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熬夜搭子模拟器》 第1章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熬夜搭子模拟器》作者：木木远【完结】 文案 shake，shake。已经为您显示附近用户。 熬夜赶作业的佩因特耐不住寂寞，用手机随机抓一个陌生人成为熬夜搭子。 别问，问就是哥谭人，艺高人胆大。 后来他发现自己碰上哥谭义警们的概率高得出奇 ，晚上出门附近会随机刷新蝙蝠。一只毛色鲜艳的小红鸟也频频落在他的阳台上。 而他的熬夜搭子很忙，白天会不见踪影，夜晚也常常了无音讯，只有在最寂静的凌晨才会现身。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陪自己在深夜聊两句。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回到哥谭的佩因特认为自己会顺利毕业，然后找个游戏厂，做个小美术，私底下再接接稿。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只是在哥谭生活就注定不会平淡。 他的猫带着他一起入了编制，他的阳台也成了小红鸟的专属候鸟亭。还有邪恶的夜行猛禽在暗中窥视，试图给他的生活加点料。 真不愧是地灵人杰的哥谭市,每一天都有新花样。 不过没关系，猫会守护你。 *阅读须知* 1.韦恩家族大冒险宇宙，所以小鸟之间的关系都挺好！蝙蝠也长了嘴！都是小打小闹，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人会受伤的世界！ 2.略微有点克系设定。 3.有fgo设定，但不是资深月球人，有设定bug欢迎指出。 4.cp：小红鸟。[会有一点超蝙超描写，无其余副cp]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超级英雄 轻松 he 主角：佩因特，提姆·德雷克 ┃ 配角：蝙蝠家族，铁人，fgo ┃ 其它： 一句话简介：shake个小鸟来做熬夜搭子 立意：人们为何要畏惧英雄。 第1章 “红罗宾，就位。” 红罗宾收回蝙蝠钩索，轻盈地落在建筑物的楼顶。 “搅局者，就位。” 紧接着，搅局者也像猫一样落在红罗宾身旁。两位蒙面义警的目标是街道对面的哥谭银行，神谕刚刚通知他们有劫犯即将撬开银行的金库。 可提姆通过望远镜仔仔细细地观察银行整整1分钟，无论是街道上还是小巷子里都一片祥和，丝毫没有正在遭遇抢劫的景象。 “银行很安全，你那儿情报准确吗？” 搅局者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红罗宾还架着望远镜到处看，只是附和地点点头。尽管位于幕后的神谕根本看不见。 一时间蝙蝠家族通用的频道里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键盘声。 “我的情报没问题，是你们去错银行了！” 就算隔着语音频道，红罗宾和搅局者也能想象出神谕此时一定露出了“看笨蛋”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一声不敢吭地向着真正的事发地赶去。 当红罗宾飞跃一条小巷时，余光捕捉到里面的异常。当机立断调转方向，落在巷子上方。 “有情况，我去处理。稍后到。” 红罗宾压低声音，隐匿在楼房的影子中。 “收到。”搅局者没有停下脚步，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楼宇间。 红罗宾从楼顶向下张望，就算是白天也昏暗的小巷子里站着一个佝偻着的男人和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 因为距离有些远，红罗宾并不能听到两人的交谈。但是这里是哥谭，通过男人的动作就能够猜到他们的对话。 无非就是——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 满脸胡渣，神色紧张的男人弓着背，一手握着小刀，一手向前摊开。他背着光投下的影子像一个沉默的怪物，笼罩住面前的青年。 青年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抱着猫，衣着干净整洁，看起来就算不算富有，也绝不拮据。 “好的先生，我能把猫先放下吗？” 青年十分配合地被打劫，他的声音平和，缓慢地蹲下，尽力将自己表现得无害。 男人的视线紧跟青年的动作移动，等青年将抱在怀里的猫放到地上时，男人也彻底露出他脆弱的颈椎。 这是个绝佳的好时机。红罗宾从影子中现身，准备以高空优势压倒男人时，突发变化。 无害柔弱的青年，在放下猫的一瞬间。一个前冲用肩膀抵住男人的腹部，同时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和肱二头肌，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男人掀翻在地。 男人只觉得腹部一痛，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火辣辣的痛感从背部蔓延开。他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结结实实地用脸接了一记直拳，这下晕得彻底，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哇哦—]红罗宾无声地赞叹。 青年显然是练家子，动作干净利落又标准，谁看了刚刚的过肩摔都会忍不住喝彩。 巷子里的青年俯身将猫重新抱回怀里，红罗宾打算等他离开再将地上的罪犯送到gcpd长长教训。 忽然，青年抬起头和红罗宾四目相撞。 那是一双无比漆黑的眼眸，就像会吸收掉所有光的黑洞一样。它本该给人阴冷的感觉，可青年嘴角的笑容弱化了它的冷漠。 红罗宾下意识地也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又赶紧下压嘴角，尽力表现得严肃。 青年仿佛是从红罗宾的笑容中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他指了指地上晕死过去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双手相并朝着红罗宾拜拜，才转身离去。 第2章 目送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巷外，红罗宾才从楼顶跳下。绕着男人走了几步，任劳任怨地从腰带拿出绳索将人捆得结实，一边小声嘀咕。 “好吧好吧，我想那是‘拜托你了。’的意思。”拍拍手上的灰“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红罗宾并不意外自己被发现，练过的人感官通常都很敏感。何况白天里义警的身影总比黑夜里的更好捕捉，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暴露。 等红罗宾处理完突发事件，赶到搅局者身边时，银行的危机已经解除了。红罗宾顶着搅局者“控诉”的眼神凑过去。 “嘿，跟你讲讲刚刚遇到的事。” 搅局者双手抱胸，眼睛一眯，没说听不听。 至少她没直接走开，那就是愿意听。 红罗宾绘声绘色地描述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搅局者能想象出青年是如何一个过肩摔加直拳制服罪犯。 “所以——”她拖长嗓音。“你去了之后就是猫在楼顶上看了一场戏。” “噢，拜托——我至少把罪犯送到局子门口了。” “hunnnn——” 一黑一紫两道身影带着拌嘴声迅速在楼宇中远去，戈登局长推了推眼镜，嘟囔着“小孩子。” 白天的小活动并不会影响到晚上的夜巡。 今晚的哥谭还算平静，蝙蝠侠和罗宾风驰电掣地犁过哥谭的每一条街道，将罪犯和小混混打包送到警局门口。完成这一切仅仅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哥谭的夜晚在蝙蝠车低沉的马达声中沉寂，留在蝙蝠洞支援的红罗宾放松地靠着椅背，手上端着咖啡。 难得轻松的夜晚。 提姆·德雷克aka红罗宾这么想着，鉴于蝙蝠侠的夜巡已经结束，提姆决定提前享受自己的休闲时光。 他拿出手机，点开某个app开始浏览广场上的内容。 这是一个由韦恩集团开发的社交软件，核心功能是通过摇晃手机，搜索附近的陌生人。 在双方都是匿名的情况下可以进行一些敞开心扉的交流。也可以做一个或真诚，或沉默的倾听者。 这款软件公测的时候，哥谭市民的评价是：“真他妈的离谱，谁会在哥谭跟人敞开心扉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韦恩集团后台数据表明，市民们对这款软件的【晃一晃】功能非常感兴趣，无论何时，总有人在晃自己的手机。 韦恩集团在公测时保证过，市民的信息将受到严密保护。除非双方主动加好友，否则一切分享行为都将是匿名状态。 但如果出现试图扰乱秩序的人，韦恩集团也绝不姑息。 得益于【匿名】，app的广场可谓是群魔乱舞，就没有什么是哥谭市民不敢说的。但大多数都是人们分享的各式各样被抓拍到的超级英雄们。 短短5分钟，提姆就刷到了新鲜热乎的蝙蝠侠抓拍。黑黢黢的大蝙蝠像一阵风从月下擦过。 【【 用户15667：老兄，你是拆了你家门锁来拍照吗？ 用户45777：糊成这样还敢说是蝙蝠侠？压根看不出来好吧。 用户75545回复@用户45777：一看小伙子你就不哥谭人，糊成这样显然是蝙蝠侠本蝙。看到后面那个小黑点了吗，那是罗宾。铁证如山，兄弟。 用户45777回复@用户75545：？？？罗宾几个像素啊，这都能看得出来？？？ 用户75545回复@用户45777：因为我是哥谭人。 用户45777回复@用户75545：好吧，哥谭人。 】】 提姆看得乐不可支时，系统冒出一个私聊弹窗。 【用户165311：嗨，兄弟。在加班吗？】 提姆回复：嗨，兄弟在加班。 【用户165311：[大笑]我也还有好多画要画！ 用户165311：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用户165311：[图片.jpg]我刚拍的！蝙蝠侠从我面前飞过去啦！[笑脸][笑脸][笑脸]】 提姆点开黑黢黢的缩略图，里面还没有提姆小拇指指甲盖大的蝙蝠侠像一阵风从月下擦过，带着他只有个位数像素的罗宾一起。 刚刚在广场刷到的动态原来是你发的啊。如果十栋楼开外也叫[面前]的话，fine。 一边吐槽着，提姆手指十分诚实地将这糊得难以辨认的照片保存下来。并且给对面回复了一个[太酷了]的表情包。 然后对面就安静了。 【用户165311】是几天前的深夜主动和提姆打招呼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通过【晃一晃】晃的。 最近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简短的分享，通常是【用户165311】主动，然后提姆回复。对方似乎是将提姆当成了一个倾听者，像只小麻雀一样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通过文字与分享的照片，提姆能推断出对方是个大学生，美术专业的，并且成绩不错。根据对方的出现频率，提姆觉得他就读于哥谭大学。 毕竟打听一下学校美术专业的课表，不管是对于红罗宾还是韦恩小总裁来说都不困难。 尽管对方分享的照片，文字都有防备地模糊了具体地点，时间或者是标志性的信息。但红罗宾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扒到了小麻雀的一些信息。 没办法的，这不都直接放到眼前了吗，很难装作看不到的啦。 “tt——德雷克，你笑得像个傻子。” 不讨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提姆的嘴角立刻塌下去了。 “我就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是吗，恶魔崽子。” 第3章 响应提姆的是达米安吐着舌头的鬼脸，习惯了对方恶劣的态度，提姆嘴一撇抬手准备喝口美味的咖啡降降火。但嘴唇还没有碰到杯沿，就有黑色的凯夫拉杯盖从天而降。 “现在不是喝咖啡的时间。你瞒着阿福泡的？” 蝙蝠侠的手掌按在马克杯上。提姆想要尖叫。 看看这只大蝙蝠在干什么！他刚刚夜巡回来，用脏兮兮的手套污染了一杯香醇的无辜的咖啡！ “呃....” 伴随着达米安无情的大笑，蝙蝠侠将没收到的咖啡交给阿尔弗雷德，并双双向提姆投去不赞同的目光，提姆心虚的不敢对视。 “该去睡觉了，孩子们。” 蝙蝠侠去掉变声器的嗓音和他钢蓝色的眼睛一样温和。如果他没有坚定地站在蝙蝠计算机面前的话，两只小鸟一定会更听话一点。 “以身作则是一个优秀家长的基本素养，布鲁斯老爷。” 管家用他年迈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个“坏孩子”，最终落在蝙蝠侠怂起肩膀的背影上。 “我还有工作。” “您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去睡觉，老爷。” 蝙蝠侠用一动不动的背影表达自己无声的坚持。 “少爷们需要一个好榜样。” “... ... ” “少爷们在看着您。” “... ...” 在老管家惯用的英式腔调下，蝙蝠侠以身作则为儿子们树立起不熬夜的好榜样，现在不情不愿的人又多了一个。 “达米安，一个任务。” 不高兴的蝙蝠侠向自己的罗宾发出指令。 突发的指令让达米安愣了一瞬，立刻挺直胸膛认真聆听。 “看着提姆回房间休息。” “什，什么！？““布鲁斯！？不需要！” 两个男孩此时到显露出默契来。 “你应该感恩戴德，德雷克！” “只有你这个十岁不到的小崽、”“提摩西少爷。”管家及时地提醒出声。 “...小朋友！才需要家长看着上床睡觉！” 眼看着达米安反手要掏刀子，提姆手也摸向万能腰带了。蝙蝠侠向前几步，像一座大山一样拦在两个孩子中间，一手放在达米安的头上，一手搭在提姆的肩上。 将两人隔开，防止兄弟拌嘴升级成真人pvp，继续说：“然后，我会看着你回房睡觉。达米安。” 被点名的达米安张嘴又闭嘴，最后吐出一句。 “好的父亲。” 如此安静乖巧的达米安让提姆也失去发表意见的欲望。 “那么，布鲁斯老爷就由我这个老年人来监督。” 阿尔弗雷德补上最后的漏洞。这下至少能保证每个人都会乖乖回房间休息了。 “非常完美的计划，布鲁斯老爷。”管家的语气听起来想给蝙蝠侠奖励一朵小红花。 “谢谢你的赞同，阿福。” 不高兴的蝙蝠侠瓮声瓮气地回应夸奖。 第2章 提姆身后跟着一溜儿的尾巴，在3位家人的注视下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前，他在门缝中露出半个脑袋，宛如星海的蓝色眼眸注视着房门前的家人们。 “晚安。布鲁斯，阿福。还有达米安。” “做个好梦，提姆。” “晚安，提摩西少爷。” 三道目光落在了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身上。达米安顶着目光，双手抱胸，以最小的幅度动嘴，说出：“晚安，德雷克。” 咔哒一声，提姆关上房门，扑倒在被褥上。洗涤剂淡淡的花香随着呼吸充斥整个胸腔，令人安心，也催人入睡。 至少提姆还记得自己的脚还悬空挂在床边，打着哈欠蠕动几下将身体缩进被窝，疲倦的小红鸟蜷缩成一团，在弥漫着花香的温暖巢穴中安睡。 嗯？现在几点了来着？... 入睡前，提姆闪过一个疑问。但在得到答案之前睡意就笼罩了他。 —— 城市的某处，纯黑的布偶猫踩着猫步穿过客厅，来到它饲养的两脚兽旁边。一个小跳落在两脚兽的腹部，将自己盘成一个猫团子。 “夜宵吃完了？” 佩因特撸两把猫，倚靠在软垫上百般无聊地刷手机。猫趴了一会儿，见两脚兽没有动静。就伸出爪子抓了抓贴在画架上的纸。 “我一会儿就画。” 虽然这样说，但佩因特刷手机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猫双眼一眯，看破了两脚兽的敷衍。亮出藏在肉垫里的爪子勾破画纸，划拉出一条口子。 画纸撕裂的声音让佩因特弹起身体，一把把住了猫爪子。手机一丢，小心翼翼地将画纸从猫爪子中解救出来。 “我真的开始画了，别抓坏我的纸。” 拖延症晚期的佩因特在周日的凌晨3点，熬夜画他的周作业。等到画笔被放下，佩因特从画纸中抬头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起丝丝缕缕的光。 怀里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窝在垫子上呼呼大睡。佩因特按亮手机，周一的早晨6点20分。 距离第一节课还有3个小时多，佩因特放空大脑，双目无神地发了会儿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卧室准备浅睡3小时。 临睡前，佩因特用手机给自己前几天摇到的熬夜搭子发去一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早上好gif。 没有什么目的，单纯的在挑战完人体一日极限睡眠之后，想要打扰一下这位第一次聊天是在凌晨4点的熬夜搭子罢了。 第4章 一夜好眠的提姆精神百倍地睁开眼睛，高质量睡眠扫除了沉积在身体内的疲惫。提姆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拳打公司事务，脚踢阿卡姆。 简单的洗漱完毕，提姆趁着下楼的空闲粗略地翻看韦恩企业的邮件。积累的都是琐事，很快就能解决。 翻着翻着，一个由助理发来的邮件引起提姆的注意。 “早上好，提摩西少爷。” 优雅的英国老管家为自家少爷端上今天的早餐。提姆抬起头，对阿尔弗雷德扬起清爽的笑容。 “早，阿福。” 看着神采奕奕的提姆，阿尔弗雷德露出欣慰的神色，开始考虑将【互相监督回房睡觉】这个行为发展成韦恩的家族传统的可能性。 接着达米安和布鲁斯逐一出现在餐桌上。真是难得，韦恩庄园早餐人数满员了。 阿尔弗雷德非常满意现在的状况，悄悄地在心里决定下午茶的小甜饼多做一些。或许这样，布鲁斯就愿意多进行几次【互相监督回房睡觉】的计划了。 韦恩家的餐桌上没有禁言的规矩，但至少不会去处理工作。提姆等到早餐结束才敲响书房的门。 “布鲁斯，我想你得看看这个。” 提姆递过来的平板上显示着一封由总裁秘书发送的邮件。内容是哥谭最大的玩具厂商——【白鸽】的秋季新品发布会邀请。时间定在一周后。 “好吧，看来我们晚上得忙起来了。”不管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 集会就代表着可能会有超级反派趁机搞事。更何况这次是哥谭的龙头企业之一的【白鸽】作东家。 “还有一件事。” 布鲁斯轻哼一声，示意提姆往下说。自己则模仿提姆的语气，给秘书回复邮件。 “克里茜蒂娜阿姨昨天联系我说，这周末想让我去她家聚一聚。” 布鲁斯认为提姆是不放心公务，正想开口安抚，看到提姆微妙的表情才想起克里茜蒂娜的特别的爱好。 “提姆，克里茜只邀请了你是吗？” “是的...” “她只是热情了一点。”布鲁斯宽慰道 “或许是‘一点’吧...” 回想起贴贴狂魔克里茜蒂娜的热情招待，提姆感觉四肢提前开始酸软无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姆拿出压箱底的杀招。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布鲁斯？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你。” 