼中的哀伤像是漫天的大雪,“刚刚传来消息,西成又立新王,西成如今溃不成军。乱成这个样子,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了,倒是东元,战事已经打了两年了。” 青阳微微一笑,“西成独步随画扇而去,西成王也病逝。西成境内几位王子争相夺位,如今听到他们另立新王,我已经都不想知道是谁了!至于东元……”青阳看着东篱,“明日可有消息?” 东篱站起身从案几上拿出一封密函递给青阳,“这是前线刚刚传回的密函,由明日亲手书写。东元气数已尽,如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我方军力也损失不少,而且异地作战,难免将士乏力。明日想以静制动,等着东元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一击而破,也正好可以调整军力。” 青阳看完密函,点了点头,“我看明日的做法还不错,王上进来也很欣赏端木红鹰,常常夸奖你知人善任。木南那边已经没有任何戏唱了。明日就会启程被派遣驻守边境。” 东篱想起木南,那个趁着自己在南齐寻找江山诀,在宫中大肆揽权的王子,轻蔑一笑。“端木红鹰是个人才,若不是当年在兖州遇见过他,我还真不会信他。” 青阳想起两年前端木红鹰孤身一人来到北玄,自己在街边看见他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落魄的沿街乞讨,自己看他虽然落魄却满身诗书之气,便给了他些钱财。却不想他竟然认识自己,就把他带了回来。如今他已经在北玄任官,能力非凡。青阳从回忆中走出来,“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把他带回来,就像你当年从南齐把我带出来一样。就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东篱想起往事种种,会心一笑,走到窗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青阳,我感觉好多人都随着画扇的离去而改变了。比如说明日,我只要看到他现在冰冷的眼神就会在心底叹息,就会想起从前那温煦如阳的样子。” 青阳当然也感受到了明日的不同,无奈一笑,却安慰东篱说,“明日如今是将军,若是再那般岂不是失了威严。军纪严明,才能无往而不胜。” “东篱王子。”内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东篱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冷漠而又威严,“川庭,父王可有什么事?”川庭是在北玄王身边伺候的,若是没什么事,是不会到自己这里来的。 川庭说道,“王上请王子前去千秋殿议事,青阳先生同去。” 东篱深沉的眼神好似一潭湖水,“知道了,回禀父王,马上前去。” 千秋殿。 北玄王苍老了许多,身体也每况愈下。案几上是一大叠奏折,东篱和青阳进来的时候,北玄王还在批阅。 东篱皱了皱眉头,“儿臣参见父王!” “臣青阳参见王上!”青阳和东篱同时行礼。 北玄王那双沧桑的眼睛终于从奏折上转移到东篱身上,“来啦!哎!真是老了,刚刚批阅了一会奏折就累的不行。东篱啊!你过来给我捏捏。” 东篱走上前,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北玄王肩上。北玄王闭上眼睛,唇边有一丝淡淡的微笑,“嗯,力道正好。哎!东篱,春风城那边有些新的动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春风城虽然是四国之外独立的城池,但是却是我们攻打南齐的必经之路,一定不能大意啊!你明日启程去查看一下吧!青阳也一同去,青阳老成,我还是放心的。东元那边有明日守着,我们得为下一步铺垫。” 东篱和青阳对视一眼,“儿臣知道了。”北玄王拍了拍东篱按在肩上的手,示意东篱停下,朝青阳说了句,“青阳,你先下去吧!” 青阳行礼,离开了千秋殿。 北玄王慢慢的放下手,抚摸着案几上一沓沓奏折,“东篱啊!你看到这些奏折了吗?多不多?你会不会觉得我每天都很累?” 东篱点了点头,“父王日理万机,要注意身体。” 北玄王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觉得当王的这一辈子,其实很无趣,也失去了很多。你看看这些奏折像小山一样堆在自己面前,父王每天都要批阅这么多。几十年了,有时候回想起来真的很累。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生在帝王家,就不再有自由。东篱,如今父王身边就只有你一个王子了,木南不争气,不堪继承大统。北玄也就要看你啦!”北玄王意味深长的说着。 东篱的心中阵阵动荡,一阵阵心酸涌上心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北玄王叹息,“你从小就被送去南齐做质子,其实在那里做质子,最起码是可以保命的。而呆在这王宫之中,父王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啊!其实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不仅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你的生母,更是觉得她的儿子必定不是凡人。直到你从南齐逃回来的那一天在我面前说,四国景色你想随时观赏的时候,我才真正下定决心,要把这江山交给你。” “父王……”东篱秋水般的眼睛里流过丝丝沉痛。 北玄王摇了摇头,示意东篱不要说话,“父王已经为你把通往王位之路铺平了,接下来,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北玄王看着东篱,微微一笑。 东篱双膝跪在北玄王身前,“定不负父王期望!” 北玄王拍了拍东篱的肩膀,“去吧!” 东篱站起身离开千秋殿,背影是一派肃然。北玄王看着东篱的背影,长长的叹息,对身边的川庭说:“川庭啊!你说等寡人百年之后,东篱是不是一定会一统四国呢?”北玄王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川庭顺着北玄王的目光看去,是东篱那挺拔的身姿与遗世独立。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啊!川庭心里想,会的!一定会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何处是归鸿 第一百七十四章何处是归鸿 春风城,归鸿客栈。 快要打烊,老板娘正在柜台后算账,一个算盘在她手里拨的噼啪直响。老板娘满面春风,体态风骚,一脸的春红柳绿。最后,老板娘看着账本舒心一笑,“真不错!最近的生意好的很呢!” 小二正好经过,看到老板娘高兴,便奉承的说:“这还不是老板娘会做生意吗!” 老板娘看到店小二讨好的笑容,敲了下他的头,“就你会说话!还不快去干活。” 小二哎呦一声,“老板娘,楼上那两位客官住了很久了,怎么也见他们有什么动静?说是探亲的吧,又不出去寻访。说是做生意的吧,这兵荒马乱的……” 老板娘瞪了小二一眼,又使劲的敲了他的头,“你懂什么?客官的事还要你来管?他又不差咱们房钱,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去给各屋送热水!” 小二应了声,“哎!是,我这就去。”连忙去后房拿热水。 “回来!”老板娘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小二叫回来。小二疑惑的看着她,老板娘瞪了眼小二,说道:“后院那间房你不必去,我会亲自送去的。” “哦。”小二挠了挠脑后,一脸疑惑却不敢详问。 老板娘看了眼楼上,心底一阵盘算。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便向后院走去。归鸿客栈的后院风景美丽,不像是一处客栈,倒像是谁的私家宅院。有花园,山水,好不美丽。老板娘穿过花木扶苏的花园,来到一处独立的房间。房间四周空旷,显得那间房很是孤单。 老板娘走到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吧!”老板娘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屋内的烛光很暗,只有书案前的那一盏烛台跳跃着微弱的光。一个一身绯衣的男子在书案后的竹椅上闭目养神,老板娘上前行礼,“如眉参见主上。” 男子睁开眼睛,一双月牙眼在昏暗的烛光下闪动着光芒。没错,正是春风城主,子纯!子纯正了正身,“起来吧!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如眉恭谨的回禀,“主上,那间房里的两个人至今还未出过房门,只知道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年龄和气质也很像是主上说的那样。只不过,这两个人一直没有露面,就连小二送东西上去,都是放在门口,然后他们再取进去。行事谨慎,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查探。” 子纯沉默半晌,“他们随身可还有什么东西?” 如眉想了想,那日这两个人入住客栈的情景。两个人都带着斗笠面纱,根本看不清楚相貌。不过看两个人的气质便知道,定不是普通人。如眉回答,“那个女子手中好像有把琴。” 子纯眼神一动,“琴?” 如眉点了点头,“可是那把琴上套着琴套,属下不知道那把琴是什么样子。” 子纯心中泛起层层浪花,“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不得打扰他们。我想最近春风城会很混乱,你要加紧戒备。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你要小心对待。” 如眉恭敬的答了一声,“是!属下告退。”如眉退出房间。 子纯挑了挑烛台,烛火燃的更明亮了些。从归鸿客栈的那边出来一阵阵琴声,子纯那双月牙眼在烛光下光亮点点,“会是你吗?”子纯对着流泪的烛火自言自语,这琴声很熟悉,可是时隔两年,可还会有转机? 归鸿客栈的楼上,一间房里传出阵阵琴声。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在窗前弹琴,三千青丝铺泻而下,洒满了一滴月光。一个妖娆美丽的男子坐在屋内,看着那道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琴声戛然而止,女子回过身,一双清澈的如水般的眼睛呈现在男子的眼前。女子清丽无双,男子看着她微微一笑,“想不到经历了那样的事,你还是这么美丽。陌上暗香果然神奇,我觉得你好像比从前更美了。” 女子表情淡淡的,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女子纤细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幸好在崖底找到了陌上暗香,不仅消除了我脸上的创伤,还使银发变成了青丝。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事呢,想不到却因祸得福了。” 男子嫣红的双唇绽放出一个笑容,“如今已经两年了,我们在崖底两年,要不是那次偶然知道了出谷的路,或许我们就会永远在那里了。”男子走向窗前,神情之间有些惆怅。 女子低下头,清澈的眼睛转了转,又看向窗前的男子,“独步,回去吧!” 独步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月亮,“又快是满月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陪你看了。画扇……” “嗯?”画扇轻轻的应了一声。 独步说道,“那是我的国度,我不能看着它变成这样。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独步转头看着画扇,眼神中全是不舍。 画扇看着独步摇了摇头,“你已经放弃一切陪了我两年,若不是我们幸运还会陪上你的性命,我已经欠你太多。如今我们又回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像在谷中一样了。或许我们的生活不会平静了,或许我们还会是敌人。只是到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了。” 独步拍了拍画扇的肩,“回到你哥哥身边去吧!我知道你很想他,春风城是子纯的地方,你在这里不会有危险。我已经通知了凌舟,明日我就会重回西成,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独步的眼中全是阴沉。 画扇突然明白,在谷底的两年是自己和独步最单纯的日子,一旦出了谷,时间的纷扰和彼此的身份地位,就会改变彼此太多。其实两年来,什么都改变了很多,可是唯独那些执念没有改变。想起两年前落入悬崖的时候,独步随着自己跳入悬崖,自己心中竟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在那一刻,自己的心里会有一丝哀怨和失望,为什么陪伴自己的不是若初?但是又希望这若初可以活下去,做完那些曾经承诺过的事。崖底是一个偌大的湖泊,真是这样才得以存活。自己的容颜被崖壁上的荆棘刮破,可是天无绝人之路,阴差阳错的找到了陌上暗香。陌上暗香,那种在泉城时素问说过的药材。 画扇长长的叹息一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月亮圆了那么多回,终究可以又回到那一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似是故人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经过春风城门,却只有一个车夫相随。马车被珠帘遮住,看不见里面的人。偶尔马车窗上的珠帘会被轻轻的撩起一角,随即又放下。 青阳放下珠帘,回过头看着坐在碧玉凉席上的东篱,“两年不曾来春风城,想不到春风城依旧如此,不曾有任何改变。” 东篱抬起眼帘看向青阳身后的珠帘,那晶莹的珠帘后就是春风城,可以听到外面的热闹。“不管四国如何的战乱,春风城却依然如此安详。或许这里真的是世间最后一片乐土吧!”东篱的眼神有些荡漾,像是湖泊上粼粼的波光。 “还记得两年前,我们一起来到春风城,在烟雨楼重逢了画扇和念心,又结识了子纯。那时大家在一起像是一场梦一样以外,如今又散落天涯。人事纷扰,忽聚忽散,犹如浮萍。”青阳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东篱握紧了手中的玉梳,手指用力的摸了摸上面的字,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她刻在心里。“明月,明月……” 青阳看到那把玉梳,微微一笑,“原来你还留着。”青阳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知道?”东篱有些诧异。 青阳点了点头,“你经常拿着这把玉梳,我无意中看到上面的字和图案。那是明日还在南齐的时候送给画扇做礼物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小,明日是求了则然才从南齐王宫里拿到这把玉梳的。当时我也在南齐,自然听则然说起过。” 东篱美丽的唇畔荡起一丝笑意,“我还以为瞒过所有的人,原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还记得当年的落魄,记得她美丽的微笑,只是时隔多年,沧海桑田。”东篱有些感叹,把玉梳小心翼翼的放入腰间。 青阳肩东篱珍惜的样子,苦涩一笑,“可惜,苍天弄人,画扇他们兄妹俩有情,当年已经不顾世俗牵绊决议要在一起,又能把你置于何地呢?如今画扇已死,这一切也都随风而去了,徒留我们感怀伤痛。” “你还有慕凡,可我还有什么呢?她的心不是我的,即使死了也没能陪着她。这一世终究是要错过的。”东篱伤感的微笑,像是烟雨过后的山水,“不过若是再有一次机会,若是她还活着,我想我会去争取一次。” 青阳听见东篱的话,微微一笑。看向珠帘之外,一道绯色的身影从珠帘外的视线中划过,似曾相识。“停车!”马车停了下来,青阳拨开珠帘仔细的向外望着,人群中却没有了那道身影。 “你在找什么?”东篱不解的问,很少看到青阳这样。 青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吧!总感觉是念心那臭丫头呢!” “哼!臭青阳,两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臭丫头、臭丫头的!”一道调皮的声音传进青阳的耳朵。 青阳和东篱两个人心中有些惊喜,又有些无奈于这个丫头的捉弄。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马车上落下来,乌黑的长发,圆溜溜的眼睛依然黑白分明,透着几分调皮,手里拿着一根金笛,笑颜如花的看着马车上的两个人。 青阳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心中不胜欣喜。“两年不见,倒是漂亮了许多。不过性子却依旧顽皮!”青阳的语气虽然是责怪,却怎么听都是欣喜。 念心笑嘻嘻的上了马车,看到坐在青阳对面的东篱,“哦?东篱,呵呵,你倒是更漂亮了!好久不见了啊!”念心依旧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东篱,好像两年前,逃出烟雨楼的时候。念心上了澳门车也是这样说了一句,东篱漂亮! 东篱听了莞尔一笑,“念心倒是更标志了,额前的刘海分开了倒是别有一番清秀。”东篱看着眼前的念心,以前额头前一弯蓬松的刘海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偏分,更显几分女人的成熟。 念心呵呵的笑了几声,“一别两年,又回到春风城了。却没想到会遇见你们,还真是巧啊!”念心的笑容有些勉强,却依然保持着。 青阳微微一笑,“还在想那些事吗?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你也该回蝶谷看看师父了,她很想你。” “也很想画扇的,是吧?”念心有些伤怀,画扇是自己的妹妹,从小到大唯一的姐妹,难免伤心。转而,念心一笑,“慕凡怎么样了?这次怎么没有来?” 青阳回答,“我们出来办正事,慕凡当然不会来了,她现在在北玄很好,也很想你呢!” 念心疑惑道,“哦?正事?什么正事?” 青阳和东篱互看一眼,心中升起一丝困惑。东篱说道,“当然是北玄的国事,不然你以为呢?” 念心眉头皱起来,“啊?原来我们遇到真是个巧合啊!我还以为是大家一起来的呢!” “怎么回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阳不解的问。 念心金笛一转放在案几上,“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外面,若不是你们叫我我怎么会回来呢?我是前几天街道子纯的消息,让我来春风城与众人一会,我以为大家都会来啊!就快马加鞭的过来了!难道不是啊?” 青阳和东篱有些疑惑,北玄国事不便于念心说起,更何况这次就是位了春风城的事而来。子纯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向念心提起。青阳问道,“你可知道子纯是为了什么事?” 念心摇了摇头,“他只是说与众人一会,其他的也没说什么。你们没有收到相同的消息吗?”念心心中升起疑虑,“这个子纯在搞什么鬼啊!” 青阳微微一笑,“或许是子纯想你了,要看看你呢!”青阳俊朗一笑。 念心瞪了青阳一眼,“胡说!对了字条在这里呢!我同意留着字条的,那个客栈的名字很难记的。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都没有看懂。” 青阳接过字条,看了看,眉头紧紧地皱起,随即递给东篱,“你看看!” 东篱接过字条看后,双手有些颤抖,那潭秋水有了波光,“是的!一定是这样!” 那张纸条上写着“旧人会春风,似是故人来!” 念心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些什么,“你们怎么啦?” 青阳和东篱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念心,哈哈大笑。 “孤狼,归鸿客栈!” “是!” 青石街道向晚,远处夕阳,甚是瑰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相逢 第一百七十六章又相逢 画扇推开窗子,窗外是一片美丽的月色,朦胧了一池碧水。庭院深深深几许,那些隔过黑夜的花朵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画扇向远处看去,在那树木扶苏的深处,有一点灯火在闪烁,每至深夜都会亮起。有好几次画扇会发现这间客栈里那风骚的老板娘,总是会在无意注意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想那个方向走去。这个归鸿客栈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若是画扇猜得不错,那个地方才藏着这间客栈真正的主人和目的! 独步静悄悄的走到画扇身后,可是画扇还是察觉出了独步的动向。独步顺着画扇的眼神看向远方,“怎么?要去看看吗?那后面确实很吸引人。”独步也早就观察到了那丝光亮,只有在他们的屋子暗下来之后,那丝光亮才会在不就之后灭去。 画扇点了点头,“春风城里的水太深,若是不小心便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们身份特殊,不能不加以防范。”画扇已经害怕了那些打打杀杀,总是很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独步似有轻轻地叹息,“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这样自己去会很危险。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家客栈,我派人护送你去北玄吧!”独步担心画扇的安危,自己走后,画扇的安全便是最主要的问题。春风城到北玄的路途,艰险异常。若是他人知道了他们还活着的消息,恐怕又会引来一场风波。 画扇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看着独步,娥眉高挑,尽显妖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独步无奈的笑了笑。 一片黑云慢慢的在夜空中移动,挡住了月亮的半边脸,慢慢的庭院中的景象不再那么清晰。一道女子的身影就在着花木之间穿梭,身影快的像一阵风吹过。两年来,画扇的轻功更加精进了。 画扇顺着那条幽僻的小径而去,一路上畅通无阻,画扇停了下来,躲在一棵高大的树后。画扇柳眉微皱,怎么会如此顺利?若真是这般简单的话,又岂能如此神秘?画扇转身从树后站出来,自己预料的没错,果然没这么简单!自己面前站着的正是归鸿客栈的老板娘如眉!平日里算盘打得直响,花枝乱颤的老板娘,如今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画扇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如眉。 半晌,如眉满面春风的一笑,“姑娘这是去哪啊?不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呆着,大晚上的到处乱转。虽然这是客栈里,但是如今兵荒马乱的,这春风城也是乱的很呢!” 画扇带着面纱,正如来的时候一样没有露出自己的相貌,但是如眉是认得那身形的。画扇不想和如眉多做纠缠,今夜是必须弄清楚这些底细的,这个如眉明显武功不差,若她是敌岂能让他知道她们的行踪与身份?独步明日就要启程,万万不可再出差错。 画扇沉静的声音悠然而起,“你又何必装傻?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我确实想去散散步,不过那个地方或许老板娘不一定会让我去呢!” 如眉心平气和看着画扇,在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姑娘,这春风城能够独立在四国之外,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这其中的水可浑着呢!可不是谁都能弄清楚的,不要因为好奇而失了什么,就不好了。” 画扇听了如眉的话,白了如眉一眼,足尖轻点瞬间移动。如眉看着自己面前的空地和那一阵清风,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头。轻轻地叹息道,“希望她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吧!” “老板娘!老帮娘!”就在如眉感叹的时候店小二在客栈后门叫着她。 如眉皱了皱眉头,恢复了平日的情绪,“什么事啊?叫叫叫!就知道叫!老娘我还没死呢!”如眉一边说一边向客栈走去。店小二看见如眉凑近她耳边说道,“老板娘,有人要住店啊!” 如眉不耐烦的瞪了小二一眼,敲了他的头一下,“不是告诉过你打烊之后不留客的吗!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打烊了!” 小二为难的看着如眉,“可是、可是老帮娘,他们除了好多银子啊!你看!”小二指向柜台那边。 如眉向客栈的大堂里看去,本不在乎的眼神却一下子变成惊讶。只见厅堂中坐着一位绯衣姑娘,手中按着一根金笛,天生的可爱。那位青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玉箫,好像在哪里见过。更重要的是那位月白衣衫的男子,郁怀沧冷,而又似水柔灵…… 画扇来到那房子前,屋内的灯火还在微弱的跳跃。画扇慢慢的走到门前,脚步轻快的仿佛是只花间的蝴蝶。屋内有一个男子的气息,画扇可以感觉的到。正当画扇要闯进那扇门的时候,屋内的烛火却熄灭了。画扇又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传进屋内。 画扇进了屋子,却没有任何异常。黑暗处,那道气息的主人就坐在书案前。画扇和他在黑暗中对视,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朦胧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声音里没有惊讶,没有意外,仿佛是在判断某件他已经知道的事。只是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画扇皱起眉头,“你知道我要来?你的声音很熟悉,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知道我是谁?” 那男子轻轻一笑,“果然是你!”声音中有种画扇意料之外的喜悦。 画扇心中疑惑,就在这时,那男子在黑暗中稍稍用力,一挥衣袖。瞬间书案前的红烛就燃烧起来。就在那一瞬间,画扇清澈的眼睛慢慢放大,眼中似有泪花。“是你……”画扇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子纯的脸在烛火下那样圆润秀丽,同时也惊讶的看着画扇,“两年不见,终于又是见到你了!”子纯走到画扇身前,“你的头发?” 画扇点了点头,“我和独步在崖底找到了陌上暗香。”画扇言简意赅的解释着子纯的困惑,却更急切的问子纯,“这间客栈是你的?你知道若初的消息吗?” 子纯点了点头,“如今应该叫明日了!” 画扇微微的发愣,然后是释然一笑,“他已经光复欧阳了。” 子纯微微一笑,月牙般的双眼绽放出星星般夺目的光彩,“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不过总而言之大家还都好!” 画扇放心一笑,“对了,难道念心没有和你在一起吗?”画扇很奇怪,如果子纯早就看出是自己,就算不确定也会告诉念心的,可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念心呢?按理说念心也应该在这里才对! “她呀!还不知道在哪里贪玩呢!”子纯刚说完,就被屋外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 “谁说我只会贪玩了!”女子的声音里满是责备,却有着浓重的惊喜与淡淡的哽咽。 画扇心中一喜,快速的打开门,看见了那些昔日的人,画扇眼睛红红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念心!青阳师兄!东篱!” 门外,三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画扇,一别两年心中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好在,大家还有再聚的一天……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月色正浓时 第一百七十七章月色正浓时 念心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画扇,突然跑到画扇面前抱住她。“臭丫头!真是让我难过死了,怎么不早点回来嘛!害得我自己在外面飘荡了两年……”念心趴在画扇的肩上哭着说了一大堆。 画扇拍着念心的肩膀,心中感动无限。念心到底是自己的姐妹啊!画扇笑着安慰念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的好姐姐,这次再也不让你自己孤孤单单的了,好不好?” 念心放开画扇,仔细的看着她,眼睛中还有泪水,“让我好好看看你,都两年了,都是怎么过的啊?你的头发也变回来了,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念心关切的问着。 画扇微笑着回答,“好好好,我一切都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子纯看着念心不依不饶的问着画扇,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拉开念心的手,“好啦!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和画扇问候,你倒是啰嗦起来了。两年不见,没想到你这臭丫头倒是越来越像老太婆了!”子纯认真的看着念心,轻灵又不失可爱,心中一阵激荡。 念心看向子纯,不知道说些什么,脸色微红。手中的金笛朝子纯打去,“你这臭琴师,如今变成城主了了不起是不是?敢说我是老太婆!哼!” 画扇看向青阳和东篱,“师兄,东篱。”画扇的声音哽咽,藏着些许激动。 东篱沉静的眼中有跳跃的波光,看着画扇那弱不胜衣的样子,心中全是一潭春水般的柔情。东篱点了点头,月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飘起,还是那般俊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画扇感受的到东篱眼神中的情意,只能回以微笑。两年了,东篱还是没有转淡吗?自己的心意他是知道的,自己的心中全是那个陪自己走过风雨的人!画扇看向青阳,“青阳师兄!师父可还好?”画扇自然会想到师父,自己的死讯想必不会传到蝶谷吧?念心两年未归,想必也是无法面对师父知道后的伤心。 青阳看着画扇,苦涩和无奈的表情让画扇有些不好意思。青阳上前抚了抚画扇的肩膀,“师父现在可都不知道你跌落悬崖的事呢!念心这丫头在外面游荡了两年,就是怕没法和师父说。我每年回去一次,师父都会问起你和念心,我都说你们两个在北玄,让他不必担心。” 画扇听了青阳的话,“多谢师兄了!让师父他担心了。”画扇的表情有些落寞,好像有话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青阳自然明白画扇心中所想,看着画扇黑色的发丝,感叹道:“还是你命好!慕凡为了你的事也伤心不已,如今也在北玄呢!” 画扇听了微微一笑,心中想起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画扇看向东篱,东篱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画扇,只是他的心意就像是一块石头,从来不会浮出水面。总是深深的藏在水底深处。 东篱优雅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不大不小让人听了很舒服。“明日他在东元。”像是一句简单的告知。既然知道她最挂心的是谁,又何必逃避呢? 画扇想到两年前,东元和北玄的战事已起。“若初……”画扇的话语停下来,想到了什么,又说,“不,是明日了。明日他还好吗?” 东篱点了点头,“应该是好吧!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或许他见到你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了吧!”东篱不知道该怎么和画扇说起明日的改变,或许见到画扇之后,明日就会变回来。 青阳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白东篱的难处,打断画扇。说道:“如今明日已经光复欧阳了,你们再也不必隐姓。该是恢复你身份的时候了。”青阳笑了笑,“该叫你明月了!” 画扇听到青阳的话,微微有些愣神。夜空中的黑云散去,月色正当浓时,满园花朵绽放枝头,画扇淡淡一笑,仿佛不是世俗间的女子,只带着一种飘逸。“明月,明月……”喃喃自语,“时隔多年,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自己都有些模糊了。若不是有光复欧阳的这一天,我都不会记得自己是云画扇,还是欧阳明月了!” “不管是云画扇还是欧阳明月,你始终是你,这就够了!”东篱的声音像是一潭沉静的水,总是可以抚平人混乱伤感的思绪。 青阳神色突然一凛,玉箫飞转向花树后方袭去。花瓣飘落之间,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闪躲在青阳碧色的光芒下。画扇定睛一看,连忙喊了声:“师兄!住手!” 青阳玉箫方向回旋一转,飞身回到画扇的身边,“是你!” 花树下站着妖娆魅惑的独步,两年在谷底的生活,让他多了些脱俗的明媚,更显出一种风姿。“各位,好久不见了!” 画扇看着独步,“你怎么来这了?不是在房间里吗?”语气中没有任何惊讶,全是熟悉。 独步嫣红的唇勾起一个弧度,却失去了往昔的傲然,。画扇看在眼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独步看着画扇的眼神有些复杂,却终究回答道:“看你许久不归,以为你遇到了麻烦,没想到只是遇到故人而已。” 东篱看见独步,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淡淡的却不漏声色。“西成独步,你也回来了。”一句陈述,而不是疑问。早就该知道的,画扇既然没事,独步自然不会有事。 独步看向东篱,笑看着他,“西成独步自然会回来,若是真的就那样结束了,岂不是可惜?这世间还有谁可以做你的对手呢?”独步和东篱两个人对视着,眼神中是他们两个才能了解的东西。两年前,这两个必定会成为对手的人,或许就要开始一场真正的较量了。 东篱感受到身旁吹过一缕风,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东篱感到一阵疲惫,“西成的情况已经不复当年,想必你要经历一场争斗才能与现在的我,一绝高下了。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看见你站在西成的最高处!”东篱自然明白独步的能力,只要西成有独步,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扫平! 独步站在东篱面前,两个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对立,独步妖娆的笑容中有着傲然与自信,“放心,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第一百七十八章 珍惜的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珍惜的人 次日一早,归鸿客栈的门前就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等待着。画扇和独步走出来,相互之间只有沉默。两个人站立良久,独步说道,“没有什么可以对我说吗?”语气中很是平淡,完全没有往日的嬉笑。 画扇低着头心中烦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独步。最终还是看着独步,微微一笑。“此去定是艰险异常,多加保重!” 独步一双凤眼看着画扇,画扇开始意识到,就从这一刻开始,独步的眼睛里有了自己看不懂的东西。独步点了点头,“想不到两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如今再提回西成,全然是陌生。呵呵!”独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抱紧了画扇,画扇在独步的怀抱中感受到了那炙热的体温和心跳。独步在画扇的耳边说:“若是这次我能有幸取得王位,定会去找你,我说过我要娶你。” 画扇听到独步的话,怔了怔。独步说道,“别动!”画扇停下来。独步叹了口气,“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的心意。若是我失败了,定然不会活在这世上,那个时候,希望你可以幸福!”画扇完全愣住了,眼中竟然有些湿润。没带画扇回过神来,独步已经离去。 画扇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心中泛起一丝不舍。那是可以为自己舍去性命,陪伴自己两年的人。独步啊!独步!这份情谊我该拿什么还给你? 归鸿客栈的房间里,青阳和东篱坐在桌旁。子纯和念心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青阳的声音低低的,“很显然,春风城没那么简单。表面上依然平静,实际上已经风起云涌。” “念心和子纯出去了?”东篱低着头问道,“虽然我们和子纯私交甚好,但是国事终究是国事。” 青阳有些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去哪了,不过这还真的很让人为难,这样的时代下,不知道自己会牺牲什么。若是真有站在对立方向的一天,或许最为难的不是我们,而是我那师妹,云念心!” 东篱放下手中的茶盅,抬起头看向窗外,有一只鸟飞过。“这归鸿客栈是子纯的一处情报地点,在我们来之前,我就已经命令玉堂春的人前来调查了,想必我们不用在这里呆的太久。” 青阳看向东篱,“这么说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东篱点了点头。 青阳认真的看着东篱,“你从未如此急切过,春风城的事竟然一日之内就要班师回朝了?可是因为画扇的缘故?” “春风城很复杂,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画扇的存在。否则,画扇会有危险。”东篱说道,“她已经消失了两年,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再让她从我身边消失。” 青阳苦笑,“你要明白,你的情意画扇可曾接受?还有……”青阳认真的看着东篱,“你没有把画扇回来的消息通知明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东篱并不理会青阳的问题,“东元的战况你是知道的,这个关头还是不要告诉明日好,否则大事不保!”东篱心中有些纠结,这样做很明显是自己的私心,可是自己就是不愿意那么快的让明日知道。好吧!就让自己自私这一回吧! 青阳摇了摇头,叹息。 画扇站在门外,想敲门的手停了下来。想了想,微微一笑。还是敲了门,推开门就看见了一脸凝重的东篱和青阳。青阳看了眼东篱,站起身问画扇,“西成独步走了?” 画扇点了点头,面色如常。“这一去西成,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了。西成的情况很复杂的吧!不知道独步能不能重夺大权。”画扇瞥了眼东篱又说道:“我们何时去北玄?春风城不是我们能够长留的地方。” 东篱听到画扇的话,心中有些微微的惊讶,何时画扇想去北玄?东篱说道:“明日就启程了,你随我们回北玄,等东元战事结束,明日就会回来。” 画扇点了点头,说道:“东篱,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东篱疑惑的看着画扇。 画扇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囊,香囊里是颗圆润的明珠。“这是当年我从南齐逃出来的时候,母亲交给我的。当时在忘水桥,母亲为保我和明日性命,烧毁桥木,自己也死在烈火之中。在生死之际,把这颗明珠教给我,要我带着它去找北玄王!” 东篱皱着眉,看着那颗明珠。走进画扇把那颗明珠拿在手中,仔细看过,“要你带着这颗明珠去找我父王?可是故人吗?” “时隔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我以为当时母亲是为了给我们寻一个避难之地,可是现在阴差阳错。不知道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北玄王知道了!”画扇说道。 青阳看着那颗明珠,“这人世间真是变幻莫测。” 春风城的城楼上,一对绯衣男女临风而立。 念心难得安静,看着这一座城池。两个人之间是沉默,两年,或许改变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从何时起,沉默竟然会在子纯和念心之间出现了。 念心手中的金笛指向向远方,“你可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子纯顺着金笛的方向看去,疑惑的摇了摇头。“什么地方?” 念心一笑,“是蝶谷!蝶谷就在这春风城之中,而开始却鲜为人知。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有数不尽的蝴蝶和花。灿烂的如傍晚的云霞。” 子纯看着夕阳映在念心脸上的红润,“臭丫头,这样的日子很美好,是吗?” 念心回过头看了看子纯,笑容灿烂,“当然!” “若是有一天这些人和事都改变了,都消失了呢?”子纯问道,“或许比消失更可怕,你可能接受?” 念心笑着,“只要心还在,又有什么分别呢?臭琴师,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而已。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过我们无力去改变的话,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珍惜的人!” 子纯看着念心眼神中全是赞赏,或许这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个女子的心。 自己珍惜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还君明珠 第一百七十九章还君明珠 北玄之路异常平静,画扇等人很快就到了北玄都城玉雪。一路走来也是一路的变化,天气慢慢的变冷,到了玉雪已经是漫天飘扬的雪花。画扇伸手接住一片雪,很快的在掌心之中融化。 东篱白马行在画扇身侧,“好看吗?”看着画扇伸手接住雪花的样子,东篱的心中是丝丝的喜悦,或许画扇是喜欢这里的。 画扇看向天空,前面就是北玄王宫的大门,巍峨壮丽。画扇微微一笑,“很美,只是这王宫里的雪花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纯净。” 前面是一片未知,画扇不知道在这个王宫之中会发生什么,但是画扇似乎感觉的到,未来的路并不好走,也里自己和明日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 千秋殿。 北玄王看着站在殿宇中的人,东篱、画扇、青阳、念心。北玄王一一打量着这四个人,每一个都是不凡的。那双沧桑而睿智的眼睛可以东西一切。 “这么快就回来了?”北玄王的声音威严,打破了殿宇中的安静。“此去春风城想必只呆了一天吧!为何如此匆匆?” 东篱行礼,“父王,春风城的事儿臣早就已经派人去办了,到哪里只不过看看形势就够了,所以不必久离京城。不过此去春风倒是有些别的收获。” “哦?”北玄王看着殿宇中的两位女子,眼神中有闪烁不定的光芒。那个沉静似水的女子和明日如此相像,难道就是那个双生的妹妹?可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东篱微微一笑,“父王,这位是青阳的师妹,云念心。也是蝶谷守护者云中鹤的孙女。”东篱介绍着一身绯衣的念心,念心调皮的看着北玄王,满不在乎的笑着。 青阳见念心如此,向北玄王行礼说道:“王上恕罪!师妹她久居深谷,不懂宫廷礼仪,还请王上见谅!” 北玄王摆了摆手,“罢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北玄王看向一旁不卑不亢的画扇,“这位可是明日的双生妹妹?” 画扇听到北玄王在问自己,上前微微行礼优雅而大方,“民女云画扇!” “哦?云画扇?”北玄王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种猜不透的语气在里面。“很像啊!云画扇不是你的本名吧?” 画扇点了点头,“民女本名欧阳明月!”(以下都为欧阳明月) 北玄王看着仪态端端的明月点了点头,其实她和明日的底细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吗?只不过就是试探一下这个欧阳明月罢了!因为东篱看她的眼神是不同的。北玄王说道:“明日已经光复了欧阳家族,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隐姓埋名了,欧阳明月,好名字!” 明月微微一笑,看向北玄王,拿出那颗明珠,“王上,明月有一事,王上可认得此物?” 北玄王看向明月手中的明珠,眼神有些颤抖。“川庭,拿过来给寡人看看!” 川庭看到北玄王的脸色不对,连忙去取。北玄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明珠,不禁眼眶发红,喃喃自语的说:“是她!是她!没错,一定是她!”北玄王声音哽咽。抬头看向明月,明月不知道北玄王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是她知道这颗明珠北玄王一定认得! 明月很想知道母亲临终到底为了什么要将明珠送给北玄王,“王上,可认得?”明月问道。 北玄王点了点头,“这颗明珠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明月叹了口气,“八年前,明月和哥哥十岁,从南齐逃出来。到了忘水河畔,母亲为了救我和明日,毁桥自焚。把明珠交给了我,让我带着这颗明珠找北玄王!” 北玄王有些震惊的看着明月,“你是她女儿?你说她已经死了?” 明月点了点头,“是!我的母亲南燕回!” 北玄王身子向后一靠,眼中晶莹的东西落下,苦涩的摇了摇头,“我明白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北玄王平静了一阵自己的情绪,重新看向明月。“原来你和明日是她的孩子,哎!”北玄王长长的叹息。 “王上认得我母亲?”明月问道,心中的疑惑重重,母亲怎么会和北玄王相识?北玄王看到那颗明珠为何那么激动? 北玄王点了点头,“我和你母亲不只是认识,而且,而且、”北玄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又接着说,“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既然你是她的女儿,那你还应该再见一个人!” 明月疑惑的看着北玄王,“谁?” “北玄王后!”北玄王镇定的说,“你的姨母——南雁归!” 明月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北玄王,“我的姨母?南雁归?我从未听母亲提起。”明月感到困惑。 北玄王摇了摇头示意明月不要多问,“这是我们上一代的事了,我不会骗你,她确实是你的姨母,你母亲的亲姐姐,南雁归!”明月还欲再问,被北玄王的的话打断,“你先下去吧!东篱会为你安排!” 东篱虽然也在惊讶当中,但还是不漏声色的行礼,“是!儿臣告退!”东篱拉了拉明月的衣袖,四个人走出了千秋殿。 北玄王看着明月的背影,眼神有些飘忽。川庭看着王上眼中的悲伤,轻轻地喊了声,“王上……” 北玄王把手搭在川庭的胳膊上,“川庭啊!你可知道这颗明珠?还记得吗?” 川庭仔细的看着明珠点了点头,“这是当年王上您送给南二小姐的,沧海明珠世间难寻。”川庭依稀记得当年风华。 “是啊!沧海明珠。”北玄王意味深长,“光阴似箭,多年前的事了。我以为再也不会知道她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她的女儿和儿子就在我的国度之中。我明白她的意思啦!” 川庭看着那颗明珠,“南二小姐,是想把一双儿女托付给你。” 北玄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年的情意如今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我懂得!她也懂得。她这是还君明珠啊!” 第一百八十章 碧血红梅雁南归 第一百八十章碧血红梅雁南归 巍峨雄伟的北玄王宫到处透露着一种威严的气息。在千秋殿的后面后宫之中主位,便是王后南雁归所居的碧雪宫。这一天,玉雪满天飘扬着雪花。碧雪宫的宫苑内是片片红梅,在风雪中傲然绽放。明月此时就站在碧雪宫中,东篱走在前面,在血滴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明月就顺着东篱的脚步向前走去,只顾着看那傲然的红梅,却没有留心地上的雪。脚下一滑向前扑去,撞在东篱的背上。东篱眼急手快的把明月扶住,明月有些尴尬,脸色红红的。 明月站稳,低着头向东篱说了声,“谢谢!” 东篱看着雨后青蓝色披风的画扇,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一头乌黑的发丝顺着肩散下来,只能看到雪白的肌肤上的一双黛眉。东篱不禁声音柔下来,“雪后路滑,玉雪的天气就是这样,雪季漫长。你要小心了!” 明月点了点头,“碧雪宫的红梅很漂亮,刚刚一时看得入神,没有注意脚下。”明月看向那片嫣红的梅花,神往的闭上双眼,“这样好像可以闻到风雪中的梅花香。” 东篱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红梅在玉雪有很多,可是唯独这碧雪宫中的红梅最好。东篱虽然有些看腻了梅花,但是此刻却又别样的情怀。东篱看着明月清水出芙蓉的清丽,觉得心中畅快,“你很喜欢梅花吗?在南齐梅花大概不常见吧!” 明月点了点头,“南齐气候温暖,梅花移植到南齐花开短暂。倒是在北玄这样的风雪中,才能显示出梅花的傲然。”明月伸出手接住片片雪花,一片红梅花瓣随着寒风飘落到明月的掌心。“梅花香自苦寒来。”明月的鼻尖缭绕着风雪间那一抹淡淡的梅香。 东篱沉静的眼睛闪现着点点光彩,“梅花香自苦寒来?” 明月任花瓣从自己的手中飘落到雪地上,笑看着东篱,“是啊!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呵呵!越是严寒,梅花就越开的好,我想这正是文人墨客喜欢咏梅的缘由吧!” 东篱微微一笑,那灿烂的芳华好似赛过了一地皑皑白雪。“或许人生也正是如此,只有经历过才能成熟,所以要更乐观的面对生活赋予你的一切。总有一天人生的风雪之中,也会开出这样美丽的花朵。” 明月看着东篱,雪花落在东篱洁白的狐裘上,整个人都像是一种天外神话。明月当然知道东篱是在告诉自己,曾经的过往就如这冰天雪地,生命的梅花已经在枝头悄然绽放。明月上前帮东篱打落了衣上的雪花,两个人相视一笑。 东篱抓住明月打理雪花的手,暖了暖,“好了,母后还在等我们,我们进去吧!” 经过侍女的通报与引领,明月和东篱来到碧雪宫的正殿。那一道珠帘的后面是一个女子华丽雍容的身影,女子背对着明月和东篱,躺在软榻上,明月感到了那身影的熟悉。 “儿臣东篱,参见母后!”东篱行礼。 那道珠帘后的女子端庄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东篱来啦!进来可还好吗?听王上说你最近又去了春风城?怎么也没有和母后说一声。”那道珠帘后面的女子就是北玄的王后南雁归,明月很想看看她从未听过的姨母。 东篱微微一笑,“儿臣此次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和母后请安,让母后担心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女子坐了起来。“哦?东篱还带了人来?”许是隔过珠帘,南雁归看到了明月的身影。一阵珠帘翠玉的悦耳叮当,明月终于看到了南雁归! 华丽而衣着,环佩叮当的珠宝和钗环,却掩饰不住那双眼睛的沧桑。那是一张很美丽的脸,只是那种美丽不是南燕回那种灵动之美,带着一种玩偶般的木然。那是一种历经伤心和绝望之后才有的神情,看淡了一切的默然。 就在那一刻,明月愣在了原地,眼圈红红的,那些曾经在心里想过要对这个人诉说的千言万语,此时都哽咽在喉。南雁归坐在珠帘外的椅上,看向明月,眼神中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似曾相识。“东篱,这位姑娘是谁?” 东篱回答,“母后,这就是父王让我带来的人。她是将军欧阳明日的妹妹,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南雁归看着明月,眼神有些迷茫,“是啊!和欧阳将军很像啊!”语气喃喃,有些飘忽不定。 东篱看着南雁归的样子,知道南雁归已经在心中升起疑团,又说道:“母后,她也是您妹妹南燕回的女儿!也就是您的琴外甥女!” 南雁归惊愕的看着东篱,“你说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月,“你的母亲是、是南燕回?” 明月看着南雁归惊讶的样子,稳定了下情绪,平静的说,“你和我母亲很像!真的很像,若不是在这种场合,还有我亲眼看见母亲葬身火海,或许在刚刚的那一刻我就会认为你就是我母亲了!”明月苦涩的一笑,终究是很像而已,她并不是她! 南雁归缓步走到明月面前,看着明月,“你说,你说你母亲已经死了?”眼中全是哀伤。 明月点了点头,“早在九年前我和明日逃出南齐的时候就死了,她点燃了忘水桥。在那个时候给我了一颗明珠,让我来北玄找王上,可是阴差阳错,却一直拖到现在才得以完成母亲的林中嘱托。” 南雁归留下两行清泪,“她死了,她竟然死了!她死了都要把明珠交给王上!”南雁归喃喃自语,朝着上空喊道:“燕回!燕回!你到死了都不肯和我说什么吗?我做错了什么?” 明月看着南雁归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是啊!南雁归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北玄王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为什么母亲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姨母?也从未提起过北玄!“你真的是我的姨母吗?”明月的声音颤抖而细弱。 南雁归回过头来看着明月,细细的打量着,伸手抚摸了一下明月的脸庞,“好孩子!我确实是你的姨母,我知道你的母亲一定从未提起过我。可是那都是都年前的旧事了,既然她让你们两个来找王上,就证明她心中已然原谅!我是你母亲的亲姐姐,你和明日都是我妹妹南燕回的孩子,从今天起也就是我的孩子!” 明月看着南雁归的眼睛,却不想再提起上一辈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毕竟南燕回已经让自己来找北玄王,这就说明,那一切母亲早就看开了,那就过去吧!明月点了点头,“姨母!”明月的声音哽咽。 南雁归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好孩子……” 妹妹,多年前的宿怨就让它到此结束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梅园往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梅园往事 南雁归走进寂静的千秋殿,那高高的王位上坐的正是北玄王。北玄王正在书案前埋头批阅奏折,一点声音也没有,完全没有注意到南雁归的到来。身边的川庭抬起头看到王后,有些微微的惊讶,轻轻的附在北玄王的耳旁禀告,“王上,王后来了!” “哦?”北玄王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殿中的南雁归,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南雁归淡漠的说,“是臣妾自己没有让人通报,怕打扰了王上!” “哦!”北玄王点了点头,眼神依然流连在奏折之上。 南雁归冷笑了一下,声音很低,低的没有人会注意到。“王上可知道臣妾妹妹的一双儿女在北玄?昨日臣妾已经见过了外甥女欧阳明月,欧阳明日就是我妹妹的儿子!” 北玄王的语气依然平静,“是我让东篱带明月去见你的,我自然知道!至于明日,如今还在东元,战事未结束,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吧!好生安排着就是,毕竟是王族。” 南雁归看着北玄王淡漠的态度,心中一阵酸楚。“王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赢得过什么呢!”南雁归苦涩的笑容在脸上慢慢展开,“这两个孩子是我在世界上唯独的血亲了,我要他们平安!所以请王上下旨,让明日回来吧!” 半晌的沉默,川庭感觉到了殿中气氛的压抑。这么多年了,王上和王后一直如此,淡漠、疏远而又有礼!北玄王放下手中的奏折,叹了口气,“哎!王后,你又忘了,这宫中的规矩!你要自称臣妾,也不可直呼寡人‘你’。”北玄王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责备,好像单纯的是在告诉南雁归。可是这种疏远却让南雁归感到更多的心痛! 北玄王说道,“国家大事岂是能够因为私情而更改的?明日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东元战事在即,怎么能没了将帅!” 南雁归看着北玄王,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他是自己的夫君,却也是一国之王。所以他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或许他也从未是自己所拥有。夫妻之间多了些礼貌,多了些疏远,也就少了些温情。这就是自己费尽心机想要的生活吗?上天就是给力自己这样一个结局!南雁归心中的痛苦与日俱增,如今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耐多久! 北玄王看着南雁归站在那里,“王后可还有事?” 南雁归笑了笑,“我听东篱说了明月这两年的事,又是被人追杀又是跌落悬崖的,好不容易回来了,臣妾想尽近做姨母的责任,好好补偿她。所以臣妾请旨,奉明月为郡主,并昭告天下!”南雁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北玄王的表情又说道,“这样、也可以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北玄王手一颤,奏折上的笔迹有些歪曲。放下手中的笔,北玄王抬头看着南雁归,“好!就依你所言,封明月为郡主!” 南雁归看着北玄王,缓缓地行礼,“臣妾告退!”转身南燕回冷笑的表情蔓延在脸上。其实自己心中清楚的很,只要提起妹妹,王上就一定会答应!或许他也早就想这样做,只是在等着自己开口,或许是在国事和情意之间挣扎。不管如何,自己只想在有生之年,弥补南燕回!封明月为郡主并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目的是让明日知道,这样的话明日就一定会赶回来! 千秋殿外飘着小雪,雪很细很柔软,没有寒冷的风。像极了那年的北玄…… “姐姐!姐姐!我在这呢!呵呵!”一个妙龄少女在红梅飘雪之间嬉笑,手中拿着一支红梅招呼着远处一个身形相貌相似的女子。 “燕回,你又跑哪去了?小心我告诉父亲!下次不带你来了!”南雁归朝着红梅间的南燕回说道。 南燕回连忙拉住南雁归的手,央求道:“好姐姐,好姐姐,可千万别说!我再也不敢乱跑了还不成?”南燕回撒娇的说。 南雁归扑哧一下笑出来,“看你还敢不敢!” 南燕回笑了,“姐姐,你看这里的红梅多好看啊!下次我们在进宫来看好不好?” 南雁归点了点南燕回的头,饶有兴味的问道,“你是想看红梅呢?还是想看哪个翩翩公子啊?呵呵!快从实招来!别以为姐姐不知道!” 南燕回脸色一红,转身背对着南雁归,害羞的说,“哪有的事!姐姐净胡说!” “哦?是吗?”南雁归笑着,突然指向假山,“咦?假山后面穿蓝色衣服的是谁啊?怎么总往这边看?” 南燕回一听,急忙转过身来向假山望去,“谁?”不会是他吧?南燕回紧张的想。 南雁归哈哈大笑,南燕回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姐姐的当。“好啊!姐姐你骗我!”南燕回追着南雁归在红梅园中嬉闹。 “好妹妹!我不敢了还不成?你别追了!”南雁归向后退着,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人。种种的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南雁归回头一看,竟然是年轻的北玄王子。“臣女见过王子殿下!”南雁归有些胆怯的行礼。 “哦!不必拘礼!”北玄王子晴朗的声音传进南雁归的耳中,有种异样的温暖和舒适。南雁归不禁偷偷打量着北玄王子,真是一个朗若青松的男子,南雁归不知不觉的被吸引。 千秋殿外的雪花依然在飘洒,南雁归站在殿宇的檐下愣神,身边的侍女灵雀轻轻的喊了几声,“王后!王后?”南雁归回过神来,刚刚那些往事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南雁归摆了摆手,“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那次在红梅园中相遇,南雁归就深深的被北玄王所吸引,可遗憾的是北玄王子看中的是自己的妹妹南燕回!南雁归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叹息!侍女灵雀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后可是又想起了那年和二小姐一起遇到王上的事?” 南雁归点了点头,“时隔多年,每每想起依然心痛后悔!” 北玄王子对南燕回,可是南燕回却早就心属他人了。南雁归趁此机会便向自己的父亲说,燕回已经和那个她自己喜欢的男子定了终身。于是在父亲的盛怒之下,南燕回便被赶出了家门。从此以后再无音讯!南雁归曾经想过,或许妹妹是和那个男子远走高飞了吧!他们会幸福的,她无数次这样安慰自己。 灵雀安慰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娘娘不必再挂怀了!二小姐已经走了,不会再怪您的!” 南雁归看着远处的红梅,好像看到了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斗篷在雪花中穿梭于梅林!耳畔传来那春如银铃般的笑声…… “灵雀,我好像又听到了燕回喊我,姐姐!”南雁归的眼神飘忽,好像一刹那间老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远方的思念 第一百八十二章远方的思念 东元境内的北玄军大营里,明日负手而立,正在认真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舆图。挺拔而清瘦的背影让人看起来有些落寞与伤感。明日伸出手指顺着舆图的一条线滑下去,眼中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裕陵,裕陵……”明日喃喃的自语,两年了,东元在北玄强烈的攻势下早已奄奄一息,如今就快要打到都城裕陵了! 明日正在思索的时候,军帐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进来,“欧阳将军,朝中传来了消息!”明日转头看向军帐门口,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却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明日沉声说了句,“进来吧!” 一个年轻的男子掀开帐帘走进来,一身戎装显出他挺拔健壮的身姿,黝黑的肌肤让他更有一种质朴和刚劲的魅力。男子上前抱拳说道,“将军,朝中传来消息,东篱王子和青阳先生从春风城带回两位女子。” 明日看向眼前这个男子,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女子?”明日心中有些奇怪,青阳和东篱怎么会在春风城带回两位女子?难道是念心?那另一个又是谁?“可是一位手拿金笛,一身绯衣的姑娘?” 男子点了点头,“其中有一位是手拿金笛身着绯衣的姑娘,据说这位姑娘性格顽皮,不怎么懂规矩。至于另一位却相貌清丽,举止端庄优雅。王上和王后要封她为郡主!” “郡主?”明日很是不解,能够让东篱和青阳看中的女子已然不凡,又让北玄王和王后如此看中,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奉银,你可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为什么玉雪留下的人连姓名都没探查到?”明日有些奇怪,这两年来自己在玉雪也培植了一些势力,有时候人是要懂得自保的!明日常年征战在外为北玄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君臣之间怕的就是功高震主!就算自己和东篱是生死之交,也抵不过着一坐江山吧! 被称为奉银的男子神色冰冷如霜,“将军恕罪!禄金传来的消息说王上有意隐瞒那位女子的身份,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只是碍于王后才在此时封了郡主。想必是不凡的人物,王上才会如此小心!” 明日缓步走到帐中,“禄金的办事能力是不用怀疑的,既然连他都查不出这个女子的身份,想必真的是王上的势力维护。刚刚到北玄就引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谁呢?”明日皱着眉,东篱和青阳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日思考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一种不安的情绪。明日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军帐外是一个个军帐,有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经过。明日抬头仰望着天空,一片阴霾的沉云笼罩在头顶,让明日喘不过气来。 奉银跟在明日身后,看到明日不同于往日的神情与举动,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不知道您想怎么办?” 明日回过头看向奉银,“奉银,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我是怎么认识的?”两年前,因为那个人的离去,自己伤心不已,来到东元战场。那个时候明日路遇一个村庄,在战火的洗礼下,那村庄已经颓败不已。被明日打的节节败退的东元军队失去了粮草,抢走了村庄里唯一的一点粮食。禄金和奉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村庄的百姓之中,和东元军队抗衡。身有武功却平庸无奇,两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依然护着村里人的粮食。化装成过路人刺探军情的明日看到这两个人重情重义,就救了他们,并把粮食给了村庄里的人。禄金和奉银就这样留在了明日的身边,成为了明日最得力的助手! 奉银点了点头,“将军之恩没齿难忘!我和禄金会效忠将军,为将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明日点了点头,拍了拍奉银宽阔的肩膀,“我是信得过你和禄金的。”明日向军长中走去。 奉银跟了进来,郑重的看着明日,“将军有何吩咐?” 明日看着奉银,“奉银,我要回玉雪!” 奉银惊讶的看着明日,“将军,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违抗军令的大罪!未经传召擅自离开战场是要灭九族的!” 明日听了奉银的话,没有丝毫的改变,认真的看着奉银,“奉银,军令是我下达的。还有我说过,自从两年前起,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亲人了,全族就是我,我就是全族!” 奉银皱着眉头,一脸憨厚的急切,真心的为明日担忧,“将军,为了知道哪个女子的身份而冒这样大的险,不值得啊!若是想知道,我再叫禄金去查便是!东元末战在即,不可在这个时候离开啊!” 明日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点点光亮,“奉银,你不明白。东篱和青阳是不会随意这样做的,能让念心也一起随之回来的不会再有谁了。可是已经时隔两年,我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我无数次得到她的消息,却无数次失望而归。这次不同往日,其中众多疑点我心中想不明白。若是不回去看一看,我终究是不会死心的。”明日心中盘根错节的感情,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真正的死去。或许就想枯木逢春一样,每到春天都会发出一点嫩芽,只是还等不到舒展开,就死在春天的末尾了! 奉银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又说道,“将军,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谁,但我知道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两年了,我在你身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猜那必定是一个让你不能忘却的女子,若是真的如此,属下定会追随将军,陪你会玉雪!” 明日微微一笑,只是淡淡的像极了冬日的阳光。“不!你要留在这里,这里不能没有人驻守。” 奉银紧张的看着明日,“将军!” 明日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一个微笑,“从即日起,将军在帐内研究攻打裕陵的最后计划,未经传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军种日常事务交由左将军打理!违抗军令者斩立决!” 奉银点了点头,“我会日夜守在将军帐外,不会让人进来的!将军放心回去吧!” 明日点了点头,转身看到了那副舆图,手指抚摸到那副舆图之上的一个地方。若是懂得舆图的人就会看出,哪里是一处断崖。那就是两年前明月离去的地方!明日眼神不像是刚刚的冰冷和淡漠,有了丝丝温柔,轻轻的问了句,“我还抱着希望在等你,真的会是你吗?”明日心中一阵激荡……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雁归 第一百八十三章大雁归 碧雪宫中,难得的灯火明亮,有种温暖的气息在游荡。平常的碧雪宫都有种冷冷清清的华丽之感,今天却有些换了的感觉了。可是对于明月来说,却有些许拘束。明月走出殿中,来到了碧雪宫的院落。天外依旧是飘扬的雪花,只是落到地上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月色本就暗淡,再加上灯火的映照,全然失去了色彩。好在那些红梅依然傲然绽放,明月走到一棵梅树下,嗅了嗅鼻尖缭绕的梅香。 东篱走出碧雪宫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明月身上自然的气息总是让人心驰神往。东篱看见明月身着的嫩绿色冬衣,在雪地里还是会有些冷。东篱取来斗篷,悄悄地走到明月的身后为她披上,“里面的人都在为你庆祝,你却自己跑到这里来躲清静!躲开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多穿一件出来?小心冻着了!” 明月回过头看见东篱俊逸的面孔,那一双秋水般沉静的双眸映在自己的眼中,在雪花飘落的夜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景象。明月微微一笑,纤纤玉指抚上嫩绿色的衣衫,衣衫的袖口和领口都有白色的皮毛,很暖和。“这件衣服的排风很好,没有感到冷呢!”明月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神色有些哀伤。 东篱轻轻的问了句,“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明月随即一笑,淡然而又恬静,“没有。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点事,我记得在南齐的时候,那一年我和母亲到南齐王宫中参加除夕夜宴,我穿的便是一件初春嫩绿色的衣衫。此时此景,好像又回来了似的!只是不知道当年的风采是否依旧?”明月想起了自己被箫宝贤逼着弹奏的场景,不禁失笑。 东篱看着笑容甜美的明月,心头当过一阵暖流。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什么风采依旧?那年在南齐王宫里你怎么了?”东篱喜欢听明月说话,这样好像是可以了解她更多。 明月说道,“那一年,我被如今的萧皇后当年的相府小姐逼着表演。”明月看着东篱,笑了笑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在风雅的南齐之地欧阳家的小姐不通琴曲音律吗?” 东篱呵呵一笑,有种自由的气息,好像是面对着一片美好的景象,而不是王宫。“那个时候我在南齐连自保都来不及,哪会有心思去听这些呢?”东篱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月,“不过你怎么会不懂音律呢?” 明月笑了笑,“若是知道你会岂不是有个什么场合都要你展示一番?我懒得理会,所以干脆就不去弹。可是那天情势所迫,我便弹唱了一首。谁知竟然还被南齐王听到了,还把我夸了一通,惹得箫宝贤很不高兴。” 东篱笑了笑,“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扮猪吃老虎?” 明月听了也呵呵的笑起来,“说不定我才是真正的老虎呢!呵呵!” “想不想再弹唱一曲?”东篱突然问道。好像也很久没有听过明月的歌声了。 明月有些惊讶的看着东篱,又四顾环网,“这里可以吗?” “当然了!”东篱点了点头。“我去取琴来!”不一会东篱取来了琴,在洁白无垠的雪地上,两个人席地而坐,靠在红梅树上。东篱唇边荡起了一阵真心的笑意,没错,就是这样。可以感受到身旁那温暖的气息,好像那年自己在蝶谷中看到的景象就是这样的。那时候明月和明日就是这样相互依靠坐在桃李花林间弹唱,自己就在远处静静的聆听…… 老城墙西山在望 明月千万里照故乡 当菊花黄瓦上添霜 想叮嘱你多加衣裳 山雨欲来风满楼 爱恨情仇纠缠永难休 曾灿烂的都化作乌有 天凉好个秋遍地哀愁 我在故园风雨后 都说大雁归春天也将被带回 雪化云开的明媚像极了你眼眉 何时大雁归我爱的你被带回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等谁 山雨欲来风满楼 爱恨情仇纠缠永难休 曾灿烂的都化作乌有 天凉好个秋遍地哀愁 我在故园风雨后 都说大雁归春天也将被带回 雪化云开的明媚像极了你眼眉 何时大雁归我爱的你被带回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等谁 明月静静的弹唱着《大雁归》,思念和伤怀从中而来。明月忍不住心中的思念,那是自己两年来魂牵梦萦的人明确终究无法相见。 东篱听了这首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需要,却只想有一点点简单的拥有,这样美好的回忆或许她只允许明日与她共同拥有。东篱不禁苦涩一笑,轻轻的叹息,“何时大雁归,我爱的你被带回?呵呵!”东篱怅然的站起身,望着片片红梅。“这风雪之中的红梅林在你的心里,终究抵不过那一片桃李华林啊!” 明月还坐在冰冷的雪地中,失去了东篱的体温,有些寒冷。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东篱,可是自己的心意之允许自己这样做。“东篱……” 一阵掌声响起,惊得东篱和明月回望。碧雪宫的殿檐下站着北玄王和王后,还有一些后宫妃嫔。东篱和名誉额见到北玄王和王后,恭敬的行礼,“王上!王后!” 北玄王抬了抬手,示意两个人站起身不必拘礼!北玄王走下台阶,欣赏着那片片红梅,“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欣赏过这些红梅了!越开越漂亮了!哎!” 北玄王回过头看向明月,“你唱的很不错!大雁归是吗?很好啊!大雁归……”北玄王现实在自言自语,语气伸长而又怅惘!望着白雪红梅,北玄王回头对众人大笑着说道,“花开如此,怎可轻易辜负?不如中热一起赏赏梅吧!” 大家谢恩便走上前来,走进那一片红梅林中。明月和东篱站在原地,看到了还站在屋檐下的南雁归。南雁归的眼神从红梅上转向了明月,微微一笑,眼中全是满意与赞赏。又看了看东篱,一脸的兴味。明月不知所以,悄然走开。东篱淡淡一笑,也随之离去。 青阳和慕凡站在远处的雪地上,红梅树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慕凡拉了拉青阳的衣袖,“先生,你看东篱和明月她们?”慕凡不知道怎么说便停了下来。 青阳叹了口气,“明月和明日终究是一场情分,可是他们是兄妹。就算她们两个可以远离这里,可是王后现在是她们的姨母,怎么可能会让她们离开?刚刚看王后的眼神,怕是已经有了打算!” 慕凡看向东篱的背影,摇了摇头,“若是如此,便又是一场风波了!” 南雁归站在屋檐下,仰头看了看夜色。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灵雀,你看东篱和明月如何?” 灵雀站在南雁归身后,笑了笑,“王后的意思奴婢明白,王子和郡主自然是一对璧人了!王后对王子真是有心了!” 南雁归笑了笑,“他虽不是我亲生,但如今也就只有他一个王子孝顺本宫!本宫无所出,自然会好好对待他们的。也不忘我和他母亲一场缘分了!要是东篱能和明月……”南雁归笑了笑,“那就更好了!” 灵雀顺着东篱和明月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定会回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定会回来 在静谧的夜里,王宫之内只有来来回回的侍卫在巡查。王宫花园里的一处碧湖水波荡漾,难得的好天气,玉雪没有下雪。只是依然有着寒冷气息的北玄王宫,此时被月色笼罩,一切都有种光影与阴暗之间的神秘。在那些红梅树的深处,有暗影在穿梭。 那是一个绿色的身影,在黑夜里有些扎眼的色彩。巡逻的禁卫恍惚感觉到那个影子,“咦?什么人?”一个禁卫大喊。其他的人也纷纷大声喊道,“快过去看看!过去!”一群人蜂拥而上。梅树林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的影子。那个最先发现有异动的侍卫挠了挠头,“我分明看见这里好像有人的样子啊!哪里去了?”其他人也在仔细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传过来。这队侍卫连忙走出梅林站成队伍,一个侍卫说道,“哦,原来是青阳大人啊!” 青阳看着侍卫们问道,“你们不去巡查,在梅林里晃悠什么?是不是又在偷懒啊?” 侍卫连忙解释,“额,不是的。是刚刚兄弟们发现梅林中好像有人,所以我们过去查看一番。” 青阳看向梅林,眼神有些复杂,厉声说道,“那你们可查找到什么人了?” 侍卫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属下没有找到。” 青阳微微一笑,“好了,或许是天黑眼花,看错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去别的地方巡查吧!” 侍卫齐声说了声“是!”列着整齐的队伍离开了。 青阳负手而立,玉箫被放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梅林,突然间轻功移动穿梭而入进了梅林。梅林中有落下的花瓣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道痕迹,青阳顺着那些迹象追逐。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绿色的身影,青阳眼神眯起,玉箫那碧绿的光芒在暗淡的月色下流转。 两道身影在梅林间穿梭,凌乱了一地雪花和落英。那明绿色的身影好似初春的新芽,快速的移动着顺手这下一枝红梅。青阳看到那支红梅向自己袭来,一挥手便以玉箫迎上。碧绿的玉箫和红梅交织在一起给人以生机,两个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梅林恢复了静谧,仿佛刚刚的一切像是一个梦。两个人对立而望,中间隔着的是雪花和梅树。 青阳放下防备,“我就知道是你!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绿色的身影摘下面纱,袖口上的金边还粘着一朵红梅。那面纱下是一张俊逸出尘的面容,有着久违的和血春风,明日看着青阳微微一笑,“你早就猜到是我了,那就证明我心中所想是对的!” 青阳摇了摇头,无奈的问,“你知不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 明日认真的看着青阳,“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她!” “那你可知道你这样倒是会害了她?”青阳反问道,“你可知道你的九族如今还有谁?你觉得只有你自己了吗?” 明日说道,“既然来了,我就不会怕,我说过自两年前起我就是九族,九族就是我!如今明月还活着,我们就是彼此的依靠。我会带着她远离一切,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青阳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可以把明日看的更清楚,“如今你和明月的身份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简单了,你和明月现在不只是南齐欧阳将军的后人,不只是将军和郡主,更是北玄王后南雁归的外戚!” “你说什么?”明日吃惊的看着青阳,自己到底错过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青阳郑重的又重复了一边,“你的母亲应该叫南燕回吧?而北玄王后正是你母亲的亲姐姐——南雁归!” 明日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姨母,“母亲从未提起!” “你可知道明月身上的那颗明珠?”青阳问道。 明日点了点头,“母亲临终所赋。”明日突然明白过来,“是母亲的旧物……” 青阳点了点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大事!” “可我必须见她!”明日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知道我等待了多久,盼望了多久。又怀揣着多少次的希望,又经受了过少次的失望!我不想在有遗憾了。”明日说完,转身就向碧雪宫的方向奔去。 青阳追赶不及,为了避免明日闯出大祸,只能跟着他去了碧雪宫。 碧雪宫的宫灯依然明亮,雪地会被映出金色,耀眼而寒冷。 青阳抓住明日,“明日,你冷静点!今晚王上会在碧雪宫,你最好想清楚!” “我已经想的够清楚了!否则我也不会回来!”明日甩开青阳的手。 青阳顺而又抓住明日,明日反击。两个人就这样在碧雪宫里展开追逐与交手,地上薄薄的雪花被两个人扫起,重新飘扬。明日低声的说道,“青阳先生,你不要拦着我,我见过明月之后就会带她离开,什么战场,什么江山,都和我无关了!我之想陪明月过安定的生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有想过一旦敌军知道了你离开前线会发生什么?”青阳质问,“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和明月这样不管不问的离开北玄,北玄将会怎么对你们?你以为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让你们离开吗?” “当然不会!”一道威严而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斗和对话。 青阳和明日愣在那里,看着屋檐下站着的北玄王。半晌的沉默,两个人向北玄王行礼,“参见王上!” 北玄王看着明日,“你到底是回来了!真是枉费了我对你的期望!”每天自己都会在碧雪宫的正殿里,只有今天凑巧到了这间屋子,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明日抬头看向北玄王,“王上,明日有负所托,但是今日之事就算再让我做一次决定,我依然会回来!” 北玄王看着明日,神色平静,“是啊!她是你同胞妹妹,也是你唯一的至亲啊!”北玄王好似在感叹。 明日看着北玄王,眼神中似有泪光点点,泛着晶莹,坚定而又毫不避讳的说,“她不只是我的妹妹,也不只是我的至亲之人,她更是我最爱的人!” 北玄王听了明日的话,眼神放大,震惊的看着他。青阳也皱起眉头,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但是这样一来,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见碧雪宫 第一百八十五章相见碧雪宫 碧雪宫被一层黑云笼罩着,仿佛一切都处在了静止状态,那种压抑来自于站在碧雪宫屋檐下高高在上的王者!北玄王看着明日那坚定的眼神,仿佛曾经见过的那个明日和眼前的这个不是同一个人。北玄王的声音隐隐的喊着意思怒气,“你说什么?” 有一瞬间的沉默,明日更加大声的说,“我说,我欧阳明日这一生最爱明月!” “明日!”一个如秋水般的声音打断了北玄王和明日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袭月白的衣衫,带着白狐裘披风的东篱从碧雪宫的前殿走进来。那一汪水一样的气质,仿佛可以驱走这漫天寒冷。东篱走到北玄王面前,恭敬的行礼,“儿臣参见父王!” 北玄王平定了一下心绪,斜睨着东篱,“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会在这里?” 东篱微微一笑,“父王莫怪,儿臣前几日听母后说,母后的头风复发,儿臣刚刚得了一瓶药,特意给母后送过来!” 北玄王看着东篱镇定自若的表情,说道,“那就快去吧!免得让你母后等急了。” 东篱又笑着说道,“儿臣还有一件事,还请父王恕罪!” “什么事?”北玄王斜睨着东篱,心中已经猜到几分。 东篱缓缓单膝跪地,“父王,儿臣前几日突然对东元的战事有新的想法,急于想要和欧阳将军商量。可是儿臣不可擅自离京,欧阳将军也不可违抗军令,班师回朝。儿臣苦思良久,觉得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会耽误很多大事,所以未经父王许可,便秘密的把欧阳将军召回京了。不想欧阳将军行事更为缜密,才弄得今天夜闯碧雪宫的局面。希望父王看在欧阳将军常年在外辛苦,如今又是国戚的份上,既往不咎!”东篱娓娓道来,没有丝毫慌乱。 北玄王听了东篱的话,眼神中闪现出一种危险而凌厉的光芒。明知道东篱是在帮着明日撒谎,但是自己还不可以戳穿。东篱说的没错,明日不仅为北玄立下汗马功劳,更是王后的外甥。一旦治罪,牵扯甚大。更何况欧阳明日这个人才,是可以为自己的江山打出一片天地的!杀不得!想到这里,北玄王微微一笑,“呵呵!真是为难了你和明日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继续办吧!只是以后切不可再这样扰乱宫廷,否则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明日站在原地看着北玄王的表演,东篱微微一笑,两个人同时行礼谢恩。 “东篱!”一个女子调皮的声音在宫中响起,手持金笛一身绯衣的念心在雪中像梅花一样美丽。“这么晚了,这么来了碧雪宫?我们都要休息了,要不是听到这边有动静还不知道呢!呵呵!”念心从屋檐上飞身而下,背对着北玄王调皮的对东篱说。“咦?师兄也在啊!”突然念心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身绿衣的明日,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你、你不是在东元吗?这么会在这?” 还未等明日回答,青阳已经皱着眉头斥责了念心,“念心不得无礼!还不快向王上请安!” 念心回过头,看到站在屋檐下的北玄王,尴尬的笑了笑,“额?呵呵!念心见过王上!” “念心丫头!可看到什么了?”王后的声音从游廊的另一端传来,“就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偏偏要跑出来看看!” 众人向那个方向看去,北玄王后身着华丽,仪态雍容!只是让明日移不开眼睛的是北玄王后身边的那个女子!虽然没有王后的华丽与雍容,没有过多的钗环与色彩,甚至在这样银色的世界里都有些苍白,但却胜过了千千万万! 明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注,眼神中有晃动的水光。那一身带有金色的嫩绿衣衫刺伤了自己的眼睛,明月缓缓的想明日走去。明日也艰难的移动着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等待了两年,曾经千百次想过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再见,千百次的想过再见时的场景,他想飞快的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如今脚步却犹如千斤之重,仿佛每一步都跨越了很多时光与思念! 明月和明日看着彼此,眼神中全是泪光。明月伸出纤纤细指抚上那久违的脸庞,声音哽咽,“明日……” 明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是我!是我!”声音低低的。突然间明日把明日抱在怀里,紧紧的怕会再失去!明日在明月的耳边轻轻的呢喃,“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期望,到最后和从前一样会失望而归!还好!还好!苍天有眼,让我再看见你!” 明月不住的点头,声泪俱下。此时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明日的怀里流泪。 良久,两个人分开来,微微一笑。东篱看到了明日的微笑,那是久违的阳光。或许只有明月可以让他如此抒怀!青阳斜睨了眼北玄王,笑着上前说道,“呵呵!难得你们兄妹重逢,明月也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如今又认得王后为姨母,今后大家就可以又在一起了!” 