提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垫背的。 面对家里最听话（也许？）最安分（大概？）那个孩子难得一见的撒娇（在布鲁斯看来），就算是蝙蝠侠想拒绝也犹豫了。 沉默在书房蔓延，两双相似的蓝眼睛互相映照出对方的影子。 一声邮件提示音打破凝固的书房。 “好吧，我会一起去的。” 是布鲁斯先败下阵来。提姆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扬起，就看到布鲁晃了晃手机。 “实际上，克里茜刚刚邀请了我。” “真不错，这下有两个属于韦恩的受害者了。” 有布鲁斯在，提姆就不担心自己会承受过多来自异性长辈的热情。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克里茜蒂娜比起儿子辈的提姆，更加喜欢弟弟辈的布鲁斯。 布鲁斯当然能够理解养子为何神色轻松，毕竟在熟人中，自己总是更受克里茜蒂娜关注的那一个。 尤其是在自己游学归来之后，好像克里茜蒂娜觉得布鲁斯在外面吃尽了苦头（确实如此），回家了就该被好好疼爱。 看着克里茜的邮件，布鲁斯回忆起这位许久不见的熟人。 克里茜蒂娜·哥伦巴，亲近的人喊她茜茜。是哥谭富豪之一，创建了哥谭最大玩具企业“白鸽”的哥伦巴家族现任掌权者最小，也是唯一的妹妹。 她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后进军娱乐圈，成为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在事业上升期宣布结婚，又在几年后生下孩子，如今仍旧活跃于荧幕上。 同时也是布鲁斯·韦恩的同龄人之一，他年幼时期的玩伴。而哥伦巴家族与韦恩家族是世交。两个家族的合作项目不在少数。 是这向着漆黑坠落的哥谭中，为数不多能够交托信任存在。 不过，关于哥伦巴这个家族一直都有奇怪的传闻。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开始，这个家族暗地里侍奉着古怪的神祇，不然为何在哥谭生根的家族，每一代家主都是寿终正寝呢？ 没人知道哥伦巴用什么东西换来了健康长寿。 布鲁斯以蝙蝠侠的身份把哥伦巴查了个底朝天。家族成员大大小小的病历，没有任何疑点。 而那栋郊外的古朴庄园，蝙蝠侠潜入过每一个房间，抚摸过每一个可能是暗室开关的物品。所有证据都在证明哥伦巴就是一个普通的，比较幸运的普通富豪家族。 唯一称得上特别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哥伦巴宅邸中养了很多猫，装修上处处都留有为帮助猫咪攀爬的落脚点。 在布鲁斯的记忆里，克里茜蒂娜和她的两个哥哥确实很吸猫。小时候只要在室外，总会有野猫跑来跟在脚边，然后被兄妹三人抱回家。 不管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当然都信任哥伦巴，他们家族之间的情谊不可作假。蝙蝠侠只是，以防万一。 如果哥伦巴是被缠上的无辜者，蝙蝠侠得有办法救他们。 如果哥伦巴是隐藏秘密的参与者，蝙蝠侠得时刻关注他们。 第5章 现在蝙蝠侠比从前更加愿意不那么理性地去相信一些东西，自从毁灭日之后。 相信在哥谭生根发芽的哥伦巴，和自己一样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 迅速将哥伦巴相关的数据在脑子里过一遍，布鲁斯撇一眼时间，善意地提醒养子。 “你该去上学了。” “这就去。” 面对家长的催促，提姆只是胡乱地点点头，拿着平板一边回复邮件一边慢悠悠地去准备学习用具。 只不过是回房间把背包拿上罢了。 如果楼下没有恶魔崽子在等的话，事情会轻松愉快很多。 “你已经变成老寒腿了吗，德雷克。” 达米安气势汹汹地站在轿车旁，对磨磨蹭蹭的提姆十分不满。 “是啊，韦恩企业的公务冻住了我的脚。为什么呢，你有什么头绪吗？” 提姆注视着达米安的眼神格外真诚，但达米安知道那都是假的。 达米安：... ... 达米安沉默了，达米安无言以对。 如果说阿福是韦恩家金字塔的顶端，决定着每一位成员的‘生死’。 那么忙于企业公务的提姆·德雷克就是金字塔的第二层。面对韦恩小总裁，有时候连布鲁斯都会收敛不少。 达米安当然也可以应对公司事物，他也曾上手过，这并不难。 但这样是在给德雷克帮忙，达米安才不想给德雷克减负，所以他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 一直到成年。 趁着达米安被沉默，已经在后排落座的提姆从车窗探出脑袋。 “你要迟到了。” 达米安气呼呼地钻进轿车，并一路上没有给提姆一个眼神。提姆乐享清闲，迅速将手里的公务一一处理掉。 整个上午就在忙于公务和学业中度过，午休时提姆才看到【用户165311】在清晨6点给自己发的消息。 并且，在一个上午中断断续续地给自己又发了10条消息，只是全都给静音模式挡掉了。这漫长的时间跨度让对方看起来像个叽叽叫唤却没人理会可怜兮兮的麻雀。 提姆赶紧给对方回复。 【用户200913：抱歉，昨天睡得挺早。上午也很忙。】 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发来几个[大哭]的emoji。 【用户200913：你6点才睡？你一周真的能睡满40个小时吗？】 迫于情势，提姆自己已经在挑战人类极限睡眠领域扎根了，没想到还有普通人也在进行着这样惨无人道的挑战。 【用户165311：你睡满了吗...】 【用户200913：...】 【用户165311：摊手.jpg】 这天真是一点都聊不下去了！ 提姆愤怒地关闭屏幕，专心解决自己的午饭。弃至一边的手机连续震了好几下都没被理会。 解决完午饭时手机也安静许久了，晾着网友表达愤怒的提姆这才打开聊天框，看看网友又发了什么东西过来。 【用户165311：[乌鸦歪头：真哭啦？.jpg]】 【用户165311：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攀比我们共同的痛苦。】 【用户165311：你不要不理我哇——】 【用户165311：理理我，理理我，理理我。】 【用户165311：[急了.jpg]】 【用户165311：你喜欢蝙蝠侠吧，我给你看蝙蝠侠玩偶，别生气。[哭泣][哭泣][哭泣]】 【用户165311：[图片.jpg]】 等不到响应的【用户165311】或许是放弃了，也有可能是去忙了。总之在发完图片之后，就没有新消息传来。 提姆想，市面上发售过的蝙蝠侠玩偶有哪一款是不在自己的秘密收藏柜里的呢？他能保证，整个蝙蝠家族里，连蝙蝠侠本人的玩偶图鉴都没自己的全！ 毕竟布鲁斯的蝙蝠玩偶都是【白鸽】送的，其他一些厂家生产的蝙蝠玩偶可是一个都没有！ 抱着这样的心情，提姆点开【用户165311】发来的图片。 这是一款以蝙蝠侠使用蝙蝠钩索在月下划过为造型的玩偶，在黑暗骑士的披风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罗宾团子。 提姆：... ... 提姆：！！！ 提姆大为震撼，连这款他没见过的玩偶是什么时候生产的这件事都不在乎了。立刻放大图片，仔细辨认挂在蝙蝠披风上的团子是哪个罗宾。 好消息，提姆从大面积的红色布料上推断出，是第三代罗宾挂在披风上。 坏消息，提姆真的不知道这款玩偶是什么时候生产的。 这个事实让提姆坐立难安，心底像是有一只小猫用爪子不停地抓挠着。 【用户200913：你这个玩偶好特别，我没见过。】 【用户200913：请问是在哪里买到的？】 将消息发送出去后，提姆进入紧张的等待时间。 这下轮到提姆急了。他查了哥谭大学美术专业二年级的课表，上面显示整个年级下午都没课。但对方可能是和朋友出去聚会了，或者是参加社团活动什么的。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忙，还是故意的。直觉告诉提姆，他的这位网友并不是会故意不理人的性格。 一直到下午提姆放学，对方都没有再回复。提姆等得心都麻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通过对照片的反复观摩，品鉴，挖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款玩偶的造型，像极了昨天【用户165311】抓拍到的蝙蝠侠和罗宾。极大概率是【用户165311】自己的手作，而不是商品。 第6章 但这手作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昨天夜里11点抓拍到蝙蝠侠和罗宾，6点就画完作业还车完一个玩偶，并且制作精度与完成度会让他觉得那是商品的程度，没有超级速度很难办到吧！ 如果是纯手作，对方愿不愿意再做一个？打多少钱比较合适？ 最好是做完就绝版！让这个玩偶成为全球只有两款的超级限量作！ 提姆脑子里划过无数的想法，每一条都指向了【用户165311】不是个普通人。 这下子，提姆更加坐立难安了。 第3章 给生气的熬夜搭子发完照片，佩因特捏捏手里新鲜热乎的玩偶。 他昨天晚上跟舅舅说，想按照自己抓拍的蝙蝠侠照片做个玩偶。本来以为，要等好一阵子才能收到样品。 毕竟家里正好要开新品发布会，估计没时间做自己的小玩具。 没想到，舅舅动作如此迅速。连夜让人开工给做出来了，甚至让管家同城直达送到自己手里。 如果不是知道家里开的工资够高，佩因特很担心迟早有一天会看到舅舅被挂在哥谭的路灯上... 可这是蝙蝠侠带罗宾团子的玩偶哎！身为哥谭市民一定愿意加班制作吧！ 这是对哥谭市民的刻板印象，他本人当然也是对象之一。尽管他前几个月才转学回哥谭，也不熟悉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只知道罗宾现在更新到了第四代，在被舅舅问想做哪个罗宾的时候。 他想起了白天在小巷子里看到的那个红色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义警。 当时佩因特从下往上看，逆着光的罗宾面容模糊，只有他从楼顶上探出半个身体的模样和红色的制服，给佩因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知道是第几代的罗宾，怪可爱的。 蝙蝠玩偶也可爱，捏一捏。手感梆硬。 佩因特：... ... 这玩偶的棉花塞得过于瓷实，硬度甚至能拿来当砖头防身用。 造型可爱的哥谭守护者，在扎实的程度上和真正的那位旗鼓相当呢。：） 将玩偶塞进背包里，告别专门来送东西的管家。佩因特回到同学堆中，准备前往纽约看科技展。 美术专业下午没课，原本打算去画室的。临时被朋友抓去凑团购满减优惠的人头，对于这个突发的出行计划，他爽快地答应了。 好耶，团建！只要不是工作，啥都好玩。 佩因特乐颠颠地凑朋友的热闹。 哥谭与纽约并不算近，距离足够让佩因特在车上补个觉。 巴士摇摇晃晃地始出哥谭，马达运作的嗡鸣声与同学们聊天声组合成一首安眠曲。 极度却少睡眠的大脑在双眼合上的那一瞬，就沉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我感觉自己坐在画架前，右手拿着画笔，左手托着调色板。持笔的手正在面前的画纸上作画。 一只浑身漆黑，头部簇拥着无数向日葵的猫咪，渐渐呈现。 我停下手，等待着什么。 视线被黑色的颜料填满，周围的一切都在阒静中溶解。 恍惚间，我看见组成猫咪头部的向日葵晃动几下，构成它身体的黑色颜料也跟着扭动。 环境开始扭曲，所有的色彩都混合在一起，像有人拿着还没清理干净的画笔在搅动颜料盒。 佩因特：我超！谁啊你！他妈的敢用脏画笔动我颜料盒！！？？？ 猛地睁开的黑色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锋芒，正在叫醒佩因特的男生“哥谭市民雷达”警铃大作，反射性地后跳一步，被绊倒，摔在邻座上。 “你这是做噩梦了吗？我还以为你要经历最糟糕的一天变异了。” 男生就着四仰八叉的姿势，颤颤巍巍问。 “这不好笑...” 佩因特抹了把脸，将耷拉在眼前的发丝拨开。 “我梦到有人用脏画笔搅我的颜料盒。” “噢，可怜的佩因特，这绝对能在‘最糟糕’的事里排上号。” “只是对美术生来说。”对跌倒的同学伸出手，将人拉起。 佩因特双脚踩在纽约的石头路上，呼吸几口纽约9月微凉的空气之后，混沌的大脑终于清爽了不少。 纽约，科技，这两个关键词放在一起只会让人联想到“史塔克工业”。 透过薄薄的云雾能够看见“a”字标志。不规则的外型让这栋直耸入云的大厦看起来像个窈窕淑女，她静静地矗立在这钢筋铁骨构筑起的纽约中。 佩因特昂起头，顶着阳光注视大厦一会儿。 “嗯...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韦恩塔的风格。” 话刚嘀咕完，就感觉到有一个道带着极其强烈感情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佩因特不打算理会，他知道在纽约人在“地标”认同感上，其实和哥谭人的排外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在史塔克大楼下说这种话，纽约人可听不得这个。 过完嘴瘾就该跑路了，在朋友的招呼下，佩因特迈着急速小碎步离开自己惹出的是非之地。 展厅里大大小小的玻璃展柜中，陈列着史塔克工业从创建初期至今开发的科技产品。越往深走，渐渐地多出了金红色的机甲。 从最初陈旧的，残破的，布满伤疤的初代，到现在精致与科技并存的钢铁军团。 无一不在向世人宣告托尼史塔克是个天才。 佩因特背着手，像个进来蹭空调的退休老大爷，从每一个展品前匀速路过。 第7章 跟随着移动的还有彼得·帕克无法克制的视线。 从大门处听到那个青年说的话之后，彼得·帕克就时不时在展厅中寻找那个身影，为他路过的每一个展品做讲解。 在心里，无声地。 怎么会有人不理解史塔克大厦的魅力呢？！一定是还没好好参观过吧！没关系！看！这是如同古典美人般复古的技术。 看！这是在古老与创新之间拉扯，却独有一股韵味的科技。看！这是现下最顶尖的科技！ 为什么你像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君主一样全都路过了啊——！ “彼得，你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欣赏完一个展品，内德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的朋友急得原地团团转。 伸手撞了下彼得的小臂，联想到他是蜘蛛侠。内德心里捏了把汗，以为是他的蜘蛛感应起作用了。 “噢！没什么。我饿了，去吃点什么吧！” 掩饰性地提了提背包，彼得收回在展馆乱飘的视线，想带朋友往餐厅层走去。 “我推荐吃倒数第三档的牛肉卷饼。” “对，那个非常好吃！就是有些贵...” “是吗，那我请你们吃吧。” “这怎么...呃！？内德？” 彼得猛地扭头看向身旁，微胖的男孩摊手 “不是我...” 此时彼得才发现，和自己对话的声音并不是从好友的，而是... “嗨。一直盯着我看的boy” 是那个自己一直偷看的青年，他现在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笑眯眯地和自己打招呼... 彼得在心里发出一阵非人类的尖叫，倾尽全力去压抑内心想要逃走的欲望，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让彼得·帕克黏在墙壁上...那是蜘蛛侠才会做的事。 有什么是偷看被本尊发现更尴尬的事了吗？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但没恶意！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你说更喜欢韦恩塔。我是觉得，史塔克大厦也有很赞的地方，你要是逛完也许就会喜欢上她了。我逛过很多次，我可以给你讲解每一个展品的故事！我很熟悉他们！或许你会想听听史塔克先生的故事？我可以讲！也许你还是更喜欢韦恩塔，但是...” 在紧张情绪的促使下，彼得的大脑飞速运转，像个被按下两倍速的豌豆射手。 内德看着青年越来越深的笑容，隐晦地用胳膊肘捅了彼得一下。 “呃、我就是，觉得她很赞。就是这样...” 被物理打断的小话痨彼得不安地转动眼珠，又搓搓手，好一会儿过去才抬起双眸对青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很抱歉一直盯着你...” “我保证彼得没恶意！真的！”内德赶紧给朋友打补丁。 彼得也紧跟着点头。两个男孩眼神清澈又真诚，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活力。 他们解释的语言在外人看来苍白又无力，佩因特却能从中感觉到歉意与急切。 “没关系。渴了吗？你刚刚说了好多话。” 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佩因特将手里的水瓶递出。眼睁睁看着彼得毫无防备地接过，送到嘴边。他的朋友在庆幸没有被追究，根本没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不怕我在水里下药吗？” “噗咳咳——” 成功看到彼得被自己的恶作剧呛到咳嗽，内德也脸“刷”地一下白了。佩因特才露出两人看来最真诚满足的笑容。 “你们纽约人都这么好玩的吗？放心吧，是没开封过的水。”佩因特朝着水瓶努努嘴，又说：“你刚刚不是自己拧开的盖子吗。” 两个男孩大脑放空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能说。 怎么，怎么会有人做这种恶作剧啊！好幼稚啊！好生气，但是刚刚确实是自己太疏忽了！ 彼得·帕克aka蜘蛛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我请你们吃牛肉卷，别生气了吧？” “我没有生气...” 这招幼稚得让人完全生不了多少气，更何况是在对方有一张英俊的脸，还笑得如此灿烂的前提下。 有这种可以拿来吃饭的脸，无论作什么坏事都能够得到原谅吧。 样貌平平无奇的校园孤僻二人组，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都认可彼此内心一致的想法。 至少被恶作剧的彼得并没有感到被冒犯。 “内德，你觉不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眼熟？” 朝着佩因特的背影微微歪头，两人落他后几步小声地咬耳朵。内德眯起眼，回忆了一下，也点点头。 “是有点眼熟，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想不太起来了。” 两个男孩像小动物一样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行为，佩因特只是站在云梯旁边等着，并未催促。 男孩们看到佩因特在等，就急急忙忙地跑来。 “抱歉。” 彼得抓抓头发，从刚刚开始就三句一道歉。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放轻松，你太紧张了。”佩因特拍拍彼得的肩膀，试图安抚这个一惊一乍的男孩。 史塔克大厦高耸入云，却只对外开放前三层。第一层是史塔克工业开发的便民科技产品，也是纽约市民最熟悉最息息相关的一层。 第二层则是钢铁侠专属展览层，展示在c位的，最惹人瞩目的，不是最新款的战甲。而是那台最早，最破旧的。 第8章 托尼·史塔克复刻了它，用它展示一个超级英雄的诞生，也缅怀那位与他共苦却永远沉眠于沙漠中的朋友。 第三层是一整层的美食街，在招待客人的同时也兼顾员工饭堂。现在正值中午，餐厅里聚集了许多穿着白大褂或者西装的上班族。只有少数穿着花花绿绿的游客混在其中。 上到三楼之后，佩因特让男孩们先去占位置，自己则去点单。考虑到两个男孩都正是活力充沛的年纪，佩因特豪爽地点了6人份的套餐。 反正要是吃不完也可以打包带走，总不会浪费的。佩因特端着一大盘牛肉卷找到男孩们时，彼得和内德都被着高高堆起的牛肉卷山震惊了。 “哇哦——”“这，这么多？！” 连帕克家圣诞夜的餐桌上都没有这么多肉！倒不是家里的圣诞晚餐不丰富，只是这牛肉卷山对视觉的冲击，未免太过震撼了。 “尽管吃，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家慢慢吃。”佩因特率先拆一个开吃。 “我去买饮料！”说着，彼得就窜走了。 “我，呃，我...”内德慢了一步，没能跟上朋友矫健的步伐。只能默默将自己粘回椅子上，用尽毕生所学，搜刮大脑试图寻找话题。 可恶啊，彼得！你怎么就没记得拉上我呢！？！？ “嗯？你不饿吗？” 佩因特对内德露出干饭人疑惑的目光，只当男孩们是不好意思被陌生人请客。 “别有心理压力，我零用钱很多。” “好，好的...谢谢您。” 好家伙，紧张得都用起敬称了。我看起来也就比他们大个3，4岁而已吧。 为了不让男孩更不自在，佩因特没去纠正敬称问题。也没有主动去挑起话题，做一个沉默的干饭人。 内德捧着牛肉卷，僵硬地咬下一口。 噢~好好吃。彼得你快回来，我不知道要聊点什么啊！好香的牛肉。他看起来也不会对中学生的话题感兴趣，聊聊我之前拼的死星？可它被摔碎了...呲溜，这牛肉卷还是这么让人上瘾！ 上天仿佛听到了内德的祈祷，彼得很快就端着餐盘回来了，解救内德于社交水火之中。 “我找了个人少的店，是水果茶。” 此时，佩因特已经干掉一个牛肉卷了，内德还只是吃了一口。 “水果茶和牛肉卷，很不错的搭配。” 佩因特明显感觉到男孩因为自己简单的一句认同就振奋起来。 “给。” 或许是被佩因特的豪爽镇住，彼得双手敬茶一般将水果茶递上去。 佩因特：...倒也不至如此！这小孩这么老实，平时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啊。 男孩们都在乖巧又紧张地干饭的时候，佩因特吸一口水果茶。 佩因特：...人少是有理由的哈。 悄悄地用手挡住脸吐舌头，佩因特将水果茶放到一边，宁愿渴死也不会再去碰它。 餐桌上沉默的氛围让佩因特别扭得很，他平时在家吃饭脚边都会围着三只猫。一个咪咪咪地叫，一个把他的腿当痒痒挠，一个试图偷他的饭菜。总之没一刻安生。 此刻！作为三个人里年龄最大最成熟的人，佩因特·哥伦巴决定说点什么！ “咳咳。” 首先，咳两声引起注意，男孩们应声抬头。 “我们算交了朋友？”男孩们捧着牛肉卷点头，佩因特继续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佩因特·哥伦巴。美术系的大学生。” 实际上，佩因特自己都是半个社恐。会的那点嘴皮子功夫全都要归功于有一个当女明星的妈妈，从小就时不时被抓去上节目被迫营业。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学了点社交技巧。 觉得我挺健谈是吗？拿命换来的。：） 第4章 彼得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挺直腰板，像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一般。 “我叫彼得·帕克，高中一年级！爱好流行乐，打游戏！什么的...” 彼得有意识地截住话头，不让自己占用太多的时间，扭头看向内德。 “内德·利兹，爱好打游戏，拼乐高...” 男孩在自我介绍完之后，双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佩因特。 佩因特缓缓地在心里扣出几个问号。 干嘛啊，都看着我干嘛啊，你们倒是聊点什么，这个好像指望不上... 不管心里如何想立刻钻进阴暗的角落里尖叫，表面上佩因特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彼得，内德。我可以这么叫你们吗？” “当然！”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眼看着又要陷入金子般的沉默中，佩因特赶紧再次丢出话题。 “你们提到拼乐高。” 提到乐高，内德的眼里就冒出了光芒。见状佩因特悄悄地舒一口气。 谢谢你，乐高。这辈子从没有现在这么真情实感地爱过你！回家就去把新款买了！ 在佩因特的笑容下，掩盖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属于社恐的辛酸。当身边的人都是社恐的时候，不那么社恐的人就被迫成了社牛。 男孩们只觉得东西好吃，人好看，聊天很有趣。 高中男孩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总是活力充沛。更何况在坐的三个人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内德第一次，如此畅快地跟除了彼得之外的人聊天。 佩因特不会嫌弃自己有时太过激动而混乱的语序，提到一些冷门的moc都能接上话。还会兼顾彼得的感受，不让他脱离讨论。 第9章 天色渐晚时，三人在史塔克大厦门口，互相交换邮箱。 “你对史塔克大厦很熟悉...” 彼得用手指扣扣自己的手机屏幕，对一开始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感到不好意思。 “我以前在纽约读书，来逛过几次。史塔克大厦当然很棒，我想不会有人反驳这点。”佩因特从相册里翻找出韦恩塔的照片。 “看，这是韦恩塔。我只是更喜欢复古一点的东西。” 一栋哥特式建筑矗立在黑色的天幕下，它是暮年的老人，是深深虬入土地的大树。 它与明月一同俯瞰着自己的城市，不惧风雨，不畏严寒。是与时尚简约的史塔克大厦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 仅仅只是一张照片，彼得也能感受到建筑物身上沉淀着的厚重感。 “还有这个。” 双击屏幕，佩因特将照片放大，定位到韦恩塔的某个滴水兽上。 “这是蝙蝠侠。” 彼得：啊？？ 他用蜘蛛侠绝佳的视力担保，这个“蝙蝠侠”绝对没有超过20个像素点。 彼得横看竖看，都只看出了佩因特手机的照相功能十分强大。至于蝙蝠侠？根本看不清！ 但彼得还是真诚地赞叹一声，“哇哦，酷！” “一开始你说彼得‘纽约人’，那佩因特是哪里人？”内德还试图从照片上看出一点蝙蝠侠的轮廓，低着头问。 “我是哥谭人。” 就算不在哥谭长大，我也是纯正哥谭人。 “噢，哥谭人。” ... ... 犯罪之都的哥谭！？ 彼得紧张兮兮地撇一眼时间，还好还好，不算很晚。 “天黑了，你回去安全吗？”需不需要蜘蛛侠暗中保护？虽然路途有点远，但是保护新朋友，好领居蜘蛛侠义不容辞！ 彼得在心里补上后话。 “没关系，哥谭不会一到天黑就满街刷新罪犯的啦。”佩因特毫不在乎地打哈哈。 因为它白天也随机刷新。 罪犯们不分昼夜，会从每一个阴暗的巷子里，像淋过雨的蘑菇一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并拦住一个通过巷子的倒霉路人。 然后持刀或者持/枪的蘑菇会说：“嘿，小子。把钱交出来！” 安抚性地拍拍彼得的肩膀，佩因特挥手向男孩们告别，踏上一个人的归途。 徒留两个男孩站在巴士站里，被这游戏一般的说法给弄得笑不出来。 至于佩因特的同学们，呵，管杀不管埋的团购优惠。根本没有约回去的车！ 哥谭的团购，或许就是这么自由洒脱吧，毕竟来去之间谁又能保证人头一致呢？哈哈。 属于夜晚的颜色织上天空，白天的喧嚣繁荣褪去，栖息于夜晚的生物在阴暗的角落中悄然睁开双眼，蛰伏着，静静地等待属于他们的时刻降临。 提姆从坐立难安到麻木不仁只花了一个下午。期间他反复刷新【晃一晃】app的广场，将一堆垃圾信息看了个遍。 并不是想找到什么关于【用户165311】的蛛丝马迹，只是人类在焦急状态下的下意识行为。 现在，提姆·德雷克停止了他的无用功。 换成红罗宾继续进行无用功。 是的，红罗宾第一次在夜巡里带上了手机。义警夜巡一般是不带手机的，毕竟家族频道可以交流，也有其他的电子设备能够兼顾聊天上网的功能。 手机这样私人，又容易掉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累赘，还容易暴露身份。 换上【红罗宾】皮肤，在屋顶巡逻的提姆双手蠢蠢欲动，非常想查一查【用户165311】的底细。 忍住，提姆·德雷克。忍住，红罗宾。你可以的。网友不是目标，不可以侵犯他人隐私！ 尽管提姆有意识地将躁动的情绪掩饰起来，但蝙蝠侠仍旧从养子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红罗宾。” 他哑着嗓音呼唤自己的孩子。 “我在，有什么指令？” 红罗宾立刻收回乱飞的思绪，认真等待导师的话。 “你从下午就很焦急，或许你想谈谈？” “呃，嗯...” 听出养子的犹豫，蝙蝠侠没有强求。只是在频道里继续说：“如果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我明白。谢谢，b。” 今晚的哥谭平静得出乎意料，没有突发的阿卡姆越狱，没有□□火并，没有走/私交易。只有一些阴暗的蘑菇从小巷子里长出来。 红罗宾一棍敲倒巷子里第4起打劫路人的小混混，为今晚的平静感到由衷的幸福。 真希望以后也都是这样的小打小闹。 “女士，你还好吗？” 将长棍收起，红罗宾捡起地上的手提包，拍干净灰尘，递给跌坐在地的女人。 “谢，谢谢你...” 女人气若游丝地吐出感谢，用颤抖的手接过提包，将它紧紧地抱在胸前，好像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似的。 “看着我，女士。你安全了，放松。” 红罗宾单膝跪下，尽量降低身高，不给惊恐中的女人造成更多的威胁感。他放轻声音，温和缓慢地与女人交流。 藏在多米诺面具下的蓝眼睛哪怕是在阴暗的巷子，也难以掩盖它的神采。 “你可以一个人回家吗？我会在楼顶跟着你的，好吗？”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扶着墙壁站起。她看着红色的小鸟飞上楼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10章 她走到一半时抬头看向夜空，晴朗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明月。月光为建筑镀上一层银色的光，锐利的边角就像小巷子里男人手中的小刀。 恐惧如跗骨之蛆，再一次侵蚀她的四肢。 她忽然在一栋楼的阳台上看到了一只冒出脑袋的小红鸟，小鸟朝自己人好地挥挥翅膀，艳丽的红翅膀化开这冰冷的月色。 他真的在。 意识到这件事，令她无比安心。 接着，惊恐离她而去。只有哥谭难得晴朗的夜幕，与秋季微凉的晚风。 在上楼前，女人再次寻找小鸟的身影。不出意外地在对面的楼顶上找到了他。 这次是女人先朝着他挥挥手，尽管知道这样远的距离对方看不清听不见。 但她说：“谢谢你，晚安。” 收到市民的道谢对于义警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他们时不时就会经历。但今天的道谢让红罗宾感觉心中的焦躁淡去了许多。 “好，接下来是东边。” 刚拿出钩索准备离开，右侧的小巷子就传出异响。 “好吧好吧，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红罗宾消无声息地把自己藏进影子里，从楼顶往下看。他的多米诺面具搭在着夜视和视距功能，即使巷子里没有光，距离也很远，都丝毫不影响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前冲步，熟悉的过肩摔。高抬腿，击中敌人下颚骨。 哈，是个熟人。 现在熟人抬起的腿还没落地，他身后的小混混就爬起来向他冲去，手里还握着小刀。 “砰——！” 偷袭的小混混被空降的红罗宾和他的长棍击中后脑，发出一声难听的“嘎——”昏厥过去。 落地的同时红罗宾感觉到自己的脚边贴上一个温暖的，毛茸茸的触感。他低头一看。 “这是...猫？” 团在地上的生物闻声抬头，漂亮的金色十字星猫瞳看着红罗宾。它好奇地歪头，端详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人类。 “啊，你来接我了，猫。” 佩因特蹲下/身，张开双手，猫咪十分配合地离开红罗宾的脚边，跳入两脚兽的怀里。 “又见面了，罗宾。” 双手抱住自己的猫，佩因特用猫爪和红罗宾打招呼，猫配合地对红罗宾吐出舌头，是靛蓝色的。 “我是红罗宾，被现任罗宾听见有人叫错可不得了。” 红罗宾用长棍戳了戳小混混的脑袋，确认都昏厥过去之后才将武器收好。双手抱胸，看着悠闲得和混乱不堪的小巷子格格不入的摸猫青年。 “所以你又被打劫了？而且你的猫叫做‘猫’？” 他看到青年朝自己笑，连猫也看着自己。 “抱歉，我才回哥谭几个月，还分不清你们。”佩因特抱歉似的耸肩。“首先我是见义勇为，虽然解救的对象已经跑掉了。” “然后，我的猫叫做‘kovich’/ 猫。” 红罗宾的大脑恍惚了一瞬，没有听清猫咪的名字。一眨眼，红罗宾就忘记了自己对于‘猫’的疑惑，关注点转向另一个地方。 “it” “嗯，是一只奶牛猫，大概3个月大吧。” 佩因特拍拍怀里的猫的屁股，猫甩动尾巴。两个生物用他们才懂的方式，隐晦地交流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红罗宾看到双手抱着猫的青年试图比划幼猫的大小，失败了。 又看到他悄悄地泄愤似的踢了脚边的小混混几脚，末了迅速收脚站好，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做。 红罗宾几乎要被这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按耐住笑意将几个小混混拖到一起迭起来。摸着腰间的动作一顿。 绳子不够了，有点尴尬...等人走了再绑吧。 猫在佩因特怀里动了动，显得有些急切。佩因特将猫往上托，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当围脖。 “我该走了，刚才谢谢你。祝你好运，红罗宾。” 红罗宾点头道别，佩因特的背影消失在对面的楼道里，楼梯灯逐一亮起，熄灭。最终那栋楼的某一层亮起白炽灯的光。 “呼，有多的绳子吗？罗宾。” 看着佩因特安全回家之后，红罗宾朝身后的阴影处问到。 一道黑色的影子伴随风声落地，铺散开的锯齿状披风像一朵盛开的花。 “真没用，连绳子都准备不好的德雷克。” 罗宾摆着臭脸递出自己的绳子。 “拜托，我今晚可是敲晕了5起多人抢劫案，至少10个人。” 红罗宾麻利地将小混混们捆起，又将他们串成一串。 “你带了几根绳子？” 罗宾停下帮忙的动作，双手叉腰站在一边，他很确定红罗宾并不是真的疑惑，只不过是响应一开始自己的嘲笑。 没有哪只小鸟会在身上带满10根绳子，它们又粗又重，严重阻碍小鸟们在楼宇之间飞跃的效率。所以最伟大的罗宾选择不回答这个陷阱问题。 得不到响应的红罗宾也不在意，只是耸耸肩将小混混捆结实。 蝙蝠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往日能如同凌厉的刀一般切开哥谭夜色的蝙蝠车，此时挂着一车昏厥的小罪犯。 像一颗穷凶恶极的黑色圣诞树，只可惜“装饰”不会发光。 这超载上限真该庆幸是蝙蝠车，交警看了也不敢往韦恩企业寄罚单。不然迟早有一天韦恩产业会因为【给蝙蝠侠交罚单】而登上哥谭市报的头条。 第11章 再说了谁敢给蝙蝠车贴罚单啊，怕不是刚从隔壁大都会调过来的新人吧！ 罗宾路过垃圾桶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乎是立刻，罗宾握住自己的武士刀，进入警戒状态。 “咪...” 虚弱的猫叫从垃圾堆里传出，罗宾用刀背小心地拨开垃圾堆。一只浑身湿透，沾满垃圾与灰尘的幼猫暴露在空气中。 那不是水。 对血液高度敏感的罗宾在看见猫咪那一刻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救治的话，它绝对活不过两小时。 罗宾收起武士刀，小心翼翼地捧起幼猫。 “这小家伙就是刚才的“见义勇为对象”吧。” 已经将小混混挂在蝙蝠车上的红罗宾去而复返，带着蝙蝠侠一起。 “父亲，我想救它。” 罗宾隔着凯夫拉手套也能感受到手里幼猫的身体正在颤抖，或者说是不自主地抽搐，这让他的心也跟着提起。 凑到罗宾身边看清幼猫的状况，红罗宾不由得皱眉。 “这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 红罗宾的话没有说完，这里是哥谭，恃强凌弱并不仅仅存在于同类中。 蝙蝠侠没有透露出除了沉默之外的情绪，只是手法娴熟地为幼猫进行临时抢救。 幼猫瘦骨嶙峋，蝙蝠侠只能用最轻柔的力度去为它处理伤口。就算是这样，每次凯夫拉手甲在触碰到幼猫时，都会引起它一阵抽搐。 “它需要专业的仪器。” 第5章 以往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声音会让小鸟们感到或安全，或紧张，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令他们提心吊胆。 “它可以留下吗？” “如果它撑过了今晚。” 那就是同意养猫了。 罗宾精准地从蝙蝠侠的话里提取出信息，他摘下披风，从蝙蝠侠手里接过幼猫，将它包裹在一片柔软中。 哪怕是挂满人的蝙蝠车也不影响两只小鸟轻盈地飞进车里，红罗宾在跳进后排的时候，顺手给了刚才巷子里某个小混混的鼻梁一拳。 蝙蝠侠听见小混混的惨叫，他回头看看自己笑容乖巧的养子，又看看小混混已经骨折的鼻梁。 蝙蝠侠选择不发表任何意见。 行为被默许的红罗宾喜滋滋地和罗宾并排坐在后座，都十分默契地没去争抢蝙蝠车的副驾。 这恐怕是现任与前任罗宾最和谐相处的一次。红罗宾感觉到藏在身上的手机振动几下，震动模式没有特殊提示音，但他猜是网友在给自己回消息。 红罗宾为了及时收到【用户165311】的回话，竟然给他设置了特殊提示音。 其中的精神，令人敬佩。 虽然很迫切地想知道网友发了什么，但现在不合适拿出手机。毕竟自己是“偷偷带手机”的，哪怕蝙蝠侠有90%的概率已经知道了，也不能自暴自弃！ 这一坚持，就坚持到回房睡觉才有空看消息。 一回到蝙蝠洞，就急急忙忙地对幼猫进行治疗。 抽血检查，麻醉，缝合手术，包扎，清洗，输营养液，找东西搭临时猫窝。带着管家阿尔弗雷德一起，四个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在将幼猫安顿好。 红罗宾搭建的猫窝没用上，因为它需要躺在医疗仪器的监控下。垫着幼猫的是由罗宾贡献出的圆形抱枕。 “现在不会，以后会的。” 红罗宾将自己搭的猫窝贴着医疗仪器的桌脚摆好，蝙蝠侠和管家都没有意见，管家还夸了一句：猫窝很可爱。成功获得提姆少爷一个甜甜的笑容。 只有罗宾对猫窝发出“tt——”的声音，表示他会为自己的猫买最舒适，最豪华的猫窝。德雷克的小烂窝就跟德雷克一样，完全派不上用场。 家里最乖巧的小鸟脸上绷着笑，心里计划着哪天把这嘴臭脸也臭的恶魔崽子吊在滴水兽上。 在心里哼哼两声，褪去【红罗宾】皮肤变回普通人的提姆趴在被窝里，点开网友的聊天框。 【用户165311：这个玩偶是我拜托别人帮我弄的，我只是提供了设计图。我也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还以为要等几天呢。】 原来你没有超级速度，太好了。虽然不太好意思，但哥谭的土地对氪星人有点儿过敏。 【用户165311：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弄个。