念心跑到南雁归身边,笑得灿烂,“呵呵!是啊!两年了,还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明日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姨母!” 南雁归喜欢念心单纯善良,笑着拍了拍念心的手,看着明日,“明月带来的明珠我是认得的,那是你母亲的旧物。你母亲是我的亲妹妹,可惜你在北玄王宫多年,却没能相认。” 明月拉了拉明日的手,明日微微一笑,上前拜倒,“明日见过姨母!” 南雁归连忙把明日从地上拉起来,“好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大家感受着这样就别重逢的场面。 北玄王看着南雁归的笑容和明日明月,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应该为了燕回的意愿完成而欣慰?还是应该因为这样的关系而心有戒备?这一切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北玄王和东篱有一瞬间的对视,北玄王向远处望去,看见了那些层层重叠的宫墙楼台,这外面便是自己的万里江山了。只是这片疆域最终的结局自己却看不到了,或许只有交给自己的儿子东篱替自己去看吧! 明日就这样秘密的回到了玉雪,住进了王宫之中。明日身为将军有自己的府邸,本想接明月回去,无奈王后要留下明月作伴,所以明日只能天天奔波于欧阳府与碧雪宫之间。北玄王后也乐得人多热闹,在加上慕凡和念心,碧雪宫现在仿佛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这一天,东篱独自站在王子宫中的最高处,望着天外飘扬的雪花,模糊了王宫中的红墙碧瓦。那些雪花时而会飘进来,一身月白衣衫修长纤细的身影,有些落寞与孤单。东篱从腰间拿出那把玉梳,上面细细的裂纹还在,白玉兰依旧绽放。白玉般的手抚摸着软玉,根根密齿在指肚间划过。东篱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美丽的往事。 青阳静静的走到东篱的身后,顺着东篱的眼神向远方看去。两个人静默良久,东篱说道,“你可知道如不是你的话,刚刚你走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青阳微微一笑,“可你知道是我,不是吗?现在除了我还会有谁来这里,想起你呢?”青阳的话有些刺痛了东篱,但是东篱如秋水般沉静的双眸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有些苍白的嘴角上扬,“是啊!现在在这冰冷的王宫中或许只有一块温暖的地方了吧!可是你又何必在这里陪我呢?” 青阳上前一步和东篱并肩而立,怅惘的看着前方,“因为温暖的地方已经不需要更多了,而我需要温暖冰冷的地方。这样说的话,你的心里是不是会想起什么呢?”青阳的话若有所指。 东篱看向青阳的侧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刚刚遇见他的时候。那时他独自坐在船头,青色的衣衫浸湿在水里,却依然月下独自吹奏着玉箫。那年自己还小,他正直俊年。如今又多少年了呢?这个和自己奔出南齐的人已经有些洞察世事的沧桑感了。东篱说,“我想到了南齐,那时候在南齐也是这样的冰冷。” 青阳侧头看着东篱俊美的脸,“都是一样的,只要是王宫就不会有温暖。东篱你身在帝王家就不要有温暖的期盼和错觉!你拥有的是前面!”青阳玉箫横指着前方,“这万里江山!” 东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却也有些难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手中的玉梳握的更紧。“哎!这一切又能维持多久呢!不废江河万古流,人事朝夕已成灰。只有江山啊!” 青阳拍了拍东篱的肩膀,“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如今已是危机四伏了!” 雪还在下,王宫中的其他宫苑异常安静。 几个娇艳的女子围坐在桌前,品尝着香茶和各种奇珍,脸上却还是愁云惨淡的样子。一个身着湖蓝色宫装的女子长吁短叹,“这后宫真是越来越冷清了,不知道几时才能有个人气!” 甄夫人冷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咱们年年岁岁的在这里独守空闺待君王,可是王上呢?几时能来咱们这偏墙寡院的。倒还是人家正宫,热闹着呢!” 那个身着湖蓝色衣衫的宫妃嘲讽语气尖酸刻薄,“哼!不过就是从外面弄两个野丫头逗弄逗弄罢了!还不是和青阳先生那个时候带回来的慕凡一样,能热乎的了几时啊!” “令姐姐,这可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呵呵!”甄夫人咯咯的笑着,“那两位姑娘可都是大家。那位绯色衣衫手拿金笛的姑娘是青阳先生的师妹,听说在外边也是出了名的。那个清丽绝伦的丫头嘛……”甄夫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可是欧阳将军的亲妹妹,王后的亲外甥女!” 令夫人白了一眼,傲慢的说,“不过是两个野丫头罢了,什么师妹外甥女的,还不都是碧雪宫里的那位说什么是什么。还真拿咱们当无知幼儿了,虽然王上下令避免宫中对那个丫头的闲言碎语,可也免不了咱们心里看不起!碧雪宫中的老妇见到我也要让我三分,何况是那个野丫头!” 甄夫人听到令夫人这么说,心中虽然不满,却还是奉承道,“谁说不是呢!想我们令姐姐是什么人?那家事可是一顶一的!碧雪宫中的那位主子可就没有姐姐的命好了,呵呵!” 令夫人听到甄夫人这么说,更加得意,“哼!她怎么能和我相比?我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岂是她能比的,更何况如今南家已经没落了!呵呵!” 甄夫人听到令夫人的话,笑意有些僵硬,“令姐姐,这宫里边人多嘴杂的,还是小心为好。毕竟人家是中宫!”甄夫人一边劝慰着令夫人,一边有意挑起她的怒气。 果然,令夫人一听,柳眉倒立,一拍桌子,“哼!中宫中宫!总说她是中宫!中宫有什么了不起?那老妇站着碧雪宫多少年了,可受过王上宠爱?这中宫之位笨就该是我的!真是鸠占鹊巢!” 甄夫人一听,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连忙站起身来不安的说道,“姐姐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呀!这可是不敬的大罪啊!我们私下里生气也就罢了,何苦去得罪她?” 令夫人更加来劲,“哼!就凭王上对我的宠爱和我父亲的地位,她有能那我怎么样?我还片就要和她置这口气!” 甄夫人眼神一转,笑着对令夫人说道,“姐姐何必和碧雪宫的硬碰硬?既伤了和气又失了王上的心,那不是自毁了在王上心中的美好印象吗!” 令夫人想了想,傲气的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啊?” 甄夫人心中冷笑,表面却恭敬的说,“要想让鸟不能飞,当然要先折断她的翅膀!”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利。 令夫人疑惑的看着甄夫人,甄夫人凑近令夫人的耳旁,“那日我躲在梅林后,好像看到了欧阳将军!” 令夫人惊讶而疑惑,“欧阳将军?他不是应该在东元吗?”随即令夫人明白过来,两个人相视而笑,如此这般的耳语起来。半晌,令夫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就这么办!这回就算不能把她从后位上拉下来,也要让她填几丝烦恼!”说完,令夫人笑着向甄夫人说道,“妹妹,我这就派人去给我父亲送信!” 甄夫人点了点头,“那我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甄夫人看着令夫人脸上乐开花的笑容,心中鄙夷的很。就凭你也想荣登后位?哼!若不是有个好家事,这样的脑袋早就被后宫里的人当球踩了!不过这回碧雪宫那边的,也要头疼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宫风云 第一百八十六章王宫风云 千秋殿里,北玄王没有像往日一样埋头于奏折之中。他静静的靠在王椅上闭目养神,可是手指却一点一点的敲打在扶手上。身边的川庭看在眼里,知道王上是在思考。进来朝中的传言和积怨很多,自己每日呆在王上身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只能看不能说。 川庭看了看北玄王,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王上,不如会寝殿休息会儿吧?” 北玄王轻轻的摇了摇头,依然闭着眼睛,对川庭说,“川庭啊!进来的事儿,你可知道?” 川庭谨慎的问道,“额?不知道王上指的是什么事?” “何必装糊涂?”北玄王说道,“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打我是王子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来你是最了解我的,怎么会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但说无妨!” 川庭微微一笑,“承蒙王上厚爱,川庭感激。只是这宫墙之内的事谁能说的准呢?更何况川庭之是个奴才,有些事王上可说,王子可说,后宫的妃嫔们可说,但是川庭却不能说。” 北玄王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川庭,“你倒是会做人!难怪可以跟在寡人身边这么多年!不过这宫里宫外的事你都看在眼里,这谁有什么动静自然是逃不过你的眼睛。有些时候寡人看不到的东西,你是看的最清楚的。” 川庭笑了笑,“王上抬举奴才了,后宫的各个都是主子,川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川庭心中只知道最终这里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王上您那!” 北玄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又有什么用?后边和前边都是一回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寡人也是难办的而很!川庭啊!进来王后可还好啊?” 川庭心中有微微的惊讶,“一切都好,有云姑娘、慕姑娘和郡主陪着,比昔日起色好了很多。” 北玄王点了点头,“慕凡和青阳的事也该考虑考虑了,等会东篱来了还真是要提醒提醒他。念心那丫头是青阳的师妹,我们也插不上什么,随她高兴就是。至于明月……” 川庭看着北玄王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想到了那个清丽绝伦的女子。川庭不经意间撇到了殿门前月白的衣角,提醒着北玄王,“王上,东篱王子来了。” 北玄王抬头看到东篱那潇洒俊逸的脸,心中有些许叹息,好像在心里的最深处想起了些什么。只是那些东西太深,已经沉眠于时间。 东篱缓缓行礼,“参见父王!不知父王叫儿臣来有何事?”东篱心中早就有了底,进来自己当然也听说了很多传言,而且自己知道那并不是传言! 北玄王开门见山,“东篱,你可知道进来朝中的不满来自何处?”北玄王的声音让东篱不能说不,谁会不知道呢? 东篱只能选择诚实,“儿臣知道。” 北玄王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谎,什么时候该说实话,这样很好!今日你是王子,面对着寡人你既是臣也是儿,所以可以这样。但是有朝一日你坐上这把王椅的时候,有些事就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了!” 东篱想了想,“儿臣明白!” 北玄王说道,“东篱,明日和明月的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东篱点了点头,“还请父王恕罪,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无关江山社稷,所以儿臣没有说。” 北玄王叹了口气,“可是如今的形式你是该知道的,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这么简单的了。这些日子以来此事已经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你在朝中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东篱皱了皱眉头,“据儿臣所知,这件事背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北玄王拿起桌上的一封奏折,向东篱扔去,“你看看这些奏折,都是举报欧阳明日擅离职守,违抗圣意的。再者就是他与明月的事!”北玄王的语气有些严厉,东篱心中一颤。 东篱接住奏折并没有打开,其实自己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了。“父王,明日回到玉雪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身为臣子应该体恤圣心,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前方战事定会受到影响。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为北玄社稷考虑吗?另外至于明日和明月的事,是私事,我们恐怕无权干涉!” 北玄王摇了摇头,“人言可畏你可知道?这样的不伦之恋势必会影响军心!明日必须立刻回去,而明月和明日所为的私事,如今也是关乎王室颜面的事了!” 东篱皱紧了眉头,双眸中满是担忧。 北玄王朝川庭挥了挥手,“你出去守着!” 川庭恭敬的应了声,“是!”便退出了千秋殿。 北玄王看着一言不发的东篱,说道,“东篱啊!你和父王说句实话,你对明月到底是怎么想的?父王看得出你对她不一样!” 东篱看了看北玄王,“父王,有些事只适合在心底隐藏,自己独自怀念。因为心不在,所以不能勉强!” 北玄王冷笑了一声,“不要以为寡人深居宫中,不知道外面的事。寡人也是有和你一样的玉堂春的!” 东篱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父王,那都是江湖上的事了。” “正是因为江湖事,所以本王更加清楚江湖上名士众多!那宁流沙的预言是不会错的!”北玄王说道,“明月就是那个可以成为四国之后的人!” 东篱心中重重一震,“父王!” 北玄王一摆手,示意东篱不要说话,“欧阳明月是不会因为欧阳明日而毁掉的,我们北玄江山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做我们的将军和王后!或许她也会成为帝后!”北玄王的声音压低,但是却有着不可怀疑的力量。“不要说这都是传言,这样的疏忽是不可以在我们北玄产生的。” “那父王的意思呢?”东篱之想知道北玄王的想法,并不想再去揣测,如今任何的猜测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什么都只在王上的一念之间! 北玄王微微一笑,“欧阳将军,该回去了!”说完,北玄王就站起身走向了后殿,独留东篱一人愣在原地。宽广的殿宇中之有那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良久,东篱微微的叹息,转身打开门跨出千秋殿。殿外的天空有阴云经过,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门前的川庭看着东篱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王子殿下……” 东篱转头对川庭淡然一笑,充满失落与无奈,“要起风了吧!” 川庭看向天,要起风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月亮再圆时 第一百八十七章月亮再圆时 碧雪宫。 南雁归拍案而起,“你说什么?”看着刚刚过来传旨的川庭,南雁归有些恼怒。 川庭恭敬的说道,“王后娘娘息怒!奴才是来传王上的密诏的,至于其他的都是王上的旨意,奴才实在不知啊!王后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 南雁归看着川庭恭敬而有礼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气愤。自然南雁归也是知道王上的顾忌的,近来的事自己也听说了。确实不是小事,只是自己不想从江山考虑,自己只是个女人,只想保护这两个自己妹妹的孩子平安度日! 南雁归身边的明月微微一笑,有无法隐藏的落寞,“姨母,既然王上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有王上的道理。还是让川庭先回去吧!” 川庭感激的看了明月一眼。自己在碧雪宫面对着的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将军,自己还真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怒气! 南雁归摆了摆手,“你回去禀告王上,明日自会尽快启程!”虽然如此,但南雁归的语气中也是有难掩的不愿。 川庭如释重负,“谢王后娘娘!”川庭快步的出了碧雪宫。 明日站在一旁,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南雁归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说道,“日儿,王上的旨意是不可违抗的,你自然要先回去,但是你不必着急,姨母一定会找出背后的人,给你出这口气!” 明日微微一笑,“姨母不必如此,明日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很担心月儿!月儿生性善良,还请姨母多多照顾。” 南燕回拍了拍明日的手,“这个你自然放心,月儿定不会有事。只是你要小心,王上的心思可不知那么简单的。姨母老了,帮补了你多少,但一定要让你们平安!” 明日点了点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明月。微微叹了口气。 月色正浓,又是月圆。 梅林树下,是一片疏影横斜。明月素色的衣裙仿佛和背景融为一体,静默良久站在梅林之中看着满地月华。明日慢慢的靠近,明月却快速的移动。明日追逐着明月的脚步,有些微微的吃力,明月的轻功向来比自己要好。明日抄近路抓住明月,这梅林自己是熟悉的。明日站在明月的身后,手搭在明月的肩上,那瘦弱的肩膀有些颤抖。明日使劲的扳过民孤儿的身子,明月低垂着头。明日略有粗糙的手指擦掉明月脸上的泪痕,“月儿,怎么哭了?” 明月摇了摇头,“明日,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由的生活。这些是非不使我们能够对抗的,我们明明知道其中缘由,却还要按照他说的去做。明日,我们走吧!” 明日皱着眉头,“我们能去哪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急躁,等待时机。相信我,月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月抬头看着明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等了多少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失去的太多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我的预感很不好!” “不会的!姨母会保护你的,我也会!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明日说道,“等我攻下东元,战功显赫,我就会向王上辞官,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明月沉默。 明日仰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月儿,今天又是满月。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满月之下发生了一些事!” 明月泪光点点,“我们第一次分别是满月,我们重逢是满月,我落下悬崖离开你也是满月。如今你又要离开,也是满月。月亮再圆多少回?你才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结局,才不会再离开?” 明日微微有些惊讶于明月的话,随即一笑,拦过明月的肩,“我答应你,月亮再圆的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 明月看着明日的眼神,有种坚定。可是自己的心中却满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这样的月色有些危险! 碧雪宫的正殿寝殿里,对镜梳妆的南雁归看着镜中的自己。身后的灵雀在为自己梳理一头长发,烛光微晃,“等等!”南雁归说道。 灵雀不知所谓的停下,“娘娘,怎么了?可是女婢弄疼您了?” 南雁归伸手拽下一根头发,看了看,淡漠的笑了笑,“不知从何时起,我都已经有白发了!当真是老了!” 灵雀安慰道,“娘娘不必伤感,娘娘依然貌美,王后重在庄重仪态,娘娘何必为了一根白发而伤心呢?” 南雁归摇了摇头,“在这深宫之中,最怕的就是年老色衰。看看那些嫔妃们每日到碧雪宫来请安,都是貌美如花的,常常让本宫想起从前年轻的时候。这后宫之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灵雀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雁归微微一笑,“自然是宠爱!可是年老色衰的人怎么会有宠爱呢?所以即便是王后也会任人欺凌!” 灵雀安慰道,“王后何必和那些嫔妃们置气?再怎么闹腾她们也只是妃!而您才是中宫!” 南雁归冷笑,“再这样下去,怕是这中宫之位要让贤了!” “娘娘切莫要说这样的话,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理会?”灵雀劝慰道。 “你可知道我所为何事?”南雁归看着镜中的灵雀点了点头,又说道,“令夫人她们当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连这样的心思也敢有,竟然把线牵到前边了。还真是费了不少周折啊!” “那娘娘的意思呢?”灵雀问道。 南雁归取下耳上的翡翠,“当然不能便宜了她们!明日就说本宫头风复发,让她们在外面跪等请安!” 灵雀微微一笑,“奴婢明白了!” “这次我就要让令家毁于一旦!”南雁归的声音又几分狠利,又问道,“至于日儿和月儿的事,你多留心着点。妹妹留下的孩子,我不想让她们出什么问题。” 灵雀回答,“奴婢明白,只是这样的事,我们能怎么做呢?”灵雀自然也知道明日和明月兄妹相恋的事,虽然没有公开的说,但是宫中满是传言。 南雁归叹了口气,“想必王上也已经做了决定,和我想的不会相差太远,这样的事是不可以发生的,就算是她们伤心也好,难过也罢,都不想让她们让世人所不容!所以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吧!”南雁归心中也是烦乱。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花枝需剪 第一百八十八章花枝需剪 碧雪宫殿门外,是一片嘈杂。多个身着艳丽的宫妃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声音却淹没在一片冷冷的空气里。殿内的炭火温暖而明亮,不时地劈啪作响。香炉里升起袅袅的暗香,缭绕在寂静的殿宇内。南雁归斜靠在贵妃椅上,正红色的宫装衣领上的白色貂绒排风衬得她脸色红润。明月走进殿内,看到南雁归斜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灵雀看到明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凑近南雁归的耳边说,“王后,郡主到了!” 南雁归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身素雅淡绿绣着紫兰的明月。南雁归缓缓的坐起来,“月儿来啦!过来坐。” 明月走上前,双手搭上南雁归的双手,“姨母!你这是怎么了?”明月自然知道南雁归并没有像传信人所说的那样,头风复发。看到殿外那些宫妃,明月心中就已经猜到了大概,想必姨母这是想要出手反击了吧! 南雁归朱红的双唇泛出光泽,像是一颗红樱桃。南燕回握了握明月的手,微微一笑,“姨母能怎么?外边可冷吧?快喝杯热茶暖和暖和!”灵雀早就端来了热茶。 明月若无其事的喝了茶,说道,“刚刚传话的内侍说您头风发作了,疼的厉害,月儿特意过来照顾姨母的。可是看姨母这个样子?”明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南雁归笑了笑,南雁归说道,“好聪明的月儿,知道姨母要做什么吗?” 明月点了点头,“姨母这又是何必呢?毕竟姨母得罪的可是整个后宫。” “哼!整个后宫?”南雁归冷笑,“这北玄是王上的天下,这后宫就是我南雁归的天下!何来得罪之说呢?”南雁归看向明月语重心长的说道,“月儿,我知道你不想多惹是非,但是你这个娴静的性子也要改一改了。这后宫不是你不去招惹我,我就会敬着你的地方,若是自己不知道如何杀退敌手,下一个倒下的就会是自己。你要记住,后宫亦是战场!” 明月点了点头,“月儿记住了。” 南雁归端起茶,“灵雀,是不是要到时候了?外面的撑不住了吧?” 灵雀恭敬的回答,“王后,众妃都已经在外面冷的不行。虽说传旨是跪等,但是都在外面跟赏梅似的。一开始觉得碧雪宫的梅花新鲜,慢慢的也就开始怨念了。令夫人刚刚大发了脾气,叫丫鬟折了许多梅花,不顾奴婢的阻拦回宫去了。” 南雁归听了冷哼一声,看了看身边案几上琉璃瓶里插着的梅花,“月儿啊,你看这梅花插得可好?” 明月看着南雁归身边的那琉璃瓶中的几枝红梅,有些杂乱,“姨母,月儿从小离开了南齐,生活在蝶谷,蝶谷的花都是自然的生长,所以月儿倒真是不懂了。” 南雁归笑容中有几分复杂的深意,摆弄摆弄那几枝红梅,“姨母告诉你,这生在外面的梅花啊,随便它长,就算是长到天边儿去,咱也甭管。可是这摆在自己眼跟前的呢?就不能这么随着它!”南雁归说道最后的语气有些严厉,拿起一把剪刀朝着梅枝剪下去,然后南雁归重重的放下剪子,“该剪得就要剪嘛!这样才不会碍了自己的眼!” 明月看着地上几支零碎的梅花,明白了南雁归的话。 “灵雀,去把她们叫道正殿等着。”南雁归吩咐道,然后看了看明月,笑了笑,“月儿陪着我把!” 明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伸手重新插了插南雁归发鬓间的步摇,“姨母的发簪真好看!”南雁归理了理鬓发,笑着拉住明月的手,走向正殿。 正殿里是一片怨声载道。甄夫人是最先说话的,走到正中央,看着灵雀,“灵雀,我说这王后娘娘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让我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啊?这冰天雪地的可是要冻坏的。”灵雀冷冷的笑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甄夫人,王后娘娘头风复发,怕各位娘娘等的着急,还特意着奴婢告诉一声呢!难道娘娘您忘了?”另一位年轻的宫妃身着艳丽,花枝招展的像是一只蝴蝶,正是新进宫的幽夫人。幽夫人趾高气昂的说道,“既然病了那就应该早些让我们回去!请安不是每天都要请?何必又偏偏在乎这一天?若是冻坏了我,晚上谁去侍寝啊?”灵雀看着幽夫人微微一笑,王上已经多久没经过后宫了? “灵雀!”南雁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灵雀连忙转身到南雁归身边,“王后!” 南雁归走上上座,坐了下来。 殿内的嫔妃懒洋洋的行礼,“参见王后娘娘——”声音参差不齐。 然后是半晌的静默,有的宫妃刚要起身,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听到南雁归喊起身的声音,只好继续半蹲。甄夫人站起身,“哼!” 灵雀大喊一声,“大胆!王后娘娘还没有让你起身,你怎么敢私自起来?” 甄夫人瞪了灵雀一眼,“要你这个女婢多管闲事?王后娘娘还在呢!” 南雁归冷笑,并没有理会甄夫人,而是眼光向人却中搜寻,然后问道,“令夫人呢?” “回禀王后,令夫人刚刚回宫去了!”南雁归身边的内侍说道。“奴才刚刚已经派人去请回来了!” 南雁归没有说什么,看着还在行礼的宫妃已经累得坚持不住,额头上甚至又微微地汗水。说了声,“好了,大家也都起身吧!” 众妃长吁了口气,“谢王后娘娘!”就在众人站起身想要各自坐回位置的时候,南雁归又说,“甄夫人的位子就免了吧!今日甄夫人就站着好了!” 甄夫人一听,柳眉倒竖起来,“你说什么?”说完却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不待见这个王后,但是毕竟她是王后! 南雁归伸手扫落案几上的东西,哗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我说今日甄夫人就站着吧!”声音威严而又包含怒气。 众人被吓了一跳,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王后,今日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甄夫人也被吓得倒退了一步,正要说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哟~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王后娘娘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王后娘娘谁担待的起啊?”湖蓝色的身影慢悠悠的走进碧雪宫。甄夫人惊喜的表情不可言喻,“令姐姐!” 明月皱着眉头看向那个宫妃,令夫人!就是她……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令夫人的冒犯 第一百八十九章令夫人的冒犯 令夫人走到殿内,看着满地狼籍冷笑了一下,“王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妹妹听闻姐姐头风发作,担心的很呢!没想到姐姐到是很精神嘛!”令夫人不管不顾的就坐在了离南雁归最近的椅子上。 南雁归端起灵雀重新上来的茶,缓慢而优雅。 明月瞥了眼南雁归,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月大声,还不时地指着令夫人,好像令夫人很好笑的样子! 众人不解的看着明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令夫人有些不自在,左顾右看的看了看自己,“你、你笑什么!?” 明月哈哈大笑,好像连腰都直不起来。半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身对南雁归说道,“姨母,月儿刚刚看到了个很大的笑话!” 南雁归微微一笑,“月儿看到了什么?” 明月说道,“姨母,你可听见令夫人刚刚叫你什么了?” 令夫人一愣,“怎么了?有什么错不成?本宫叫王后姐姐有什么不对?” 说完,明月又笑起来。“姨母,若是我知道的不错,您只有我母亲一个妹妹吧?怎么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妹妹?月儿怎么不知道呢?” 南雁归看着明月闪亮如星辰般的双眼,摇了摇头,“这个,姨母也不知道。” 明月嘲讽的说道,“也对!姨母现在是王后,自然有很多人都要巴结姨母,和姨母套近乎的。只是啊!这亲人终究是亲人,和套几乎的外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令夫人听到明月的话,脸色铁青,“哼!臭丫头,谁会和你姨母套近乎?还真是不自量力!” “咦?”明月奇怪的看着令夫人,“夫人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若不是套近乎你干嘛叫我姨母姐姐呢?” 令夫人强词夺理,“众妃都是王上的女人,自然要亲如姐妹!” “哦~”明月恍然大悟,“姨母,我差点忘了。令夫人说的对啊!你们是要亲如姐妹的,自然嘛!平常人家的三妻四妾也是要相互尊敬的,尤其是妾室、要服侍正室的嘛!” 令夫人听到明月的话,气的坐不住椅子,拍案而起,“你!你这个臭丫头!别以为你姨母可以护着你,你以为你姨母很厉害是吗?哼!还不是个不受宠的,在这宫中只有宠爱才是地位的象征。王后之位有什么了不起?” 明月假装惋惜,“哎!可惜啊!正室就是正室,妾室终究是妾室。俗话说的好,娶妻娶贤,娶妾娶貌,这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更何况……”明月看了看南雁归身上正红色的宫装,笑了笑,“这正红色也就只有正室穿的起了!这就是妻妾之别啊!” 灵雀在一旁偷偷的笑。令夫人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朝着灵雀喊道,“臭女婢!你有什么资格笑?” 灵雀说道,“夫人误会了,奴婢并未笑夫人您啊!您又何必如此紧张呢?奴婢只是听郡主说到‘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这宠爱自然是貌美的人得到的雨露多,可是人这一生只有一心人,想必王上心中的人未必会是以色事他人的人吧!” 甄夫人看着令夫人铁青的脸,说道,“令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您忘了王上可是最心疼您的,您要是气坏了,王上可是要伤神的。” 令夫人的脸色缓和,“妹妹说得对!王上向来疼爱我,我可不能因小失大,让王上挂心!” 幽夫人看着令夫人和甄夫人狼狈为奸,撇了撇嘴,自己虽然不喜欢王后,但也不至于和她们为伍!幽夫人说道,“令夫人还真是会自宽自慰啊!王上多久没去你那了?还向来关心你?呵呵呵!真是可笑!” 令夫人看向幽夫人,“关你什么事?新近的夫人就敢和我作对?恃宠而骄!” 幽夫人缓缓的鼓掌,站起身走到令夫人身边,“令夫人从进了碧雪宫的门就这一句话说对了,没错啊,恃宠而骄!可是也要有宠爱才能像我这样骄啊!若是像你这般?呵呵,怎么能在王后面前失了礼呢?” 令夫人看着幽夫人年轻貌美的脸,“好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只是说话就没这么聪明了,本夫人何时失礼了?” 明月不知道幽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自然是明白南雁归今天的目的,“令夫人,您还没有对王后行礼吧?这可是触犯宫规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令夫人站在原地不动,和南雁归对视了许久。甄夫人拉了拉令夫人的衣袖,何必吃这种亏呢?令夫人甩开甄夫人的手,趾高气昂的给南雁归行礼,“见过王后!” 南雁归看着令夫人,微微一笑,朱红的双唇泛着冷艳的光泽,“令夫人,你要自称——臣、妾!” 令夫人看着南雁归故意为难的样子,想了想,忍气吞声的重新行礼,“臣妾见过王后娘娘!” 南雁归笑着靠向椅背,“本宫还没让你起来呢!” 令夫人指向南雁归,“南雁归!你不要欺人太甚!在我面前摆王后的架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家世!哼!要不是你先入为主,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我!” 甄夫人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后娘娘息怒!” 众妃齐齐跪倒在地,“王后娘娘息怒——” 半晌的寂静,南雁归的脸上依然是笑容,看着脸色青白的令夫人。明月说道,“令夫人目无王后,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藐视宫规。” 令夫人扑向明月,如同一个疯妇,“你这个臭丫头!和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了拿到你来训斥我?”明月脚尖轻点就旋身离开了原地。令夫人扑了个空,倒在地上,挂到了落地烛台,弄得一片狼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沧桑而又锐利,“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全是责备。 众人一听,吓的心惊胆战,明月看见来者,也连忙行礼。 碧雪宫内除了南雁归都齐齐跪在地上,“参见王上!” 北玄王看着碧雪宫内的杂乱,跪在地上吓的颤抖的嫔妃,还有趴在地上哭泣的令夫人。看向了站起身一身红色宫装的南雁归,眼神中全是深不可测的复杂。好像陷入一种回忆,又好像很生气与现在的场面。令夫人哭咧咧的喊了句,“王上!” 北玄王没有理会令夫人,而是问了南雁归一句,“怎么了?”声音清婉。 第一百九十章 后宫之主 第一百九十章后宫之主 明月行礼低垂着头,清澈的眼神中有一丝狡黠。屋子里的空气异常紧张,所有的人都低垂着头,只能听见令夫人微微的啜泣。北玄王看着南雁归,南雁归缓缓地站起身,微蹲向北玄王行礼,“王上!” 北玄王伸手扶起南雁归,走向正座。南雁归则坐在了北玄王身边,北玄王看着一众宫妃紧张的模样,沧桑的眼中闪现凌厉的光芒,“在往后面前失仪,成何体统!” 令夫人连忙跪在地上,“王上,并非臣妾在王后面前失仪,是王后娘娘为难臣妾!”令夫人哭哭啼啼的说。 北玄王看了眼令夫人,沉默着没有做任何回答。南燕回依然不动声色,好像这一切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明月抬起头看向北玄王,发现北玄王正看着自己,心中一紧。在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自己说出刚刚的事是最妥帖的吧!不然满屋子都是宫妃,难免暗结党羽,又怎么能让王上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明月想到这里便说道,“王上,可否听明月一言?” 北玄王点了点头,“明月有什么话就说,不必拘礼!” 令夫人喊道,“王上,她是王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定会向着王后说话!” 明月微微一笑,“令夫人,明月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您又为何如此紧张呢?我只是说事情的事实,若是您没有错,何必害怕我说什么呢?众位宫妃都在这里,难道还怕冤枉了你不成?” 令夫人听到明月的话,强词夺理的说,“她是王后,众位姐妹怎么敢不向着她?难道就要凭着这地位而诬陷臣妾吗?王上!这不公平啊!王上,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臣妾百般侍奉王后娘娘,怎奈王后娘娘还是不喜欢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完令夫人就哭了起来。 明月看了看北玄王,北玄王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明月说道,“令夫人不必难过,若是众位宫妃不能为你说公道话,不是还有王上吗?等我说完事情的经过,王上自会定夺!” 北玄王点了点头,“明月,你说吧!” 明月把刚刚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没有任何人插话,北玄王和南雁归也静静的。明月说完微微一笑,“众位宫妃,明月说的可有什么遗漏?” 众位宫妃回答,“郡主所说并无遗漏!” 明月走进令夫人,问道,“可都是实话?” “是!” 令夫人站起身,说道,“臣妾冤枉!明月郡主能言善辩,一样的事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敢问郡主,我叫王后娘娘姐姐有何不对?” 明月无辜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不对啊!” “那你为何出言侮辱顶撞?”令夫人问道,“王后娘娘也故意为难臣妾,让臣妾跪礼许久!” 明月笑了笑,“令夫人怎么如此性口雌黄呢?明月何时顶撞侮辱过令夫人?那些话可都是我和我姨母说的,没有半分是对您说的啊!更何况王后娘娘让您跪礼有何不妥?难道你还要反了这六宫嫡庶!”明月的音调有所抬高,好像压制住了铃夫人呢一样。 令夫人听到明月的话,看向北玄王,“王上,臣妾并无此意!” 明月笑着说道,“令夫人进了碧雪宫开始就属这会最有礼了!若不是王上,恐怕连王后娘娘的礼都不行了!令夫人我说的可有错?” 北玄王看着明月咄咄逼人,面上却依然谈笑自若。心中升起丝丝的欣慰,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少见的。这个更国家可会因为明月而改变?那个传言是否可以当真?东篱啊!东篱,无论如何,父王是要为你、为这个国度铺好路啊!北玄王微微一笑,凌厉的目光看向令夫人,“令夫人!王后是中宫!是王后!你只是妃嫔,怎么可以不向王后行礼呢?” 令夫人眼圈一红,哭着说道,“王上,臣妾没有不向王后娘娘行礼!臣妾行礼,相反,王后娘娘也要挑毛病的。” “令夫人!”一道声音打断了令夫人的话,明月看向众位宫妃之间的幽夫人。幽夫人还是清高的样子,幽夫人走上前向王上和王后行礼,然后说道,“王上,想必是令夫人不屑与给王后行礼吧!令夫人家世高贵,觉得王后娘娘鸠占鹊巢呢!刚刚您没来的时候,令夫人就出言不逊顶撞王后了!” 北玄王目光凌厉的看向令夫人,问道,“王后,可有这回事?” 南雁归叹了口气说道,“王上不应该问臣妾,倒是应该问问令夫人!臣妾年纪大了,不仅像令夫人说的年老色衰,而且记性也不太好了。” 北玄王看着令夫人,凌厉的语气好像是寒风中的利刃,“你说王后年老色衰?说王后占了你的位置?” 令夫人连忙摇着头,“王上,臣妾不敢!” 北玄王步步逼人,“你的家世很好是吗?要比王后娘娘好,所以你觉得这王后之位应该是你的?哈哈哈!”众人看着北玄王不知道北玄王为何而笑,但是却可以感觉的到他身上的杀意。川庭看着这场面,心中叹息,这宫中的妃嫔不是家室或者容貌就可以决定一切的荣辱盛衰。这么多的女人,王上真正在乎的又有谁呢? 北玄王看着低头不语的令夫人,“寡人向来不喜欢后宫争斗,王后性子随和不愿与你们计较长短,反而一再退让,安能使得后宫平静。如今你们兴风作浪,甚至利用自己的家世扰乱前朝。别以为寡人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后宫是王后的,寡人不想多问,也信得过王后。寡人今日要让你们记住,王后就是王后!妃就是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故人赐予的,没有什么是你们可以主宰的!” 明月跪在地上,高喊,“谨记王上教诲!” 众位宫妃看到明月的举动,也连忙跪下。 北玄王眼光扫过众人说,“令夫人扰乱宫廷,顶撞王后。褫夺封号,废黜妃位,交由王后发落!” 令夫人哭着大喊,“王上!王上!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了,王上就绕过臣妾吧!” 北玄王挣开令夫人拽着自己衣摆的手,说道,“寡人今日就要你们记住,谁才是寡人的王后!”说完就走出碧雪宫,川庭跟在身后,看着北玄王的神色。叹息的摇了摇头,看来前朝那边也要有动静了! 碧雪宫中,南雁归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仿佛没事一样喝着茶。令夫人泪流满面的看着南雁归,冷笑一声,“南雁归,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今日落到你的手里是我命该如此,他日你也未必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灵雀怒斥道,“大胆令夫人!竟然该诅咒王后!” 南雁归笑了笑,“你和她斗什么气?她如今已经不是夫人了!这样的身份应该怎么在宫里待下去呢?”南雁归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像遇到了很为难的事,“若是把你派遣出宫,好像你的家人也不会收留你这个废妃的吧?若是让你流落街头,岂不是可惜了?” 令夫人看着南雁归,冷笑着说,“南雁归,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家出身,就算是如今我被废了,也会有个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是你若是被废了,那境况可就惨了!哈哈哈……” 南雁归微微一笑,手指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思考。半晌摇了摇头,“灵雀!” “奴婢在!”灵雀恭敬的回答。 南雁归厉声说道,“令氏、杖毙!” 明月惊讶的看着南雁归,心中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为什么是杖毙?不是已经废为庶人了吗?为何还要知他于死地?令夫人吵闹着被人拉了下去,“南雁归!你终有一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南雁归……” 南雁归站起身,看着众位宫妃的颤抖,说道,“记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记住谁是这后宫的主子!” 众位宫妃齐齐跪下,恭敬的回答,“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重病 第一百九十一章突如其来的重病 明月急急忙忙的走在长廊之间,身后跟着的是慕凡和念心。慕凡神色之间有几分担忧,低声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青阳昨夜突然把我和念心叫进宫来陪你,说王上病重。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呢?” 念心说道,“害的人家都没睡好!”转而又笑着说,“呵呵,不过也好几天没来宫里来了!” 慕凡拉了拉念心的衣袖,摇了摇头,“此时还是小心为好,你呀!就别到处玩了,小心些。” 明月没见也有几分愁云,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呢?“王后已经去千秋殿了,我们也快些过去吧!慕凡,青阳先生可提到东篱了?” 慕凡一愣,“东篱王子?”慕凡摇了摇头,“东篱住在宫里,难道你没看见他?最近也不多见到青阳先生的!” 明月心中有些不安,站在回廊的边缘,看着回廊外的碧潭里飘落金雪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我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慕凡和念心互相看了看,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慕凡看了看念心,“我们还是先去千秋殿吧!或许是明月想多了!” 念心拉住明月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就是就是!就你们俩天天不安不安的,你看我,我就感觉很好啊!才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 明月三人来到千秋殿,看到南雁归坐在殿中,内殿里一名御医正在给王上请脉。南雁归看到明月进来,便招呼过去。明月走到南雁归身边,“姨母,王上这是怎么了?” 南雁归摇了摇头,示意明月不要出声。对明月身后的慕凡和念心低声说道,“慕凡、念心,你们两个去把青阳叫道碧雪宫等候!” 慕凡和念心点了点头,“是!”转身离开。 明月看了看周围,“姨母,东篱呢?” 南雁归看了看明月,正要说话,这时御医走过来给南雁归请安。南雁归问道,“李太医,王上的病怎么样了?” 李太医说道,“王后娘娘请放心,王上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 南雁归看了看李太医,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南雁归拉了拉明月的手,走进内殿,川庭正在床榻边。川庭刚想请安,就被南雁归制止。 床榻上传来北玄王虚弱的声音,“是王后来了吗?” 南雁归连忙走进,拉住北玄王的手,坐在床榻边,“王上,你感觉怎么样?” 明月站在一旁看着北玄王,北玄王的面容憔悴,目光黯淡,明月心中紧紧的,这是偶感风寒吗?北玄王和南雁归说了几句话,就看向了明月。明月和北玄王对视,不知道北玄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王上有何吩咐?” 北玄王有些艰涩的微微一笑,“明月是个好孩子!”便看向南雁归,南雁归回头看了看明月,神色中有几丝复杂,“月儿,你先回碧雪宫去吧!” 明月点了点头,心中虽有疑惑不解和不安,但还是转身走出了千秋殿。 南雁归看着北玄王,叹了口气。眼神中全是酸涩,有几丝哽咽。 北玄王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南雁归的头发,对千秋殿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寡人想和王后单独说会话!” 南雁归看着北玄王,“王上……”眼圈有些红红的。 北玄王微微一笑,“雁归,这些年委屈你了!寡人没有好好待你啊!” 南雁归摇了摇头,“王上说的哪里话?王上安心调养,身体要紧。” 北玄王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雁归……”南雁归看着北玄王沧桑的眼神,心中一阵动荡。到了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江山。 北玄王说道,“明月是个好孩子!你虽然身处后宫,但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消息情报,明月就是传言中的那个人!” 南雁归笑了笑,有些嘲讽,“传言可信?” “不管信还是不信,假还是真。我都不会任由这个危险存在!”北玄王说道,“你多年来并无所出,东篱虽不是你的亲子,但名义上你是他的母亲。这江山迟早是他的,而明月将会站在他身边。”北玄王看着床顶,那些黄色的帐幔…… 碧雪宫。 “咦?”念心看见走进来的明月,“你回来啦?” 青阳和慕凡看着一脸淡漠的明月,“怎么了?” 明月拉了拉念心的手走进殿内,看着青阳和慕凡。“我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好!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了!刚刚进了千秋殿,王上的脸色并不只是偶感风寒那么简单!而且……” 青阳想了想,皱起眉头,“偶感风寒?” 明月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看到东篱,“青阳师兄,东篱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在宫中?” 青阳皱着眉头看向明月,“东篱去了木南所在的边疆!” 明月恍然大悟,站起身,“什么!?他怎么会去那里的?”东篱去了边疆,还是木南所在的边疆,王上又突然重病,这些事怎么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木南趁着东篱不在宫中,对王上身边的人动了手脚。而东篱就被扣在了边疆! 青阳皱着眉头,手中的玉箫一转,“我去找东篱,宫中的事务必要等到东篱回来!”说完就要走出碧雪宫。正到殿门前,就被南雁归挡住,南雁归看着青阳有些焦急的神色,依然一脸的淡漠。 南雁归走进殿内坐下,吩咐灵雀把李太医叫进来,“李太医,我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并非属实,告诉本宫,王上的情况到底如何?” 李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后娘娘,臣无能!王上他……” “他怎么了?”南雁归的声音威严。 李太医磕了个头,“王上他恐怕时日不多了!” 明月等人听到李太医的话,都惊讶的看着他,王上他……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北玄的天 第一百九十二章北玄的天 慕凡端着一碗药走进碧雪宫,明月正站在床榻边照顾南雁归。就在看望王上之后的那一天,南雁归也突然病了起来。明月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还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南雁归。 慕凡走进来,把要端给南雁归,南雁归靠在床边吃药,问道,“慕凡,青阳呢?” 慕凡回答,“王后,青阳先生去了边疆,自从那日你和他单独说话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走了。王后可有什么吩咐?” 南雁归听了慕凡的话,摇了摇头,又微微一笑,抚上慕凡的脸,“你和青阳的事还真是耽误了,等东篱回来,你们两个就办婚事吧!” 慕凡脸色绯红,“王后娘娘,该吃药了。” 南雁归苦涩一笑,“不吃了!吃了也不好,何必受这份罪呢!” 明月刚要劝南雁归吃药,就见川庭走进来,手里托着一样被绢布蒙起来的东西。川庭跪在地上,“见过王后娘娘!” 南雁归摆了摆手,“起来吧!可是王上有什么事?” 川庭摇了摇头,“王上无事,是王上叫我送来一样东西!”川庭掀开绢布,明月这回看清楚了,竟然是一件太后的朝服!南雁归看着那朝服,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笑了笑,“王上这是做什么?川庭是不是你老眼昏花送错了衣服?本宫的朝服是有损坏,可是你怎么能拿另一件唬弄本宫?” 川庭听了南雁归的话,神色间竟然有几分放松,“王后恕罪!是川庭办事失误!竟然送错了朝服!川庭这就回去向王上请罪,只是王上还要川庭告诉王后一句话。” 南雁归靠在床边,说道,“你回去告诉王上,就说……”南雁归的声音有些哽咽,“就说,我都明白!” 川庭听了南雁归的话,静默了半晌。明月感到殿内有一种悲伤的气氛,可是不知道这气氛有何而来。川庭低垂着头说道,“川庭定会禀告王上!”说完川庭就离开了碧雪宫。 南雁归闭上双眼,“你们也先下去吧!” 明月和慕凡悄悄地退出殿内,殿外是一场大雪,把天空都遮住了似的。 边疆古道上,是一片风雪。只是在这洁白的风雪下,有一层鲜红的血液,那些血液渗透了雪地,成为雪地上一条鲜艳的河流。 青阳淡青色的斗篷在天地之间只有那么一点点色彩,而更加淡漠的色彩便是那些白色。青阳的身边是一身白狐斗篷的东篱,而身后则是一队玉堂春的人马。 众人骑在马背上,此时的天空低沉而阴霾。青阳仰头看了看天空,“要下雪了!我们必须马上赶路。这里的风雪十分危险,我们要立刻赶回玉雪。” 东篱的斗篷很大,几乎看不见那张如玉的脸。“那些血迹可都处理妥当?” 身后一个白衣人恭敬的回答,“少主放心!一切都已经掩埋。” 东篱扬鞭策马,“启程!”马蹄下扬起一路雪花。 青阳也很快的跟在东篱身边,“玉雪情况复杂,慕凡传来消息说,王后也病了,而且似乎要比王上病的严重!” 东篱的声音有几分冷冽,“王上的病是木南下了慢性毒,此毒无解,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只会慢慢的消耗五脏六腑。木南想自己做王,不惜弑父,残害手足!” “如今木南已死,只有你可以继承大统!”青阳低声的说,“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你是说王后的病!”东篱说道,“这其中必有缘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东篱心中一惊渐渐的浮起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他过于残忍,自己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青阳看向东篱,皱了皱眉头,“这次来边疆,可发生什么事?” 东篱看向青阳,雪花飘过东篱的脸颊,是一种寒玉般的唯美。“你想说什么?”东篱冷冰冰的问道。 青阳叹气看向前方,“这次,你的气息不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东篱没有回答青阳,确实,自己的心中有一件事不知道答案,那是从木南那里知道的,只是这个答案要从哪里去探寻? 碧雪宫中是一片愁云惨淡。明月坐在殿中央,李太医跪在殿内,殿中是一片静默。明月看着殿外飘扬的雪花,“李太医,王后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李太医低垂着头,明月看不见他的表情。若不是念心被王后赶去宫外等东篱和青阳的消息,明月又怎么会在李太医身上下功夫! 李太医回答,“郡主,王后娘娘的病……哎!恐怕不好啊!” 明月皱紧了眉头,“怎么不好?王后和王上都是突然病重,从前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征兆,这到底是什么病?你可是有意瞒着我?” 李太医摇了摇头,“郡主,王上的病要比王后好些,王后的病来势凶猛,臣也无从得知原因,太医院的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好办法,臣也是尽力了。” 明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开的药都是维持,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李太医叩首,“郡主英明!” 慕凡从后殿里出来,朝李太医摆了摆手,李太医恭敬的退下。慕凡搭上明月的肩膀,“王后的病恐怕是不好了,你看!”慕凡拿出手中的丝帕。 明月看向白色的丝帕中间,有一摊血迹。“姨母吐血了?” 慕凡点了点头,“月儿,我看王后的病是要比王上早一步的了!”慕凡皱着眉头看向殿外的天空,有一只雪鸟飞来,慕凡伸手让雪鸟落在自己的手上。“青阳先生的消息!” 明月看着那只雪鸟重新飞向风雪之中,“师兄和东篱回来了?” 慕凡点了点头,“明日就到!月儿,看来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明月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口,殿外是漫天的风雪,明月喃喃自语,“再怎么变,也都是北玄的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岁月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三章岁月的秘密 一道月白的身影走进千秋殿,川庭恭敬的为他脱下白狐裘。东篱目不斜视的看着殿中央的王椅,秋水般的眼神里闪现出一种哀伤,“川庭,父王可还好?” 川庭想了想恭敬的回答,“奴婢不知,王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川庭引领东篱走进内殿,内殿的光线有些昏暗,东篱一走进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是东篱回来啦?”声音微弱而苍老,是北玄王的声音。 川庭连忙走到床榻边卷起幔帐,“王上,东篱王子回来了。”川庭小心翼翼的扶起北玄王,靠在床边。 东篱走上前,恭敬的行礼,“父王!” 北玄王点了点头,“你此次去边疆……”北玄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声音停了下来,而后有些哽咽的问道,“木南他、你是怎么处置的?”北玄王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病程这个样子,只是等自己知道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既然如此自己就趁这个机会离开吧,把江山交给东篱,在这个契机会更加成熟。 东篱看着北玄王,“父王,还是好好休息吧!木南的事已经过去了。” 北玄王长叹了口气,闭上双眼靠在床榻边,慢慢的竟然笑了起来,“好!好!好啊!哈哈哈……”北玄王一边笑一边用手拍着床榻。川庭在一旁连忙制止,“王上,王上,注意身体啊!” 北玄王咳了几声说道,“我就知道,你始终不会放过木南。不过这样也好,做王就应该有这样的狠辣!” 东篱看着北玄王,秋水般的平静,半晌东篱看着北玄王问道,“父王是在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北玄王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父王并无此意,若是换做父王,父王也会这么做,或许还会比你做的更彻底!自打做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没有情义了。寡人,寡人,呵呵,真的是孤家寡人啊……” 东篱从北玄王的语气中听到丝丝的哀伤和落寞,“父王,儿臣从木南哪里得知一件事。”自己挣扎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问,却还是选择问出来。 北玄王看着东篱深深的眼神,微微一笑,“川庭,你先下去吧!” 川庭点了点头,“是!”便离开了内殿。 空旷的内殿中只剩下北玄王和东篱两个人,北玄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东篱连忙上前扶住。北玄王站起身,“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扶我到那边去。”东篱扶着北玄王到了书案的那一边,书案后是一大排书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和书籍。北玄王深吸了口气,扭了扭其中一个玉壶,书架便向一边抽拉开。东篱看着书架后的空间,“原来这里有机关密室。” 北玄王笑了笑,“这你迟早是会知道的。”北玄王领着东篱走进密室,密室里空气通畅,有灯火在墙角,病没有任何黑暗。北玄王领着东篱来到密室的深处,这里帐幔缭绕,珠帘余香。 东篱看到了这中央的地方,悬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女子妖娆美丽,顾盼神飞,她的手背上纹着一串蝴蝶兰。东篱的眉头微微皱起。北玄王看着画像,“这就是你要问的人,她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东篱看着那女子,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我的生母……” “你的生母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哪国人,不知道她来自什么地方,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是那一天她从天而降,落到我面前的湖泊。是我救了她,把她带回王宫,封她为妃。”北玄王言简意赅的说了他们认识的经过,并没有过多的色彩。“当然我也很宠爱她,一直相安无事。那个时候北玄和南齐就已经开始战乱,北玄无力抵挡南齐大军,连连大败。南齐王连夜派人送了密函给我,说只要我把她交出来,南齐就立刻撤兵。我知道南齐王一定是看重了她的美貌,北玄王宫中兵丁有他的探子。我无奈那个时候她已经生下了你,我夜夜辗转反侧,没有回复也没有拒绝,而你的母亲就在这时自告奋勇的去南齐,秘密的平息了这场战争。而这个王宫里,她留下的只有你。” 东篱听着北玄王的话,双眸中有点点的光亮,东篱看着那副画像,“你并不爱她,你所说的过往没有一丝色彩,像是要完成一个任务而草草了事。爱一个人,讲述与她在一起的时光时,总是会有无尽的词汇来形容当时的美丽。” 北玄王惊讶于东篱的话,“宠爱宠爱,只宠不爱。王者是不可以有爱的。” 东篱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她到了南齐之后,你可有她的消息?我在南齐许久,却从未见过她。” 北玄王的神色黯然,“她到了南齐之后,被封为琉璃妃!她已经死了!” 东篱秋水般的眼睛里全是惊愕,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副画像,那女子手背上的蝴蝶兰刺痛了他的双眼,“琉璃妃……”那个在南齐王宫受尽宠爱,至死依然为其保留宫廷的琉璃妃,那个让南齐王思量多年的宠妃!那是子纯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和子纯……自己和子纯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东篱的心中无比震撼。 北玄王看着东篱,“东篱,我知道你狠喜欢明月,所以封她为郡主,只希望可以为你们的婚事铺垫。但是父王希望你明白,你可以宠她,可以给她至尊之位,但是唯独不可以爱她!” 东篱看着北玄王,眼神中有些忧伤,“因为那个关于宿命的传说,你就打定了主意要把明月嫁给我,是吗?可是明月是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她同意的!”北玄王坚定的说,“在我走之前,必定会完成你们的婚事!” 东篱微微一笑,在点点的烛光下莹润美丽,“要完成的不只是我们的婚事吧?是不是还有母后的丧事?”东篱已经明白了南雁归的病是怎么回事,是北玄王的铺垫。 北玄王冷冷一笑,“你明白就好,多去看看她吧,她的日子不多了。” 那日在千秋殿内,北玄王和南雁归回忆了很多昔年的往事。北玄王对南雁归说,“雁归,我知道你一直想保全明日和明月,他们是燕回的孩子。但是你可知道明月的宿命?” 南雁归微微一笑,“月儿是命定的后星!” 北玄王点了点头。南雁归说,“所以你想把她嫁给东篱。” 北玄王又点了点头,“我冒不起这个险!不管是真是假,我只要万无一失。”南雁归点了点头,苦涩一笑,“我明白王上的意思,只要明月和明日得以保全,臣妾愿意。” 北玄王摸了摸南雁归的头发,“雁归,寡人对不起你啊!明日是将星,明月是后星,东篱本就爱明月,若是再加上一个是他们姨母的太后娘娘,寡人不知道这江山到底是姓欧阳,还是姓玄啦……” 南雁归的双眸饱含泪水,笑得苦涩,“臣妾明白!即便没有明日和明月,臣妾也会随王上而去的。”南雁归说完,留下有些惊讶和伤感的北玄王,走出了千秋殿。南雁归爱北玄王,只是这份爱必定要无疾而终,他可以给自己王后的荣耀,可以给自己宠爱,唯独不能给自己的就是爱! “雁归,不要怪我,那个位置太窄了,容不下两个人并肩站立……”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后宾天 第一百九十四章王后宾天 明月站在碧雪宫的殿门前,纤细的身姿在漫天飞雪下显得渺小而柔弱。东篱走进碧雪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身素白的衣衫身姿摇曳的明月独自站在殿宇之下。三千青丝铺泻而下,一脸的淡然和娴静。 东篱在雪花中一步一步的走进,雪白的狐裘好像和雪融为一体。那片片红梅却成了这漫天飞雪中最好的景色。东篱站在殿宇前的台阶下看着明月,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马上就要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明月微微一笑,脆弱而哀伤,“你终于回来了!” 东篱叹了口气,“你怎么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外面冷,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明月没有理会东篱的话,而是好奇的问道,“东篱,你可知道北玄的雪为什么留恋的这样短暂?雪季漫长,可是雪花一旦飘落就会无影无踪,即使在地上停留,也会很快融化?” 东篱看向漫天的大雪,可是地上却没有太厚的积雪。北玄的雪花就是这样,来去匆忙。“或许是这雪花有自己的去处,所以不愿意再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多做停留吧!就想每个人一样,他们都有各自的来路和去路,忽聚忽散。” 明月嘴角勾起一个哀伤的微笑,“去看看她吧,如今她已经是弥留之际,她一直都很想见你。” 东篱走上台阶站到明月身边,明月伸手为东篱扫了扫肩上的雪花。两个人相视一瞬,转身走进内殿。 帐幔层叠的寝殿,灵雀和一众宫女站立在一旁,慕凡站在床榻边仔细的照看着南雁归。慕凡看见东篱和明月走进来,皱了皱眉迎了上来。明月轻声问道,“姨母怎么样了?可醒过来了?” 慕凡摇了摇头,看了看东篱说道,“王后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了,如今的状况已经是一会明白,一会糊涂了。嘴里总念叨着你母亲,清醒的时候又说相见东篱。” 东篱看了看床榻的方向,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一边的灵雀,“为何太医不在?” 灵雀颤抖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王子殿下,太医们都在偏殿伺候,王后娘娘刚刚醒着的时候把太医们都赶出去了,说是、说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必白搭功夫了。”说话至此,灵雀轻微的啜泣。 明月又拉了拉慕凡的手,“念心哪里去了?青阳师兄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难道还在宫外?” “念心性子毛躁,我怕她此时在这里不太合适,便让她留在宫外了。青阳先生已经去见王上了。”慕凡想起念心的那一身绯衣,摇了摇头。 东篱听了慕凡的话,眉头皱起,“青阳去见父王了?” 慕凡点了点头,“你刚刚没有看见青阳先生?” 东篱想了一想,问道,“你可知道一起面见父王的还有谁?”东篱的心中升起一个疑团,想起了北玄王对自己说过的话。 慕凡说,“还有端木红鹰!” 东篱刚要问什么,就听到床上的南雁归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月儿,月儿……” 明月一听,连忙上前握住南雁归的手,“姨母,月儿在这!姨母,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明月当然知道此事叫太医也已经是多此一举,宫中的太医总是查不出什么端倪。而前几日自己要念心为她请脉,她却不肯。 南雁归苍白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个笑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姨母只想跟你说说话。” “月儿就在这里陪着姨母。”明月握着南雁归瘦弱的手。 南雁归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东篱可回来了?” 东篱站在一旁走上前,半跪在床榻边,“母后,东篱在这。请母后恕罪,东篱回来晚了,未能陪伴母后左右。” 南雁归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别说这些拘礼的话了,既然是母后,那就在这个时候说几句母亲该说的话吧!也算是咱们母子一场的告别了!” “母后……”东篱皱起眉头,看着南雁归。 南雁归的手抚上东篱的脸庞,“东篱,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虽然我没有给你太多的庇佑,让你去南齐收了许多苦,但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的。你早就知道我并非你的生母,所以我们之间有的只是过多的礼仪和尊敬,而不是母子之情。你的母妃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只是很可惜呀!”南雁归仿佛在回想,“你不要怪你的父王,或许他只是在乎的太多,拥有的太多,所以才忍受不了失去!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所有的众人都压在你的身上,母后不知道你是否能担当的起啊!” 东篱秋水般的眼睛里全是沉默,“母后……” 南雁归笑了笑,“母后一声无牵无挂,不必像其他宫妃一样为了自己家族的荣耀而争权夺利,不必为了王上的宠爱而费尽心机,更不用为了谋取储君之位而步步为营。母后没有其他的牵挂了,只是明日和明月,母后要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南雁归拉着东篱的手,全是恳求。东篱看着南雁归的眼睛,两个人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彼此。南雁归严肃的对东篱说,“东篱,若你还念及母后多年来对你的照拂,就答应母后,无论何时都要保欧阳血脉平安!你可能做到?” 东篱认真的看着南雁归,沉默着点了点头,“母后放心!” 南雁归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明月和东篱的手,“你们两个啊!呵呵……”南雁归突然眼中的咳了起来。灵雀连忙上前递上丝帕,努力平静下来的南雁归看着丝帕上的血迹,笑容哀伤。 明月看着南雁归,清澈的如清泉一般的双眼全是泪光,“姨母……” 南雁归平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花纹,红色的幔帐却慢慢变成一个女子美丽的裙摆。那个女子和自己很像,巧笑嫣兮,手里拿着一支碧雪宫中最艳丽的红梅,站在漫天雪花之中,叫着自己,“姐姐!姐姐!”还有那个男子,挺拔修长的身姿躲在梅树林里,望着她们…… 南雁归慢慢的闭上双眼,“燕回,王上……” 握着明月的手重重的滑下,明月呆愣的看着南雁归闭合的双眼,流下两行泪水。明月趴在南雁归的身上,双肩颤抖,“姨母……” 东篱合上秋水般的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身,大声的喊道,“王后娘娘,宾天了!” 身后的灵雀和碧雪宫的一众宫女内侍普通的跪倒在地,大哭。“王后娘娘!”哭声响彻了碧雪宫。 东篱缓缓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转身慢慢的走向殿外。步履慢的好像一个垂暮老人,只是那挺拔的身姿依然,却多了几分落寞。 殿外的雪花依旧,红梅依旧,只是那些在漫天飞雪中烂漫的红梅,却少了几分英姿,多了些哀伤与落寞。 第一百九十五章 端敏王后 第一百九十五章端敏王后 千秋殿里,北玄王乏力的坐在王椅上,手臂支撑着额头在想着什么。青阳和端木红鹰站在殿中央,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只是在这其中,两个人好像是静止一般,没有丝毫生气。青阳皱着眉头,心中思绪万千,挣扎无限。 此时,殿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有雪花和寒气滚进来。看到川庭走进来,青阳突然松了一口气。只是川庭那急匆匆的步子让青阳和端木红鹰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低下头。 北玄王声音有些嘶哑而低沉,问道,“什么事啊?川庭,不是告诉你在门口守着吗?”北玄王依旧没有改变姿势。 川庭站在台阶下,看了看青阳和端木红鹰,又看看王上,一脸哀伤凝重。北玄王有些不耐烦,却依然闭目养神问道,“到底什么事?” 川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王后娘娘歿了!” 青阳和端木红鹰一听,有些惊讶,连忙跪倒在地。 北玄王的身影有些颤抖,随即又恢复平静,支撑着额头的手有些不稳。半晌都是静默,北玄王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千秋殿半开的大门,有雪花不断的涌进来。那个陪伴了自己数年的女子,那个为自己而作战后宫的女子,那个为了自己而放弃自由和姐妹的女子,如今离自己而去了吗?这数年来自己为她做过什么呢?就让她独自在这漫天风雪的日子里悄然离开。此时此刻,自己猜想到了诸多种种,想到了这一世繁华背后的寂寥和落寞。北玄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极力忍耐自己心中的颤抖,平静的说了句,“知道了。”声音中全是哽咽。 过了一会,北玄王又问道,“川庭,王后宾天时,谁在身边?可说了些什么话?可还有什么夙愿未了?” 川庭抬头看了看北玄王,眼圈红红的泪光点点,“回王上,王后娘娘身边有东篱王子,明月郡主和慕凡姑娘陪伴,倒霉说些别的,最后一句话是,‘燕回,王上’。” 北玄王听了川庭的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燕回,王上……” 川庭看着北玄王的样子,高声说道,“王上请节哀啊!” 北玄王叹了口气,看着端木红鹰和青阳,“我和你们说的事,你们可都记住了?” 青阳和端木红鹰皱了皱眉头,青阳抬头看着北玄王,认真的问道,“臣想再问王上一次,王上确定要这样做了?” 北玄王说道,“寡人已经决定了!” 青阳和端木红鹰叩拜在地,“谨遵王上旨意!”既然无法去改变,那就接受吧!只是师妹,对不起! 青阳和端木红鹰走出千秋殿,面色凝重。端木红鹰边走便问身边的青阳,“先生,您打算如何?” 青阳看着雪花飞舞,“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可是您要怎么和郡主说呢?这件事……” 青阳摆了摆手,端木红鹰不再继续说下去,青阳停住脚步看着端木红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办吧!按照王上的意思办。郡主那边我会和她说的,至于以后的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就算是我们不去做,王上也会派遣别人去做。我们是不能阻止的,更何况此事对北玄有力而无害。”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神色沉重的离开。 碧雪宫中一片哀伤的恸哭,明月跪在最前面,身后是慕凡和念心,再后面就是嫔妃和宫女内侍。东篱被北玄王叫走,就只剩下明月。 青阳一身素衣走进碧雪宫,脸上的神情哀伤而凝重。青阳走到明月身边,撩起衣摆跪下。慕凡惊讶的看着青阳,“青阳先生……” 明月看着青阳,“师兄,你来了!” 青阳转头看着明月,认真而严肃,“师妹,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明月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青阳握紧拳头,鼓足勇气说,“师妹!明日他、战死沙场了!” 犹如雷电霹雳在明月的头上,明月心中大大的震撼和悲怆,半晌的沉默。明月足以被青阳的话惊呆,身边的哭声仿佛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青阳的声音。明日他战死沙场了,明日他战死沙场了…… 念心和慕凡听到青阳的话,惊讶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青阳。念心站起身,“这怎么可能?师兄,你是骗我们的是不是?” 青阳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们,刚刚从前线送回来的消息,在半月前的战争中,明日战死沙场了!” 慕凡看见明月呆愣的样子,拉了拉明月的手,“明月,明月,你不要这样!” 明月甩开慕凡的手,站起身,“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明日不可能死的!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去东元,我要去找他!”说完明月转身跑出内殿。青阳念心和慕凡连忙追上去,无奈明月的轻功怎么会让他们追的上?青阳的眉间有几分焦急。 明月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到东元去找明日。就在明月心中的悲伤快要承载不住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自己陷入了沉睡之中。 东篱接住明月下滑的身体,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东篱的心中颤抖,轻轻的擦去明月眼角的泪痕。 青阳念心和慕凡飞身而下,来到东篱身边。青阳出了口气,“还好,你拦住了她。” 东篱沉声说,“我点了她的睡穴,先让她睡会吧!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青阳看向东篱的双眼,那秋水之上仿佛弥漫了大雾,比以前更加深邃。“你知道了?” 东篱点了点头,“父王已经告诉我了,这样做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东篱的语气中是无限的伤感。 千秋殿里,北玄王拿着笔正在书案的王旨上写着什么。川庭恭敬的站在一旁,此时的王上怕是最脆弱的时候了吧!北玄王放下笔,拿起王旨看了看,递给川庭。“川庭,去宣旨吧!送雁归最后一程!” 北玄王后南氏雁归,淳朴敦厚,贤良淑德,纯顺如玉,和睦六宫,然天不假年,今特追封为端敏王后。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赐婚 第一百九十六章赐婚 明月做在碧雪宫后殿门前的台阶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素衣。明月抱着双腿,把脸埋在两腿之间。雪花落在明月的背上,头上,厚厚的一层像是尘封多年的冰。 慕凡和念心在远处看到明月的样子,伤心而又没有办法。东篱到了慕凡和念心的身后,低声问道,“她一直都这样吗?” 慕凡和念心回过头看着东篱,眼神中全是伤感。东篱的眼睛也红红的,很是疲惫。慕凡回过头看向明月,“她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也不吃不喝,就这么坐在外边。在这么下去身体会坚持不下去的。” 念心泪眼汪汪的看着明月,“我才不相信明日会死,明日的武功那么高,又精通战术,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呢!”念心转身离去。 东篱沉默着走向明月,每走一步好像都陷入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和明月之间好像永远都是那么远!东篱脱下自己的白狐裘披风,为明月披上。明月没有丝毫响动,任由东篱把她卷在白狐裘中抱起,走进殿内。东篱轻轻地抱着怀中的明月,她好像一块冰,瞬间凉透了自己的心。 明月被东篱放到床上,东篱为明月盖上被子。明月紧闭的双眼睁开,东篱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眼睛饱含泪水。明月拉住东篱的手,声音脆弱,“明日没有死,是不是?”全是期望和担忧,明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安慰自己,但她只想有人告诉她,明日还活着。 东篱握住明月冰冷的手,“以后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明月,“我去给你把粥端过来,好歹要吃一些。”东篱端过桌上放着的粥,坐到床榻上。 明月的眼神冰冷,看着东篱,“你告诉我,明日是怎么死的?” 东篱不看明月的眼睛,而是吹凉了粥,盛了一勺凑近明月的唇边,“吃点东西吧!” 明月别开头,“你们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东篱不回答,依然端着粥,“我答应过母后,也曾经答应过你哥哥,会好好照顾你。” 明月一下子拨开东篱的手,勺子掉在地上摔碎。“我在问你,我哥哥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他是被谁杀死的?我要为他报仇!” 东篱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在忍耐,东篱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粥。明月愣住了,只感觉自己被东篱按住,无法动弹。明月傻傻的感受着东篱温热的双唇在自己的唇上辗转,糜粥一点一点的流进自己的喉咙。东篱的唇很柔软,只是此刻却没有丝毫的温柔,东篱离开了明月的双唇,看着明月。“若是再不吃东西,我还会有办法。”东篱的语气坚硬,明月从来没有见过东篱这样说话。 明月的眼角流下泪水,拽住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传出哭声。 东篱听着明月的哭声,伸出纤长的手指,想要掀起被子,却停留在半空中。是去是留?连东篱自己都不知道,东篱苦涩的一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起身离开了。 明月闻到白狐裘上那玉兰花的香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北玄王坐在王椅上,看着殿中央失神的东篱,神色有几分不悦,“东篱,你可知道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篱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如今别说儿臣知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连儿臣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要怎样取做了!儿臣明知道这是君子所不耻,却一边听着父王说这是江山社稷!儿臣现在好像陷入了悬崖峭壁,没日没夜都在忧思,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北玄王摇了摇头,“寡人曾经说过,王室没有情!你将成为北玄的王,北玄的臣民都在仰望着你,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子而不顾他们的死活呢?北玄兴,则你在,北玄亡,则你亡!父王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民心所向!” 东篱微微一笑,掩饰不住的落寞,“就按父王说的办吧!已经付出的太多,怎么可能收手?” 北玄王点了点头。 碧雪宫。众人跪在地上,北玄王坐在殿中央。灵雀向北玄王行礼,“王上,奴婢跟了王后几十年了,之所以没有跟随王后而去,就是因为王后留下的遗诏。王上,王后娘娘特意嘱咐奴婢,要奴婢在大丧之后,把这遗诏交给王上。请王上定夺!” 灵雀双手奉上,北玄王那个接过遗诏,看了看,眼神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却转而变为忧伤。“王后真是好啊!”北玄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明月,“智敏端厚,钟灵毓秀!好一个钟灵毓秀!东篱,你可知道这遗诏上写的是什么?” 东篱皱了皱眉,“儿臣不知!” 北玄王看向明月,“明月可知道?” 明月憔悴的面容,看了看北玄王手中的诏书,摇了摇头,“明月不知!” 北玄王笑了笑,“你的姨母端敏王后请寡人赐婚于你和东篱!” 明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北玄王,北玄王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她的眼里,明月喃喃自语,“姨母的意思……” 北玄王叹了口气,“寡人一生只有端敏一位王后,她的遗愿,寡人恩准!进特赐婚于郡主明月和王子东篱,择日完婚,以偿端敏王后之夙愿!” 明月皱起眉头看着北玄王,“王上!” 北玄王没有应声,而是看着明月,那眼神中有着太多明月不懂的东西,明月被北玄王的眼神深深的震慑。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明月的心中像是一团乱麻,身边的人跪在地上,大声恭贺“恭贺东篱殿下,恭贺王子妃殿下!” 东篱看了看明月呆愣的神情,抬起头看了看北玄王,感觉自己要透不过起来。东篱平静的谢恩,在北玄王离开之后,走出碧雪宫。 明月依然跪在地上,神情呆滞,“不!我不要!我不要!明日,明日你到底在哪啊?明日……”明月哭着倒在地上。 千秋殿中,青阳行礼,北玄王疲倦的坐在王椅上,“青阳,寡人已经赐婚于东篱和明月了。选个好日子,越快越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青阳皱着眉头,“越快越好?” 北玄王点了点头,“对!越快越好!寡人要看着他们完婚才放心啊!”北玄王声音疲惫,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啊!在自己走之前,一定要完成这件事! 明月在碧雪宫中发呆,不知道那些忙里忙外的人自己该怎样面对。明月的心像是陷入了深渊,明月走出殿门,殿外是个难得的无雪天气,园中的梅花不经意间已经飘零。明月就站子啊这片落英之中,看着天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不相信明日会死,明日的武功自己是了解的,虽然算不上绝顶,但是能杀他的也没有几个。即使在战场之上,寡不敌众,明日却是个兵法卓著的人,自由苦读兵书的他怎么可能死在战场上失误?即使有人可以超越他,也不会是在东元!而是北玄和西成!只有北玄西成的这几个人才可以和明日相比。这样的话,那么明日的死…… 必有蹊跷! 明月心中一震,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捂住心口,深深的疼痛从胸中传来。明日你是在告诉我什么吗?明日,我为你报仇!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明月仰望着天空,“你曾说过,月圆之夜你就会回来,可是这回不管月亮再圆多少回,你都回不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北玄古仪 第一百九十七章北玄古仪 礼部。 青阳和端木红鹰坐在正堂上座,一众大臣分排而列。王子东篱的婚事是北玄如今最大的事了,没有什么比未来北玄王的婚事更重要,这关系着一国血脉,更加渗透着那个传说的力量。 礼部大臣崔浩一脸笑容,起身恭敬的向青阳和端木红鹰作揖,“青阳先生,端木大人,王子的婚事不知道二位大人的意思是?” 青阳端起茶盅撇了撇茶末,没有回答。端木红鹰瞥了眼青阳,看着崔浩说道,“自然是要隆重了!王子东篱乃是即位之人,又是端敏王后遗旨赐婚,怎么可以简易?” 崔浩听了端木红鹰的话,笑着说,“是,是,只是不知道具体礼仪细节,应该按照什么规格举办啊?既然王上要二位大人前来,想必应该有所指示?下官愚钝不如大人明示?”北玄礼节繁多,稍有不慎弄错了,可就说不清楚了,不如按照王上的意思,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青阳放下茶盅,看了看崔浩,明知道崔浩并不真心,却也没有必要揭穿他。青阳笑了笑说道,“崔大人可是礼部的老大臣了,怎么会连王室婚礼都不知道该怎样置办呢?还是崔大人年纪大了,有些事糊涂了?” 崔浩面不改色说道,“青阳大人说笑了,下官为官多年,虽然熟知礼仪,但是就算下官再熟悉,也抵不过王上的心意啊!呵呵!若是王上喜欢什么,下官就怎么置办,岂不是更随了王上的心思?” 青阳冷笑一声,“若是什么事都要问过王上的心思,还要我等做什么?食朝廷俸禄,受浩荡皇恩。自然要为王上分忧!” 端木红鹰微微一笑,对崔浩说道,“崔大人不必慌张,东篱王子虽然尊贵,但只要按照王室礼仪严格操办就不会出错的,更何况东篱王子为人宽厚,怎么会怪罪呢?” 崔浩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稍稍缓解,笑着说,“端木大人说的是,既然如此,下官就按照以往的礼仪操办了。” 青阳打断了崔浩的话,轻轻的把茶盅放在桌上,“以往的礼仪恐怕不行!明月郡主乃是端敏王后一脉,也是欧阳将军唯一的妹妹,身份不凡,又是王上赐婚,端敏王后遗旨,怎么可以如此平常呢?不如崔大人就按照北玄古仪来办吧!”北玄古仪乃是王室成婚最尊贵的典礼仪式,在北玄这样的仪式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用这样的仪式迎娶明月本就是东篱的意思,而且也了却了自己的一番心事。 崔浩和礼部大臣愣住了,“这样的话?这可有请示王上?北玄古仪乃是最尊贵的仪礼,连当今王上都没有用过……” 端木红鹰笑了笑,“崔大人!既然青阳先生已经说了用北玄古仪,那就用北玄古仪嘛!青阳先生在东篱王子身边已久,王子殿下的心思青阳先生是最了解的。先生又深得王上信任,否则怎么会让先生来操办王子殿下的婚事?青阳先生既然说用北玄古仪,那必定是王上和王子殿下的心意,难道崔大人还不遵旨?” 崔浩冷笑,“既然是王上的意思为何没有王旨?端木大人不必如此,下官虽然不是王上和王子身边的近臣,但是却知道什么是礼仪!” 一众大臣沉默,这样的气氛不知道该怎么办。崔浩本是令夫人的父亲令世雄的家臣,现在到了礼部完全是令世雄的提携,自然要向着令世雄!自从令夫人被杖毙之后,令家在后宫就没有人。令世雄的儿子有个小女儿令文鸢,令世雄一直想把她嫁给东篱王子。可如今明月被赐婚给东篱,令世雄自然不会那么舒服! 半晌的沉默,青阳和端木红鹰缓缓地站起身,青阳一步一步向崔浩逼近,低声说道,“崔大人,令大人的算盘可是打好了吗?若是他那小孙女再无机会,巴结巴结郡主也是好的!” “你!”崔浩脸色大变,气愤的看着青阳,青阳冷冷一笑。端木红鹰看到崔浩的脸色,心中也感到好笑。崔浩义正言辞的说,“青阳先生,下官不管你是殿下身边的人还是谁身边的人,下官不会因为亲疏而弄错了礼节!” “若是我说的呢?”一道秋水般沉静而优雅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话,一身白狐裘遮住了里面月白的衣衫,雍容华贵。如玉般的脸好像一尊完美的雕像。众人连忙行礼,“参见王子殿下!” 东篱缓缓地走进礼部大堂,坐到了首位。“若是我说按照北玄古仪来置办的话,崔大人可还愿意?” 崔浩说道,“老臣自然照办。”崔浩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是为难一下他们罢了,怎么可以真的和王室较劲? 东篱说道,“就按照北玄古仪来办吧!不仅要按照北玄古仪来办,而且要比北玄古仪更加隆重!你们要记住,典礼可以不用奢华铺张,省得劳民伤财,但是务必要仪礼齐全,这将是我们北玄最尊贵的婚礼。” 众人一听,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恐怕殿下对郡主重视的程度已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众人连忙行礼,“是!” 碧雪宫。 慕凡走进偏殿,看到了坐在镜台前的明月,“明月,礼部的人来了,说要为你量制礼服。出去看看吧!大婚在即,总要匆忙些的。”慕凡拿起一件外衫为明月披上。 明月冷冷一笑,“他们平日里最推崇的将军战死沙场才几日?就要来为将军的妹妹来量制礼服了?大婚?好美的婚礼,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多少血腥!”明月毫不留情的把手中的玉梳扔到镜台前,力气不大,但却碰掉了镜台上的用品。 慕凡看着明月,“这又是何必呢?念心去春风城找子纯了,听说是要去东元吧!你不要心急,明日的事自然会水落石出的。”慕凡叹了口气,“如今是你大婚!东篱殿下对你如何,平日里我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你心中没有他,也是个好的去处!” 明月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明日。明月细长的手指抚上镜子中的脸庞,深深的看了一眼,站起身随慕凡去了大堂。礼部的人已经在等候,见明月走出来,连忙行礼,“参见郡主!下官等为您量制礼服!” 明月看着他们手中托着的布料,走上前掀开一看,微微的惊讶。“为何是白色?” 礼部的官员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北玄平日的婚礼是红色为喜。但是郡主与东篱殿下的婚事,殿下决定要用北玄最尊贵的古仪,古仪以白色为尊!” “白色……”明月抚摸着月白的各式布料,心中升起一丝安慰感,白色也好!“上面要绣什么吗?” 礼部官员回答,“自然要绣凤凰!殿下的礼服会绣龙纹!” 明月想起那年的团圆夜灯会,微微一笑,“不如绣孔雀吧!” “孔雀?”礼部官员呆愣的看着明月。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春风而来的阿夭 第一百九十八章春风而来的阿夭 东篱优雅的放下茶盅,从铺着白色裘皮的软榻上起身。隔着一道白玉珠帘,礼部大人跪在珠帘外等候东篱的回答。东篱坐起身看着珠帘外的身影,“郡主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东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意思。 礼部大人面露难色,“殿下,这……,这于理不合啊!明月郡主乃是王子妃,北玄古仪仪式严格,王子妃的朝服也是有明确的规定的。龙凤乃是天作之合,自古佳配,这孔雀……”礼部大臣不明白明月为何会如此不懂规矩,也不知道东篱为何会如此纵容。 东篱神色无异,伸手示意,“大人无需多言,按照郡主的意思办就是。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郡主有什么要求,尽管去做,不必来禀。” 礼部大臣皱了皱眉头,“是!” 东篱看着礼部大臣离去的身影,眉头微微的皱起。孔雀…… 碧雪宫乃是王后所居,如今却只有明月住在其偏殿,未曾搬离。东篱走进冰雪之中,红梅林间有一道素白的身影。看着明月一身素衣站在红梅之间,双手合十闭眼朝天像是在祈祷着。东篱默默地走进,脚步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明月慢慢的睁开眼睛,柳眉微微皱起。 东篱虽然看不见明月背对着自己的表情,但却可以感觉到那个身影的疏离,“对不起,打扰你了!” 明月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这里发一会呆。”明月转过身清澈的眼神看着东篱,“没有想到你会来。” 东篱笑了笑,像是可以使冰雪消融,“这碧雪宫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人踏破了,还有谁不会来?” “来的最多的就属礼部了。”明月的微笑有些自嘲,“看来他们办事还真的是很上心,事无巨细,都要来问个清楚。就连用什么香烛都要来请示,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认真,还是假正经!”明月的语气有些调皮。 东篱见明月的样子微微一笑,又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打扰到你了?” “你今天来不应该是问我这个问题吧?”明月问道。 东篱看着明月,自嘲的一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或者说对我是怎么样。时而温婉,时而尖锐。呵,我自然知道你并不愿意,但是无需如此。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们谁也无法违背这件事。” 明月冷漠一笑,“不怕我查出真相吗?” 东篱的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有些惨淡,歪过头仰望着天空,“真相就是真相,永远都不会被掩埋,早晚要被人知道的。”东篱转过头看着明月,伸出手拉住明月的手,“若是你为了这个真相而嫁给我,而又只为了着一个真相,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个真相你早晚会知道,但是却和我无关。如今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尽快举行婚礼,你是知道的,父王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想让他看见我娶妻安定生活的样子。” 明月的手被东篱握在手中,有暖流传入身体,冷透了的明月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明月微微一笑,另一只手覆盖住东篱的手,“好!我们各取所需,既然如此,那最好的就是合作了!放心,我会做的很出色。” 东篱看到明月清澈的眼神中有一些自己不理解的光亮,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而明月的极限就是明日。东篱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堵得慌,东篱勉强一笑,抽出手拍了拍明月冰冷的手背,“天很冷,还是快点回去吧!” 明月笑着说道,“殿下不进去喝杯茶吗?” 东篱摇了摇头,“你还是叫我东篱更加顺耳!”说完,东篱折了一小枝红梅斜插入明月的发髻,“大婚就要有大婚的样子,发间填枝红梅,喜气顿生!”东篱没有看明月的眼睛,只是抚了抚明月发髻上的红梅,而后转身离开。 明月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东篱远去的背影和留下的淡淡的白玉兰花香,那笑容渐渐的淡漠,清澈的眼神落下两行泪水。 “郡主!”灵雀在红梅林外叫了一声。 明月转身走出梅林,看到灵雀站在红梅林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匀称的宫装婢女,低垂着头只能看到那一双柳眉。灵雀走进明月,行礼问安,“参见郡主!刚刚殿下来过。” “我知道。”明月说道,“这个婢女是谁?我从未在碧雪宫中见过她!”明月觉得这个婢女很眼熟。 灵雀微微一笑,“郡主,这个婢女是殿下刚刚带进宫的,专门来服侍郡主。殿下说郡主看到她自会明白。” 那个婢女慢慢的抬起头,光洁的额头上有一双柳眉,大大的眼睛扑闪,可爱的很。明月看到眼前的婢女高兴的忘乎所以,“阿夭!” 没错正是春风城东篱私宅里于归院的阿夭!经过了三年的成长,当初稚嫩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了。阿夭微微一笑,行礼问安,“奴婢参见郡主!”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自称奴婢,但却洋溢着喜气。 明月惊讶的看着阿夭,“阿夭,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应该在,在春风城吗?” 阿夭微微一笑,“郡主,是少主特意命人接我过来服侍您的。说奴婢和郡主算是熟人呢!” 明月听到阿夭的话,笑容有些僵硬,微微的愣神。灵雀轻轻地叫了声,“郡主!郡主!” 明月回过神,“灵雀,你去一趟礼部,告诉上次来过裁衣的大人,告诉他朝服上还是修凤凰吧!”明月的眼中有着复杂的光芒。灵雀眼神微微一转,点了点头,走出碧雪宫。 礼部大臣跪在珠帘外,一身白狐裘的东篱坐在书案前闭目养神。礼部大臣恭敬的说道,“殿下,明月郡主又派人来了礼部吩咐下官,说改变了主意。朝服又要绣凤凰了!” 东篱嘴角慢慢展现一个微笑,睁开的双眼像一道温暖的阳光,“本殿下已经说过了,郡主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郡主改变主意,那你们也就改了吧!” 礼部大臣虽然心有不满却依然恭敬的行礼,“谨遵殿下吩咐!” “慢着!”东篱又叫回刚要离开的礼部大臣。 礼部大臣疑惑的看着东篱,“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东篱微微一笑,“两件都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婚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婚 北玄难得的晴日,风有些温柔,不似昨日的冷冽。碧雪宫中到处洋溢着喜气,明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云鬓高绾,珠翠满头。灵雀站在明月的身后为明月插上最后一支钗环,“郡主,更衣了!” 明月站起身走向那件凤凰朝服,月白的衣料轻柔而保暖。长长的裙摆荡在地上,有片片红梅落在上面。慕凡和念心在碧雪宫厅堂等候,见到明月走出来。站起身呆愣的看着她,慕凡对明月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恭喜妹妹了!”慕凡的这一声妹妹真诚而欣慰。 念心连忙走过去抓住明月的手,眼圈有些红,“想不到你倒是比我先嫁出去了!我还想要和你一起拜天地呢!” 满屋子的人都被念心单纯的话逗笑了,明月在隔着一串珍珠链之后看着念心绯红的身影,伸手抱住念心,“我的好念心,谢谢你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念心为了明日的事远走春风,奔赴东元,才走了半路就被这婚讯喊了回来。 满屋子的人都向明月行李,“恭喜郡主大喜!”众人的声音很高,震响了明月的耳朵,也敲醒了明月沉睡的心,是啊!这是自己的婚礼! 灵雀在明月的耳边说,“郡主,即使要到了,该走了!接下来要去千秋殿举行仪礼!” 明月被灵雀搀扶着走出碧雪宫,明月走在碧雪宫看到那偏偏红梅,突然感觉这婚礼的颜色太过苍白,就想现在的自己一样无力!明月转头看向碧雪宫宫门上的牌匾,那三个字好像围绕着自己挥之不去,终有一天自己是只要被锁在其中的!今日自己是以端敏王后为娘家嫁给东篱。 灵雀看着明月愣神,微微一笑,劝慰道“郡主王上真是很疼你呢!恩准你从碧雪宫出嫁,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过的殊荣呢!郡主应该高兴才是!” 明月没有理会,转身踏上凤辇! 千秋殿,北玄王憔悴的坐在王椅上,等待着一场盛大而苍白无力的婚礼!东篱站在王椅之下,一身月白绣着金龙的朝服显得东篱有些霸气,虽然不是东篱平日里的风格,却依然风姿绰约! “明月郡主驾到!”内侍大声传报。 明月出现在千秋殿门外,一身绣着银凤的月白色朝服尽显尊贵。长长的裙摆摇曳生姿,面前的珍珠链摇摇摆摆,腰间的流苏和紧束的腰身,只能让人遥望! 东篱转身看着明月,那潭秋水更加深沉。明月一步一步的走进殿内,不急不缓,举止从容,仪态万千。纤腰素束,迁延顾步,真是满堂惊艳,裙裾飘香!东篱的目光深沉,明月这就是我给你的婚礼,虽然不是你心爱的人,但却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婚礼,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吧!更多的情意,是我不能展露的,也是你不能接受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不管那个真相是否会带你而去,也不管我们之间是否还有未来,但是这一刻,我知道我是真真正正的拥有你!哪怕只是这一刻,让我放下一切的身份和责任,单纯的嫁娶,已经使我足矣! 明月隔着珍珠链可以看见震在远处的东篱,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心中突然很疼痛,心底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走过去,告诉自己那些曾经和明日承诺过的誓言,可惜这一切已成定局,或许这就是命运!无人能够违抗的命运! 东篱缓缓伸出手接住明月的手,那一刻是东篱握的最紧的时候。明月微微一笑,这样的仪式倒是很像前世现代人的婚礼!东篱看到那刹那的微笑,心中竟然有丝丝的暖意。 接着是内侍川庭在宣读王旨,古老的语言是明月听不懂的,只是那声音像是一种梵唱,轻灵而悠然。半晌川庭停了下来,接下来北玄王从王椅上站起身,身后是端着碧玉盆的礼部大臣。北玄王那个来到明月和东篱的面前,憔悴的脸上展现出一丝笑容,“佳偶天成!”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些淡然的安慰。东篱放开明月的手,跪了下来。明月也跪下。北玄王转身从玉盆里拿出一枝白梅,沾着雪水轻轻的洒在东篱和明月的头上,众大臣顿时跪下齐声喊道,“恭祝王子、王子妃洗得北玄圣水!” 原来这是圣水!明月心中想着。 这圣水是源自北玄古老的山峰,寓意净化。梅花乃是北玄国花,都是至尊之物。只是本应是红梅的梅花,为何如今变成了白梅?众人心中疑惑不解,却依然恭敬而有礼的进行着仪式!崔浩站在令世雄身后皱着眉头,令世雄的脸色更加难看!青阳站在众人之中,看着那支白梅愣神。身旁的端木红鹰拉了拉青阳的衣袖,小声的说,“看来王上的心意已决!” 青阳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我觉得今日会有事发生!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扫过圣水,东篱和明月就要进行朝拜。走出千秋殿去往神坛祭天,神坛就在宫内,仪礼复杂。折腾了一天,终于回到了碧雪宫。明月坐在床榻上看着屋子里辉煌的烛光,竟然有一种遥远的感觉,面前是众人对自己行礼恭贺!灵雀和阿夭跪在前面,其与众人跪在大殿上,“碧雪宫上下,恭贺王子妃大喜!” 明月听着这些声音,心中竟然生气无限悲哀,朱唇在辉煌的烛光下顿生荧光,“王子妃?”声音轻的没有任何人听得见。半晌明月都没有发出声音。东篱悄然走进碧雪宫看到这幅景象,“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一听是东篱,便行了礼悄悄地退下。 东篱走进明月坐在床榻边,半晌的沉默,而后径自为明月掀开了面前的珍珠链,“一会还要去千秋殿参加晚宴!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明月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东篱,“我如今是王子妃了?” 东篱看着明月迷惘的眼神,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烦躁和悲伤。但是东篱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东篱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送到明月面前。明月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件月白色的衣衫,“这、这是?” 那件月白色的衣衫布料和自己的凤凰朝服一模一样!只是用银线绣着的是一直姿态万千的孔雀,雀翎和雀眼都镶有珍珠点缀,莹润而光泽,华丽顿生。明月有些惊讶,纤纤玉指抚上那件衣衫。 “我知道其实,你还是喜欢这件绣着孔雀的!”东篱知道明月是为了避免自己心中的歉意,所以又决定绣凤凰。只是那时间所有女子都会在新婚礼服上绣的凤凰怎么配得上遗世独立的明月?明月当真是与众不同的,既然是她喜欢的,自己就会给她!东篱自然也知道明月心中所想,这件月白色的孔雀衫正是那年团圆夜她穿在身上的! 明月清澈的眼神荧光点点,有泪花含在其中,“正是,正是这件衣衫!简直一模一样!” 孔雀衫,那年初见…… 第二百章 夜宴 第二百章夜宴 千秋殿的灯火辉煌,晚宴异常华丽,玉盘珍馐,杯影交错。文武百官列座其右,宫妃官眷列座其左。歌舞尽欢,通宵达旦。明月看着眼前的这些笑容,有些恍惚。明月和东篱坐在王位的右侧,王上的精神不佳,勉强的保持着笑容。歌舞一曲之后,令世雄端着酒杯站起身,“王上!” 北玄王微笑着,“爱卿有何话说?” 令世雄走到殿中央,“今日乃是东篱殿下大婚之日,老臣想总是如此歌舞,到没什么新意。今日在场女眷众多,又都是各位朝中同僚之后,皆是大家出身,必定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且各有新意。不如让各位小姐们表演一番,以此取个彩头,想必众乐而归!” 青阳和端木红鹰听到令世雄的话,都是微微一笑。“这令世雄还真是不甘心!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端木红鹰有些怅然。 青阳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的心思才不会这么简单!” 端木红鹰眯起眼睛,看着令世雄,“哦?” 东篱听到了令世雄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令世雄无非是想让他的孙女令文鸢成为焦点,如今明月的身份已无法改变,那么令世雄的意思就不会这么简单。他是想把令文鸢嫁给自己之后,辅佐自己上位!然后,即使再不济,令文鸢也将成为几次于明月的宫妃,或许还打着能和明月比肩的美梦! 北玄王听了令世雄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显得没有那么自然。“好!那就有请各位臣女一展奇才吧!” 明月看到右侧那些坐在后排的官家女孩脸上展现出兴奋而紧张的笑容,冷冷一笑,却引来了身旁东篱的目光。东篱微微一笑,看着盘发高髻的明月,低声问道,“你可是又看出了些什么门道?” 明月瞥了眼东篱,凑近东篱低声说道,“不过是给你送个小妾罢了!何必弄的这么招摇?就连着妾室也这么抢手!” “哦?”东篱的脸上露出笑容,玩味的看着明月,“看来你还不是很紧张嘛!你夫君都到了这般逼婚的田地了,你还笑得出来?” 明月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身姿,“与我何干?”明月正视着前方不再看东篱。 东篱笑容有些落寞,“头一次看你盘如此隆重的高髻,一样很美!”声音轻的好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谁的安排,次序竟然是按照家中的北京和官衔来比照的。明月嘲讽的一笑,不过也对,即使没有人安排,那些官衔高的大臣家的小姐自然也会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而第一个就是令世雄的孙女令文鸢! 令文鸢一身华丽璀璨的宫装,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撑不太起那繁杂的衣衫和头饰,却添了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令文鸢长得很小巧,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明月很奇怪的看着她,倒是看出几丝可爱的感觉。明月转头看了看东篱,东篱也正看着令文鸢,东篱发现了明月的目光,转头问道,“怎么?开始担心了?说不定我真的会看上谁呢?嗯?”语气中全是挑逗。 明月没有理会东篱的话,没当看到东篱的脸,自己就会想起明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他的离去还没有多长时间,自己这个妹妹就要另嫁他人了!“我是为了明日才嫁给你的,你看上谁和我无关!即便你把所有的人都娶回去,只要你养得起,我都没意见!” 东篱微微一笑,“你在强调什么呢?自己心中的内疚?”东篱那双沉静的眸子可以看穿明月似的。明月转头引得头上的步摇朱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你!” “嘘!”东篱噤声,“要开始了!”东篱笑着不理会明月。 令文鸢莲步轻移走上前,千娇百媚的行礼,“臣女令文鸢拜见王上,王子,王子妃!” 北玄王微微的点了点头,“起来吧!令爱卿的孙女果然出众!” 令世雄笑容可掬,“王上过奖了!” 令文鸢转身走回准备好的案几前,“小女为王上,王子和王子妃殿下表演的是画舞!” 明月看着令文鸢身后的屏风和案几上的笔墨色彩,边画边舞了!明月感觉到疲倦,看着这些人的笑脸,是一种虚假和厌烦的感觉,让自己身心疲惫。 乐声一起,令文鸢窈窕的身姿开始舞动起来,沾了色彩便回身边舞边画于屏风之上。身姿柔美,两者结合的很流畅,没有丝毫刻意。大家看着令文鸢,很是入神。明月看着令文鸢的画,果然很美,端起一杯酒喝尽,“不仅人美,画也很美!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东篱听到了明月的话,冷笑着说,“即便是佳人,沾着这些世俗纷争,也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一舞即成,一曲尽罢,一画成形。令文鸢画的是一幅龙凤和鸣图,正对主题。令文鸢行礼叩拜,“恭祝王子王子妃大喜!小女令文鸢献丑了!” 东篱微笑着说,“若这还算是献丑,那就没什么是美的了!令大人你有个好孙女啊!” 令世雄站起身行礼,笑容异常开朗,“王子谬赞了!文鸢也不过是略展小艺罢了!王子若是喜欢,文鸢也会很高兴的,也愿意常常为王子演奏啊!” 终于说出目的了!明月冷笑。这个令世雄真的是急不可耐了吗?竟然在这种日子里推荐自己的孙女!简直是糊涂! 北玄王微微一笑,“令爱卿有心了!” 令世雄自知自己操之过急,脸色僵硬,勉强的微笑,“臣沐浴王恩,怎么可以不为王上和王子殿下分忧呢!” “哦?分忧?”一个爽朗明亮的声音穿透了殿堂,也穿透了明月的心。 众人都处于惊讶之中,明月缓缓的站起身,双眸中好像有泉水涌出,呆愣的神态让东篱有些担心。 一个挺拔的身姿走进殿堂,一步一铿锵,步履轩昂。那副阳光板的面容此刻却凝结着寒霜!“不知道现在谁的忧愁应该最多呢?” 明月看着那镜中的面容,留下两行清泪,“明日……” 明日看着明月,那一袭凤凰白衣,还有那高盘的满鬓珠翠,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原来这一刻两个人真的很遥远!明日的眼圈通红,握紧拳头,“明月!” 我的明月!此时,我应该怎么办呢? 第二百零一章 半城烟沙 第二百零一章半城烟沙 明日走进殿堂,北玄王惊讶的看着他,“将军!你回来啦!” 明日沉重的脚步好像踏碎了明月的心,明月呆愣的站在那里,“明日,明日!”明月低声喊着明日的名字,步子就要向明日移去,只是身边的人却抓住了明月的手,摇了摇头。此刻过去,明日和明月谁都活不了!东篱皱着眉看着明日,明日苦涩的笑容刺痛了明月的心。 明日跪拜行礼,“臣欧阳明日参见王上!” 北玄王起身亲自扶明日起来,“将军快请起!”北玄王看着明日,“将军,你是怎么回来的?战报上说你已经……已经战死沙场!寡人真没想到爱卿还会回来!将军辛苦了!” 明日看着北玄王微微一笑,饱含酸涩,“说来话长,这只是东元的计谋罢了!臣被困,死里逃生,本想重回军营,可是听说军营之中已经派遣了新的将领,臣就连夜赶回了北玄。”明日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东篱和明月,“还是没有想到,会赶上牛个王子大婚,而新娘是我的妹妹!” 青阳看着明日皱了皱眉头,朝对面的慕凡使了个眼色。慕凡点了点头和身边的念心耳语几句,念心的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青阳叹了口气,“明日伤的不轻!” 端木红鹰看向明日,“将军受伤了?”端木红鹰不会武功,看不出其中蹊跷。 青阳摇了摇头,“恐怕心伤的更重!” 念心坐在慕凡身边,流下眼泪,“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现在他却回来了,可是还有什么用和啊?” 慕凡神色凄然,苦涩一笑,“既然回来了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明月缓缓走下台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明日,明月走到明日的身前,饱含泪水的看着他点头,泪珠随着点头而落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虽然不是月圆,可是我依然期待!” 明日忍了很久,眼泪终究是流了出来,表情挣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北玄王拉住明日的手,“将军为我北玄出生入死,将军请上座!”北玄王那个就这样挽着明日的手走上台阶,在王座的左侧摆下案几,明日坐于此。 明月呆愣的站在殿中央,泪珠不断。众人笑着站起身,“恭贺欧阳将军还朝!” 所有人都看着明月独自站在殿中央泪流满面,北玄王的脸上有些不快的神色,东篱起身走到明月身边拦住明月的肩膀,可是却刺痛了明日的心。东篱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王子妃见到哥哥平安回朝,喜及流泪,今日乃是双喜临门,王子妃要高兴才是!” 明月看向明日,两个人穿越大殿的距离,遥遥相望,其中的眼神只有他们两个可以明白。这一切的心酸波折,这一切的尘缘化尽,一切的是非曲直,都被留在某年某月某个春花秋月的细节里,无迹可寻!最终两个人只能微微一笑,从此还是兄妹,就不会有任何牵绊了吧! 北玄王说道,“今日大喜,王子妃还不快来就坐,以便歌舞继续!” 明月回神,向北玄王行礼,“父王,儿臣见哥哥平安,心中欣喜,可否亲自奏曲,以恭贺哥哥平安归来?”明月清澈的眼神虽有泪花,确实极致的闪亮,那是一种真心的祝福。 北玄王那个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王子妃就来一曲吧!” 明日看着明月,谢谢你,月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月儿了,即使我们早已心有戚戚,却逃不出这命运的爱恨别离,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守护在你的身边吧! 明月叫阿夭取出莲花琴,那耀眼的颜色让每个人目眩!盛放的莲花活灵活现。 众人惊讶于那把稀世好琴。青阳看着那把琴长长的叹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师妹,对不起! 明月端坐于莲花琴后,面向着北玄王。双手抚上琴弦,几声旋律接连而出,明月放下手,看着众人看着明日说道,“这首曲子叫《半城烟沙》!” 曲音响起,满室惊艳。明月坐在那里仿若仙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众人全都沉迷……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 结局悲余手中线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 冤冤相报无了结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还将付出几多鲜血 忠义之言 自欺欺人的谎言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 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 腹化风雪为刀剑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荒乱中邪正如何辨 飞沙狼烟 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 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 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 腹化风雪为刀剑 爱爱爱 为了一个夙愿 荒乱中邪正如何辨 飞沙狼烟将乱我 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 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血泪落下 残骑裂甲铺红天涯 转世燕还故榻 为你衔来二月的花 琴声未尽,歌已毕。明月眼角湿润,这一曲清歌哀婉凄凉。每个人都沉浸在这歌声之中,好像眼前出现了那鲜血淋漓的战场!明日呆呆的看着明月,仿佛亲自看到了那战场上的烽火狼烟,金戈铁马。 东篱回想着那曲中之意,“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哎!”这世间本就是一个战场,又怎么能避免的了这乱世烟沙? “明月此曲……”慕凡皱着眉头。 “恐有不妥!”青阳说道。 北玄王缓缓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复杂,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盯着明月,“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哈哈哈!唱得好!”北玄王那个端起一杯酒,仰头而尽,又轻声嘟囔着,“替谁、争天下……”突然,北玄王那个脸色一变,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北玄王向后仰去,倒在王椅上! 众人震惊,连忙跪地,“王上!” 东篱连忙来到北玄王身边,北玄王紧紧的握住东篱的手,嘴角的血滴滴在东篱雪白的朝服上,那么刺目,好像雪地中那凄艳的红梅。“父王!” 北玄王摇了摇头,“早该如此,我命不久矣。只是王儿你,一定要荡平四国,一统天下!”最后的语气已经是声嘶力竭。说完北玄王就闭上了眼睛。 众人悲痛的跪在地上,大喊道,“王上——” 北玄王,驾崩! 第二百零二章 登基与册封 第二百零二章登基与册封 西成,上元宫。 银色衣衫的男子负手而立,望着空中的明月出神,额间的银色莲花在月色下发出光芒。身姿修长,似水般的魅惑无限。独步正在冥想,一个如松柏一般苍劲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跪拜在男子身后,“主子!” 独步妖冶的红唇够一个妙曼的弧度,“凌舟,可有什么消息?” 凌舟看了看自己主子的背影,这段时间来的杀戮让少主多了几分狠利,城府也更加深。“主子,北玄王驾崩了!” 独步转过身看着凌舟,月色挡在背后,凌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独步冷笑一声,“除此之外呢?想必北玄东篱已经登上王位了吧!” 凌舟点了点头,“正是!不只是这些,属下所知,北玄东篱大婚当日,北玄王那个驾崩于夜宴之上!” 独步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大婚?” “正是!”凌舟说道,“是端敏王后的亲眷,南齐大将军欧阳信的女儿,欧阳明月!也就是、就是之前主子所遇到的,云画扇!”凌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独步的脸色,生怕独步的心思不稳。要知道自从独步回到西成,清除异己,掌握朝纲有多么不易,绝对不可意气用事! 独步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欧阳明月!”想不到她竟然是欧阳明月!独步的心被重重的一击,陷入巨大的挣扎之中。 凌舟问道,“主子,北玄东篱近日就会登基。西成的局势已经稳妥,乱党已经排除,主子何时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望主子三思!” 独步想了想,背对着凌舟重新仰望月色,准头露出侧脸,“那就选和北玄东篱一日登基吧!” 哼!北玄东篱…… 北玄,千秋殿。 登基大典气势宏大,东篱身着月白色的王袍,头戴玉冕,九排珠帘在面前荡漾,威严而又庄重!东篱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便是辉煌的王椅。东篱步履沉重而稳重,每一步仿佛都凝聚着巨大的力量。就在这一刻东篱的心中就已经全然是气吞山河的壮阔,那四国的江山仿佛都在自己的怀中! 东篱走上那高高的平台,王椅就近在咫尺,心中犹如千斤之重。东篱展开衣摆坐于王椅之上,看到下面跪拜的文武百官,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自己脚下了吗?不!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一定会比这更加辉煌! 川庭站在东篱的身边喊道,“新王登基,百官觐见!” 文武百官在千秋殿外的青石板上,俯首称臣。“臣参见王上!祝吾王王受无疆,江山永固,千秋万代,永皆不衰!” 永皆不衰,千秋万代…… 东篱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看到了跪在下面的青阳、明日,好像时光在改变很多东西。那一瞬间东篱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最后都会化为云烟?是不是这只是一场梦境?东篱不得而知,但是东篱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这场梦走下去,那样的话,走到最后的人就会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和最后每个人的结局! 东篱秋水般沉静的声音此时多了些威严,“众爱卿平身!” “谢王上——”众大臣行礼而起。 东篱朝川庭点了点头。川庭喊道,“册封——”川庭拿出王旨展开,神情庄重,“传王子妃欧阳氏觐见——”声音远彻千秋殿。明月钗环珠翠,耳系明珠,神情庄重,姿容得体,一身王后朝服长长的裙摆搭在台阶上,明月身后跟着阿夭服侍,每走一步,明月都感觉自己很累。明月最终走到东篱的身边,缓缓下拜。 东篱隔着玉珠帘看着明月,说道,“宣旨!” 川庭大声诵读,“新王登基,教始宫闱。道原天地,化洽家邦。王子妃欧阳氏乃寡人之发妻,温慧秉心,柔嘉表度,持龚淑慎,礼教夙贤,宜正中宫之位。着册为王后,管制东西六宫,颁金册,赐后印!” 川庭手里端着后冠,后印和金册。东篱慢慢的站起身,拿起后冠轻轻地为明月戴在头上。凤冠很重,明月感到压抑。明月从东篱手中接过金册和后印,转递给身后的阿夭。俯身下拜,“谢王上!” 东篱双手扶起明月,拉着明月的手一起坐于王位之上!文武百官齐齐下拜,“王后千岁!”明月看着下面的众人,心中却感觉到那声音的凄凉和旷远,这茫茫的人海中,明日你在哪里呢? 明日扶手跪拜在地上,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这样也好,我的妹妹成为了王后了!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尊荣?既然自己不能给她幸福,为何不能让她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呢?月儿,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哥哥不会再抱着功成身退的想法,哥哥会一直做大将军,手握兵权,以保证你是永远的王后,为你打下一片美丽的江山! 碧雪宫。 明月坐在镜台前看着自己,散下头发,卸去钗环,原来自己还是自己。东篱悄悄地走进来,没有人通报。东篱看着明月坐在镜台前出神,走到明月的背后,撩起一缕青丝。明月回神,“你来啦!不!应该叫王上!” 东篱微微一笑,“还是叫东篱吧!听到你叫王上,很不习惯。”东篱为明月梳理青丝,小心翼翼。 明月看着那把玉梳,有淡淡的裂痕,“原来你还留着它。” 东篱抚摸了下玉梳上的玉兰花,重新揣进怀中。在寝殿中走了几步,看看这看看那,“这碧雪宫如今你已经住的名正言顺了!没有枉费了母后的一番心意。” 明月眼神中有点点的泪光,“我知道母后的死是怎么回事。” 东篱转头看着明月,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没有什么事,你只要知道你是王后,北玄的王后,北玄唯一的王后就够了!如今大局已成,我们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静静的等待时机。我知道你并不愿意呆在这,可是为了大家,请你忍耐。” 明月低垂着头,“对不起!” “没有谁对不起谁!”东篱的语气坚定,两个人对视良久,东篱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日是册封王后的第一日,我是一定要在这里的。” 明月微微一笑,月色朦胧,两个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各自睡去。 第二百零三章 千秋上元 第二百零三章千秋上元 千秋殿。 东篱坐在王椅上沉思,青阳、端木红鹰、明日坐在殿中。几个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沉静的可怕。东篱看了看青阳,转而问道,“明日,前线传来战报,自从你返回玉雪后,战事连连败北。你可知道这东元的将领有何高深之处?我北玄的军队虽不是四国之中最强的,但也称得上是精锐之师。难道是前线人困马乏?” 明日听到了东篱的话,摇了摇头,“我想不是这样,我在前线的时候即便是人困马乏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想必定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我与东元的一番作战看得出,东元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最后一次我出事。其阵法诡异,匪夷所思,就连我也败在其中。我想必定是背后换了高人指点,可是东元既然有如此高人,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请出来呢?如今的东元已经丧失大半国土。”明日百思不得其解。 青阳和端木红鹰也不理解其中要害。端木红鹰是文官,战场上的事并不熟悉,所以就算是谈也只是纸上谈兵,和现实谬之千里。而青阳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于战事也不低明日苦读兵书。两个人齐齐皱眉。青阳婉转着玉箫,“以我之见,不现在主张的不应该是战,而是静!” 端木红鹰领会了青阳的意思,“青阳先生的意思是说,现在战也是我们吃亏,不如先平心静气,待之易观!找出其中蹊跷,再战不迟?” 青阳点了点头,“正是,所为擒贼擒王,若是我们找不出这背后指点的高人是谁,我们再战也是败!” 东篱想了想,“既然如此,不如就派玉堂春前去查探,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明日摇了摇头,“并非那么简单,玉堂春想必查不出什么。我想倒是可以引蛇出洞!” 青阳皱着眉,玉箫的碧绿光芒闪过眼睛,“你是想……” 明日点了点头,“王上,这次就由我亲自前去吧!” “亲自前去?”东篱看着明日坚定的眼神,“这太危险了!你的身份特殊,北玄不能少了你!还是另派他人吧!” 明日摇了摇头,“此时非同小可,必须由下官亲自前去才好。上次我中了计,而我回到北玄的消息又被封锁,敌军一定以为我已经身赴黄泉,若是我出现,他们难辨真伪,必定会亲自查探,以看虚实。我就顺藤摸瓜,找出那个人,杀之!”明日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东篱看着明日,心中有些摇摆。 端木红鹰想了想说道,“欧阳将军好计策,只是若是抓到这个人,若这个人不是非东元不可,或许我们可以请他回到北玄,为我所用。若是直接杀了这样的人才也是可惜!” 青阳点了点头,“有道理!只是切莫强求,这样的话反而容易遭他利用。” 明日点了点头,“放心!” 东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无事你们先回去吧!明日留下。” 青阳正要转身,却又回回身看着东篱和明日,端木红鹰也听了下来。青阳微微一笑,俊秀而明朗,“忘了和大家说件事,还要禀告王上!”青阳伸手作揖,东篱笑着,“先生什么时候如此客气了?说吧!” 青阳玉箫别在身后,“我和慕凡决定要在一起了,我们打算成婚。” 端木红鹰大笑道,“这是好事啊!恭喜青阳先生了!” 明日拍着青阳的肩膀,“早就该如此了,耽误了人家慕凡多少时间啊!这次我可要喝完喜酒再走!为了不耽误国家大事,希望先生越快越好啊!” 青阳笑着点了点头,“我和慕凡都是江湖中人,我也身无官职,并不打算大操大办,一切繁文缛节皆可舍去,我和慕凡不在乎这些。只想请大家在一起喝喝酒就好!” 东篱走下台阶,“寡人一定亲自前往!恭喜先生!” 青阳和端木红鹰离去,只剩下东篱和明日两个人,东篱站在明日的面前看着明日。明日见东篱久不说话,知道定时难言之事。明日微微一笑,“王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一切皆因命运,怨不得任何人。或许我与明月本就没有缘分,如今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若是月儿和我在一起,遭到世俗的愤恨和抨击,到了九泉之下,父母也不会原谅我们的。” 东篱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明日,闪闪发亮的光点在明日眼中闪烁,“你,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吗?” 明日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我知道你此次会前线其中也必定有这件事的因素。”东篱叹息,“就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命定,去了前线,一切都要冷静行事,不要被心绪所主宰。还有就是……” 明日看着东篱,认真而又关切。 东篱说道,“要保重自己!明月她一定会等着你回来的消息,我不希望她失望伤心!” 明日点了点头,“也请王上照顾好月儿,我唯一的妹妹,我最爱的人,让她一生无所忧虑,幸福安康!” 说完明日转身走出千秋殿,徒留东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宇中…… 上元宫。 独步坐在书案后,借着闪烁的烛光,看着桌上的一封封密函,凤目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来人!” 凌舟从门外走进来,“王上有何吩咐?” 独步已经登基,而且是与北玄东篱一起登基。独步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愤怒,不知道如何发泄,却选在同一日登基,好像可以证明什么似的。独步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密函,“东元那边竟然可以反败为胜?这背后到底是谁?” 凌舟恭敬的回答,“属下不知!东元对于此事激起森严,丝毫打探不出一点消息。” 独步皱了皱眉,“去叫尉迟来、房名新和几位要臣前来商讨国事。” 凌舟点了点头,“是!”转身要走,又被独步叫了回来。 独步靠在椅背上,“若是那个大冰块也在,就一起给本王叫来!”独步想到那冷冰冰的脸又好气又好笑。 凌舟想了想,“是!”凌舟自然知道独步所说的大冰块是谁!除了那个成天只会弄药挂着一张死人脸的药香素问还会有谁?只是素问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第二百零四章 青阳慕凡的婚礼 第二百零四章青阳慕凡的婚礼 阿夭准备好一套平民的服饰,素色的衣领上绣着粉嫩的花蕊,阿夭走到正在镜台前梳妆的明月身后,看着镜中美丽的明月,阿夭的脸上露出澄澈的笑容。阿夭走上前帮明月把最后一缕发丝盘上,“王后,该更衣了。” 明月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那件素色的衣衫,“今日是青阳师兄和慕凡的好日子,还是那件喜庆颜色的衣服吧!这件确实是太素气了。” 阿夭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那件衣服,“这是王上特意叫人准备的,听来的内侍说王上特意嘱咐,王后您喜爱素雅,不要过于明艳。王后要是不穿可就辜负了王上的一片细心了。” 明月听了阿夭的话,伸手抚了抚那衣领上粉嫩的花蕊,点了点头,“那就更衣吧!” 更衣过后,明月从屏风后走出来。东篱已经在碧雪宫里等候了。明月看到东篱一身月白的衣衫有些愣神,随即微笑,“好久没见你穿这月白色了,倒是有些生疏了。” 东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微笑的看着明月,“你穿这素色的平民衣衫,要比穿宫装好看。”东篱上下看了看明月,好像又看到了从前,自己手中的衣袖突然让自己的心中一颤,自己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东篱了。 明月看着东篱变化的神色,有些奇怪说了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耽误了师兄和慕凡你可就罪过了!”明月调皮的语气让东篱心绪平和。 东篱走到明月身前,伸手向明月的发髻上插了根步摇。明月伸手要摸摸是什么,却被东篱拉住了手。明月奇怪的看着东篱,“什么东西?” 东篱笑看着明月,“就知道你不会戴什么首饰,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根步摇。低调又不失华丽,省的你抢了慕凡的风头,也给这件素衣填填喜气!” 明月看着东篱微笑的面庞,有些惊讶和触动。原来东篱早就想好了,脸这步摇都为自己准备好,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原来他如此了解自己! 东篱拉了拉明月的手,“我们该走了!”拉着明月走出碧雪宫。 明月感受着东篱手掌中传来的温度,没有丝毫的挣扎和不安,反而心绪平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明月感觉或许这样也是很好的结局吧! 在一处宅院,早就备下喜宴,那大红的喜字虽然简单,却洋溢着一种幸福。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念心、明日、明月、东篱、端木红鹰几个人。明月看着屋子里简单而质朴的陈设,心中竟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明日看到东篱和明月并肩而来,心中虽然有一丝苦楚,却依然笑得从容而淡然,这样很好,只要东篱对明月好,明月能够幸福就是最大的欣慰! 明日走上前,看着明月和东篱,笑着点了点头。 东篱感受到手中传来的颤抖,对明日笑得淡然,“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青阳!”说完便离开了。 明月的眼中含着泪花,“哥哥!”轻轻地,仿佛没有重量的飘落。 明日微微一笑,宠溺的摸了摸明月的头,“都是王后了,怎么可以这么小孩子脾气?”明日的手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抚摸着明月乌黑高盘的发髻,“如今我们月儿长大嫁为人妇了,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放心了。” 明月饱含着泪光的双眸闪亮,“哥哥,也一定要快点找到白首之人。”明日看着明月,有些苦涩。明月的脸庞留下一道泪痕,“妹妹,一定,会送分大礼!”明日苦涩一笑,应了声,“好!” “王后娘娘,欧阳将军!”端木红鹰走过来,恭敬有礼。明月擦了擦脸上的一道清泪,“端木大人,我们虽是君臣,也算是朋友,不必拘礼了!今天是青阳师兄的好日子,我们就放开些吧!” 端木红鹰笑着,“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东篱和青阳并肩从内室走出来,青阳素来一身青衣,今天却变成了红红的喜服。东篱月被色的衣衫站在青阳身边显得落寞。明月心中有一丝不忍,走上前对东篱说,“你看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袍,今天可是师兄的大喜之日,这一红一白可是闹人了!”明月假装生气的表情看着东篱。东篱心中一阵颤抖,有些紧张又有些甜蜜,如玉的脸上竟然有丝红晕,“这个……我……” 青阳一听,哈哈大笑,“没关系,没关系,东篱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若是他穿了吉庆的颜色,我还不敢接待了呢!” 东篱微微一笑,“青阳不是说不在乎世俗礼数嘛!又何必在意这些,我可是真心来祝福的,就算我穿麻袋来,你也要接待我不是?呵呵呵!” “哦?是谁要穿麻袋来?”念心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要是吓坏了新娘子,我师兄可是要心疼的!” 众人看向念心,念心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慕凡走出来。一身红衣喜庆刺眼,洋溢着无尽的幸福。明月笑得灿烂,“新娘子出来了!还不快让我们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明日说,“月儿休要胡闹!新娘子可是要给青阳看的,现在怎么可以让你看呢!” 明月笑着调侃,“哦?可是我们的青阳师兄说,不必在乎这些的哦!” 念心呵呵的笑着,欢乐立刻充满整个宅院。慕凡站在原地,虽然盖着盖头却可以从那双紧握的手看出那不安。“看新娘子怎么也不等等我?”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回首望去,声音熟悉。端木红鹰皱了皱眉,“还有别人?” 一道绯色的身影飞身进屋,站在大家面前,嫣红的薄唇满不在乎的咬着一根杂草,衣服有些凌乱,整个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月看到这样的子纯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想不到子纯也来了!怎么,这次可是沿街乞讨过来的?弄得如此狼狈?” 子纯看着高攀发髻的明月,笑着说,“我说这是哪家的夫人,说话好是列害,若是再无人管教那还得了,不如让我替你管管这个厉害的!”子纯月牙般的双眼笑着。 念心看着子纯悠哉的样子,柳眉倒立,“喂!臭琴师!你怎么才到啊!我们都通知你多久了?你是属乌龟的啊!” 明日笑着摇了摇头,“半个月前就给您老人家送信了!” 子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到青阳手中,“喏!这是给你的贺礼!”青阳打开盒子一看,眼中有一份惊讶,“这是?” “长明灯!”明日抢先回答,他一眼就认出了长明灯!顾名思义,长明灯就是会两很久的灯,或许还会永远亮下去。由传说由南海人鱼的鱼油熬制而成灯油,所以终年不灭。等明日解释完大家恍然大悟的看着子纯,明月说道,“这子纯真是出手大方!这么稀世的珍宝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往怀里一踹,还像没事人是的拿出来。你不怕抢啊?”众人疑惑的看着子纯。 子纯笑得灿烂而狡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东篱看着子纯狡黠的笑容和异常明亮的眼神,眼中多了一份安慰。他想起了那天父王给自己看的画像,那个手背上纹着蝴蝶兰的女子,那个尘封在岁月里的秘密,他和他是兄弟! 端木红鹰看着满室融洽,笑着说,“各位!吉时已到,我们可不要耽误了青阳先生的好事,还是快快让他们拜堂吧!” 众人笑着簇拥着新人,明月看着青阳和慕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默默地祈祷着,身边的每个人都要这么幸福!都要这样美好的生活下去! 第二百零五章 送别 第二百零五章送别 千秋殿之中,东篱坐在王座上有些发呆,川庭谨慎小心的走进来。东篱回过神来看了看川庭,“王后可是知道了?” 川庭点了点头,“王后娘娘虽然担心却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说这是关系国家兴亡的大事,不是她能管的。阿夭一再问,王后娘娘也没说什么。”东篱点了点头,好看的眉紧紧地皱了皱。 川庭又说,“王上,其实欧阳将军这次离朝,恐怕甚是危险。王后娘娘必定是担心的,王上又何必要王后娘娘也前去送行呢?” 东篱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会懂。只有让王后亲自去送,结局不管如何,她才会心甘情愿。”东篱笑容有些落寞。只有让明月亲自送走明日,明月才会甘心。不管将来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明月只会知道是她自己亲手送走了明日,而不是自己把明日推向了战场! “哦!对了,王上。”川庭想起另外一件事,“您让我请的人我已经请来了。” 东篱点了点头,“川庭,你去殿外受着吧!传令给孤狼,派人围住千秋殿,没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的靠近。他们也不要靠近!” 川庭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是!”川庭转身离开。 东篱站起身走到书案后,书架上有各种珍奇古玩。东篱站在那里回想着那日父王打开这扇门之后的场景。好像有一只手又按在玉壶之上旋转开了那扇命运的大门。东篱回神之际,已经有人在身后。东篱转身看着子纯,今日的子纯脸去了笑容,一脸庄重严肃。 东篱看着他,淡然一笑,“你来啦!” 子纯笑了笑,仿佛冰雪之中的一道阳光,“咱们两个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单独见面。一个是要征战天下的北玄国王,一个是四国之境的春风城主,要塞与陷阱,飞沙与流石,不知道我妈之间的相互碰撞会给天下带来什么?” 东篱看着子纯,那秋水般的双眼仿佛沉寂下去,到了遥远的天边一般迷茫,“我妈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上,也有各自不同的信念。没错,只要你的春风城肯打开城门,我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南齐,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如今东元已经是垂死挣扎,西成刚刚平定叛乱需要休养生息,而北玄的机会是最好的。没错,我很需要春风城,也很希望它能是我的。但是今天让你来,并不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东篱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子纯嫣红的嘴唇勾出一个弧度,“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和你单独谈?” 东篱看着子纯月牙般单纯的笑眼,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或许这真的是天意,东篱说了句,“我发现我们很像,真的很像。虽然你的眼睛笑容璀璨,我的眼睛深邃如秋水,大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隐藏!我们都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都很掩盖真实的自己。” 子纯看着东篱那双秋水般沉静的眼睛,想到自己那双月牙般璀璨的笑眼,不知道东篱想要说什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不会是只想说我们很像吧?”子纯盯着那双眼睛,淡淡的说了句,“我从未看懂过你。” 东篱转过身闭上眼睛,那一汪秋水就被埋藏在黑夜之下,“无关天下,只关你我!”东篱扭转玉壶,书架姗姗打开。那是一间密室,气流通畅,灯火辉煌。在密室的中央悬挂着一幅美人图,那女子顾盼神飞,手背上有一串蝴蝶兰。 子纯看到那女子的容貌,眼神中充满惊讶,眼神又落向女子的手背,子纯完全的惊呆了,那女子的手背上有一串蝴蝶兰!“蝴蝶兰!真的有蝴蝶兰!这是我母妃!”子纯看向东篱,“我母妃的互相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母妃唯一的一幅画像在南齐琉璃宫,如今已经被我带回春风城。这里怎么会有?怎么会?” 东篱镇定而淡漠的看着不敢相信的子纯,那双秋水般的眼神里透漏不出任何情绪,又仿佛从一开始就单纯如水。子纯看着这样的东篱,心中一紧,平静了自己的心,问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东篱点了点头,“是我父王告诉我的。你的母妃琉璃妃,也是我的生母!” 子纯等着大眼睛看着东篱,不敢相信的神情写在脸上。“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东篱看着子纯,平静的说完了所有的事。 子纯呆呆的望着画像上的女子,月牙般的双眼里有可疑的水光。子纯苦涩一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南齐王后容不下她!怪不得没个宫妃都不喜欢她!怪不得父王唯独宠爱她!” 东篱静静的看着子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东篱与悠然原本就不应该参与到这是是非非中来,母亲她所希望的就是我们能够平安自在!可惜我们偏偏都被卷入这世俗的洪流中,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按照这样的步伐走下去。”东篱和子纯两个人对视着,东篱平静的对子纯说,“所以,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而要求你做任何事,也不会以这份手足亲情相威胁让你帮我得天下。我只想告诉你真相,只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无关其他!”东篱说完,拿起画像前的香点燃,恭恭敬敬的鞠躬上香。 玉雪城楼上,一身王后朝服的明月站在东篱身边,看着下面列列战旗。明日校对兵马之后,东篱和明月走下城楼来到明日面前。明日看着东篱和明月,金属铠甲泛出一丝寒冷的气息。东篱拍了拍明日的肩膀,“此去一别,不知情况如何,为了北玄的黎民百姓,希望你可以凯旋而归。我和明月会等你回来,希望你平安年。” 明日点了点头,“王上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攻下东元!”明日看了看明月,“也请王上照顾好王后,希望王后福泽绵延。” 东篱点了点头,“我会的。” 明月和明日相顾无言,明月的脸上慢慢露出微笑,含羞的低下头。明日脸上也如阳光般和煦,微笑一如既往。明月看着明日,“哥哥把这个锦囊戴在身上吧!”是那装明珠的锦囊。“里面有平安符!希望哥哥早日还朝!” 明日接过锦囊,攥在手心里,微微一笑过后脸上全是肃穆庄严,转身跨上战马。莫言剑佩戴在腰间,铠甲在雪花下有些泛寒。明日转身离去,有人在四周擂鼓,呐喊。大队的人马随着那道身影离开,明月看着那背影直到消失在玉雪的城门。就这样离开了吧,明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祷着。 “喂!”子纯的声音从城楼下传来。大家看着一身绯衣的子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念心奇怪的问道,“臭琴师!你这是干嘛去?” 子纯一如往日的笑容,挥了挥手,“我也该回春风了!这玉雪真是太冷了,哪里有春风城逍遥自在?我走啦!” “喂!臭琴师!”念心急切的看着子纯,“我还没和你玩够呢!” 子纯哒哒的马蹄声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城楼之上,那个一身月白朝服的男子迎风而立。子纯和东篱对望了许久,子纯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东篱,下次可不能这么小气,好歹要请我喝酒的!” 东篱听了有些发愣,随即微微一笑,仿佛冬日乍暖还寒的阳光,东篱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是欢喜。 子纯转头快马扬鞭,“再见啦——” 第二百零六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第二百零六章花开堪折直须折 时光飞逝,已经过去了很久。难得玉雪可以有一段时间的好天气,明月躲在碧雪宫里终日不问世事。东篱每日都回来碧雪宫看望明月,有时两个人下下棋,有时聊聊天,总是那些不关痛痒的事,但两个人仿佛都很乐此不疲。或许就在这其中两个人的感情在与日俱增。若是有一天东篱晚些来,明月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许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 明月的碧雪宫中已经添置了新的花卉,在玉雪难得的好天气里,红梅是无法盛开的。明月摸了摸花瓣,微微一笑,这都是东篱特意让人送过来的花。明月认得,那是玉兰花,白玉兰,和东篱身上的幽香一样。 阿夭撅着嘴走过来,一双大眼睛看着明月。 明月笑了笑,心中了然,却依然问了句,“发生什么事?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阿夭撅撅嘴,“还会有谁?娘娘明知故问!一大早上就来,明明告诉她不用过来问安不用过来问安,她却勤快的很,可知道碧雪宫的人一见到她就烦得不得了?” 明月当然知道阿夭说的是谁,若说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确实也没发生什么,不过有件事不知道是大是小。那就令世雄的孙女令文鸢入宫了!明月想到这里就不禁的想笑,“令世雄费尽了心思想让令文鸢入宫,可谁知道王上却只让令文鸢居了所偏殿,只封了个夫人。不仅惹得王上不高兴,反倒让众人耻笑了去。堂堂丞相府的嫡孙小姐,呵呵!罢了罢了!随她去吧!她向来谁拦得住?” 明月转身看向其他的玉兰花,并不把令文鸢的事放在心上。灵雀从殿内走出来,“王后娘娘真是好性子!那令氏每天都来表面上恭敬,却没什么好心,难得王后有容人之量。”看来端敏王后没看错人,欧阳明月确实是可以担当的。 明月微微一笑,“哼!不必理会她,她也只不过是心里不舒服罢了。随她出了这口气便是,只是让她别再去烦王上就行,王上每日忙的很,哪有时间再顾着她?” “呵呵!”一声笑声打断了三个人,明月向远处看去,心中泛起一阵甜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东篱走进,“王后真是贤良淑德!寡人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后有如此气度?”东篱还记得明月和凌碧双的事,那时候明月可不是这么随心的。 灵雀和阿夭行礼之后便退下了。明月看着东篱站在一片白玉兰花树下,心中竟然泛起一丝涟漪,明月转过身去背对着东篱,说道,“王上娶都娶回来了,我这个王后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惩罚令氏吗?留下个嫉妒的骂名不成?” 东篱笑着,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冬日的阳光。“哦?王后这是生气了吗?放心!寡人可从来都没拿令氏当回事,若不是逼不得已,这辈子这后宫你恐怕都要寂寞了!” 明月同乐东篱的话,竟然有一丝颤抖,挣扎和矛盾。明月笑嗔一句,“和我什么关系?”转身向宫殿内走去。 东篱看着明月的背影,无奈的笑着跟上去,跟在明月的身后进了寝殿。明月的寝殿自己不是没来过,或许在这里算是待得最长时间的,只是每晚东篱和明月都各自躺在床榻的边上,没有任何亲密。东篱看着明月坐在镜台前,微笑着着上前重新插好明月发髻上的一支步摇。有那么一瞬间,明月有些情动。 东篱本就深邃而迷茫的眼神给明月带来更多的悸动。东篱从身后抱住明月,明月有些小小的挣扎,却在听到东篱说,“就抱你一会!”之后听了下来。 东篱感受着明月柔软的身体传来的温度,那温度让人着迷。“我保证就一会!抱抱你我就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明月躲在东篱的肩窝里,有一丝笑意。东篱走后,阿夭走进来,笑看着在床榻边发呆的明月。“王后娘娘!”明月无动于衷,阿夭有叫了声,“王后娘娘!”明月回过神来,“啊?哦!阿夭啊!有什么事?” 阿夭笑着看向明月,“王后娘娘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是不是还在想念王上啊?”阿夭笑声灿烂。 明月脸上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哪有?”明月起身走到镜台前看着自己发髻上行的步摇,想到刚刚东篱为自己插上的时候拿认真的样子。 阿夭走到明月身后,语重心长的说,“王后娘娘大婚也快要一年了吧?如今青阳先生和慕凡夫人都已经有了好消息,而网上和王后还迟迟没有圆房。这前边的朝臣们得到消息虽然不敢管王族的家事,但是也会以王嗣之名多加刁难,否则令文鸢怎么会入宫呢?王后娘娘可要考虑考虑啊!”阿夭的声音很轻,却让明月想了很久。 阿夭看到明月迟迟不语的样子,又说道,“阿夭本是个奴婢,幸得王后娘娘喜爱才被接入宫。阿夭不只是在宫中看到王上对王后好,而在春风城的思盈庄里也是见到王上的心意的。”明月疑惑的看着阿夭,“思盈庄?”东篱喜欢自己很久自己自然之道,只是阿夭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早就知道呢? 阿夭点了点头说道,“娘娘可知道思盈庄因何而得名?于归院又有何含义?” 明月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思盈庄时想到的问题,自己不是也曾疑问过为何以此命名吗?明月眼睑盖上了那双清水般的双眸,“什么意思?”心中的答案好似已经渐渐明了。 阿夭微微一笑,“明月乃为思盈!” 明月心中一紧,“那于归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阿夭娓娓道来,“我一直在于归院伺候,每当王上来思盈庄的时候,必定会来于归院。他不在于归院就寝,也不在于归院接待任何人,就连妙夜也不例外。一次明月当空,少主望月远怀,那盛开的桃树下轻吐了自己的心声,那些桃花正是蝶谷中的景象吧?”阿夭有些疑问却也笃定,“后来知道见到王后娘娘,我才明白,原来王上喜欢的是王后娘娘你!” 明月听着阿夭的话,心中的感情复杂,从那把玉梳到现在,她和东篱之间的牵绊到底还有多少?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吗?那一日他落魄在街角相遇。那一年自己几经辗转在逃亡的路上。或许在很久以前,就有那么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独自看着日升月尘,暗自感怀! 阿夭看着明月迷惘的眼神,跪下扶在明月的膝上,“阿夭自小无父无母,别人都当阿夭是丫鬟是下人,只有王后娘娘对阿夭诚心以带,阿夭虽得王上救济,却最感激王后娘娘救了阿夭的心。阿夭不是王上拍了的说客,只是提醒娘娘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明月听到阿夭的话,想起和明日在一起的那些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见到欧阳明日的那一瞬间,一切早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结局。明日是自己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了共同的心愿,他们曾经试着在一起无论世俗的恩恩怨怨,可是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最终的结局不还是怅惘吗?或许不是他们不够坚定,而是终究是有缘无分了。或许这才是上天真正的安排,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不去珍惜呢? 明月回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二百零七章 世事无常 第二百零七章世事无常 明月坐在潋滟的水波中央,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纤细的身材和冷艳的脸庞。花瓣在水中漂浮,时而荡漾在那如白雪般的肌肤上。三千青丝像是一块墨色的丝绸,柔顺的飘在水中。阿夭穿过层层幔帐和珠帘,拿着衣衫走到浴池旁边。阿夭看着明月美丽的容颜,也为之心动。“王后娘娘,该更衣了!”阿夭心中充满丝丝的欣喜,在这几天中,明月对东篱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比自己在说过那些话之前进展的更快。阿夭希望可以看到东篱和明月在一起的场景,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阿夭微微一笑,或许今天就是那一天了吧! 明月慢慢的划向池边,清水出芙蓉,顿时潋滟了无限春色。在阿夭的帮助下,更衣,梳篦,上妆……每一道工序都把明月装扮的更加动人,明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晕。“阿夭,你知不知道王上今晚在什么地方?” 阿夭微微一笑,“当然是在千秋殿了!王上每日不是千秋殿忙政事,就是来碧雪宫看望王后娘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啊!王后娘娘是不是要去看看?”阿夭明知故问。 明月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去看看吧!” 阿夭高兴的笑了起来,“好,阿夭这就去让人备辇!”阿夭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又被明月叫了回来。 明月看着阿夭说,“先别告诉别人我要去哪!” 阿夭点了点头,“娘娘放心!” 当明月坐在凤辇上的时候,心中像怀揣着小鹿一样跳个不停。脑海中回想着那次自己偷偷上街见到东篱被冤枉的情景,那年团圆夜上的相遇,那年自己逃亡之后在蝶谷的相遇,冥冥之中都是东篱在帮助自己。从那把玉梳开始就注定着两个人的相遇!明月微微一笑,东篱,希望我们的结局可以想星辰一般美丽…… 千秋殿。 东篱坐在王椅上,青阳、端木红鹰、令世雄等人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川庭站在东篱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东篱的神色。千秋殿内的气氛沉默而紧张,每个人的脸都隐藏着一种阴郁。 川庭从小内侍手中接过一盏茶,小心翼翼的端到东篱的身边,“王上,先喝杯热茶吧!” 东篱支着额头的手,慢慢放下,一双美丽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东篱接过茶盏,端起茶在唇边停了许久,众人都深深的看着东篱的神色。东篱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茶盏,眉头紧皱,秋水般的双眼泛出冷冷的杀意。啪——的一声,东篱使劲的把茶盏摔在地上,茶盏摔的粉碎。 川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青阳、端木红鹰、令世雄等人神色紧张的俯首在地,“王上息怒!” 东篱看着地上的几个人,秋水般的双眼里盛满了暴风雨前的怒气。“那众位臣工,你们的意思呢?”殿内是一阵沉默,东篱的声音庄重而严肃,“嗯?”东篱心中怒气满盈,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自己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可是自己是否能去解决呢?东篱的心中有些迷惘。 令世雄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王上!这是关系到我北玄千秋万代的大业啊!请王上三思!”令世雄的声音悲怆,伏在地面上的眼神转动。 青阳跪在地上皱着眉头,一脸铁青和纠结。 东篱看了眼令世雄,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令爱卿,那你是觉得此事可行了?他们的条件寡人应该接受?然后换来万民安康?” 令世雄再次叩首,“王上,东元提出的条件并无害处啊!如今欧阳将军在琴弦苦苦作战仍未得战果,东元战事不宜再拖下去了。从先王在世时就已经开始的战争本几句应该提早结束。更何况如今西成独步已经登上王位多时,内外皆已安定,如今只是休养生息,而且西成王计谋过人,臣想不久他便会挑起战事。南齐王虽然是个庸才,但此时已经是凉城侯则然把持朝纲,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毕竟南齐富饶。面面可观,如今我北玄真的是要速战速决,然后攻打南齐啊!” 东篱深深的看着令世雄,虽然令世雄自己并不喜欢,但是自己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东篱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要自己放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而去换取东元的降书,自己终究有些做不到。东篱叹了口气,“端木红鹰,你觉得呢?” 端木红鹰思索片刻,毕恭毕敬的回答,“臣以为此事确实是结束东元战事的最好方法!” 东篱摇了摇头,“寡人若是如此,怎么对得起在东元苦苦作战的欧阳将军?” 令世雄义正言辞的说道,“王上此言差矣,这正是为了欧阳将军。欧阳将军常年征战,劳苦功高,如今既然有张良之计,何乐而不为呢?或许王后娘娘知道也会很欣慰的!” 青阳一听到令世雄提到明月,心中就一阵疼痛。 崔浩跪在地上趁热打铁,“王上,按理说东元的降书我国接纳,便可以派使节去东元迎接东元公主了。此时也可以一并处理东元战事的相关事宜,东元公主来北玄和亲是举国上下的好事,礼部会着手去办的。礼仪一切都会安规处理,必定会让东元俯首称臣的心安理得!” 东篱看着崔浩,一双秋水般的眼中充满凌厉的气息,“心安理得?你觉得寡人为了征服东元而去娶一个异国女子会心安理得吗?” 崔浩叩首,“王上多虑了,和亲乃是两国邦交好事,更何况此事一成,东元便是北玄的了,请王上为了江山社稷三思!” 令世雄也和崔浩一起叩首,“请王上三思!请王上为了北玄迎娶东元公主!” 东篱无奈而复杂的看着青阳,一直默默无声的青阳看着东篱,眼中是从来没有的纠结。那是两个人共同的愿望,可是却同样的牵扯到了自己很重要的人。青阳深深的叩首,起身转向殿外走去。每一步都很艰难,自己的师妹明月,是自己对不起他,和北玄王与东篱骗了她,把她推向了王后的位置,如今却不能给她独一无二。试问青阳啊!青阳!你该如何去面对她呢?青阳慢慢的打开殿门,青阳俊逸的双眸中却出现了万分惊讶! “明月!”青阳看着站在殿门口的明月,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百零八章 降书的条件 第二百零八章降书的条件 “明月!”青阳看着站在殿门口的明月,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 明月微微一笑,看着殿中坐在王位上看着她的东篱。东篱的眼中很无奈,也很挣扎,“王后,你怎么来这了?快进来吧!外面风大!”东篱的声音很平静,很轻,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 明月从容的走进殿内,走的很慢,好像每一步都凝结着无尽的勇气。明月走到殿中央停在令世雄面前,明月的裙裾就在令世雄面前,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明月看着跪在地上的令世雄,“怎么?我北玄的规矩都哪去了?崔大人不是礼部尚书吗?难道见到王后都不用行礼的吗?” 此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行礼,“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万安!” 明月淡然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也没有叫他们平身。明月转眼看着东篱,两个人的眼中似有无奈的泪光。明知道已经心有戚戚,明明两个人已经在靠近,可是没想到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彼此分开,这个世界我们遇到那么多的人,触摸过的那么多体温,最后都是烟花易冷,瞬间凋零! 明月纤长的手指提起长长的裙裾,缓缓的下拜,跪在地上。身后的人连忙深深叩首,易行大礼。明月跪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东篱,原来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自己从未明白过的那些道理,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明月说道,“王管理着前朝,后掌控着后宫,东元一事既是前朝之事也是后宫之事,东元公主为保国家,前来和亲,大义之举臣妾心生敬佩,此事王上为难,不如就让臣妾来做个决定吧!”说道这里明月深深的叩首,步摇钗环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东篱自然知道明月会做出什么决定,明月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主动要求什么的人,东篱感叹之前两个人的靠近,难道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那些靠近她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东篱秋水般的双眸有些颤抖,“那王后的意思、是什么呢?” 明月伏在地上,唇边有无奈的笑,“请王上接受降书,迎娶公主!” 整个千秋殿格外寂静,每个人都屏息。东篱深深的看着明月,这是她的心里话吗?为什么要让自己迎娶公主?东篱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有待商议,王后贤良淑德,宽宏大度,为寡人费心了!几位臣工先跪安吧!” 令世雄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退了出去。在几个人都出去之后,青阳回过头看着明月的背影,无奈的叹息,“师妹!” “嗯?”明月浅浅的回应,微笑的看着青阳。 青阳看着明月忧伤而又清澈的眼神,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消失在殿门外。 明月看着青阳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东篱。东篱此时已经卸去了王的伪装,靠在王椅上,一脸的疲惫,“月儿!” 明月微微一愣,东篱从未这么叫过自己。“王上!” 东篱轻轻地叹息,“不要这么叫我好吗?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还有那些谁也无法逾越的过往。你知道我的心意,你知道你这样对我我会难过!” 明月听着东篱的话,内心酸涩,“那些千山万水,那些无法逾越的过往……是啊!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比我和明日之间的距离还要宽。东篱,我们终究撇不开这重身份的枷锁,我们无法自由!就像我和明日一样!” 东篱睁开眼睛一眼的破碎与疲惫,东篱痛苦的看着明月,“月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只要你告诉我怕我怕就听你的!” 明月看着东篱,眼神中全然是无奈,自己曾经说过要帮他,说过要让他得到江山诀,可是自己食言了,如今呢?难道还要再让他的江山,他的梦想延迟?明月躲避开东篱的眼神,“东篱,答应东元吧!” “为什么?”东篱手上的神情让周围的景物有些黯然。“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你愿意让我娶别的女人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在意吗?” 明月转身背对着东篱,“王上说这些做什么,王就是王,臣妾是王后,自应当做王后该做的事!” 东篱苦涩一笑,“你进入角色还真快!呵呵!”东篱一直都很平静,但内心却风起云涌,东篱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与平静,“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明日?”东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但是心中就想到了明日。 明月壁上眼睛,有两行泪水流下来,“是!王上也明白我和哥哥的感情,哥哥在外征战已久,臣妾牵挂,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让哥哥回来!还请王上成全!” 东篱看着明月的背影,笑容惨淡,白玉般的手紧紧的握着王椅,“好!好!既然王后这么说,那寡人还有什么担忧呢?寡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寡人还有事要忙,王后请回吧!” 东篱下了逐客令,明月的背影有些颤抖,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月快步离开了千秋殿。东篱看着明月匆匆离去的背影,神情很落寞。月儿,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情意?东篱心中疼痛剧烈。 西成,上元宫。 奢华的龙床上遮挡着一层层清透的薄纱,有翠玉珠帘在其中悬挂,在氤氲的烛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在这层层叠叠的幔帐之后,有一对男女交缠的身体,男子纤细,女子窈窕,就在那翻云覆雨间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整个屋里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在女子最后一声吟哦之后,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坐起,穿了件银色的袍子坐在桌边喝茶。额间的银色莲花妖娆美丽,独步胸前的衣衫不整,微微敞开。那女子看到独步的胸膛,不顾自己光着身子,走到独步身边,“王上!”女子的声音苏媚入骨。 但是独步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说,“凌舟,送婉妃回宫!” 那个被称为婉妃的女子一脸不愿的表情,撒娇的拦住独步的脖颈,“王上,就让臣妾再陪你一会吧!臣妾现在还不想回去!” 凌舟等候在幔帐之外,眼神可以看到那幔帐之后女子妖娆的身材和美丽的脸庞。婉妃确实很美,冰肌玉骨,魅惑生香。只是每次看到这个女子,自己的脑海中都会出现那个女子的脸,看不出哪里像,但却可以让人引起联想。或许正是这样,独步才会很宠爱婉妃,独步的每一个妃嫔都会有那么一点像那个女子,只是婉妃最像,所以她最得宠。 凌舟心中百转千回,却在唇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婉妃娘娘,属下送您回去吧!” 婉妃瞪了眼凌舟,“哼!我们主子说话,你一个吓人插什么嘴?” 独步嫣红的薄唇性感而魅惑的笑了,一双凤眼不怒自威,看的婉妃有些颤抖。婉妃看着独步的神情,颤抖的跪在地上,“臣妾知罪了,还请王上息怒!” 独步微微一笑,“婉妃,你要记住,西成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我西成独步!而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不要那我对你的宠爱,当做你的资本!”独步的笑容魅惑无限,让婉妃看的有些痴迷。突然间独步一脸冰冷,仿佛一切都凝结成了冰块,“给寡人滚回去!” 婉妃委屈且害怕,早已经吓得泣不成声,“王上息怒!王上恕罪!臣妾这就回宫!” 凌舟看着婉妃,嘲讽的摇了摇头。 第二百零九章 西成长夜 第二百零九章西成长夜 西成王宫中灯火通明。在一条曲曲折折的回廊上,一身华装的婉妃走在前面,身后一众宫婢和内侍跟从。凌舟走在婉妃身后,看着婉妃不可一世的样子,暗自好笑。在王上面前的卑躬屈膝,却成了这一会在其他人面前的骄傲。婉妃停下脚步,缓缓的回过头看着凌舟,一双杏眼中全是凌厉的神色,“你在笑什么?嗯?” 凌舟恭敬的低着头,并不去看婉妃。“婉妃娘娘大概是听错了,属下并没有笑。” 婉妃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其他人,“你们都向后退!给本宫离远点!” 众人向后退去,只剩下婉妃和凌舟两个人。婉妃绕着凌舟转了一圈,“凌侍卫,你跟随王上多年,王上的性情脾气你是最了解不过的了吧?” 凌舟不卑不亢,“婉妃笑话了,凌舟虽然跟从王上多年,但是怎敢揣测主子的心意?不知娘娘为何如此发问?” 婉妃冷笑,“你可知道为何王上如此宠爱本宫,却让本宫觉得如此遥远?本宫是后宫之中承恩最多的妃子,却依然不得王上的眷顾,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很让婉妃质疑,为什么自己明明很受宠爱,却得不到西成独步的一点偏袒?为何每次的恩宠独步极尽缠绵却让人觉得那么冰冷?那是一种冰冷嗜骨的温柔,好像可以吸尽人的骨髓! 凌舟心中暗叹,这个女人还是很会看人的,找不到答案竟然来找自己了,凌舟摇了摇头,“婉妃娘娘多虑了!王上的心岂是我们所能揣测的。天色已晚,娘娘请回吧!” 婉妃转身向前方走去,那些宫人见婉妃走了,也跟了上去。凌舟远远的看着婉妃的身影进了宫墙,才转身离去。 上元宫。 独步已经沐浴完毕,换了一身袍子。独步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极尽魅惑,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烛光为他光泽的皮肤添了一层莹润的质感。独步闭着双眼,“回来了!” “是!”凌舟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已经送婉妃回去了!婉妃娘娘还问了属下一些问题。和王上想的一样,婉妃已经有所察觉。” 独步不屑一笑,“察觉如何?她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察觉到了难道还会离开吗?哼!这世间的女人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会令寡人担忧?婉妃太高估自己了,她连那个女人的万分之一也不及!” 凌舟点了点头,“只是后宫若是不安宁,恐怕前朝也会起风。这些女人呆着没事,是最能瞎捉摸的,她们不管外面的事,只知道后宫,谁得了宠,谁失了位!” 独步无奈的笑了笑,“东元那边怎么样?我让你去差的消息可查到了?” 凌舟点了点头,“东元要向北玄递交降书了!” 独步的眉头有些微微的皱起,“条件是什么?” “和亲!”凌舟言简意赅的回答。 独步慢慢的睁开双眼,“和亲?”眉头的皱纹有些深,额间的银色莲花有些扭曲。“这么说是北玄东篱要与东元的宫主和亲了?” “是东元唯一的流苏公主!”凌舟说道,“据说流苏公主艳若桃李,很是美丽。此次递交降书,东元将对北玄俯首称臣!只是流苏公主到了北玄王宫后,要封为贵妃!” 独步魅惑一笑,“贵妃?哼!还好要求并不过分,若是再要求个王贵妃,那欧阳明月可该如何是好?呵呵!不过即便是贵妃,我想北玄东篱也未必会心甘情愿吧!” 凌舟摇了摇头,“据熟悉啊所知,北玄东篱打算接受降书,只是推辞了贵妃,把流苏公主的名分降为妃!而北玄王后并没有什么异议!安静如常。” 独步眯起双眼看着对面闪闪的烛光,“哦?