有什么要求吗？】 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 提姆飞快地打字，祈祷网友此刻在线。 这个app如果不是双向好友你甚至看不到对方是否在线。管你俩聊得多火热，干柴烈火擦出怎样猛烈的火花或者轮船。没双向，仍旧是萍水相逢！韦恩科技，匿名真的很有一手。 【用户200913：真的吗？太棒了！我想要红罗宾挂蝙蝠披风上！】 对方很快就发来回复。 再次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他真的在线！ 【用户165311：[ok.jpg]】 【用户165311：不过我好像没见过红罗宾的二创产品，也许他不喜欢自己的形象被使用？我们悄悄做，你不要拿出去炫耀哦，惹人家生气可不好。】 提姆aka红罗宾：... 抿着嘴将笑声憋在胸腔中，他颤抖着肩膀，打出堪称乖巧的回复。 【用户200913：好的，没问题！我该从哪里支付定制费用？】 城市的另一边，佩因特看着网友发来的消息，心里乐呵半天。 第12章 这也是个老实人。自己最近认识的老实人浓度未免有点高了。 【用户165311：不用了，就当是感谢你常常听我胡言乱语的礼物。】 在舒适的被窝里，佩因特一手撸猫一手发消息，还一边想。 总感觉这位网友的年纪不大，至少比自己小一些。因为从文字里时不时透露出的活力就跟彼得和内德的一模一样。 【用户165311：我明天还要上早课，不熬夜了。晚安，熬夜搭子。】 【用户200913：晚安。】 佩因特关掉聊天框，转头刷起广场。上面说什么的都有，抱怨加班的，抓拍到超级英雄嗷嗷叫的，问千奇百怪问题的。整个世界全都被压缩，塞进这个小小的屏幕中。 温暖的被窝将家里另外两只猫都吸引过来，原本窝在佩因特脖子的那只，家里最小的小土猫麻溜地钻进被子，姗姗来迟的两个大猫一左一右压在他脚边。 “你们是要把我封印在床上吗，走开走开。” 带着被子一抬脚，猫灵活地窜走了，不灵活的暹罗猫骨碌碌滚到一旁。它也不生气，原地重新窝成一团趴下，开始睡觉。 “不知道红罗宾有没有找到那只奶牛猫。” 佩因特放下手机，将下巴半张脸都藏进被子里。猫踱步到枕头边。 “你怎么就不让我带它去医院呢？虽然家里不能再养了，但好歹、哎呀——” 抱怨的话被猫踩到脸上的爪子打断。两只靛蓝色的肉垫一下一下，互相交替着踩踏佩因特的脸。 “好吧好吧，你永远都是对的！我不说了，别踩我了——” 听到两脚兽的求饶，猫才收回自己的爪子，施施然地舔着。 养猫真是养祖宗啊—— 抱怨，但不敢说。佩因特用下巴蹭了蹭小土猫，把它从胸口上赶下去，在猫咪的包围下闭眼睡觉。 提姆和佩因特都在满足的情绪下入眠，至于韦恩企业今日需要审批的文件？ 噢，拜托。别破坏这难得的幸福夜晚。一切都等到天亮再说吧！ ... ... 睡。 ... ... 佩因特猛地睁眼！双目炯炯有神，完全没有一丝疲惫。 睡不着啊？？为什么？？ 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佩因特开始复盘今天自己吃了什么，干了什么。 一杯难喝的水果茶，但都过去大半天了，哪怕是浓缩茶液也该新陈代谢掉了。剩下的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根本没有哪一件事会成为“失眠”的诱因。 硬要说，受伤的幼猫确实会让他焦虑，但猫说会有两脚兽爱它。佩因特当然相信猫，猫总是对的。 凝视着天花板的目光逐渐呆滞，佩因特完全找不到自己为何失眠。他只好强迫自己闭眼，试图在黑暗中酝酿睡意。 他翻身，面向右边。 他翻身，面向左边。 他翻身，平躺。 像个需要翻身的烙饼，将全身都烙了一遍。 睁眼，伸手摸到手机，按亮。 凌晨2：56。距离自己躺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小心翼翼地坐起，摸摸被自己的动静吵醒的小土猫。 将它再次哄睡后，惨遭失眠的佩因特从床头柜里翻出自己的平板，开始给网友画【红罗宾团子】的设计图。 红色的，用黑色点缀，胸口有x形的塑身带，披风像鸟类的羽翼。 佩因特一边回忆自己见过的【红罗宾】一边给团子增添能够表明身份的特征，画着画着，可可爱爱的【团子红罗宾】就和巷子里那个身体修长，声音清朗的少年重迭了。 红色飞鸟扬起翅膀，从高处落下的模样变得清晰可见。佩因特就着团子的画布，将脑海里的画面记录下来 。 画了一个还不过瘾，接着在空白的地方又添了一个落地时扬起翅膀的红鸟。 画布被越拉越大，作为主角的团子却渐渐被即兴涂鸦挤到角落。等佩因特过完瘾停笔时，画作已经从【团子红罗宾】变成了【红罗宾涂鸦】。 在想象中的红罗宾灵巧又轻盈，匀称的肌肉，舒展的四肢在月光下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佩因特不知道真正的红罗宾跳跃时的姿态，但画面上的绝对是他所期待的模样。 佩因特看着自己的作品，觉得必须得找人分享一下。 导出图片，扒拉出自己的熬夜搭子，发送。他还好心地将【团子红罗宾】单独导出，防止网友眼里只剩红罗宾涂鸦。 【用户165311：请接收你的团子！你好像很喜欢红罗宾？[图片.jpg][图片.jpg]】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看来熬夜搭子没有熬夜，so sad。 切到广场，编辑动态，发表。 【回家路上遇到了红罗宾。摸一下。[图片.jpg]】 哥谭作为一个不夜城，凌晨4点对于夜猫子们来说都还尚早，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年纪轻轻睡什么睡！你怎么睡得着！ 【用户778521：omg——！！晚睡的虫子有鸟吃——这位素未谋面的，亲爱的家人，来看看我们小红鸟保护协会啊！加入我们一起捡小红鸟的羽毛呀家人！！】 【用户520745：团子可爱，能不能让白鸽做成实体啊？红罗宾的玩偶真的是一根毛找不到...他们不是有整个蝙蝠系超英的授权吗，怎么不出小红鸟啊（爬来爬去】 【用户901458：上面的家人，给您点了。】 【用户520745：不要点我了，倒是去白鸽的市场调研一起给小红鸟投票啊！你一票，我一票，明天小红就出道！】 第13章 【用户339966：白鸽不是这周五就要开新品发布会吗，而且主题是“哥谭市”肯定会有小红鸟的吧，一定会有的吧！】 【用户075611：说不定全是蝙蝠侠[低语]哥伦巴和韦恩是老合作伙伴了，韦恩又是蝙蝠侠的投资人，指不定哥伦巴也是蝙蝠侠的半个投资人呢。】 【用户323577：别讲恐怖故事兄弟...秋季新品全是蝙蝠侠我真的会抑郁的。看看超反都认可的美臀夜翼啊，不能因为他飞去布鲁德海文就不带他玩儿啊！】 【用户154374：为美少女鸣不平，我们漂亮的蝙蝠女孩！飒爽的搅局者！这么多漂亮妹妹！你们眼里怎么能只有男人！！】 【用户821587：我投现任罗宾一票。】 用户932472回复用户821587：那个又小又凶的罗宾有啥好的？ 用户821587回复用户932472：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发表完动态佩因特就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去处理【团子红罗宾】的后续工作了。常年维持手机静音习惯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说的评论区已经渐渐升级成了战场。 将给舅舅的邮件设定发送时间为早上10点，假装自己没有熬夜。他终于感觉浑身精力都被宣泄完毕，能够好好睡觉了。 晚睡的代价就是晚起，10个都闹钟的接连努力没能吵醒佩因特，反而是猫把他踩醒的。在猫甩着尾巴抽小腿的催促下，佩因特迷迷瞪瞪的洗漱穿衣背包出门。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直挺挺地站在学院教学楼前。 佩因特：？我是怎么来学校的？？事到如今发现自己会梦游？？？ 愣神的功夫，小腿又传来被抽打的感觉。 “你跟我来上学了啊。别乱跑，中午下课来接你。” 看到脚边的猫佩因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不再追究怎么来学校的，他摸摸猫头又挠挠猫的下巴，在上课铃声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地往教室飞奔。 猫则在校园里闲庭信步，吃吃学生们投喂的零食，开心了就允许野生的两脚兽摸两下毛，摆姿势给两脚兽拍拍照，过得好不悠哉。 忙碌完上午的课程，佩因特在中午放学时飞奔到友人的教室抓住了昨天让自己凑团建人头的家伙。 对友人进行了长达10分钟绘声绘色的谴责，和肢体打压。 “一包白的！”被捁住脖子的男生发出和解信号。 “一包？你是当我真好哄啊。”佩因特拒绝并要求加码。 “两包！不能再多了，我就三包白颜料了！！行行好大哥！” 看着友人脸上肉痛的表情不像作假，佩因特哼哼两声放过他。 “成交。一会儿送我箱子里。” “行行行，能放我走了吗？食堂要没饭了！” 佩因特挥挥手，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友人。看着他跑了几步回头朝自己比出两个国际手势，佩因特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笑屁，怕你啊！你就仗着自己不吃食堂！！” 话是说得气势十足，如果脚底没有跟抹了油似的逃跑就更有可信度了。 “谁说我不吃食堂，我不吃食堂还能吃什么。” “你不是吃小卖部的吗！？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围观这出闹剧的其他学生，都纷纷不约而同地更改路线，绕开美术系的教室。 有时候你们学美术的真的很会让人想报警！ 追逐打闹的后果就是被教导主任制裁。两人惨遭为校园贡献廉价劳动力，加入开放日结束后的校园清洁工大军中。 第6章 今天是哥谭大学的半开放日，会接待一些预约过的学校来参观，也会有一些来自其他城市的专业人士来开讲座。 达米安的学校正是其中之一，他今天由布鲁斯负责送去学校，毕竟布鲁斯·韦恩也是受邀嘉宾之一。 早九陪儿子参加校园活动，或许已经是布鲁斯能表达出的最沉重的父爱了。 得益于半开放日，提姆不用和达米安坐同一辆车去学校。他悠闲地靠着椅背处理一些不用动脑的公务。 手机“叮咚”一声，刷出一封秘书发来的行程表。透过预览，提姆看到了【大都会分部会议...】几个字。 提姆两眼一黑，关闭邮箱逃向【晃一晃】，网友的私聊框上有一个令人惊喜的小红点。 简洁风格的聊天页面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可爱爱红罗宾团子，胸口金色的x，鸟翼般的披风。提姆很满意，他也很喜欢自己设计的披风。很高兴网友和自己的审美同步了，正打算对网友进行夸夸，发现图片不止一张。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点开第一张图片。 “啪！” 提姆一把将手机扣在座位上，响声引来阿尔弗雷德的注意。管家将后视镜调整到能看到后座的角度。“提摩西少爷？您需要帮助吗？” “不用！咳，我很好，不用担心。”后座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阿尔弗雷德看着以往一向表现得冷静成熟的提姆，现在双手捂着脸，把脑袋埋到膝盖上，在后座蜷缩成一团。 难得看到提姆展现出属于少年人的一面，管家目光慈爱地多看了几眼。就是多了这几眼，让管家发现自家少爷的耳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泛起红色。 ho——年轻人。 体贴的管家没有继续询问，欣慰地笑着摇摇头。 提摩西少爷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怪不得最近总是关注手机。 第14章 转而想到自家令人忧心的老爷，在心里幽幽地叹气。 真希望布鲁斯老爷能找到托付一生的另一半，我这个老骨头还不知道要坚持多久才能退休啊。 提姆像个鸵鸟一样把脸埋进掌心，错过了阿尔弗雷德精彩的眼神，也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就算看到了，以现在的状态恐怕只会越解释越乱吧。 堂堂韦恩小总裁——提姆·德雷克。第一次发现直面自己的同人二创，竟如此令人羞耻... 每个蝙蝠家族的人都多多少少看到过自己的二创，大多都是笑笑就翻篇了。 提姆更是有六重加密的活页夹存放了除自己之外，每个家人的优秀二创。上至精美海报，下至搞怪表情包，可谓海纳百川。 唯有夜翼这个社交恐怖分子，甚至会用大号给自己的二创点赞并评论。 至于其他人，亲自点赞？不存在的。红头罩还要大声谴责这群人对哥谭□□老大的不敬！这颗哥谭大红枣也就只敢在家庭聚会里嚷嚷了。哼哼。 回忆起很长一段时间流传在网络上，关于【红头罩怒斥粉丝.mp4】的事件，提姆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抿嘴憋住笑声不让管家听到。 如提姆所愿，阿尔弗雷德假装自己没听见，心里却犯嘀咕。 提姆少爷这是在暗恋？可真难得。 家里的孩子中，除了人见人爱的小太阳理查德德少爷之外，就是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韦恩小总裁——提摩西少爷最受欢迎了。 阿尔弗雷德感慨。 提姆在后排自顾自当好一阵鸵鸟才缓过劲。 他当然也经常会刷到红罗宾的创作，但是这和那些广场上的不一样。被熟悉的网友突然怼脸输出大量红罗宾同人图这种事，终究还是让提姆的精英大脑当场宕机了。 联想到一开始网友做的玩偶上就挂着三代罗宾，又对红罗宾制服特点了如指掌，还对... 提姆瞥一眼扣在一旁的手机，刚刚看到那满满一页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将红罗宾本人拓在纸上般的涂鸦再次涌上大脑。 这个网友...是不是有点太喜欢红罗宾了...怎么做到能这么像的？ 真不愧是哥谭大学美术系的优等生... 提姆第一次对除了蝙蝠侠之外的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做好一阵心理建设，提姆才敢再次按亮手机，在聊天框中输入夸奖的话，迅速给网友发过去，不敢多看屏幕一眼。 伸手搓搓耳朵，提姆还是觉得脸上燥得慌。一到学校匆匆与管家告别就飞速窜进卫生间用冷水连洗几次脸，才将热意平复下来。 这种冲击，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提姆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长长叹出一口气。 在学校一贯保持得体精致，游刃有余的德雷克同学，今天的背影竟然透露出一丝手忙脚乱。 这个慌乱的背影，让提姆在同学的八卦热度中，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地位。 —— 没有赖床，没有迟到的哥谭宝贝——布鲁斯将达米安准时送到集合点，看着他顺利与同学们会面才向来迎接的校长点头示意。 他这次是作为哥谭首富，也作为哥谭大学的校董之一前来参观，行程自然是早早被安排妥帖。 即使是校董之一，哥谭宝贝也压根没逛过这所大学。最多浅浅路过几次它的大门。倒是蝙蝠侠，时不时飞过校区的次数都比布鲁斯路过的次数还多。 在校长的带领下，布鲁斯走过树荫，路过名人雕像。坐着便利小车，参观过各系的学院，对哥谭大学的布局有了初步的了解。 “韦恩先生，您还有什么地方想参观的吗？”白鬓角的校长看向自己的腕表。“现在已经中午放学了，校园会比较乱。” 话音刚落，教学楼里就熙熙攘攘起来。学生像被开闸的洪水一般，从各个出口涌出。乌泱泱的一大片，整个校园瞬间就沸腾了。 “美术馆，我听说那里存放着很多学生的优秀作品。想必会比一般的美术馆更具特色。” 校长很意外布鲁斯想去美术馆，毕竟哥谭宝贝身上贴着的一直是【艺术草包】的标签，但眼前的人首先是校董，再是哥谭宝贝。 “是的，那是最能展示那群孩子们天赋与奇思妙想的地方。”校长扬起无可挑剔的笑容，只要能给学校多搞点活动资金，他完全有信心，也必须可以将【艺术草包】夸成【大艺术家】。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校长当成难搞的阔佬本人——布鲁斯也轻松地笑起来。“我很期待。” 这次来哥谭大学，是为了达米安，还为另一个人而来——佩因特·哥伦巴。克里茜蒂娜·哥伦巴的儿子。 关于这个孩子惊险的出生，布鲁斯是游学归来时，从阿福口中听说的。 车祸，早产。光是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就让人不禁捏一把汗。布鲁斯翻看过那年的报纸，案子以肇事司机被判蓄意谋杀完结。 “这里就是美术馆了。韦恩先生。” 校长的话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当下。美术馆的装修艺术氛围充足的同时，也透露出一股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顺着走廊一一参观过历届优秀毕业作品之后，他们来到在读生的小组作业展馆前。这里更热闹一些，有学生趁着休息时间更换新的小组作业。 “见笑了。” “孩子有活力是好事。” 第15章 属于哥谭宝贝的蓝眼睛中，流淌着温暖的波浪。他当然不讨厌这样的热闹，蝙蝠侠在阴影中兢兢业业，所求的正是这样鲜活纯粹的未来。 大人们识趣地绕开叽叽喳喳的学生，往偏僻的角落走去。 在悬挂的画作中，布鲁斯看到佩因特的名字。它刻在一副半人高的画作下。 当布鲁斯看到这副画作时，脑海中的蝙蝠雷达立刻哔哔直响！ 他看到黑色的颜料从画框中流淌出来，堆积在地面，染黑了木质地板。有头部盛放着鲜艳花朵的鱼在黑色中游过，顺着地面游上墙壁。视线追随小鱼一起来到画布中央。 此时布鲁斯才看清，画布所画的是一只端坐在高脚凳上的黑色布偶猫。它的背后放着画架，一时竟无法分辨这只猫到底是画中画上的，还是椅子上的。 可它本来就是一幅画。是啊，它只是一幅画。 越界的黑颜料消失了。 “嗯？怎么有猫跑进来了。” 校长朝黑猫挥挥手，试图将它赶走。 黑猫只是抬起头，与布鲁斯的蓝眼睛对视。猫晃晃尾巴，围着布鲁斯的脚转了几个“8”字，没讨到摸摸，垂着尾巴走了。 看着猫走出美术馆，校长才向校董解释。 “不好意思，韦恩先生。校园里的野猫不少，学生们都爱围着它们转。” 生怕野猫惹校董不高兴，谨慎地将布鲁斯裤腿扫视一遍。除了沾上几根猫毛之外没有别的了。 都是黑的也不碍事吧。 校长心里嘀咕。 “建个猫屋，这个计划怎么样？我记得西边还有一片空地。”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按下心中泛起的惊涛骇浪，用属于哥谭宝贝轻松愉快的声音提议。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校长十分惊喜。 没想到啊，您竟也是爱猫人士！ 做为猫控的校长看向布鲁斯的眼神迸发出热情的光芒，哥谭大学的野猫这么多这么胖，校长可谓功不可没。 让布鲁斯遗憾的是承受着校长突如其来的热情，他走完今日整个行程，也没能巧遇佩因特·哥伦巴。 但在艺术馆看到的画，也让布鲁斯对这个好友的孩子多了一些了解。 布鲁斯：这孩子很有天赋。 蝙蝠侠：这孩子需要观察。 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参观个校园还能把好友的孩子升级成重点关注对象的，饶是蝙蝠侠来都直叹气。 周末的聚会就能正式见面了，蝙蝠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布鲁斯这么宽慰自己。