是吗?看来欧阳明月还是很有城府的嘛!”虽然独步这么说,可心中却总已经有了想法。他和明月在一起两年,那两年是最纯真的两年,谷底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所以那时两个人最真心的时候,那个时候了解到的欧阳明月才是真正的欧阳明月。和亲这件事并不像是北玄东篱会做的事,一定是明月让他这么做的,可是明月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欧阳明日? 凌舟看着独步出神,轻轻的叫了声,“主子!属下还有一条密奏!” 独步看着凌舟郑重的表情,“什么密奏?” 凌舟凑近独步低着声音说道,“北玄要起兵南齐了!” 独步皱着眉头眯起双眼,“好一个北玄东篱!知道我们现在休养生息,无法参与战事,就来个速战速攻!这样的话等我们修养过来的时候天下他已经占据大半,虽然东元本是小国,但也是四国之一啊!若是再让他占去富饶的南齐,那我西成可就难了!” “可属下不明白的是,如此一来北玄也必定会大伤元气!”凌舟皱着眉头看着独步,不解其中道理。“更何况,北玄气候寒冷,只有小部分的国土可以产粮。多数来源于南齐,如今战事一起,南齐便不会再给北玄物资,如此一来北玄岂不是要弹尽粮绝吗?” “北玄矿产丰富,居四国之首。每年都以此向四国销售,虽不至富饶,但也算安定。”独步的目光闪烁,“看来在北玄先王在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若寡人猜得不错,北玄的粮食已经存够了!” 凌舟皱着眉头,“那我西成难道还要静止以待?” 独步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此事容我想一想!还有,若是欧阳明月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凌舟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下。 上元宫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独步一个人。独步看着那闪烁的烛光,好像看到了明月的脸。独步想起明月被那些人和自己的铁面军追到悬崖边的场景,想起了自己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跳下去的情景,想起在谷底两个人真心灿烂的笑容,想起听到她与北玄东篱成亲的消息自己的失落,想起这些事,独步的心里就酸涩满满的!独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一轮明月当空,独步抬首高看,“欧阳明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呢?” 一声长长的叹息划过寂寥的夜…… 第二百一十章 势在必行 第二百一十章势在必行 东元国内的北玄军营中,一个彻夜明亮的军帐里,明日在对着舆图仔细查看。奉银从帐外走进来,看到明日神情专注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将军!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难道还要撑下去吗?” 明日没有回头看他,淡淡的说了句,“无妨!” 奉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如今您再看这舆图也无济于事,我们能够守在这里已经很艰辛了!若不是将军回来,恐怕我们要失了所有的战果!” 明日叹息,转过身来看着奉银,一双俊逸的双眸全是红血丝,满是疲惫的双眼看着奉银,“本来都已经打到裕陵了,可是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可以一鼓作气如此勇猛!” 奉银知道明日所指,那个东元的神一般的存在!在几次交锋过后就把一直勇猛无敌的北玄军打败,以至于撤退好几座城池!“将军放宽心,定会有办法的。” 明日疲惫的双眼看着奉银,憔悴的脸也失去了往日的和煦,“禄金那边可有什么王后的消息?”明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后娘娘,她可好?”这是明日每日见到奉银都要问的问题,奉银早已经习惯性的在每次来明日军帐前就准备好明月的消息。 可是这一次奉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日,奉银心中不安,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来。 明日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可是王后身体不适?” 奉银摇了摇头,“不是王后身体不适。而是、而是……” 明日使劲一拍桌案,“说!王后到底怎么了?”明日心中焦急的等待着答案。 奉银低下头,说道,“是王上要和东元公主和亲了!” 明日眉头深深的皱起,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和亲?东元公主?我们不是在东元的最前线吗?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反而是玉雪先得到了消息?我们不是已经封锁了北玄和东元之间的路吗?怎么会这样?” 奉银摇了摇头,“禄金说东元是通过别的方法把降书地送给玉雪的,我们这边虽然封锁严密,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如今王上已经决定要和东元公主和亲了,这是东元俯首称臣的唯一条件!王上怎么会不答应呢?江山美人,一举两得,他何乐而不为?”奉银知道明日与王后娘娘的关系,自然为王后娘娘打抱不平。 明日静静的在一旁发呆,脑中却飞速旋转着这些事。“虽然是当时逼不得已,他让令文鸢入宫,从未宠幸过令文鸢,也没有给令文鸢高的名位,但毕竟对明月来说已经很不公平了。他怎么可以和东元公主和亲?东元公主!而且还是在我们没有先得到消息的情况下,东元到底是怎么把降书传递过去的?为何可以绕过我们?” 奉银摇了摇头,“还有就是,王上想要起兵南齐了!虽然还未准确,但是这是势在必行的事。东元战场结束之后,必定就是富饶的南齐!” 明日点了点头,“南齐之战必定要比东元更加险恶,因为西成独步、是不会旁观的!” 奉银点了点头,“是啊!西成独步那样的人,心思细密,计谋多段,而且耳目众多,四国之内都有他的人也说不定,他总是会留下后手的,属下觉得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这些消息呢!” 明日突然恍然大悟,猛的站起身,掀倒了一杯热茶。奉银连忙上前擦干明日衣衫上的水,还是留下的淡淡的茶渍。“将军这是怎么了?想起了什么?” 明日点了点头,“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奉银看着明日,“哪样?” 明日叹息着,“东元恐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就有了安排,这些人或许是在西成,或许是在南齐,或许是一些春风城的闲散之人,他们把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或许是一年前或许是两年前,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所以一到一触即发的毁灭之战的时候,这些人就出动了!所以,后来东元出现的那个挽回大局的人也只是一时撑场面而已。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奉银了然的点了点头。 明日眼中含着泪光,“我可以为他打江山,可以为他征战沙场,可以为他打下东元,甚至是四国,只是希望他可以对明月好,如今他怎么可以让东元公主去北玄和亲呢?”明日紧紧地握着拳头,无论怎样,或许在这一刻,明日是怨着东篱的!“奉银,我现在就写分奏折,你务必加急送回玉雪!” 明日挥笔急书。东篱啊!东篱!我欧阳明日可以为你打下一片江山,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待明月,这一生只宠爱她一个人,只娶她一个人,难道连这些你都做不到吗?我不希望明月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希望明月因为东元公主而伤心生气,所以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将东元拱手奉上! 东篱看着明日的奏折,脸上的表情淡漠。一张如玉般的脸如今有些消瘦,更有些疲惫的神色。自从上次的事后,东篱一直没有去过碧雪宫,一直没有见过明月,虽然心中的思念早已如春草般淹没了整个世界,但是却依然记得明月那句,为了明日!东篱把奏折扔给青阳,青阳顺手接住,拿到面前看了看,“明日已经竭尽所能,不如就给他点时间吧!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东篱冷笑,“时间?多少时间?是一年还是两年?你知道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再等下去,等到西成兵强马壮我们就危矣!”东篱的语气虽然平静,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愤怒。“更何况,王后不是很想让明日回来吗?我们的将军劳苦功高,确实要回来休息休息了!” 青阳缓缓的站起身,抖了抖青色的衣衫,玉箫拿在手中却没有了当年的玩耍之心,青阳看着东篱,平静异常“若是你执意如此,又何必问我?你是王,青阳无法阻止!”青阳把邹泽扔给东篱。 东篱接住奏折,“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阳摇了摇头,“没什么,是青阳无能,没能给王上铺下踏平四国之路!原以为自己有张良之才,可惜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曾经年少,还请王上多多见谅!” 东篱皱着眉头听着青阳的话,想起那年团圆夜在护城河边看到青阳时的样子,一身青衣盘膝坐在船上,一角落进水里,就那样潇洒的吹着玉箫。如今好像变了很多,是什么变了?身份?地位?亦或是自己?东篱没有回应。 青阳默默地走出千秋殿,徒留身后一片寂静与落寞的凄凉。 东篱拿起笔悬在空中良久,看的出他的挣扎,可是最后还是在奏折上写了句:势在必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凋零的心绪 第二百一十一章凋零的心绪 层层叠叠的珠帘幔帐后,是碧雪宫王后的寝殿。明月坐在铜镜前发呆,阿夭在她身后为她梳理着乌黑的发丝,时不时的瞥一眼镜中发呆的明月。阿夭一不留神,玉梳上缠绕了一根发丝扯疼了正在发呆的明月。 明月皱了皱眉,“阿夭,你轻一点嘛!” 阿夭轻轻地叹息一声,“王后,自从你上次从千秋殿回来,就一直这样,总是发呆。阿夭心里不明白,王后和王上到底怎么了?” 明月的眼神有些躲闪,“我和王上?能有什么事?我们还不是和平时一样嘛!” 阿夭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玉梳,认真的看着铜镜中的明月。“王后娘娘,你可能看得清镜中的阿夭?” 明月认真的分辨着铜镜中的阿夭,有些昏黄的铜镜中只倒影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明月摇了摇头,“只是个影子罢了!模糊不清,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我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不是王后娘娘看不清楚,而是王后娘娘不想看清楚,不想去了解!就像您对于王上一样,王上对您好,可是您却不想去知道,因为您在害怕!您害怕面对这样一份感情来代替那些贫瘠荒芜的过去。”阿夭端正的站在明月身后,只能从铜镜中看到明月的表情,“最近王上都没有来过碧雪宫,您也一直都没去见过王上,这和前一段时间的情况不一样。” 明月低垂着头,“只是、只是王上很忙,我不去打扰他罢了!” 阿夭把手中的玉梳放在镜台上,蹲下身子扶在明月的膝上,“王后娘娘!阿夭不是你几年前在于归院里见到的阿夭,阿夭如今已经长大了,阿夭明白很多事。”阿夭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莹光点点,阿夭语重心长的而说,“阿夭是可以成为王后娘娘的依靠的。” 明月看着阿夭清澈的眼神,认真而坚定。明月那一双如泉水般的双眸,闪过太多情绪。阿夭看着明月受伤的眼神,清澈的大眼睛流出两行泪水,“娘娘!不管什么时候,你还有阿夭啊!阿夭会永远在你身边的!阿夭一直陪着娘娘!” 明月拦住阿夭的头,两个人抱在一起,明月闭上双眼泪流满面。“是啊!我还有阿夭!我还有阿夭!我的好阿夭!” “娘娘……”阿夭和明月拦在一起。 明月拢了拢阿夭的发鬓,“其实你也知道了是不是?”明月想起那日在千秋殿里听到的,心中硬生生的疼。 阿夭看着明月,哭红的眼睛和粉嫩的脸蛋很是可爱。“后宫里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娘娘最近一直关在碧雪宫里没有听外面的言语罢了!而且王上毕竟没有下旨。” 明月微微一笑,冷漠而危险,“看来她还真是会煽风点火!” “娘娘是说——”阿夭扑闪扑闪大眼睛,“令文鸢?” “除了她还会有谁呢?”明月站起身走到窗边,“这后宫之中,除了她还会有谁这么恨我?还会有谁这么在意东元公主和亲这件事呢?” 阿夭点了点头,“那王后打算如何呢?难道真的要迎接东元公主吗?也要放过令文鸢?” 明月苦涩一笑,“东元公主和亲是有关北玄的大事,不是我自己能够左右的。至于令文鸢……”明月的语气微顿,而后微微一笑,“还不是时候!” 阿夭看着明月有些发白的脸,依然美丽! 明月伸手推开窗子,立刻有一股风吹进来,只穿了单薄衣衫的她不禁缩了缩身子。明月望着窗外飘飘落落的雪花,轻轻的说,“阿夭,我想去外面走走,你看外面,多美啊!” 阿夭看着明月充满向往的神情,微笑着从屏风后拿出一件水清色的披风,从身后给明月披好,“阿夭知道娘娘想自己出去散散心,阿夭就不服侍左右了!” 明月会心一笑,点了点头,“阿夭最得我心!”说完,明月就转身走出去。 阿夭看了看窗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追出去看着明月的背影,喊了声,“娘娘!早些回来!” 明月听到阿夭的声音,没有回头,从斗篷里伸出手挥了挥,径自走去。外面的世界是一片银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北玄又回到了漫天雪花的时节,那些精心种植的白玉兰花也随着这雪花一样飘落。明月走在那些凋零的花朵中间,神情落寞。经年的岁月消失无形,那年自己穿着白孔雀衣裙走在灯火之中的时候,或许就有那么个少年认出了自己,然后与自己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道白玉兰的芬芳。那种想起一如从前,萦绕在鼻尖。明月伸出手借助一片飘落的花瓣,雪白而凝重,像极了某个人的气质。 “原来是你在这里!”一道声音打破了明月的思想。明月有些慌张的回过头,一头青丝随风飘摆起来,凌乱了那双清溪般的双眸。明月看到那一袭月白的衣衫,狐裘斗篷显出呐喊着那个莹润如玉的脸。明月的眼神由惊讶到忧郁,“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我是说王上怎么会来臣妾的碧雪宫?”明月低下头看着地上飘落的雪花,并不去看东篱。 东篱看着明月躲闪的眼神,心中有些失望。还在回避自己吗?难道自己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只是这样的越来越远?东篱平静而淡然,“听说你最近一直都在碧雪宫里,并不出去,也不见任何人。寡人就来看看王后!”东篱停了停,又说道,“北玄的天气一直是这样,没暖和九天就又下雪了。这些白玉兰已经枯萎了,你站在这里在看什么?” 明月惨然一笑,凄清而又冷漠,“虽然凋零了,却也盛放过。看着这些凋零的花瓣,就会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际遇,现在想想或许我也像这些花朵一样,之灿烂一季!” 东篱看着明月眼中深深的惆怅与哀伤,心中疼痛欲裂,“其实你可以不必!”东篱轻轻地声音随风散去,明月而并没有听到。东篱平静的问道,“宫人们的话你可知道?” 明月点了点头,看向远方,又摇了摇头,“王上指的可是和亲一事?” 东篱秋水般的双眼弥漫着大雾,认真的看着明月美丽的侧脸,“你还是那样认为吗?会不会有些许的改变?”东篱走进明月看得出明月眼神中的挣扎,东篱靠近明月的耳畔,“我一直在等你!”是的,自己一直在等待明月,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等待了,如今是在等待她改变答案。“只要你说不,我就会按照你说的做,您可放弃天下!” 明月心中万分挣扎,东篱啊!东篱!我欧阳明月什么都给不了你,若是再让你失去了江山,那你还有什么呢?明月无奈铜鼓的闭上双眼,背对着东篱遮住了一切苦涩,“王上!臣妾绝不想毁了北玄百年基业,请王上成全!” 东篱听到明月的话,眼神中的大雾散去,满眼的破碎。东篱冷笑,“你明知道这后宫之中谁在和你作对,明知道她是如何把你逼到这一步,你都无动于衷!明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娶别的女人,你却依然求我成全!好!好一个欧阳明月!好一个北玄王后!”东篱后退几步,“既然王后如此贤良,那不如就请王后为寡人操办寡人与东元流苏公主的婚事吧!” 东篱看着明月的背影在颤动,却没有上前。东篱紧紧的握着拳头,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藏在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消失。或许还可以,或许还有转换的余地,或许、或许她还是在乎自己的!东篱在这默默无声中失落,转身与明月背道而驰! 明月闭上双眼,没有回头去看东篱离去的背影,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两行泪水留下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丽妃流苏 第二百一十二章丽妃流苏 玉雪城,微雪。 城内街道上挤满了人,来往驻足。为的是那远道而来,在传说中倾国倾城艳若桃李的东元国流苏公主。玉雪冰冷而厚重的城墙上,站着一身青衣,身着山青色斗篷的青阳。青阳的表情冷淡,一把玉箫别在身后光华在雪花飘落见流转,俊逸而潇洒。 端木红鹰悄然来到青阳身后,藏蓝色的斗篷上有着些许雪花。 青阳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轻轻地叫了一声,“红鹰。” 端木红鹰看着面无表情的青阳,又顺着青阳眼神的方向看去,“嗯,是我。”端木红鹰微微的愣神,随即问道,“东元的队伍,什么时候会到?为什么先生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却又很担心的样子?是因为、因为王后娘娘吗?” 青阳摇了摇头,依然目视着前方。“红鹰,你觉得王后娘娘怎么样?” 端木红鹰看了眼青阳,仰头望了望漫天飞舞的微雪,“看着这些雪花,我突然想起那年初次遇见王后娘娘的时候。”端木红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时的画扇姑娘聪慧灵动,虽然她站在人群之中,我还是一眼就看得出她的与众不同!她注定不是普通人,当时我还以为她和王上是一对呢!”端木红鹰自顾自的笑笑,“王后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慧善良的女子!我觉得她和王上在一起会有幸福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王上先有了令文鸢,如今又要迎娶东元公主了!” 青阳听了端木红鹰的话,只有一阵沉默。静立了片刻,端木红鹰又问道,“先生,你说迎娶东元公主,对北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决定?是否真的会加快北玄一同四国呢?” 青阳淡然摇了摇头,“红鹰,现在北玄的一切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北玄是同意四国也好,是亡国兵败也罢,都不会再影响我的心绪了。我还记得那年在南齐长平城外的护城河上,我独自一人对月吹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团圆节。东篱就出现在护城河边请我协助他逃出南齐,一统天下。我见他气吞山河,智谋过人,便答应了他。我想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完成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只是从我们隐瞒明月关于明日的事之后,从明月嫁给东篱之后,我就不在这样想了。人这一生,所求不过如此。我只希望我的师妹云画扇、欧阳明月一生幸福!”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在微雪的天气里显得落寞。 青阳拿出玉箫,站在那厚重的老城墙上,轻轻的吹起那写曾经的旋律,箫声有缘绵长,在雪花飘落间尽显失落…… 远来的队伍一片大红,喜庆而又嗜骨的寒冷。伴随着凄清的箫声走进玉雪城,东元公主就坐在那最大、最华美的马车中,给北玄的百姓带来最美丽的想象…… 东篱坐在千秋殿的最高处,那张王椅今日格外闪亮,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耀眼。明月坐在东篱的左侧,端庄而高雅,王后的朝服华美尊贵。东篱秋水般澄澈的双眼撇着明月,“王后娘娘今日可准备好了?” 明月微微一笑,有些掩饰不住的落寞。明月恭敬的回答,“回王上的话,王上大可放心。臣妾已经吩咐礼部准备好一切,青阳师兄和端木大人也在城门等候,准备迎亲之礼。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公主到来!” 东篱看着明月的镇定,心中有丝丝的疼痛蔓延。东篱不再去看明月,“川庭,东元公主可是到了?” 川庭从千秋殿外走进来,恭敬的回答,“回禀王上,刚刚青阳大人和端木大人来报,东元公主已经入城,此时已经在王宫里了,只待片刻便会到千秋殿!” “哦?”东篱说道,“既然如此,就让礼部准备册封之礼!不得有半点差错。” 川庭低垂着头,不卑不亢,“是!” 明月脑中好似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想起很多事,从小到大,从相遇到相知。有自己和明日,有东篱,有青阳,有子纯,有念心,有每一个人的每一年岁。只是这些过往为何此时都这样趁现在自己的眼前?都以红色的北京沉陷在自己面前。明月好像看见东元的和亲队伍陆陆续续的走进千秋殿,手捧着各式各样新奇的东西,还有东元的使者向自己朝拜,递交降书和和亲册。看到东元那美丽的公主盖着红盖头由侍女搀扶着走进千秋殿,跪在大殿的中央。一直等到众人那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的时候,明月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原来册封已经结束了,明月低垂着眼帘遮住了所有的心绪。 “王后娘娘!”川庭来到王后身边,拿着一道王旨奉上,“王后娘娘,该有您把这王旨盖上后印,然后颁给公主了!” 明月点了点头,接过王旨慢慢展开。明月眼神扫过王旨上的每一个字,到了最后,明月嘴角泛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封为丽妃?明月拿起阿夭递上来的后印轻轻地盖在王旨上,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看着那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或许一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是怎样的命运,或许她也很可怜,因为自己的国家,把自己交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把自己的一声奉献给了自己的祖国,只是这样的大义能否让自己感动?明月轻轻的说,“丽妃接旨!” 流苏公主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臣妾在!” 明月深深的吸了口气,端庄的说道,“丽妃入宫乃是北玄与东元之大际,王上仁厚封为丽妃,望丽妃从此以后,仁爱自谦,纯顺如玉,侍王顺后,和睦六宫!” 流苏公主伸出双手,“臣妾接旨!” 就那么停顿了片刻,明月缓缓的把王旨放在流苏公主手中。北玄的文武百官和东元的礼官来使同时跪在地上叩首,高喊,“参见王上!”东篱静静的坐在王椅上看着东元和北玄的官员向自己叩首,这是自己梦想的第一步不是吗?已经成功了不是吗?自己兼并了东元,四国自此变成了三国!东篱的心中却只有那么一丝颤抖,苦涩的一笑之后,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明月单膝跪拜东篱,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已成事实!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文鸢与流苏的较量 第二百一十三章文鸢与流苏的较量 碧雪宫中一大早就迎来了两位客人,平日里安静异常的碧雪宫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明月刚刚起床梳洗,就听到了殿外的喧闹。明月皱了皱眉头,“谁在外头?” 阿夭捋顺最后一缕发丝,放下玉梳说道,“当然是丽妃和令夫人了,难道王后娘娘忘了吗?今天是要向您行大礼的。” 明月听了阿夭的话,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说过不用她们来了吗?怎么还来烦我?” 阿夭皱了皱眉头,“王后娘娘不顾及礼仪,也要顾及顾及自己的尊位!您是王后,哪有妃子不来向你请安的道理,久而久之谁还会尊敬你呢?更何况,丽妃身份特殊,怎么的,您也该见见!”阿夭提醒着明月。 明月不耐烦的闭上眼睛,等阿夭盘上最后一缕头发,带上后冠。“让灵雀带她们去正殿!” 阿夭点了点头,出去吩咐了一声,就回来帮明月更衣。 碧雪宫的正殿,丽妃和令夫人各做一侧。两个人各自喝着茶,没有一丝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各自心中想着什么,谁又知道呢?令文鸢小巧精致的脸蛋很讨人喜欢,粉嫩的衣衫娇小可爱。丽妃笑眯眯的看着令文鸢,一言不发。 令文鸢毕竟年纪还小,感觉到丽妃注视的目光,不禁有几分不自在。“丽妃娘娘,臣妾可有何不妥之处?”令文鸢奇怪的问道。 丽妃依旧保持着笑容,甜美的声音响起,“妹妹妆容得体,端庄秀丽,怎么会有不妥之处呢?只是看妹妹娇小可爱,心里欢喜!” 令文鸢听了丽妃的话,有几分得意,“丽妃娘娘过奖了!臣妾也只是胭脂俗粉,怎么比得上娘娘你的天姿国色?更何况娘娘身份地位姿势与臣妾不同。”令文鸢笑得灿烂,趾高气昂,“娘娘可是东元的公主!而臣妾不过是北玄丞相的嫡孙女罢了!怎么比得了呢?臣妾虽然入宫已久,但笨拙的很,宫中规矩还不是很了解。臣妾想娘娘自小在宫中长大,想必是很了解王宫规矩了,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赐教呢!”令文鸢话语讽刺。 令文鸢身边的小丫鬟福陵也随着令文鸢笑了起来,“夫人倒是糊涂了!东元王宫的规矩怎么会和我们北玄的一样呢?更何况如今的东元……”福陵捂着嘴笑了笑,“哪还有什么王宫呢?” 令文鸢一摊手,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啊!福陵要是不说,臣妾倒是忘了呢!” 丽妃总是笑笑的,一笑起来,看不出她眼中真正的情绪,“妹妹还真是会说话,不过倒也是实话。呵呵!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看来妹妹还不是无药可救啊!” 令文鸢敛去笑容,沉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妃笑眯眯的看着令文鸢,“妹妹说自己是胭脂俗粉,赞赏姐姐是天姿国色呀!妹妹自打进了碧雪宫就只有这句话说的最好!也是最对的!”丽妃口蜜腹剑,城府远在令文鸢之上。 令文鸢毕竟只有十五六岁,而且养尊处优,骄纵跋扈,怎么会是一个经历过国仇家恨的亡国公主的对手?明月冷笑了一下,走进正殿。 阿夭喊了声,“王后娘娘驾到!” 令文鸢和丽妃停止了争吵,站起身给明月请安。明月看着两个人,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高挑窈窕,一个精致美丽,一个钟灵毓秀。明月微微一笑,“都起来吧!” “谢王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谢恩之后,各自站起身。 明月看着两个人,微微一笑,“本就说你们不用来的,看外面又下了雪,一会回去可要小心了!” 丽妃笑着说,“怎么可以不来呢?今日可是臣妾应该向王后娘娘行大礼的日子!臣妾一点也不敢耽误,臣妾自知对北玄宫廷不太熟悉,有些规矩还不太懂,但是臣妾会认真学习的,有什么过错还请王后娘娘教诲!臣妾也要多多谢谢令夫人的帮忙呢!”丽妃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令文鸢,一言不发。 明月懒得理会两个人之间的事,一心放在丽妃身上,总觉得这个丽妃举止谈吐有那么些许熟悉。明月认真的看着丽妃,可是依旧找不出答案。不过不得不承认,丽妃和传说中的一样,确实美丽无比,艳若桃李。 令文鸢冷哼一声,“丽妃娘娘不必客气,臣妾进宫已久自然知道的要比娘娘多了!” 丽妃笑得灿烂,满不在乎的说,“哦?是吗?那令夫人不知道是怎么侍奉王上的?竟然王上一次也未临驾过你宫中。” “你!”令文鸢听了丽妃的话,气的脸色发青,却又说不出来一句话,谁让事实确实如此呢? 福陵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丽妃娘娘出言不逊!王上的意思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竟敢侮辱夫人!”福陵的横眉冷对和丽妃的笑容比起来竟然无济于事。 “住嘴!”明月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满屋子的人都屈膝行礼,不敢有半点声响,没有人见过王后娘娘发脾气,可是王后娘娘自然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明月眼中有一丝寒冷的光芒,看着福陵说道,“哪里轮到你插嘴?你家主子也未必有这份权利!” “王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福陵连忙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 明月看着瑟瑟发抖却依然不服的令文鸢,又看了看依然保持着得体微笑的丽妃心中就已经知道谁胜谁负!明月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没规矩,知道的说你不懂事,不知道的可就说你家夫人不会管教下人了!说不定还会说,你和你家夫人在一起呆久了,难免骄横!”说道最后,明月的声音提高,有那么十足的威严! 令文鸢猛的抬起头看向明月,全是不服和憎恨!明月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微笑的看着丽妃,“丽妃的封号是流苏?” 丽妃点了点头,却从容得体的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臣妾就是丽妃,丽妃就是臣妾的封号!王后娘娘。臣妾该给王后娘娘行大礼了!” 明月没有拒绝,看着丽妃端庄的礼仪,心中却不由得感叹丽妃的城府!不愧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人。 丽妃行过礼,气氛就变得尤为尴尬。明月说了句,“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各自回去,不要犯口舌,自当记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你们不要颜面,也总要顾及顾及王室的体面!阿夭,送客!” 令文鸢瞪了眼明月,起身走出碧雪宫。明月懒得和她计较太多,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月的目光又回到正往门外走的丽妃身上。 丽妃回过头来看她,眼中全是笑意。“王后娘娘为何总是看臣妾?”丽妃一早就发现明月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飘向自己。 明月微微一笑,“丽妃……本宫总感觉你很熟悉!” 丽妃笑得深邃,明月看不懂也看不透这其中的东西,感觉很复杂,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或许自己正在陷入一个圈套?明月无从得知!丽妃说道,“听说王后娘娘擅长弹琴,臣妾略懂音律,不如改天臣妾来陪王后娘娘弹琴吧!”丽妃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没有一点征求明月意思的语气,安静的像是知道所有的事。 明月想起那把莲花琴,唇边荡起一个酸涩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明月琴音的叹息 第二百一十四章明月琴音的叹息 丽妃进宫月余,深得王上欢心。王上夜夜留宿丽锦轩,更是赏金赐银,甚是宠爱。明月拿出久未动过的莲花琴,反复擦拭着。阿夭看着明月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多言。明月纤细的手指顺着莲花的痕迹轻轻的抚摸,好像可以把它深深的印在心里。明月一声轻微的叹息,“流苏公主进宫已经一月有余了,想必东元的事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吧?”明月看了眼阿夭,“你可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阿夭摇了摇头,“现在宫里说的都是丽妃娘娘,哪里还会想到千里之外的欧阳将军呢?” 明月低垂眼帘,“这流苏公主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阿夭转身站在另一边,推开窗子,一阵风吹进来,并没有给明月带来太多的寒意。明月奇怪的看着阿夭,“你这是做什么?”明月很是不解。 阿夭指了指碧雪宫中的院落,“王后可看出与平日有何不一样?”阿夭看着明月,希望明月可以看出什么变化。只是明月仍然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夭无奈的说,“娘娘难道看不出咱们碧雪宫中的玉兰花全都被换成了白梅吗?” 明月微微一笑,“自然看得出来!”阿夭听到明月的话,万分不解的问道,“既然王后娘娘看出来了,为何还这样无所谓?”阿夭心中很是气愤。 明月笑着摇了摇头,低头抚摸着琴弦,“你若是不喜欢这白梅,咱们院子里不是还有红梅吗?过几日便会开花了,你急什么?” 阿夭急得直跺脚,“娘娘,阿夭不是这个意思!阿夭不是喜欢不喜欢白梅的事!”明月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夭,“那你是什么事?” 阿夭撅着嘴说道,“娘娘不知道红梅才是北玄的珍贵之物,吉祥之兆吗?如今所有经过花匠们栽培,能够i前开放的红梅都被王上送去丽锦轩了!” 明月笑的淡然,手指拨动琴弦,发出几声妙曼的清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丽锦轩如今恩宠正盛,自然是要风光体面的,这宫里不都是这样吗?” 阿夭扁扁嘴,“可是娘娘你才是中宫!” 明月不再说话,十指连弹的音色在这个清冷的碧雪宫里回荡,明月看着窗外那些白梅,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东篱,真的很喜欢丽妃?明月心中疑惑,可是丽妃的身份特殊,恩宠自然应该,只是需要如此对待一个亡国公主吗?问题萦绕在心头,明月皱了皱眉,突然间又冷笑了一下,东篱喜不喜欢,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明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正在这时,一阵甜美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来,明月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就看见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丽妃走进碧雪宫,身后跟着一众宫人,把碧雪宫殿堵得人满为患。阿夭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愤怒。 丽妃笑颜如花,“王后娘娘的琴声美妙动人,臣妾真是羡慕!” 明月微微一笑,“丽妃过奖!” 看着明月淡然的样子,丽妃并没有任何改变,笑着说道,“王后娘娘莫怪臣妾失礼,未经传召就私自进了碧雪宫。实在是娘娘的琴艺过人,臣妾情不自禁。” 明月看了看丽妃身后一脸为难的灵雀,微微一笑,“无妨!”看来是灵雀没能拦住丽妃,可不是什么情不自禁了。明月又问道,“丽妃今日怎么会来本宫这里呢?” 丽妃面色绯红,“臣妾今日奉旨去千秋殿,路过碧雪宫才听到王后娘娘的琴音的。”丽妃目光流转,满是光彩。 明月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想必是侍寝了!明月心中冷笑,“既然如此,那丽妃就快去吧!免得王上等急了!”说实话明月不是很想听到东篱的消息,东篱和明月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自从丽妃进宫就没有见过。东篱不来碧雪宫,明月也不去千秋殿。 丽妃羞涩一笑,“臣妾还想听王后娘娘弹奏一曲呢!”丽妃懵懂的看着明月,那眼神既清澈无邪,又让恩感到深深的复杂。明月看不清楚那其中的含义,感受不到这个东元的公主到底是敌是友! 阿夭站在明月身旁皱了皱眉头,“丽妃娘娘是奉旨入千秋殿,还是不要在碧雪宫浪费时间了吧!不如让阿夭送娘娘吧!”阿夭心中满是愤怒,但是为了明月的面子,还是很客气的对丽妃说。灵雀也听出了丽妃的话很是不妥,想听王后娘娘弹琴?这不是不分尊卑了吗! 丽妃笑看着阿夭,“阿夭姑娘是在赶我走吗?”丽妃就那样看着阿夭,丝毫不给阿夭闪躲的机会。 明月心中有些发冷,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让自己头疼的女人了。这个流苏公主的笑容好像是贴在脸上的,不管什么时候她的笑容都一成不变!明月觉得她很可怕! 就在僵持的时候,东篱走了进来。一身便装的东篱看着碧雪宫内皱着眉头的阿夭,一脸淡漠的明月,还有依然微笑的丽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东篱明白自己来碧雪宫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一个多月来,自己不敢踏入这殿门,却无时无刻不被这殿门吸引。每到入夜时分,自己就会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看着看着好像就可以从中看到明月的影子,自己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自己! 东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这是怎么了?”威严而又淡漠。 丽妃转身看见东篱,笑容更加灿烂,屈身行礼,“臣妾参见王上!” 东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拉起丽妃,柔声说了句,“爱妃请起!”东篱的眼神看向明月,明月除了简单的行礼之外便没有任何话了。 东篱正要和明月说话,无奈丽妃却揽住东篱的手臂,娇媚的说道,“王上是来找臣妾的吧?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走至碧雪宫时,听到王后娘娘的琴声被吸引过来了,没想到让王上久等了,还劳烦王上亲自过来找臣妾,臣妾真是罪该万死!还请王上恕罪!”丽妃的声音娇媚入骨,让人心神迷乱。 明月听了丽妃的话,笑得淡然,又有些哀伤。原来他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找回他的爱妃!他不是来找自己的,不是!明月心中那一丝见到东篱时的雀跃被冰冷熄灭,剩下的只有淡然处之。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要吹落北风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莫要吹落北风中 东篱听了丽妃的话,心中一阵错乱。东篱深深的看着明月,那淡然的表情伤害到了他骄傲的心。难道她就没有一丝丝心痛吗?她就那么不在乎?东篱突然发现自己很不了解明月,或许从未了解过,明月一直都是那个在蝶谷的冰雪宫中犹如冰人一样的女子,一直都有一颗寒冷的心!东篱微微一笑,拦住丽妃的肩膀,暧昧不清的说,“爱妃严重了!寡人怎么会舍得怪罪你呢?”东篱绝美的脸紧紧的贴在丽妃的耳旁。 丽妃满面红霞,娇媚的捶了一下东篱的胸膛,“王上~”东篱顺势把她纤细柔软的手握在掌中揉捏。丽妃欲拒还迎的抽出手,东篱对着丽妃笑意缠绵,两个人甚是暧昧。明月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东篱看到明月清澈的眼神中有点点的泪光,心中猛然颤抖。丽妃感觉到了东篱的变化,“王上怎么了?”东篱微微的笑了笑,“丽妃,我们还是赶快回千秋殿吧!王后身子不好,我们不应该打扰了王后休息!” 丽妃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撒娇的说道,“王上,刚刚臣妾听了王后娘娘的琴声动听极了,臣妾还想见识见识王后娘娘的琴艺呢!可是刚才这个丫鬟却说要送臣妾走,臣妾真是不知道这碧雪宫里的奴婢都能对臣妾吆五喝六了呢!”丽妃笑着说,却满含委屈。 明月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丽妃。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丽妃倒还真是有手段!明月看着丽妃,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自己能说什么呢?不管谁说什么,最终决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东篱,他是王,他说谁对就是谁对! 东篱看着一言不发的明月,心中紧紧的。哪怕你说些什么也好啊,这样不辩解我该怎么保全你呢?阿夭走上前来跪在东篱面前,“丽妃娘娘莫怪!阿夭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阿夭只是担心王上等急了而已,阿夭这不仅是为了王上好,也是为了丽妃娘娘您好啊!” 东篱微微一笑,揽住身边的丽妃,“爱妃又何必和一个丫鬟计较?既然想听王后的琴艺,又何必破坏了这良辰美景呢?寡人也好久没有听过王后的琴声了,不如王后就弹奏一曲,也让大家饱饱耳福吧?” 明月听了东篱的话,眼神盯着窗外洁白的梅花,好像有几片雪花飘落了。有那么几分寂静,明月微微外一小,转身坐到莲花琴旁,清音漫来,随着雪花而飘落在空气中。自始至终,东篱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明月,那秋水般的眼睛是谁都不能理解的深深的哀伤。随着音乐流溢出来的色彩是苍白的,布满浓重的忧伤。一曲尽罢,丽妃依然笑容美丽,其他人早已深深的被吸引,心中那些深藏的往事也浮现在眼前。东篱偷偷的抚摸着腰间的玉梳,“王后,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明月转头看着东篱,那眼神是东篱所不了解的,明月告诉东篱,“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东篱叹息,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丽妃缓缓的鼓掌,“王后娘娘真是聪慧,竟然能想出这么好听的名字来。”丽妃看着东篱有些迷茫的眼神,挽住东篱的手臂,“王上,时候不早了,王后娘娘也应该累了,不如我们就此回千秋殿吧!” 东篱回神,点了点头,看着明月说道,“王后好好休息!寡人先回去了!” 明月俯身行礼,“恭送王上!” 东篱的眼神留恋在明月身上,最终还是转身走出了碧雪宫。 千秋殿。 东篱斜倚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明月那双哀伤的眼睛。东篱皱紧了眉头,明月,明月,明月…… 丽妃静悄悄的走进东篱,沐浴过后的丽妃浑身柔软而充满香气。丽妃看到东篱的眉头皱起,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丽妃盯着东篱看了很久,心中越看越是欢喜,不得不承认东篱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男子,无人能及。自己或许真的爱上了他,只是自己以这样的身份爱着他,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丽妃无从得知。丽妃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倾心已久。 丽妃伸出纤纤细指划过东篱的脸庞,东篱猛的睁开双眼,一只手掐住了丽妃的脖子。丽妃吓了一跳,“王上、咳咳、王……”丽妃的脸憋得通红。 东篱看到是丽妃,长长的舒了口气,放开了手。丽妃跌倒在软榻前,更有种柔弱的让人怜惜的感觉。东篱说道,“以后不要这个时候进来,寡人在想事情,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下次误伤了爱妃就不好了!” 丽妃恢复了气息,微微的笑了笑,“臣妾知道了,只是臣妾看王上皱着眉头,不知道有什么烦心事,臣妾无法为王上分忧,心中很是惭愧!”丽妃忧伤的低下头。 东篱看着丽妃做作的样子,心中满是鄙夷,但是东篱不得不承认,丽妃确实很美。东篱笑着挑起丽妃的下颌,一张如玉的脸贴近丽妃,“爱妃怎么能这么说呢?爱妃可是帮了寡人很大的忙呢!谁说爱妃不能为寡人分忧呢?嗯?”东篱贴近丽妃的耳侧,动作暧昧。 丽妃脸上洋溢起陶醉的笑容,娇喊道,“王上——”丽妃的白嫩的双臂像水蛇一般柔软,攀上东篱的肩。 东篱在丽妃的颈窝里嗅了嗅那香甜的气息,“爱妃叫寡人可有什么事?嗯?还是想寡人了呢?”东篱轻轻的一咬,丽妃的全身都感到一阵酥麻。丽妃挺起坚挺的圆润向东篱的胸膛,本就松垮的衣裙更是寥落,露出迷人的香肩。 东篱来到丽妃嫣红饱满的双唇,深深的吻下去。丽妃顿时柔软的倒在软榻上,陷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 东篱看着丽妃脸上的绯红和陶醉的表情,冷漠一笑。转身走出了千秋殿,东篱的轻功比前几年更加精进,没有多久便来到了碧雪宫门前。 东篱隐藏在暗处,看着碧雪宫中一明一暗的灯火,秋水般的双眼全是期待。明月从碧雪宫的殿门口走出来,并没有看到暗处的东篱。明月走到那片白梅中间,有飘零的花瓣散落。明月伸出双手接住一片白色的梅花,双手合十把梅花合在掌中。像一个虔诚的少女在朝拜月亮。 东篱看着轻灵的明月,好像晚间偷偷下凡的仙子。耳边听到明月许下的愿望,……莫要吹落北风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丽锦轩的来客 第二百一十六章丽锦轩的来客 丽锦轩里富丽堂皇,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光彩华丽的气息。幔帐流苏垂顿有致,丽妃的丫鬟帮助丽妃脱下那厚重华丽的红狐裘。丽妃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像卸下了很重的东西一样。“这狐裘真是太重了,压得本宫都喘不过气来了!玉婷,给本宫端盆水来,本宫要泡泡手去去这寒气!” 玉婷是丽妃从东元带来的丫鬟,相貌清秀,亭亭玉立。玉婷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来到丽妃面前,里面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香气氤氲。丽妃伸出纤纤细手浸泡在水中,闭上双眼缓解着疲劳。玉婷拿起一盒膏脂给丽妃涂在手上,“娘娘的皮肤真是越来越细腻了,过不了多久娘娘的手就会像丝绸一样光华了。” 丽妃听了玉婷的话,笑着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仅人长得越来越好看,这嘴也是越来越甜了,天天就只会都哄本宫高兴!” 玉婷佯装委屈的笑着说,“娘娘这么说可就太冤枉奴婢了,娘娘可是我们东元第一美女呢!有谁敢……”玉婷说到这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到处都浮现出一种尴尬的气氛。 丽妃的笑容僵在脸上,狠狠的咬着牙,胸脯一起一伏,使劲的拍了下水盆的水,激起无数的水花和玫瑰花瓣。玉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说错话了,请娘娘恕罪!” 丽妃紧紧的握着拳头,“哼!知罪?你知什么罪?你何罪之有啊?”丽妃狠利的看着玉婷,丽妃的手掌中运起一团气流。玉婷看见这股气流,更加害怕,磕头哭喊着,“奴婢知罪了!求娘娘饶命!饶命啊,娘娘……” 就在这时,宫殿里的一扇窗子被一股风吹开,随着一些风雪的涌进,也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有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又何必跟一个丫鬟计较?” 丽妃看了看那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手掌中的气流慢慢的消失。玉婷早已泪流满面,总算是舒了口气。那男子转过身却依然看不见他的容貌,只露出一丝雪白的头发。丽妃擦了擦手上水滴,对玉婷说,“今天看在宫主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下次若是再敢说这些让本宫烦心的事,本宫就先拔了你的舌头!” 玉婷吓的直点头,端着手盆连忙走出宫殿。 丽妃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像隐藏了无尽心事。“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男子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只是想来提醒你一些事。” 丽妃不屑的转过头,不去看他,“不必宫主费心,本宫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何须麻烦宫主大老远的跑一趟?” “哼!”男子冷笑,“本宫?你自称本宫还挺顺口的嘛!很习惯是吗?”丽妃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在这里做个妃子就很满足了是吧?”男子不屑的语气让丽妃心里很不畅快,“堂堂东元的一国公主,竟然用一副皮囊来获取男人的心,以此来达到自己的墓地,不禁不觉得悲哀,反而还乐此不疲?” 丽妃满腔怒气的看着男子,“你敢侮辱我?” “你现在没有自我!”男子的音量提高,却真的颤动了丽妃的心。“你以为你还是东元的公主吗?你以为你还是流苏?你现在是一个亡国公主,一个为了为国家和王族复仇而隐藏在北玄王身边的丽妃!你的任务是什么?嗯?” 丽妃皱着眉头,声音低微的说道,“助王兄复兴东元!” 男子冷笑,“算你还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送你来北玄不是让你和北玄王恩爱,你最好搞清楚!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在这里发脾气,玉婷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帮手,你杀了她,谁来帮你?你身边还有什么可信的人?这是北玄,你的一举一动时刻都在被人注意!” 丽妃皱起眉看着男子,“不会的,北玄王他很宠爱我!不会起疑心的。更何况、更何况……”丽妃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下去。 男子走进丽妃,缓缓地抬起头,宽大的斗篷遮着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露在阳光下雪白的皮肤和嫣红的薄唇。男子突然伸出手捏住丽妃的下巴,把丽妃吓了一跳。丽妃紧张的看着男子,男子的声音充满危险。“更何况什么?嗯?更何况你早就见过他,他早就夸赞过你的美貌?就是这样你就以为他对你有情,对你不一样?我告诉你,流苏,你想都别想北玄东篱会喜欢上你!这只是你一直以来的一厢情愿,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而付出代价!”男子说完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宫殿里。 丽妃痛苦的闭上眼睛,感受的到窗子里吹进来的寒风刺痛着自己的身体。玉婷轻轻地推门进来,胆怯的喊了声,“娘娘……” 丽妃咬牙切齿的盯着那扇被风吹的吱呀吱呀的窗扇,一掌劈向身后的镜台,典雅精致的镜台劈裂成两半。玉婷看着丽妃生气的模样,“娘娘!” 丽妃眼神犀利,“上官长风!哼!”原来那黑衣男子就是上官长风,那个和明月在长平城外斗琴的孤鹰教地宫宫主上官长风!丽妃跌跌撞撞的坐到床榻上,回想着上官长风的那些话。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象,北玄东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也根本不会喜欢自己!自己背负着的是国仇家恨,却孤苦一人来到北玄,表面上是听从了王兄的话来北玄暗中帮助王兄复兴东元,实际上、实际上是为了自己那一份小小的心愿!可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自己也是看出来的。他的眼神中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神只留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丽妃想到那日东篱见到欧阳明月的心绪难平,想起东篱那深邃的眼神是自己不能理解的,丽妃就知道北玄东篱的心里只有她! “欧阳明月!”丽妃心中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对欧阳明月涌起无比的恨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茶的秘密 第二百一十七章茶的秘密 碧雪宫门外,两队人相遇到一起。令文鸢一身鹅黄色的斗篷在雪地中显得异常娇嫩,娇小精致的脸上却全是不屑。玉婷站在丽妃的暖轿旁,看着令文鸢微微一笑。玉婷掀开软轿的轿帘,“娘娘,我们到了!” 丽妃正在轿内闭目养神,手里捧着一个手炉。听到玉婷的话,丽妃缓缓地额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碧雪宫没钱的令文鸢冷笑一声。丽妃慢慢的走下轿,笑着说道,“我说是谁呢?这么大雪的天里,孤零零的站在着碧雪宫门口。” 丽妃走到令文鸢面前,从上到下看了看令文鸢,娥眉高挑,嘲讽的说,“看看令夫人这一身打扮多好看啊!可惜了,就是这张小脸,呵呵!这天气确实有点冷啊!” 玉婷听了丽妃的话,笑了笑说道,“这天气虽然冷了些,可是娘娘您可不用担心,咱们王上可心疼娘娘,这软轿啊!都是王上赏赐的,里面可暖和着呢!就连这手炉都是王上精心挑选的,特意嘱咐奴婢说,天冷的时候一定要给您带上,可别冷着娘娘!”玉婷笑得得意。 丽妃听了玉婷的话,笑得灿烂。“就你记得牢!”丽妃转头看着令文鸢,“瞧夫人这小脸冷的都红了呢!”丽妃可怜兮兮的看着令文鸢,伸出纤纤玉手搭上令文鸢的手,又赶紧收了回来。故作惊讶的看着令文鸢,“呀!夫人这手怎么这么冷啊!” 玉婷陪着着丽妃,“娘娘,这宫里又不是谁都有向您这样的待遇的!娘娘这份恩宠哪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丽妃听了玉婷的话,笑得如银铃一般。“还是玉婷聪明啊!要是你不说本宫还不知道呢!本宫可是以为这些东西不过是份例呢!呵呵!” 令文鸢看着丽妃得意洋洋的样子,虽然心中气得不行,可还是强颜欢笑。令文鸢笑着说,“娘娘自然不知道了,这宫里边除了娘娘您,还会有谁能受这般恩宠?这在宫中做软轿行走来往,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还是娘娘有福气!不过这份福气能到什么时候,那还真是不好说啊!谁叫这碧雪宫里边住的,是另外一个人呢?嗯?”令文鸢巧笑盼兮,“丽妃娘娘您说是不是啊?呵呵!”令文鸢笑了起来,那张精致的小脸像是一个纯真的少女。 福陵站在令文鸢身后,微微一笑,扶着令文鸢说道,“夫人,这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王后娘娘可还等着呢!这天这么冷,就是再多的手炉,也只怕是会凉的!” 令文鸢看着丽妃笑眯眯的脸,笑着躬下身,“丽妃娘娘,请!”令文鸢请丽妃先走,丽妃看着令文鸢乖巧可爱的样子,冷冷一笑,转身昂首骄傲的走进碧雪宫。 明月坐在碧雪宫的正殿里,看着一身桃粉色艳丽的丽妃,身后尾随而来的是一身嫩黄的令文鸢。明月身旁的阿夭低声说道,“奇怪了,今天这两个人是怎么了?怎么都笑着来的?”阿夭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人。 丽妃和令文鸢走到殿内,齐齐行礼,“臣妾见过王后娘娘!” 明月按着两个人,心中一惊有了几分猜测,“起来吧!今天雪下得冷,本是不想让你们辛苦这一趟的,可是不得不顾及宫里的规矩。” 丽妃笑看着明月,“这有什么辛苦的呢?王后娘娘严重了。更何况王上赏赐给臣妾的软轿暖和的很,臣妾还拿着手炉,丝毫不觉得冷呢!” 令文鸢看着丽妃炫耀,冷笑一声。“王后娘娘可不用担心丽妃娘娘了,丽妃娘娘恩宠正欢,可得注意点这些礼数呢!否则让人说出丽妃娘娘恃宠而骄、尊卑不分……”令文鸢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那可就不好了呢!” 明月看着两个人,心中虽然不屑与她们争执,但是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令文鸢也变聪明了呢!明月微笑着说,“令夫人虽然年纪小,但却行事谨慎,明白事理,真不愧是大家闺秀!不过丽妃这么聪慧的人,又自小在宫中长大,这尊卑之别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明月虽然不喜欢令文鸢,但是相比较于丽妃,还是觉得应该给令文鸢创造机会。因为这个丽妃给自己的感觉太过于危险。 丽妃听了明月的话,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冰冷,但脸上还是微笑的表情。只是那紧紧握着的手看在明月的眼里,泄露了她心中的气愤。丽妃微笑的看着明月,“王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自然不会不知道礼数。王上天天在臣妾的耳边念叨着呢!有了王上的提醒,臣妾自然会记牢!”明月和丽妃互相看着对方,丽妃现在的唯一的武器就是东篱的宠爱,可是明月不在乎,而只有丽妃知道那宠爱紧紧如此,没有任何感情。 阿夭端上茶盅,首先为明月上茶,然后走到丽妃身前,“丽妃娘娘请用茶!”阿夭正要为丽妃端茶,丽妃却伸出手。 丽妃看了眼阿夭,又看了看那两杯茶盅。丽妃伸出纤纤细手在两杯茶之间做了次徘徊,拿起一杯之后笑得灿烂。“王后娘娘这茶杯是哪里来的?真是好看呢!臣妾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明月微微一笑,“丽妃要是喜欢,一会回去的时候拿去便是!” 令文鸢看着丽妃不屑的冷笑,连这茶杯都要掏来掏去的,还真是没见过世面。难道东元国穷的连茶杯都用不起吗?哼!“丽妃娘娘若是喜欢的话,臣妾那里还有很多呢!若是不嫌弃,臣妾一会回到宫里就派福陵给你送去几盏!”令文鸢的表情骄傲而不屑,接过阿夭的茶就喝了一口。 丽妃看着令文鸢喝下茶,微微一笑,“那就谢谢令夫人了!” 明月感觉有些奇怪,为何丽妃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令文鸢的话呢?明月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茶盅,一点一点的移动。心中盘算着有何不妥,这茶盅……明明没有什么特色啊! 啪!一声响刺透了明月的心,明月手一颤差点把茶盅打破。令文鸢面色青白,捂着肚子,满头大汗。福陵大喊起来,“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夫人!你不要吓奴婢啊!” 令文鸢痛的叫了起来,“我的肚子好疼!啊——”令文鸢大声的叫起来。 阿夭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皱着眉头,走上前,“令夫人,令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肚子怎么会突然疼起来呢?”明月看向福陵,“你家主子今日可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福陵连忙摇头,“没有啊!没有啊!和往常一样,并无异常!” 丽妃看着令文鸢,急切的对明月说道,“王后娘娘还是先请御医吧!看令夫人痛的折磨厉害,一定是……”丽妃的话停住了,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痛苦,“啊!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啊!” 明月看着丽妃突然的疼痛,心中有些慌乱。灵雀连忙去请御医。明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圈套……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浪 第二百一十八章风浪 东篱坐在王椅上,整个千秋殿里隐藏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东篱单手支撑着头闭目在想些什么,皱着的眉头就流落除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轻松。川庭看着东篱的神情,知道此刻的东篱是不能打扰的,为了王后娘娘的事,东篱这几天都没有吃好睡好。 东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川庭小心翼翼的模样,问了句,“川庭,令文鸢和丽妃怎么样了?” 川庭谨慎的回答:“回禀王上,奴才刚刚去看过,听御医说,二位娘娘已经醒过来了!疼痛也有所缓解!只是二位娘娘身子娇贵,经此一劫身子还比较虚弱,还需要养些日子。王上大可放心了!” 东篱叹息,“放心?我怎么能够放心呢?”东篱秋水般的眼神中全是惆怅,“这件事情要我去怎么解决呢?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明月呀!明月!这次你可是给我惹了麻烦了!” 碧雪宫中的御医还在静候,明月坐在正殿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位御医,神情淡漠。“几位御医还是起来吧!王上一会还要过来,一定会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你们如实回答就是,不要有任何隐瞒。”明月告诉几位御医的目的就是怕他们因为自己的地位和明日在朝中的权势而说些有的没的,只怕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会更难办,更增添了欲盖弥彰之嫌! 几位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罗太医最年长,恭敬的问道,“那、那请问王后娘娘,老臣等应该怎么说呢?”罗太医有恍然大悟的样子,“哦!王后娘娘恕罪,老臣一定不会说出不利于娘娘的话,请娘娘放心!” 明月皱了皱眉头,“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令文鸢的声音响彻在宫殿里。 明月回头一看,令文鸢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走出来。明月站起身,“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令文鸢冷哼一声,“我要是这个时候不出来,说不定一会就出不来了呢!王后娘娘不会杀人灭口吧?”令文鸢转头有看着几位御医,指着他们说道,“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东西,眼里就只有这个蛇蝎心肠的王后吗?我令氏曾经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又借了令氏多少光?今日却帮着这个要害死本宫的人!你们真是忘恩负义!” 几位太医听了令氏的话,都低着头不言语,明月看着令文鸢憔悴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令夫人还是先会内殿去休息吧!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更何况你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令文鸢愤恨的看着明月,“你何必假惺惺的?哼!” 伴随着一声王上驾到,东篱从殿外走进来。令文鸢扑通一声就跪在东篱身前,大声的哭喊道,“王上!请王上体臣妾做主啊!臣妾虽然平日里娇纵些,可是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啊!可是王后娘娘竟然下此狠手,臣妾实在是难以安心啊!” 东篱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令文鸢泪流满面,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东篱看着明月,明月那双清澈的双眸没有一丝杂质。东篱走进明月,两个人相对而视。东篱凑近明月的耳畔,“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呢?” 明月稍稍的离开东篱,看着东篱说道,“不管臣妾说什么,人都是在我这里出的事。” 东篱深深的看着明月,不知道此事的明月是否应该用脆弱来形容。若说脆弱,可是明月的谷子里还隐藏着深深的倔强,可那眼神中分明就流落出丝丝的细碎。 阿夭从内殿跑出来,“几位御医快进来,丽妃娘娘醒过来了!”阿夭说完才看到东篱,连忙给东篱请安,却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阿夭回过神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令文鸢和满眼破碎的明月。 阿夭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王后……” 明月没有理会阿夭和令文鸢,快步走进内殿。 丽妃靠在东篱的身上,面色苍白,语音低微,“王上!臣妾真的害怕极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上了!”丽妃靠在东篱的肩上哭泣,很是柔弱。 令文鸢走进来,看着丽妃的样子,说道,“丽妃娘娘!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若是我们不说出害我们的人,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我们的王后娘娘还真是城府颇深,连这种手段都用的出来。” 丽妃看了看令文鸢,又看了看一直盯着明月的东篱,细声漫语的说道,“令夫人还是不要说下去了,什么事都要讲证据的,王后娘娘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令文鸢看着丽妃,“不是王后娘娘是谁?我们都喝了王后娘娘给我们的茶。” 丽妃低下头,故作为难的表情,“这……” 令文鸢冷哼一声,说道,“就算我前几日在碧雪宫失礼于王后娘娘你,可是丽妃娘娘有什么过错?丽妃娘娘对你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难道就因为丽妃娘娘恩宠正欢吗?王后娘娘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莫不是心里有鬼吗?” 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什么你们都认定是我,我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倒不如省些力气,不说也罢!” 东篱听了明月的话,心中疼痛。此时的明月如此孤独无援!东篱沉静的说,“令氏你说这些话可有何证据?王后是一国之母,地位尊贵,你可要想好你说的每一句话!” 令文鸢冷笑着说,“臣妾若是诬陷王后娘娘,那丽妃呢?丽妃也会和我一样吗?臣妾和丽妃娘娘可并没与任何商量,臣妾就在事发当天早上还和丽妃娘娘在碧雪宫门外有过不快,又怎么会和丽妃娘娘合谋陷害王后呢!” 丽妃听了令文鸢的话,连忙哭着对东篱说,“王上!臣妾没有和令夫人商议任何事啊!臣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臣妾只是、只是在碧雪宫喝了杯茶,臣妾还夸王后娘娘宫中的茶盏好看……”丽妃哭着说,“可是王后娘娘、她、她……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东篱听了丽妃和令文鸢两个人的话,深深的看着明月,一言不发。福陵和玉婷普通跪下来,“请王上替娘娘做主啊!”玉婷哭着说,“娘娘身为一国公主,不远万里来到北玄与王上永结同好,期盼的就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战争,也希望王上能是公主的好归宿,公主这样的大义女子怎么会遭受这种事呢?请王上为公主做主啊!” 东篱听了玉婷的话,心中挣扎不已。一个是自己根本不忍心惩罚的人,一个自己深深爱着人,可是为了两国的战事可以平定,自己却不能做出袒护。东篱心中犹豫不已,令文鸢看到东篱的神情,想起自己九死一生的痛苦,心中满是不甘。 就在这时,川庭从殿外走进来,走到东篱的身边,表情为难的看着明月,附在东篱的耳边说了句话。东篱的表情更加难看,连令世雄也来了吗?若是这样的话,拿自己应该怎么保全明月呢?远在千里之外的明日,自己又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碧海青天夜夜心 就在这时,川庭从殿外走进来,走到东篱的身边,表情为难的看着明月,附在东篱的耳边说了句话。东篱的表情更加难看,连令世雄也来了吗?若是这样的话,拿自己应该怎么保全明月呢?远在千里之外的明日,自己又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东篱走进明月,皱着眉头,满是伤痛,“我只想问你,请你说句话好吗?”东篱只想听明月亲口说句话,只要她说不是,那自己就会保全她!虽然自己从来都相信着她! 明月猛然抬起头看着东篱,满眼破碎,“你在问我?”明月心痛,这个在很久以前自己就遇见的男子,这个陪自己走过江湖风浪的男子,尽然在问自己,尽然在质问自己。明月不敢相信,曾经的那些拥有到底是真是假,眼前的一切怎么有些模糊了呢?明月摇了摇头,两行泪水留下,“你竟然会问我?好!那你就相信她们的话吧!” 东篱抓住明月的肩膀,“月儿!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告诉我,不是你!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明月挣脱开东篱的钳制,转过身倔强的不再理会东篱。 东篱看着明月的倔强,无奈的叫了声,“月儿……” 丽妃看着东篱对明月的感情,自然知道东篱将会把事情往怎么样的方向去改变。丽妃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婷。玉婷和丽妃交换了个眼神,玉婷哭着喊道,“王上!公主自打入宫以来,对王后娘娘毕恭毕敬,对王上也是尽心侍奉,从未出过半点差错。如今九死一生,险些没了性命,若是王上不能给公主做主,将来岂不是都会欺负到公主头上?那公主将来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让公主如何在宫中立足?请王上为公主做主!”玉婷的话触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样的话只能逼着东篱做出对明月出发的决定,不可以有丝毫的偏袒。 东篱猛的回头看着玉婷,犀利的眼神吓的玉婷没了声音。川庭看着东篱的眼神,那种凌厉的眼神好像坚硬的冰棱磁头在场每一个人的皮肤,稍有不慎就会击碎那紧绷的气息。一向温和的东篱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 丽妃看到玉婷吓坏的样子,连忙虚弱的啜泣,让人怜惜。“王上,玉婷从小跟在我身边,性子难免有些蛮横跋扈,言语有失,还请王上见谅!” 东篱斜着眼睛瞥向丽妃,丽妃的话音刚落,被东篱的眼神吓的不敢再有任何言语。丽妃不得不承认东篱的眼神是那么可怕,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也没见过的。东篱冰冷的声音说道,“既然蛮横跋扈就应该好好管教!一个下人敢在寡人面前嚣张无礼,又敢针对王后……”东篱缓缓地转身气势严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玉婷,突然高声的喝道,“这是你该言论的吗?!” 玉婷吓的哭了起来,不停地磕头,“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丽妃见事不妙,连忙下了床榻跪在地上,“王上,玉婷跟臣妾多年,和臣妾亲如姐妹,请王上看在臣妾入宫以来侍奉左右从无差错的份上,饶恕玉婷吧!” 东篱没有理会丽妃,而是转身看着依然倔强坚持的明月,秋水般的双眼里顿时弥漫起大雾,温柔而坚定的问道,“我只想让你说句话。只要你说不是,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明月回过身躬身行礼,她的眼神并不看向东篱。此时的明月心中全是故作坚强的脆弱和无尽的疼痛,明月隐忍而语气坚硬的说道,“请王上发落!”明月不辩解,也不解释,好像一切本应如此,所有的命运都握在东篱的手里。 东篱听了明月的话,心中一阵颤抖,宁可这样委屈也不愿意和我说吗?东篱好像听见心碎的声音,背在背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东篱利落决绝的转过身,眼中一片悲痛。东篱缓缓地迈步,每一步仿佛都沉重的如巨石一般。川庭站在内殿的门口,看着有些落寞的东篱,轻轻的叫了声,“王上……” 东篱走到殿门口,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传寡人王旨——” 川庭和一众人等连忙跪在地上。明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沉静而安定的气质一览无遗,那张如冰雪般纯净的面孔仿佛蒙上了久违的寒霜。该来的终究会来,不是吗? 东篱激励的控制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王后欧阳明月德行有失,即日起禁足于碧雪宫,不经传召不得面见,不经王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碧雪宫内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音。丽妃的唇边露出一个隐秘微笑,虽然还差得很多,但至此一步已经够了。川庭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额头有了细密的汗珠。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做声。明月轻轻地冷笑了一下,明月看着东篱的背影缓慢而端庄的走上前,躬身向东篱行礼,只是背对着明月的东篱无法看到。明月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却充满了坚定。“臣妾领旨,谢恩!” 东篱想要回头,却终究还是停住了。川庭站起身喊道,“遵吾王旨意,除碧雪宫外闲杂人等立刻离开!不得王旨不得探视。”令文鸢首先带着自己宫里的人走出了碧雪宫,还不忘走到明月身边瞪了明月一眼。玉婷搀扶起丽妃,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丽妃走出碧雪宫门,外面依旧下着雪,只是今天的雪异常冰冷,风有些大。丽妃走到碧雪宫门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碧雪宫的大门和牌匾。玉婷看了看碧雪宫,又看了看丽妃,“娘娘,怎么了?”丽妃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诡异而不屑的笑意。 东篱站在殿门口,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东篱和跪在地上的明月。东篱望着殿外的大学,背影有些孤单和落寞,东篱握了握拳,“明月,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明月笑容惨淡,“把这宫殿的名字改了吧!” 东篱转过头看着明月,依然是那张自己爱尽了的清冷的容貌,只是全然是不解的心情。“碧雪宫?” 明月点了点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东篱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那一股清冷的白玉兰花香,夹杂着这个季节里最寒冷的雪花。明月仰望着天空,那天空被白茫茫的雪覆盖,没有尽头。 阿夭走进明月,“王后娘娘……”声音哽咽。 明月冲着天空微微一笑,清泉般的双眸里全是水光,“就叫碧海宫吧!” 第二百二十章 不懂爱 第二百二十章不懂爱 明月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灵雀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站在床榻边的阿夭,两个人对视之时,深深的皱着眉头。灵雀把手中的碗递给阿夭,轻轻地问道,“还没有醒过来吗?” 阿夭担忧的摇了摇头,“王后都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宫里边连个御医也不来看看。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这一会又昏睡过去了!”阿夭看了看碗里的清粥,皱了皱眉头,“怎么只有粥?” 灵雀轻轻地叹息,“王上禁足王后娘娘一个月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丽妃管着,咱们碧海宫的份例也被克扣了不少,现在就连请御医进宫诊治王后,都被外面的人拦了下来。” 阿夭冷笑了一声,表情有些落寞。“曾经最尊贵的碧雪宫,如今却变成了这宫里最冷清的地方。连堂堂的王后病了,竟然连个御医……也没有!那丽妃更是过分,明明知道王后娘娘病了,天气这么冷,连银碳也不给。” 灵雀推了推阿夭,“小心让王后娘娘听见了,惹娘娘伤心!” 阿夭看了看憔悴的明月,点了点头。灵雀又说道,“我扶着娘娘,你喂娘娘喝粥吧!”阿夭端起碗吹了吹,正要喂给明月。只见明月的睫毛微微的颤抖,阿夭高兴地叫着明月,“娘娘!娘娘!您醒了?” 明月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闭了闭眼睛,过了一阵缓缓地睁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嘶哑。 阿夭连忙回答,“娘娘,你都病了好几天了。如今、如今您已经禁足一个月了。”阿夭的表情有些难过。 明月看了看阿夭的神情,又看了看宫殿里零落的景象,自嘲的一笑,反而安慰阿夭说,“你难过些什么?我们这样不还很好吗?这样安静!” 阿夭含着眼泪看着明月,委屈的喊了声,“娘娘……” 明月微微一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令夫人了吗?这样也好,谁也进不来,谁也不会打扰到我们了!”明月的眼角喊着泪光,却依然固守着微笑。 阿夭擦了擦眼泪,微笑着说道,“娘娘喝些粥吧!”阿夭正拿起羹勺要喂明月,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阿夭皱了皱眉头,灵雀慢慢的扶着明月躺在床上,走出寝殿。阿夭只听到外面有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有嘈杂的人声。还有灵雀的阻拦,“王后娘娘正病着呢!”说着走了进来。 阿夭一看,原来是川庭。阿夭凑近明月的耳旁,“娘娘,是川庭!” 明月听了点点头,“扶着我坐起来吧!”明月在阿夭的搀扶下倚靠在床榻边。川庭看见明月苍白而憔悴的脸,有些叹息,“川庭参见王后娘娘!” “免礼吧!”明月微笑而和蔼,“川庭来有什么事吗?” 川庭低下头,有些为难。川庭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奴才知道娘娘正病着,只是王命难为,奴才驶来传旨的,请王后娘娘到千秋殿。” 阿夭不可置信的看着川庭,回头看了看明月,“娘娘,这……” 明月微笑的看着川庭,好一会才说,“那就走吧!阿夭给本宫更衣!” 明月虽然面色憔悴,但依然很细心的上了淡淡的妆,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凄凉。明月走出碧雪宫的时候,天上下着冰冷的雪花,还有那些冷冷的空气沁入自己的鼻喉。明月回首看着碧雪宫的宫门,突然有些愣神,而后惨淡一笑,倒是忘了,如今不是辉煌的碧雪宫,而是冷清的碧海宫了…… 明月走进千秋殿内,东篱和丽妃正坐在案几前,青阳坐在下面,看见明月走进来,有些悲悯的看着她。明月朝着青阳微微一笑,缓缓走入,“臣妾参见王上!”明月跪在地上并没有抬头看高高在上的东篱,只是那声音过了很久才响起。明月虚弱的身体好像得到了赦免一样,从冰冷的地上站起身来。 青阳绕过自己的案几走到明月面前,行礼叩拜,“青阳参见王后娘娘!”青阳的跪拜让丽妃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本来还在东篱身边得意的丽妃此时不得不向明月行礼。丽妃翩翩的来到明月面前,看着明月冷笑,“臣妾参见王后!” 明月没有心情和她较量,此时的明月太过虚弱,好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明月微微抬了抬手,从火辣辣的嗓子里吐出三个字,“起来吧!” 丽妃又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的飞回到东篱的身边,东篱并没有拒绝丽妃坐在自己的身边,而是不屑的对明月说了句,“不坐过去还在那里等什么?” 青阳站起身说道,“王上,北玄礼仪繁复,尊卑有别,王后娘娘为尊,自然要上座的。怎么可以重妃色而轻王后呢?”青阳的话铿锵有力,句句都针对这丽妃和东篱。 东篱愣了愣神,笑了起来,“差点忘了青阳先生和王后是师兄妹!寡人如此对待王后,青阳先生定是会生气的!不过倒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青阳如此呢?呵呵呵!青阳先生对王后还真是关系呢!王后娘娘,你说是不是?”东篱微笑的看着明月,却让明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骨寒冷。 明月微笑着一言不发,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东篱。 东篱冷哼一声,“王后入宫已久,想必青阳先生和王后彼此甚是想念,不如你们师兄妹就坐在一处吧!川庭摆坐!” 明月刚刚坐定,丽妃的声音就向糖一样腻了起来,嫣红的衣裙妖娆夺目,凑近东篱说道,“王上,今日臣妾真是高兴,王后娘娘和青阳先生能够坐到一起也并非常事,我们只喝酒,有什么意思?” 东篱笑了笑,“那依爱妃的意思,应当如何?” 丽妃看了看明月,诡异的笑了,“王后娘娘和青阳先生都是精通音律的人,王后娘娘的琴技可是后宫一绝,至于青阳先生臣妾可早就听闻他随身都是带着玉箫的!想必二人合奏,必定美妙至极吧!” 东篱看着丽妃艳丽的面容,“依爱妃的意思是让青阳先生和王后合奏一曲?” 丽妃点了点头,假装无辜的说道,“难道王上不想听吗?” 东篱看着青阳和明月,“那你们就来个琴箫合奏吧!” 青阳皱着眉头冰冷的看着东篱,刚要站起身,就被明月拉了回来。明月微微一笑,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去看任何人,因为此时此刻明月去看任何人可能都会暴露自己的脆弱。明月说道,“王上,臣妾最近身体不适,恐怕要辜负王上的好心情了!” 丽妃的收敛起笑意,“王后娘娘,平常人家的妻子都知道,夫为妻纲的道理,而你又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不顾及王上,只知道自己呢?今日可是王上难得有兴致呢!” 青阳冷笑,说道,“丽妃娘娘的话虽然有礼,可是却说错了人!”闻此,丽妃色变,青阳继续说道,“王后就是王后,怎么能是你、一个妃嫔妾室能够随便说的呢?” 丽妃无言以对,在有些安静而尴尬的气氛中,东篱说道,“既然合奏不行,那王后娘娘就唱首歌听罢!”东篱举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明月依然微笑,“嗓子坏了,唱不出来!” “那就讲个故事吧!”东篱冰冷的表情让明月心底颤抖。 明月缓缓的站起身,看着东篱。那种冰冷而绝望的眼神给东篱造成一种错觉,时隔多年,世事变迁,仿佛还记得那一刻,站在悬崖边的明月又多么的绝望!明月看着东篱平静的说道,“王上觉得很好玩吗?要不要我翻个跟头?”明月看着东篱愣神,惨淡一笑,“东篱,说到底,你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只为一个承诺 第二百二十一章只为一个承诺 明月缓缓的站起身,看着东篱。那种冰冷而绝望的眼神给东篱造成一种错觉,时隔多年,世事变迁,仿佛还记得那一刻,站在悬崖边的明月又多么的绝望!明月看着东篱平静的说道,“王上觉得很好玩吗?要不要我翻个跟头?”明月看着东篱愣神,惨淡一笑,“东篱,说到底,你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东篱听到明月的话,心中猛地震动。有一块冰凌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心,既寒冷又疼痛。东篱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酒杯,不懂爱?曾经自己是南齐的质子,受尽凌辱,卑躬屈膝。回到北玄后,自己又和兄弟手足相残,争权夺位。在自己这副美丽的皮囊下,掩藏的确实一颗布满黑暗和残酷的心。只有曾经那个在南齐街上遇到的、为自己解围的小姑娘那灿烂的一笑,促动了自己的冰风已久的心。自己以为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却告诉自己,自己不懂爱! 明月看着东篱,那灵动的眼神好像可以看透东篱那层层薄雾般的心。明月含着泪花般的微笑,美到了极致。明月微笑着缓缓的把发髻间的钗拔下仍在地上,缓缓地把风管摘下,脑后的青丝顺着滑落肩头。明月看着手中的凤冠,抚摸着上面用明珠镶嵌的凤目。 东篱紧紧的皱着眉头,“你这是做什么?”东篱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丽妃看到那酒洒出酒杯。 明月不去看东篱,手指颤抖的抚摸着那颗明珠。神情哀伤,“这颗明珠,是我娘让我交给父王的那颗!我认得的,它在我身边已经一年了。我以为它代表着一份情,也可以保佑我。只是没想到它只能孤单的呆在这冷冷清清的凤冠上,独自黯然。”明月留下两滴泪水落到凤冠上,“在这样冰冷华丽的珠翠中间,再珍贵的东西,也会变得黯然无光了!” 东篱听着明月的话,紧皱的眉头有些微微的颤抖。白皙的手指捏着就被越来越紧,啪的一声酒杯被东篱捏碎。东篱细嫩纤长的手指被碎片划破,鲜红的血滴到东篱月白色的衣衫上。丽妃暗中扔掉两指间夹着的碎片,神情紧张的看着东篱的手,“王上!你的手……”丽妃拿着手帕裹住东篱的手,“王上不要生气!要珍重王体!” 明月看着东篱那满眼的破碎,两行清泪从清泉般的双眸汩汩而出。明月把凤冠举过头顶,恭敬的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明月抬起头看向东篱,“王上,臣妾跟王上相识数年,中途颇有坎坷。夫妻一年,臣妾虽无功德,但也无过。今臣妾犯错,死不足惜,也愿受任何惩罚。但是请王上看在端敏王后的份上,保我欧阳一脉,永皆不衰!”明月那衣服病容憔悴的不成样子,又梨花带雨,颇有些弱不胜衣的味道,让人怜惜。 东篱深深的看着明月,秋水般的双眼里仿佛下了雨的伤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东篱不懂明月的话,虽然明月犯了错,虽然明月对自己有如此深的误会,但是自己始终相信流苏公主和令文鸢中毒并不是明月所为。自己也不在乎她对自己不敬,因为自己始终把明月当成那个与自己在长平相识、一路走过风雨的云画扇!可是如今、如今她要离开他了吗? 明月擦干脸上的泪水,把凤冠轻轻的放在地上,有钗环碰击地面发出的声音。明月坚定的说,“臣妾不才,请王上恩准臣妾带兵出征南齐!” 青阳听了明月的话,神情大变,“你说什么?!”青阳站起身,“不行!” 明月看向激动的青阳,“师兄,明月只想完成我对王上的承诺。明月保证一定会消灭南齐!”明月低垂着头,淡然的说道,“曾经,明月在满堂菊花下答应过王上,会帮他。也曾经答应过要把莲花琴中的江山诀给王上,可是因缘巧合,天命弄人,明月和哥哥被围困在悬崖边,明月没能把江山诀交给王上。今日就请让明月出征,替王上一扫天下吧!” 东篱想起那些过往,想起她问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想起她问自己想不想要江山诀,当自己坚定的说想要之后,她云淡风轻的对自己说会帮自己!可是如今因为这些诺言,她要离开自己了。东篱冰冷的说,“寡人不需要你这么做!北玄能人将相人才辈出,你一个女子,怎么可以上战场?” 明月坚定的说道,“欧阳家的人是死在南齐的手上,我欧阳明月曾经在忘水河畔发誓,终有一日我会踏水而过,荡平南齐!这是我欧阳明月对欧阳一族的誓言,也是毕生所愿!更何况,哥哥为北玄出生入死,此时也该是歇一歇的时候了。就请王上恩准吧!” 东篱紧紧的盯着明月,青阳看着明月倔强而坚定的眼神,叹息的摇了摇头,“若是如此,不如王上就答应了吧!” 东篱问道,“你确定如此?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东篱多么希望明月可以回心转意,可以改变主意,只要她可以留在他身边,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明月微微一笑,背后的三千青丝顺着她叩首的动作而披散下来,明月坚定的说道,“谢王上成全!”明月看着面前放在地上的凤冠,在干净的地上显得有些形只影单。“王上,凤冠就此送还王上!待明月凯旋归来,另行安置吧!希望王上不要因为明月的过错而为难哥哥!” 东篱心中是无比的酸痛,终于说出口了吗?她不愿意再做自己的王后了,自始至终她都不是可以被这些所束缚的人。她的心里只装的下明日了!东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和表情。 明月退出了千秋殿,外面的世界是下着大雪的。丽妃看着明月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殿中沉闷的气氛让自己透不过气来,丽妃看到那放在地上的凤冠,走过去拿起来欣赏,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放下它!”东篱的声音冷酷无情,“放下它!你不配碰这凤冠!”东篱重申了一遍,站起身走到丽妃面前,毫不留情的夺过凤冠。 丽妃皱着眉头,极力忍耐自己的怒气,“臣妾告退!”转身离开。 青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宽阔的殿宇下,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她要走了,你终究是留不住她!”青阳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风雪之中告别 第二百二十二章风雪之中告别 丽妃走至一片花树下,从光秃秃的枝桠间看大那个消瘦的背影,丽妃不屑的一笑,走上前。 “别过来!”明月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我并不是很想见到你!” 丽妃冷笑,“我现在是应该叫你王后呢?还是应该叫你欧阳将军?嗯?呵呵!还真是好笑,一国的王后不做,竟然要跑去前线打仗!你到底是张没长脑子的?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可以让王上心疼你,就可以让王上回心转意了吗?” 明月笑了笑,很不屑的不理会丽妃。 丽妃有些生气,“你笑什么?” “我笑你!”明月转过身高傲的看着丽妃,“我终于知道东元为什么会亡国了!” “你!”丽妃怒意冲天的看着明月,“你总是要揭开我的伤疤,窥探我的疼痛!哼!”丽妃转怒微笑,妖娆而妩媚,“既然你如此聪明,那知不知道王上为什么不宠爱你呢?” 明月笑看着丽妃,并不回答。 丽妃嘴角扯开一个微笑,“就因为我比你美丽!”丽妃转身转了个圈,艳丽的衣裙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若是你有我这么美丽,是不是也一样可以俘获王上的心呢?” 明月不屑的笑容弥漫在脸上,转身向远处走去,“色衰爱弛是这后宫永远不会老的话题!我堂堂一国王后,怎么会用外表去获取男人的欢心呢?” 丽妃看着明月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可是北玄东篱不是一般的男人!”丽妃语气深深的说道,像是给自己听。 碧海宫。 阿夭含泪看着正在收拾着随身衣物的明月,“王后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那战场上有多危险啊?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呢?你这样就去了前线,等欧阳将军回来可怎么办?他该有多担心啊!” 明月一边忙自己的一边说,“没关系,我会在明日回来之前带兵离开。战场再危险,也要比这里好!” 阿夭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娘娘!你要是一定要去,就带阿夭一起去吧!阿夭不想离开您。” 明月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去理会阿夭。“阿夭,你是思盈庄的人,你不属于我,我没有办法带你走,可是我必须离开。阿夭,你明白的,这里不属于我!就算外面的世界有再多危险,我也会觉得快乐,因为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不用管别人怎么看我,更不用提防别人来害我!不用在这里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阿夭皱着眉头,清秀的面容想一枝梨花,“王后娘娘和王上本事夫妻,又何必计较是谁的人呢?思盈庄就是王上为娘娘而建立的啊!” “那不一样!”明月突然转身大声的说道,“那不一样!思盈庄里一直住着的不是我!在那里东篱和别人有过怎样的过往你怎么会知道?阿夭,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北玄东篱了!” 寝殿的窗外一个挺拔的身影愣了愣,随即走了进来。明月看着东篱那如玉般的面容和疲惫的双眼,东篱走进明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吗?那思盈庄于归院只是我自己一个多情的想象!那里住着的女人也一直不是你,那我的心里住着的呢?我心里住着的是谁?”明月被东篱吓住了,从来没见过如此生气的东篱,在自己的印象里,东篱从来都是如秋水般沉静的人。 明月转过身擦干泪水,“当年你是王子,我是浪迹天涯的孤女,怎么会有这样的际遇!”明月冷漠的语气刺伤了东篱。 东篱冷笑,“是啊!那思盈庄是我为妙夜建的,妙夜那么有风韵的女人,寡人自是喜欢的不得了!既然王后没什么异议,也体谅理解寡人的心思,那不如寡人就把妙夜接进宫,王后觉得如何?” 明月冰冷的回答道,“但凭王上心意!何必问我?” 明月听着东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月已经不在乎是谁,或者有多少了,因为已经有了丽妃和令文鸢,再有别的女人,又有什么分别呢?王终究是王!王是天下臣民的,不是自己的。这冷漠的红墙碧瓦,谁愿意住进来,谁就住进来吧!如果自己的离开可以成全一些人的多情,自己又为什么要伤感呢?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风雪之中,千军万马静待。白马之上有一个意气风发的人,长长的发丝从脑后的头盔中倾泻而下。一身青衣的青阳走上前来与明月话别,依依不舍的问道,“师妹,你可知道明日马上就会回来?” 明月微微一笑,“知道!” 青阳皱着眉头,俊逸的脸上有几丝惆怅,“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呢?明日回来之后见不到你,你要怎么办呢?他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南齐前线的。” 明月调皮一笑,“因为有青阳师兄!”青阳听到明月的话微微的一愣,疑惑的看着明月。明月说道,“因为有青阳师兄,所以我不担心明日会悲伤或是去找我,因为我知道青阳师兄一定理解我的!你一定会帮我的。” 青阳听了明月的话,神情有些落寞。“师妹,其实有一件事师兄一直瞒着你!”青阳很后悔,唯有这件事是害了明月的一生啊! 明月打断青阳的话,“师兄!我知道!师兄从来没有什么事对不起我,师兄的心意,明月都明白!”明月自然之道青阳指的是与东篱成亲这件事。在那之后,明月明白了是他们一起瞒着自己明日没有战死的真相。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这只能怪命运吧! 明月看着青阳眼角的几丝皱纹,心中一阵酸楚,“师兄!” “嗯?”青阳微笑的看着明月。 明月微微一笑,“师兄老了!保重!”明月的眼圈有些红。 青阳笑得淡然,“是啊!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师兄当真是老了。师妹,路过春风城的时候,记得看看念心,她一直在子纯那里!” 明月点了点头,“师兄放心!”明月看了看远方,神情有些惆怅,“他终究没有来!呵!也罢!”明月策马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向队伍中间,“师兄!就此别过!”青阳看着队伍中那道最亮丽的色彩渐渐远去,风雪在他的发鬓上凝结了厚厚的霜,好像老去了很多,青阳转头想身后的城墙上看去,一道月白色的衣衫飘扬在城墙上。青阳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又是何必呢?” 明月一直向前带军走去,飘扬的雪花在天地间洒下。明月就这样离开吧!让远去的记忆随着这风雪飘落,等待太阳神奇的时候,雪花就会融化,一切就会随之消失。再也不会有哀伤……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夜雨轩 第二百二十三章夜雨轩 相比于明月的大军,妙夜来到王宫的速度更快些。辉煌大气的王宫,妙夜还是第一次来。妙夜笑容满面的下了车,看着面前座座宫殿,此时的心情只有激动和满心欢喜。接待妙夜的是一个名叫小六的内侍,眼睛溜溜的转着,很是机灵。小六一溜小跑来到妙夜的面前,“妙夜姑娘可算是到了!奴才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呢!姑娘快随奴才来吧!王上可惦记着姑娘呢!” 妙夜笑得魅惑而妖娆,“你这小子倒是机灵!” 小六笑着说道,“谢姑娘顾赞了!姑娘这样的美人,用不了几日小六就得叫姑娘一声娘娘了!到时候姑娘可别忘了小六啊!” 妙夜得意的笑着,“你叫小六?还真是嘴甜!呵呵!不过你放心,我就喜欢像你这么嘴甜的人懂事的人。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忘了你的,不仅不会忘了你,还会重用你!” 小六点头哈腰的笑着走在前面,“多谢娘娘了!小六一定会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妙夜肆无忌惮的笑了笑,眉间的朱砂痣更加妖娆。“就看你的嘴这么甜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妙夜一双眼睛魅惑无比,身姿更加妖娆的扭动着。 小六高兴的奉承着,“那小六就提前给娘娘请安了!” 妙夜得意的笑着,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哟~这是谁在这里谄媚呢?”丽妃一身宫装华美而高挑,全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小六看到丽妃向这边走来,连忙行礼,“奴才给丽妃娘娘请安!” 丽妃冷笑了一声,“你这一声请安,本宫可担待不起啊!你的新主子可还在这里呢!你若是这样的话,她可是会伤心的哦~” 妙夜看着丽妃华美艳丽的宫装,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真不愧是江湖中传说的那样,东元公主果然是个美人!妙夜微笑着给丽妃请安。丽妃上前故作亲密的抓住妙夜的手臂,“妹妹可别!这样的礼,本宫可是不敢接受的。你现在可是王上心尖上的人,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呢!”丽妃正要撒开妙夜的手臂,向后倒去,却被妙夜抓了回来。丽妃看着妙夜得意的微笑,开始正视她的存在。 妙夜笑着走上前,贴近丽妃的脸,声音轻轻的说道,“丽妃娘娘可要小心着点!否则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的。而且……”妙夜不屑的笑着,“不要拿别人都当傻瓜,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丽妃看着妙夜的笑容,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笑意,慢慢的从妙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有些开始欣赏你的存在了呢!哼!”丽妃退后几步,阴狠的看着妙夜,“玉婷,我们走!” 玉婷跟随着丽妃转身离开。妙夜看着丽妃的背影,冷笑着,这样的王宫或许还真的有点意思呢!小六吓的摸了把汗,“哎呦!可吓死奴才了,姑娘,这丽妃娘娘可不是好得罪的呀!” 妙夜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若是没了她,我倒还觉得没意思了呢!我倒是觉得她也是一样,这欧阳明月掌管的后宫,怎么可以如此平静无波呢?哼!” 千秋殿。 东篱坐在案几后,埋头批阅着一叠叠奏折,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充满疲惫。川庭看着殿外小六走进来,川庭在东篱身边提醒道,“王上,妙夜姑娘到了。” 东篱依然在奏折上行笔流云,没有理会川庭。 小六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央,“奴才参见王上!”小六伏在地上,“王上,妙夜姑娘已经到了。” 妙夜身姿妖娆的躬身,“妙夜参见王上!”妙夜心中不住的激动,却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东篱一眼,如今的东篱已经是北玄王,自己怎么敢逾越呢?妙夜怀揣着小小的心思去期待着。 回应妙夜的是一阵沉默,东篱依然低着头看着案几上的奏折。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川庭一直看着东篱的侧脸,眼神瞟向妙夜,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六。川庭微微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王上……” 东篱拿起笔写下一行字,然后才缓缓地抬起头,“嗯。”东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六和妙夜。 妙夜声音妩媚的再次说道,“妙夜见过王上!一别经年,妙夜甚是想念王上,希望王上身体康健,万寿无疆!”妙夜目光闪烁的看着东篱,可惜东篱却神情淡漠。 过了半晌东篱点了点头,“寡人知道了,先让这个内侍带你下去吧!”东篱指着小六说道,“你先带妙夜下去,跟内务府说一声,把令夫人住的鸳鸯苑旁的夜雨轩收拾出来,就带妙夜带到那里去暂且住下吧!”东篱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批阅着一叠叠的奏折,不再抬头看妙夜。 小六惊讶的抬头看着东篱,又连忙低下头,斜过头瞟了眼妙夜。只见妙夜尴尬的看着东篱,面色微红,眼中全是失望。小六恭敬的回答,“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小六连忙退了出来,走到妙夜的身边拉了拉妙夜的衣角。 妙夜回过神来看着小六,尴尬的随着小六退了出去。 半月余,夜雨轩。 妙夜落落寡欢的坐在正位上,暗自看着案几上的茶盅发呆。小六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娘娘,这都半个月了,王上一次也没来过。这可如何是好啊?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妙夜回过神看了看小六,平静的说道,“小六,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妙夜或许这辈子都会呆在这夜雨轩里,被王上遗忘。你想好了去处,为自己奔个好前程吧!”妙夜定睛看着小六。 小六看了看妙夜,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小六相信以妙夜姑娘的才貌,我们不会在这里永无天日。小六跟定了主子了。” 妙夜听到小六说的话,微微一笑,“那就好……” “哈哈哈……”一阵妖娆放肆的笑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艳若桃花的高挑身影。丽妃走进夜雨轩,妖娆一笑如春风中的桃花般摇曳闪烁,丽妃看着妙夜,“刚刚本宫还说想看戏,还没等玉婷去安排却在这夜雨轩看了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真是感人至深呢!”丽妃环顾四周看了看夜雨轩,“还真是本宫对王宫了解的太少了,若不是身临其境,倒不会相信王宫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呢!呵呵!这夜雨轩还真是质朴的很呢!还是妹妹耐得住贫寒。”丽妃微笑的看着妙夜,又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差点忘了,本宫可不该叫你妹妹的,毕竟妙夜姑娘没有任何位分嘛!” 妙夜面若冰霜的看着丽妃的笑颜,竟然有笑意缓缓地出现在脸上。“流苏公主?”丽妃听到妙夜的称呼和笑容,敛去笑容,紧紧地皱着眉头。妙夜笑得更加灿烂,“传说流苏公主乃是东元第一美女,才貌双全。”妙夜站起身走进丽妃,“不知道流苏公主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嗯?丽妃娘娘?” 丽妃神色紧张的而凝重,一双杏眼瞪着妙夜,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妙夜妹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妙夜围绕着丽妃转了一圈,“听闻流苏公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江湖秘闻,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呢?这王宫之中都有谁见过那个藏身于江湖之中的流苏公主呢?哼!” 丽妃笑容不变,但心中已经有了层层波澜,“妙夜妹妹的真是博闻强识,只可惜,有些事情既然无凭无据还是不要说得好,以免犯了忌讳!” 妙夜哈哈大笑起来,“丽妃娘娘的忌讳妙夜是最明白的,如今您已经成了北玄的丽妃娘娘,流苏公主的事那都已经随着东元帝国的覆灭而烟消云散了!您说是吗?丽妃、娘娘!” 丽妃看着妙夜的神情,突然明白了妙夜说这些话的意思,妙夜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或许她要比欧阳明月更有意思,在这深深的后宫之中,若没了对手岂不是可惜?更何况自己的目的不就是掀起北玄的风浪吗?呵呵!丽妃笑了笑,走进妙夜,妖娆的看着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妙夜,“妹妹想要的本宫自然知道。妹妹放心就是,不过只怕这后宫以后不会寂寞了呢!”丽妃笑看着妙夜,转身走出了夜雨轩。 妙夜得意的看着丽妃,冷笑一声。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城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城下 春风城。 明月行军至此,面对着守卫森严的春风城,心中感慨颇多。昔日里自由在四国之外的春风,如今也不得不被卷入四国的战争之中。正在回望过去之间,城楼上多了一道绯红的身影。明月看着子纯那消瘦的身影,想起那年团圆夜上被自己捉弄的他,那时的他放荡不羁,笑得灿若灵山的桃花。不知道从何时起那时欢笑的人,如今都背上了这些沉沉的枷锁。明月骑在战马上,眉目间竟然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潇洒英姿。 明月和子纯互望着,彼此微微一笑。明月勒马转了个弯,回身对副将张海林说道,“传令下去,安营扎寨!” 张海林皱了皱眉,“在此?” 明月微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明月看着张海林年轻的脸,有几分风沙吹过的味道,看来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 张海林缓缓的摇了摇头,传令下去。张海林想起自己来时王上与青阳先生对自己说的话,无论战况如何,只要眼前这个将军安全的活着。自己的使命也是保护她的安全,北玄国的王后,欧阳明月!张海林很佩服她的勇气和智慧,一路上遇到的事她都能冷静的处理,并不像一个深宫之中养尊处优的女人! 入夜,军营中的军帐里都亮着灯。明月正站在军帐中负手而立,看着挂在案几后的那副舆图。明月皱了皱眉头,纤长的手指顺着舆图上的红线向下。突然间,明月停顿了下来,侧耳听着什么,眉头微微的皱起,凌厉的眼神扫向军帐外。有一道身影在军帐外快速的移动着,明月慢慢的直起身等待着。突然间随着一阵风涌进一道红色的身影飞身而入,转了个圈就来到了明月的身边,明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有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尖。明月看向来者,笑意绵绵。一身红色的衣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透漏着一股灵动,一把金笛在手,眉目间总带着几分调皮,这样天生的可爱,不是念心又是谁?秀气的脸庞笑起来甚是好看,“臭丫头!知道姐姐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明月笑看着念心,伸手放飞了蝴蝶,“臭丫头还真不知道姐姐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却知道,现在只要本将军喊一声,姐姐你可就出不了这军营了!” 念心敛去笑容,满脸的怒意,拿着金笛朝着明月袭击过来,“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学了几分三角猫功夫就来战场?你以为你能打得过谁?” 明月一边躲闪着念心,一边听念心唠叨着。明月心中很是无奈,念心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明月伸手挡住念心金笛的袭来,说道,“我说念心姐姐,我的轻功你又不是不知道,躲着你还是很轻松的,你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念心使劲一甩,转身退了几步,明月以为念心会就此罢手,谁知念心脚踏在案几上又袭了回来。明月躲闪不及,念心一下子打在明月的肩上。明月叫了一声,念心慌张的看着明月,“臭丫头!不知道躲啊!难道我还能故意打你不成?”念心连忙去查看明月的伤势。就在这时,张海林闯进军帐动作麻利的来到两个人的身后擒住了念心。张海林刚正的表情像是一棵戈壁滩上的树,“哪里来的女人,竟敢私闯军营?来人啊!”立刻有两个士兵走进军帐,“在!”张海林说道,“把她给我押下去!”念心瞪了明月一眼,明月忍不住想笑,抬头对张海林说道,“张副将!”张海林锦州这眉头看着明月。明月站起身说道,“她是我姐姐!”张海林有些吃惊的看着念心。念心瞪了眼张海林,“怎么?没见过姐姐啊?哼!”明月知道念心的脾气,无奈的摆了摆手,张海林尴尬的退了出去。 明月和念心安静的坐下来,念心死盯着明月,“臭丫头,一年未见,王宫呆的不好吗?跑到这里来干嘛?” 明月听到念心的话,神情有些落寞,微微一笑,“自然不好,有那个流苏公主和令文鸢在怎么会好?呵呵,呆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倒不如出来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今你要攻打的是南齐!”念心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念心很少这样皱着眉头,“南齐是你的故国,也是子纯的国家,那王位上坐着的是他的手足,掌着大权的是唯一对他好的哥哥!” 明月看着念心,一直就那么看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念心一般。的确如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念心,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懂事了,或许以前她也是什么都明白的,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明月沉声说道,“故国?我只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故国里被赶出来的,我只记得坐在王位上的那个人是怎么追杀我和明日,把我们逼上绝路的。我父母是怎么死的?我是怎么和你认识的?”明月的眼里有了些水光,“难道你不记得吗?” 念心看着明月,饱含泪水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子纯陷入多大的痛苦之中你知道吗?” 明月皱着眉头,想起子纯在城楼上那一瞬间的微笑,“是子纯让你来的?” 念心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他现在被我灌醉,还在城里。对于子纯来说他现在是最为难的,你已经兵临城下,给你开路还是不给?你有没有想过他的难处?” 明月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念心,“为难?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不必为难,若是他想保住春风安宁,那就让我攻下春风吧!因为我势在必行!我曾发誓要踏平南齐!” “不是因为春风城!是因为北玄东篱!”念心看着明月不解的眼神,叹息的说道,“因为东篱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明月惊讶的看着念心,心陷入了深深的谷底……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过春风 第二百二十五章过春风 西成上元宫。 独步坐在案几后看着桌上的奏折,尉迟来和房名新站着等候。独步向后靠去,“北玄王后去了南齐前线?尉迟来,你刚刚从前线回来,可不可以告诉寡人,这奏折上说的可属实?” 尉迟来恭敬的回答,“回禀王上,确实如此。欧阳明月如今已经到了春风城。最重要的是,欧阳明月没有用一兵一卒顺利的通过了春风城!” 独步眉头微皱,额间的银色莲花有些扭曲,“春风城主是他们的朋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独步的话音有些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带着几分猜测。 房名新说道,“王上,老臣以为……”房名新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不应该是朋友如此简单。春风城主一定是会顾忌着春风城的百姓的,子纯城主一定是和北玄达成了协议。” 尉迟来听了房名新的话,皱起眉头,“房大人的意思是,春风城主会帮助北玄夺得天下?所以达成协议,而条件就是春风城的将来?” 房名新点了点头。而独步却皱着眉头沉思,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直接那么简单。城主子纯不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更何况北玄东篱也根本不会拿春风城的百姓作为条件。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要知道如今的城主子纯可是当年南齐的王子悠然啊!独步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不管怎么样,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如今要做的不只是要攻下南齐,还要避免北玄提前攻下南齐!“尉迟来!寡人命你立刻前去南齐前线,尽快取下南齐网的人头,消灭南齐王族!” 尉迟来低头领命,“末将遵命!” “慢!”独步叫回尉迟来,看向窗边,“若是有和她交锋的机会,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房名新听到独步饿话,有些呆愣,随即皱着眉头。尉迟来自然知道独步指的是谁,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春风城的城楼上,子纯看着明月的身影在城门下经过,随之而来的是浩浩荡荡的北玄大军。念心登上城楼站在子纯身边,两个人的衣袂北风吹乱,交织在一起。子纯感觉到了念心的到来,却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城楼下整齐有速进城的士兵,子纯沉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南齐是我不忍侵占的地方,而北玄这边还有东篱你、明月和青阳。我就站在这个位置上,举步维艰的平衡着这其中的关系。西成已经出兵南齐了,南齐已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境地,而现在加上明月的大军,恐怕则然会应接不暇。” 念心看着失落的子纯,悄悄地握住子纯的手,“不要再想这些事了,这些事注定是我们无法去改变的,东篱要统一四国是势在必行的,青杨师兄和东篱已经谋划多年,怎么会轻易放弃?更何况就算是东篱放弃了,还有西成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念心拉起子纯的手,对着子纯说,“子纯,你这样做,是对的!” 子纯看着念心干净澄澈的眼神,心中升起无限感动。在这个自己纠结矛盾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自己没有做错。“曾经在这个城楼上,你和我说,”子纯握住念心的双手,“只要心还在,其他的东西就算变了又有什么分别?如今想来确实如此。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过我们无力去改变的话,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珍惜的人!我现在就只想去珍惜我最珍惜的人。”子纯目光炯炯的看着念心,念心含泪点了点头。 明月走过春风城的一街一巷,一草一木。现在想起,原来有很多事情,都是在这里发生了改变。明月不禁苦涩的笑笑,如今自己挥兵南下,在这日日安宁的春风城里,又会有怎样的结局?明月一直骑马走在街上,大军井然有序的从道路中经过。家家关门闭户,街上静的可怕。 到了春风城南门,明月仰望着城楼之上,念心和子纯绯红的身影映入眼帘。明月微微一笑,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 子纯走下城楼,明月站在子纯的面前,一身银色的铠甲异常耀眼。子纯绯红色的身影今日却有些沉闷。明月走上前,“好久不见!子纯。” 子纯微微一笑,“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子纯有些伤感。 明月故作轻松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怎么样?我向你保证过北玄大军不会破坏春风城的一草一木,现在看来,我欧阳明月还是可以信赖的吧?” 子纯听了明月的话,笑的明媚,一双眼睛仿佛天边的月牙。 明月看着子纯赶到丝丝欣慰,“对,就这样笑才对。”子纯看着明月深沉的目光,明月说道,“子纯,我一直想看到你这样无忧无虑,真实的笑容。就像我们初见时一样。”子纯点了点头,拿出一叠官文,“明月,这是北玄军队春风城的通关文牒,今后你的大军粮草和后援都要从从春风经过,没有这个是无法通过春风城的。” 明月接过来,紧紧地捏在手里。“谢谢你,子纯!我欧阳明月发誓,绝不会破坏春风城的安宁。” 子纯微微一笑,“明月,西成王已经出兵南齐了,如今南齐虽然富饶,但是没有良将,终究是无法对抗的。只是在南齐灭亡之后,北玄和西成则又会是一场恶战。南齐之争注定不会随着南齐的灭亡而结束,作为平南将军的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明月听了子纯的话,有微微的惊讶。子纯微微一笑闪开身,“保重!”明月点了点头回身上马,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走出春风城。 念心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明月远去的身影,拿起金笛吹奏起很久以前的曲子。月儿,这首曲子是你交给我的,那是我们在蝶谷中最快乐的日子。 明月骑在马背上,耳边传来绵长的笛音。明月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挥了挥手,大喊一声,“再见啦——”那是在蝶谷中自己交给念心的相思引。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忘水凉城军 第二百二十六章忘水凉城军 忘水,被藤蔓杂草掩盖的河畔,无疑是最纯天然的隐匿地了。 “禀告王后!”张海林匆匆的扒开杂草,向蹲在杂草丛中的明月报告忘水之上的情况。 明月皱着眉头压低声音,严厉的说,“告诉过你,要叫我将军!”明月说完转头观察着水面上的情况。水面上有来来往往的草丛,随着平静的流水荡来荡去。明月又问了句,“什么事?说!” 张海林道:“南齐军船阵中驶出五艘战船,二十艘走舸,人数众多,正沿水而来。从军服来看,应该是凉城侯的水军。”明月眉头一挑,“可探得是谁领兵,目标为何?”明月皱着眉头,自己安营扎寨在忘水河畔,还没有打算起兵,却发现隔岸而来的南齐水军。难道南齐兵行奇招,有必胜的把握?明月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心中已经暗自有了计划。 张海林道:“这个凉城水军岗哨太多,将士们不敢靠前,所以……”明月点点头,立刻从兜囊之中取出纸笔墨,飞快的书写几个字,然后一吹口哨,远处有一只雪白的鸟飞来,落到明月的手上。 张海林有些惊讶的看着明月,“是雪鸟?” 明月点了点头,将纸卷塞入雪鸟的脚环中。随后,明月手一抛,那雪鸟快速的飞了起来!而且速度奇快,眨眼不见踪影。 张海林忍不住道:“好神奇!将军竟然能控制雪鸟!”明月道:“这是王上给我的。据说是他亲自调教。能日飞五百里。且有自毁消息,可以保证情报不被敌人窃取。”张海林啧啧称奇。明月想起总是飞往蝶谷的那只雪鸟,那只雪鸟带来的总是自己的期望。而青阳转交给自己的这只雪鸟却要危险的来往递送军情。不禁感叹世事变迁。明月突然吩咐道:“对了,你们去弄一身凉城水军军服来。” “凉城水军军服?将军,您难道要?”见孙尚香点头,张海林道:“可是,这也太危险吧。将军若有个闪失……”张海林额头直冒冷汗,要知道她并不只是将军,还是王后! 明月决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决,勿需多言。你们也别跟来。人多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是,将军。”张海林无奈,只能应下。 而那只被放飞的雪鸟,则飞过出密林,越过高山,穿过河流,掠过丘陵平原,最后落在一个人的手中。 不必说,此人正是云青阳。 此时云青阳的身边还有东篱和刚刚从东元回来的明日,明日焦急的看着青阳手中的雪鸟,紧皱着眉头。“你倒是说说,月儿传回来的消息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还是她控制不了局面?”明日担忧的问道。 东篱在一旁道,“明日,你要冷静一点!” “冷静?”明日一听东篱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我如何冷静?若不是你,月儿也不会去南齐战场,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早知道今日你会如此待她,当初我就不会把她交给你,我后悔我没有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这里!” 东篱皱着眉头,回头看向明日,冷冷的说,“欧阳明日,你最好记住,现在明月是我北玄的王后,请你以后说话顾忌一下国体和我王族的颜面!” “你!” “好啦!”青阳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青阳从雪鸟的脚环之中取出一卷纸,摊开一看,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一侧的东篱见青阳有异,便问道:“发生何事?”青阳微微摇头,将纸条递给东篱。东篱眼睛一扫,眉头皱了起来,“好个凉城侯!千算万算未曾想,他竟然会主持由水路进军!” 明日听了,皱起眉头。“如今西成才是南齐最大的危机,西城攻势猛烈,势如破竹,可是则然怎么会去主持月儿这条线?” 青阳道:“东篱,回援吧!明月恐怕无法应付,若忘水一战就输了那就不只是春风城的危机了,明月也是安危难保,可如何使得?”明日皱着眉头焦急的但系跪在地上说道:“王上,末将请战!” 东篱扫了青阳一眼,冷笑,将手中的纸条撕碎,道:“凉城侯的算盘打得真好,自作聪明。欲以忘水之势击退我军,以震士气。”东篱眼睛横向青阳,道:“敢问青阳先生,可有退敌良策?” 青阳见东篱问道自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想必东篱心中已有对策,青阳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需一人前去即可。”“ 东篱叹道:“正合我意也。欧阳明日听令!” 明日抱拳道:“末将在!” “命你好好呆在玉雪城,不得王令不准出京。”东篱平静的说道。 明日惊讶的看着东篱,问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月儿在前线有危险,我怎么可以安心的呆在玉雪城呢?” 东篱脸一沉,道:“此乃军令!”东篱又命川庭传旨召见端木红鹰。端木红鹰从殿外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见过王上!” 东篱有一丝轻微的叹息,“端木红鹰,寡人现在命你为平南军的军师,辅佐王后共商军事,并保证王后的安全。” 端木红鹰神情一肃,喝道:“诺!”随即,便转身而去。 “慢着!”东篱又想起,“把碧海宫那个叫阿夭的宫女也带上吧!记得给她一身军装。” 端木红鹰恭敬的应下。 明日握紧双拳,青筋暴起,“我一个将军在玉雪城闲着,让一个文官去战场?王上和青阳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我欧阳明日还不低一个文官吗?” 青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去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则然乃是你的故交,虽然是国事,但也不能第一站就让你们两个碰面吧!端木红鹰此去不过是个幌子,我是相信明月能应付的来的。只不过南齐如今抓住了我们北玄的一个弱点,就是北玄水战经验缺乏。而南齐雨水河流颇多,士兵也熟识水性,所以他们的意图是在忘水把我们北玄的路切断……”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把北玄军全军歼灭于忘水之上,然后兵占春风?”明日问道。 青阳摇了摇头,“他们自然明白无法占领春风,春风存在已久,在四国之中自由,既然如此便一定有他存在的实力。所以南齐只是想把忘水西岸的河段占领,疏通两河,由水战接济西路战事!” 明日皱着眉头想着,“是啊!那两条河本就很近……” 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不要慌,一慌,你变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明日转身背对着东篱,东篱和青阳脸色大变,明日冷冷的说道,“末将是没有王上遇事果断,两者还会取其轻!”东篱自然明白明日指的是娶东元公主一事,就因为这件事,或许曾经很多的人都不会理解自己吧!东篱无奈的笑笑,走出宫殿。 青阳皱着眉头,对明日的背影说道,“你太无礼了,知不知道背对王上是大不敬!”明日捏紧拳头,没有理会青阳,心中的不平激荡着那些敏感的神经…… 第二百二十七章 端木的劝阻 第二百二十七章端木的劝阻 张海林掀开帐帘走进军帐,看到昏黄的灯火之下明月倚靠在案几上,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舆图。脸上有几丝疲惫之色,纤纤细手拖着下巴正在思索着。明月见张海林进来没有出声,便头也不抬的问了句,“什么事?” 张海林恍然大悟,“将军,玉雪来人了。”明月皱着眉头看向张海林。张海林说道,“是王上新封的平南军军师,端木红鹰大人。” 明月随即微微一笑,“快请!”明月心想,青阳师兄果然知道自己的心思。端木红鹰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端木红鹰走进军帐,身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士兵。明月坐在案几后,看着走进来的端木红鹰,“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是青阳师兄让你来的对吧!” 端木红鹰见明月神色平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正要请安。明月却说道,“别请安了,在这军帐里只有将军和军师!不必多礼了。” 端木红鹰微微一笑,略微放松些,坐在侧位上,“是王上派我来的!” 明月的神色有些许的变化,笑得有些淡然,“他们都还好吧?” 端木红鹰笑着点了点头,“欧阳将军倒是很着急,生怕你出什么事!青阳先生也很是担心你,若不是青阳夫人临盆之日将近,青阳先生定会亲自前来。” 明月笑得灿烂,“慕凡要生了,真是太好了。等我回去,就可以看到师兄的孩子了。念心一定还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会连夜赶回去的。” 端木红鹰看到明月轻松的心态,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月见状,笑着说,“我知道端木大人在想些什么。” 端木红鹰看着明月,“你让我别多礼,你自己却大人大人的叫起来了。”明月听了笑了笑。端木红鹰说道,“现在的局势我在路上已经从情报兵那里听过了,南齐军北路由凉城侯带领,这对于你来说,是个难题。” 明月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案几上的舆图,“我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也明白东篱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派你来说服我,可是我并不想按照东篱想的去做。”明月的话让端木红鹰有些惊讶。 端木红鹰看着明月,“恕在下直言,您是北玄的王后,北玄的安危也是你的责任。王上的意思是疏通两河,西成才会稍有缓和。” 明月不顾端木红鹰的话,“我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一定会进攻南齐,我已经想好了方案,至于西成,和我无关!” 端木红鹰周期眉头,“王后娘娘!您这是在养虎为患!” 气氛有些凝滞,明月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端木红鹰,眼神里不再是端木红鹰平日里熟悉的温柔与宁静,而是一片冰冷。明月站起身,说了句,“你跟我来。”便走出了军帐。 明月在忘水河畔迎风而立,飒爽英姿中有几分忧伤。端木红鹰站在明月身后,看着明月望向忘水之上的眼神,“王后娘娘为何要待我来这里?”在静悄悄的河畔,明月的声音显得有些渺小,“带你来看看这忘河的水。”端木红鹰不知道明月寓意为何,恭敬地说道,“这里不是很安全,还请王后娘娘速回军营吧!”明月不为所动,“现在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要一意孤行,因为这忘水之中参杂着我娘的血和我欧阳氏族满门的头颅!”明月捧起一捧忘水,“那年我和明日十岁,就是在这忘水河畔亲眼看着我们的亲娘纵火毁桥,自己也身陷火海,看着侯方域杀害了我欧阳家的人,南齐逼我如此,以致今时今日这般田地。我曾在忘水河边立下誓言,他日必将踏水而过,荡平南齐!” 端木红鹰有些震惊,虽然知道欧阳明月是南齐欧阳信将军的女儿,欧阳氏族被南齐满门抄斩,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眼中从来沉静如水般柔弱的女子心中竟然装着这样的哀伤。“娘娘……” “对于我来说,统一四国和我无关,那是东篱的事。我要的指示报我欧阳一族的血海深仇!”明月坚定地说,“端木红鹰,我不管你同意与否,我执意如此,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但是在这里只能听我的。”明月说完,端木红鹰倒在地上深深地沉睡。从草丛后走出一个手拿金笛的红衣女子,眉目间有几分轻灵,“你决定违背东篱的意思了?” 明月看着念心手中的金笛在月光下泛出的幽光,微微一笑犹如月色倾城。“他又何曾想过我的想法?不必理会他,我们按照原计划就是。至于这个端木红鹰就让他睡吧!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玉雪城了。” 念心看着远处河水荡漾,“明日,这忘水或许就会变成红色的了!” 青阳和东篱坐在窗前,有细碎的雪花飘落。箫声悠长,如诉如泣,东篱望向川外的雪花出神,青阳放下玉箫,“你既如此担心,又何必放她出去?” 东篱微微一笑,如玉的脸在雪花里很是动人,“就算我不同意,她就出不了这王宫吗?你可不要忘了,她的轻功在三年前我们就不是她的对手了。这红墙碧瓦是管不住她的。” 青阳冷笑,“我说你们真是没意思,你明知道拍了端木红鹰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又何必去讨明月不耐烦?明月的主意是打定了要进攻南齐的。” “我也知道,明月根本放不下那些仇恨。派端木红英前去,我也是故意让西成和南齐知道,他们会起疑心。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会自乱阵脚!”东篱说道,“端木红鹰过去不过是个幌子,也好让南齐的兵力分散一些,不至于太过针对明月。” 青阳叹息的摇了摇头,“你若是如此担心她,为了她好,为何不说明呢?这样下去总是迁就明月的话,你应该知道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我们的目的是统一四国。” “可是统一四国之后,若是失去了她,那这万里江山我又该和谁并肩去看啊……”东篱的声音有些怅惘。 青阳顺着东篱的实现望去,“那忘水马上就要起浪了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破釜沉舟 第二百二十八章破釜沉舟 夜幕下的忘水有些苍凉,有一簇簇杂草在忘水之上漂游。明月坐镇军营,军营里的火光跳跃,映的每一个人的脸都是红红的。张海林从军帐外走进来,“禀告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军军令!”明月看着军营中的每一个人,“各位!今日之战决定着我们北玄能否踏足南齐,此战并非我们北玄擅长之战,且面临着的是凉城水军。但是我欧阳明月向你们保证,我为你们制定出一套完整的作战方案,绝不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牺牲。” 众将士抱拳,“请将军发号施令!” 明月点了点头,正要发号军令。却有一人从军帐外走进来,脸上有着些许不平,却又恭敬的对明月行礼。明月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端木红鹰,有略微的惊讶。“端木大人?” 端木红鹰看向明月,“难为王后娘娘还记得!微臣身受皇命,岂敢离开军营将士?王后娘娘虽然是为了微臣着想,但微臣实在惶恐,还是自请呆在将军身边吧!” 明月看着端木红鹰,良久点了点头。“那好吧!”明月看向众人,站起身,“随我前去为将士们擂鼓!” “是!” 忘水之畔。明月站在高高的送军台上,“众位将士,今日一战,事关我北玄千秋大业!国运兴则家兴,国运衰则家亡……”明月在送军台上大声高喊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我欧阳明月身为北玄王后,北玄的平南将军,在此以此酒送别各位!”明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众将士一同饮尽,千百个碗打碎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端木红鹰站在明月身后,对一直看着离去的将士们的背影的明月说道,“将军!我们该回军帐了!” 明月转身看了看端木红鹰,微微一笑,转头对一侧的张海林说道,“传令下去!我军到忘水之畔,军中所有的炊釜器皿全部打碎丢入忘水,我军军营里不准留下一件可以吃饭的东西!” 端木红鹰和张海林神情具变,端木红鹰说道,“将军!”明月神色威凛,“端木大人!你呆在这里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回玉雪向王上禀报!”明月看着端木红鹰惊讶急切的神情,脸上出现一丝莫名的笑意。张海林看到明月的坚决,只好传令下去。 忘水之上的草丛移动的要比寻常快很多,到达的北玄军高举欧阳大旗,目光凛凛的看着那些移动的危机。军队快速的登上战船,张海林传令,“众兵听令——将军传令,所有炊事器皿一律不准上船过河,全部销毁于忘河之畔!” “什么?” “什么?”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着张海林,众位副将的质疑声此起彼伏,摸不着头脑。张海林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心中也是一阵怀疑和颤抖,但却又将定的重复了一遍,“此乃军令,立即执行!” 军营中的明月依然稳坐如山,那沉着稳重的气质如山一般,透着那么几分坚毅。端木红鹰心中焦急万分,紧紧地皱着眉头,却没有一句话。“端木大人觉得我是在胡闹?”欧阳明月突然的问,声音在安静的军营和这样的气氛下显得有些突兀。端木红鹰反问道,“欧阳将军觉得呢?”欧阳明月听到端木红鹰的话,瞪了他一眼,“本将军觉得很好!”端木红鹰摇头叹息,“微臣并不认为王后娘娘是个深宫不懂的人,但是王后娘娘此举,微臣实在不解!” 这时张海林从帐外走进来,欧阳明月听着那串急切的脚步声嘴角出现一丝微笑。“怎么样?”明月问道。 张海林忐忑不安的回答,“禀告将军,军令已经传达,虽然众位将军都……但是军令已经执行了。” 欧阳明月笑着,“好,你去忘水河畔密切观察战事,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是!”张海林快步走出帐外。 端木红鹰皱眉看着依然笑颜如月的欧阳明月,眼神中充满质疑。欧阳明月看着端木红鹰那怀疑的眼神,“端木大人为何如此看我?”端木红鹰移开眼睛,“微臣在想,微臣是不是来错了,或许微臣不该来,王上的旨意也欠缺考虑!”欧阳明月听了端木的话,一声哼笑,“你来了这么久,只有这句话说得是对的,你的确不该来!”端木红鹰说道,“的确!王上不应该派微臣来,应该派御医前来!”欧阳明月听了端木红鹰的话,狠狠地瞪了端木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地有人来到军营中向明月禀告战况。 “禀告将军!我军已经出水,在前方发现南齐军的战船影子。” “大概有多少?” “因为水上雾大,属下还未探知!” “滚出去!” “禀告将军,我军前方查探船,在大雾里迷失方向,被敌军袭击,伤亡惨重。” “继续前进!” “禀告将军,忘水之上的草丛在我军战船接近之时,隐藏在草丛里的船只突然出现,我军伤亡!” “知道了,按原计划行事!” 端木红鹰听到这些战报,“王后娘娘……”端木红鹰担忧的看着欧阳明月。明月转头看着端木红鹰,微微一笑,“端木大人不必惊慌,只要有我欧阳明月在,定不会让你葬身于此就是了!”端木红鹰看着明月意思狡黠的神情,“难道?”明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端木大人静静等待就好,一切只在我的掌握之中!”明月的眼中散发出一种光辉。 忘水之上,一片厮杀之声,血色染红了河流,每个人都在奋力的厮杀。所有人的眼中只有鲜红的血,只有血色。 张海林声嘶力竭的大喊,“报——” 正在闭目养神的欧阳明月猛的睁开眼睛,“说!” 张海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禀告将军,我军击破了忘水之上的南齐防线,直逼忘水河南岸!”张海林虽然全是疲惫之色,语气却异常兴奋。听到了这个消息,端木红鹰很是惊讶,而这一切好像都在明月的掌控之中。 张海林又说道,“末将特来请令。” 端木红鹰还没有从这个消息的惊讶中走出,却又听到欧阳明月说,“传令,全速进攻,一定要占领叶城!” 端木红鹰站起身,“什么?”张海林也全是惊讶,“将军,此次战役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我军早已疲倦不堪,如此再下去恐怕将士们会坚持不住!” 端木红鹰皱着眉头,“王后娘娘,微臣以为还是先整顿军队,再行出征吧!” 欧阳明月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我意已决,传令下去,不禁要攻占叶城,还要在渡过忘水之后把所有的船只破坏掉,一艘不留!” 端木红鹰和张海林在疑惑惊讶和担忧之中看着欧阳明月,沉稳的坐在案几后。或许他们想不到的是在这之后的不久,他们以为必败的战争却传来了让人难以接受的惊喜。 独步看着特快的密报,眉头有些微微的皱起,随即那朵银色的莲花又随即绽放开,嘴角的笑意瞬间荡漾,“好一个欧阳明月!” 凌舟看着独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不知为何,每到有北玄的消息时王上都会特别注意,这也是独步悄悄的来到西成战场的原因。尉迟来看着独步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末将愚钝,还请王上赐教!”尉迟来不明白独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而欧阳明月的做法也是自己所不理解的。 独步看向尉迟来和凌舟,手指轻轻的指了指两人,满是无奈。“你们那!哎!欧阳明月的做法或许没有几个人会理解,你们认为她这样做不仅是疯狂,更是乱了军心,对不对?” 凌舟和尉迟来点了点头。 独步冷哼一声,“所以说你们比不上她!她这叫破釜沉舟!”在独步的心中,明月是不可替代的。独步看着桌上一张忘水河的舆图,“南齐必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捷 第二百二十九章大捷 北玄军营。 张海林满脸喜气的走进来,“将军!将军!” 明月站起身,略显紧张的问,“怎么样?”端木红鹰也紧张的站起身看着张海林。 “大捷!大捷啊!”张海林高兴的说道,“我军士气勇猛,一举击溃了叶城,如今敌军已经所剩无几,疯狂逃窜。” “好!”明月大声说道,侧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端木红鹰,“这回你可放心了?”端木红鹰看着明月那挑衅的眼神说不出半句话。 张海林又问道,“属下特来请令,接下来该怎么办?”明月负手在军帐中走了几步,像是在思索。端木红鹰说道,“将军,如今我军已经在忘水对岸有了落脚之地,陆地之战相比之下就容易许多。而现在我军队已经一连作战,杀敌无数,想必已经疲乏不堪,不如先整军待发吧!” 明月微微一笑,勾起一丝微笑,“别着急,还没完呢!”明月回过头看着不解的端木红鹰,笑了笑,虽然端木红鹰依然是一脸的担忧,但眼神中却比先前多了信任,这是明月希望看到的。明月对张海林吩咐道,“按照原计划,把我早就交代你去准备的船只停靠,除了驻守军以外,全部上船,登陆南齐叶城!” “是!” 明月站在船头,望着一切刚刚恢复平静的忘水,河水还有些血红,显得异常浑浊。有很多剑羽和尸体还附在水面上。明月闭上眼睛,脑海中划过曾经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母亲,魏紫,莲青……那些为欧阳家死去的人,仿佛都在忘水之上看着这场战争。明月仰头看着天空,忘水之上的风吹起明月肩上红色的斗篷,纤弱的身体在船头形成一种风景。端木红鹰走到明月身后,突然听到明月说,“别过来!”端木红鹰站在原地,,看着明月的背影。明月没有回头,说道,“我只想自己呆一会。” 端木红鹰微微的低下头,有抬起头看向辽阔的忘河,“这忘河的水是越来越宽了,从前是没有这么宽广的,从前春风城的城主尔弦在这里建起一座桥。” “我知道!”明月平静的打断了端木红鹰,“那座桥是我娘亲手毁了的。”明月转过身看着端木红鹰,“我和你说过,我发过誓,一定会踏水而过,荡平南齐!如今我做到了,我驰骋在这忘水之上,将来有一天我也会驾驭那片土地!”明月指着身后的南齐。 端木红鹰看着远处那蜿蜒的岸越来越近,“到了那里你想怎样?别忘了还有西成,西成是比南齐要坚实的堡垒。” 明月侧过头微微一笑,那是端木红鹰见过的最美丽的侧脸,“我只想见一个人,你不必担心。”明月看着远方,“马上就要到叶城了,你到了那里就给王上书信一封,告诉他这边的消息吧!” 端木红鹰皱了皱眉看着明月那样细弱的背影,“王后娘娘,微臣写的只能是奏折。王后娘娘出宫已久,为何不亲自给王上写一封家书呢?王上,也挂记着您的!” 明月冷笑,“记挂?哼,美人在侧,又有人为他打天下,江山美人两者皆得,有何记挂?”明月苦笑。 端木红鹰看着近在咫尺的岸,心中有些别样的情绪。“有一个人或许你想见见。”端木红鹰身后走来一个清秀的士兵,一幅胆怯的样子,很是柔弱。明月转过身看着她,皱了皱眉,很是惊讶,“阿夭?” 阿夭泪光点点,飞快的跑到明月身边,激动的喊道,“王后娘娘!王后娘娘!” 明月发愣的看着阿夭,又看了看端木红鹰,明月问阿夭,“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夭低下头,“是王上让我跟着端木大人来的,王上要我来照顾娘娘。” 端木红鹰叹息,“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千秋殿。 东篱坐在王椅上看着案几上端木红鹰的奏折良久,一遍又一遍,只是这奏折上却没有一言一语提到明月。川庭看东篱淡然落寞的神情,“王上,端木大人的奏折不是前线大捷?” 东篱淡淡的微笑,笑容既漂亮又落寞,“正是前线大捷,寡人想不到月儿还有这样的才能,破釜沉舟一举拿下了忘水河畔和叶城。” 川庭听了东篱的话终于确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王上担心的是王后娘娘。“王上,王后娘娘自然是了不起的。王后娘娘负福泽深厚,既能为王上效力也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东篱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她一定会平安的,只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回来,这王宫看似华美,却是她一生不变的牢笼。如今飞了出去,还会回来吗?”东篱自言自语。 “王上这是说谁会不会回来呢?”一个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千秋殿中的安静。东篱看到千秋殿门口出现的一道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子,华贵而美艳。有那么一瞬东篱有些皱眉,但随即就舒展开眉眼,神情变得淡然,“丽妃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东篱向川庭表示着自己的厌烦。 丽妃看了看川庭一脸为难的样子,笑容满面的走进来说道,“王上难道不喜欢臣妾来看王上吗?王上进来繁忙繁忙,都没有来丽锦轩看过臣妾,王上不想念臣妾,臣妾可是想念王上了。”丽妃说着就来到了东篱身边,撒娇的说。 东篱顺手把案几上的奏折合上,微微一笑,手拦住了丽妃的腰,“寡人怎么会不想念丽妃呢,只是近来国事繁忙,难免冷落了你,爱妃可不要生气才好。” 丽妃艳若桃李的脸颊凑近东篱的耳侧,小声的说,“那今夜让臣妾来服侍王上如何?” 东篱轻轻的推开丽妃,笑容不改,“寡人谢谢爱妃的一片心意,只是王后尚在前线,寡人还要处理前线战事,实在无暇分身。” 丽妃一脸不高兴的站起身,“哼!王后娘娘在前线,王上有何担心?不是传来端木红鹰的奏折说前线大捷吗?王上还担心什么?更何况我军都在王后娘娘麾下,若是再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不应该了吧!” 东篱皱了皱眉,“王后运筹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更何况王后乃是一国之母,有王族福泽庇佑,自然不会有事。但凭破釜沉舟这样的智谋就是尔等比不上的。” “哼!臣妾自然比不上王后娘娘足智多谋,竟然用我军将士的鲜血与性命去完成自己的誓言!”丽妃口快的说完,心底却有一丝震动,小心翼翼的看着东篱的神色。 东篱的心底早就有了异样,只是表面不漏声色。丽妃不禁知道奏折之事,还知晓明月忘水之誓言,这个女人本来就不简单不是吗?看来是要到时候了。东篱严肃的说,“欧阳家满门忠烈,欧阳将军也是位寡人的江山做出贡献的人,更何况欧阳将军与王后身份地位皆在你之上,岂是你可以妄自评论的?” 丽妃皱着眉头伤心的看着东篱,“臣妾堂堂一国公主,如今也是王妃,虽然不及王后之位,但也身份尊贵,王后娘娘虽然贵为王后却家事寥落,王上何必如此偏心!” “就因为她是王后!”东篱起身说道,“因为她是王后,所以你就要对她卑躬屈膝,顺从尊敬,什么事都不能逾越!”东篱心中燃烧这一团火,像是在警告。 丽妃咬牙切齿的看着东篱,一双杏眼中满是破碎。东篱不再看她,“丽妃回去好好想想吧!莫要做出什么不分尊卑的事才好!” 丽妃转身就要走出殿外,却又被东篱叫住。丽妃的心底有一丝欢喜,却又在东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打碎。 “记住以后注意自己的妆容,你上有王后,别逾越了过去!” 丽妃并没有转身,紧紧的握着拳头走出千秋殿。东篱啊!东篱!我为了你而背离王兄的意思,你却如此对我,你的心里只有欧阳明月,只有她…… 东篱看着那道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川庭,她为何会知道寡人的江山大事?为何会知道这一手直接到达寡人手中的奏折内容呢?嗯?这个女人知道的还真多呀!” 川庭眼神转了转,陷入深思,“川庭明白了!” 第二百三十章 天涯珍重 第二百三十章天涯珍重 丽锦轩。 丽妃坐在殿内,没有一丝声响,安静的神情让身边玉婷不安。玉婷皱着眉,小心翼翼的说,“主子……” 丽妃伸手示意玉婷不要说话,语气沉重的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只是你不必劝我,我早就应该明白,北玄东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只不过是个亡国公主,为了利益和复国才被夹到王兄和他之间,我只是个工具,一个棋子。哼!只是我不甘心!我哪点比欧阳明月差?为什么欧阳明月可以得到他的爱,而我却一点点都得不到!我不甘心!”玉婷看到丽妃的眼神,有些畏惧。 “主子!北玄东篱不值得你这样做。”玉婷劝慰,“您贵为一国公主,为何要低三下四的去讨好他?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四国一统,江山尽在你的脚下,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他也会仰望你的石榴裙,您又何必在这针尖大的王宫里争斗呢?” 丽妃的眼中重新生出一丝光亮,只是那光亮异常犀利。“是啊!只要他日日在我身边,在没有别人,何愁他不会爱上我呢?” “呵呵!”一声笑声打断了丽妃的憧憬,丽妃眼神犀利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妙夜,相比于自己如桃李般的艳丽耀眼,这个妙夜却多了几分暗自的妖娆。丽妃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自从上次帮她得到王上的宠幸之后,她的日子也好了不少,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底细始终让自己心有顾忌。 妙夜身姿妖娆的走丽锦轩,四处打量着,“丽妃姐姐的丽锦轩就是不一样啊!我的夜雨轩可比不上这里的一半呢!”妙夜意味深长的看着丽妃。 丽妃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姐姐?呵,我可不敢当,如今你大大小小也是个夫人了,你的寝宫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寒酸,就算你不在意,王上也会顾及体面!” 妙夜笑看着丽妃,“丽妃娘娘可真是了解王上啊,只可惜丽妃娘娘纵使得到的恩宠比多,也不及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王上这个人啊!啧啧,你觉得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呢?嗯?” 丽妃笑容慢慢收敛,“妙夫人,我们都是聪明人,不如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累得慌,我也一样。” 妙夜笑着,“姐姐真是爽快人!妹妹今天来是特意来为姐姐分忧的。” 丽妃不屑的看着妙夜,挑了挑眉,“分忧?哼!那你不妨说说本宫有什么忧愁,你又该如何分担呢?” 妙夜微微一笑,眉间的红痣妖娆异常,“姐姐,你我皆知这后宫之中除了你和我,就是欧阳明月和令文鸢了,将来说不准也会有这个公主那个小姐,只是有谁会占据王上的心呢?除了欧阳明月不会再有别人了,是吧?将来这宫中除了利益进宫的女人,就不会再有别人了。令文鸢心思浅薄不足为惧,我们唯一担心的不就是王上爱的那个,也是这后宫的主子吗?” “主子?哼!”丽妃冷笑,“这后宫还不一定是谁做主呢?我们走着瞧!” 妙夜妖娆一笑,“丽妃姐姐虽然有心,可是未必会心思周全。妹妹倒是早就为姐姐盘算了一番,姐姐可愿听妹妹一句?”妙夜看着被恨意淹没的丽妃,心中早就泛起笑意。 丽妃深深的看着妙夜,“那你且说说吧!” 妙夜阴险的笑容更显得像是一株暗夜的妖娆之花,“青阳先生的夫人,也就是江湖上的火凤凰慕凡,欧阳明月的好姐妹,想必丽妃姐姐最清楚不过了吧?毕竟你们可是旧识啊!” 丽妃皱着眉头看向妙夜,“你的意思是?” 妙夜低垂着头一笑,眼帘轻撩,看着丽妃,“谁都知道她快要临盆了呢!” 丽妃和妙夜眼神中出现了一种共同的东西…… 叶城。 欧阳明月一身黑衣,把黑色的面纱遮在脸上,转身正要走出军帐,端木红鹰和阿夭却从帐外走进来。端木红鹰皱着眉,“敢问王后娘娘想要去哪?为何如此打扮?” 欧阳明月看着端木红鹰和身后关切的阿夭,“是阿夭说的吧?” 阿夭一双大眼睛满是胆怯,“娘娘,阿夭实在是担心的你安危。” 欧阳明月冷漠的对端木红鹰说,“我去哪用不着你管!”明月向前走去,却被端木红鹰挡住路。 端木红鹰恭敬的说道,“我劝娘娘还是不要去的好,敌我两方正在交战,娘娘此去多有不便,微臣是在没法和王上交代,还请娘娘体恤微臣。” 欧阳明月厉声说道,“既然叫我一声娘娘,知道我是王后,就给我让开。” “可这里也是军营!”端木红鹰第一次这样大声的讲话,“微臣也是军师!请王后娘娘不要乱了大计!” “可我也是将军!”欧阳明月一双清澈的眼睛全是倔强,“请军师遵守军令!”欧阳明月绕过端木红鹰,又停在了军营门口,背对着端木红鹰说道,“明日起,端木大人就可以回玉雪复命了!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可以回去和王上交差了!” “可是我来的真正目的不仅仅是震慑敌军以振士气,”端木红鹰大声说道,“我来的真正目的,接受的真正王命是保护我北玄王后的安全!” 欧阳明月沉默良久,军营里全是安静紧张的气氛,“我很安全!”说完就走出了军帐,轻功精湛的在夜空中飞行。 在远处的城里,一个器宇轩昂的人在烛光下静默良久。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并没有惊动他。“你来啦!”没有疑问,没有太多的寒暄,只是一句轻轻的问候。男人转过身,明月看到的是一身紫色云纹衣袍,气质超然,剑眉星目。明月摘下面纱露出皎如明月的脸,“则然!” 则然微微一笑,依然温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请坐吧!” 明月坐下来看着则然,虽然面带微笑,却可以看得出满眼的疲惫。“我代哥哥来看你,当年若不是你放我兄妹一马,也不会有我兄妹今日。” 则然的笑容在烛光下异常光亮,“那是昔日情意,就像你今日能来看我一样!在我知道忘水之战是欧阳将军领兵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明日!如果是明日,他一定会悄悄来看我的。也一定会告诉我。所以我知道是你,我既高兴又担心,我高兴的是不必和明日在战场相见,担忧的是刀剑无眼,伤了他最爱的妹妹!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智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则然娓娓道来。 明月低下头,“很抱歉!作为我们的立场,真的很为难。我们都不希望伤害到你,可是这却是水都不能改变的事实。是那年的权利阴谋害了我们,我发誓要踏水而过荡平南齐,但是我不想伤你。你为什么偏偏在这呢?” 则然的笑容惨淡,“如今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忘水之战败北已经注定了这场战争的结局。西成军队也是势如破竹,想利用水军搬回局面的想法已经是不可能了。不瞒你说烈然曾经想要放弃王位,俯首称臣。可是我不能让先王的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这是王族的尊严!” “你的意思是,你要坚持到底?”明月说道。 则然点了点头,“是!喝完这杯茶就赶快回去吧!”则然抬起头看着明月,微微一笑,“替我转告明日,这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结局,这是我们宿命。各自天涯,各自珍重!” 明月站起身,说道,“保重!”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丽妃的真实身份 第二百三十一章丽妃的真实身份 千秋殿里依然如往昔安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东篱把窗子打开,站在窗边。这是东篱最享受的时刻,可以安静的看着纯洁无暇的飞雪。 川庭轻轻的从门外走进来,脚步细碎甚微,川庭看到东篱闭着眼睛感受着雪的气息,就静悄悄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什么事,东篱都不希望被打扰。 东篱早就听见了川庭的脚步声,过了一会,东篱睁开眼睛,“让孤狼办的事怎么样了?”自从上次东篱听到丽妃的话,就开始对她开始盘查,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并不安分,只是那在他自己的掌控之内,而现在或许这根芒刺已经不能不被他重视了。 川庭走进东篱声音轻了许多,“王上吩咐的事,孤狼已经办了,孤狼说,丽妃娘娘的寝宫周围都有我们的眼线。据说丽妃娘娘的寝宫除了陪嫁丫鬟玉婷之外无人可以进去,而玉婷也是个身手了得的人,我们的人曾经试探过。” 东篱如秋水般的眼睛有些深沉,“一个异国公主怕被人欺负带了一个会武功的陪嫁丫鬟也说得过去。寝宫不让不熟识的人进去也可以成为个人的习惯。”东篱的意思是这些都不足以扳倒丽妃,也不是重点。 川庭又说道,“可是丽妃娘娘的寝宫却还有一个人可进!” 东篱眼神深邃回过头看着川庭。 川庭走进东篱轻声说道,“上官长风!” 青阳走进千秋殿,脱下斗篷,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却发现东篱正在看着他。青阳微微一笑,“在看什么?” 东篱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的团圆夜,那悠长的箫声在护城河上洒满了细碎的星光。“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样貌好像一点都没变,还像那年初见般年轻。可见岁月偏心。” 青阳笑了,“若论我年轻,你不如回去照镜子吧!你可比我年轻多了,呵呵!”青阳坐下喝了口热茶,又说道,“前几日在家慕凡为我梳头的时候却都看见几丝白发了。”青阳无奈的笑,“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东篱听了青阳的话,心中有几丝颤动,微微一笑温朗如玉,“等慕凡生产,若是男孩我就把他封为王亲,若是女孩我就封她为郡主,只要是你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受王族庇佑!” 青阳听了一阵大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看我这些年太辛苦,怕我怕撂挑子?呵呵!放心好了!我和慕凡只想让孩子快快乐乐的长大,过普通人的生活,只要无所匮乏就够了。”青阳看着东篱问道,“你说吧,什么事叫我来?”自己跟在东篱身边多少年了,虽然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但自己却能看出几分。 东篱微微一笑,有些涩涩的,“此事还需你和明日一起去才好!” “哦?”青阳问道,“什么事还需要我俩一起去?既若如此,为何只叫我一个人来?” 东篱神秘一笑,“师出,要有名!所以你们两个不能一起出发,而且目的也要不一样。”东篱看到青阳询问的表情,慎重的说道,“是关于东元公主的事!” “丽妃?”青阳皱起眉头。 东篱站起身走进,坐到青阳身边,“前几日丽妃来千秋殿的几句话引起来我的怀疑,几番我对她几番查探,其他的到没什么稀奇,一个亡国公主自然不会老实。只是有一件事你却想不到。” “何事?”青阳神情严肃的问道。 东篱微微一笑,神秘而高贵,“有一个神秘人来过丽妃谁也不许进去的寝宫!而这个人就是江湖上孤鹰教的教主——上官长风!” 青阳听后惊讶的看着东篱,“上官长风?丽妃,流苏,怎么会和上官长风搅在一起?” “青阳先生!到了现在你就该想想丽妃的真正身份了!”一道温润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东篱和青阳,一身青葱,玉树临风。 “你怎么来晚了?”东篱看着走进千秋殿的明日。 明日温润一笑,好似冬日最温暖的阳光,明日伸了伸手,“我去练剑了,我吩咐过府邸的人练剑的时候不准打扰,所以刚刚通知我。” 东篱仔细一看,确实忽略了,明日没有穿斗篷,看来行色匆忙。青阳并不在意其他,接着明日刚刚的话,“丽妃的真实身份?” 明日看了看青阳,看了看东篱,莞尔一笑,“东元流苏公主,北玄的丽妃,为什么会和上官长风有来往?呵呵!我们无法从丽妃身上找到答案,那不如就从上官长风下手,如何?上官长风是孤鹰教宫主,虽然没有见过其真实面貌,但是据说他身体肤白过常人,且一头白发,常年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孤鹰教地属东元,但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关系,会使江湖的势力伸展到内宫之中呢?呵呵,你们觉得呢?” 东篱微微正色,看了看青阳,青阳皱着眉头,一脸老夫子的样子,“少卖关子!我们两个有谁会比你知道的多?” 明日笑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找到了我的师姐,传说山庄的庄主——长孙玲珑。师姐却正在闭关,于是我自己翻阅卷宗却发现了一桩奇怪而又巧合的事!” “什么事?” “东元曾经有一位王子,天生恶疾,异于常人,被王室视为不祥之兆!所以东元王就把这个王子舍弃了,可是这个王子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只是旧时的东元宫人曾经无意中撞见有一奇怪的床这斗篷的人常与公主相见,此人无论何时都穿着斗篷,不见颜面,但却可以在流露出的发丝看出,此人的发色为白色!”明日侃侃而谈,细细道来。 东篱和青阳听得仔细,眉头都皱的紧紧的,“难道?”青阳疑惑。 明日见两人模样,又接着说,“于是我产生了和你们两个一样的想法。于是我有知道了,我们这位和亲公主,我北玄丽妃的真实身份!”东篱和青阳聚精会神的看着明日,等待证实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明日笑的从容,“我们这位丽妃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公主,还是孤鹰教的圣女——千里含笑!” 千秋殿内安静的可以听到落雪的声音,青阳和东篱回想着明日的话,又想着曾经在舞林大会上见过的那个女子,千里含笑。东篱长长的叹息,“果真是如此,原来她竟然是千里含笑。一样的身材高挑,一样的艳若桃李,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呢?” “千里含笑熟识易容之法,你怎么会发现呢?”青阳说道,“更何况这个女子心机歹毒,城府颇深。定不会让你情意发现什么。” 东篱站起身走了几步回过头对两个人说,“不如我们这样做。”东篱看着青阳和明日,说道,“将军明日,寡人封你为西南大将,前去前线,接应王后,且抗战西成!而青阳先生则以探查的名义去东元,秘密绞杀东元王族,铲除孤鹰教!然后明日金蝉脱壳,浑水摸鱼到东元,一举击破东元的反抗势力!这样混乱丽妃的视线,才会让丽妃上当,她才敢动手。” 明日一听说自己可以去前线见到明月,心中便安稳,“好!这样平定东元之后,我还可以去见月儿。” 青阳点了点头,眼中却有担忧。东篱见到青阳如此,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青阳先生放心,我会把慕凡接近宫中,定会平安生产。” 青阳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不安。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相约团圆夜 第二百三十二章相约团圆夜 明月的军队势如破竹,一举击破了几座城池,很快就逼近了长平,北玄军士气大增。而相反的是西成却几乎按兵不动了,只在攻打下几座城池后就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形式也让明月又几分不解和紧张。 明月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案几上的舆图,红色的线条和圆点是自己攻占的城池和路线,而蓝色的是西成攻占的地方,这样一来让明月担忧的是,红色是一条直接逼近长平的路线,而蓝色则是一整片区域。明月皱紧眉头,原来西成独步并不在意谁先攻占了长平,他要占就占的稳稳的,他要把自己站的地方都紧紧的抱成一团,形成一张无形的网。而自己的这条锁链要守住却比他的一整片区域难得多。看来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阿夭从军帐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粥,还冒着缕缕热气。阿夭看到明月依然认真的看着舆图,说道,“娘娘,歇一会吧!阿夭给您熬了碗粥,您快喝了吧!”明月抬起头看见阿夭清秀可爱的脸颊,在烛光下红晕晶莹,微微一笑,接过粥喝了起来。“嗯!真好喝!”明月笑着夸奖。 阿夭红了脸,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在那碗粥上,“娘娘过奖了,阿夭在路上的时候也为端木大人熬过,端木大人也说过好喝!” 阿夭这么一说,明月突然想起来,“对了,端木红鹰已经走了很久了吧!可到玉雪城了?”阿夭点了点头,“端木大人现在已经到了玉雪城了,只不过非常生气!”阿夭调皮的说,笑了笑又问明月,“娘娘,阿夭不明白,您为何要赶走端木大人?” 明月笑了笑,“这里是战场,若不是我的身份特殊,需要留下一个你来照顾,连你我都要送走的,更何况他一个文官,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对得起他呢?毕竟刀剑无眼!” 阿夭点了点头,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明月。明月喝了半碗,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张海林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擅闯军营重地,格杀勿论!” 一个女子调皮的声音传来,“杀了我的话,你们里面那位欧阳将军可是会伤心的哦!”明月听到女子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起身又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呵呵!好啦!还是别闹了,各位好睡,我们二人只是见见你们将军而已,何必这么多的人出来迎接?” 张海林说道,“我们将军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女子又说,“哼!别说是我们来见她,就算是我在这喊一声她都要出来迎接,叫一声姐姐呢!” “大胆妖女!口出狂言!”张海林怒意灌满。 “怎么一骂人就是妖女什么的?哼!好没新意!”女子不屑的说。 男子又笑了起来,“好了,我们别和他废话了,还是自己去找吧!”说完就是一阵风涌进了军帐。 明月坐在案几后看着两个人绯色的衣裳搅在一起,实在般配。明月笑看着两个人,眼前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就知道是你们两个!”明月没好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念心和子纯。 张海林碍于明月的身份只得在帐外喊道,“将军!末将来抓刺客!” 念心听到他的话,笑着朝帐外喊到,“我已经把你们的将军给杀了!哈哈!” 明月喊了句,“我没事!是我两位朋友,各自守卫去吧!” “是!”接着是一串离开额脚步声。 明月放下手中的碗,“你们怎么会来的?” 念心看到明月放下的粥,“哼!我们辛辛苦苦的来看你,你却在这里喝着小美人给熬得粥,真是没良心!” 阿夭端起粥碗,“娘娘,阿夭先出去了!” 明月点了点头,阿夭快步离开。念心看着阿夭离开的背影朝着明月问道,“她干嘛走那么快?” 明月瞪了她一眼,“被你吓到了呗!”念心瞪了明月一眼,自顾自的坐到一旁,手里把玩着金笛。 子纯跑到案几前看到舆图,笑得像月牙一般。“怎么?要攻进长平了吗?” 明月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好!” “我猜是因为这里吧!”子纯月牙般的双眼璀璨的想天空中的星星,手指着舆图上那片蓝色的区域。 明月看着子纯,用手托着下巴,苦恼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则然吗?” 子纯撅了撅嘴,“你会不信守承诺吗?”明月知道子纯指的是当初通过春风时自己和子纯定下的,无论何时都要留住则然的一条性命。 明月看着子纯光亮的眼睛,“我会信守承诺,我只是怕刀剑无眼,再就是则然他自己……” 子纯笑容也淡了许多,“我为他铺好路,可是走与不走……”子纯无奈的笑笑,“我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念心走过来一看,“咦?我们离长平已经这么近了?” 明月点了点头,“尽在咫尺!” 子纯看了看桌上昏黄的烛台,突然想到,“咦?马上就是团圆节了吧?” 明月也恍然大悟,“是啊!光忙着打仗,连这个日子都忘了!”子纯和明月哈哈大笑了起来,念心好奇的问,“你们在笑什么啊?”子纯拍了拍念心的肩膀,“我和明月初识就是在团圆节这一天长平的灯会上,那天他可把我整惨了!”明月笑着说,“谁让你惹我的!哼!”明月想了想问道,“哎?团圆节你怎么会出现在灯会上的?宫里不应该都有团圆宴吗?” 子纯笑得随性,“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是最讨厌宫里的聚会的!还不如自己出去逛逛,这不是遇见你了,多好啊!呵呵!” 念心好奇的问道,“团圆宴?宫里还有团圆宴吗?是什么样子的啊?好不好玩?” 子纯笑了,“宫中聚会无非就是奢华,好吃的多,好看的多,但是当真是闷得很!” 念心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了许多灵动的异彩,“不如我们就趁团圆夜进宫去看看吧!我还没参加过这样的夜宴呢!” 明月皱了皱眉,“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以我们现在的身份若是被抓住了,那就不仅仅是丧命的事了!” 念心凑近明月,摇了摇明月的胳膊,“好妹妹,以你的轻功谁能住得到你啊?更何况我们还有子纯啊,子纯也正好去看看琉璃宫,祭奠一下他母妃,而我们呢就去凑凑热闹,这不也是为了刺探军情吗!好不好?”明月和子纯无奈的看着对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此也好,各自可以完成自己的事!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千秋殿里的阴谋 第二百三十三章千秋殿里的阴谋 千秋殿里正在举行一场送别。青阳和明日两个人站在殿中央,几位老臣整齐的列在一旁。东篱高坐在王位上,神情庄重,“二位爱卿都是寡人的肱骨之臣,希望二位可以早日完成王命,归来玉雪!寡人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青阳和明日深深一揖,“王上放心,臣等必定竭尽全力,为王上分忧!” 东篱点了点头,站起身缓缓走下来,“如此我变送二位出宫门吧!”东篱正要和青阳明日离去,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丽妃。三人不觉皱起眉头。 “慢!”丽妃喊道。三人停下脚步,看着艳若桃李,顾盼神飞的丽妃。众位臣子齐齐向丽妃行礼,青阳和明日也深深作揖,“参见丽妃娘娘!”东篱的表情淡然,“丽妃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 丽妃笑得灿烂,“臣妾此时不来何时来呢?”三个人心中不觉的一震。丽妃看到三个人都是不解的神情,丽妃笑着说道,“臣妾是特意为青阳先生和欧阳将军送行的!” 青阳和明日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解和怀疑。东篱此时却笑着说,“据寡人所知,爱妃可与寡人这两位爱卿没什么交情,怎么今日会前来送行呢?” 丽妃笑语从容,“若是说没交情的话,倒也是有些情分的,臣妾加入王宫的时候可是青阳先生接的亲呢!此番情意臣妾怎敢忘记?更何况王后娘娘如今身在外,臣妾是代表后宫中人为北玄尽一份绵薄之力的,也好为王上分忧!”丽妃的话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青阳眼神转了转,“丽妃娘娘,微臣此去东元巡视民情,丽妃娘娘可有何嘱托?” 丽妃笑了笑,“本宫在北玄一切都好,并无嘱托!”青阳点了点头。 东篱说道,“好了,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抓紧时间吧!”丽妃又笑着说道,“等等!”回头叫玉婷端过两杯酒,“这酒是臣妾特意为二位大人准备的,就当是臣妾的一点心意,为二位大人送行的了。” 丽妃笑颜如花,却让青阳和明日深感冰寒,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东篱也深深的看着那两杯酒,眉间有微微的担忧之色。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停顿,丽妃笑了起来,“怎么?二位是怕这酒不合口味吗?”丽妃端起两只酒杯各自抿了一小口,神情无辜的看着两个人,“二位大人这下放心了?这酒真是人间佳酿啊!”说完丽妃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东篱。 青阳和明日相视一眼,端起酒杯却挡不住眉间的忧虑,“多谢丽妃娘娘!”说罢饮下。之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二人稍微放心了些。 东篱也一饮而尽,皱起眉头说道,“好了,二位大人,寡人送你们到宫门口。”众位臣工都随着东篱前去为青阳和明日送行。 千秋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丽妃和玉婷。玉婷看着丽妃还杂看着远远的一行人的背影,轻轻的叫了声,“娘娘!”丽妃脸上出现一丝阴狠的微笑,转过头看着玉婷手中的两个酒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娘娘真是好计谋!”玉婷说道,“不过娘娘的东风指的是?” 丽妃看着玉婷,嫣红的长指甲捏了捏玉婷的脸蛋,笑着说,“你还真是个笨丫头!” 玉婷微微一笑,目光闪烁,“奴婢愚钝,还请丽妃娘娘赐教!” 丽妃用细长的食指指着玉婷点了点头,样子轻蔑极了,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丽妃笑着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玉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是!娘娘!”主仆二人走出千秋殿,却从千秋殿的偏门出现了一道身影,眉间有一颗妖娆的红痣。 小六站在妙夜身边,两个人看着远去的丽妃主仆,小六不解的问道,“妙夫人,小六是在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帮丽妃娘娘。”妙夜笑得妖娆,“谁说我在帮她?”小六不解的看着妙夜。 妙夜说道,“这样的身份早晚会是王上的心腹大患!王上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每日每夜的谁在自己的枕边呢?我这不过是在加快这个进度罢了!”妙夜转过身看着千秋殿中的那座王椅,“能够坐上这座王椅的只有王上和王后,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坐上这座王椅的话……” 小六听到妙夜的话,轻轻的叫了句,“夫人。” 妙夜回眸对着小六一笑,“所以我才要帮着丽妃呀!借丽妃之手出去欧阳明月。” 小六皱了皱眉头,“夫人就不怕养虎为患?” 妙夜笑得自在得意,“养虎为患?哼!除了欧阳明月,谁都不可能成为这只猛虎!因为王上只爱她一个人!到时候我们随便对付一个亡国公主不是很容易吗?更何况我跟随王上多年,王撒谎那刚对我怎么也要比一个帝国的人真些吧?” 小六拍了拍脑袋,高兴的说,“对了,夫人,我们不是还有令文鸢吗?” 妙夜笑看着小六,“是啊!令文鸢骄横跋扈,心思单纯,是最容易驾驭的!到时候多了她帮忙,想必会节省不少的力气!”两个人说的高兴,走出了千秋殿。 却不料隔墙有耳,在千秋殿外的一角,福陵扶着浑身颤抖的令文鸢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令文鸢和福陵慢慢慢慢的王后退,生怕发出一丝动静。却突然和一堵温热的墙相撞,令文鸢眼看就要跌倒却掉入了一个气息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了?”身后的男子发问,惊醒了发呆的令文鸢,那只热的气息让令文鸢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 令文鸢猛的想起了什么似的逃出男子的怀里,站到一边。男子见到令文鸢惶恐的神情有些好笑,像一只小鹿一样的眼神。