他现在只希望正式见面时，不会在那孩子的身上再发现什么不定因素了。 现在，布鲁斯要去接达米安放学。 婉拒校长热情的晚餐邀请，布鲁斯根据手机上的定位找到在花园里的达米安。远远的就看见小儿子和另一个人面对面站着，布鲁斯眉头一跳。 不是不信任达米安，只是根据对小儿子的了解，这个站姿是他炸毛的前兆。 半个小时前，结束参观的达米安没有跟同学一起回学校，而是等布鲁斯一起回家。他很乐意继续独占父亲的白天，毕竟晚上就要有别人介入了。 初秋的傍晚有些冷，达米安走在铺满落叶的道路上。他专门挑了一条没什么人的路，除了靴子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就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虫鸣。 左看看右看看，都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达米安踢着地上不知名的果子解闷，果子一个接一个被踢起，弹跳着飞向远处。一只黑色的猫被果子吸引，从灌木中扑出来。 猫扑到果子之后，绕着它踱步，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果子不会动了。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翘起，像鸡毛毯子一样，瞬间就将达米安的目光牢牢吸住。 重度毛绒患者·达米安眼神一凛，踢出一个果子，果子精准地落在距离自己2米远的地方。猫转身扑向果子，此时猫咪也距离达米安2米远。 达米安再次踢出一个果子，落点是1.5米远。 达米安继续踢出一个果子，落点是1米远。 达米安踢出最后一个果子，决定命运的果子，落点是0.5米远。 猫扑向果子，达米安扑向猫。 他成功了。达米安高举他的战利品——黑猫，与辛巴出生图如出一辙。黑猫被叉着腋窝，前爪不受控地伸直，后抓和身体下垂成长长的猫猫条。 这猫！好大只！ 达米安后知后觉地震惊。 将猫重新抱回怀里，满怀都是动物柔软的毛发，温暖的体温。在呼呼吹的秋风下，达米安悄悄将冰凉的小手塞到猫的腹部取暖。 猫：...你这小手不太干净哦。 猫窝在这个小小的人类怀里，并不介意当他的暖手宝。达米安第一见到这么简单就能上手摸的猫，更加爱不释手了。 夜巡时也好，平常生活也好，达米安都不太招小动物喜欢，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从小训练出来的，属于刺客的气息让它们感到警惕。 除了家里养的那几个宠物，达米安目前成功撸到野猫的数量为零。怀里的是第一只！是历史性的重大进步！ “你是我的了。” 猫：？？？ “暗影杀手，我会把你训练成全世界最厉害的蝙蝠猫。” 猫：？？？？？救驾！两脚兽！！救驾！！！ 抚摸着动物的毛发，一个想法从达米安得脑海中闪过，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喃喃自语：“它一定很喜欢吃巧克力。” 第16章 正好口袋里有一颗，是斯凯拉上午分享给他的。 达米安单手抱住硕大的猫，拿出他的巧克力。果然，猫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一猫一人就这么面对着面，蹲在满是落叶的石制道路中间。 猫金黄色的星星眼眸盯达米安拆巧克力的手，在包装纸被彻底拆开的一瞬间，脑袋一伸一口吞掉巧克力。猫展现出的爆发力与敏捷度让达米安更加确信它可以成为自己最棒的小跟班。 达米安丝毫不觉得眼前这只猫会吃巧克力有什么奇怪的，或许别的猫不可以吃，但这只可以。 在大厅中扫地的佩因特动作突然一停，将手里的扫把塞到友人怀里，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我的猫在呼唤我，接下来就拜托你了，brother！” “你想跑别拿猫当借口！” 佩因特对身后友人的谴责充耳不闻，迅速消失。 抱着两个扫把，一个人面对偌大的展厅，不禁开始深刻反省自己是否交友不慎，随后认命地一个人扫地。 可恶的哥伦巴。 第7章 火急火燎赶到猫身边，佩因特发现自家懒猫正被一个小孩捉着训练。 “立正。” 猫向右甩尾巴。 “好吧，转圈。” 猫向左甩尾巴。 这一左一右大幅度甩尾巴，显然是猫在向外界表达自己心情烦闷的信号。可惜小孩根本没读懂，或者说是无视了。以至于猫都把尾巴处的落叶扫干净了，达米安还在发出指令。 场面挺搞笑的，但是佩因特笑不出来。看着用尾巴扫地的猫，佩因特的脑子提前开始隐隐作痛。他的猫是黑的，但不代它不会脏。而洗猫，是养猫人永恒的难题。 “你要听指令，暗影杀手。” 佩因特被这气势十足的名字震住了，停在五步远愣是没法再靠近一步。倒是猫等不及了要往佩因特身边跑，被达米安一把捞进怀里，死死抱住。 “你想干什么？” 达米安盯着佩因特的绿眼睛里充满敌意，又在看清来人时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低头看看怀里四脚朝天蠕动的猫，又抬头看看眼前熟悉的青年。昨晚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这是他的猫。 确认这件事的达米安眼神一暗。 达米安当然知道它是有主的猫。没有哪个野猫身上会带着柠檬香波的味道，也没有哪只野猫身上的毛会这么干净这么柔软。 最伟大的罗宾鸟，在小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私有财产和动物保护的相关法律条例。冒出一些不那么有道德底线的想法。 “这只猫，值多少钱？” 佩因特被问住了。 “纯种布偶猫大概七百美金吧。它是我捡到的。不知道值多少钱。” 该死的，超过最低限度了。 达米安咋舌，看青年伸手想摸猫，身体一扭抱着猫躲开了。 “小朋友，这是我的猫。” “没写你的名字。” “没写名字它也是我的猫！摸摸差不多得了！” “怎么证明猫是你的？” “谁主张谁举证，你怎么证明猫不是我的？” “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bubu——证词错误，你要先证明猫不是我的才能证明猫是你的。” 布鲁斯急急忙忙靠近就听到这毫无意义的争执，属于“父亲”的神经开始突突直跳，看清和小儿子吵架的人时，又轮到属于“蝙蝠侠”的神经绷紧了。 再看到小儿子怀里的猫都眼熟的时候，布鲁斯·蝙蝠侠的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达米安，把猫还回去。”布鲁斯选择先解决简单的那个问题 。 一通强行“据理力争”在来自父亲的压力下溃败，达米安不情不愿地松开对猫的压制。猫立刻脚一蹬，窜出达米安的怀抱，跑到佩因特脚边开始往他肩上爬。 “谢谢您的帮忙，韦恩先生。”佩因特脑袋顶着猫向布鲁斯道谢，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被认出来让布鲁斯有些意外，他挑起眉。“你认识我？” “当然。哥谭没人不认得您。而且，母亲也向我提起过您。” 佩因特悄悄打量着布鲁斯，又在与那双钢蓝色的眼眸对视前收回视线。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毕竟从记事起每年生日和圣诞节都会收到来自韦恩庄园的礼物。礼物什么都有，精致的摆件，贵重的胸针，可爱的玩偶，厚重的书籍，等等... 他对“布鲁斯·韦恩”并不陌生，这个名字贯穿着他过去与现在的生活。 但也对“布鲁斯·韦恩”很陌生。毕竟，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见到对方。 佩因特打量布鲁斯的同时，布鲁斯也观察着眼前的青年，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乖巧，继承了来自他父亲的黑色发丝与眼眸，只有在五官上像他的母亲。 落落大方地和布鲁斯交谈，完全看不出刚刚和达米安争论的孩子气。 “你现在放学了吗？一起吃个晚餐如何？” “父亲！？” 保持安静的达米安听到这个提议再也忍不住，按照他的计划，从哥谭大学到回家，自己至少还能独占布鲁斯一个多小时。如果加上在外用餐，就还有更多！现在有人要来介入亲子时间了！ 面对小儿子的不满，布鲁斯伸手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头。达米安就像只被顺毛的猫咪一样安静下来。只是神色还是气呼呼的。 第17章 布鲁斯没有错过听到同行邀请时，佩因特一瞬的皱眉与抗拒。 “谢谢您的好意，我家里还有别的猫在等我喂。” 不出意料的拒绝。布鲁斯没有纠缠，立刻退一步提出另一个邀请。 “至少让我送你一程，好吗？” 然后赶在佩因特开口前说。“让我为茜茜的孩子提供一点帮助。拜托了。”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不会拒绝两次善意的提议。尤其是在一方透露出明显的请求情绪时。况且当布鲁斯充分发挥“哥谭宝贝”这个人设向某个人发出请求时，不会有人能狠心拒绝的。 “麻烦您了...” 佩因特果然没能再次拒绝。他挂起笑容，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长辈关爱。布鲁斯看出他掩盖在笑容下的排斥，心里属于蝙蝠侠的那一面，给佩因特专用小本本上添上一行字：讨厌社交，但吃软不吃硬。 “这是我的儿子，达米安·韦恩。你们刚刚看起来相处得不错。” 拍拍达米安的肩膀，布鲁斯露出阔佬式无害的笑容，钢蓝色的眼睛像雨后的晴空般迷人。然而这份美丽无法打动被强制社交的佩因特。 “您的孩子很活泼，也很可爱。”他笑得公事公办，嘴角的弧度完美得连微笑大使都要跪下来拜他为师。“佩因特·哥伦巴，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刚刚你不试图抢我的猫我就能更高兴了呢！ “嗤——”达米安发出不屑的冷哼。 “达米安。” “...很高兴认识你，哥伦巴。” 两个被强迫的孩子，一个自认为气氛和谐的家长。两双未成年眼睛不经意间对视，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眼神，同样的不情愿。 只有家长快乐的世界达成哩！！ 佩因特：... ... 达米安：... ... 佩因特将怀里的猫递给达米安，“喏，给你抱抱。到我下车为止。”达米安接过猫，看向佩因特的眼神和善不少。人讨厌归人讨厌，猫是无辜的。 佩因特见达米安舒展眉眼，专心撸猫的模样，幻视他头上冒出一个【好感度+1】的字样。 只+1啊，我可真是谢谢你还记得+1噢。 往佩因特住址行驶的豪车里，除了收音机播放的古典乐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声音。猫也安分的蹲在达米安大腿上，它的脏尾巴在男孩的黑裤子上来回扫，留下一块块难看的灰色。达米安倒是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弄脏，满脸严肃地撸猫。 “韦恩先生，借用您车上几张纸巾。” “随意用，你可以不用敬语叫我。这显得太生疏了。” 佩因特擦猫尾巴的动作一顿，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妥协了。“韦恩...叔叔...” “我觉得还可以更亲近，你说呢？” 佩因特：... 冷静，这是妈妈的青梅竹马。拿出你小时候上节目的气魄来啊！佩因特·哥伦巴！你可以应付过去的！不就是个社交恐怖分子长辈版吗？你在华国的那几年里可是被这类人包围着长大的！ “布鲁斯叔叔。” 一通无人知晓的自我麻痹，佩因特对布鲁斯露出见面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个令蝙蝠侠都始料未及的笑容，布鲁斯用阔佬人设回应一个同样甜美的笑容，再次给佩因特的小本本添上一笔。 [包袱重，善于隐藏情绪。] 这一交流就好像打开了布鲁斯的话匣子，接下来的路程中，布鲁斯都快把佩因特小学交了几个朋友“审”出来了。让佩因特屡屡生出想要跳车逃跑的念头，乃至在家楼下告别的时候，佩因特从达米安的绿眼睛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怜悯与不舍。 不舍显然是对猫的。 拿来吧你！小朋友！这是我家的猫！ 在社交恐怖分子布鲁斯的折磨下，佩因特一回到家就扑倒在懒人沙发上。 我能不能因为哥谭阔佬一厢情愿地抓着我唠嗑而向蝙蝠侠举报？ 想报警... 他的社交能量已经严重透支，非常想连请三天假窝在家里打游戏。 对人过敏了。 家里的小土猫蹦蹦跳跳的从他旁边路过，暹罗猫紧跟其后。佩因特一把抓住暹罗猫，在猫咪瞪大的双眼和气急败坏的喵喵声中，将脸埋进它的肚皮。 吸气——呼气—— 重复5次。暹罗猫被释放了。不是佩因特回满能量了，是大脑要缺氧了。 暹罗猫一口气跑到阳台门才停下，远远地对佩因特骂骂咧咧。猫在零食柜下面蹲着，看佩因特还是跟条死鱼一样摊在地上，不耐烦地用爪子抓挠柜子。 在魔音灌耳的“嚓嚓嚓...”催促下，佩因特认命地去抓猫。猫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抓，漂亮的黄眼睛里露出不认同的情绪。 “你很脏，洗完澡再给你吃东西。” 往浴室走的过程中，猫伸长爪子从零食柜的缝隙伸进去，勾住一块巧克力往外拉。 “啪嗒。” 巧克力太大，没办法从缝隙中偷渡出来，卡在门缝上。 佩因特：... “松开你的爪子，猫。” 猫的爪子仍旧钩在巧克力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小韦恩那里骗到巧克力吃了，是不是。” 猫的耳朵抖动一下，眼眸心虚地眯起。不情不愿地松开巧克力，它的爪子无力地垂下，长长的拖在地上。最后被佩因特卷卷卷，一起放到猫咪澡盆中。 第18章 洗完猫佩因特也被恶意报复成了只落汤鸡，他把手里瘫得不成个猫样的猫丢出浴室，说：“我出来前把自己弄干奖励你一块巧克力。” 原本在地上摊成一滩液体的猫听到这话耳朵立刻支棱起来，忙不迭地钻进烘干机，关门，定时，一气呵成。 20分钟后，干净蓬松又香气四溢的猫，蹲在零食柜旁边一脸期待地等佩因特出来给它拆巧克力。 —— app的广场上，一场由一幅红罗宾涂鸦引发的争吵经过一整天的发酵，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芭芭拉从中午意外刷到这个动态开始，就时不时关注它的进展。 三成出于身为【神谕】的直觉，六成出于想要看热闹的心。 并且将动态分享到了不带蝙蝠玩的小群里，史蒂芬妮率先发出仿佛能冲出屏幕的哈哈哈哈。 【【 迪克：老天，这画得也太像了！我要去点赞！提宝看过了吗？@提姆 杰森：你是不是在这人面前舞了一段？就跟某个杂技演员一样。@提姆 迪克：小翅膀，我觉得你好像没在夸我。 杰森：自信点。 迪克：小翅膀！[感动] 杰森：把好像删掉。 】】 远方的布鲁德海文警局里，在自己工位上偷偷摸鱼的格雷森警官，失去了他刚刚挂在脸上还不到2秒的笑容。不去理这个不好好说话的弟弟，他继续翻那个动态的评论。 【【迪克：天！小d只是活泼了点！评论怎么有人说他不好！ 芭芭拉：[微笑] 杰森：只有你才觉得那个恶魔崽子好。 迪克：[截图.jpg]还有市民也觉得小d好！ 】】 群聊里安静好一会儿，芭芭拉怀疑屏幕外的杰森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去了。 【杰森：别躲了，我知道你在看，宝宝鸟。】 刚把自己的状态切换成忙碌的提姆：... 有时候兄弟多了怪烦人的。 提姆决定装死装到底，只要他不出现就代表没看见。 此时的提姆绝对想不到，无视那条动态的报应很快就来了。 当天夜里罗宾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霸凌事件。而事件的起因是两人在匿名社交平台发生了争执，最终从互相谩骂升级成私信约架，上演线下真人快打。 红罗宾在语音频道里听到这个发展，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秘书送上的邮件里就有一封名为【晃一晃app超英相关过激言论的应对方案】，并且附： 【秘书：德雷克先生，程序部门已经紧急完成了应对方案，正式上线前的相关细节需要您决定。】 看得提姆直接两眼一黑，想要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熬夜搭子背刺我了！！ “阿福，帮我向学校请假...”提姆一边往嘴里塞煎蛋一边嘟囔。 “好的。允许我提醒您，提摩西少爷。请不要一边咀嚼一边说话。” 管家将热牛奶送到提姆手边，在他眼皮子底下换走冒着热气的咖啡。提姆用他那双璀错的蓝眼睛露出恳求的眼神，没能打动在管理饮食方面心冷硬如铁的老管家。 自知败下阵来的提姆只能乖乖把热牛奶喝完，他不讨厌牛奶，只是现在更加需要咖啡。哪怕他昨天睡了个好觉，早晨的邮件已经让他的精神疲惫不堪。 用几分钟炫完早餐，提姆启程去韦恩企业开那个该死的关于【超英过激言论】的紧急会议。 【用户200913：我被背刺了，要开始加班了。[流泪]】 在路途上他给背刺自己的熬夜搭子发去一条信息，不知怎么回事往日叽叽喳喳的熬夜搭子从昨天傍晚开始就安静得不象话。总不能是心虚了。 提姆瞥一眼时间，早晨9点左右。周三早上美术系没有早课，大概在开会前自己是不会收到回复了。 提姆决定趁着熬夜搭子不在，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噼里啪啦地打出一串卖惨的话。尽管他现在的表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而不是与字幕一样的惨兮兮。 工作日的早晨在韦恩企业看到德雷克小总裁的车，或者背影，是一个触发连招的前置条件。 提姆自己是这么深信不疑的，且保证每个和自己有对接的员工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会因为看到小总裁的一根头发丝儿开始一传十，十传百。 从而所有部门都整齐划一地将所有，所——有——完成的待审报告书逐一塞爆总裁秘书的邮箱。然后由总裁秘书打印下来，进一步塞爆总裁的办公桌。 并且在接下来的上班时间里，持续产出新鲜的报告书和临时会议。 哥谭大学中，正准备下课的佩因特感觉到手机嗡嗡振动，拿出来一看。 【校长：你挂在展馆的那副画，韦恩先生很喜欢，希望买下来。你意向如何？】 啊？？？ 嘴里从静物写生课上顺走的苹果都没吸引力了，佩因特咬住苹果双手飞速打字。 【佩因特：我不想卖。说实在的，校长。那副画能不能撤下来，都挂几个月了。】 【校长：画得很可爱，大家也都爱看。】 所以说就是不撤... 他想不明白那副猫咪坐板凳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校长就非要把它挂上去，还不愿意取下来。佩因特一直都觉得那副画还是越早取下来越好，实在不行他就要自己想办法去回收了。 第19章 “佩因特·哥伦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负责大二写生课程的老师。 “你又吃静物！” 老师粗糙的手掌按在佩因特的肩膀上，佩因特吓得一个激灵，张嘴就要狡辩，忘了嘴里还咬着苹果。 苹果摔在地上，滚到走廊对面撞墙才停下。老师瞥了一眼苹果，又看向眼前不省心的学生。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 “...不能吃静物为什么不是一种浪费食物？” 两人对视好一会儿，老师率先打破沉默。他指指地上的苹果说：“打扫干净，明天带个苹果过来，要有虫眼的。” ... ... 我去哪儿翻出来一个带虫眼的苹果啊！ 哎，黑心小贩那边说不定有。 完美苹果的标签贴下肯定是虫眼。