男子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令文鸢回过神来,对呀!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自己好歹是个夫人!“我哪里有害怕?倒是你一个大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人身后干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觉得令文鸢蛮横之中不失可爱,“在下端木红鹰,失礼了,还请姑娘莫怪!” 令文鸢愣了,端木红鹰?姑娘?令文鸢突然看到自己的服饰,自己为了不引人注意,换了宫女的衣服,这才会让端木红鹰误会。令文鸢精致的脸颊红红的,“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令文鸢扶起在一旁的福陵,既胆怯又羞涩的瞟了眼端木红鹰,低声问道,“你……你就是端木大人?”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在下先走了!” 令文鸢有些紧张,不知为何会感觉到不知所措,随口喊了,“福陵,我们走!”说罢便快步离去。 端木红鹰先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令文鸢的背影,那么娇小,有着几分倔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漩涡迷离 第二百三十四章漩涡迷离 一样的灯火,一样的烈烈军队在森严戒备。不同的是,这里不是北玄军营,而是西成!在这一座一座的军帐中,有一座最中心的军帐在层层的保护之下,西成独步就在这座军帐之中。 军帐里的温度让人觉得暧昧,有一种情愫正随着这温度而升高。精致的雕花龙床发出吱吱的响声,层层叠叠的幔帐后,是两具撩人的身姿。独步额间的银色莲花在光晕下很美好,他身下的婉妃被这样美貌的男子吸引,心甘情愿的为他把热情染到极致。而就在那份热烈到达顶峰的时候,独步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婉妃的身子,歪倒在大床的一边。 婉妃脸上的红霞尚未褪去,两条手臂又攀上独步的胸膛,魅惑入骨的呻吟,“王上……” 独步抓住婉妃的手臂,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沉声喊道,“凌舟!” 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凌舟的身影,“在!” “送婉妃回去!”独步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婉妃好像感到刚才只是一场梦,一下子跌入谷底。婉妃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这样的情况已经有过很多次了,自己应该学会习惯,学会接受,因为他是王,他能给自己想要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她爱他! 沐浴更衣过后,独步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此时床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 凌舟走进来的时候带了一阵微冷的风,“王上!” “可还安分?”独步慵懒的声音透着几分诱人的味道。 凌舟干脆利落的答道,“是!” 独步冷笑一声,“聪明了许多!她没有要更多的资格!等她来了,就没有婉妃什么事了。” 凌舟低下头,又说道,“王上,北玄军营的人来了,您是否见见?” 独步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双凤眸不怒自威,“怎么能不见呢!” 凌舟带进一个黑衣人,从身形上看却是位女子,女子蒙着面看不清楚样貌,却可以看到那双露在外面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女子见到独步恭敬的行礼,“主子!奴婢回来了!” “嗯,事情怎么样?”独步漫不经心的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一切照旧!都很正常,主子吩咐给她服下的东西,奴婢也按时的给她服下了,只是她身边如今有行家在,奴婢不敢多加,怕一时疏忽被人发现。” 独步睁开眼睛扫向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嗯,好。她可有什么新的动静?” 女子点了点头,“有,她们要在团圆节夜闯南齐王宫!” 独步一双凤目中出现了几丝寒光,“夜闯南齐王宫?”独步目光凛冽,低声道,“你且回去吧!有什么事及时来禀报,这次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了,也可以自由了!” 女子眼中好似有水光闪过,一瞬间而已,或许只是那双眼睛本就水灵灵的吧!女子快速离开了军帐。 军帐中只剩下独步,凌舟,还有那还在晃动的帐帘。凌舟皱起眉,苍劲的声音问道,“王上,若是夜闯南齐王宫,以现在她的功力,恐怕……”“ 寡人自然知道!”独步有些心烦,“所以寡人要有所准备才行啊!” 凌舟担忧的眼神落到独步身上,“王上定不可以身犯险啊!” 独步缓缓的睁开眼睛,却满是危险的味道,“那你认为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凌舟低下头,一脸的苦闷,却又说不出话来。独步有些怅然,“若是早知如此,何必……或许这也是一次机会吧!” 次日。 独步眼神危险的看着坐在一旁,一脸冷冰冰的素问。素问的表情似乎比往日更加冰冷,良久的沉默安静之后,素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军帐里响起,“你的意思,是说,把我的药,给她,吃了?” 独步微微一笑,性感的薄唇泛着诱惑,“对!没错!” 素问有问道,“你是说,她要夜闯,南齐王宫?” 独步笑容不变的点了点头。 素问冷眼看着独步,眼中好似有冰川,“你,了解我吗?” 独步无辜的眼神对视着素问,“自然!药香素问!” 素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素问满脸怒意,像是一座冰川,自从独步和他说了,他研制的消散功力的药被独步用到了那个人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满腔怒火了。不!应该是满腔怒冰!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研制的这种药竟然会被独步利用,被独步这样的人利用不稀奇,重要的是竟然被独步用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独步的笑容有些僵硬和无奈,一双凤目中闪着点点寒星,“好吧!既然如此,看来今晚寡人是真的要亲自走一趟了!”独步斜眼看了看一脸冰冷的素问,“不过也好,只要能抱得美人归,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喜事!” 素问听到独步的话,站起身,“以后,不要。” 独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把这种药用在她的身上了。 素问正要离开,却听到独步的声音响起,“她昨晚来过。”素问听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独步,独步又说道,“她很好!”素问转过头,又向前走去。独步说道,“看的出她很想你!”素问站住却并没有回头。独步笑得嫣然,“你看?你还是很在意她的消息的,不是吗?” 素问摇了摇头,又冰冷的说了句,“不可能!”独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不可能。 独步摇了摇头,笑得越发灿烂,额间的银色莲花泛着冷冽的妖娆,“她马上就能回来了。”说完便自顾自的躺在软榻上。素问愣了愣神,神情之中更填了几丝冰冷,大步朝外走去。 只有独步那轻微无奈的笑声随着涌进来的风飘散…… 素问走在会自己军帐的路上,一路走来,一路的冰冷。每个士兵好像都感受到了那阵阵寒意,好像周围都要结冰了一样。素问的眼神仿佛藏下了一座冰川,终年不化。 那年也是那样的冰冷…… 一个小女孩在风雪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分不清颜色和面料的衣裳,不知有多少个破洞,不知有多少个补丁。小女孩的脸上挂着泪痕,走到一家花红柳绿的楼前,仰头望了望,眼神里全是绝望。小女孩长长的舒了口气,下定论决心,正要迈步进去,却被一个男子拉了回来。小女孩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比那天的雪花还要冰冷的脸。 素问单手就把小女孩带离了那楼前,在一个深巷里一把把她摔在地上。背过身说了句,“以后,不准去!” 小女孩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我娘病着呢,我没办法!” 素问咬了咬牙,壁上眼睛冰冷的说道,“你娘,已经死了。” 小女孩呆愣的看着素问的背影,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娘还是好好的呢!你胡说!你不给我娘看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诅咒她!” “不!她死了!”素问干净利落的回答。 小女孩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雪花就那样飘落,冰冷延续到小女孩的心里,也延续到素问的心里。 在那漫天的风雪之中,素问说,“好好活!” 小女孩看着雪中那模糊的背影及那件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的身边则多了一个装满银两的锦囊。小女孩看了看那个锦囊,又看了看远处连绵的雪花,那之中早已模糊了素问的身影,只是从此以后,在小女孩的心里却再也抹不掉素问的身影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行动 第二百三十五章行动 过了很多年,南齐的团圆节依然热闹非凡。街上人来人往,花灯展展。明月感叹,果真是物是人非。 一身绯衣的念心蹦蹦跳跳的来到花灯前,兴奋的看着那一盏盏花灯,“哇!好漂亮啊!” 子纯看到灯光下念心光洁轻灵的脸,突然觉得念心很美丽,一时间竟有些愣了神。 明月看到念心兴奋的像只小鸟一样,不免有些担心,连忙上前拉住念心,“好啦好啦!你可别忘了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 念心摇了摇头,“我们出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去南齐王宫看看宫里的团圆宴有什么好玩的吗?如今啊!我看这长平街市上的团圆夜景也不错啊!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看好了!” 明月听到念心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念心,“天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子纯来这里是为了陪你玩的吧?” 念心看了看微笑看着自己的子纯还有身边一脸怀疑的明月,一脸无辜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明月看了眼子纯,无奈的摇了摇头。子纯倒是习以为然,笑着走到念心的身边,凑近念心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子纯又问念心,“这回你要去哪啊?是去王宫,还是……?”还没等子纯的话说完,就被念心打断了,“去王宫!去王宫!”说完连跑帯颠的向前跑去。 明月和子纯只好快步跟在后面,明月惊讶的看着子纯,“你和她说了什么啊?”明月奇怪,到底是什么话会如此奏效。 子纯月牙般的双眼笑得灿烂生辉,“我和她说,长平灯市年年有,而王宫里的团圆夜宴说不准今年是最后一次了!” 明月睁着大眼睛上下看了看子纯,满是惊讶与怀疑。 子纯看着明月的不可置信,说道,“你看什么?” 明月惊奇的问,“你这么聪明吗?” 子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瞪了明月一眼,快步向前走去。明月吐了吐舌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王宫茂密的树林里一片漆黑,林间的小路上少有人经过,三道身影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后宫内院。 念心躲在树丛里,“奇怪,我们怎么这么顺利呀?” 子纯嘴边的笑容不改,“今日都在参加团圆夜宴,谁会来这偏僻的角落里呢?” 明月看到林间的小路上有两个掌灯的宫女经过,飞身而出,敲晕了那两个宫女。 “你干什么?”念心惊讶的问。明月笑了笑,“当然是换上她们的衣服,以防被人发现喽!” 念心听到明月的话,“笨蛋那!那还少一个呢!” 明月笑了笑,“哼!我的轻功好,逃走都来得及,还是你们两个穿吧!” 念心不服气的把一个宫女拽进林子里去换衣裳。明月看了看原地不动的子纯,像他跳了挑眉。 子纯瞪了明月一眼,“难道要我穿宫女的衣服吗?” 明月听到了子纯的话,无奈的正要去寻找太监或者是护卫的衣服,却被子纯拉住了。子纯看着一身水蓝衣服的明月,趾高气昂的说,“哼!我是南齐王子,出现在王宫里有什么不对吗?”明月恍然大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朝中有人好办事啊!突然子纯严肃的看向小路前方,“前面有人!”说完,两个人便快速的回到草丛中,躲在暗处。 明月,念心,子纯三个人躲在暗处看着来者。一个女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树林,林中黑暗,看不清楚女子的样貌,但却可以干得出女子的衣着佩戴非常华贵。走了几步,后面有跟着进来一位男子,男子一走进树林,便一下子抱紧了女子,“你可想死我了!”女子笑得轻浮,“你急什么?就不怕被人发现吗?”男子不断的吻着女子,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我怕什么?哼!就算他发现又能奈我何?”女子一阵娇笑,嘴中更是出现一串淫荡的音符,“你可别忘了,那可是南齐的王上!”“哼!王上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我父亲大权在握?嗯?你乖乖的享受吧!哈哈!”接着两人便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念心的脸红红的,子纯看了不禁笑了笑,心底有一丝心动。子纯凑近念心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怎么?害羞啦?那怎么能行呢?将来你可是要给我生小城主的!”念心瞪了子纯一眼,不好意思看他,便转向另一边,“谁害羞了?哼!”子纯笑着摇了摇头,又问身边的明月,“有何发现?”明月眉头深锁,“很显然是宫妃和人私通嘛!”子纯说道,“若我猜得没错,这个男子应该是萧治的儿子!”明月没有吭声,不顾好不好意思的,又仔细看着那个女人,无奈太黑,怎么也看不清楚。“我是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子纯笑了笑,“算了,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种事宫里多了。”正说着,突然感到身边一阵空旷,猛的回头一看,“念心不见了!”明月也有些惊慌,随即又听到男子大声喊道,“谁?是谁坏老子的好事?”明月和子纯对视一眼,飞身而起,抓住念心的肩膀,便隐没起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念心,你干了什么?”子纯紧张的问道。念心满不在乎的说,“只是给他们下点药而已,放心好了。谁让他们不知廉耻!”子纯和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月说道,“子纯,我们分头行动,你去琉璃宫办你的事,我去南齐王的寝宫!”“那我呢?”念心紧张的问道。明月和子纯拍了拍念心的肩膀,“单独行动,城门见!保重!”说完,两个人各自离开。 一辆宽敞的马车,外表很是普通,甚至有些陈旧了,可是里面却精致异常,里面有一张软榻,软榻上铺着一张兽皮,显得雍容华贵。独步此时就躺在那软榻之上,有一缕缕的香缭绕。 那个有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子有是一身夜行衣出现在马车外。 独步转过身,看着那个女子,“你确定她今日确实去了南齐王宫?” 女子点头,“是的!属下亲眼看着三人除了军营,还不准张海林说出去!让张海林守在营帐外。” 独步一双凤眼眯了眯,摆了摆手,示意女子退下,随即又说道,“你不必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女子听到后,显得有些激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是!谢王上厚待!” 独步睁开那双凤眼,闪着几丝寒冷的光芒,向车外的人问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是!主上!”几个人冰冷的回答。 独步厉声说道,“务必要带回欧阳明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探宫 第二百三十六章探宫 明月谨慎的在王宫各处行走,按照以前的记忆,南齐王的寝宫应该离这里不远,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不知道在不在那里。明月在一道长廊里飞身而过,像一阵风一样快,突然明月停了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明月推开身旁的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殿内空无一人,也黑的很,明月拿出身上的一颗夜明珠着凉了周围。这是果然是南齐王烈然的宫殿,案几上行有成堆成堆的奏折,只是还都没有批阅,明月在其中看到了关于北玄军和西城军对南齐的战况,只是被压在最底层,无人问津了。 明月轻蔑一笑,如此这般,怎么会不亡国?明月在一面墙的书架上寻找自己想要的长平军防布阵图,到处找了个遍,却没有看到那张图的影子,明月不禁灰心,难道自己搞错了?正在明月想要放弃的时候,眼睛却瞥到了书架上的一个花瓶,明月皱起眉头,有看了看别的格子。书架上到处摆满了书,但却只有这里摆了只花瓶,不是太奇怪了吗?明月双手握住那个花瓶,左右扭了扭,难道有什么机关?可是明月却没有丝毫的收获,花瓶一动不动。若是普通的花瓶,怎么会旋转不了?难道是要上下的?明月刚想上下移动试试,却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起身跳到房梁之上。 明月看着殿里情况,殿门被打开,两个宫女走了进来,点上了灯,殿宇被照的亮亮的。 “哎!真是倒霉!”一个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家都在参加团圆宴,只有咱们还要辛苦的来这里打扫。这更深露重的,怎么就为难咱们两个了?” 另一个宫女听到她的抱怨说道,“你就别不高兴了,谁叫咱们是新来的呢?地位低下,若是咱们也有命当个女官什么的,不就可以使唤别人了吗?” 那个宫女又说道,“瞧你那点出息!难道就想当个女官不成?” “你啊你还想干什么?” 宫女笑了笑,“自然是要做王妃了!你想啊,就算是女官也是个下人,可是做了王妃可就是主子了。” “哪有那么简单就做王妃的,更何况我们怎么会有那个命!” 宫女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就没有那个命了?你看看那个兰妃,不过就是长得漂亮而已,就把王上迷得团团转。我章的也不必她差嘛!王上如今一会也不愿意离开她,若是有一天我得蒙圣宠,一定比她要好。” “我听说兰妃娘娘的出身也不好,而且来历不明。有的还说她曾经是……曾经是妓女呢!”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可不敢胡说,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他们还说兰妃娘娘她……” “她什么?你快说啊!” “她和萧大公子,也就是王后娘娘的哥哥有染呢!” 明月躲在梁上听到两个宫女的话,不由得想到树林里那一幕,难道他们口中的兰妃就是那个女子? 红色的地毯铺在宫苑内,鲜艳的花瓣洒在地毯上,金银玉器叮当作响,到处是一派出光交错,灯红酒绿的奢华,群然忘记了近在咫尺的危机。就在这有些乱乱的时候,有一个宫女惊奇的看着这一切,每一处景物她都感觉新鲜,偷偷的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在嘴里。 啪的一下,肩膀被人打了一下,“哎呦!你可别吃了,怎么就知道偷吃东西?一会兰妃娘娘回来,你就惨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把这个拥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女子下了一大跳。 原来是个内侍,“哟!长得倒是怪水灵的,你叫什么名字啊?看着挺机敏的嘛!是哪个宫里的?” “我叫云儿!是王后娘娘哦那个里的。”云儿,什么云儿,就是念心罢了!念心心想道,说个主子的宫,应该不会被人为难吧? 想不到那个内侍说道,“嗯?王后娘娘宫里的?哎呦!王后娘娘的宫里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奴才?哎!也是啊!现在什么好东西不被送到兰妃娘娘的宫里去?”念心一听这个内侍的话,心里想,看来这个兰妃娘娘要比王后还要厉害,要得宠的呢!念心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内侍腰间的令牌,原来是御前的人。内侍又说道,“像你这样的相貌还呆在王后娘娘宫里,想必是很招人待见吧?” 念心想了想委屈的说,“公公有所不知,正因为奴婢的相貌,王后娘娘对奴婢不仅不待见,还要百般刁难呢!”说着念心就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 内侍听了,做作的伤心,“哎呦!丫头真是可怜那!这样吧!明个咱家和内务府说一声,给你换个差事,你就跟咱家走吧!” 念心听了惊讶的看着内侍,“啊?公公,你要带我去哪?” 内侍笑得奸诈,“当然是给你寻找机会了!像你这样的相貌怎么能屈居人下呢?不过将来要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我呀!” 念心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好,跟着他走就能去南齐王的寝宫了吧!说不定会帮明月找到那副军防布阵图呢!“多谢公公!云儿一定不会忘记您的!” 内侍听了高兴的笑,“哎呦!真是个乖丫头,跟咱家走吧!” 两人刚要转身,就被一个人拦去退路,“大总管这是想去哪啊?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念心不敢抬头,深深的低着头,那个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好现象就是树林里那个女子! 被称为大总管的内侍谄媚的说道,“原来是兰妃娘娘!我说老奴这么大老远就问道了兰花的香味了呢!感情是贵人您啊!奴才有礼了!奴才带个丫鬟去给王上收拾寝宫去啊,奴才可时时刻刻想着兰妃娘娘您呢!这不就是为您一会侍寝准备着呢吗?” 那女子媚态横生,“侍寝?你怎么就知道今晚侍寝的一定会是本宫呢?” 内侍说,“哟!除了兰妃娘娘,还能有哪宫的主子有这份荣耀啊!这团圆夜王上必定是要与兰妃娘娘一起过的,要是换了别人,老奴还不愿意呢!” 说着兰妃笑了笑,“就你嘴甜!行了,去忙吧!”说完便走入会场,加入那华丽的夜宴。 念心则带着心中的疑惑和大总管来到了王上的寝殿。 明月看到念心的那一刻,惊讶的看着她,念心好像也发现了明月的存在,偷偷的着房梁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明月的眼神。念心朝明月使了个眼色,示意明月不要担心。 内侍把那两个宫女叫了过来,“你们两个打扫的怎么样了?” 两个宫女走过来给内侍行礼,“回禀大总管,快好了!” “哎呦!两个臭丫头,怎么还能是快好了呢?王上和兰妃娘娘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小心,兰妃娘娘可是最挑剔的了!”内侍教训的两个宫女齐齐点头称是。内侍又说道,“这个宫女叫云儿,过来帮帮你们!”又回身对念心说道,“云儿,你就好好在这里帮忙吧!”又对念心使了个眼色,“可机灵着点!” 念心紧张的点了点头。 “不用怕!呵呵!”内侍说道,“王上是很怜香惜玉的!” 明月听了内侍的话,皱紧了眉头,什么和什么嘛!又在搞什么鬼? 第二百三十七章 身陷囹圄(1) 第二百三十七章身陷囹圄 那个大总管走后,念心笑看着两个宫女,却得到的只是那两个宫女冷冷的白眼。念心尴尬一笑,“额……呵呵!两位姐姐好!” “哼!叫谁姐姐呢?长得就比我老,还叫人家姐姐。” “哎!不用说,又是大总管派来迷惑王上的。” “长成这样,真不知道大总管是这梦想的!” “就是!” 两个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念心,念心脸气得通红,看着别过身去打扫的两个人气的直跺脚,仰头看到了房梁上正在偷笑的明月,狠狠的瞪了明月一眼。明月笑看着念心,做了两个手势。念心点了点头,又做了个要掐死明月的动作。明月觉得好笑,却在一瞬间飞身向下,念心也此时出手,两个人一同打晕了那两个宫女。 明月笑了起来,念心瞪了明月一眼,“哼!很好笑吗?姐姐我被人说成这样你也笑得出来?” 明月说道,“我说姐姐,你这好好的,怎么会被那个老太监看上了,还要送给南齐王?呵呵!我这可不是在笑话你哦!” “不是笑话我是什么?”念心等着明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了咕噜的转。 明月说道,“好姐姐别生气,这证明你的相貌足以做王妃啊!” “哼!既然如此,那我回到北玄之后,就让东篱封我个王妃坐坐,你看如何?也正好帮你收拾收拾那个可恶的丽妃!”念心说道。 明月听到念心的话,心中有意思颤抖,自己在这里危机重重的窃取军防布阵图,而东篱是不是在王宫里温香软玉呢?哼!明月冷笑,看来自己真的是欠了他的。 念心问道,“对了!你找到军防布阵图没有?” 明月想起了正事,“它在这!” 明月把那个花瓶向下按去,花瓶后面的墙壁也随之下移,墙壁后面是一个凹进去的密格,里面放着一个小箱子。明月和念心对视一眼,明月伸手去拿出那个金黄色的小箱子,上面写着“军防布阵图!”明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就是这个!”念心笑了起来,“快打开!” 明月打开箱子,拿出里面一张厚厚的犯了黄的纸卷,揣进怀里。又把箱子放回原处,待一切整理好,明月拉着念心想殿外走去,“慢着!”明月和念心竖起耳朵听了听,连忙躲进幔帐之后。那两个被打昏的宫女也早就被念心拖到了床底下。 殿门被打开,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你们守在殿外,谁也不许进来!” “是!”一群人被荡在殿外。 只有发号施令的男子和另一个笑吟吟的女子走进殿内。明月和念心听到那个女子的笑声就知道是树林里那个女子,也就是兰妃娘娘,而这个男子也一定是南齐王烈然了! 刚关上殿门,烈然就迫不及待的去吻女子的唇,女子娇笑,“王上!您着什么急啊!讨厌!” 烈然急切的拦住兰妃纤细的腰肢,“爱妃可想死寡人了!”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撕扯兰妃的衣服,抱着兰妃向床榻走去。明月和念心紧张的向后退,希望宽大飘扬的幔帐可以挡住两个人的身影,可是念心却碰到了身后的桌子,上面摆放的花瓶掉了下来,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异常突兀。 烈然和兰妃也被吓了一跳,烈然怒斥,“谁躲在那里?赶快给寡人滚出来!” 念心拉了拉明月,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了出去,“参见王上!奴婢是宫女云儿,在这里打扫,见王上和兰妃娘娘……所以奴婢不敢出来!” 烈然看到念心一身宫女的服饰,又轻灵动人,目光流连在念心的身上,“哦?原来是这样啊!” 兰妃看到念心的身影,觉得很是熟悉,无奈念心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长相。兰妃说道,“宫女云儿?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躲在长满后的明月此时已经是满头汗水。听到念心说道,“恕奴婢不能遵命,奴婢前几天生的了怪病,脸上长满了痘子,恐惊了王上和兰妃娘娘!” 兰妃不以为然的瞪了念心一眼,却在不经意间瞟见了幔帐后一块水蓝色的衣角,兰妃笑得阴沉,“我看未必吧!” “来人啊!”兰妃大喊一声,“护驾!”就在这一瞬间,外面的禁军冲了进来,明月也冲了出来抓住了念心的手准备逃走,念心伸手洒出一把粉状物,那一瞬间,她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可是明月却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胸口的位置,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念心大惊失色,“月儿,你怎么了?” 明月皱着眉头调息,“我的轻功施展不开!” 念心连忙拿出一粒药丸,“吃下去!” 而此时,禁军已经把她们重重包围!在那禁军和南齐王的身后,站着的竟然是让明月和念心想也想不到的人——兰轩! “画扇仙子!”烈然惊喜的看着明月,“原来是你,仙子!寡人找了你好久啊!寡人真是想死你了!”烈然推开面前的禁军,向明月走去。 兰轩拦在南齐王的面前,“王上不要认错了人才好!你可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兰轩转过头看着念心和明月,眼中全然是惊讶与复杂的情绪。 明月微微一笑,苦涩而无奈,“想不到竟然是你!好久不见,想不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 兰轩冷哼一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琴云画扇,欧阳家的女儿,北玄的王后,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昔日一别,妹妹可还好吗?” “你们认识?兰妃,你和仙子认识?”烈然惊讶的只听到这句话一样,全然没有听到明月的身份。 兰轩看了眼烈然,“王上,难道你没听清臣妾的话吗?眼前你朝思暮想的云画扇仙子,不是别人,正是北玄的王后!也是先王曾经下令灭了九族的欧阳家的女儿!” 念心看着兰轩,眼神中全是鄙夷。 兰轩看到念心心中那块疼痛的地方就好像又被掀开一样,兰轩勾起一丝微笑,“念心姑娘!不知子纯可还好?” 念心笑得灿烂,“托你的福!好!好的不得了!子纯马上就要和我成亲了,你说他好不好?”年薪挑衅的目光骡子啊兰轩眼里,化成昔日里无比的痛楚。 兰轩一掌击出,打在念心的肩上。念心噗的一声吐了一地鲜血。 明月连忙扶住念心,“念心!念心!你没事吧!念心!” 念心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依然笑容满面,“怎么?生气了?伤心了?哼!生气、伤心,又、又有什么用?他终究不爱你!哈哈哈!”念心说话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兰轩看着念心的模样,气的脸色发青,出手又是一掌,“看你嘴还硬不硬!” 烈然看着兰轩的模样也被吓傻了。明月冷笑,“兰轩,当日我好心放过你,留你一命,时至今日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如此伤我姐妹,你可有过一丝恻隐之心?你还有良心吗?” 兰轩苦笑,“恻隐之心?良心?哼!当年被你所算计,我到处被孤鹰教追杀,没办法只得来到南齐王宫。你可有想过我的苦楚?” 明月捂着胸口,呼吸有些困难,看着烈然说道,“南齐王,你可看到了?整日整夜在你身边的就是这样一个身怀绝技,心如蛇蝎的女子!” 烈然看了看兰轩,突然有笑了笑,“那有怎么样?兰妃貌若天仙,对寡人也从无半点二心,如今又帮寡人得到了向你们两个这样的美人,寡人谢谢她还来不及呢!哈哈!” 兰轩向烈然千娇百媚的行了个礼,笑语盈盈的说道,“王上,如今她们两个都行动困难,臣妾和禁军就先出去了,臣妾就在外面等候,有什么事王上唤臣妾便是!”说完兰轩就狠心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明月和念心,看着烈然充满欲望的双眼,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第二百三十八章 身陷囹圄(2) 第二百三十八章身陷囹圄2 明月看着烈然想自己走来,心中慢慢的产生丝丝绝望。“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烈然充满欲望的双眼此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明月那娇嫩白皙的肌肤和那玲珑动人的身姿,烈然向明月扑去,吧明月压在身下,就亲吻起来。明月拼命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不禁泪流满面,此时此刻心中的害怕和绝望,是谁也体会不到的,“放开我!放开我!”不知为什么东篱的脸竟然在这一刻出现在明月脑海中,明月大喊一声,“东篱救我!东篱——” 一旁的念心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吞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烈然听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竟然停了下来,缓缓的抬头看着念心,“你笑什么?” 念心费尽力气的说,“我笑什么?呵呵!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念心的话另有所指。 烈然突然脸色暗了下来,“你是说……?”烈然猛的站了起来,“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就在烈然惊慌失措的时候,念心拉起地上的明月飞身穿破了窗户,逃了出去…… 琉璃宫。 依然是一样的荒废,一样的苍凉,但是今日却有一丝光亮在其中,微弱的象一只萤火虫。子纯皱了皱眉,一身绯衣来到了琉璃宫的正殿。殿中央正站着一个一身紫衣的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你来啦!”一句很普通的话,没有任何惊讶与怀疑。 子纯看着面前的则然,“你知道我会来?” 则然微微一笑,“今天是团圆节,你怎么会不来呢?”则然站起身,转身走向后面,密室已经打开,里面有染了几根白蜡烛,糕点瓜果也摆了些。“为你母亲上柱香吧!” “这些都是你弄的?”子纯问道。 则然笑而不语。子纯上完香,仰头看着那副画卷,眼神中全是难以割舍的神色,“若不是因为她,或许我们会是很好的兄弟!” 则然依然微笑,“你并没有杀她,这说明你已经很在乎我了!” 子纯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如今南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何打算?” 则然笑着说,“这是父王留下的江山,我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纵使烈然那个废物逃走了,我也会守在这王宫之中。” “这江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坐在王位上的人昏庸无道,为何你偏偏割舍不下?”子纯有些无奈和不解。 则然依然平静,“悠然!你常年不在宫中,是不会明白的。你可知道昔日父王为了这片江山付出了多少心血?我本以为我可以接替他为他缔造下一个盛世,可惜却被萧治给毁了!悠然,你恨父王,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南齐子孙,我不能让南齐的百姓被他国践踏在脚下!” 子纯说道,“不会的!北玄东篱不是那样的人!他会统一四国,成为一代明君!四国必将随着他的出现而消失,随之唇线在这片大陆之上的,将是一个统一的,繁荣的,没有纷争的国度!则然,这是天意,是历史的必然!” 则然微微一笑,回眸看着子纯,“悠然,你为何这么相信北玄东篱呢?你又为什么打开春风城门让北玄军顺利通过?” 子纯微愣,闭上双眼,“因为她!”子纯指着墙上画卷中的琉璃妃,“因为北玄东篱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琉璃妃!” 则然惊讶的看着子纯,随即有展开一个笑容,“原来是这样!” 子纯说道,“我让北玄军通过是有条件的,欧阳明月答应过我,无论何时都会留你性命!” 则然笑看着子纯说道,“悠然,我真的不需要!我只想随着这南齐江山一起魂归天外!如此见到父王的时候,我还会有一丝脸面!” 子纯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跨出琉璃宫,却被则然叫住。则然站在子纯身后,“悠然,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叫我一声哥哥吗?” 子纯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流出,内心的挣扎让他想起了萧后逼着琉璃妃喝下毒酒的一幕…… “侯爷!侯爷!”殿外传来池安的声音,“侯爷,不好了!” 则然向前走了几步,“什么事?” 池安说道,“王上在寝宫捉住了两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想要强行宠幸,谁知竟中了毒,如今兰妃娘娘正带着人追赶那两名受伤的女子,而王上还在寝宫之中!” 子纯一听,惊慌的喊了声,“不好!一定是念心和明月!”说完便朝外面跑去,出了殿门,便飞身向远处。 则然皱了皱眉,“池安,你带一部分人去包围王上的寝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去,另一批人跟我走!” 池安应道,“是!” 念心是在没有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明月也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明月挣扎着起身,“念心!念心!念心……” “不必再逞强了!”随即追来的兰轩丝带飘飞的宫装沾满了鲜血,“今晚你们是不会活着出去的!快交出解药!” 明月狠狠的看着兰轩,“你何苦这般?烈然那样的人你也会看在眼里吗?若是你真的聪明,你就应该过平凡的生活,不再参与这世间的是非纷争!” 兰轩语气冰冷的说道,“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我,烈然我虽然看不上,但是他有的是这南齐江山的王位,等我诞下麟儿,就可以做王后了!” 念心笑得前仰后合,“是啊!做了王后之后,萧家的大公子再辅佐你的、你的儿子登上帝位是吗?哈哈哈!你也、也不怕你的儿子有你这样的母亲会被后人耻笑!” 兰轩看着念心的笑容,眼中全是被人知道了秘密之后的恼怒,“这是你不该知道的。”兰轩又是一掌,但却没有打在念心的身上。 念心看着身前为自己挡住一掌的明月,心疼的喊,“月儿!月儿!你没事吧?”一边替明月擦着嘴角的鲜血,明月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明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衣裙上的点点血红,虚弱的笑了,“念心,你看,你看这些鲜血,是不是像极了碧海宫中的红梅?那么鲜艳美丽,傲然绽放……” 念心流着泪笑着对明月说,“好妹妹!等咱们离开了,姐姐就带你回去!” 兰轩听到念心的话,一根丝带缠住了念心和明月,狠利的说,“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回去!” 哗的一声!丝带的碎片漫天翩飞,念心和明月倒在地上,念心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绯红色的身影,嘴角露出深深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子纯连忙抱住念心,“是!我来了!我来了!臭丫头!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远走的念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远走的念心 子纯好似感到了念心的身体正在变轻,有一种随时都要消失的感觉。子纯紧紧的抱住念心,“臭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嗯?你不是还说要去逛长平灯会的吗?臭丫头!臭丫头!”子纯不断的喊着念心。 念心微微的笑,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臭琴师!她欺负我!她打伤了月儿,臭琴师!你答应我,一定、一定要把月儿平安带出去啊!” 子纯那双月牙般的双眼此时却充满了泪光,子纯勉强的微笑,“臭丫头放心!我一定把你们两个都带出去!谁也不能欺负我的臭丫头!” 念心的脸色已经苍白,那嘴角的血红的更加夺目,念心笑着,“臭琴师!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我是不是要死了?” 晶莹的泪珠从子纯的眼中流出,“不会的!不会的!我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回蝶谷的,我一定会和你回去的,你也不能失约啊!” 明月躺在一旁的草地上,看到念心虚弱的模样,心中一阵悲凉,“念心!念心!” 躺在子纯怀中的念心体温越来越凉,子纯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要是去她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丫头!丫头!”子纯嘴里大喊着念心,一面以掌力向念心灌输内力。 念心却阻止了子纯,虚弱无力的念心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吃了九泉丸,否则也不会受了重伤还可以带着月儿逃到这里。” 明月惊讶的看着念心,所有的伤感都聚集在了这一刻。“九泉丸?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九泉丸,是一种可以在危机时刻激发人体能量的药丸,只是在这之后,人就油尽灯枯了。 念心握住明月的手,“傻妹妹!” 子纯眼神瞥向兰轩,兰轩满眼泪光的看着子纯和念心。兰轩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刺痛,那些疼痛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出口发泄。子纯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兰轩被这样的子纯吓到,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子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自己最爱的人不爱自己,在自己的面前抱着被自己伤害了的女人。老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一个怎样荒谬的故事?兰轩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 子纯紧紧的皱着眉头,拳头握得紧紧的,“可是念心和明月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甚至那样的帮助过你,放过你,为什么你却连一点生存的机会也不留给她们?” “那你为什么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我?”兰轩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曾为我停留?我哪里比她差?哪里比不上她?” 子纯叹息的摇了摇头,“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她的善良,她的可爱,你都比不上……” 兰轩听到子纯的话,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一生的命运好像都被子纯所判定。兰轩大喊一声,跪倒在地上,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蝴蝶。 子纯抱了抱念心,凑在念心耳边轻轻的说了句,“等等我!” 念心却抓住子纯的手,摇了摇头,虚弱的声音说道,“算了!臭琴师,她已经中了我的毒,过不了几日她的花容月貌就不复存在了。那个南齐王也被我下了毒,以后再也不能宠幸妃子了,呵呵!”说道这里念心苦涩的笑了笑,“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吧!她想让自己的孩子登上王位的美梦终究是泡影了。” 子纯听了念心的话,不住的点头,“好!好!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兰轩听到念心的话,痛苦脆弱的像是一个玻璃娃娃,身后传来禁军的声音,是禁军搜寻到这里了吗?明月转头望着念心和子纯,“你们快走!” 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挡在明月的面前,与禁军纠缠厮杀在一起。就在明月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一道银色的身影划破夜空,来到她的身边,银色的莲花,嫣红的双唇,一双凌厉的凤眼在看到那些血污之后更增添了几分怒意。“独步……”明月轻轻的叫了一声。 独步上前把明月抱紧怀里。 念心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子纯,“臭琴师,我想、我想回蝶谷,我要回蝶谷……” 子纯早已泪流满面,抱起念心,“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说完,抱着念心就飞身而走。 “念心——”明月大喊一声,晕倒在独步的怀里。 独步皱着眉头看着怀里脆弱的人,心中一阵心疼,那最柔软的地方好像都被扎的血肉模糊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说完,独步飞身而起,抱着明月消失在夜空中。 “你们这群没用的奴才!还不快去想办法,还不快去!”烈然在床榻上大声的叫喊着,心中的恼怒像火一样燃烧着。 御医们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王上,微臣是在是没有办法,请恕微臣才疏学浅,这样的毒微臣从未见过!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解毒啊!” 烈然听了御医的话,更加生气,“什么?寡人要你们是干什么的?治不好寡人,寡人要你们的命!寡人要灭你们的九族!” 此时寝宫外一阵脚步声,有些杂乱,李然有些心慌,“什么人?” 寝宫的殿门缓缓的开了,则然慢慢的走进来,看了看烈然和跪在地上的御医。 烈然看到则然,皱起眉头,“凉城侯,你来的正好!你有没有抓到那两个妖女?寡人中了那个妖女的毒,这个蠢货却说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毒!凉城侯,寡人命令你在三天之内找到解药!” 则然听着烈然的唠叨却无动于衷,只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烈然,没有一丝感情。 烈然看到则然对于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更加生气,同时心中的不安也增加,“你没有听到寡人的话?还不快去!难道要造反不成?” 则然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王上的毒,不必解不了,也不必解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烈然的身体有些颤抖。 则然微笑着说,“从此以后,王上也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御医,我们的王上已经被此刻所害,龙御归天了,对吗?” 御医面不改色的跪在地上,“凉城侯所言不错,刺客的毒很是列害,臣等无能,虽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保住南齐的基业!” 则然微笑的看着紧张的不知所措的烈然,“御医,王上临终前还说了什么?” 御医又说道,“王上旨意,待王上归天后,由王太后主持大局,凉城侯乃是先王嫡子,更是王位的不二人选!在此南齐兴国存亡之际,寡人望凉城侯挑起重任,镇守江山!” “说的好!”萧太后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一身朝服凤冠走进寝宫,“御医所言不假!请凉城侯速速决断!” 则然向萧太后行礼,“御医,王上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御医叩首,“微臣明白!” “池安!”则然喊道,“帮帮御医吧!” 池安走进来,手中的剑向雪一样闪亮…… 第二百四十章 养病 第二百四十章养病 外面吹来一阵寒风,夹杂着几许雪花,吹开了千秋殿的窗子。正在发呆的东篱被这声音打扰,抬头看了看那窗外茫茫的大雪,心中有了几分凄凉。东篱皱了皱眉头,玉雪城的雪总是这样,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寒冷过。东篱使劲的摩擦着手掌里的玉梳,那一丝温热还可以让自己觉得有些东西是真实的存在。 川庭推开门神色匆匆的走进来,遇到东篱眼神的那一刻,川庭竟然有些慌乱。川庭看到窗子开着,径自要去关,却被东篱叫了回来。 “算了!”东篱皱着眉头问,“可是王后那边有什么消息?”东篱早就看到了川庭手中的奏折,可是川庭那躲闪的眼睛,让他感到不安。 川庭赶快来到东篱身边,“王上!这是张海林加急送来的。”川庭把奏折递给东篱。 东篱呆呆的看着川庭那发抖的双手,竟然没有去拿起来。东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那种勇气。 川庭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东篱,轻轻的叫了一声,“王上……” 东篱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拿起奏折,可是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觉得模糊,东篱皱紧了眉头,使劲的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把奏折窝成一团。“宣端木红鹰!”东篱想了想,“再去把孤狼叫来!” “是!”川庭连忙走出去。 东篱走到窗前,那一阵阵的寒意把东篱吹得清醒。“明月呀!明月……”东篱的心头一震颤抖。 端木红鹰一路快步来到千秋殿,刚刚还在和上次遇到的那个小丫鬟聊天,谁知竟然被王上召见,还是十万火急的事,大雪的天,真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急! 端木红鹰站到千秋殿上的时候,东篱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前,那张如玉的脸今日却越发凝重了,那些往日的光彩也瞬间失去。端木红鹰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东篱,甚至有些憔悴。“微臣,参见王上!” 东篱转头看到端木红鹰,眉头依然不解,却好像疲惫不堪似的,“你来了!” 端木红鹰也皱起眉头,“微臣不知王上急招微臣所为何事?” “张海林刚刚从前线传来消息,王后欧阳氏于团圆夜不知所踪!”东篱的语气失落,好像每一句话都耗费了很大力气,都陈述着他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端木红鹰失色,“什么?不知所踪?”端木红鹰惊讶的有些失仪,“微臣失态了!王后娘娘在什么地方失去下落,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现在才报?” 东篱叹息,“据张海林说,王后娘娘在团圆夜和两个朋友一起出去了!这两个朋友是在团圆夜前的两晚闯进军营的,一男一女皆是绯红衣衫,女子手中持着一支金笛。” 端木红鹰皱了皱眉头看着东篱,“那不就是……” 东篱点了点头,怅然,“没错啊!一定是子纯和念心!他们来了之后,明月就不再让别人进军帐了,除了我让你带去的丫头阿夭!可是在团圆夜那晚,张海林却被明月吩咐驻守她的军帐外,不准任何人进来。直到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军长里没有一点动静,张海林才发现明月和那两个人已经消失。而那个阿夭,也随之消失了!” “那王后娘娘会去哪?和子纯与念心在一起想必不会有事,不是朋友的吗?”端木红鹰问道。 东篱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就算什么大事,明月也一定会做好安排在离开,她不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 此时,川庭走进殿内,“王上,孤狼到了!” 只感觉到一阵寒意,孤狼便站在了大殿之上,“王上!”沙哑的声音依然。 东篱摆了摆手,“孤狼,南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孤狼沙哑着嗓子说道,“回禀王上,南齐王,病了。” “病了?”东篱怀疑。 孤狼又说道,“称病多日了!文武大臣一概不见,却唯独只见一个人,但却不是萧治,而是凉城侯,则然!” 端木红鹰眼神一亮,“必有蹊跷!” “没错!”孤狼说道,“属下身在玉雪,详情不知,但是据属下所知的情报,属下猜想南齐王多半已经——驾崩了!” “驾崩?!”端木红鹰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事情一样,很是惊讶。 倒是东篱安静如常,东篱走了几步想了想,“那南齐现在就是凉城侯在主持大局了?” 孤狼点了点头。 东篱回头看着孤狼说道,“孤狼,寡人要交代给你一件事,寡人要你去查一查王后的下落!” “王后的下落?”孤狼沙哑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个陈述句。 东篱又说道,“王后在团圆夜不知所踪,有人来报是和子纯与念心一起出去的,丫头阿夭也没了踪影,寡人想这其中必定和南齐王的事有关。” 孤狼想了想,点了点头,“属下领命!” 东篱又嘱咐道,“记住,此事要秘密进行!不可张扬!” 孤狼点头,又是一阵寒冷,殿内只剩下一脸沉重的端木红鹰。端木红鹰看着东篱,“王上,不如微臣修书于青阳先生和欧阳将军,让他们一起寻找?” 东篱点了点头,“但如今你应前去稳定大局,南齐城下的兵不能没有人带!等明日过去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了。还有就是,王后娘娘凤体违和,在碧海宫静养,不得寡人王令不得觐见!”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臣遵旨!” 东篱拿起案几上的笔,飞快的写了几个字,来到窗前嘴里一阵旋律,召唤了一只雪鸟。东篱看着芳菲的雪鸟,眉间是一阵愁云惨淡…… 丽锦轩。 玉婷关上窗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丽妃身边,“主子,您看这……” 丽妃一声冷哼,“这还用说,王后根本不在宫中!” “那?”玉婷皱着眉头。 丽妃也疑惑,“王后究竟去做什么了呢?”丽妃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的消息太过闭塞,最近王兄也少有联系,我们都快要与世隔绝了。”丽妃不满的说道,“你去和王兄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玉婷点了点头,“消息传了很多次,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王子一直没有回复!可能是觉得无事吧!您也知道王子向来都是这个脾气!” “哼!他要是没有事,是绝对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就没有想过我有事去找谁!”丽妃生气的说。 “主子,你说如今王后病了,这后宫该是谁做主了呢?”玉婷笑得悠哉而又阴险。 丽妃看了看玉婷,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高兴,倒是皱了皱眉头,“谁爱去做主谁就做主!这个时候还是别多事了,小心为上!夜雨轩里那位还说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以她的聪明也不会比咱们差,只是碍于无人可靠罢了。这烫手的山芋还是交给她吧!或许她会有兴趣,咱们还有大事要做!” 玉婷听了丽妃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千秋殿外的一处树丛后,令文鸢正伸着脑袋焦急的看着端木红鹰的身影,看到端木走出来,便吸引他过来。端木红鹰看到令文鸢那模样,心底有几丝暖意却也着急。走进了端木红鹰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知道这里后宫的丫鬟不经召见是不能来的吗?” 令文鸢撇了撇嘴,“人家不是看你来的急,担心你吗?”令文鸢红红的小脸蛋映衬着一树的白雪很是美丽,知道现在自己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是王上的妃妾,他也不曾知道,他一直就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个小宫女。 端木红鹰听到令文鸢那句担心,心底在这个雪天也充满暖意,口气不禁软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事,放心好了,什么事能和你一个小宫女有关系呢?安心吧!” 令文鸢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下次再来一定还要给我带宫外的好吃的。” 端木红鹰微微一笑,“知道了!”拍了拍令文鸢的头,随口说了句,“就你最善良,还知道担心我!呵呵!”转身便快步的离开了。 令文鸢看着那背影,心底有些许颤动,善良?善良! 第二百四十一章 雾华的路 第二百四十一章雾华的路 华丽的马车里,铺着兽皮的软榻上躺着一个如玉般的人,一身银白的衣服宽大的穿在身上,一头青丝顺着肩头铺泻而下。有缕缕的香烟萦绕在这其中,嫩绿的茶牙随着温热的水汽上下沉浮。独步一双凤眼看着躺在软榻上的明月,目光越来越沉。不禁走到软榻边,伸出白玉般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明月白皙的脸颊,独步嫣红的嘴唇发出一丝喘息,“终于可以带你回西成了,以后你就可以在我的身边了。”独步侧身小心翼翼的躺在明月身边,一手支着头,另一手环绕着明月的腰,轻轻的在明月的额头烙下一个吻。 明月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冰冷黑暗的地方,哪里什么都没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只感觉得到那冰冷。明月慢慢的站起身,朝四周望了望,“有人吗?”声音在四周回荡。明月走了一步,前方就出现了每一个人的影子,青阳师兄?青阳吹着玉箫,转过身却看见慕凡大着肚子缓缓的走到青阳身边,两个人一起走远。又看到东篱,明月刚想走过去,却又看到东篱身后走来了丽妃和妙夜,两个人挑衅的看着她。一切消失,又看到子纯抱着浑身是血的念心,念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到金色的笛子上。还有明日,明日的脸出现,“月儿……我一直等你。”明日的微笑像是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明月的心里在那无边的黑暗中感到一阵温暖。突然听到一阵哭声,明月回过头看到一个一身绯衣的小女孩,“妹妹、妹妹……”明月心中一阵疼痛,“念心!念心!念心——” 独步感受到明月的不安,搂着明月的手更加禁了些。明月猛地睁开眼睛,“念心……”明月轻轻的喊了一句,清澈的眼睛流出两道泪水。独步掏出手帕轻轻的为明月擦干了泪水,“月儿……” 明月慢慢的缓过神来,看到了身边的独步,“独步?” 独步微微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明月慢慢的支起身子,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哪?”感觉到四周摇摇晃晃,眉头微微一皱,“马车?” 独步坐起身,笑得妖娆,“我们这是在回雾华的路上,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了。”独步倒了一杯茶端给明月,明月直接借着独步的手喝了几口,独步看着明月随便的样子会心一笑,“你倒是不见外?我堂堂西城王来伺候你,你也使唤的习惯?” 明月心里总是不太舒服,没有理会独步的笑话,“念心呢?念心怎么样了?” 独步摇了摇头,“她被春风城主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但是她被带走的时候还活着!” 明月心中虽然有担忧,但是却相信子纯一定会救念心,明月看着独步问道,“为什么带我去雾华?我的军队怎么办?” 独步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会和我回雾华。” 明月叹息,“可是我的大仇还未报……” “我会替你报仇!”独步打断了明月的话,“若是此时你不和我回去,恐怕你就回不去了。”明月皱眉看着独步,独步说道,“南齐如今已经是凉城侯则然主政了,你就在南齐王宫,则然怎么会放过你?当然他不会伤害你,但是他也不会放了你,就算北玄东篱可以救你,等到那个时候他的丽妃已经说不定害死你多少次了!你以为你的身后一直是干干净净的吗?” 明月皱着眉头,清澈的眼睛中仿佛含着泪,像溪流一般光亮,“独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独步轻轻的叹息一声,看着忧伤的明月。明月说道,“我们可不可以不再理会这些呢?我们可不可以去自由自在的浪迹天涯?可不可以?” 独步额间的银色莲花有些扭曲,独步上前抱住明月,下颚抵在明月的头上,抚摸着明月的长发,“我们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我会给你所有的自由,你在我的王宫里永远是自由的。” 明月抬起头看着独步,“独步,你放我走吧!我不想从一个笼子里走出来,又道另一个笼子里去!” 独步皱着眉头,“现在兵荒马乱,你又要到哪去呢?你的身上还有伤,轻功尽失。叫我怎么放心呢?我答应你,如果你想出宫我会放你出宫,你先留下来养伤好不好?” 明月缓缓的转身看着茶杯中嫩绿的茶牙浮上浮下…… 跟着这辆马车的后面,还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上的人正是独步的婉妃。婉妃坐在马车上,美丽的衣衫和华丽的首饰显得那粉嫩的脸颊精致异常,只是那气愤的表情让这个美丽的女人失去了往日的气质。婉妃的丫鬟肖肖小心翼翼的跪在一边,“娘娘,您喝口茶吧!” 肖肖帝国一杯茶,婉妃接过茶却狠狠的摔了出去,吓的肖肖连忙向后退了退,“娘娘!” “娘娘?”婉妃柳眉倒立,“本宫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娘娘?哼!这一路上王上都没有召见过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以把王上迷得神魂颠倒!”婉妃气的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自从王上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个女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宠幸过自己,据他身边的人说连提都没提过。 肖肖安慰道,“娘娘不要着急,那个女人再怎么也是个民间女子,兴许是王上新鲜着呢,过几日新鲜劲过了王上还会回来的,王上如此宠爱您,您担心什么呢?” 婉妃斜着身子靠在软垫上,“是啊!王上就连去前线都要带着本宫,这么的宠爱本宫,可是为什么连这么宠爱的我都被那个女人比下去了呢?那个女人的来历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就想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样,王上身边的人嘴严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如今把本宫仍在这里,王上却和另一个女人在马车上颠龙倒凤!”婉妃只要一想到独步和别的女人呆在一个马车里,就觉得嫉妒的不行。那样迷人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别人占去!自己很不甘心。 肖肖转身打开车窗的一角看了看,“娘娘,天色不早了,想必就快要停车支帐了,一会下车的时候说不定能见到王上呢!让奴婢给您打扮打扮,一会王上见了肯定喜欢!”肖肖讨好的说。 婉妃在案几上的镜子里看看自己,微微一笑,“本宫的相貌和身姿,王上怎么会不喜欢呢?肖肖,提本宫更衣!” “是!”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处 第二百四十二章相处 夜色浓重,越是接近雾华,雾气就越重。明月坐在马车的车窗边,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窗外的景色。这样安静的明月独步并不陌生,只是在独步看来这样的安静不是因为明月在看景色。独步把茶盅放在案几上,“倒茶!” 明月回过身看到独步的目光正盯着她,瞪了独步一眼,“难道你让我来就是拿我当丫鬟的吗?真是佩服你可以说的这么自然!”虽然明月嘴上说,可是还是给独步倒了茶,还细心的吹了吹然后递给独步。 独步感觉到一阵暖意从心底传来,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独步并没有去接茶盅,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明月。明月疑惑的看着独步,“怎么了?”独步把茶盅放到案几上,一把拉过明月,翻起身便把明月压在身下。 明月没想到独步会这么做,惊呼了一声。“你做什么?”明月看着独步呀在自己的身上,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凤眼不怒自威,那嫣红的双唇更是诱惑,额间的银色莲花妖娆生辉。 “怎么?你也很喜欢是不是?”独步的声音在明月的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最诱人的声音。 明月为自己的失神有些害羞,明月挣扎了几下,“放开我!”独步笑看着明月,“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嗯?”明月挣脱不开,只好别过头不去看他,否则那双充满诱惑的唇仿佛马上就可以碰到自己的,“还能有什么好看,我当然是在看风景嘛!”独步呵呵的笑了,“小月儿啊!你说谎都不会吗?”“我才没有说谎!”明月说道。独步的双唇蹭过明月的脸颊,明月的身体竟然有些微痒的颤抖,独步感受到异样的颤抖心底有几丝兴奋,没有停下,声音更加充满了蛊惑,“你说谎!我不用看都知道,外面都是大雾,有什么,景色可看呢?”独步的手轻轻的抚过明月纤细的腰肢,明月的心竟然像陷入了一潭温暖的湖水,更像是一种沉溺,“我……我……”独步那双充满诱惑的双唇从明月的颈线向上滑到了明月的红唇,独步有些兴奋,深深的印下这个甜蜜的吻。 明月想要拒绝,她推搡着独步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徒劳无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也像停止了工作一样,她想要阻止这样继续下去。独步的唇舌在明月的红唇上流连忘返不舍离去,独步纤长的手指握住明月的手,把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独步的手从明月的发线下滑到白皙纤长的脖颈,有滑到那傲人的胸。就在那一刻明月感到下身有一股炙热正在抵着自己,脑子一下清醒过来,使出全身力气推开独步。而独步却已经在那一瞬间扒开了明月胸前的衣衫,露出里面冰蓝的抹胸。独步的一双凤眼有了些清明,看到明月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不禁有些发笑,“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你!哼!”明月别过头不理他,同时也感到丢脸,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起来!”独步看到明月一脸怒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不!我还没尽兴呢!”独步笑看着明月。明月挣扎着想要拉上自己的衣衫,却徒劳无功。 “王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掀开车帘的同时传进来。 明月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独步的动作却更快些,把身旁的斗篷改到明月身上,坐起身,一双凤眼看着车门前的婉妃。原来两个人在马车里都没有感觉到已经停了车。 婉妃看到独步和明月这个样子,嫉妒的红了眼睛。独步冷漠的看着婉妃,婉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恕罪,臣妾鲁莽!” “滚!”独步怒吼一声,婉妃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离远了。 明月背对着独步,背影有些颤抖。独步缓缓的抱住明月的背,脸蹭在明月的发丝上,“你并不讨厌我,并不是对我没有好感,对不对?”明月不敢正视自己心中的想法,怒气冲天的看着独步,独步觉得好笑,明月越是看到独步的笑脸就越生气,“谁让你解开我的衣衫的!”明月喊道。 独步笑意盈盈的说,“你的衣衫都是我换的,你哪里我没见过?还怕什么?” 明月惊讶的看着独步,“你这个小人!趁人之危!” 独步笑得更加灿烂,“那可是你抓着我不放的,没办法只好屈尊降贵的帮你换衣服了,我还没给别人换过衣服呢,你应该感到荣幸!” 明月使劲的捶了独步的肩膀,“无耻!” 独步一把抓住明月的手,“别喊了,外面可全是人呢!” “王上!”外面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是凌舟。明月听到凌舟的声音清楚的传进来,那、那刚刚外面的人岂不是都知道?明月的脸上像开了花一样复杂,看的独步发笑。 “好了,营帐都建好了吧?”独步问道。 “是!请主子移驾”。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婉妃的营帐里传出来,肖肖看着满地的碎片,“娘娘!娘娘!别砸了!娘娘,您消消气啊!” 婉妃举起一个花瓶啪的砸到地上,“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哼!自打入宫以来,本宫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王上竟然为了这个野女人骂我,哼!” “娘娘,您小点声!”肖肖凑近婉妃劝道,“您小点声,这外面全是人,一走一过的都能听见!王上的帐子离得也进,如今王上宠爱她,你何必争这个长短呢!” 婉妃气的眼睛通红,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裙,“哼!还满心欢喜的打扮,哼!看来今晚王上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肖肖看了看外面,“娘娘!您不必为了一时而惹怒了王上,日子还长着呢!宫里头不是您说了算?王上日理万机,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婉妃听了肖肖的话,冷哼一声,“走着瞧!” 灯火昏暗的帐子里,明夜和衣躺在大床的一边,另一边独步悠然的躺在那里摆弄着明月的长发。明月却只有干瞪眼的份,“我说王上,这更深露重的,你不去陪你的王妃,在这里做什么?你没看到刚刚她很生气吗?” 独步笑着不理会明月的眼神,“她哪里有你重要,更何况她也没你漂亮,本王自然是宠爱漂亮的妃子了!不过说真的,月儿你今晚倒真是老实的很,本王很少看到你这么温柔的一面,本王很喜欢。呵呵!” 明月瞪了独步一眼,“你这样点着我的穴道,我自然没办法不老实!我要睡觉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步点了点头,“那你就睡好了,本王就在这里陪着你。放心,你都是本王的人了,还怕什么?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明月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但却时时刻刻的提高着警觉。独步笑了笑,不理会她的倔强,就这样搂着明月渐渐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月也睡的沉稳……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云端宫 第二百四十三章云端宫 西成雾华,云端宫。 宫中的大总管图海恭恭敬敬的打开云端宫的大门,回头对明月笑着说,“姑娘!就是这里了,请!”明月看了看图海,走进云端宫的大门,进了云端宫才明白为什么叫云端宫。整个宫殿都被雾弥漫,琼楼玉宇异常华丽,好像都是天宫一般,宫殿中有曲曲折折的回廊,廊下是清澈的水池,水池中有碧叶荷花,水很是清澈,其中还有各色锦鲤畅游。每一处回廊,每一座楼阁都是帐幔叠叠,仿若仙境!明月不知不觉的看呆了。 “姑娘!姑娘!”图海看到明月惊讶的目光不由得笑笑。 明月回过神,“你确定独步是让我住在这里?”明月惊讶于云端宫的华丽。 图海笑了笑,“姑娘,这么大的事奴才怎么会弄错呢?更何况——”明月看了看话语迟来的图海。图海却笑嘻嘻的说,“更何况这云端宫可不是随便住的呀!呵呵!” 明月不以为然,“有什么稀奇!不过确实是够华丽!”明月不得不感叹,“那我的寝宫在哪?” 图海带着明月向前走来到一处楼阁前,“姑娘,这就是你的寝宫了,这里离前殿进,离王上的上元宫也进。” 明月看了看,“明月阁?”明月笑了笑,走进明月阁,屋子里摆设更是极尽奢华,却不显得庸俗,“这里是谁设计的?” “回姑娘,是王上亲自设计的。”图海说着,便挥了挥手,身后走上前两个丫鬟,“姑娘,今日天色已晚,这两个丫鬟是奴才挑选来伺候您的,其他的奴才都会各自上岗,姑娘不必担忧。若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回上元宫伺候王上了。” “哦!你去吧!替我谢谢独步!”图海笑容不变,心里却有些紧张,这个姑娘,怎么总是叫王上的名讳! 明月看了看两个小姑娘,相貌身材皆是上乘,这样的丫鬟用起来也特别舒心吧?明月不禁感叹着独步的格调。“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那个青色衣服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奴婢叫碧莲。”右边淡紫色衣衫的丫鬟说道,“奴婢叫紫荷。” 明月点了点头,“我要沐浴,你们两个帮我准备一下吧!” 碧莲和紫荷的态度恭敬,“是!” 当一路疲惫的明月靠在豪华的玉璧上时,才想起这一路以来的事情。自己在南齐王宫被人发现不奇怪,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轻功尽失,直到现在也恢复不了?明月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但是明月明白自己一定被谁盯上不止一时半刻了!那会是谁呢?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能用这样厉害的毒,又有这样的手段不被自己发现,究竟会是什么人?明月想得入神,竟没有注意那扇精美的屏风后有一个纤细挺拔的身影。 独步轻轻地走进浴室,氤氲的水汽中有一个美丽的人正在入神的想着什么,白皙的皮肤在伴有玫瑰花瓣的水中有些微微的发红,精巧的锁骨下是诱人的浮起,最迷人的曲线隐藏在那层层花瓣之下,更让人引起无限的瞎想,沾了水的青丝像缎带一样披在肩后,与肌肤相衬,更显得冰肌玉骨。明月猛地回神,“谁?”独步从屏风后优雅的走过来,掀开一层珠帘,看到的是更真实的明月。明月皱着眉头,“是你?”“除了我还会有谁呢?”独步笑容不改,“谁也不敢!”明月看着独步半晌,两个人之间是长久的对视与沉默。独步说道,“你再不出来,水就凉了!”明月不动,只是倾吐红唇吐出两个字,“出去!”独步背过身优雅的走了出去。 待明月出来时,独步正坐在明月的大床之上。明月怒目而视,“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世故?”独步看着明月穿着一身宽大而轻薄的浴袍,三千青丝披泄而下,发梢还有水珠,微笑着,“出淤泥而不染!和莲花一样!” 明月等着眼睛问道,“谁出淤泥了?” 本是有心夸她出水芙蓉,却没想到反被问住了,独步无可奈何的笑着摇头,“算我说错话!不过你也算是从后宫这个大泥潭走出去的人了,我说的话也不算错!” “哼!这个大泥潭的制造者又是谁呢?”明月反问道,独步饶有兴味的看着明月,“你倒是怨气颇深嘛!看来北玄东篱的后宫可没少给你这个王后气受啊!怎么?东元的流苏公主不好惹?” 明月冷哼一声,坐到镜台前,“何止是公主不好惹?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独步伸手缕起一缕长发,明月要动,却被独步按住了,只得坐在那里。“还有谁?丞相令世雄之女令文鸢?不过是个小小的夫人嘛,怎么会让你这个一国之后头疼呢?再有也就更不可能了,妙夜夫人早在之前就是北玄东篱的侍妾,也是在你离宫之后才被接进宫的。” 明月看着独步拿起玉梳为自己梳理三千烦恼,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好像回到了在谷底的日子,无忧无虑,独步就陪着自己说话。“你知道的很清楚啊,西城王!”明月看着镜子中的独步。 独步脸色不变,“想知道更多吗?我还有更多的消息呢!你要不要听?”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如此详细的掌握北玄后宫之事?”明月问道。 独步微微一笑,“这很奇怪吗?北玄东篱是我的对手!” 明月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北玄东篱是你的对手,可是北玄东篱很少来后宫,更何况你怎么会关注一个王上的后宫呢?”明月为识破独步而洋洋得意。 独步却不以为然,“总算你有点良心,还了解我对你的心意。你以为那个东元的公主,北玄东篱的丽妃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我从不觉得她简单,可是她和我无关!”明月冷冷的说,是啊,那是北玄东篱的妃!“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在南齐王宫我会轻功尽失!” 独步的手有些停顿,神色不变的说道,“东元的公主封号流苏,倾国倾城,艳若桃李。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她除了丽妃和公主这两个身份以外,还有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明月惊讶的问道,“什么?” 独步从镜中看着明月清澈的眼睛,“千里含笑!” 明月吃惊的看着独步,“含笑?千里含笑?孤鹰教的圣女?”明月又想了想,“难道下毒害了我和念心的是她?”明月想寻求答案一样看着独步。 独步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像她这样的身份和武功即使在国破之后,也不必嫁给北玄东篱,远走他乡吧?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千里含笑嫁给了北玄东篱呢?我想答案只有一个!”独步自然而然的说道,“就是她爱北玄东篱!” 明月的身体有些颤抖,想起那次令文鸢喝下茶之后为什么会肚子痛,原来只在丽妃那双手来回徘徊之间!“怪不得!怪不得……”含笑那样的江湖之人,自然会用毒! “她爱北玄东篱,可是北玄东篱却爱你!”独步笑得魅惑,“这让身为一国公主,从小就顶着光环长大的她情何以堪呢?” “所以给我下毒的人,是她?”明月皱眉说道。 独步笑着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流苏还有一个哥哥,听清楚,我说的是流苏公主!”独步边捋顺明月的长发边说,“流苏公主有一位从小就被放在宫外养的王兄,因为她的王兄身体发肤皆是白色,异于常人,也就是孤鹰教的教主——上官长风!” 明月惊讶的听着这一切,静静的坐在那里。 独步笑着贴近明月的耳朵,“惊讶吗?” 明月点了点头,“可我更惊讶的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连明日这个传说山庄出来的莫言君子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独步笑了,“在武林大会的时候,她使用的绸缎世界上只有两条,那是极其珍贵的白练,一个在我的手中,另一个就在东元公主的手中,只是知道的人知之甚少,因为这两条白练皆出自东元王室!” 明月皱眉看着独步,“你早就知道这么多,却什么都不说。” 独步笑着转过身,摘下窗前的一朵白色的花朵,插在明月乌黑的发丝中,“这在西成叫做离花!为爱人而带!”独步转身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珠帘叮咚作响。 明月看着镜中自己发鬓上的白花,突然想到那年在桃花树下自己唱过的歌谣,“等你来,桃李花林又一载,黑发白花盘伤哀……”明日,原谅我暂时的离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情定红梅林 第二百四十四章情定红梅林 玉雪城的雪今日落到地上边没了踪影,碧海宫中一派愁云惨淡,躺在层层叠叠的幔帐后那消瘦的身影如此安静的看着窗外的落雪,并不理会前来请安的丽妃、妙夜和令文鸢。三个人在请过安之后,都在看着那个身影,可是一无所获,隔得太远谁能看清楚呢?丽妃笑着理了理发鬓,“王后娘娘,您的病怎么样了?已经这么多日子了,怎么还是不见起色呢?要不要换一位御医来瞧瞧?” 妙夜微微一笑,“算起来也要一月有余了吧?王后娘娘总是这样病着可怎么是好?王上和臣妾们都挂念着呢!”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人影有什么动静。令文鸢看着那个人影,虽然有几分好奇,却没有像丽妃和妙夜一样,自己的心中现在想着的完全都是那个端木红鹰!现在自己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东篱,令文鸢微微一笑,有些出神。 不一会,只见幔帐后那个身影抬起手臂示意退下,一个宫女走出来说道,“各位娘娘跪安吧!王后娘娘要休息了!” 丽妃和妙夜互望了一眼,笑了笑走出了碧海宫。 碧海宫外,三个女人站在那里,仰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丽妃笑了笑,“今天这雪很是漂亮!与往日大有不同,刚刚我看到碧海宫中的梅花好像是开了,当真是国色啊!”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姐姐可知道这雪和这梅花谁会赢谁又会输呢?”妙夜笑得妖娆。 丽妃听了妙夜的话,笑语盈盈的看着妙夜,“妹妹说的是啊!两者各有千秋,可是当真是没有输赢吗?呵呵,本宫看那,未必!哼!这梅花有开有落,终究随雪而来,也终将随雪而逝。” 妙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姐姐错了!这雪可不敌这梅花啊!梅花香气犹存的时候,雪花可就化作妹妹手中的亡魂了!这宫里的东西可不能脆弱,一旦脆弱起来,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关键还是要看谁能经得起风波!”妙夜妖娆而笑的看着丽妃。 丽妃也同样,笑看着妙夜,“妹妹说的是呀!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要回去了,否则这化作亡魂的雪花恐怕要更多些了!”丽妃若有所指的看着妙夜,笑意不减,伸出手指指了指妙夜,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高傲而尊贵。转身快步的离开。 妙夜和令文鸢在身后行礼,“恭送娘娘!” 妙夜看着身旁娇小的令文鸢,笑着说道,“妹妹进来可好?倒好像是很久没见到妹妹了一样!” 令文鸢听到妙夜问自己,有些惊讶,但还是微笑着回答,“烦劳妙夫人顾念了,都好!”令文鸢想到端木红鹰,微笑着对妙夜说,“妙夫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就先告辞了。” 妙夜笑了笑,“妹妹这是赶着去干什么呀?最近妹妹是不是在忙什么喜事啊?” “哪有喜事?”令文鸢笑容不变,脸颊微红,“只是最近在学做女红,想回去赶制些东西罢了!”令文鸢只好找了个理由来对付妙夜。 妙夜装模作样的说道,“怪不得呢!我前几日还听内务府的人说,妹妹找了几匹上好的料子回去,想必是在赶制些绣活了?姐姐改日真是要见识见识!” “夫人尽管去便是,妹妹恭候!”令文鸢不想与妙夜多做纠缠。 “那我就先回去了!”妙夜说完就转身离开。 令文鸢看了看妙夜走向远处的背影,又看了看碧海宫的大门,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叹息。福陵看到令文鸢这个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了,“主子这是怎么了?” 令文鸢笑了笑,“无妨!我们快回去吧!我约了人呢!” “还是上次那个人吗?不是奴婢多嘴,主子这样做不妥!”福陵劝着令文鸢,哪有娘娘和臣子搅合在一起的? 令文鸢听到福陵的话,有些沮丧。“是啊!我也不想……” 端木红鹰在红梅树下站了许久,头上有些落雪了,可是要等的人还没来。看着满天飘扬的雪花,端木红鹰的心中竟然有一份落寞,是因为她没有来吗?端木红鹰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端木红鹰在红梅林里转悠,清冽的梅花香扑鼻而来,脑海中竟然又浮现起那日撞到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她有一种精致的美丽与可爱,让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轻松很快乐!端木红鹰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当年自己唯一的家当,本是想与陈家小姐成婚时作为唯一的聘礼的,正是明月等人遇见他的时候,可惜那桩婚事未能如愿,如今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了!“爹,娘!我为这块玉佩找到主人了!可惜今日她没能来,就让这块玉佩在这里等她吧!”端木红鹰微微一笑,把玉佩上的穗子挂在红梅树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串脚印。 令文鸢在鸳鸯苑里辗转反侧,起身看到外面还下着雪,如今、此时、他还会在等吗?令文鸢穿上衣服就向外跑去,福陵看到令文鸢这个模样,“主子!主子!你去哪啊?”福陵心中担忧,主子,这可不是好事啊!奴婢宁可和您在这深宫中过这被人冷落的日子,也不愿意看你陷入绝境…… 令文鸢较弱的身体在风雪之中奔跑,那天地之间的大学把这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显得异常渺小。令文鸢来到红梅树下,却空无一人,令文鸢的心里有着翻江倒海的难过,令文鸢无力的坐在地上,“他还是走了!”正在令文鸢失落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的一串脚印向梅林深处延伸,会是他吗?令文鸢站起身沿着脚印走去,地上只有勃勃的一层雪,令文鸢没有看到端木红鹰的影子,却看到了梅树枝桠上的玉牌。 令文鸢激动的看着那枚玉牌,双手颤抖的摘下…… “咦?这是什么?挺好看的诶!你身上很少有这么珍贵的东西的!”令文鸢对端木红鹰笑着说道。 端木红鹰瞪了令文鸢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爹娘的定情之物,留给我未来的妻子的!本来我是想做聘礼的,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啦?”令文鸢调皮而又好奇,“哦!是人家嫌贫爱富,不想和你成婚了对不对?我说,你当时真的很穷吗?” 端木红鹰看着令文鸢说,“青阳先生把我从街上捡回来的,你说我穷不穷?我一路要饭来的!” 令文鸢笑得可爱,“原来还是个小叫花子!” “你才是小叫花子呢!”端木红鹰像孩子一样天真,“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就要送给她!”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就要送给她……送给她……送给她…… 令文鸢看着眼前的玉牌,回想起曾经端木红鹰说过的话,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来去生命 第二百四十五章来去生命 当令文鸢在红梅林的时候,在丽锦轩也同时上演着这一幕。丽妃和妙夜同坐在屋子里喝茶,两个人的面上皆是捉摸不定的神色。 “姐姐啊!姐姐!这事情妹妹我可都为你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妙夜放下茶盅意味深长的说道。 丽妃看着案几上开得正欢的百合,“妹妹放心便是!若是这个机会再不行动,等到新人入宫,我们的麻烦或许比现在还要大!” 妙夜笑着说道,“如今连碧海宫里的那位主子都未必会幸存,姐姐还担心什么呢?” “担心新人入宫!也担心事情未成之前的几分生机!”丽妃想把事情做的沉稳一些才好。“你总是觉得新人无妨,其实新人才会真正的分了你我的恩宠。