这种定律一定是全球通用的！ —— 几个街区外的小出租屋里，猫蹲在衣服架下，仰头盯着挂在上面的外套。是昨天佩因特穿的外套，里面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机器正在兢兢业业地运转。 家里的田园猫从左边跑到右边，又从右边跑回左边。撞倒了被放在客厅的画架，发出巨大的“砰咚”声。暹罗猫被声音吸引，从卧室里跑出来，围着摔倒的画架喵喵叫。好像在说：“你闯祸了，两脚兽回家要骂你了。” 田园猫咪咪咪地回嘴，两只猫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案发现场吵架。韦恩出品的监听器，将这个家里所有的声音都一一传回蝙蝠洞。 家里的动静再大，猫都只是蹲在原地，没有离开半步。 第8章 开完那个该死的突击会议，提姆站在自己阔别三日的办公桌前，对桌面上垒起的，比阿卡姆疯人院围墙还厚的文件陷入沉思。 这厚度，小丑来了都得爬三天。我只是过了个周日并且上两天学而已吧？没有和红头罩去宇宙钻虫洞吧？ 为什么能有这么多？ 好想逃，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提姆回头，秘书已经堵在总裁办公室唯一的出口前，并且在小推车上准备好了一壶热腾腾的手/冲咖啡和琳琅满目的甜点零食。 从她的精英笑容里，提姆看出一股“不把活干完今天谁也别想下班”的魄力。在秘书热切的注视下，提姆安分地将屁股黏在办公椅上，埋头处理一个又一个报告。 看一迭，冒出两迭，一个员工领导互相压榨的恶性循环就这么产生了。 文件被消耗掉三分之一的时候，提姆还能苦中作乐地想。 如果韦恩企业不给员工发加班奖金的话，会不会就没有加班这种情况了呢？ 文件被消耗掉二分之一的时候，提姆用已经开始晕字的眼睛从文件中读出一句话。 不会的，没有奖金工作不仅不会少，还可能会在下班途中，遭遇哥谭限定款冤种打工人的暗杀。 文件被消耗掉四分之三的时候，提姆已经将往嘴里灌冰美式变成了仅剩的本能。 在总裁桌旁一起加班加到双眼发直的秘书小姐，在不绝于耳的邮件提示音中，依稀听见自家总裁神志不清的叽哩咕噜。 嗯，是德雷克总裁发明的加班语，清醒之后连他自己也不一定能记得到底说了什么。 在办公室从天亮呆到天黑，桌面与邮箱的文件一直维持在某个数字，不增不减。 午饭是由秘书点的三明治外卖对付过去的，晚饭还是由秘书点的塔可应付过去的。 在秘书小姐即将点开外卖软件，准备将宵夜也用能单手吃的食物来应对时，德雷克总裁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 “已经很晚了，我接下来的三天都在。你先回去，注意安全。” 只有三天吗？总裁先生？ 秘书小姐用疲惫的眼睛问。提姆抿着嘴，蓝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灰，但不妨碍秘书从中读出一股无辜的情绪。 好吧，有三天是三天。 秘书小姐非常知足，人在总好过不在。迅速整理完自己的桌面。顺便如龙卷风过境一般将所有今日被提姆制造出的新垃圾，比如，能量棒和零食空袋子，废弃的纸屑，一次性蛋糕纸，全部席卷到公用垃圾桶里之后，优雅地对提姆鞠躬。 “明天见，德雷克先生。” “...明天见...车费餐费别忘了报销。” “好的。” 这或许就是秘书乃至整个韦恩企业的员工，都对这个加班加到家常便饭一样的企业，如此不离不弃的原因之一吧。 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人，提姆终于能松口气。他摊在椅子上，拿出被冷落了一整天的手机。app上熬夜搭子果然有新的消息。 哼哼，让我看看你都骂了自己什么。 【用户165311：明天给你叫外卖，那家店很好吃[笑脸][笑脸][笑脸]】 【用户165311：希望能减轻一点你的压力。】 ？ 怎么就叫外卖了？你知道我在哪儿吗？就叫外卖？ 提姆心惊胆战地开始翻聊天记录，并且小心翼翼地不翻过头，以防不小心看到红罗宾涂鸦。 一天过去了还没能脱敏。提姆觉得如果现在有个反派搞事，只要掏出红罗宾涂鸦展示出来，就能达成不耗费一兵一卒击败红罗宾的壮举。 开玩笑的，反派会被红罗宾揍进地里去。 继续看记录，提姆端起手边的杯子往嘴边送。里面早就空了，没喝到咖啡的提姆又开始翻找自己的抽屉。零食也已经在白天全部消耗殆尽了，提姆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失望地倒回去。 第20章 am-09：06：11 【用户200913：我被背刺了，要开始加班了。[流泪]】 am-10：32：20 【用户165311：[黄瓜哇——].jpg】 【用户165311：好惨哦，或许可以尝试把工作丢回去？毕竟是对方的疏漏。】 丢不回去，因为你不是我的员工。 am-12：16：22 【用户200913：如果韦恩企业不给员工发加班奖金的话，会不会就没有加班这种选择了呢？】 【用户165311：所以你到底是韦恩企业的员工还是老板啊！是老板的话，这样会被吊路灯的！是员工的话，可以辞职考虑一下哥伦巴企业？】 【用户165311：你不是挺喜欢红罗宾玩偶的吗？说不定能自己做玩偶呢[大笑]】 【用户165311：给你看我的猫猫解解压。】 【用户165311：[视频.mp4]】 【用户165311：猫猫的鬼斧神工。[微笑]】 提姆点开视频，在贝多芬悠扬的月光奏鸣曲中，一只奶茶色的幼猫挂在窗帘上爬。遮光窗帘已经伤痕累累，被猫咪爪子扎出星星点点的洞洞透着阳光，像星空一样美丽。 喜欢听这样的钢琴曲吗，猫很可爱，窗帘也很漂亮。不是、让人心疼。但是... 我是什么时候把心里想的东西发出去的？？ 幸好只是说了个韦恩企业，哥谭里韦恩员工的人数是唯一能与罪犯人数抗衡的存在...在街上抓十个人，7个是韦恩员工，2个是混混，1个是无业游民。 pm-21：45：31 【用户200913：压榨未成年判几年？判了要用多少钱能赎出来？】 【用户165311：啊？你还好吗？需要我给你打急救电话吗？或者需要我去写举报信吗？】 【用户165311：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加班？】 【用户165311：你肚子饿吗？】 pm-22：38：46 【用户165311：uh——那家店已经关门了。你只能明天才能吃到了。】 ha——所以是这样要给我点外卖。 韦恩大楼现在几乎只剩下提姆和值夜班的保安了，乘坐专用电梯抵达地下车库。 提姆坐进驾驶位放松身体，整个人像在热锅上正在融化的黄油，一点一点下滑。 当然不担心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透露出什么信息，毕竟能让提姆混乱到口不择言的程度。放眼整个哥谭，只有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了。 提姆一边启动轿车一边给熬夜搭子回消息。 已经接近11点了，他肯定在线。 他赶着回去夜巡，为了拿捏住时间，只能亲自开。 【用户200913：谢谢。不用救护车，也不用举报。我很好，很健康，没有辞职的打算。只是一下子工作强度太高了，韦恩企业是很不错的公司。】 大约过去10秒，对方果然回复了。提姆从猜到对方的行为上获得了一点小满足。 【用户165311：奖金到账了？发了多少？[笑脸]】 【用户200913：[微笑]】 是啊，韦恩企业的奖金很丰厚。多到总裁一年上不了几次班，小总裁三天两头玩失踪。员工都能兢兢业业地维持着企业的正常运转。还不把两个总裁挂路灯上。这奖金能不多吗，都是拿命换来的。 可惜我不是领奖金的，我是发奖金的那个。：） 都是蝙蝠的错。 被提姆谴责的蝙蝠，此时正对着计算机将键盘敲得哒哒响。数量众多的分屏显示着哥谭每个角落，其中一个正在进行声纹分析，一个则播放着一段音频。 猫咪的叫声时不时从韦恩出品的3d环绕式高级音箱中播出，让人仿佛身临猫咪的包围圈中。 蝙蝠侠：... ... 换好罗宾制服的达米安站在治疗仪器前逗猫玩，听到猫叫就回头看一眼蝙蝠计算机。 幼猫经过一天的科技治疗精神了许多。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是已经能保持清醒。 幼猫和逗猫棒隔着防护罩，身体又不能动，只能用眼睛跟着逗猫棒左右转动，偶尔急了还虚空的张开爪子小幅度地抓两下。 在听到同类的叫声之后跟罗宾一起扭头，只是它很疑惑，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同类到底在哪儿。 蝙蝠计算机主屏幕弹出一个小弹窗，是红罗宾说正在回来的路上。瞥一眼时间，11点出头。 蝙蝠侠在考虑要不要让在公司忙碌一整天的红罗宾参加今晚的夜巡，他怕自己的养子飞到一半累得栽下去... 小屏幕上的声纹分析还要30分钟才能结束，而红罗宾预计40分钟后能回来，如果不想直接和红罗宾在夜巡问题上吵起来，最佳计划就是提前离开。 “罗宾，时间到了。”蝙蝠侠当机立断。 “好的父亲。” 没有任何质疑，罗宾把逗猫棒一收，跟着大蝙蝠一起跳进蝙蝠车，只给尚未归巢的红鸟留下一串尾气。 提姆紧赶慢赶，用在交罚款界限边缘试探的速度飞回家。 “我回来了！阿福！”远远地朝管家打招呼，还贴心地怕管家距离太远听不见故意提高音量。 “欢迎回家，提摩西少爷。”收到自家少爷的贴心，管家回以贴心——红罗宾的制服就在他手中。 “谢谢！你真好！”提姆扯掉领带丢到沙发背上“布鲁斯呢？” “蝙蝠当然挂在他的洞穴里。” 提姆丢西装外套的手一顿，隐晦地扫了一眼管家的脸色。优秀的管家根本不会给提姆任何看出不对劲的机会，他只是神色淡然地将提姆乱丢的领带拿起，又接过提姆的西装外套，和领带一起搭在臂弯。 第21章 “老爷是一个小时前下去的。” “什么！？可恶，他们肯定丢下我了！！” 也顾不上布鲁斯是不是又惹管家生气了，提姆化身灵活的小鸟飞下蝙蝠洞。带着他的制服一起。 果然，蝙蝠洞里空空如也。除了挂在阴影里的蝙蝠之外，没有任何一只多余的蝙蝠。 提姆气坏了，气得在蝙蝠计算机前来回踱步。转了几圈之后，用他的蓝眼睛扫描似地将蝙蝠洞一寸寸扫过，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既然你们不带我夜巡，那我就自己好好找事做！ 提姆先是查看了幼猫的健康监控数据，一片向好的趋势。蝙蝠计算机已经上锁，提姆对着主屏幕上的icon冷笑一声。 哼，上锁。 对键盘啪啪一顿旋风输入，红罗宾成功突破蝙蝠计算机的权限限制。蝙蝠侠在离开前做了什么都在他眼前一一呈现。略过数量众多还不停切换的监控摄像头，提姆打开隐藏后台。 蝙蝠在不那么想给小鸟们知道自己在查什么的时候，最喜欢把程序塞进隐藏后台里。里面果然有正在运行的程序。 “声纹分析？b又在查谁？” 在蝙蝠侠眼里，每一个踏进哥谭的新人都是罪犯预备役。不查他心里难受，提姆早就见怪不怪。 程序记录中已经分析出的声音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杂音，什么拖动椅子的声音，猫咪的叫声。 噢！这个人家里有两只猫。 人类的脚步声，养猫人惯有的，喜欢和猫说话的聊天声。 这个声音 提姆一边翻找着蝙蝠计算机的活页夹，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东翻翻，西翻翻，从蝙蝠计算机里翻出一个最新创建的活页夹，名字是【p·l·g】。 “plgplg...” 提姆浏览着文件，嘴里无意识地嘀咕。新创建的活页夹里还没有填入太多东西，只是放了一些公开在网络上的数据，与一些登记在册的信息。 “佩因特·林·哥伦巴？？b突然查他干什么？” 蝙蝠侠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自己青梅竹马姐姐的亲儿子都要查了？ 提姆大受震撼。快速过完文文件数据，高悬的心稍稍下落了一点。 没有代号和应对方案，那就是普通查一查...怎么是红标文件！？ 余光瞥见文档某处，小小的，隐晦的红标。表示着这个人在蝙蝠侠的重点关注目标上。提姆落下的心“咻——”地又提起了，悬挂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反常。 提姆第一感觉就是反常。 蝙蝠侠通常对重点目标都是毫不犹豫地塞到同一个区域然后加密加密再加密，不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隐藏后台。也不会将危险标识打在角落，他甚至很不确定地缩小了标识！ 老天！b，你这是在心虚吗？ 提姆将文档翻回最开始，去看那个不知为何只被瞥了一眼就放过的照片。照片是官方档案上的证件照，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 提姆梗了一下。 是你啊，连续两天都在小巷子里遇到小混混的抱猫青年。 第一次见一个在楼顶一个在地面，尽管是白天，两人的五官都是模糊的。第二次见虽然面对面了，但是小巷子阴暗无光，五官仍旧模糊、 模糊吗？ 不应该模糊的。毕竟多米诺面具搭载着最先进的夜视技术。但是为什么没有认出对方那张，明明和克里茜阿姨8分相似的脸呢？ 提姆的视线恍惚一阵，感觉大脑有些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闷闷的，喘不过气。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清醒一点，红罗宾... 心底催促这自己，他晃晃脑袋，本该模糊的竟然真的清晰起来。 青年的五官和语言还有他的黑猫，一切都像被扫去了灰尘的水晶球，在提姆的记忆里清澈透亮。 他的猫叫什么？ “ko...v...” 恶心，眩晕，呕吐欲翻涌而来，漆黑淹没了提姆，拖拽着他坠落。 混沌间，提姆感觉到震动。应该是放在手边的手机。 ... ...要向b报告... ... 第9章 深夜的哥谭大学空无一人，白天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此时沉浸在寒冷的夜色中。除了花园中的地灯，和巡逻保安的手电筒光之外，没有一丝多余的光。 蝙蝠侠从撬开的窗户跳进美术馆的仓库，落下时带起一阵灰尘。他的身边没有跟着罗宾，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认为暂时不合适被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走出仓库，穿过走廊，古典的，抽象的美术画作在黑暗中都无一例外地变得张牙舞爪。 最终，蝙蝠侠停在布鲁斯喜欢的画作前，佩因特嘴里的猫咪坐板凳。 头罩下钢蓝色的眼睛透过夜视仪，再一次端详这幅画，颜料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可当蝙蝠侠伸手握住画框时，他好像又看见黑色的颜料流淌到手甲上，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取走画作为它缠上白布的过程很顺利，进监控室修改画面的过程也很顺利，顺利得让人不安。 “父亲。犯罪巷有帮派交易。”罗宾拽着绳索，利用巧劲将罪犯悬空到高楼外。无视对方的哭嚎与求饶，按着耳麦向蝙蝠侠汇报自己审问出的情报，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会处理，别冲动罗宾。” 第22章 蝙蝠侠将画作塞进车里隐蔽的夹层，蝙蝠车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载着蝙蝠侠和罗宾刺进犯罪巷。在哥谭守护者如同飓风般的拳脚下，罪犯们溃不成军。在脑袋被蝙蝠车的重型轮胎碾碎的威胁下，将自己知道情报如同倒豆子一般吐了个干净。 一场哥谭常见的军火交易，至少在这群一问三不知的小罪犯眼里是这样的。蝙蝠侠可不这么认为，这批数量不算小的军火显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哪怕这群只是乌集之众的罪犯小脑空空，蝙蝠侠也可以通过细微的痕迹追踪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直如此，总是如此。 距离蝙蝠侠几栋楼之外的隐蔽处，蹲在阴影里的红头罩，眼睁睁看着黑黢黢的蝙蝠侠带着他的小尾巴罗宾将那些军火全部没收进蝙蝠车，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只是来晚一步，只比蝙蝠慢了几分钟。原本属于他的军火就这么充公了。一想到要便宜家里其他的小鸟，红头罩就气得牙根痒痒。又在心里骂了蝙蝠侠一顿，遁进阴影中离开。 他饿了，在回去之前搞点夜宵吃吃。 眼看着距离自己最爱的辣热狗店越来越近，红头罩将夹克链子一拉，摘下头套往怀里一揣，一秒恢复成普通人的模样。余光瞥见街对面的水果摊前站着一个和犯罪巷格格不入的...小孩。 红头罩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12点！ 真他妈的诡异！怎么会有家长放自家小孩凌晨12点在犯罪巷买水果！？ 噢，可能没有家长，毕竟十个哥谭小孩也不一定能凑齐一对爹妈。 在街对面，红头罩眼中的小孩拿着苹果站起身。 ... ... fk——不是小孩！ 他就不该把头罩摘下！犯罪巷的巷子灯都没几个，又隔着条马路，又没夜视仪，认错一点儿也不奇怪！对，一点儿也不！ 红头罩怒气冲冲地将红头罩按回脑袋上，上下打量着青年，有夜视仪的辅助，青年的模样更清晰了。 年纪看着也不大，说是小孩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仍旧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佩因特对着手里的苹果标签扣扣，试图将它扣下来。小摊贩见状踢了踢脚边的箱子，“不买别乱动，小子。”警告意味十足。 浑浊的眼睛将眼前看着像温室花朵一般的青年扫视一轮，发出一声嗤笑。 “60美分一斤，不议价。有钱给钱，没钱也可以用值钱的换。” 可惜青年对小贩的威胁充耳不闻，只是撕掉了苹果标签，露出藏在下面的虫眼。 “小子，故意找事？”说着，小贩就站起身，精壮的身躯投下巨大的影子，压迫向孱弱的青年。藏在巷子处的红头罩站直身体，随时准备出手。 “你第一次干这个？心虚了？”佩因特故意问“那我零元购一下。”说着就把苹果塞自己背包里。果断程度看得小贩眉头直抽搐，“唰”的一声抽出身后的棒球，在手心敲打两下。 “今天不把你身上值钱的都留下休想走！” “你急了。” 佩因特丝毫不把威胁放在眼里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小贩挥舞棒球棍直直往佩因特脑袋上砸。照这个力度与速度，真敲脑壳上，夸张一点估计，脑浆都得飞出来。 一个下蹲就躲过这种直白又笨重的攻击，佩因特还能伸手把苹果箱子掀翻。 说到底，就算小贩不自己先心虚又破防，他也不打算用60美分买一斤烂苹果。 60美分那都是新鲜苹果的价格了。他怎么敢的！ 佩因特的下蹲与小贩挥动棒球棍几乎是同时，小贩手腕感到一阵剧痛，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散落一地的苹果，脚一滑。狠狠地栽倒在地上，棒球棍也脱手而出。 佩因特眼眸一亮，正愁没东西当武器，这就送上门来了。伸手就要去拿棒球棍，手指在碰到之前黑色的东西从眼前略过，留下一道残影。棒球棍被击中发出一声脆响后，断裂开。 佩因特大惊 ！！ 这玩意儿要是再近一厘米我的手就废了呀！好恐怖啊！ 与不明物体一同现身的还有哥谭的传说——蝙蝠侠。 “fk——蝙蝠侠！”小贩大叫一声，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个犯罪巷的噩梦。爬了没两步被蝙蝠侠一个回手掏按倒在地。 “我只是卖个苹果！我卖苹果你也管！？” 