新人嘛!毕竟年轻貌美,你不必不以为然,这宫里可从来都不缺美丽的女人!” 妙夜笑着说,“哼!姐姐放心,就算是再进来一百个新人,妹妹我也会和姐姐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哦?这是为何呀?”丽妃笑着问道。 妙夜也笑,“姐姐不必多疑,妹妹这不是为了您,而是为了我自己!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宫里边起起伏伏的事多了,只有有个人照应才能互报平安。虽然我和你并不友好!” 丽妃笑看着妙夜,妙夜也同样的看着丽妃,“姐姐,妹妹这话够坦诚吗?” 丽妃拍了拍手,“够坦诚!”丽妃笑意盈盈的看着妙夜,“不过妹妹最好还是先解决掉王上心中所想,以免我们以后连机会都没有了。” 妙夜笑着拍了拍丽妃的手,“姐姐放心!这次不管是她真病也好假病也罢,都必须露出狐狸尾巴!都要至她于死地!如果她逃不出来最好,逃出来了就说明她根本没病,罪同欺君。而若是王上的计策,宫中的不是她,那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宣布王后仙逝了!” 丽妃哈哈大笑,“妹妹真是好计谋啊!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让她逃脱,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进退维艰,必死无疑!” 妙夜笑的妖娆,“姐姐不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更何况是我和姐姐都不喜欢的女人,更没有理由活在这个世上让你我生厌!” 丽妃看着妙夜那双妖娆的眼睛,眉间那一点红痣像极了鲜血,丽妃笑着说道,“所以本宫喜欢你呀!” 碧海宫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着凉了傍晚的天。雪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落,融化成水降落凡间。“走水啦!走水啦!”众人大喊着,场面一度混乱。“快救火呀!”“快点啊!王后娘娘还在里面呢!快呀!” 夜,已经拉开帷幕。 东篱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被火光映亮的天空,心中陷入了谷底。东篱沉静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自己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失火!东篱知道自己要到了必须要面对的时候,面对明月的不在。 东篱叹息的摇了摇头,坐在案几后写了一张笑布条,从窗外叫来雪鸟,放走了消息。“青阳啊!寡人真是头疼,快些回来吧!”东篱感觉到无力。 川庭急匆匆的走进来,“王上!王上!” 东篱秋水般沉静的声音说道,“寡人在这!有什么事,说!” 川庭小心翼翼的看着东篱的脸色,“王上,碧海宫失火,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她……” 东篱闭上眼睛,敛去了那一池荡漾,“寡人、寡人知道了!安顿好王后的尸首,其他的在听我吩咐!” “还有一事!”川庭说道,“据宫女禀报,青阳夫人要生了!” 东篱点了点头,“这倒是喜事!是喜事啊!”东篱的声音有些哽咽,“旧的生命结束,新的生命开始。” 川庭看着东篱的神色,一阵阵落寞涌上心来,“王上请节哀!” “派最好的御医去给青阳夫人接生!”东篱说道,“青阳夫人若是有半点差错,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川庭应道,又问,“王上,起火的原因……?” “查!”东篱秋水般沉静的声音有些狠利,“给寡人查清楚!” “是!”川庭告退。 霜华宫里,是阵阵嘈杂,御医在外面旋丝诊脉,帐幔里产婆一直在大声的告诉慕凡,“夫人使劲啊!加把劲!就快出来了,快点啊!夫人!” 虚弱的慕凡脸色苍白,汗水顺着发线和脸颊流下来,鬓边的发丝都湿湿的贴在脸上,慕凡抓住身下的锦被,叫声此起彼伏,一阵痛过一阵。 川庭走进来看了看御医,听到了慕凡的喊叫声,眉头皱了皱。上前对御医说道,“大人,您看夫人的情况怎么样?王上可等着回话呢!” 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还好!还好!只是夫人身体虚弱,胎儿一时出不来啊!” 川庭点了点头,“大人,王上有旨意啊!王上说了,若是青阳夫人和孩子有什么差错,你们提头来见!”御医听了川庭的话,大惊失色,“公公!”川庭连忙按住要起身的御医,“大人,您还是赶快给夫人诊脉吧!”川庭转身要离开,又回头看了看御医,“大人可记住王上的话呀!”川庭转身离开,御医皱着眉头无奈的叹气! 匆匆行走的川庭被人挡住了去路,丽妃笑意盈盈的看着川庭。川庭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换成了灿烂的笑容,“哟!原来是丽妃娘娘啊!川庭疏忽了,请娘娘恕罪!” 丽妃永远是笑容动人,“公公这是去哪了?连本宫都没瞧见,本宫差点以为公公不愿意理会我呢!” 川庭讪讪的一笑,“娘娘哪里话?川庭是去霜华宫看看青阳夫人生产的情况,好回去和王上复命啊!” 丽妃向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前方的霜华宫,眼神转了转,“我说公公啊!这青阳夫人临盆,青阳大人都不会来看看吗?这东元的山河都比自己的孩子和夫人要好看吗?” “娘娘说笑了!”川庭微笑着说道,“青阳大人怎么会不回来呢?青阳大人去娘娘的故乡是奉旨巡游,以视察民情。” 丽妃听了川庭的话,眼神一转随即笑容灿烂的对川庭说,“既然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一向喜欢慕凡夫人,如今也为她高兴!” 川庭点了点头,“娘娘若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行告退了!”丽妃点了点头,随着川庭的离去,丽妃转身向霜华宫走去。身后的玉婷说道,“娘娘以为云青阳去东元有别的目的?” 丽妃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不可不防!不过就凭云青阳身边那几个人也不足为惧,孤鹰教的地宫可不是谁都能穿进去的,更何况他们未必知道我们与孤鹰教的关系。” 玉婷皱了皱眉,“那您的意思是王上是有意为之,目的在于引你出动,露出马脚,或者是为了对抗南齐?” 丽妃停下脚步,想了想,“所以我才要去霜华宫啊!” 玉婷皱了皱眉,随着丽妃走进霜华宫。御医看到丽妃走进来,正想起身行礼,却被丽妃阻止,“免礼,夫人怎么样了?” “会娘娘的话……” 就在这时,屋内想起一声婴儿的哭啼。“生啦!生啦!夫人生啦!” 丽妃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慕凡,慕凡脸色苍白,但还算清醒,“丽妃娘娘……” 丽妃用细长的指甲逗了逗孩子的脸,“夫人不必多礼!”丽妃笑容如花。产婆高兴的喊道,“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外室的御医听到,呼的松了口气,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慕凡挣扎着起身要抱抱自己的孩子,丽妃看了有些轻蔑的笑,从产婆的手里抱过孩子来到慕凡身边,“夫人,您好好看看,这小女孩长得和您多像啊!” 慕凡微微一笑,气息还很不稳,“多谢丽妃,妾身不便起身,请娘娘莫怪了!” 丽妃笑着摇了摇头,“夫人哪里的客气话?本宫倒是听说青阳先生快要回来了,本宫很喜欢这个孩子,麻烦夫人转告先生,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先生多想想本宫!” 慕凡听了丽妃的话,皱起眉头,不知道丽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知道丽妃这个人不好惹,依然微笑着,“多谢丽妃娘娘关怀了!” “那本宫就先走了!”丽妃的笑容意味深长,让慕凡捉摸不透,慕凡看着丽妃那远走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把怀里的孩子抱得紧了紧…… 第二百四十六章 被逼无奈 第二百四十六章被逼无奈 青阳行色匆匆的赶往王宫,自从自己接到东篱传来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安萦绕在心底。青阳本想直接去千秋殿,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不听使唤的向霜华宫走去。 “慕凡!慕凡!”青阳闯进霜华宫大喊道。 照顾慕凡的老姑姑看到青阳一身风尘的踏入殿中,惊讶的说道,“哎呦!夫人!夫人!青阳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慕凡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挣扎着坐起来,“青阳!青阳!” 青阳掀开幔帐走进来,快步坐到床榻边,按住要起身的慕凡,“你刚刚生产,别动!” “你终于回来了!”慕凡声音还有些嘶哑。 青阳看着慕凡身边包裹在襁褓中的小孩子,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慕凡抱起孩子递到青阳怀里,“赶快抱抱吧!这孩子可是第一次见父亲呢!” 青阳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说话都不敢大声,“可真小!男孩女孩?”青阳轻轻的亲了一口。 “是个女孩子!”慕凡高兴的回答,又说道,“还没有名字呢!” 青阳笑了笑,“我可得好好想想!”青阳仔细的看着小孩子,慢慢的竟然从高兴转为惊愕。慕凡看着青阳的表情变化,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青阳马上把孩子放到床上,掀开被子仔细的查看孩子的全身,在看到孩子肚脐上那一点红之后,表情瞬间崩塌。 慕凡也发现了不妥之处,“这、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青阳问道,“有谁接触过孩子?不对!这种毒也可以通过母体传给孩子。这样的话就难了!”青阳的眉头皱的从来没有这么紧,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慕凡突然想起丽妃的话,“是她!是她!” “谁?”青阳问到。 “是丽妃!”慕凡向青阳说道,“我临盆那日,丽妃来过,她的指甲染得很红,她碰过孩子!还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说有事让你去找她!”慕凡清秀的脸上全是泪水,“青阳,青阳,你快去找她,快去找她要解药!青阳……” 青阳抱住慕凡,看着慕凡怀中的婴儿,眼中全是浓浓的哀伤…… 千秋殿。 东篱看着青阳一脸的愁云惨淡,眼中也多了几丝焦急,“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些事情,寡人是在是应付不来了!这么偌大的王宫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其他的人不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那个,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了北玄的江山,先王把江山交到我的手里,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毁了,更何况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不进则退呀!” 青阳皱着眉头从来没有舒展,“明月失踪了,碧海宫失火,这显然是有人想要逼着你承认这件事。若你不承认明月失踪,那么那个在碧海宫中死去的人就会以明月的身份死去。若你说明月失踪了,在碧海宫里的人不是明月,那么就会让明月获欺君之罪。如今我们只能顺着事情发展去接受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宣布明月的死亡?”东篱问道。 青阳点了点头,“是的,你应该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海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你后宫的女人并不愚蠢!”青阳想到丽妃和自己说的话,心中更加肯定这一点。 东篱叹息的说道,“已经查出端倪了,川庭——” “在!”川庭从外面走进来,“王上端木大人到了!” “叫她进来,然后去把令文鸢带来!”东篱吩咐道。 端木红鹰进了大殿,看到青阳和东篱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王上,青阳先生!”端木红鹰向两个人行礼。 “你来了!”东篱说道,“碧海宫失火一事已经查出端倪了。但是证据不足,寡人要你去查问此事,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一定要给寡人一个交代!” 端木红鹰皱着眉头,“不知道王上所说的人是谁?微臣要从何下手?” “正好,她也来了!”东篱看着令文鸢走进大殿。这个女子从进了宫,自己就没有好好的看过她,自然也没有宠幸过她,她也是一样的青春貌美,如今陷入这样的境地,到底是谁的错呢?到底是自己还是她的父亲造就了她这样的生活!东篱不禁为之惋惜。 端木红鹰看到来者,震惊之情无以言表,他惊讶的看着令文鸢。令文鸢一步一步从容的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妾参见王上!” 臣妾?端木红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喜欢的竟然是王上的女人!“王上说的是她?王上说是她纵火焚宫?”端木红鹰的声音有些哽咽。 东篱无奈的闭上双眼,“令氏,在碧海宫失火之日,有人看见你曾出现在碧海宫附近的红梅林,而且行容匆匆,神色紧张,寡人问你你可去过?” 令文鸢点了点头,“臣妾去过!但臣妾并没有纵火焚宫,请王上明察!”令文鸢不卑不亢,倒是让东篱有些重新看待这个女子了。 东篱又说道,“那还有人证明,你曾经偷偷出入过碧海宫,随即碧海宫就燃起大火,你如何解释?” 令文鸢摇了摇头,“臣妾没有!那日臣妾向王后娘娘请安之后,和丽妃娘娘与妙夜夫人在碧海宫门前有几句闲话,之后便各自回宫了,回宫之后臣妾一直在休息,后来是去过红梅林,但是之后就回宫了,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令文鸢的声音有些哽咽。 端木红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那日去红梅林令文鸢一定是去找自己的,可是自己却先走了。“王上,看来此事并非令夫人所为!”端木红鹰只知道她叫文儿,原来她的全名叫令文鸢,令世雄的女儿,王上的夫人! 青阳瞥了眼端木红鹰,有些疑惑的看着神色紧张但却隐匿的神色。端木红鹰今日为什么会如此武断?他在担心什么? 东篱看了眼端木红鹰,又问令文鸢,“何人可以证明你没有去过碧海宫,而是只去了红梅林呢?” 令文鸢摇了摇头,“没有!臣妾当时出去的急,没有任何人在身边!” 东篱说道,“传丽妃和妙夫人!” 传丽妃、妙夫人—— 青阳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令文鸢,她并没有错,可是这件事偏偏找上了她,也就只有她才可以当这个替罪羊,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理由,可是自己这次不能为她说明这一切。青阳对不起你啊!令文鸢,这也是你的命运,不要怪青阳,青阳也是被逼无奈啊!青阳看着缓缓走进宫的艳丽的身影,就好像看到了孩子肚脐上那颗红色的圆点。青阳的心中翻涌着的是无比汹涌的恨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冤枉 第二百四十七章冤枉 “臣妾参见王上!”两个人给东篱请安。丽妃的眼神却和一边的额青阳相对,青阳的眼中全是冰冷和凛冽。丽妃却微微一笑,并不理会青阳的眼神。 “说说,你们知道些什么?”东篱转身走向案几后,坐下问道。 妙夫人微微福身,说道,“王上,臣妾在碧海宫门前和令夫人闲聊,令夫人说最近在学刺绣,臣妾好奇就问她在做什么刺绣,令夫人神色有异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臣妾觉得蹊跷,就派人偷偷的去鸳鸯苑查探一番,结果却搜出了这个东西!”妙夜拿出一个布偶,上面扎满了针。 “巫蛊!”东篱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诡异的东西,“令氏!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令文鸢抬头看了看那个布偶,有满眼泪水的看看妙夜,“你何苦这样害我?”令文鸢抬头看着东篱说道,“晚上,这不是我的东西!” “我劝妹妹还是不要再顽抗了!”丽妃依然面带微笑,只是淡然了许多,“这布偶用的锦缎这宫中没有多少,而近日领过这些东西的去内务府一查就知道,只有你!打我第一天进宫给王后请安,就看得出你对王后的敌意。只是没有想到你如此歹毒的心肠,竟然让王后身陷火海!”说道最后,丽妃竟然哭了起来。 妙夜说道,“也有奴才看见你在失火之前流连于碧海宫附近,又有铁证如此,你对王后恨之入骨,你恨王后深得宠爱,而你却被王上忘在脑后,所以你恼羞成怒,把往后杀之而后快!” 令文鸢听着妙夜和丽妃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喊了一万句我没有,可是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令文鸢摸摸自己腰间的玉牌,那么温润,好像可以传递给自己平静的力量。 “令氏,那日你独自去红梅林,而且急匆匆的,到底是干什么?若是你说出来,待寡人查明,或许可以还你公道!”东篱再一次问道。 令文鸢一双美目流转,珍珠般的泪水流下来,令文鸢抬头看了看东篱,有看了看一边痛心疾首的端木红鹰。端木红鹰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中全是浓浓的悲伤,拳头握得紧紧的。若是自己说了出来,端木红鹰就要背上霍乱后宫的罪名,还要和自己一起领罪,若是那样不如就承认了吧!令文鸢微微一笑,“请王上降罪!”令文鸢叩首,泪水却倒流了出来。原来不是到过身体眼泪就可以回去的,伤痛原本就是这样,有了,出来了,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东篱缓缓的壁上双眼,敛去了那双潭水般深沉的目光,“令氏文鸢身为王夫人,不能恭敬王后,侍奉亲围,心性歹毒,扰乱宫闱,着,褫夺一切尊荣位分,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端木红鹰再也忍不住,“王上,以微臣之见此事疑点颇多,不如先暂时搁置,待查明真相再另行处置吧!对王后是一个交代,也可以还令夫人一个清白!” “端木大人这是怎么了?”丽妃说道,“所有的证据都在这,还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端木大人这样做,可会让人有所怀疑的!”丽妃咄咄逼人。 妙夜微微一笑,“平常端木大人也不是这样的呀!今日怎么这么重要的事竟这般推脱?难道端木大人和令氏是旧识不成?”妙夜的语气如此让人引起遐想。 令文鸢一听,连忙叩首领罪,“臣妾领罪!所有的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请王上看在家父多年来的劳苦份上,放过令氏一族吧!” 东篱摆了摆手,“你放心,寡人不会伤及无辜,更何况令大人为北玄鞠躬尽瘁,寡人不会为难他的。你下去吧!” 令文鸢泪流满面,绝望的叩首,“谢王上!” 丽锦轩。 夜深的让人害怕,夜空阴沉。一道青色的身影来到丽锦轩的正殿,轻轻的推开门,随即关上。“青阳先生!”就在青阳进来的那一瞬间,室内的灯火全都亮了起来。青阳负手而立看到了坐在摇椅上的丽妃,青阳看着丽妃在摇椅上摇来摇去,不禁皱了皱眉。 丽妃笑得妖娆,“本宫可是等候你多时了!你来的可要比预想中的晚一点呢!”丽妃站起身,一身宫装甚是美丽,只是那衣料薄弱轻纱,又剪裁大胆,那些美好的曲线就更加动人。 青阳并不理会丽妃在他面前故意的姿态,冷漠的说道,“丽妃!我已经做到了答应你的事,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插手,你是不是也应该把解药给我了呢?”青阳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疑点,心知肚明这些事不会是令文鸢做的,可是没有办法,自己女儿的命运掌握在丽妃的手上。 丽妃笑了笑,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艳丽。丽妃拔下头上一根簪子,一头青丝铺泻而下,有几分慵懒的媚态。“青阳先生,如果现在本宫大喊一声,你觉得会怎么样?王上最信赖的臣子和她的爱妃,夜黑风高,共处一室!”丽妃一边拨弄着灯芯,一边笑着说道。 青阳倒吸了口气,却依然镇定。 丽妃故作娇柔的走到青阳身边,动作轻佻,“青阳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紧张了?” 青阳别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并不是紧张,而是没有心情与你纠缠。你的纠缠让我觉得无奈和万分的厌烦。若是娘娘觉得和微臣在一起被发现,对娘娘来说是件好事,娘娘尽可以放胆去做!只是娘娘要想好,王上是会去杀一个无用的嫔妃,还是回去杀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臣子!”青阳双眸冷若冰霜,像是一道道利剑像丽妃射去。 “你怎么就敢肯定王上不会留下本宫?”丽妃问道,“若是杀了本宫,难道就不怕东元旧部造反吗?” 青阳轻蔑的看着丽妃,“王上连东元都可以打败,难道还会怕旧部造反吗?你以为你的心事王上不会担心吗?丽妃娘娘,青阳告诫您一句,想要卸磨杀驴,这并不明智!” 丽妃冷哼一声,扔过一个小瓶子,“拿去!”丽妃的脸色不善。 青阳眼神微眯,露出危险的光芒,打开小瓶闻了闻。丽妃说道,“你不必担心,本宫即使在小人,还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你回去给你女儿服用便是,你女儿的昏睡症状自会解除!” “既然丽妃娘娘没有这么小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青阳便是,不必通过爱女了!”青阳说完,转身离开。 丽妃看着青阳离开,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嗖的一下从窗外射来一个暗器,桌上的茶盅被打碎成两半。吓的丽妃后退了几步。“云、青、阳!哼!” 第二百四十八章 李代桃僵 第二百四十八章李代桃僵 千秋殿中的东篱在王椅上假寐,近来的事把他弄得筋疲力竭,一脸的疲惫。青阳走进去的时候,东篱并没有睁开眼睛,东篱长长的叹口气,“怕是又不能安静了吧!”语气是那么无奈。 “当你选择坐上王椅的那一刻,你的一声注定就要这样度过。”青阳淡然的说道。 东篱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寡人在南齐做质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寡人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和动力,寡人不想再动了,寡人累了!” 青阳严肃的说道,“王上,请您调整好心情。王后的离去并不可以成为你退缩的理由。”青阳就像一个臣子一样去劝慰着东篱,“请王上主持大局!” 东篱笑了笑,终于睁开那双深沉的双眸,“大局?大局!哎!”东篱叹口气,“明日和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青阳抱拳恭敬的回答,“臣已经查到了孤鹰教所在,只是地宫机关众多,不宜强取,只可智夺。待时机成熟臣自会一举击破!而明日则留下相应的人马之后,和大军去了南齐,南齐战线被明月拉得很长,不利于我们的防守,那边不能没有人主事,所以明日就先过去了!” 东篱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南齐的战事不可急于一时。哎!不知道明月到底去了哪里。”东篱有些惆怅。 青阳想了想,“我觉得,明月是去了西成!” “西成?”东篱有些惊讶,“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一定是西成独步带走了明月。当今四国之中,也就只有他有这样的实力,可以逃过我们的眼线。我立刻派人去查!” “王上,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问你。”青阳神情严肃。 东篱看向青阳,“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令文鸢的事,寡人只能这么做。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寡人会为她平冤昭雪!” 青阳点了点头,“青阳明白,但是青阳有一计策,或许可行!” 东篱摆了摆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寡人放心你!” 青阳点了点头,“或许这样才是对端木和令文鸢最好的。” 深深的大牢,到处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令文鸢就躲在一个比较干燥洁净的牢里,抱着腿蜷缩在一起靠在墙角,像极了可怜的小孩子。自己的父亲托人来看过了,或许正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自己才会住的比别人干净点,吃的比别人好一点,自己的东西才没有被人拿走。所以自己还有这块玉牌,这块属于那个男人的玉牌! 令文鸢纤细的手指不断的抚摸着那块玉牌,每一个纹络都那样清晰。令文鸢回想着端木红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幸福了。 “你在笑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令文鸢。令文鸢抬头一看,是那张熟悉却怎么也看不够的脸,“你来了!”令文鸢的语气平淡极了,与往日的她相差太多。端木红鹰看着令文鸢消瘦的肩膀,有些心疼,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奉王上之命来问你,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或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令文鸢微微一笑,愁云惨淡,“我对他……”令文鸢想了想当初那个让自己有些着迷的东篱,往事过往扑朔迷离,“我对他无话可说!”是呀!自己几经辗转,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爱,“不过倒是有一个心愿!”端木红鹰别过头,眼中有些晶莹的东西,“请说!” “我想告诉一个人,我想告诉他,那日我并非失约,只是去晚了,我在红梅林中找到了他要给我的东西。”令文鸢边说眼泪边掉,“可是我不能回应他的爱,因为我是王上的女人,虽然王上并没有宠幸过我。我后悔,我怨恨,我后悔为什么要进宫,我怨恨为什么要遇见他!” 端木红鹰仰头看着上方,“你为什么不说那日在红梅林是和他在一起?” 令文鸢笑看着端木红鹰的侧影,“因为我爱他!我不能让他和我一起陷入这危险的境地。我此生无法回应他的爱,只能期盼他一生平安,来世再来还他这份情谊吧!” “你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他你的身份?”端木红鹰感到自己像是被骗了,可是心中竟没有一丝怨言。 令文鸢精致美丽的脸蛋被泪水打湿,“因为贪恋!我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曾经以为自己很爱王上,所以就傻傻的进宫来到王上身边,可是到了宫里却发现,原来宫里的一切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自己原本的想法是那么可笑,我就想,若是不能得到王上的爱,那就为了家族而活吧!可是自从我遇到了他的那一刻,我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化成了泡影,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唯有他是真的!”令文鸢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走到牢笼边上,对着端木红鹰说道,“端木大人,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管我是被冤枉的也好,是真的做了坏事也好,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端木红鹰转过身看着令文鸢,眼睛红红的,“你说!” 令文鸢拿起那块玉牌递给端木大人,“请你把这块玉牌交给他,文鸢此生无憾了。” 端木红鹰颤抖的手,接过那块玉牌,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玉牌上。“他知道你是冤枉的,他会为你报仇的!” 令文鸢微微一笑,淡然无谓,摇了摇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令文鸢端起端木红鹰放在地上的一壶酒,她知道这是御赐毒酒,毒酒是没有杯的。端木,若有来生,文鸢定不求其他,只和你平淡一生!端木,来世再见! 令文鸢仰头正要喝下,却被一颗小石子打落了酒壶。令文鸢被那道力量震慑,后退了几步,洒落在地上的毒酒兹兹的冒着白沫。 端木红鹰惊讶的看着前方,那是暗影之处,令文鸢看不到哪里的人是谁。她听到脚步声,一步、一步。端木红鹰皱着眉头,“青阳先生……” 青阳背着手,看了看端木红鹰,又看了看令文鸢,良久说道,“我有办法!” 端木红鹰显得有些激动,“青阳先生……” 青阳几时制止了端木红鹰想要说下去的话,“那日在大殿上,我就已经看出来了。王上亦不是耳目不明之人,王上并不怪罪你们,王上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就什么也放不下了。”青阳说完看了看令文鸢,“令文鸢,这件事情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中的原委王上也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你能理解吗?” 令文鸢看着青阳,疑惑不解。 青阳对端木红鹰说道,“端木红鹰,若是今日我救了令文鸢,你可愿意跟她离开朝廷,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凡人的生活?” 端木红鹰点了点头,“自然愿意!” “那你呢?”青阳看着令文鸢,“你要想好,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可能过吃得了苦?” 令文鸢笑得从容,“已经死了的人,有何畏惧?” 青阳微笑着,“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从此以后你们就去浪迹天涯吧!” “先生,到底应该怎么办?”端木焦急的问道。 青阳压低声音,说道,“李代桃僵!” 第二百四十九章 荷塘月色 第二百四十九章荷塘月色 云端宫里的雾气仿佛总是很大,到处都是一种仙境飘飘的感觉。明月一身简单的白衣,坐在水榭中间的亭台上。亭台下的水中是田田的荷叶,含苞待放的花蕾亭亭玉立于月光下。明月一头乌黑的秀发只斜斜的挽起了个发髻,其余的全都披在脑后,自然而又轻灵。独步轻声走到水榭,看到这样的明月好像看到了云间的仙子。两个人就这样许久,她看着荷,他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回过头看着他,像是早知道他来了一样,眼中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你来了!”明月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独步微微一笑,走上亭台,坐到明月身边,明月抱着双腿,所以一双灵秀的金莲就在独步的身边。发现独步看这自己的脚,明月有些羞涩的想要放下踏在长凳上的脚,却被独步一手抓住。 “你这是干什么?”明月有些急,脸红红的,挣扎了几下,“放开我!” 独步看着自己手中明月灵秀小巧的脚,“这上面绣的是什么?”独步看着明月鞋上用银线绣的花纹。 明月小声回答到,“是陌上暗香!”明月想起在谷底的时候,独步为了为自己摘得这朵陌上暗香差点落下高崖,险些送了性命。等到他下来的时候,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明月想起独步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心中不禁有些颤动。 独步有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图案,表情精彩,“哦?陌上暗香?”一副为难的表情变成了笑容。 明月使劲抽出脚,不曾想鞋子却留在了独步的手中,明月别过头看水榭边的荷花,“你要笑就笑好了,我知道我绣的不好,你何必憋着,想笑又不笑的!” 独步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上面一色的花纹,“绣的不像也没关系,这世上见过陌上暗香的人少之又少,别人只会当是你自己的创意!” 明月冷哼一声,“对!就是我自己的创意,我自己喜欢怎么样?!” 独步无奈的笑笑,“在谷底的时候见过真正陌上暗香的人就只有我们两个,你如今把它绣出来……”独步突然凑近明月,动作亲密,“是不是在怀念我?嗯?” 明月身后是廊柱,无路可退,只得保持着这样的暧昧,“才不是,只是觉得漂亮!” “呵!”独步趁着明月不注意动作利落的搂住明月的腰向自己的怀里,性感的双唇就落到了明月的唇上。明月在独步的怀中使劲推搡着,却终究不是独步的对手,只得人独步在自己的红唇上辗转。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独步才稍稍放开明月。 独步魅惑一笑,“怎么?笑月儿是不是爱上我了呢?” 明月猛的推开独步,站到地上,“我才没有呢!”却忘了自己没有穿鞋。 独步无奈一笑,蹲下身挽起明月的脚,为明月脱下沾了尘土的袜,明月白嫩的脚就落到了独步纤长的手中。“我自己来就好!”明月挣扎了几下,差点摔倒。 “别动!”独步站起身一把抱起明月,看着明月脸红红的窝在自己的臂弯里,独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我抱你回去!” 明月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不要!我要穿鞋!我自己走回去!”明月在独步的怀里挣扎几下,独步无动于衷。 独步和明月对视着,突然独步抱着她走到水榭前,把那一只绣鞋扔到了池塘里。“你干嘛!”明月生气的大喊。 独步却笑容灿烂,“这会只能我抱着你了!”说完不顾一脸气愤的明月,抱着明月回到明月阁。 明月阁。 碧莲和紫荷看到独步抱着明月回来,都把头垂的低低的,没有一丝表情。倒是明月害羞的很,低声对独步说道,“你快放我下来吧!” 独步知道明月害羞,微微一笑,对碧莲和紫荷说,“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碧莲和紫荷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退出了寝殿。 独步把明月放在床上,明月连忙拽过被子的一角盖住了自己的小脚,脸上全是红晕。“你怎么就这么害羞呢?这里有没有别人,更何况被本王抱着也该是一种荣幸啊!呵呵!”独步无奈的笑笑,坐到了桌旁的凳子上倒了杯茶。 明月赌气的说道,“呸!我才没感觉到荣幸呢!更何况碧莲和紫荷都在看着呢!” “哦?”独步故作惊讶的说,“是吗?那你看她们有反应吗?呵呵!她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怎么会多事呢?” 明月挖苦的说道,“还是你好啊!就连宫女都这么训练有素的,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这回知道跟着我的好处了?”独步不仅不以为然,反而像接受夸奖一样。明月不去理他,坐在床上突然沉默起来。独步也没有说话,径自安静的喝茶。良久,独步说道,“他做出决定了!” 明月抬头看着独步的侧影,撅了撅嘴,“怎么样?”明月知道独步是想有话和自己说,毕竟自己的身份并不简单,自己的消失可能会影响一个国家。 独步凤眼流转,“北玄东篱调你哥哥前去南齐,但是并不是去攻打长平,而是从新沿线攻城。后,北玄东篱宣称王后病重,静养于碧海宫,但是碧海宫失了大火,王后葬身火海!” 明月皱眉看着独步,“葬身火海?”眼中全是不屑,“真是可笑!”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王室!”独步冰冷的看着明月,“权利就是这么可笑的!当你不见了踪影,别人明知道养病只是个幌子,但还是要去相信。” 明月失望的叹气,“东篱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立我为后?倒不如立令文鸢为后,后宫就可以太平了。他连寻找都没有,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宣布我的死去,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还真是重情重义!”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独步凤目冰冷,要告诉她吗?若是不说她会不会很自己?独步的心底长长的叹息,“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只能说北玄后宫那几个女人恨你入骨啊!”独步的嘴边出现一丝笑容。 明月看着独步,疑问的目光示意独步继续说下去。独步说道,“令文鸢被赐死了!虽然北玄东篱昭告天下说是天火所致,但是同时处死了令文鸢,就可想而知,此事和令文鸢有关,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为了王室的尊严罢了!” 明月低下头,想起那个有着精致脸蛋的小姑娘,她还那么年轻,虽然跋扈,却不会如此胆大。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丽妃和妙夜!“不是令文鸢!”明月闭着眼睛说道,“令文鸢没有那个胆量!” 独步皱了皱眉,“那你的意思是流苏公主?” 明月点了点头,“你说过,她爱东篱,所以她想做王后!” 独步微微一笑,站起身走近明月,拉起明月的手,“如今你是真正的无家可归了!呵!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这里吧!”明月嘟嚷着嘴,靠在独步身上,长长的叹息。 第二百五十章 春熙宫 第二百五十章春熙宫 “什么?王上昨夜又宿在云端宫?”婉妃拍案而起,柳眉倒立。“真是个妖精!王上回宫都这么久了,别说没来过我这,就连其他的宫里都没去过,就只留宿在云端宫。王上这是怎么了?当真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不成?哼!看来我这春熙宫冰冷的也快要成冷宫了!” 肖肖连忙上前劝道,“娘娘!您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呀!”肖肖看着婉妃的脸色,说道,“您也知道云端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只有历代王后才能住的呀!” “所以现在王上给那个女人住了呀!”婉妃傲人的胸气的一起一伏,“王上的意思难道还要立她为后吗?简直是荒唐!那个女子来历不明,生性狐媚,怎么可以配做一国之后?” “娘娘!”肖肖无奈的说道,“您不要再为了这些生气了!您别忘了,您是要做王后的人,怎么可以为了这一点小事和无关紧要的人挡了您的路呢?”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去求王上封我为后吗?”婉妃冷哼。 肖肖耐心的说道,“娘娘,您现在首要的是要抓住王上的心!否则就算被封了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要被废了的。您只要抓住了王上的心,害怕将来不能平步青云、母仪天下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您现在对于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打败她呢?” “那你的意思是……”婉妃疑问的看着肖肖,“是要本宫去云端宫?” 肖肖点点头,主子可算是开窍,肯用脑子了!“不光要您去,还要叫上那几位的妃子,一起去!”肖肖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王上最宠爱您,平时您的恩宠最多,但是莫夫人、文夫人、祺夫人也会有机会侍寝。可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王上可就再也没来过后宫了,只从上元宫殿后就可以到云端宫了。其他的妃子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呢!您何不给她们个机会?也好成全了您呀!”肖肖意味深长的笑了。 婉妃听了之后,嘴角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那你还不快去请各宫主子!还等什么呢?” 肖肖看到自己主子又重新焕发了斗志,尤为高兴,“是!奴婢这就去!” 几位夫人千娇百媚的来到春熙宫,婉妃躲在后面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个个不是蔫蔫的就是趾高气昂。 祺夫人一脸怨气,伸手抚了抚鬓边一朵大大的牡丹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祺夫人身边的女子一脸娇小可爱,正是莫夫人。莫夫人年纪小,性子却刁钻,凑近祺夫人小声的问道,“祺姐姐,婉妃这是要干什么呀?把大家都叫到这来等了这么半天!”莫夫人的语气中全是委屈。 祺夫人看了看莫夫人的小脸,低声说道,“她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哼,即使等上一天别人能说什么呀?还不是恃宠而骄?” “呵呵!”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引得莫夫人和祺夫人都看着对面而坐的文夫人,文夫人请要的羽扇停下,看着莫夫人和祺夫人,冷哼一声,“恐怕以后连恃宠而骄的机会都没有了呢!”两个人听到文夫人的话,都掩着嘴笑笑。谁都知道王上自从回宫就没来过春熙宫。 “我还以为我们的婉妃娘娘是长盛不衰的呢!”祺夫人嘲讽的话,引得一阵哄笑。 婉妃听到了三个人的话,心中虽有怒气,却为了自己的计划忍了下来。婉妃在肖肖的服侍下仪态万千的走出来,“哟!几位姐妹都已经来了?” 众人看到婉妃出来,都起身向婉妃行礼,“婉妃娘娘万安!” 婉妃看到几个人脸上都是不满。婉妃笑容满面,“几位姐妹快起来吧!肖肖看茶!”众人都起身坐下。 婉妃喝了口茶,刚要开始说话,莫夫人却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辜的看着婉妃,“婉姐姐,您把我们叫来到底是什么事啊?妹妹到了午睡时间,好困哦!” 婉妃对这个还是小女孩心性的莫夫人实在是恨得牙根直痒,可是却只能面带笑容的忍着,否则别人不是会认为她太过苛刻?“莫妹妹,你别急呀!听姐姐慢慢说。” 文夫人冷笑,羽扇轻摇,“婉妃娘娘若是想说什么大事,现在还不行,这后宫可还有人没到呢!” 婉妃道“肖肖,有谁没来呀?” 肖肖恭敬的回答道,“回娘娘,是诚妃!” “派人去请了没有?”婉妃装模作样的问道。 肖肖点了点头,“去请过了!但是诚妃娘娘说身子不爽,不来了!” 婉妃听到之后脸色一真难看,三个人脸上都是楼井下石看好戏的笑容,婉妃笑着说道,“诚妃身子不好,又和本宫同在妃位,自然又不来的道理!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众位先聊吧!”婉妃喝了口茶,说道,“几位姐妹伺候王上多年了吧?祺夫人还是王上还是王子的时候就近府的,众位姐妹都是王上身边的人,王上日理万机,需要人服侍,可是如今妹妹真是担心啊!” 莫夫人天真烂漫,“婉妃姐姐担心什么?王上需要人服侍,您不是一直都服侍的很好吗?” 文夫人阴阳怪气的笑,“莫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如今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文夫人的话别有深意。 婉妃说道,“本宫自打入宫以来,感王上恩情,恩宠不断。可是本宫可是从来都主张雨露均沾的,所以在王上非常宠爱本宫的情况下,几位姐妹才也会有机会侍寝!几位姐妹说说,本宫有恩宠的时候,几位姐妹可曾落下哪个?” “哼!”文夫人冷笑,“婉妃娘娘这就错了,恩宠全凭王上旨意,若是按婉妃娘娘的说法,难道王上还是听了你的劝所以才来的不成?难道婉妃娘娘还可以左右圣意?” 婉妃听了文夫人的话。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一阵青白。“文夫人!你这可是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本宫只是想说,雨露均沾才是后宫和谐的关键。本宫恩宠正盛的时候可没忘了各位呀!可是如今?如今大家算算,王上可有来过后宫?可曾临幸过谁?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王室如何开枝散叶?” 文夫人说道,“婉妃娘娘的意思臣妾算是听出来了,您的意思是如今我们都没了恩宠,是因为您失了恩宠!” 婉妃正了正身子,“众姐妹都是聪明人,本宫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如今王上被宫外女子迷得团团转,云端宫里夜夜恩宠。众位想想云端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历代王后住的地方。如今王上都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住进去了,还如此宠爱,是想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大家可如何是好啊?” 祺夫人不以为然的说道,“婉妃娘娘不必如此,反正我们也不受宠,她受宠和你受宠,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或许还可以少些人恃宠而骄呢!” 婉妃人下一肚子怒气,“祺姐姐!若是妹妹得恩宠的时候,试想你们是不是也多多少少的都会有机会?可是如今呢?万一哪天正是荣登宝位,你们这些从来没有交集的妃子,她的狐媚性子可会留得下你们?如今宫中没有王储,若凭本宫的恩宠有孕只是迟早的事,本宫的身份家事也配坐上那个位子。可是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今却住在云端宫里,抡起相貌身姿,才华家事你们哪个服气?就算她侥幸有孕,生下王储,那也是身份地位低下。而本宫子凭母贵,母凭子贵。你们如今怕事,到时候可别怨本宫不念旧情。你们仔细想想,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本宫在此发誓,若是以后恩宠依然定不会忘了众位姐妹!” 莫夫人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婉妃姐姐,婉妃姐姐,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祺夫人虽然脸上一副不屑的神色,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那个女人自己都没见过,若真如婉妃所说是个手段如此高明的人,将来恐怕日子不好过!祺夫人看了看对面的文夫人,文夫人看了眼祺夫人,说道,“婉妃娘娘想如何直说便是!” 婉妃笑了笑,“这就对了,几位姐妹团结一心后宫才能和谐嘛!”婉妃笑容满面的看着三个人,威逼利诱总算是开了窍,婉妃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第二百五十一章 齐聚云端宫 第二百五十一章齐聚云端宫 云端宫里今日算是热闹,莺莺燕燕的人来了不少,明月到正殿一看,正可谓是争芳斗艳呢!本来明月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无奈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住的这个后宫再怎么说还是人家的。自己怎么可以拨了独步的面子?明月虽然没有身着华服,却也细心的装扮一番。简单的嫩绿色衣裙,轻灵质朴,青丝松松的挽起个发髻,斜插了一枝紫色的茉莉花,香气也随之飘逸。 如今来到云端宫的可不止是婉妃、文夫人那几个人,后宫的人来的可不少。这些人本就好奇云端宫到底什么样,如今又加上个风头正盛的明月,可不是都来看热闹了?更何况这戏有人演,她们自己何乐而不为呀!仿佛天宫般的云端宫如今竟多了些人气,更多的是脂粉气!明月不禁皱了皱眉,真是女人多了一个字——烦! 明月从后殿里走出来,众人看到明月的那一刻,云端宫里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朴实无华的女子,她有着别人没有的温婉动人和活泼轻灵。那张清理无暇的脸上流动的是那双清泉般的眼眸,美!确实是美!但却少了几分女子的妩媚!或许这也正是明月不同于后宫女子的地方!明月微微一笑,犹如月光,“众位姐妹,明月在此有礼了!” 众人回过神来,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大多是些恭维的话。莫夫人首先惊讶的说道,“哇!姐姐真是好漂亮啊!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的。” 明月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那双眼睛很是清澈,“姑娘谬赞了!姑娘天真烂漫,更是动人。” 莫夫人上前拉住明月,显得有些亲密,“姐姐,我是位夫人,大家都叫我莫夫人,你叫我莫妹妹就好了!”明月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竟然是位夫人,看来独步的口味真是比较淡!不过对于莫夫人的天真烂漫明月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后宫的女人,自己可有些害怕了,万事小心的好! 明月微微一笑,友好而又疏离。和这些宫里的女人就是要这样,不近不远,既得让他们怕,又得让她们敬! “莫夫人还真是讨人喜欢,这一会就姐姐妹妹的了,再过几日说不准又变成什么了?”文夫人不屑的说道。“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我记得不久前还婉姐姐婉姐姐的叫着呢,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又换了个姐姐?哼!”文夫人轻摇羽扇,嘲讽的笑笑。 莫夫人撅着嘴,“人家是觉得明姐姐看着喜欢,我何时见到你们不也是姐姐姐姐的叫着了?怎么今个倒是挑起我的理来了?文姐姐真会欺负人!” 祺夫人此时说道,“你看你们,今天咱们是来看明姑娘的,你们两个倒是吵了起来!让不让外人看笑话?” 明月看了看几个人,这几个人你唱我和的,到底在演什么鬼把戏?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但是今天看样子是合着伙来的,自己还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的好! “祺姐姐这话,妹妹可要挑一句!”婉妃撇了撇茶末,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明月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在宫外就见过的女子吗?看这架势今天她才是主角吧? 婉妃缓缓的放下茶盅,仪态万千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笑了笑,“祺姐姐可是王上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说话不知道轻重呢?如今……”婉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月,“姑娘可不算是外人了!” 文夫人冷笑,“是啊!这就是祺夫人的疏忽了,王上日日留在云端宫,这声姑娘还不一定能叫多久呢?说不定啊!哪日一转眼倒成了主子了!” 祺夫人不屑的说道,“就算如此,可毕竟并未册封,如今这样算什么身份呢?更何况王上若是夜夜如此,白天还要忙朝政,晚上还要顾着某些人,这身子怎么吃得消?到底是年轻的新人,不知道关心王上的身体,只知道寻、欢、作、乐!”祺夫人压着牙说道。 婉妃笑得优雅,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姑娘,刚刚听你说你叫明月,那本宫就称你一声明姑娘了!这王上啊!日理万机,有些小事呢就不会放在心上,承蒙王上对本宫也是信任有加,这后宫里呀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本宫在帮着王上料理,明姑娘家在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家中可有人在朝为官?又或者是毓出名门?”婉妃装模作样的好奇问道。 明月听了众人的话,原来是来者不善啊!明月微微一笑说道,“明月只是乡野女子,并非名门闺秀,是个孤女!” 婉妃面色故作为难的笑了笑,“这……这,本宫是要存入宫档的,可是……”婉妃假装为难,吞吞吐吐。 其他人脸上也都是鄙夷的神色。文妃轻摇羽扇,嘲讽的说,“原来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哼!怪不得这么没规矩,魅惑的王上通宵达旦,流连花丛!” 明月微微一笑,在背后说也就算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自己和独步,真是不知道好歹!“文夫人这话恕明月难以苟同,夫人又没在云端宫,怎么就知道这云端宫里夜夜笙箫了呢?夫人污蔑我在先,又有辱王上在后,可知罪呀?” 文夫人听了明月的话,手中的羽扇捏的紧紧的,冷哼一声。“果然是个狐媚!巧舌如簧,不知道你是怎么迷惑王上的!” 莫夫人看了看众人,突然委屈的说道,“各位姐姐何必为难明姐姐呢?王上一直在这是喜欢明姐姐,这和明姐姐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在为难明姐姐了!你们分明就是嫉妒明姐姐的恩宠,将来明姐姐做了王后,看你们如何欺负她!” 明月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女,看似天真烂漫,原来竟是这般好手段!表面上是在护着自己,实际上却是激起其他人的醋意,把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婉妃悠闲的看着明月,眼中全是不满与不屑,“明姑娘,你既非出自名门,又来历不明,这些都可以不做计较。虽然深得王宠,但是德行有愧呀!”婉妃突然厉声说道,“你这个魅惑王上的妖女,祸乱宫闱,不睦六宫,王上百般宠爱把你带进宫还不够,竟然引得王上夜夜求欢,败坏身体,简直是个红颜祸水,如此日久,岂不是让你毁了我西成基业?” 明月无辜的看着婉妃,笑语盈盈,“婉妃娘娘严重了!明月可担不起红颜祸水这个恶名,毁了西成基业我就更不敢当了。只是王上若要宠爱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想躲也躲不过王上啊!我也倒是想让王上雨露均沾,说实话王上也是把我累坏了,可是我每次让王上到你们那,你们猜王上怎么说?”明月脸上全是笑容,眼中却全是冰冷,虽然自己和独步清清白白,但见她们这幅吃人的模样,自己倒是想气死她们了! 祺夫人语气虽然酸溜溜的,但还是有些傻里傻气的问,“你一个新进宫无名无分的女子,王上能和你说什么?” 明月掩着嘴笑了笑,“王上说,去宠幸她们?还不如让我在这云端宫和你和衣而睡呢!就算是看着你,也比和那些女人欢爱一宿强上百倍!”明月放肆的笑了。 众人哗的一下像开了锅一样,婉妃拍案而起,云端宫静的出奇,“明月,在众人面前言行举止竟然如此轻浮放荡,简直是有辱王室!你不睦六宫,不分尊卑,你如今无名无分,也未召敬事房记录存档,竟然敢咆哮王妃!你当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无视宫规!” 明月看着婉妃,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怎样?” 婉妃更加气愤,“怎样?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本宫拉下去,看看她是不是帝国派来迷惑王上的细作!” “婉妃真是越来越威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正殿外传来,一个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刚刚还抱着看热闹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人,全都收敛起了笑容。 婉妃眯着凌厉的双眼,看着来者,语气不善的说道,“原来是你——”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诚妃 第二百五十二章诚妃 明月看着来者,女子面色苍白,身姿如弱柳扶风,带着几分病态,端庄秀丽,如一株旷古幽兰,优雅至极。女子一身湖蓝色的宫装,不光不显得老气,反倒填了几分宁静深沉。 婉妃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服气,也有一些胆怯,更多的是敌视与憎恨!“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来云端宫做什么?” 女子由侍女搀扶着走进来,目光在明月身上流连,眼中全是欣慰和痛楚,明月没看错吧,是欣慰和痛楚?女子又威严的扫视着众人,“难道你们不认识本宫吗?婉妃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还知不知道尊卑!” 众人连忙福身行礼,“诚妃娘娘万安!” 诚妃?原来她也是独步的妃子!明月对这位诚妃很是好奇,为什么在婉妃掌权的后宫里,她却有这样的特殊? 诚妃又冰冷而又淡然的看着婉妃,“本宫怎么就不能来了?你我同在妃位,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诚妃环视四周,表情竟有了些轻松,微微一笑,“这云端宫本宫也多年未曾进来了,想不到今日进来已经换了主人了,当真是物是人非呀!”诚妃说完,或许是心情有几分激动,竟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明月见状连忙上去扶住诚妃,“诚妃娘娘,你快坐下!沧海桑田乃是世间之变幻,我们无法去左右,也不能去改变,那就只好安心接受吧!娘娘不必将往事耿耿于怀,要知道放下才是解脱!” 诚妃听了明月的话,眼中竟然有几丝顿悟,诚妃含着泪光,刚想说话,却又咳嗽起来。明月连忙喊道,“碧莲!去把我炖的冰糖雪梨汤盛一盅来!”明月看着诚妃微笑的说道,“是我自己亲手炖的,最能润喉!” 诚妃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了!” “哼!”婉妃一声冷哼,“诚妃娘娘的病恐怕明姑娘是治不好的,多少御医都瞧过了,诚妃娘娘素来体弱!既然是素来体弱就应该好好的呆在宫里养病,出来瞎转悠什么?也不怕给云端宫填晦气!” 诚妃笑着说道,“婉妃说话一向如此跋扈,本宫多时未听倒是有些怀念了!本宫自知素来体弱,无福生养,所以多年未敢踏入这云端宫半步。可是婉妃娘娘你身体健壮,年轻力强,深受王上宠爱竟怎么也未给王上生下一儿半女,以充实王室血脉?看来婉妃也是福薄之人呀!” “诚妃!本宫乃堂堂王妃,执掌后宫,怎么回事福薄之人?”婉妃怒目而视,“你竟敢诅咒本宫?” 诚妃一脸无辜,“不是福薄之人?那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天理不容了?” “你!”婉妃恼羞成怒。正巧碧莲正端来冰糖雪梨汤,婉妃抓起汤盅就向诚妃扔来。诚妃身子虚弱,动作也迟缓,怎么能敏捷的躲开呢?明月情急之下挡在诚妃的身前,用身体护住诚妃,一盅汤水全都洒在了明月的背上。明月被热汤烫到,疼痛的叫了一声。诚妃惊讶的看着明月痛苦的表情,“明姑娘!明姑娘!”明月痛的快要晕过去。婉妃花容失色,自己只是一时之气,却烫伤了明月,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冰冷气愤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失色,齐齐跪在地上,“参见王上!” 独步不理会众人,径自走到明月身边,看着明月痛苦的表情和馒头的汗水,拳头攥的紧紧地,怒吼道,“还不快宣御医!还不快去!” 紫荷应了声“是!”连忙奔出去。 明月还没有醒过来,烫伤了一大片,已经上过了药。独步看着明月背上的伤痕,心中像岩浆一般翻滚,怒火上升。独步走到正殿,众位嫔妃看到独步怒气冲冲,满脸冰冷的神色,齐齐的跪在地上。 独步扫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诚妃身上,目光柔和了一些,“诚妃!你身姿弱,免礼吧!” 婉妃听到独步的话,心中醋意翻涌,更是伤心。诚妃谢恩,“谢王上!”诚妃起身坐在一旁,不时地有些咳嗽。 独步转身坐在正位上,“今日明月受伤之事,谁能告诉寡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人敢上前回话。独步一双凤目中全是冰冷,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射在每个人的身上,独步突然大声喊道,“还不快说!”案几上的茶几被独步拍桌子的动作震得直响。独步的目光看向婉妃,“婉妃,你来说!” 婉妃身体有些颤抖,但还是骄横的说道,“回王上,明姑娘蛮横跋扈,恃宠而骄,对臣妾等人不敬,臣妾百般忍让,谁知,谁知明姑娘不依不饶,变本加厉,臣妾一气之下……”婉妃委屈的看着独步,却被独步的神情吓的发抖,“还请王上恕罪!” 独步微眯双眸,“一气之下?一气之下你就拿着那么热的汤砸向诚妃了?是诚妃得罪了你,还是明月得罪了你?嗯?蛮横跋扈,恃宠而骄?到底是明月还是你婉妃?!”独步的声音升高。 婉妃哭着说道,“王上明察,臣妾对王上忠心耿耿,陪王半驾,协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落得如此被王上怀疑的地步?” “婉妃!”诚妃在一旁说道,“你就不必在这里演戏了!你仗着王上的宠爱,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行事嚣张。今日若不是你有错在先,怎么会酿成大祸伤了明姑娘?” 婉妃皱着眉头看着诚妃,说道,“诚妃!你跟随王上多年了,怎么会血口喷人呢?”婉妃对着独步说道,“王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独步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意,“哼!婉妃,寡人问你,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嗯?” 婉妃睁大眼睛看着独步,眼中有些惊愕。“臣妾、臣妾……” “云端宫也是你能来放肆的地方吗?!”独步大喊道。“云端宫乃是历代王后之所,如今明月住在此宫,你应该明白这以为着什么!分明是你嫉妒明月在先,带领众妃来云端宫闹事在后,又与诚妃不和,欲伤诚妃,明月为了保护诚妃而受伤!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有何话说?” 婉妃大哭,“王上!臣妾跟您多年了,难道还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诚妃她不服臣妾协理后宫,百般刁难,你却还护着她!王上,你待臣妾不公啊!” “什么是公?”独步的声音里自有一种威严,“寡人早就告诉过你,你虽协理后宫,但诚妃与众人不同!这一点,你铭记在心你!”独步瞥了诚妃一眼,叹了口气,“传寡人旨意,婉妃久居宫闱,德行有亏,褫夺封号,降为夫人!” 婉妃听了大声哭喊,“王上!” “都给寡人滚出去!”独步厉声说道。 明月醒了,背上的伤牵扯的疼。明月看了看四周,没见到独步,便起身向外殿走去。 独步看着诚妃瘦弱的身子,“不是让你好好在寝宫呆着吗?怎么又出来趟这趟浑水?”独步的语气虽然责备,却多了些担心和关怀。 诚妃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臣妾也是看不惯婉妃的跋扈,婉妃嫉妒明姑娘,前来闹事,臣妾正好想出来走走,也是与明姑娘有缘吧!明姑娘心地善良,是为了臣妾才受伤的。” 独步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拦住诚妃的肩,动作温柔,“你身子弱,何必为了其他人的事如此奔波,万一又累病了怎么办?以后呆在宫里,别管这些小事了!” 诚妃微笑着点了点头,“臣妾记住了!” 独步微微一笑,与往日不同,没有危险的气息,没有放荡不羁的玩味,有的只是关爱与体贴,“寡人先送你回宫吧!” 诚妃微笑着点了点头,挽着独步的胳膊向外走去。 躲在殿后的明月听了两个人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小事?在独步的心里自己受伤是小事,而诚妃身体劳累才是大事。对于独步来说这个诚妃,是与众不同的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准走 第二百五十三章不准走 明月的伤反反复复,缠绵了许久。在独步的精心照料下,总算是痊愈了。只是这样烫伤反复折腾,再加上之前受的内伤,如今明月的身体虚弱了不少。独步每天都会来看明月,只是这段时间明月却总是淡淡的,独步每日笑脸相迎,却总是被明月泼冷水。 “姑娘!您的药熬好了,温度刚刚好,您是不是现在就喝呢?”紫荷问道。看见明月点头,紫荷就把药递给明月,明月一饮而尽,只留下满嘴苦涩。却看见紫荷端了一盘蜜饯来,明月笑着问道,“今日怎么准备了蜜饯?这药可是苦死了!” 紫荷笑着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姑娘前几日喝的药不可进甜食。这几日无碍了,王上知道姑娘嫌苦,特意吩咐奴婢准备的。” 明月听了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神色黯然,淡淡的说了句,“其实还好,也不必吃什么蜜饯,也不是小孩子了!” 紫荷一听明月的话,神色有些尴尬,沉默了良久,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姑娘,奴婢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自从您受伤后就对王上不理不睬的,我和碧莲都看在眼里。王上对姑娘的心意姑娘未必不知,姑娘受伤那日,您是没有看到王上有多着急,就连平时最受宠爱的婉妃娘娘也降了位分。王上多日照顾,不曾松懈,又用尽良药才使瘢痕尽除。王上对姑娘的好,姑娘为什么不领情呢?” 明月看了看紫荷,“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受伤?” 紫荷笑着摇了摇头,“娘娘可是要保护诚妃才受的伤!” 明月撅了撅嘴,“诚妃是他的心上人,又是他的妃子,不是都一样?更何况,若不是他嫔妃成群,又治宫不严,婉妃怎么会来闹事?” 紫荷笑了笑,“说到底,姑娘是为了这个生气!要奴婢说大可不必了,就凭王上对姑娘的这份心思,姑娘也不必吃醋了!” 明月等着大眼睛看着紫荷喊道,“谁吃醋啦?” “姑娘!”碧莲从外边走进来,看着明月说道,“房夫人求见!” 明月一脸疑惑的看着碧莲,碧莲又说道,“就是曾经的婉妃,被王上褫夺了封号,降为夫人了。如今大家都称她为房夫人!” 明月白了一眼,“不见!”懒得理她!自己大病初愈,连呼吸的力气都觉得不够,哪有时间去理会她? 碧莲依然站在那里,为难的说,“奴婢料想姑娘不会见她,所以一早就说了姑娘在休息,不见客。可是房夫人赖在这不肯离去,说今日非要见到姑娘不可!” 明月皱着眉头说道,“她非要见我干什么呢?连位分都降了怎么还不知道检点?”明月可是当过王后的料,训人自然有一套。 紫荷说,“房夫人生性刁蛮,,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若是姑娘实在不想见,奴婢再去拦着便是。” 碧莲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征求明月的意见,“姑娘,要不然奴婢去禀告王上吧!王上若是来了,房夫人就不会这样了。” 明月连忙摇头,“就这么点小事,告诉他干嘛?”明月真是不想见到独步,心中总是别扭。“让她进来便是!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房夫人走进来看到明月,笑容满面与往日无异。明月心中冷笑,以婉妃的心性,褫夺了封号有降了位分,还能这样招摇,还真是难得。房夫人瞧了瞧明月,“我还以为明姑娘依旧卧床不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明月笑着,“我也小瞧了夫人了,我还以为以夫人的心高气傲,会在宫里抱着被子哭呢!不仅被降了位分,还褫夺了封号,哼,要知道褫夺封号那可是比降位分还没面子的事呢!” 房夫人听了,冷笑道,“别以为你就这么好命的可以得到王上的宠爱,就可以平步青云,就可以荣登宝位,一辈子都安安稳稳!有些人就是只螳螂,捕了我这只蝉,却不知道黄雀在后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月问道。 房夫人得意的笑笑,“你以为王上宠爱的真是你吗?若你真的这样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王上喜欢你,只是因为他喜欢诚妃!” 明月的脑袋嗡的一声,是因为诚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上宠爱诚妃无可厚非,诚妃是王上的妃子,可是王上宠爱她与我何干?” 房夫人冷冷一笑,“因为诚妃素来体弱,难以承恩,所以王上就找到了你呀!诚妃第一次和你见面就帮着你,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吗?诚妃善良,或许是可怜你这个替身吧!呵呵!”房夫人笑着说,“诚妃是王上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惜诚妃素来体弱,无福生养,说不定王上还会让你替诚妃生下个孩子呢!呵呵!” 明月想起独步对诚妃的温柔,心中颤抖不已,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因为一直对自己好的男子心中所想是别的女人,还是因为他骗了自己,他拿自己当做另外一个女人,又或者是那两年的感情全都是假的?明月心中疼痛难忍,终于知道对于独步,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在意! 房夫人看着明月的表情,得意的笑了,嘲讽的说道,“不过也是,只要能得到王上的眷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就算是个替身,又能怎么样呢?哈哈哈!”房夫人不理会面色苍白的明月,离开了宫殿。 紫荷和碧莲在外头,突然看见明月走出来。紫荷惊讶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明月不答,一直向外走,现在的明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 紫荷追着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姑娘的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有什么事情让奴婢去办吧!”紫荷一般追着明月一边说道,“要不,要不先禀告王上一声也好啊!” 明月绷着脸,“我要离开这里,何必禀告他?” “你要去哪啊?”独步的声音响起。 明月定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独步,可是这一眼却是满眼的破碎,明月毫不犹豫的说,“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准!”独步干脆的说道。明月也僵持着,良久,独步叹了口气,耐心的说道,“又在耍什么脾气?好好的怎么又要走了呢?我不准!”独步拦住明月的肩。 明月却想起这个臂弯曾经也温柔的拦过诚妃的肩,使劲的挣扎开,“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还是去关心关心你的女人吧!” 独步听到明月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容,“与我无关?哼!不必着急,马上就有关系了!”独步快似风一样来到明月的身前点住明月的穴道。抱着明月回到明月楼。独步看着紫荷和碧莲,“今日有谁来过?” 碧莲和紫荷互看了一眼,回答道,“回王上,房夫人来过!” 独步的眼中是一丝嗜血的寒冷,回头看着床上的明月,冷笑一声,“她和你说了什么,竟然可以如此刺激你,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你却反而相信一个素来无交集的旁人!” 明月眼圈红红的,含着泪水,“旁人?对于你来说,我才是旁人吧!诚妃才是你的亲人,还有你那些宫妃!不是我!” 独步听到明月的话,眼中有些惊讶,诚妃?为什么会提到诚妃?明月为何会介意诚妃?难道是因为自己对诚妃的态度,还是那个女人和她说了什么?独步心中盘算,看了眼明月眼角的泪水,独步走上前温柔的拭去,看着明月嫣红的双唇,轻轻的吻了吻。明月不去看独步,也没有一丝回应。只感觉身边一阵风那样凉,就只留下一句,“你们两个看好她,不准她踏出云端宫半步!”一个转身,一句话,竟是那样的决绝!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冷宫 第二百五十四章冷宫 独步想到明月那双充满泪光和怨恨的眼睛,心中就多了几分心疼。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和明月说了什么?竟然让她执意要走。 独步跨进春熙宫,房夫人看到独步脸上乐开了花,“王上!您来啦!”房夫人连忙上前恭迎独步。独步却一脸冰冷的看着房夫人,房夫人不禁有些害怕,“王上……” 独步微微一笑,却让房夫人感觉不到任何松缓,独步说道,“夫人,今日的起色不错呀!”独步笑着坐到椅子上。 房夫人笑了笑,“谢王上关心,其实臣妾近日来并不是很好!”房夫人脸上出现委屈的表情,撒娇的对独步说,“王上,您都好久没有来臣妾这里了,也不曾召见,臣妾想死你了!” 独步冷笑,“哦?是吗?夫人最近并不好却不在自己的宫里好好呆着,偏要去别的宫,想念寡人却不去寡人的宫殿。”独步凌厉的双眼看着房夫人,“夫人!你今日去了哪啊?” 房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臣妾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有所愧疚,所以去看看明姑娘!” “只是看看而已吗?”独步质问道。 房夫人满脸委屈,“王上,臣妾不是去看明姑娘还能干什么?莫不是明姑娘怀恨在心,和王上说了什么吧?” 独步看着这个女人,心中的憎恶越来越深,一把抓住房夫人的下巴,房夫人吓的一声尖叫,“王上!王上!”独步看着房夫人惊恐的神色,更加鄙夷,“你知道寡人为什么会让你进宫吗?”独步看着房夫人无知的双眼冷笑,“你以为是本王喜欢你?还是为了安抚你父亲房名新的心?哼!” 房夫人惊讶的看着独步,眼中饱含泪水,却怀着希望说道,“难道王上不是因为桃花盛开之日看到臣妾,对臣妾留恋?” 独步冷笑着甩开房夫人,“你太抬举自己了!” 房夫人流泪说道,“可是父亲女儿众多,为何王上偏偏选种臣妾?” 独步看着房夫人那张脸,“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吗?你不是也曾怀疑吗?寡人在最接近你的时候,却让你感觉那么遥远,最温纯的时候却让你感觉那么冰冷。因为寡人不喜欢你,就算是寡人想宠爱,心里想宠爱的人也不是你!” 房夫人泪流满面,“难道,难道是诚妃?” 独步可笑的看着房夫人,“为什么是诚妃?哼!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除了跟随寡人久了的几位夫人意外,新进宫的妃嫔都很像一个人吗?” 房夫人想象着那些女人的脸,在脑海中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而最后那些眉目拼凑出来的人却是那个女人,房夫人吃惊而又痛苦的看着独步,“是、是明月!” 独步笑了笑,“没错!你们只不过都是她的替身罢了,本王宠你是因为你是最像她的一个,可惜现在本王已经有了她,何必再用你们这些替身呢?” 房夫人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爱了这么久,费尽心机想得到的男人,却把自己当成另外的一个人,这是何等的羞辱?房夫人睁开眼睛看着独步,既爱又恨,“王上,那诚妃呢?嗯?在诚妃和明月之间你会选择谁呢?哼!臣妾爱了一场,恨了一场,自知福薄,可是臣妾还真想知道最后是谁赢了!” 独步摇了摇头,笑着说,“寡人会成全你,让你看到最后的结局!你不是以为寡人喜欢的是诚妃吗?那你就在这春熙宫里等消息吧!” “王上!”房夫人痛苦的喊道。 独步环顾着春熙宫,“这春熙宫便是你的冷宫!你就在这里听听外面的风雨吧!”房夫人看着独步的背影,泪流满面。 诚妃坐在摇椅上,看到独步走进来,微微一笑,连忙起身,“王上!” 独步显得有些疲惫,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 诚妃倒了一杯茶递给独步,“王上已经好久没来臣妾这座冷宫了,怎么今日倒是想起臣妾了?”诚妃逗趣的问道。 独步微微一笑,“确实!相比于春熙宫,你这里可算得上是清冷了,不过放心,如今春熙宫成了冷宫,你这里就可以幸免于难了!” 诚妃笑看着独步,“王上处罚了房夫人?” 独步点了点头,“因为她去了云端宫!” 诚妃点了点头,“看来这云端宫以后可没人赶去了!呵呵!” 独步无奈的笑笑,“不知道她和明月说了什么,明月现在一心想走,若不是因为房名新,我定不会饶了她!” 诚妃笑了笑,“明月姑娘心思善良,睿智聪慧,房夫人善妒,自然不会轻易罢手!王上如此喜欢明姑娘,为何不早点册封呢?有了名位,房夫人也不敢放肆!” 独步看了看诚妃,认真的看着诚妃,“诚妃,你还想去找他吗?” 诚妃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王上的意思是?” 独步点了点头,“我已经查到他的所在了,你若愿意可以去找他!” 诚妃显得有些激动,可是又在那一瞬间伤感,“如今我怎么去找他呢?叫我怎么去呢?” 独步感慨的摇了摇头,“或许你不知道他如今依然未娶,或许他还在等你!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若是他有心,会接受你的!” 诚妃擦了擦眼泪,点头,“好!我去找他!我留在这深宫里也是白白叹息,何不去努力一次?”诚妃看着独步笑着说道,“谢谢你!” 独步微微一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诚妃摇了摇头,“当年若不是王上照拂,我也不会活到今日。只是有一件事王上一定要帮我。” “我明白!”独步说道,“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诚妃点了点头,“谢王上!我何时动身呢?” 独步说,“我会抓紧安排,只是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明月的身份特殊,若是想让她在西成待下去,唯一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如今正好借你之事,让她代替你在这个王宫待下去!” 诚妃点了点头,“保重,独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织锦流沙 第二百五十五章织锦流沙 几日之后,独步来到云端宫,明月躺在床榻上,一头青丝顺着床榻垂下来,在宽大的宫装下,明月纤细的身姿有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明月听到独步的脚步声,闭着眼睛不理会他。 独步走进明月,坐到床榻边,“怎么还在生气?”明月还是不理,独步微微一笑,猛的吻上明月嫣红的唇。明月惊讶的睁开眼睛,想说的话却被独步吞进。独步辗转千回才舍得离开,微笑的看着生气的明月,“怎么不闭眼睛了?” 明月瞪了独步一眼,“解开我的穴道,我要走!” 独步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诚妃娘娘了!” 明月皱着眉头惊讶的看着独步,“什么诚妃?不是有一个诚妃了吗?我不是!” 独步说道,“是,只有一个诚妃,那就是你!从今天开始你是诚妃段氏,闺名织锦!乃我西成将门之女,段氏满门忠烈,而你是大将军的孤女!”独步的表情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明月看着独步,“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月讨厌这样的独步,就想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偶,宿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独步微微一笑,“图海!” 图海从外殿进来,“在!” 独步说道,“诚妃段氏,贤良淑德,纯顺如玉,柔嘉表度,毓出名门,从即日起,册封为王贵妃,赐居云端宫!” 图海听了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奴才这就晓谕六宫,让六宫同贺!” 独步摆了摆手,图海快步离开,独步看着明月微微一笑,“诚妃已经出宫了!” 明月疑惑的看着独步,“出宫?去哪?” 独步说道,“诚妃去找她的爱人了!”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她了吗?若不想让她走,以你的地位怎么会留不住她?”明月冷笑。 独步看着明月的样子,会心一笑,“诚妃是将门之女,她的父亲和祖父都是西成的忠臣良将,可惜都已经战死沙场了。她有一个哥哥,是他父亲的养子,只是这个养子从小便流落在外。多年后的一天,这个养子长成了翩翩少年,诚妃也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男子回到了家,和诚妃相遇倾心。” 明月听得入神,想不到诚妃还有这样的过往,“那后来呢?” “后来?”独步神情有些落寞,“后来诚妃的父亲战死沙场,诚妃为了报仇,深夜潜入敌军的营帐,却被……”独步不忍心说下去,“诚妃几度自杀,却被我救了下来,我们从小就认识,她是个文武双全的女子,性格爽朗,敢作敢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那个时候她的哥哥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诚妃只知道他会回来,因为他答应过她。可是那个时候出了那样的事,诚妃已经没有脸面去见他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四面而起。当时还是王子的我,就请求父王让她做了我的侧妃,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也断绝了外面的流言,因为若是谁在说,就是侮辱王室!” 明月听了独步的话,原来是这样,独步和诚妃原来是这样的一股渊源,独步原来还可以这样为别人考虑。“那那个男子没有回来过吗?” “回来过!当然回来过!”独步说道,“只是……只是诚妃不想和他走了!” “为什么?”明月问道。 独步落寞一笑,“是我没有保护好诚妃,诚妃后来怀孕了,是那个时候……敌军留下的。所以诚妃不想和他走了,觉得对不起他,就没有和他走。后来孩子也没有保住,因为当时已经有了婉妃,婉妃以为孩子是我的,所以就害了诚妃肚子里的孩子!” 明月叹息,“那个男子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吗?” 独步看着明月笑了笑,笑得落寞,“他是个淡泊的男子,我还记得诚妃当时故意伤害他所说的话,他却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种笑容既漂亮又落寞,他说,‘缘深缘浅,路长路短,宿命罢了!’他对我说,诚妃必定会做王妃,这是她的宿命!我又问‘那你的宿命是什么呢?’他笑着告诉我,‘他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宿命,却唯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缘深缘浅,路长路短!”明月细细的体味着,脑海中却出现一个人的影子,惊讶的看着独步,“知道所有人的宿命?他他?” 独步笑着点了点头,“没错,那个男子就是宁流沙!” “真的是他?!”明月吃惊的看着独步,“那、那以前你不是见过他?为何现在才告诉诚妃?” “因为他不想见我!宁流沙避而不谈,心结就未打开,我想也罢,何必强人所难?后来我就想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吧!”独步怅然,又看着明月问道,“他不是给过你一把折扇吗?那上面不是有很多人的宿命吗?” 明月想起那把折扇,“是啊!可惜那折扇在我们坠落悬崖的时候弄掉了。”弄掉了,但是上面的宿命自己却看到了,“上面是原本的宿命,只是会改变!” 独步笑着说道,“自然会改变!我就不信宿命宿命!我相信人定胜天,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明月看着独步的笑颜,想起那些寂寥而又落寞的宿命…… 第二百五十六章 西成王后 第二百五十六章西成王后 千秋殿中,青阳和东篱在看着新呈上的奏折与战报,一连数月,明日的大军挥兵南下攻破了南齐数城,已经占领了南齐的半壁。 东篱看着战报,眉间没有一丝情绪,像是看着落花流水一样平静。东篱抬头看着安静了许久的青阳,却发现青阳的眉目间都流露着笑意,东篱微微一笑,觉得这样的青阳颇有意思,“青阳先生,你在笑什么?” 青阳听到东篱问自己,看了看东篱,又扑哧一声笑了,“我在笑烟儿。”烟儿正是青阳的女儿,东篱听到颇为好奇,对于那个小丫头,自己也是十分喜爱,“哦?烟儿又怎么了?” 青阳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她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想笑。” 东篱心底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无奈,若是明月还在,是不是自己和她……,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了?东篱无从得知,便不再去想。“你可看了最新的战报?有什么想法?” 青阳点了点头,“明日的大军在南齐会这么顺利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毕竟在东元是比较难的。不过,南齐王久失民心,战也无力,就算是则然,也回天乏术了。” 东篱点了点头,“更何况南齐王称病数月,不见人影,全部国务由则然代理,丞相萧治心中必定不服,像萧治那种人必定会多加阻挠,凉城侯也很难办,毕竟萧治根基已深。” 青阳轻轻地叹息,“没想到我昔日的两个学生,如今竟会兵戈相见。”青阳的眉目间有几丝无奈,“明日就要攻城了吧?” 东篱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完全可以比西成军先攻下成平和王宫,只是西成在南齐也是占了半壁江山,长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攻下王宫只能在名义上占领优势,与西成的对峙才是真正的胜败!” 青阳看着东篱的神情,如此淡定,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心中不禁看到了当年在长平城外的那个白衣少年,青阳不禁笑了笑,“你越来越会做一个帝王了!”东篱对于青阳突如其来的话有些疑惑。青阳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青阳又说道,“我不知道明日见到则然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面,哎!”青阳又无奈的笑笑,“也罢!则然也不是那种人,人各有命!” 东篱对南齐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则然与明日之间的事不会影响自己征南的计划,对于南齐自己有太多的苦闷与仇恨,东篱从来不想被感情所左右,因为自己是一个帝王,帝王不可以有感情!“只是攻破长平之后,就是与西成的直接对垒,如今天下大势我们各占一半,明日这员大将是不可能在离开对峙的前线了。那么东元的事……” 青阳看着东篱果断的说,“不能放!若是我们只顾着西成,东元的人得以喘息的机会,我们到时候就难了!可惜现在红鹰走了。”青阳想着朝中的每一个人,谁有这样的果敢与机智呢? 上元宫。 独步坐在案几后的椅子上,殿中的人都是西成的老臣。接到战报,北玄已经兵临长平。独步看着殿中的人,一双凤目中散发着寒意,“众位爱卿,对于寡人刚刚说的事,可有何想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落在房名新的身上,谁让房名新是元老大臣,位重丞相,其他的人干说什么?房名新恭恭敬敬的说道,“王上,老臣认为此事我们应该先行为上!” 独步微眯着眼睛,“先行?房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占领长平?” 房名新说道,“是!长平乃是南齐都城,自古以来都城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位置,若是占领都城才会使人们的心目中产生倾向感。” “也就是说,百姓会觉得占领长平的人才是正主?”独步接着房名新的话说道。 房名新点了点头,“是!” “可是如今我军虽占领了南齐的大片土地,但距离长平还有一线之隔,若是此时强行攻破城池,再接连攻破长平……”说话的人是莫成林,也就是莫夫人的父亲,莫成林为难的说道,“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房名新看着莫成林说道,“莫大人此话差矣,老臣倒是觉得若是我军攻下城池直奔长平的话,士气定会大增!” 