蝙蝠侠面罩上白色眼斑一眯，加大力度反拧小贩的手，小贩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嘴里呜哩嘛哩地骂着佩因特听不懂的俚语。 “烂苹果只值10美分。” “蝙蝠侠你是不是闲出屁了！管我苹果卖多少钱！？低买高卖在哥谭不违法！你没法让gcpd管我！” 回应小贩的是蝙蝠侠结实的拳头。 不止在哥谭，其他地方低买高卖也不违法。蝙蝠侠确实没法让gcpd对小贩做什么，但他有更便捷有效的办法，比如用拳头让小贩长长记性，短时间内别去祸害犯罪巷仅剩的贫困良民。 佩因特看了会儿蝙蝠侠对小贩的单方面殴打，目光一转找到了打碎棒球棍的东西。 是一个没开刃的蝙蝠镖！ 没有哥谭市民能拒绝近在咫尺的蝙蝠镖！ 将冰凉的蝙蝠镖捏在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流畅的切割。这完全是一件工艺品！ 蝙蝠侠处理完小贩，回头就看到佩因特捧着蝙蝠镖仔细端详，反复把玩。嘴角向下一瞥，他不明白为什么学校和家都在上西区的佩因特，能有什么正当理由让他半夜12点来到犯罪巷。 第23章 他甚至在这里买水果。 黑暗骑士的目光犹如实质，佩因特抬头对面前的年长者露出神采飞扬的笑容，捧着蝙蝠镖问：“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真诚，墨色的眼眸像是落进了星星般明亮。是一副和面对布鲁斯·韦恩时完全不同的，丝毫没有掩饰的笑容。 他真的很喜欢也很高兴。 蝙蝠侠从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中，轻而易举地读出这些的情绪。 “嗯。”高大漆黑的蝙蝠点头。 毕竟我拿走了你的画。 “为什么在这里？” 佩因特被问得一愣，才发现自己一个未成年的人深夜在犯罪巷是件危险的事情。 “呃，我来买有虫眼的苹果。” 蝙蝠侠：... ... 怎么会有人买苹果从上西区买到犯罪巷啊？ 隔着整整两个区呢！ 连带着在车里待机，通过耳麦将事情听了个遍的罗宾也一顿无语。翻了个大白眼，在心里毫不犹豫给佩因特打上【蠢货】的标签。 也许是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奇怪，佩因特忍不住继续说：“我也想在家附近买，可是那些商贩都只是在保证自己的苹果很新鲜。” 蝙蝠侠在辩解声中移动视线。找到地上和苹果混在一起，十分不显眼的橡胶子弹，顺着分析出的弹道尽头看去。 没有。 黑黢黢的巷子里什么也没有。 但蝙蝠侠知道，他的养子，他的罗宾——杰森·托德就在那片黑暗中。 至少，自己丢出蝙蝠镖之前肯定在。 “我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跟上，送你回去。”蝙蝠侠打断佩因特过于活泼的絮絮叨叨，没继续追究他的‘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咦？蝙蝠先生知道我家在哪儿吗？”佩因特跟在蝙蝠侠身后，小心地留出几步的距离，避免自己踩到从满地苹果上掠过的披风尾巴。 “啊，是韦恩先生说的吧，他是你的投资人嘛。”佩因特自问自答着，丝毫不介意蝙蝠侠的沉默。 蝙蝠侠停在车门旁，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尽管小鸟们和蝙蝠侠本人都喜欢跳进车里，但蝙蝠车确实是有车门的。车门打开时会如鸟翅一般向上扬起。 “你们会在我家附近夜巡吗？” 佩因特展现出了和白天完全不同的热情，好像他排斥着与普通人的接触，却完全不介意与义警们社交。 “偶尔，上车。” “好的。”佩因特钻进后座，对车内的另一个人打招呼“嗨，罗宾。” 罗宾皱着眉，将头拧到另一边，只留一个冷漠的后脑勺。蝙蝠侠用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提醒道：“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看见佩因特乖乖地扣好安全带之后，启动蝙蝠车以普通人能接受的速度朝着上西区始去。 一路上佩因特就安安分分地坐着按手机，虽然没有说话，但蝙蝠侠能看出他眼里高兴的情绪。加上之前看罗宾时兴趣盎然的眼神，属于佩因特的本本上又多了一条记录。 【对危险警惕性低。】 被记录的对象浑然不知，正刷着手机给自己的熬夜搭子发消息。 【用户165311：看，我买的苹果。[图片.jpg]】 没有回复。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不能还在加班吧？明明之前聊着呢。下意识地用手指戳戳屏幕，突然感觉车内的气氛一变，仿佛是远在黑塔的萨鲁曼对蝙蝠车释了个魔法，冻住了车内的空气。 “哇啊啊啊——”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吓到，佩因特被惯性推到后背紧贴座椅。 安全带的提醒原来是真的有用的—— 感受着离心力带来的刺激，佩因特心里对蝙蝠侠的敬佩更上一层楼。 蝙蝠侠将蝙蝠车开出了用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电般将佩因特送到家门口。佩因特下车才站稳，就听到一升嘹亮的轰鸣，如同一头猛兽奋力地咆哮着远去。 这，这么急的吗？可能是哪里出事了吧。 伸长脖子踮着脚，向街道尽头张望几次也找不到一点属于蝙蝠车的尾气，佩因特才慢悠悠地上楼回家。 “我回来了。奶茶——灰灰——” 按亮在家里最亮的灯，佩因特将背包丢到选关柜上，摸了把在玄关等自己的猫。 “晚上好，猫。” 踢掉鞋子往客厅跑，看到客厅角落倒在地上的画架... “林奶茶——林灰灰——出来！” 卧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小坏蛋，我都把画架塞进角落了你们怎么还能弄倒？”气势汹汹地在卧室的被窝中抓到躲藏的奶猫，佩因特拍两下奶猫的屁股。 “是不是你干的？啊？”又从床底拖出暹罗猫“还是你？” 一时间家里“喵喵”“咪咪”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哥谭寒冷的夜色中，蝙蝠车冲进蝙蝠洞，漂移泊车都还没停稳蝙蝠侠就急不可耐地从车里飞跃而出 。 “怎么回事，阿福！”没等管家回答，蝙蝠侠冲到医疗仪器前，迅速浏览着检测数据，又冲到计算机前“打开监控，计算机。” 蝙蝠洞里响起机械音“已打开9月27日mp-23：02的监控录像。” 罗宾没有去打扰聚精会神查监控的蝙蝠侠，而是将目光投向被安放在医疗仪器下的提姆。在送佩因特回家的途中，家族频道传来便士一的通知。 第24章 【红罗宾在蝙蝠洞无故昏厥，正在进行健康检测。】 躺在医疗床上的提姆眉眼四肢松弛，呼吸频率缓慢而又稳定。绝对的深度睡眠特征，他的身上还穿着衬衫和西裤，红罗宾的制服被阿尔弗雷德迭好放在一旁。 提姆就好像因为白天太累，来到蝙蝠洞的时候无意间打了个盹，又不小心沉沉睡去而已。 哦，额头有一块是红的。大概是晕倒的时候磕到的。 蠢死了。父亲应该对他重新进行卸力训练。 罗宾抱怨。 “德雷克少爷的身体数据很健康。”管家为罗宾端来热牛奶和三明治。罗宾哼哼两声，眉头如往常一样紧皱，像一只总是在生气的河豚。 “父亲应该让德雷克重修他的所有课程。”罗宾将热牛奶一口闷掉半杯，对于还剩下的半杯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出罗宾隐藏在嘲讽下别扭的关心，管家年迈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矗立在蝙蝠计算机前的蝙蝠侠一遍遍反复观看提姆倒下的片段。屏幕上提姆站在蝙蝠计算机前，浏览着佩因特的官方数据，然后就毫无征兆地扶住额头，大约5秒之后就晕倒了。 蝙蝠洞的任何防卫机制与都没有启动，反魔法装置也没有检测到任何魔法能量，排除了有人通过外界手段袭击提姆的可能性。 “联系扎坦娜。” 蝙蝠洞再次响起无机质的计算机合成音“正在联系扎坦娜·扎塔拉。” 联络界面闪烁了几下就被接通了，样貌明艳的黑发女性出现在屏幕上。 “嗨，布鲁斯。难得你主动联系我。” “小札，我需要你来蝙蝠洞一趟。” 电子成像将黑发女性吃惊的表情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短短吃惊之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看来事情很严重，我这就来。” 联盟的魔法师拜访了蝙蝠的洞穴。 扎坦娜一落地就打了个寒颤，蝙蝠侠没有错过这个。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扎坦娜感觉他都快反把面具挤变形了！ “小札，检测蝙蝠洞的魔法痕迹。” 扎坦娜握着自己的手杖，搓搓胳膊，回道“我会的，冷静点蝙蝠。” “我很冷静。” 面对蝙蝠侠固执的说辞扎坦娜耸耸肩，高举双手，她的长发与衣摆无风而动，周身荡漾开无形的波浪。几分钟后扎坦娜停止施法，神色严肃。 “蝙蝠，你到底接触了什么东西？”扎坦娜抬手阻止想要开口的蝙蝠侠“你，罗宾，红罗宾身上都有反应，但不是单纯的魔法反应。红罗宾身上的浓度最高，或许你愿意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成功让在场唯一一个没有皱眉的管家也加入了皱眉大军中。只有自己没有魔法反应，显然是他的老爷和少爷们在夜巡中遇到了不为他所知的危险。无奈，心疼，比往日更加汹涌地将他淹没。 “阿福，带罗宾去睡觉。”蝙蝠侠选择在讲故事之前，将先自己的助手支开。 “父亲！您不能将我排除在外！” “我会解决，现在，去睡觉。” 蝙蝠侠的语气不容拒绝。 “他也牵扯其中，蝙蝠。”扎坦娜忍不住为罗宾争取。 “没错，我是您的儿子，您的搭档，更是当事人之一，我有权利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对于小儿子坚决的态度蝙蝠侠嘴角狠狠下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满意，不愉快的气息。 “好了，说说你们身上的问题吧，先生们。” 扎坦娜不得不用手仗敲击地面，打断父子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10章 让蝙蝠和罗宾与红罗宾一起站成一排，扎坦娜清了清嗓子。 “首先，蝙蝠你的小秘密我就先不说了。” 蝙蝠沉默，蝙蝠皱眉，蝙蝠稍微高兴了一丝丝，为自己这个朋友的默契程度。 “先说一下你们沾上的是什么，那是一种更神秘的存在所掌握的手段。祂们通常不会干涉我们的世界，反倒是有些组织沉迷于召唤祂们。我想你很清楚是哪些组织，蝙蝠。” “然后，是你们身上的魔法反应。”用手杖头部在蝙蝠侠和罗宾之间画了个圈，将他们圈起来。 “你们两个的残余量是差不多的，罗宾身上的稍高一些。这代表在罗宾比蝙蝠你更近距离，更长久地接触了施法者。你们都很健康，只是粘上了施法者的气息。”手仗的目标转向躺着的红罗宾。 “而红罗宾身上的魔法痕迹非常新鲜，我想他就是因为这个晕倒的。放心，他也很健康，现在只是睡着了。” 扎坦娜走上前，将双手悬在红罗宾胸口上方，轻轻晃动，微风自她的脚下升起。 “他与施法者近距离接触过，体内有两次被影响的痕迹，...第1次大约3天在前，第2次就是今晚。两次的目的都是影响他对施法者的认知。”扎坦娜停顿了下“对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模糊了记忆。今晚的应该是红罗宾自己突破了第一次的认知阻碍，遭到二次施法继而引发了身体的不适，晕倒是他身体的自我防护机制。” 蝙蝠侠无法认同扎坦娜所说的“对方没有恶意。”大脑，记忆，认知，这是构成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何况随随便便在别人大脑里动手动脚，蝙蝠侠无法容忍这样的生物在哥谭横行霸道。 察觉到蝙蝠侠几乎变成实体的情绪，扎坦娜咳了一声。 第25章 “我们谈谈，蝙蝠。” 蝙蝠侠对于“谈话”不置可否，扭头再次对罗宾发出指令：“去睡觉，罗宾。” 这次罗宾再怎么挣扎都没能让蝙蝠收回这个指令，只能在管家的陪同下回房间。 “晚安，达米安少爷。” 管家为达米安盖好被子，看着他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生气。 “父亲不能这样把所有人都推开。”达米安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是的，他不能。”管家拍拍鼓起的被子。“但请暂时理解他，他只是太珍惜各位少爷了。” 相较于韦恩庄园称得上<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的氛围，蝙蝠洞则更加严肃，沉默。扎坦娜倚靠在桌边，看着蝙蝠侠检查红罗宾健康的背影。 “蝙蝠，你得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没法帮你。” 回应她的只有倒吊在洞穴顶棚的蝙蝠振翅声，扎坦娜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你总是这样。”扎坦娜深知自己这位朋友的固执程度，和他争论是没有意义的。 “我得提醒你，在你寻找真相的时候，不要轻易暴露自己。欺骗对方，让它认为你是无知的。隐藏自己，让它认为你是愚钝的。不要试图去求证真相，别惊醒被蒙蔽的人类。” 蝙蝠侠转过身，透过面具直视扎坦娜。让人无法透过被藏起来的眼睛看清他此时的情绪。 “拜托了，这很重要。打破现状很可能会让你失去你爱的人，也会让我失去一个朋友。” 扎坦娜看着蝙蝠侠，蝙蝠侠看着扎坦娜。 蝙蝠侠固执己见，扎坦娜亦固守阵地，但她清透的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我会的，小札。” 蝙蝠侠总是会吃软不吃硬。扎坦娜知道，蝙蝠侠将自己的劝告听进心里了。 “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随着一阵魔法波动，扎坦娜离开蝙蝠洞，这场让人惴惴不安的会面终于拉下帷幕。蝙蝠侠一个人站在红罗宾床前，注视着他最优秀的搭档，他最听话省心的儿子。 伸手拿走了被阿尔弗雷德放在红罗宾制服上的，属于提姆的手机。回到蝙蝠计算机面前，再次投入到深夜的工作中去。 在监控中，提姆晕倒时他的手机也轻微振动了一下。不管这个振动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蝙蝠侠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 蝙蝠侠回到儿子身边，用他的指纹解锁手机。尽管这里没有别人，尽管蝙蝠侠早就知道了儿子们的手机密码，但他还是决定尊重孩子们的隐私。 透过满桌面的app图标，蝙蝠侠在缝隙中认出壁纸是去年圣诞节时，阿尔弗雷德为他们拍的全家福。 左右滑动页面，每个人被记录下的笑脸一一展现，记忆中温馨的画面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化开蝙蝠侠脸上些许的冷色。 蝙蝠侠将自己换成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看待手机里的内容。比如，放弃探寻6层加密起步的私密相册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记事本里各种各样的灵光乍现的代码和...不带蝙蝠玩的家族小群。 蝙蝠侠：... ... 孩子们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一家之父这么劝自己。 一再克制企图点进去的手指，蝙蝠侠转而点开带红点提示的【晃一晃】app。他对这款app只是略有印象，毕竟韦恩企业的大事小事主要还是提姆在负责。对此，身为父亲的心稍稍羞愧了一下。 私聊页面有很多红点，都是今晚来自陌生人的打招呼。 一个个浏览下去，停在最末尾的红点用户上。在外面只能看到对方发来的部分内容。 【看，我买的苹...】 以这个用户为分界线，往下的全是已读的打招呼。显然提姆是直接一键全部已读了，徒留一地灰色的‘尸体’。 蝙蝠侠很想替儿子清一下界面，非常非常非常想。 秉持眼不见心不烦的理念，蝙蝠侠关闭app，去搜查【用户：165311】的ip。用布鲁斯的权限调出app的后台，将所有【用户：165311】的轨迹全部筛出。 【用户：165311】大部分时间的ip在上西区，三天前移动到纽约，最新一条消息的ip在犯罪巷。 家里有三只猫，动态里他会抱怨学校，抱怨家里的猫又干坏事了，抱怨外卖不好吃。还会上传自己的画，分享自己在阳台的小菜园，动态中最多的还是“我好困。我想睡觉”“画不完了——”。一切都琐碎而温馨。 冷酷无情的蝙蝠侠，将小菜园的照片中露出的一小角外景与佩因特住址的环境进行比对，结果是完全一致。又将动态里的画都储存下来，与猫咪画像进行笔迹分析，对比。几分钟后答案揭晓，完全一致。 【用户：165311】是佩因特·哥伦巴。 提姆在阅读佩因特的资料晕倒了。而蝙蝠侠作为收集，调查佩因特的人却平安无事。 这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儿？ 蝙蝠侠十指相交，抵在下巴上。蓝色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档案，上面每一个字都很普通，照片也是证件照。和以往的调查资料没有任何差别，白纸黑字，熟悉无比。 脚步声由远及近，管家将热牛奶与新鲜出炉的小甜饼放到边桌上，再推到蝙蝠侠身侧。同时也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的数据。 “布鲁斯老爷？您看着长大的佩因特少爷要被从安全名单中扫地出门了吗？” 蝙蝠侠：... ... 第26章 蝙蝠侠伸向小甜饼的手停住了，尖爪子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将资料窗口叉掉。反而露出了底下垫着的关于提姆手机的内容。 “老爷，我不提倡这种像跟踪狂一样的行为。”管家将装着小甜饼的碟子送到蝙蝠侠面前，“但是，我会当做没看见的。” 一个蝙蝠侠不说话。一个蝙蝠侠拿过小甜饼往嘴里送。 小甜饼在嘴里被咬得卡嚓卡嚓响，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味蕾，管家出品的小甜饼永远都是布鲁斯最熟悉最喜爱的味道。 熟悉。 认知。 蝙蝠侠将咬了一口的小甜饼放回碟子，惹来管家的一声抱怨的嘟囔。 目前直接在计算机屏幕上看过【佩因特的档案】的人有三个，只有提姆感到不适。而自己与阿尔弗雷德都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显然不是数据本身的问题。 三人的差别在哪儿？ 布鲁斯与阿尔弗雷德在看到档案前，就已经认识佩因特·哥伦巴了。不仅认识，还相当熟悉。布鲁斯·韦恩年年都给佩因特送礼物，对方也从各种途径得知了布鲁斯的存在，尽管双方都没见过面。 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外出游历时，常常代替布鲁斯与克里茜蒂娜维持两人的年少友谊。 “阿福，你和佩因特互相认识吗？” “当然。您不在的那几年，韦恩庄园的礼物通常是我亲自送过去的。”管家带着皱纹的眉眼因为回忆柔和下来，“也是在大庄园里，闲得发慌的老人家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三人之间对【佩因特】的差别在于是否互相认识，提姆对于佩因特来说是陌生人。 