莫成林又反驳道,“虽然北玄已经占领了东元,如今又占领南齐,可是东元小国,即使占领也只是白白浪费看守的兵力。而南齐如今我们西成占领的城池比北玄多,而且多为富庶之地。细细算来,我西成并无占下风之说。而且胜者王后败者寇,胜败才是关键,若是我们因急于攻下长平而损兵折将,才是损失!房丞相这么做,不是置我西成于危难境地?” 房名新听到莫成林的话,脸气得通红,“你!你真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我西成兵强马壮,岂会不堪一击,倒是你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到底是在算计什么?” “哼!”莫成林冷笑,“微臣一心为了西成,我莫成林光明磊落,岂会算计再三?倒是房丞相你,治家尚有不足,如何在此为王上平定天下?” 房名新气血翻涌,莫成林无非是指自己的女儿一事,“莫成林,我女儿虽生性骄横了一些,但是总归心思单纯无害人之心,倒是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更是伤人!” 独步看着莫成林和房名新两个人,心中冷笑,这两个人无非是为了后宫那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而在这里掀风填浪,哼!可惜国家大事岂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能够左右的!独步厉声喝道,“住口!”莫成林和房名新虽然心中气愤,但是依然闭口不言。独步一双凤眼寒冷,“上元宫里岂容你们放肆!寡人的家事也是你们能够拿出来在大殿里说的?哼!你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王!” 房名新和莫成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息怒!” 独步沉默半晌,微微一笑,“二位爱卿都是为了我西成的千秋万代,寡人心中当真是高兴,能有二位扶持左右,寡人深感欣慰!” “微臣惶恐!”房名新和莫成林额头有微微的汗滴。 独步看着众人低着头,笑着说道,“南齐之事寡人自有办法!只是如今有一件事,寡人却是棘手的!不知尔等可愿为寡人分忧啊?” 所有的人一听独步的话,当即全都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臣等万死不辞!” “好!”独步说道,“寡人不必你们万死!呵呵!”独步站起身,走到他们中间,“在这里的都是寡人的亲戚!有的是寡人的国丈,有的是国舅,可以说都是寡人的家人,可是如今寡人想了一件事想了好久。寡人即位也有几年了,如今一直未立王后,众位大臣也总是说,立后是大事,可是昔时并无人选,如今寡人已经想好了人选!” 房名新一听,无奈的闭上眼睛,如今的形式来看,自己的女儿看来是要不成了!莫成林虽有担心,但也是心花怒放,即使王上刚刚册封了王贵妃,而且诚王贵妃的家世也是名门将相,但是关于诚妃的谣言太多,且诚王贵妃的身体向来不好,也并不受宠,看来还是要自己那个受宠的女儿才行,或许册封王贵妃也只是安慰诚妃罢了,否则为何不直接册封为王后,而册封王贵妃,多此一举呢?莫成林心中盘算一番,觉得还是自己的女儿最有可能,“王上英明!早日立后才可以使后宫安宁,帝座永延!”其他人也都各怀心思,齐声称赞。 独步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既是如此,那今日寡人就宣布一件事!”独步走向案几后,拿着笔,“寡人边写边念,直接下旨!”独步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嘲讽,我的决定或许和你们想的有一段距离呀!独步笑着念道,“寡人奉承天命,即位称王,自登位以来,夙夜勤勉,唯恐天下不治,四海不平,然未念及王储后嗣,深感遗憾,今在此天下大势下,深感立后之必要,以子孙延绵,帝座永延!寡人思量再三,诚王贵妃伴随寡人多年,心心相印,果敢机敏,端庄惠德,纯善贤良,堪为六宫表率!今特封为王后,与寡人千古相随!” 众人一听,傻了眼,莫成林大惊,“王上!这、这……” 独步微眯着眼睛,笑着问道,“怎么了?” “王上,这、这不妥呀!”莫成林说道。“诚王贵妃久居深宫,病了多年,更何况当年……” “嗯?”独步厉声喝道,“难道你还要侮辱王室?当年?当年之事有谁亲眼所见?你们是寡人的肱骨之臣,不要听信谗言!” 莫成林说道,“可是王上,空穴来风未必无风啊!诚王贵妃病了多年,若是统领六宫,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莫成林争取着最后的机会,像是一只落入蛛网正在挣扎的蝴蝶! 独步笑看着莫成林,眼神扫过众人,“哦?统领六宫力不足?既然如此,那寡人就在宣布一件事!”独步继续拿着笔写道,一边念,“寡人深感百姓之苦,将士之艰,而后宫用度奢废,如今寡人已立王后,应与王后心心相印,白首不离,乃是百姓与我西成之福也!故寡人今能前人之不能,做前人之不敢做,为后世前瞻之表率,特罢黜六宫,独尊王后!” 众人大惊,“王上!王上,此事不能啊!” “请王上三思啊!” …… 独步听着众人的劝告,微笑的看着众人,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寡人已经思量很久了!宫中妃嫔寡人会遣送出宫,好生安排!” “王上……” “寡人决心已定!无需多言!”独步把王旨交给身边的图海,转身走进内殿,挥了挥手,“重臣跪安!”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王室的拜别 第二百五十七章王室的拜别 长平城外,是一片片驻扎的军帐,北玄飘扬的大旗在军营中的最高处招摇着自己的胜利。军帐里,明日对着烛光深思,深锁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很是疲惫。奉银掀开军帐走进来,帐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将军!” 明日睁开双眼,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奉银,“什么事?”声音很是沙哑! 奉银皱着眉头,关切的说道,“将军,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长平之战在即,您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明日微微一笑,神情落寞,“无妨!”明日心中伤感,连自己最珍爱的人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可珍惜的呢? 奉银皱着眉头看着明日,“将军,王后娘娘并没有出事,您何必伤怀呢!想必王后娘娘知道了也会伤心的!你要多保重啊!” 明日笑了笑,月儿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月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禄金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或许月儿不在也是一件好事,东篱已经宣布了月儿的死亡,那么月儿就是自由的了,只要找到月儿就可以重新开始!“当然会保重!既然月儿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明日的目光闪烁,隐藏着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瞬间,明日的眼神变得犀利,看向军帐的帐帘,奉银也感觉到了明日的警惕,“谁?”奉银掀开帐帘,却看到脚步匆匆的士兵来到军帐,“欧阳将军!末将有要事禀告!” 明日看着士兵风尘仆仆的样子,朝着奉银笑了笑,“你看,我还休息的成吗?有些人可等不及了呢!” 奉银看了看士兵,看来又是玉雪的使者,王上已经急于攻打长平了! 夜晚总是这样深邃,所有的地方都笼罩这一种阴霾,或许正是这样的阴霾才可以让繁华富贵的长平陷入深思。人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可以铭记和反省! 长平城内,往昔繁华热闹的街市已经不在,代替他的只有那黑暗和寂寥的街道,空空荡荡。那恢弘华丽的王宫虽次第亮起宫灯,却有掩饰不住的落寞。 则然来到王太后的寝宫,宫人似乎都比平日少了许多。则然不禁笑了笑,落寞而哀伤。正殿的中央王太后一身朝服坐在那里,威严而神圣!则然看着自己的母亲,这南齐的王太后,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怀,一时涌上心来,“母后……”声音有些哽咽。 王太后看着则然,“为何这样一幅表情?”似有责备之意。 则然微微一笑,却勉强至极,“母后,您长居深宫,可知道南齐的天下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则然环视宫中景象,“昔日繁盛已经不在,北玄的铁蹄已经兵临城下,母后,这南齐就要亡了!”则然的语气是那么坦然与平静,没有丝毫的害怕与的担忧! 王太后端庄威严,气定神闲,“则然那!你母后我如今贵为王太后,昔日又是王后,你是我的儿子,是南齐王室正统嫡长子呀!哀家年轻的时候和嫔妃们争过,也算计过,哀家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只可惜,哀家唯一没有赢得就是自己的哥哥萧治,哀家一心想让你登上王位,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是为了尊荣地位。哀家是为了南齐呀!先王还在的时候,哀家就知道,先王的心永远都只有那个琉璃妃,可是哀家是一国之母,身系天下百姓,哀家不能自私!所以哀家只能忍!烈然昏庸,致使南齐今时今日陷入如此绝境。哀家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不平,可是事到如今,我们既然已经不能保住先王的江山,那么就保住长平百姓最后的安定吧!”王太后眼中似有泪水,在烛光下闪闪亮亮。 则然听了王太后的话,有泪水留下来,“儿臣不孝!儿臣保不住这南齐了!” 王太后看着则然,微微一笑,“男儿有泪不轻弹!则然,你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们争也争过,好的时候也有过,还有什么课遗憾的?有什么可后悔的?”王太后笑的那样慈祥,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不用怕!母后一会就去祭告先王与祖上,咱们娘俩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南齐!母后可以对祖宗们交代了!”王太后抚了抚衣冠,“则然,黎民百姓的日子不会改变,可是王室自然有王室该去的地方!你,回去吧!” 则然悲痛的看了看王太后,跪在地上,深深的叩头。“儿臣拜别母后!”或许这样的拜别不同于往日,或许这样的拜别一生也不会有一次,可是这样的拜别就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在这样的日子里。则然抬头看着王太后那萧瑟的背影,有些瘦弱,身上的朝服像是一种嘲讽! 永宁宫。 萧宝贤看着坐上的王太后,“姑姑!” 王太后微微一笑,看着萧宝贤精致的脸蛋,“宝贤那!姑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答应你,让你做这王后!我们萧家的风光也只能到这里了!如今北玄大军就在城外,我们南齐气数已尽,你身为王后,也自该有个归处了!” 萧宝贤泪流满面,“姑姑!宝贤不想死啊!姑姑!姑姑求你让我回到父亲身边吧!”萧宝贤跪在地上,拽着王太后的裙摆祈求。 王太后唇边出现一丝冷笑,打落萧宝贤的手,“宝贤!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自从你登上往后之位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你站在比别人高的位置上,自然也要能人所不能!”王太后直起身,“去!换上朝服,哀家已经准备好了送你的东西,王室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萧宝贤看着王太后身边的侍女端过来的盘子,绝望的跪坐在地上,冷笑着,“也罢!也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向内殿……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南齐的结束 第二百五十八章南齐的结束 长平城。 号角已经吹起,战鼓声声传向远方。明日坐在军帐里,气氛很是沉闷,明日听着军帐外从远处传来的那士兵的口号和战鼓声声,心中陷落,陷落…… 奉银走入军帐,“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可否下令?” 明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无奈都随着闭上的双眼敛去,“奉银,若是见到凉城侯,一定要保护好他,其府内亲眷也要平安!” 奉银点了点头,黝黑的肌肤现出一种刚毅和忠诚,“将军放心!末将必定不会让凉城侯伤一丝一毫!”奉银转身走出帐外。 凉城侯府邸。 则然站在院子里,仰望着蓝天,耳边出来声声鼓角。“侯爷!”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件衣衫披在了则然的肩上。则然看着女子的脸微微一笑,“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送你回你父亲那里去吗!” 女子正是姜琳,姜琳微微一笑,“侯爷!妾身跟随侯爷也有几年了吧!妾身虽知侯爷并不喜欢妾身,但是也知道为人妻之本份!”姜琳的脸上没有一丝怨怼,笑容那样坦诚,则然从来没有发现这个自己一直以礼相待,却从没交心的女子还有这样的一面,则然微微一笑,摸了摸姜琳的脸颊,“或许真的是我太粗心,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姜琳眼中像是有了活力,那样的高兴,闪着泪花的笑容,“侯爷!不管外面如何变幻,妾身保证这侯府一样也不会变,妾身会守在这个家里,等你回来!” 则然微微一笑,仰望着蓝天,“这样好的阳光,恐怕再难看见了吧!”则然和姜琳的手十指相扣…… “将军!”奉银急匆匆的走进军帐,眉头皱起,“将军!凉城侯出现在长平城楼上,要见将军!” 明日听到奉银的话,手中的茶洒到手上,却没有一丝觉得烫。 长平今日的风有些大,则然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士兵,中间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则然的嘴角微微勾起。 明日勒马,看着城楼上的则然,眉头紧皱。抬手作揖,脱口而出的却是,“凉城侯!” 则然眼中有些许无奈,却依然笑得温和,“欧阳将军!你我昔日一同读书习武,何必如此生疏?多年未见,却不曾想会是这般景象!则然身为南齐王室,如今却失了江山,真是愧对先王!可是我却想问问你——”则然冷笑,却依然有着傲视群雄的风度,“欧阳明日,你父亲欧阳信乃是我南齐忠臣良将,为何你不仅不为我南齐效力,反而还引狼入室,坏我南齐江山,损我百年社稷?” 明日看着则然,严重全然是无奈,“我父亲为何而死?当年我欧阳一族又是怎样惨遭灭门?我欧阳氏兄妹发誓必定会荡平南齐!但是我北玄必定不会伤害黎民百姓,也不会伤害王室!凉城侯,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也看在长平百姓的份上,顺应天命吧!” 则然听了明日的话,大声的笑了,“天命?哈哈!”则然的眼神犀利,“若是真有天命今日南齐也不会遭此绝境,真有天命为何昔日手足今日竟然兵戈相见?欧阳明日啊!欧阳明日!你若是还有一丝良心,若你还承认这长平养育过你,就请你放过长平的百姓!” 明日皱紧眉头,心中满是不安,“我说过,我的大军绝不会伤害长平的一草一木!凉城侯,既然如此,可否下城详谈?” 则然看着明日,耳边传来王宫里的丧钟声,则然微微一笑,看着明日的眼神越发温和,“最后的坚守本来就意味着失败!”则然无奈一笑,对身后的人说,“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泪光,“准备好了,侯爷……” 则然微微一笑,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不必如此!”则然端起士兵手里的酒杯,转身看着城下的明日,飒爽英姿一如年少。 明日看着则然手中的酒杯,脑海中有一片空白,慢慢的出现了一张儿时的脸,温和的对自己笑,明日看着城楼上举杯对自己的则然,大喊道,“则然——”一瞬间,有一道光芒耀眼,明日看不到则然,却听见酒杯掉落在城楼上的声音,听到则然说,再见! 明日看着城楼上一时的慌乱,看到则然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张丝帛从城楼上飘落而下。 “将军!是降书!”奉银说道。 半晌,明日淡漠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明日沉默。 “请问将军,城门已经打开,城内百姓、王族、官员都改如何处置?” “不得伤害百姓!不得欺辱王室!不得拘禁官员!”明日依然淡漠,“所有的人都留在自己府中,不得外出,请王上旨意,再行定夺!”明日蓦然的看着手中的丝帛,周围的人乱哄哄的,忙着这个,忙着那个,没有人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还有……” “将军请说!” “好生、安葬凉城侯!不得侵犯其家眷!” “是!将军!不过……” “什么?” “刚刚有人来报,南齐王太后和王后,宫妃都已经殉葬了。凉城侯夫人在听说凉城侯自尽后也吊死了!” “合葬!”…… 南北之战,以南齐凉城侯的自尽和降书而宣告结束。一切来的那么快又走的这样迅速,百姓依然过着从前的日子,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谁在统治并不重要,也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区别,只是经历了一些苦难的日子罢了…… 至今,四国变成了两国。 北玄和西城的命运又将如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年 第二百五十九章三年 记忆对于玉雪这样常年风雪的地方来说,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是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风一吹过,又被雪深深的埋葬…… “王上!您又在忙了,臣妾不是叮嘱过您不要这么晚的嘛!”艳若桃李的丽妃身姿妙曼,款款走入千秋殿。 东篱从案几上抬起头,迎着烛光,丽妃艳丽的脸颊晶莹润泽,“寡人正在处理国事,丽妃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东篱的语气那样平常,像是一句不经意的问候。 丽妃微微一笑,“臣妾看外面又下雪了,王上深夜还在忙,臣妾怕您的咳嗽又犯,特意熬了汤!” “丽妃有心了!”东篱没有理会依旧看着奏折。 丽妃并不在意东篱的淡漠,依然含笑如常,“王上,南北之战已经过去三年了,如今西城的战事也很顺利,前几次的选秀都取消了,今年好不容易选了几个姿容才华都好的妹妹,王上为何整日呆在千秋殿里?可是臣妾选的不好吗?”丽妃为了讨东篱的欢心,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对抗妙夜,不惜去为东篱主张选秀。 东篱微微一笑,淡漠而又疏离,“寡人国事繁忙,不曾有闲暇!丽妃多虑了!”东篱放下毛笔,“很晚了,寡人也累了!丽妃回去吧!” 丽妃虽有不愿,却笑着点了点头,“臣妾告退!”丽妃知道东篱的心里还是没有忘记过欧阳明月,那个已经消失却永远存在的影子,自己一心一意的呆在这王宫的陪伴,也抵不过她! 夜雨轩。 小六走进屋里,拍了拍身上的雪,对着正在梳头的妙夜说道,“夫人,刚刚丽妃娘娘去了千秋殿!不过只是送了碗汤!” “哦?”妙夜放下梳子,回过头,烛光下眉间的一颗红痣分外妖娆,“自从王后归天,王上就没进过几次后宫,丽妃就这么眼巴巴的日日去看王上,还不惜为王上选妃,这么大的气度,还真是难为她了!”妙夜的语气嘲讽。 小六赔笑着,“夫人,丽妃娘娘虽然不得王上宠爱,但是王上来夜雨轩的次数就更是少了,长此以往恐怕……” 妙夜眼神转了转,“恐怕?哼!若是如此的话……”妙夜想了想,冷笑着,“那不如就斩草除根吧!” 小六瞪大眼睛看着妙夜,“夫人的意思是要……?”小六的有惊讶的神情。 妙夜冷哼了一声,“我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呢?她的武功那么高,我何必费力气?还不如借刀杀人!”小六疑惑的看着妙夜。 “我们不是还有王后娘娘吗?”妙夜摇摇的笑着额,像是一朵地狱深处的花朵。“王后娘娘在西城逍遥了三年,也该是回来帮帮我们的时候了!”妙夜回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冷冷的一笑。欧阳明月根本就没有死,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天下大势一分为二,东篱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下落?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欧阳明月在东篱够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西城王宫!西城立后已经三年了,时间不是刚刚好吗?妙夜心中暗自生了主意…… 玉婷端过一盆洒满花瓣的温水,“主子,您刚从外面回来,冷的很,泡泡手吧!” 丽妃解开斗篷,做到桌旁,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伸入冒着热气的水里,丽妃闭着眼睛感受着温度,长长的叹了口气。 玉婷看着丽妃的脸色,“主子,王上、还是老样子吗?” 丽妃冷笑,“自然如此!自从王后离开,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丽妃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不过我就不相信我不会成功,如今他身边还有谁?我日日如此待他,就不信融不化他的心!” 玉婷皱了皱眉,“主子,东元那边……有消息!” 丽妃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王兄吗?” 玉婷点了点头,“王上不断的打压,似乎已经知道了孤鹰教的底细,上官宫主已经是举步维艰。宫主希望娘娘您能快点找机会刺杀王上!” 丽妃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擦了手,把手帕扔在水盆里,溅了一桌子的水花…… 千秋殿的殿门很高,衬得东篱修长的身姿在雪花飘落的殿门外有些渺小。东篱披着白色狐裘,如玉的脸上全是淡漠与忧伤。东篱望着满天飘落的雪花,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华。手中的玉梳已经被抚摸了千遍万遍,有些温热。身后一阵风席卷,一个身影跪在东篱身后,“王上!”声音嘶哑。 东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孤狼,“孤狼,怎么样?” 孤狼回答道,“王上放心!娘娘她一切都好!” 东篱点了点头,东篱知道明月没有死,自然也知道她在哪里,对于如今的天下,好像已经没有多少是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方了,西成的命运会像东元和南齐一样,消失在四国的历史之中,只是现在自己不能让明月回来,因为自己有更大的威胁,如果明月在,或许会左右自己的决定。“那就好!一有消息,立刻回报我!还有欧阳明日那边……”东篱的话有些迟。 “如王上所想,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孤狼的声音另有所指,“虽然,欧阳明日现在仍在前线!” 东篱看着满天飘扬的雪花,“他的心,已经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了!如今西成战事连连告捷,这每一次告捷就是他的催命符!”东篱的语气很轻,好似可以和雪花一样飘到很远。 孤狼沙哑着嗓子问道,“那我们玉堂春是否需要准备私下了结?” 东篱摇了摇头,“不!”东篱想了想,又说道,“此事、再议吧!” 孤狼看了看东篱的背影,恭敬的说道,“属下告退!”又是一阵风,身后已经没了踪迹。 东篱伸出纤长的手指,接住一片雪花,在温热的掌中雪花瞬间融化。“若是你,你该怎么办呢?”东篱自言自语的问道。月儿,你希望我怎么办呢? 第二百六十章 交易 第二百六十章交易 大雪过后红梅必定会绽放,有几缕芬芳萦绕在皑皑白雪之中,就在这满是红梅的碧海宫中,一个月白色的影子在其中徘徊,若不仔细,恐怕就要与这雪融为一体,不被人发觉了。 东篱走在其中,白色的裘皮斗篷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轻轻的印记。欣赏红梅,定是碧海宫的最好,只是东篱来这里,却是来怀念那个曾经在这里的人。远处碧海宫门口,川庭等候在那里,朝着东篱点头示意。东篱折了一支红梅便朝碧海宫门走去,“川庭,可有事?” 川庭看了看东篱手中的红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王上,青阳先生带着小烟儿来了!” 东篱微微一笑,欣赏着手中的红梅,“那这支红梅岂不是摘得正巧!”东篱会心一笑,“回去吧!” 川庭行礼待东篱走后,跟在后面。远远地看见千秋殿的门口站着一个艳丽的身影,那样的颜色是丽妃才有的美丽。看见东篱的身影,丽妃就迎上前,“王上回来了!臣妾在这等了好久呢!”丽妃语笑嫣然,却在看到东篱手里那支红梅后有所改变,丽妃勉强的笑了笑,淡淡的,“王上又去碧海宫了?” 东篱点了点头,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嗯,你如何知道?”东篱一双眼睛全在梅花之上。 “除了碧海宫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红梅呢?”丽妃笑着回答,“大雪过后,红梅必定会绽放,只可惜王上不准任何人进碧海宫,没有福气欣赏了!” 东篱微微一笑,“站了很久吧!天冷,还是快回去吧!寡人还有事!” 丽妃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挂着笑容,“臣妾等了这么久,王上都不请臣妾进去坐坐?” 东篱微笑着疏离的说道,“寡人说了还有事的。” 丽妃一片天真的看着东篱,好似有几分恳求,“那王上就把这支红梅送给臣妾,就当是给臣妾等了这么长时间的礼物吧,如何?” 东篱拍了拍丽妃的肩膀,扫去落在上面的雪花,“回头寡人叫川庭给你送更好的礼物去就是了!”说完,东篱绕过丽妃进了千秋殿。 丽妃站在皑皑白雪之中,像是一朵艳丽的梅花,只是可惜却不是东篱心中的那支红梅,丽妃运气,地上的雪花尽数到了丽妃的掌中,丽妃感觉到了那冰冷的温度,使劲的捏碎,散落到风中。 玉婷看着丽妃的神情,轻轻的叫了声,“娘娘……” 千秋殿内的暖炉燃的依然很旺,温暖的像是春天,东篱一进去,就看到一团藕色的身影向自己扑来,“王叔!” 东篱心中一阵暖流,“原来是小烟儿来啦!”东篱抱起烟儿,看着烟儿粉嫩的脸颊,轻轻的亲了一下,“嗯!多日不见,烟儿果然又重了许多!看看叔叔给你带什么了?” 烟儿看着东篱手中的红梅,绽放花蕊,异常艳丽,高兴地不行,“哇!好漂亮啊!谢谢王叔!” 东篱放下烟儿,摸了摸烟儿的头发,“好啦!王叔还有事,让川庭带你下去吃东西吧!” 烟儿笑颜如花,“好!” 青阳站在原地看着烟儿向后殿走去,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转头看向东篱,“又去碧海宫了?” 东篱点了点头,“很久没进去了,有时候走到门口,又害怕进去,进去了看到的是人去楼空,徒增伤感!” 青阳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明月还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东篱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已经宣布了她的死亡,而且在西成也会有人认得她是当今的西成王后!” “既然知道她的下落和境况,为什么不去把她带回来呢?”青阳无奈。 东篱做到案几后,无奈的笑笑,“月儿和西成独步在谷底生活了两年,当年独步放弃一切纵身选择和月儿死同穴,如今又为了月儿罢黜后宫三年,这样的气魄又怎么能是我可以相比的呢?我给她的只有这样一个风云不断的后宫!所以在我没有处理好之前,还不如不让她回来,反而安全!” 青阳勾起嘴角,“也是啊!哎!对了,明日在前线一路顺利,听说前几日又传回来捷报,大破迷雾关?”东篱点了点头,青阳笑了笑,“若是这样,看来离攻打雾华的日子就不远了!” 东篱端起茶中,又放下,心中思索万千,“可是一些事情也就要来了呀!”东篱的语气低微,像是在自言自语。 青阳皱着眉头看了看东篱,没有理解东篱的意思,结果释然一笑,“这几年,我深居简出,也不曾多在国事上费心了,越来越图集安逸,看来当真是老了!”青阳自嘲的笑笑,“我想在四国统一之后,就离开这里了!我和慕凡商量了一下,打算去一个宁静之地,带着烟儿平安长大!” 东篱看了看青阳,脸上果真有岁月的痕迹,东篱也知道这是青阳一直以来的愿望,虽有不舍,却点了点头,笑着说,“也好!人生在世,能安静度日便是最好了!” 青阳笑了笑,脸色慢慢沉静下来,有几丝惆怅,“只可惜,我还是没有念心和子纯的消息,三年了,也不知道念心是否还在!”青阳想起念心的调皮和笑声,不禁有些惆怅,“若是找不到念心,我改怎么和师傅交代呢?”声音好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轻轻的坠落、飘散…… 丽锦轩。 丽妃坐在那里好久两眼直直的,一言不发。身边的玉婷小心翼翼,“娘娘,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丽妃一脸沉静,“你要我怎么不放在心上?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了他我放弃了多少机会?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只有她?就连一支梅花也要好好的替他保存!当年在春风城,我就对他一见倾心,后来国亡家破,我来到北玄,既欢喜,又害怕,我复杂极了,可是在一切面前,我还是想喜欢他,我倾尽所有,却唤不回一点点的安慰。” 玉婷跟在丽妃身边多年,丽妃心中的苦闷,玉婷当然知道,一个倾国倾城的公主,何必受这么多的苦?“娘娘!不如我们就按照王子说的做吧!到时候还怕王上不会留在公主的身边吗?” 丽妃闭上眼睛,留下两行泪水,丽妃攥紧拳头,“好!玉婷,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你去发消息告诉王兄,我要除掉欧阳明月!” 玉婷惊讶的看着丽妃,“娘娘!万万不可!”玉婷说道,“若是事情败露,他们就会顺藤摸瓜,找出王子的!到时候我们连最后的保护伞都没有了!” 丽妃阴险的一笑,捏着玉婷的脸蛋,“去告诉王兄,他帮我杀了欧阳明月,我以后就按照他说的做!只要他留北玄东篱一条命,这江山兵符我就双手奉上!这是一笔交易,江山与美人之间的交易,我知道王兄自从和欧阳明月斗琴之后对她仰慕已久。江山、美人,让他自己选吧!” 玉婷皱着眉头看着丽妃,良久,“好!奴婢这就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暗杀 第二百六十一章暗杀 云端宫的夜晚有莲花香萦绕在明月阁,月色朦胧,明月在帐中熟睡,独步的身影飘忽而至,除了一个影子就连声音都没有。独步掀开帐帘,有月色沐浴在明月的脸上,独步轻轻的俯下身亲了亲明月的额头。独步额间的银色莲花有些扭曲,看着明月的脸庞,独步不禁有些怅然,江山危矣,如何才能保全明月呢?独步有一丝叹息,突然明月睁开双眼,如清泉一般,独步有一丝惊讶。“你没睡着?” “别出声!”明月眉头紧皱,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独步的双耳微动,“有人来了!” 明月拉过独步的手臂把独步拽进帐子里。独步看着明月利落的动作,眼神有几分笑意,“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拉上床吗?” 明月瞪了独步一眼,没有说话。一阵风涌进来,夹杂着血腥和莲香。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几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向床袭进,就在那泛着寒光的剑要刺入帐子的时候,数十根白羽像一把把利刃刺穿了帐子,插入黑衣人的喉咙和身体,有几个黑衣人当场毙命。还有几个黑衣人有些惊讶,利落的向后退去,身体还受了伤。 明月感觉到身边的独步身上有一种浓重的杀气。独步的语气悠然,“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听到独步的声音,皱紧眉头,眼中有几分诧异,“帐子里不是欧阳明月?” 独步微微一笑,殷红的双唇有几丝危险的气息,“不!帐子里是欧阳明月,只是帐子里不止有欧阳明月!” 独步和明月起身出了帐子,黑依然看到明月和独步,独步笑容魅惑,“可惜你们来的不巧!” 说罢,手中又多出了几根白羽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已经见识过白羽的列害,不敢掉以轻心,几个转身用剑低挡住,否则就躲避开。独步的脸上已完全是冰冷的神色,又是几根白羽插入了黑衣人的咽喉,只剩下一个黑衣人在惊慌的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同伴。 明月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皱着眉头掩上鼻子。 独步两根手指优雅的夹着白羽,把黑衣人逼近角落,“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冷笑,“哼!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说罢,一剑抹上脖颈,喷射出粘稠温热的液体。 明月闭上眼睛,一阵莫名的心痛。 宫灯明亮的上元宫,明月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但依然深锁眉头。独步走进来的脚步很轻,却依然吵醒了明月。“睡不着?”独步轻声问。明月看着独步有些疲惫的双眼,“有什么线索吗?” 独步微微一笑,“是孤鹰教的人!他们的脖颈后都有烙印,我的守卫他们能避则避,能杀则杀,显而易见他们的目标是你!” 明月长长的叹息,“是含笑?” “是丽妃!”独步纠正道,“她的身份是丽妃,所以不允许的你存在!” 突然,一束凌厉的风穿破窗子,设在上元宫内的柱子上,独步眉头一皱,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外一闪而过,独步迅速的追了出去。 上元宫空荡荡的,开着的宫门有寒冷的风吹进来。明月起身看着那支箭,使劲拔了出来,箭上有一张丝帛。明月看着丝帛上的字迹,眉头越来越紧。 独步出现在宫门口,明月转头看到独步微笑的样子,独步放心的舒一口气,“还好你还在,我还以为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独步走到明月身边,看着明月手中的箭和丝帛,“上面写的什么?” 明月皱着眉头,看着独步,良久明月说道,“独步,或许我要离开这里了!” 独步皱起眉头,眉目间有些黯然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日他……”明月的语气有些担忧,“明日他有危险!” 夜雨轩。 小六从门外鬼鬼祟祟的走进来,妙夜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六嘿嘿一笑,“夫人,您放心吧!事情已经办妥了,据说欧阳明月已经动身回来了!夫人您这招还真是妙啊!” 妙夜冷笑,“小六子!妙的还在后面呢!”妙夜把一缕头发盘在脑后,插上一根簪子。 小六子疑惑的看着妙夜,“夫人不只是想让欧阳明月回来收拾丽妃,还有别的目的?” “那是自然!”妙夜说道,“你以为欧阳明月回来就能治丽妃与死地吗?你别忘了如今欧阳明月已经不是王后了,王后已经死了!”妙夜转过身,“你可知道我是说了什么才让欧阳明月回来的?” “小六愚笨!”小六说道。 妙夜说道,“我告诉欧阳明月说,丽妃早就给欧阳明日下了毒!呵呵!说来你可还记得欧阳明日和云青阳三年前一起出征的时候,丽妃去送行的事?” 小六恍然大悟,“夫人,您是想借这个机会让……” “自然!”妙夜干脆的回答道,“欧阳明日可是网上的半壁江山!若是所有的功劳都被欧阳明月占了,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要欧阳明月回来,丽妃就会产生危机,以丽妃的性格怎么会把解药拿出来,到时候两个人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妙夜得意的笑着。 小六讨好的奉承道,“夫人真是高明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坐等渔翁之利了!夫人英明!” 妙夜照着镜子左顾右盼,得意的笑着,妖娆而美丽。 丽锦轩。 玉婷看着丽妃正在忙着修剪一盆花草,眉间紧皱,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玉婷左思右想,还是向丽妃走去,“娘娘!”玉婷看了看左右,凑近丽妃说道,“有消息了!” 丽妃正要剪下一个花枝,听到玉婷的话却停了下来,放下剪刀,,“怎么样?”丽妃纤长的手指摆弄着花草。 玉婷有些迟疑,又说道,“王子说,成功了!” 丽妃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好!”丽妃因为激动而把一朵花捏变了形,丽妃回过神看到玉婷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玉婷连忙收敛起心思,“奴婢有些担心!”玉婷凑近丽妃低声说道,“王子计划有变,要提前下手,亲自行动!” 丽妃神色惊讶,“什么?”一不小心,把修剪好的花草都碰掉地上,摔得粉碎。丽妃心跳的很快,压低声音说道,“王兄则们可以如此着急?万一事情败露,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玉婷摇了摇头,“娘娘!我们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西成战事连连告捷,若是等到西成被北玄攻下,北玄就有力气去解决东元了。只有趁现在我们行动,东元还会险象环生!”丽妃看着玉婷鉴定的目光,“可是,若是逼宫的话……那王上?” 玉婷说道,“王子是不会伤害王上的,王子答应过你。更何况王子已经履行了承诺杀了欧阳明月,娘娘你也要遵守诺言听王子的安排才是!” 丽妃皱着眉头左思右想,良久,丽妃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又见 第二百六十二章又见 一匹快马奔驰到北玄王宫门口,几个守卫拦下白马,“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王宫!”两人齐齐看着马上的人,一身青翠的衣衫,呆着面纱的斗篷,身姿纤细却异常挺拔! 马上的人有着一双清泉般的双眸,露出的皮肤白皙,几个守卫有些看傻了眼,男人也可以纤细到如此?皮肤白的恐怕连自己的王上也要退让几分。马上的男子厉声说道,“大胆!连我也敢拦!有几个脑袋?”男子掀开面纱的一角,几个守卫顿时呆住了,继而有连忙跪下行礼,“拜见将军!”男子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杀无赦!”守卫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属下明白!”男子厉声一喝,策马奔入王宫。 半晌守卫看着那背影,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我说,将军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多?” “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呢?!” 川庭急忙忙的跑如千秋殿,“王上!王上!” 东篱抬起头,眉头紧皱,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川庭气喘吁吁的走进东篱,凑近东篱的耳侧,“王上,欧阳将军他、他回来啦!”川庭说完皱着眉头看着东篱。 东篱眉头紧皱眼中有几丝担忧,“他回来做什么?”东篱向殿门看去,却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熟悉而又遥远,东篱激动的站起身,“是你!”说完,有平静的说道,“川庭,你先下去吧!吩咐下去,此事不可张扬!” “是!”川庭连忙退下,经过‘明日’身边的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上哪里。 千秋殿中寂静无声,两个人看着彼此,眼神中有太多的复杂。东篱慢慢的走下台阶,走进‘明日’,“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明日’摘下斗笠,莞尔一笑,“幸好你还记得是我!”一身男装的明月更显的飒爽英姿。明月避开东篱的眼神,说道,“我假扮明日回来,就是怕连王宫都进不来,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很是尴尬!” 东篱看看外面的天空,“已接近傍晚!你连夜赶回来的?”东篱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明月,“所为何事?” 明月叹了口气,“我在西成三年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还真不打算回来,毕竟这三年是我最安逸的时候。”明月有些淡然,“走了一路才看到现在的天下,原来西成已经名存实亡了!”明月微笑的看着东篱,“恭喜你!快要如愿了。” 东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有些难受,却依然微笑着,不愿再明月面前失了风度,“西成气数已尽,这是必然。也多亏了你哥哥,若不是明日,我北玄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月听了,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也未必!你看西成有尉迟来,能力不在我哥哥之下,不也是失了半壁江山了吗?”明月笑得淡漠,“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明日!” “他怎么了?”东篱问道。 明月看向东篱,认真的说,“他中了千里含笑的毒!也就是你的丽妃!” 东篱神色平淡,“你都知道了?”东篱并不奇怪明月会知道丽妃的真实身份,因为独步知道,只要明月想知道的,独步都会告诉她。 明月心里不是滋味,“看来你关心的并不是明日有没有中毒!”东篱听到自己的话,问的竟然不是明日为什么会中毒,怎么会中毒,而是一句‘你都知道了’。 一瞬间,东篱突然觉得明月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三年不见,你似乎变得犀利了一些。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东篱的语气有些怅然。 明月听了东篱的话,虽然心中有所触动,却没有体现出一丝一毫,明月态度坚决的说道,“时间改变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我哥哥欧阳明日!千里含笑是你的丽妃,我只问你,你帮我还是不帮!”明月眼中满是坚定,好像三年不见,自己却没有一句话想和东篱说。 东篱看着明月的坚决,心中暗伤,东篱无奈一笑,“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谁让当初是我亲手把你推开,让你去前线,把你至于生死边缘,呵呵!”东篱心中的苦痛像山洪一样淹没了所有的过往。 明月听着东篱的话,眼中有晶莹的泪光,带上斗笠,就要走出去。“你要去哪?”东篱拦住明月。明月的斗笠下是两行泪水,明月故作坚定的说,“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找丽妃!” 东篱叹了口气,“你不要着急,以丽妃的个性,定不会轻易给你解药。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不必从长计议!”明月说道,“你若帮我,就在今晚!” 东篱皱紧眉头,“今晚?”东篱转过身想了想,“好吧!今晚青阳正好要来,会带着烟儿,一会我叫东篱传旨,叫慕凡一起来。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他们都很想你,尤其是青阳!” 明月想起青阳,这么多年青阳师兄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青阳师兄、还好吗?” 东篱微微一笑,有些落寞,“自从念心出事后,青阳一直没有念心和子纯的下落,一直说没有办法和你师父交代。呵呵!幸好有烟儿,给我们带来不少乐趣。” “烟儿?” “是青阳的孩子!当初是个女孩!”东篱解释道,“她很可爱!” 明月微微一笑,“看来我错过了很多!” 川庭来到丽锦轩,丽妃出来看到川庭,微微一笑,“川庭公公难得来我这丽锦轩啊!今日怎么这么得闲?” 川庭恭恭敬敬的行礼,“丽妃娘娘,川庭是来宣旨的,今日千秋殿夜宴,请各宫主子前去赴宴!” 丽妃笑颜如花,心中却有丝丝的不安,“不知道今日王上怎么这么有兴致,大摆夜宴啊?” 川庭笑着,“前线捷报,王上高兴的很!川庭还要去各宫宣旨,川庭就先告辞了!” 丽妃点了点头,笑着目送川庭。玉婷皱着眉头,“娘娘,您看……” 丽妃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沉,那是玉婷从未见过的怅惘,“王兄的计划不会改变!” 夜雨轩也接到了消息,小六笑看着妙夜,“主子,今天下午小六到宫门口去取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闯了进来,守卫们都给这个人行礼呢!” “哦?”妙夜眯起眼睛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她吗?” 小六讨好的笑着,“虽然这个人是一身男装,但是身姿纤细,小六觉得是个女子!后来小六去城门口打听,那些侍卫都守口如瓶,小六使了好些银子才得到消息,娘娘您猜是谁?” “是谁?” “是欧阳将军!” 妙夜哈哈大笑,手指戳了一下小六的脑袋,“错!不是欧阳将军,是欧阳将军的妹妹!”妙夜说完,便转身对着镜子笑着,“川庭刚刚过来传旨,今晚和宫夜宴,看来是该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妙夜插上一支金簪,照着镜子左顾右盼。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夜宴(1) 第二百六十三章夜宴1 宫灯繁华,巍峨的宫殿内,到处流溢着光彩,丝竹之声入耳,翠玉之声叮咚,杯酒交错,一派祥和!东篱右边坐的是艳若桃李的丽妃,左下方是青阳一家。大殿左边是宫妃,右边是臣子以及亲眷。众人其乐融融,不胜欣喜,毕竟这是东篱登基以来第一次大摆筵席! 东篱举杯看着下面的宫妃和亲眷大臣,微微一笑,“众位,今日前线大捷。寡人甚是心悦,特摆此酒宴与尔等同欢!”东篱说道,“多年来,众位在寡人身边辅佐国事,使得今时今日北玄百姓安康,开疆扩土,寡人心中甚是欣慰,这杯酒寡人先干为敬!” 众人齐声称颂,“吾王安康!” 此时的王宫周边,有一队队黑衣人向王宫进发。速度快的出奇,像是一阵风吹过草地,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中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皮肤雪白,耳边有丝丝白发露出来,男子做了个向前的手势,所有的人便整齐的向前掠过。 一队护卫巡查过小路,“谁?” “谁在那里?” 披着斗篷的男子做了个杀的手势,几个黑衣人风似的来到守卫的身后,泛着寒光的刀霎时划破了守卫的喉咙,血迹溅在雪地上。黑衣人迅速的把守卫的尸体拖进林子里。一阵风吹过夹杂着雪花,掩盖了斑斑血迹,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千秋殿里依旧歌舞升平,丽妃的脸上虽然洋溢着微笑,可是心中却惴惴不安。丽妃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妙夜,发现妙夜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她的眉头皱起来,妙夜却笑得越发开心。 “丽妃,你在想什么?”东篱的声音打断了丽妃。 丽妃被吓了一跳,发现所有的人都好像在关注着自己,丽妃尴尬的对东篱笑着,“臣妾只是一时失神,还请王上莫怪!” 东篱笑了笑,“难怪丽妃会失神,这些歌舞常年不变,即使是重新编排也是换汤不换药,毫无新意。寡人也是看的厌倦!呵呵!”东篱笑着说道,像是在和人开一场玩笑。众大臣也笑着迎合。东篱又说道,“不过众位有所不知,今日寡人可是准备了一场歌舞给大家观赏的。这位舞姬是寡人近日来刚刚得到的,容貌清丽,舞技超群!堪比后宫任何人。” 妙夜笑了,“王上,你说这话臣妾可不信。” 东篱看着妙夜,“哦?夫人有何异议?” 妙夜看着丽妃有些按耐不住的焦急,笑着说道,“我们丽妃姐姐才华横溢,舞技更是一绝,非常人所能比。至于这容貌吗……”妙夜巧笑,“还有谁能比得上东元第一美女?” 东篱故作惊讶的说道,“寡人平日忙于国事,不曾关心这些。丽妃,确实如此吗?” 丽妃有些紧张,并不是因为自己不会,而是心不在此,“额,时隔多年,世事变迁,传闻尚不足为信,臣妾并没有妙妹妹所说的那般!”丽妃笑容淡淡的,“更何况今日只有北玄何来东元?还请妙妹妹谨言慎行!” 妙夜却不以为然的笑着,“王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东篱微微一笑,歌舞管弦奏起,仙乐飘忽,有云烟扩散,从严云中走出两排舞姬,皆身着淡粉色的衣裙,仿佛雅洁的莲花,众人仿佛置于仙境。 小烟儿哇的一声惊喜的大叫起来,“好漂亮啊!有云耶!”烟儿离开慕凡的怀抱,跑到东篱身边,“王叔!王叔,你看她们都好漂亮啊!咦?她们的衣服也很奇怪!”烟儿惊喜的看着一队舞姬。 东篱把烟儿拦在怀里,“烟儿长大了会比她们更漂亮的!” 丽妃在东篱身边,看着小烟儿,把一瓣橘子塞进烟儿的口中,“好不好吃呀!烟儿!” 烟儿笑眯眯的看着丽妃,“谢谢丽娘娘!很好吃!” 丽妃拉过烟儿到自己的身边,“烟儿,你觉得这些舞姬很漂亮吗?”烟儿点了点头,丽妃有指着妙夜问道,“烟儿,那你看这位夫人可比舞姬漂亮吗?” 此话一出,慕凡心中一紧。妙夜也委屈的看着东篱,表情无辜极了,双眸含水,甚是动人。东篱听了,却专心看舞,并不理会。 慕凡笑着说道,“丽妃娘娘,烟儿还小,哪懂得这些?”慕凡说道,“来,烟儿,到娘这边来!”烟儿快速的跑回慕凡身边。 东篱说道,“这些舞姬只是寻常,一会的主角才是艳压群芳,其实妙夜能比的!”一句好怕似不经意的话,却让丽妃心花怒放,丽妃笑看着妙夜,这次东篱不但没有责备丽妃,反而说了妙夜,这是一直想要后宫公平和谐的东篱所没做过的。 此时,却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殿外飞来一个女子,身着一身嫩绿的衣裙,有长长的飘带和裙摆,轻纱一般飘忽,从雪中飞来,好似天外飞仙,降落人间!女子身姿妙曼,皮肤洁白,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似水的眸子,舞姿轻盈,风情万种。东篱看得有些入神,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丽妃看到东篱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却看着那女子,不得不说这女子真是丽质天成,在众多淡粉色的衣裙中,她那一片淡雅的绿,就好像是一片碧叶,不但醒目耀眼,也异常清丽! 丽妃笑着说,“真是满堂惊艳,裙裾飘香啊!”就在丽妃说完的时候,女子如泉水叮咚的歌声响起。 等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青阳闻听,却一脸的惊愕!这、这犹如天籁的曲子,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能唱得出。青阳看了看东篱,两个人的眼神相撞,青阳焕然大悟,东篱知道她回来,而此时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恐怕是要有更重要的事!青阳一阵激动也有担忧,看来今晚要有事发生了。青阳握了握慕凡的手,慕凡也心领神会,把烟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巍峨的王宫中,只有千秋殿是热闹的,寂静的地方像是一个空旷的幽谷,寂静却充满鲜血。黑衣人整齐的挥着剑向前横扫而去,身后是一片片鲜血染红了白雪。 快了,就快接近千秋殿,黑衣人像是这风雪一样凌厉!大殿两边突然出现两队守卫,“快!他们在这里!”“抓捕刺客!” 这条路我们走的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快!擅闯王宫杀无赦!所有的护卫把黑衣人统统围住,黑衣人把那个穿着斗篷的男子围在中间,背靠着背围成一团。穿着斗篷的男子低声说道,“我们还有队伍,一会会来此接应,我进大殿刺杀北玄东篱,你们在此断后!” “是!宫主!”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之后是一片厮杀,有粘稠温热的血液溅在雪地上,有很多刀剑的拼杀声……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千秋殿里的人似乎在这忧伤的音乐中感受到了那些隐藏在深处的危险,有些不安。那穿着斗篷的男子看着千秋殿的殿门,飞身而来。近了!近了!马上就要到了! 丽妃的心中充满着不安,她好像听到了那外面的厮杀声,好像看到了那些喷洒在皑皑白雪上的鲜红。舞姬的双眸似水柔情,却好像可以把自己淹没!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从殿外飞身而来,一道寒光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充斥着整个大殿,人们惊呼。那戴着斗篷的黑衣男子的剑直逼近东篱,那寒冷的光芒好像晃花了东篱的眼,东篱看不到舞姬那妙曼的身影,看不到丽妃那惊讶而又心痛的眼神,看不到妙夜的胆小,看不到青阳的担心,看不到小烟儿那哭泣的脸……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宴(2) 第二百六十四章夜宴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从殿外飞身而来,一道寒光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充斥着整个大殿,人们惊呼。那戴着斗篷的黑衣男子的剑直逼近东篱,那寒冷的光芒好像晃花了东篱的眼,东篱看不到舞姬那妙曼的身影,看不到丽妃那惊讶而又心痛的眼神,看不到妙夜的胆小,看不到青阳的担心,看不到小烟儿那哭泣的脸……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一切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停止!恍惚间,东篱的眼前模糊又清楚,东篱看到自己身前的丽妃,自己的手上有粘稠温热的液体,是妖艳的红色,好像此刻丽妃因苍白的脸色而越发显得妖冶的红唇。 就在那一瞬间,东篱拉过身边的丽妃,挡在自己的身前。那黑衣男子犀利的剑锋刺穿了丽妃的肩膀。而黑衣男子呆愣着一动不动,因为他的胸前插着一把剑,从后向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丽妃的脸上有一丝苦笑,轻轻地叹了口气。黑衣男子遮着头的斗篷慢慢的滑落下来,一张犹如雪一般苍白的脸,还有那长长的白发瞬间滑落,露出的还有那双浅浅的银灰色瞳仁的眸子。 男子艰难的缓慢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身嫩绿衣裙的女子,上官长风艰难的浅笑,“云、画、扇……”不!不是云画扇!是欧阳明月! 明月假扮成舞姬,是为了寻找机会近身丽妃,可是没有想到却凑巧遇到了上官长风的刺杀!明月有些不知所措,“是你?!” “上官长风……” 明月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情况,连忙向后退去,却忘了手中的剑,剑猛的拔出上官长风的身体,一股血液喷射而出,溅在了明月嫩绿的群上,好像是玉雪久违了的绿地红花。血液一点一点的侵染,慢慢扩大,像是一滴墨滴在了丝绢上,慢慢的慢慢的,形成一朵妖娆的死亡之花。上官长风倒向一旁,艰难的喘息。 丽妃慢慢的站起身,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丽妃用手握住剑,使劲的拔出剑,手指被剑割破,血液顺着剑留下来,滴在地上。丽妃把剑仍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缓缓向上官长风走去。丽妃的每一步好像都用尽了力气,丽妃跪在地上,抱起上官长风的头,两个人相视而笑,“哥哥……”丽妃艳丽的裙子被血染红。上官长风伸手摸了摸丽妃的头,“我们、我们还有、有援军,他们,他们一定会救你的!”边说嘴里边流出血液!丽妃流下两行泪水,闪着泪花般的笑容,美到了极致。 “不要妄想了!”东篱的声音像是佛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异常响亮,“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会悄无声息顺利的到达千秋殿,难道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吗?你们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了!” 上官长风冷笑,看着明月,明月皱着眉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上官长风冷哼一声,大喊道:“北玄东篱!你以为我输了是吗?胜负未定!胜负未定——”上官长风的声音戛然而止,倒在了丽妃的怀中。 丽妃脸上带着笑容,却早已泪流满面。丽妃用手帮上官长风闭上眼睛,把上官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转头看向东篱,是仇恨还是爱?还是被最爱的人利用之后的伤痛?明月心中五味陈杂,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东篱面无表情的看着丽妃,淡漠的说道:“欧阳明日是怎么中毒的?解药在哪里?” 丽妃冷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身边的人吗?”丽妃心痛,“你可以不爱我,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为你挡剑的人吗?” 东篱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有些淡然又有些无奈,“我才能够为宠幸过你,所有的夜晚不过是你中了我的幻药,一厢情愿的想象。说吧!解药在哪?” 丽妃像是受了刺激哈哈大笑,看向明月,眼神是痛恨,“欧阳明月,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是你,我和你斗,和你抢,可是你却放开绳子,从未放在心上!哈哈!可是你终究是输了,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中毒的?哼!我可以告诉你,不止你哥哥中了毒,中毒的还有你的师兄,云青阳!” 明月惊讶的看着青阳,青阳的眉头紧皱,慕凡担忧的看着丽妃。“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月问道。 丽妃要的诡异,“我不想怎样!我就是要让你痛苦,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你饱尝这在两个亲人之间选择的滋味!哈哈哈!三年前,欧阳明日和云青阳一同去东元,就在那杯送行酒里,我怕下了毒!”丽妃大笑着,像一个疯子,“因为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丽妃走路有些摇晃,走到明月身前,“三年前,欧阳明日和云青阳一同去东元,就在那杯送行酒里,我下了毒!这种毒谁也解不了,你不用指望药香素问,哼,没用的,我死之后,他们两个会一起毒发,不过如果其中一个死了的话……”丽妃妖娆的看着明月,笑着说道,“另一个就会活着了!” “可是那杯酒你也喝了!”青阳皱着眉头,回想起那天的事。 丽妃得意的说道,“呵呵!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云青阳,哼,那毒涂在杯口,并不在酒!”青阳的眼神一片阴霾,慕凡有些晕,心中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咬。 丽妃向后退去,眼神死死地盯着明月,“欧阳明月,还有一件事恐怕我不告诉你的话,这辈子你也会被蒙在鼓里了,当年和南齐丞相萧治合谋害了你父亲欧阳信的人是如今为了你罢黜后宫的西成王——西成独步!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 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丽妃夺过明月手中的剑刺入自己的腹中。那些话在明月的耳边回响,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是独步,是独步,是独步…… 一切归于宁静,那首忧伤的歌声好像又响起来,丽妃向上官长风爬去,身后留下一道血痕。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亲人……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第二百六十五章 离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离去 玉雪的天气依然寒冷,明月披着一件青蓝色的斗篷,行走在红梅间。上官长风和他的部下就像这落在地上的红梅花瓣一样,风一吹,就被雪掩盖了所有。随着丽妃的死去,青阳的身体越发的沉重了,没有什么痛苦,人却在一点一点的瘦下去,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吸进了青阳的骨血,明月不知道现在远在前线的明日是不是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征兆和疼痛,只是在一直的瘦下去。 千秋殿里,一片沉寂。东篱坐在王椅上,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神色黯然。明月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东篱,门外有雪花飞进来,暖炉里的货燃烧的正旺。“你来啦!”东篱闭着眼睛,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在大殿里不断地回响。 明月一脸淡漠,“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明月的语气生硬。 东篱睁开眼睛,看着明月,点了点头,“上官长风和丽妃的计划我早就知道,我也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那日夜宴,我破例让丽妃坐在本该只有王后才能做的位置上。没想到的是,你也会那个时候回来,还有青阳和明日的毒!” 明月冷笑,“你知道却让我们都陷入危险之中!你明知道那晚会出事还让青阳师兄一家来赴宴!烟儿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东篱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守卫,不会有事的。若不是我有十足的把我怎么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可是当时我就在危险之中!”明月喊道,“上官长风的剑就从我的耳边穿过,若不是我的听觉敏锐,向一旁躲闪开,或许第一个刺中得人就是我了!”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东篱皱着眉头,“我会保护你!” “保护?”明月感到可笑,“就像保护丽妃那样?”东篱听到明月的话,心中猛烈的一震,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所有得到的一切都化为云烟,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明月落泪,坚定地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 此时,川庭急匆匆的走进殿内,却又失了主意。尴尬的看着两个人,进退为难。因为资金心中着急,却没有看清情况贸然进了殿。东篱叹息,“川庭,你说吧!” 川庭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是,回禀王上,川庭刚刚已经去宣旨霜华宫宣布了王旨。” 明月皱着眉头,霜华宫是东篱让青阳养病之所,以方便御医诊治,到那里宣什么旨?“宣旨?霜华宫?!”明月感到惊讶和不安。 川庭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东篱。东篱说道,“我让川庭去霜华宫宣旨,王旨的内容是,北玄臣子云青阳,跟随寡人多年,为北玄大业鞠躬尽瘁,奉献毕生心血,今为平乱东元叛逆,为保王驾,殁于千秋殿。寡人深感痛心,虽神和屋内异姓,却情同手足,寡人特破例封为青阳侯,夫人封为一品诰命,女儿云慕烟封为郡主,从此尽受王族庇佑,葬于王陵!”东篱平淡的说着每一个字,像是在宣布一个事实。 而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砸在明月的心上,砸的明月血肉模糊,明月流下两行泪水,不敢置信的看着东篱,“你则们可以这样做?”声音有些沙哑。 东篱咬了咬牙,语气冰冷的说道,“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不是很想救明日吗?那么青阳死了,明日就可以活下去!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不!这不是我希望的!”明月大喊道,“你是想让明日为你打天下!所以你不能让明日死!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不要把你的野心赖在我的身上!”书哟玩明月朝殿外跑去,在苍茫的雪中,只留下一个背影。 东篱看着明月的背影,看着殿外苍茫的大雪,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恶魔,东篱哈哈大笑起来,手紧紧的捏着案几。川庭看着东篱的样子,担忧的叫了声,“王上!您……”碰的一声,案几被东篱捏断,木叉刺进东篱白皙的手掌,鲜红的血滴上东篱月白的衣衫上…… 明月看不清前面的路,雪花弥漫了天地,迷乱了明月的眼,明月向霜华宫跑去。当明月气喘吁吁的来到霜华宫,明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眼泪很热,留在冰凉的脸上。 跪在床榻边的慕凡回头看到明月,淡漠的说,“你终于来了!我等着你呢!”慕凡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盖了白布的青阳,一脸死寂。 明月站起身,扶着身边的东西,跌跌撞撞的走到床榻边,“师兄——”明月大哭起来。 慕凡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平静的说道,“你不必伤心!青阳早就料到了今天,所以才一直想要离开。功成身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太快。”慕凡看着明月,“青阳知道你会来,但是他不敢等你。因为他知道你不会让他死,即使是在明日和他之间非要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你也不希望他死。所以他为了让明日活着,让你的心也活着,选择自己牺牲了。” “慕凡……”明月哭着说道,“你应该阻止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慕凡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不必愧疚!青阳对明日的心思和你是一样的,他也不忍心看着明日死啊!明日还有用,东篱自然不会让明日死,只是,四国统一的日子不远了,谁又知道呢?”慕凡看着明月,抚摸着明月的脸庞,“我的好妹妹!明日早已有了不臣之心,东篱迟早会容不下他的,即使有你在。”慕凡淡然的微笑,拿起放在身边的玉箫,上面有一丝血迹,“青阳并没有痛苦,他死在自己的剑下,所以你不必介怀。只可惜烟儿还那么小……”慕凡看着明月的眼睛,“月儿,我们姐妹一场,青阳对你不薄,姐姐求你……”明月看着慕凡的眼睛,没有意思生机,“慕凡,你……”慕凡笑了,“答应我,照顾好烟儿!”明月看到一阵善良的绿色光芒,和玉箫的颜色一样柔和,可是在明月的眼里,却异常刺眼。明月第一次看见什么叫玉箫飞剑!只是玉箫飞剑出鞘必定见血,可是这一次玉箫飞剑再也回不去了。清脆的落到地上,滚了很远…… 明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放生大哭,“慕凡——” 远处有丧钟鸣响,悠远深长,霜华宫一片白色,不知道是雪还是那丧布。明月抱着熟睡的烟儿上了马车,马车很简单,只有两坛骨灰,还有一把莲花琴。 川庭步履匆忙的赶上来,“娘娘!娘娘!” 明月在马车外准备驾车,“川庭,不要叫我娘娘了!你来可有什么事吗?” 川庭的双眼布满沧桑,“夫人,王上让奴才来送送您!夫人,青阳侯和侯夫人殁了,生死乃是人间轮回,还请夫人节哀!”川庭说道,“夫人真的不打算让侯爷和夫人葬于王陵吗?” 明月微微一笑,“谢谢你,川庭!告诉王上不必了,我想师兄和慕凡不会喜欢那里的,我要把他们带回开满悦意花的断崖,随着春风,他们就能回到蝶谷了,那才是他们的归处。” 川庭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泪光,“夫人,小烟儿就拜托你了!侯爷和侯夫人在天之灵会安心的!” 明月点了点头,有些心酸,“放心吧,我要走了,川庭,回去吧!” 川庭有些哽咽,“夫人,可还有什么川庭能够效力的?” 明月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倒是有一件,告诉王上,莲花琴我带走了!” 东篱站在远处的城楼上,看着明月驾着马车向宫门外走去,天地间突然下起大雪,雪花飘扬,肃杀的空气中,东篱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都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倾尽天下 第二百六十六章倾尽天下 半年之后,西成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四国统一在即,此时趁着夜幕,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西成王宫。 明月走进上元宫,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境遇,王宫之中到处都有一种荒凉。明月来到独步常在的软榻,可惜却不见独步的影子。软榻上空留一层灰尘,明月抚摸着软榻,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谁在那里?”图海走进看到明月,惊讶的看着明月,跪下请安,“王后娘娘!您回来啦!王后娘娘金安!” 明月淡然的看着图海,“独步他人呢?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图海低下头,“王上如今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图海看着明月,眼中有些泪光,“自从王后您离开之后,王上就一直住在云端宫的明月阁里。奴才带王后娘娘去,给王后娘娘掌灯吧!” 明月一路走来,后宫之中一片凋零,花木杂乱,像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庄园,虽然上元宫离云端宫没有多远,但明月却感觉到了后宫静的出奇,明月的心中一阵凄凉与酸涩。当初独步为了自己罢黜后宫,或许是觉得可以感动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情的离开,如今已经半年,这后宫依然冷冷清清,这样宽大冰冷的宫,独步自己该是怎样的孤独啊! 图海转头看了看明月,“娘娘有所不知,王上已经把能遣散是我宫人全部遣散出宫了,剩下的人不多了,所以才会如此安静。娘娘不必觉得这里的花草杂乱,这都是娘娘你离开时还的样子,一样都没有修剪,王上说这样有你的气息!” 明月听了图海的话,眼眶有些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进了云端宫,美景依然犹如天宫一般。图海把灯交给明月,“娘娘,王上就在里面呢!娘娘您自己进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明月掌灯想明月阁里走去,幔帐飘飞,带着莲花的香味。还是那副珠帘,还是那套被褥,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明月抚摸着那熟悉的东西,不禁潸然泪下。穿过珠帘,珠帘如泉水般叮咚作响。昏暗的烛光下,明月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一张面对着墙的摇椅上。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的人正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响起,“图海,寡人不是说过不准进来的吗?” 明月听到独步嘶哑而疲惫的声音,心情有些激动,声音哽咽的说道,“是我!” 独步的身影一愣,缓缓的转过头,是一张微笑的脸,一如当年。独步看着明月,眼中有星辉般的灿烂,“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独步站起身。 明月泪流满面的看着有些沧桑的独步,坚持着微笑,“怎么会!” 两个人在烛光下秉烛夜谈,有时聊得欢畅,有时又沉默无声。已经接近黎明,可以听到宫外传来的战鼓声,明月的心像是坠入了谷底,手紧紧的握住独步的手,“独步……” 独步轻轻一笑,“不要害怕!”独步的眼睛闪亮,坚定的看着明月,“你来之前不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吗?呵呵!事到如今,反而轻松!”独步抱住明月,在明月的耳旁说道,“谢谢你来送我!只是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若是今日不说恐怕再无机会!” 明月摇了摇头,打断独步的话,“那就不要不要说了!”沉默了半晌,明月淡然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独步放开明月,眼神中有一丝疑惑。明月微笑着,“时隔多年,何必再去计较?”独步笑了,明月第一次看到独步的笑容这样清澈,明月不怨恨独步,毕竟当年自己和独步并不相识,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父亲已经过世多年,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仇恨而死去,为了自己的誓言而付出代价,罢了,罢了,就让那一切烟消云散吧! 独步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明月看着独步,等独步说下去。 独步微微一下,既漂亮又落拓,“阿夭,是我的人!你的轻功也是阿夭遵照我的吩咐下药慢慢耗散的。” 明月听了,沉默半晌,开口问道,“阿夭现在在哪里?怎么样?” 独步听了明月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微微一笑,“很好!和素问在一起。”独步知道,明月是不再计较了,她原谅自己,也不怪自己。 独步笑容清澈,“对了,月儿,你可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欠我一首曲子?”明月微笑,“当然!”在春风成的烟雨楼,自己第一次登台,见到独步! “不如今日便还与我吧!”独步看着明月放在一边的莲花琴,心中有一片旷远的田野…… 西成王宫的城楼上,站着一道银色的身影,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额间有一朵银色的莲花。城下千军万马,飘扬着北玄军队的大旗。在那千千万万个人之前,有两个骑着白马的男子,明月上前一步,便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脸。 东篱和明日看到明月一身白衣站在城楼上和独步并肩,东篱心中一阵翻江倒海,面上却是平静如水。“月儿——”明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切的看着明月。“快回来!” 明月朝着明日微微一笑,那样的遥远。明月和独步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东篱皱了皱眉,平静而冰冷的说道,“明日!传我军令,万箭齐发!” 明日惊讶的看着东篱,“月儿还在上面!” 东篱神色冰冷的说道,“这是战场!违者斩!”明日急切的看着东篱,又回头看着明月。东篱向身边的人说道,“放箭!” 刹那间,万箭齐发。独步揽着明月的腰,向后躲去。城楼上死的死伤的伤,城下要攀爬到城楼上的人也被城楼上的铁面军啥的片甲不留。明月看着脚下的鲜血缓缓的向另一个方向流淌,眼神就那样变得空洞。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独步和明月来到城楼边,独步依然笑颜如花,气度尊贵,“北玄东篱!好久不见了!” 东篱面无表情的看着独步,语气冰冷,“我知道你绝对不会降于我北玄,所以我也不会多说。事到如今,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独步轻蔑大笑,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帛,“北玄东篱,你看这是什么?” 东篱的脸色有些改变,眉头紧皱,“并非我西成独步抵不过你,只是天意难违!我手中的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江山绝!”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来独步早已得到了江山绝!独步笑看着东篱,“江山绝乃是治国之策,并非的天下之良计!” “你想怎样?”东篱问道。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独步温柔的看着明月,眼神缠绵,独步拉过明月,“我自知气数已尽,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东篱认真的看着独步。 独步说道,“这个女人是你深爱的人,我要你留她一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明月惊讶的看着独步,这一切的最后,本可以因为江山绝而喘息的独步竟然要求东篱留自己一命,独步在这生死关头,最后的一刻,不放心的竟然是自己!明月心中深深的震撼……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独步看着明月的眼睛微笑着,慢慢的后退,一阵风吹来,独步放开手,那江山绝飘然的落下去,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不——”明月哭喊着,眼前是一片血红。独步的胸前开出一朵妖娆的红花,可是独步依然保持这笑容,温柔的看着明月。再见了!明月…… 东篱放下弓弩,看到独步缓缓的倒下去,耳边是明月的哭喊。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怎么?觉得我比你美吗?画扇姑娘还挺自信?”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是,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当然不……” “你!” “……能不给!”独步邪魅一笑。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对你图谋不轨?”独步看着画扇微笑,眼中嘲讽的说:“我对一个还没有自己好看的女人,不、感、兴、趣!”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媳妇!别再送了,定情物一个就够了,太多了拿不了!”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华绝代!”独步的手指细细的拂过画扇的眉梢,“真的很美,像是一只孔雀精灵!”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明月回想着和独步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原来拿命来爱自己,为自己倾尽天下的人不是明日,不是东篱,是他,此刻躺在他怀中,即将要死去的人!“独步!独步!”明月哭喊着,泪眼朦胧的看着独步。 若你死去,我千千万万句话,该同谁说? 若你死去,我以后的日子该有谁来陪在身侧? 若你死去,我该问谁促成了我这一生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命运? 独步艰难的睁开眼睛,染满鲜血的手抚上明月的脸颊,明月握住独步纤长的手指,“独步……” 独步看着明月,微微一笑,“真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最后的结局 第二百六十七章最后的结局 自此,四国统一,北玄独立,天下大治,四海升平,天子东篱奉受天命,登基为帝。 北玄的天依旧飘扬着雪花,东篱一身龙袍,匆匆忙忙的来到碧海宫,边走边问道,“川庭,皇后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川庭气喘吁吁的跟在东篱身后,“皇上,怕是不好啊!皇后娘娘久病缠身,这次越发严重了!想必是将军出征,娘娘也担心吧!” 东篱停住脚步,看向川庭,“那为何现在才报!”自打独步死后,明月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她本不愿回宫,可是有烟儿在,她总是不想让烟儿跟着自己受苦的,烟儿又离不开她,自然也就回来了。前些日子四国的残余势力在南方起兵造反,虽然人数不足畏惧,但东篱还是派明日前去,以展示帝国的实力。 东篱走进碧海宫正殿,就听见明月的咳嗽声,东篱脚步匆匆的走进床榻,“怎么回事?皇后为何一直不见好?”东篱厉声问跪在床边的御医。 御医吓得脸色苍白,“皇上赎罪!皇后娘娘思虑过度,心血耗尽,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东篱听着御医的话,怒气冲冲,“什么叫无能为力?皇后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 御医叹息的摇了摇头,“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若是能熬过这个雪季,或许还会等到明年,若是……” 东篱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皇后熬不过这个雪季了?没用的东西!” “东篱!”明月沙哑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 东篱连忙掀开帐子,拉住那只瘦弱的手,“月儿!你感觉怎么样?你不要听这些人胡说,他们自己的医术不佳,在这里胡言乱语!” 明月在东篱搀扶下坐了起来,“我自己的情况我当然清楚,他们说的话我心里有数,何必去怪他们,又来自欺欺人呢?”明月的声音低微。“我知道不用太久,我便要离开了!” 东篱有些哽咽,“别胡说!” 明月微微一笑,“东篱,去把窗子打开吧!我想看看外面的红梅是不是开花了!” “外边冷!还是改日再看吧!”东篱劝道。 明月摇了摇头,“我现在就想看,去吧!”明月平静的说道。 东篱点了点头,转身打开窗子,偷偷的背对着明月摸了摸留下的泪水。一股寒风夹杂着梅香扑鼻而来。明月闭上眼睛微笑,“我都闻见梅花的香味了!”明月睁开眼看着外面风雪之中的红梅,“凌寒而开,怎可辜负?”明月黯然伤神,“或许我也像这红梅一样,只灿烂一季……” 东篱听了明月的话,心中酸涩,关上窗子,“好了!风冷,等你好了,我陪你去外面看!” 川庭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看着东篱,又看了看明月,一脸黯然,欲言又止。东篱问道,“出了什么事?” 川庭没有回答,深深地低下头。东篱自知不妥,正准备出去再问。谁想明月却开了口,“川庭,是否哥哥有事?”川庭担忧的看着明月,“娘娘……” 明月微微一笑,“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事扛不住的?你就如实说吧!” 川庭走进明月,双手奉上一个香包,明月看到那个香包的时候,眼睛瞬间湿润。川庭说道,“将军在平乱过程中,战死了!死的时候,手里紧紧地握着这枚香包!” 明月拿起那枚香包,紧紧地攥在手里,里面是一颗明珠,母亲的明珠!多年来,明日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离开过!明月闭上眼睛,眼角划过一行泪水,把香包又递给川庭,“就让这个香包随他而去吧!”明月何尝不知道平乱只是个幌子,东篱整整要平的是明日!明日早已有了不臣之心,更何况,明日为东篱立下汗马功劳,这样的功高盖主,早晚会威胁到东篱! “东篱,扶我起来吧!”明月说道,“我想去案几那里!” 东篱点了点头,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便要留出泪水来。 明月坐在椅子上,拿起笔。东篱站在明月的身后,看着明月的手在颤抖。 “人生、若、只如初见……”明月编写边念到,“何事秋风,悲、画、扇……”扑的一口鲜血喷洒在洁白的纸上,像是开出那一场灿烂的桃花…… 丧钟悠远,大地苍茫一片。东篱站在王宫最高处的殿宇,望着天地间苍茫的白雪,心中一片寂寥,所有的人都里自己而去了,这天下,又和谁来并肩观看?寡人,寡人,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东篱拿出那柄玉梳,上面流溢的光泽还在,有着自己i淡淡的体温,物是人非事事休啊!终究还是去了…… 东篱好像看到明月那平静的眼神,越是平静,也是对自己仇恨。恨东篱杀了青阳,恨东篱杀了独步,还是恨东篱杀了明日?还是恨他不顾昔日情谊,又或者她恨的是,曾经在一起共同风雨的人,有朝一日,会心狠手辣一至如斯? 东篱不知道。 明月啊,明月,你可有一瞬间对我有一丝的情意?这许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我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我害怕听到又害怕听不到的答案。这许多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明月,若是你还活着,即便是你还恨着我,可不可以答我一次? 东篱在城墙上的落雪里,用手指写着‘明月’,横一个竖一个,纠缠重叠。 “皇上!”东篱回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内侍。内侍还有些生疏和胆怯,“皇上!奴才叫小成子,是川庭公公让我过来伺候皇上的!” 东篱问道,“哦?为什么是你?” 小成子脸有些红,“川庭公公以前交代过,说奴才老实憨厚,虽然还有些不懂的,但是一定会尽心尽力,所以看重奴才的。让奴才接替他的班。” 东篱皱了皱眉头,“那川庭呢?” 小成子脸上有些哀伤,“皇上!川庭公公他、他今早已经老了!” 东篱微微一愣,“哦……”所有的人都走了,就连川庭也走了,知道这些过往的人只剩下了自己,东篱突然觉得有些孤独,看着苍茫的雪花,“小成子,这柄玉梳,朕带在身边多年了,对朕有着非凡的意义,朕死后你要记得,让这玉梳随朕入葬!就放在朕的手里!” 小成子点了点头,“奴才记住了!”小成子胆怯的问道,“皇上,这玉梳,是至善皇后的吧?” “至善皇后……”东篱微微的有些愣神,又点了点头。沧海桑田,原来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转变。那一瞬间,京城之内,万事万物,皆化为尘埃。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春风城永远都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外面下着细雨,一身绯衣的子纯带着斗笠,进了一家茶馆。茶馆内的气氛很轻松,坐着一些避雨的人。子纯一双月牙般的双眼,好像没有一丝光亮。子纯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喝茶。闲言碎语便入耳中。 “哎!听说皇后娘娘倾国倾城,当上皇后才多久啊?可惜这么早就香消玉殒了!” “听说是至善皇后!皇后娘娘的哥哥也是护国大将军了,大将军平乱的时候死了,皇后娘娘本就久病缠身,又一伤心,就不行了!” “真是可怜!没留下什么子嗣,听说他哥哥也没成婚呢!这一族就这么没落了!” “哎!哪有什么长盛不衰的!” “是呀!” “是呀!” 外面的细雨停了,青石板路上仍有积水,街边巷子里有孩子踩着水大喊大叫,有小贩推车叫卖,还有卖花姑娘笑吟吟的把栀子插入发鬓。 子纯离开了茶馆,回到蝶谷后来到一处开满鲜花的地方,有两处坟冢,一处是云中鹤,一处是云念心!子纯坐到云念心的墓碑旁,微微一笑,“念心,你见到明月了吗?你、青阳、明日还有明月现在都应该在一起吧?你是不是很开心?” 一只蝴蝶翩然起舞,萦绕在子纯的身边,“念心,是你吗?” 蝴蝶在子纯的指尖轻轻一点,绕过念心的坟冢,绕过花丛,绕过瀑布,非的很远很远,飞向远方…… 天高地迥,人影倥偬,世事流光,皆成片羽,褪尽了寥落的残红,凄美了最后的烟花,那所谓的美丽和繁华,不过是一个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