所以提姆在搜查佩因特时遭到了认知魔法的袭击？ 是佩因特施放的魔法？他在隐藏自己，为什么？ 比起伤害，以提姆的情况分析，这个认知魔法更倾向于自保。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佩因特对陌生人的探查如此严防死守呢？ 在蝙蝠侠的侧写中，佩因特拥有一个非常健全的童年，他开朗，富有爱心。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不缺爱，也不吝啬分享爱。无论哪一点都与释放认知魔法这个行为无法对应。 蝙蝠侠再次打开佩因特的资料，佩因特是因为车祸而意外降生的特殊早产儿，属于他的数据里很大一部分都是病历档案。 被诊断为很难活过10岁的他，如今不仅能上蹿下跳，学了一身功夫，还能一拳撅了哥谭小混混。他目前唯一的空窗期就是前往其父的故国居住的那几年。 蝙蝠侠用所有手段查出属于佩因特·哥伦巴的社交账号，统统交给计算机进行筛选，整理出一道属于他的人生轨迹。 接下来，蝙蝠侠能做的就是等待。或者进行一个有目的的夜巡。 正当布鲁斯打算顶着管家严厉的目光带上头套时，身后的医疗床上传来提姆睡梦的嘀咕声。布鲁斯放下头套从计算机前离开，回到他的儿子身边。 少年惬意红润的睡脸给了布鲁斯紧绷的心弦一丝安慰，或许这是今晚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提姆好好睡了一觉。 再三确认过提姆的身体是正常的，健康的之后。蝙蝠侠关掉治疗仪器，将熟睡的红色小鸟抱起。踩着无声的步伐，与管家一起将他送回他温暖，弥漫着淡香的巢穴中去。 韦恩庄园混乱不堪的一夜终于沉入属于它的寂静中去。 —— 睡梦中的佩因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六面墙挤压着他，让他无法呼吸。在窒息的威胁下迷迷糊糊醒来，与趴在自己胸口的猫四目相对。 “...猫...你要压死我了...” 像是在思考自家两脚兽这句虚弱的气音是否属实，猫一动不动地又蹲了5秒才慢慢挪到旁边。 “怎么了？你心情很差。”佩因特坐起身体，将猫抱到怀里，和它脸贴脸，尝试安抚他的小猫。猫安静地趴在人类温暖的怀里，毛茸茸的尾巴快速摆动，一下一下地打在佩因特的手臂上。 上一次他的猫表现出这样烦躁的情绪，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在无人知晓的荒郊野岭中。 那天一点也不特别，但是劫车的绑匪让它变得特别了。被逼迫开上高速公路的轿车在绑匪的步步紧逼下，慌不择路地撞在防护栏上。 司机弃车逃向了山里，还没从撞击的眩晕中缓过神的佩因特，被怒气冲冲的绑匪粗鲁地从轿车后座中扯出。 佩因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就是冰冷的地板，昏暗的环境和被死死绑住的手脚。 有个绑匪注意到醒来的佩因特，他用手电直晃晃地照向佩因特，看他难受得躲避的模样发出几声大笑。 “幸亏那人模狗样的老赖能找到个当明星司机的活计，不然这次被他跑了哥几个都没钱使了。” 从远处传来几声附和与笑声，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烟燃烧的味道，熏得佩因特大脑恍惚，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 “喂喂，这小子不是没受伤吗。”绑匪打着手电走近，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孩。 “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哎呀，富人就是金贵。” “有一口气就行管他这么多干什么。”男人的同伴有些嫌弃他的多事，“反正等大明星送来钱就没用了。” “现在干等不是无聊着呢吗，找点乐子啊。” 香烟的味道变得浓重，混着嘈杂的人声一起将佩因特包围。 第27章 “这小子，长得和他妈真像。” —— 很多细节佩因特已经记不清了，自己当时产生的所有情绪和一些场景，似乎都被剖离出去，孤独地飘荡在这具身体之外。 以至于今晚去回忆时，都没有感到任何恐惧与压抑。 只有手臂上留下的一些刀伤与烫伤会时不时提醒佩因特，自己经历的这场无妄之灾。 唯一清晰的是在空无一人的木屋里，只有自己和黑色的猫。肚子很饿，口也很渴。浑身没力气，只能盯着黑黢黢的屋顶发呆。 不知道在这个充斥着腥味的寒冷木屋里呆了多久，才从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回过神。 以往美丽从容的母亲，抱着自己狼狈地大哭，像个丢了心爱之物的小女孩。 为了安慰哭泣的母亲，佩因特举起抱在怀里的猫说：“妈妈，我想养它。” “什，什么？”克里茜蒂娜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出眼眶。“噢！天哪——你捡到一只黑色小猫！” “我可以养吗？” “当然，当然可以。” —— 猫拍打在小臂上的尾巴将佩因特从回忆中抽离。那天晚上他的猫就是这样大力甩着尾巴，与自己几乎时刻相贴。 “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我还活着，就在这里。” 佩因特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困倦，和他平缓稳定的心跳声混合成一首安魂曲，将缠绕着猫的烦躁一一抚平。 猫抬头注视着佩因特。 年轻人歪着头，靠在床背睡着了。 ... ... 明天铁定落枕。 但猫决定不提醒他，就这么窝在佩因特的怀里等待天亮。 第11章 猛地睁眼，提姆从被窝腾起。看着自己的房间，感受温暖的被窝，提姆的精英大脑刷出一串问号。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蝙蝠洞里吗？ “早上好，提摩西少爷。” “阿福？” 提姆看着房门口的管家，脑袋里的疑惑更多了。提姆几乎没有享受过管家的叫醒服务，家里人都恨不得提姆·德雷克能多睡几分钟，根本不会跑来叫醒他。 除非... “我，我是错过了什么紧急会议吗...” 提姆的湛蓝的双眼像一片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楚楚可怜的同时又带着一点难以掩盖的快乐。 管家安抚地摇摇头。“只是老人家的一时兴起。现在是早晨8点20分。” “好...” 管家带慈爱的笑容离开，提姆一头雾水地坐在被窝里，捋了捋睡前的记忆。 加班回家，发现布鲁斯丢下自己去夜巡，不服气地在蝙蝠计算机里乱逛一通，然后...什么也没发现，回房睡觉了。 提姆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仔细去回忆看到的事件，又都是很普通的记录。 啊！睡前好像有网友的提示音。 这份别扭消失了，提姆现在只想去查看网友的留言。在一片打招呼的红点点中精准地找到网友的那栏，点开前顺手一键已读。 对方发来一张单手捧着苹果的照片，苹果圆润饱满，色泽鲜艳，只是有一个黑黢黢的虫眼，虫眼周围还残留着标签的白色胶痕。 ？他的熬夜搭子这是在干什么？ 【用户200913：为什么要买有虫眼的苹果？被骗了？】 上西区也有这样的黑心商家吗？那边的市民道德水平可是一锅乱炖的啊，居然没碰上硬茬子？ 【用户165311：我吃掉静物课的水果了，这个是赔给老师的。】 【用户165311：静物水果不好吃，老师不会挑苹果。】 没想到对方回复得很快，时间早得让提姆怀疑对方又是一夜没睡。 【用户200913：你又通宵了？】 【用户165311：没有，我起床了。今天要上早课。】 【用户165311：我睡落枕了[大哭][大哭][大哭]】 【用户165311：好疼啊——qaq】 看着对方发来的文字和emoji，提姆不禁嘴角上扬。他发现对方很喜欢连着发三个emoji，也很喜欢把话拆开发送。经常就是自己发一段，对方叨叨叨回好几句。 网友的话语总是带着明显易懂的情绪，让人很容易就被他的话带动起情绪。 【用户200913：[链接]给，我之前收藏的治落枕教程。很管用。[拇指]】 【用户165311：[猫猫吃惊.jpg]谢谢！你真好！！】 【用户165311：[夜翼飞吻.jpg]】 ！！？？ 提姆被这表情包吓得差点把泡沫吞下去，咬着牙刷仔细端详一阵自家大哥的表情包，提姆乐开了花。 【用户200913：你这表情包还有别的吗？】 【用户165311：有啊，等等哦~】 提姆在餐厅美滋滋地享受自己清爽的早晨与早餐，放在手边的手机叮叮咚咚地向。 管家多次侧目，看看手机又看看喜形于色的提姆，没有多问。 这份快乐一直维持到提姆来到韦恩企业开完5个会议，批完三分之一的文件之后，被消耗殆尽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得以喘息的提姆一手拿着塔可，一手翻看夜翼的系列表情包。 除了最开始的夜翼飞吻还有夜翼wink，夜翼say hi，夜翼比心。最离谱的是，提姆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夜翼表情包里看到一张[生活不易，夜翼跳楼.jpg] 体态自然伸展的大蓝鸟在月色中从高楼飞跃而下，如果不是盘包浆了的画质和配字，这张照片绝对是cg级别的美图。 第28章 干不完的，工作是干不完的。只有看看兄弟的表情包才能回回血。 翻着翻着，提姆看到混在一堆表情包中的好友申请。 嗯？发好友申请怎么也不说一声？ 孤零零的好友申请被夜翼表情包淹没，显得格外孤立无援。通过好友申请之后，app默认的灰色小人头像被网友自定义的头像顶替。 是一个黑色猫猫头的简笔画，搭配上聊天内容，网友的形象比以往更加鲜活了。提姆看了眼自己的头像——app默认的灰色小人... 惭愧惭愧，提姆·德雷克真是一点儿也不热爱生活。 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图片，提姆干脆直接对着自己的午餐拍了个照，上传当头像。 看着自动滤镜下，鲜艳美味无比的塔可头像，提姆满意地点点头。 你永远可以相信韦恩出品的电子产品。 临近下课的佩因特感觉到手机振动了下，悄咪咪躲在画架后面瞥了一眼通知栏。 是自己的好友申请被通过了，笑容还没来得及挂上脸，又冒出一条短信。 【校长：很抱歉通知你，佩因特·哥伦巴同学...】 通知栏看不全消息，佩因特因为这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解锁手机的那几秒，将自己在大学里干的事全部在大脑里过了一遍。 我寻思我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啊... 【校长：很抱歉通知你，佩因特·哥伦巴同学。昨日艺术馆遭遇非法盗窃，你的画被偷走了。盗贼非常专业，监控被删除，没有脚印和指纹，只有仓库被撬坏的锁。失物恐怕难以追回，但我校与警方会竭尽全力，为此我深感歉意。】 耶？还有这种好事？ 不对，他妈的我的画被偷走了！！ 完蛋了！要出事了！！！那画可不兴偷啊！！！ 拜托了，小偷先生，在我找到你之前可一定要保持精神正常啊！！ 佩因特内心泛起滔天巨浪，手上却切回了与网友的聊天界面，从相册里找到剩余的蝙蝠家族系列表情包。 长按，全选，发送。 不是好友只能一次发10张图太慢了，他可是存了几百张的蝙蝠家族系列表情包呢！ 点击发送之后，佩因特就赶紧把手机揣兜里去。马上就要下课了，这个时候被抓到可就亏大了。 在韦恩大厦顶层，刚拿起笔准备继续工作的提姆听到手机嘀嘀嘀响个不停。 这熟悉的速度与频率，不用看都知道是网友在给自己发消息。透过锁屏的通知栏，对方发来的全是图片。 到底是存了多少夜翼的表情包啊，你不是...喜欢红罗宾的吗... 提姆捏了捏自己的钢笔，选择埋头工作。 —— 一起床就火急火燎地钻进蝙蝠洞的布鲁斯，查看着计算机努力一整夜的筛选结果。 在蝙蝠计算机的屏幕上，佩因特·哥伦巴的经历像被摊开的书本，展现在布鲁斯面前。其中6岁出国之后一直到15岁考到纽约中学为止，他在国外的9年相关的讯息痕迹少得可怜。 这漫长的空窗期让布鲁斯一大早就止不住地皱眉。 “老爷，一起床就对着计算机容易损伤视力。” 管家在房间里找不到自家让人操心的大孩子时，就知道他肯定钻到地下当蝙蝠去了。贴心地将早餐带下洞，更贴心地为他配了一杯明目的胡萝卜蔬菜汁。 熟的胡萝卜蔬菜汁。 没办法，胡萝卜素要烹饪才能明目。不然哥谭宝贝只能喝生榨胡萝卜汁。 管家没有错过布鲁斯在看到胡萝卜汁时，那副五官都皱到一起视线到处撇的模样，他说： “这儿没有你的植物好帮手，布鲁斯老爷。” 这下哥谭美貌top1的脸皱得更不堪入目了。真该让哥谭市民都看看，他们心里的哥谭宝贝这幅耍赖的模样。 跨越限制查某个人是件需要耐心与警惕心的事，布鲁斯咕咚咕咚灌下胡萝卜汁，用几分钟炫完早餐。又吭哧吭哧努力了几个小时，终于不少有用的信息。 嘴巴里阴魂不散的胡萝卜味此刻都显得有一丝甜味了。这丝甜味在阅读陈旧的新闻中，被难以言说的滋味顶替。 在异国的新闻里，有一名孩童因为司机的个人恩怨被迁怒，遭遇绑架。经过多方努力，在其父母接到勒索电话的6个小时之后营救成功。 而在警方抵达现场时，绑匪疑似遭遇山林的野兽袭击，在救援到达前3个小时就丧命了。 官方新闻隐去的姓名，在娱乐板块中被揭露。 有狗仔挖出了涉事车辆属于克里茜蒂娜，也顺藤摸瓜确认了被绑架的孩童就是克里茜蒂娜的儿子——佩因特·哥伦巴。 甚至连惨死野兽之口的绑匪们都有描述。在那个狗仔的文字中，残骸留有明显撕扯痕迹，抓痕与大型猫科野兽齿痕，法医甚至不能完全辨认出残破的血肉应该属于哪里。 布鲁斯将身体倚靠在椅背上，紧绷着脸，眼瞳反射着计算机屏幕的光，映出一片白。 接到勒索电话6个小时后解救成功，6，7岁的佩因特从遭遇车祸开始，至少和活着的绑匪呆在一起3个小时，然后又和一地血肉与残骸共处一室3小时... 一想到这，布鲁斯的神经开始突突直跳。 管家此时在蝙蝠洞里的话，恐怕会发出“杰森少爷和达米安少爷一起不听话时，布鲁斯老爷的眉头都没皱成这样！”的惊叹。 第29章 如果野兽袭击绑匪的事情是真的，佩因特应该对猫科野兽敬而远之才对，事实却是他亲近猫科，对人类极度警惕。 如果野兽袭击是为了填饱肚子，或是单纯的玩乐，为何最没有反击之力的佩因特被放过了？ 况且野兽闯入狭窄的环境捕猎本身就是有违常理的。 布鲁斯看不到更详细的案件信息，无法推断野兽的目的，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野兽，或者是别的东西... 但如果在佩因特的印象中，是野兽救了自己呢？ 带布鲁斯着寒光的眼眸落在佩因特的一个社交动态上，日期距离发生案件大约一周之后。 【养了一只小猫，名字叫做猫。】 照片中双眸明亮，脸色红润的孩童抱着黑色的猫，对镜头笑得很开心。似乎已经走出了案件留下的阴影。底下的评论都是蜂拥而至的粉丝，夸赞与安慰挤满了屏幕。 那只黑色的猫从佩因特6，7岁就跟着他，现在他已经17岁了。他的猫却依旧上蹿下跳，没有丝毫老态。 有问题的不是佩因特，是他的猫。 这个结果并不让布鲁斯感到轻松，反而加重了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尽管查到的信息显示，这个生物是以保护者的姿态陪伴着佩因特。 他的儿子们因为与那只猫接触过而陷入危险，他远远看着长大的孩子日日陪伴在那只猫左右。他们一起生活，时时刻刻接触。 现在佩因特与猫相安无事，未来呢？ 某一天猫对佩因特失去兴趣的时候，是否会毫不犹豫地伤害他？佩因特会悄无声息地从哥谭中消失，也许会留下冰冷的尸体... 茜茜会失去她唯一的，最爱的孩子。 蝙蝠侠无法忍受这个，布鲁斯也不能。 钢蓝色的眼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有声音叫嚣着让布鲁斯穿上制服，以蝙蝠侠的身份现在，立刻，马上冲到佩因特的出租屋里，抓住那只不明生物让它坦白。而理智将布鲁斯的双腿死死地固定在这里。 他紧握扶手的指尖泛白，闭起双眼，布鲁斯开始复盘与猫相关的经历。 达米安身上的魔法反应比自己高，因为达米安在开放日抱了黑猫一路，自己只是被蹭了下腿。 提姆在几天前的小巷子里和佩因特独处过，认知魔法大概率是那时施加的。 布鲁斯伸长手去够操作台上的手机，翻出提姆的邮箱哒哒哒地发去短讯。 【布鲁斯：提姆，4天前夜巡在达米安捡猫的巷子里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小心地避开了任何与佩因特相关的单词。 然而提姆还浸泡在文件的海洋中，听到提示音眉头一跳，以为是新工作。等看到布鲁斯的名字之后才想起是特殊提示音。 【提姆：布鲁斯？】 发送完内容，提姆反复检查布鲁斯发来的讯息。 不是突然玩什么侦探游戏吧？ 横看竖看都只有【提姆，】后面跟被吃掉了一样... 怪怪的，布鲁斯是还没睡醒吗？打字打一半又睡着了？ 蝙蝠洞里布鲁斯看着手机界面，输入框里自动消失的单词。提姆回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布鲁斯试着输入询问佩因特相关情况的话。无一例外都无法被正确输入，单词会在输入完成的一瞬间，变成乱七八糟的单词。 布鲁斯已经打出了诸如“想吃，松露巧克力今晚。”“落枕，他喊疼。”“烦烦烦”“meow，meow...”此类的话。 布鲁斯：... ... 这个未知生物脑子不大灵光的样子。 布鲁斯犹豫了一会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对话框中输入 【你会伤害他吗？】 这次没有单词被改变，只是在对话框中停留一秒之后消失了。 空白的对话框中，光标闪烁几下，一个单词浮现。 【永不】 布鲁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属于蝙蝠侠的部分顶替了布鲁斯，从简短的对话中分析这个未知生物。 一个非人类的承诺。 不可信，不可控。 但现在蝙蝠侠只能加大对佩因特的监控，确保有任何变动都能被知道，在任何危险发生前能赶到救援。 在提姆看来，布鲁斯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却一个字母都没发过来。 果然是睡着了吧... 我在上班，你却在睡大觉。 布鲁斯，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心痛吗？ 提姆幽幽地叹了口气，在文件下方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安静了很久的手机突然又发出一声专属提示音。 【用户165311：我给你点的外卖到啦！】 【用户165311：名字写的是[熬夜搭子]是甜甜圈！】 【用户165311：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的，配了咖啡和牛奶[开心][开心][开心]】 看完网友的信息，提姆感觉这位素未谋面的黑色猫猫头网友头顶浮现出一个天使光环。 咖啡，是咖啡啊。 “凯特琳，麻烦你下楼拿个外卖。” 韦恩少总裁要现在，立刻，马上，见到他挚爱的咖啡！ 秘书小姐刷地抬起头，高速运转的大脑花了一秒来消化上司的话。 “好的。” 在大堂的外卖专区找到那份属于德雷克总裁的外卖，秘书小姐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以往任何一个试图与自家上司搭上线的女孩。 毕竟，女孩们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会为礼物留下极具个人特色的标志。而这个就只像个外卖，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 第30章 他们的少总裁虽然年龄不大，但一个精致的脸蛋，闪闪发光的头衔，以及成熟可靠又有些幽默的性格，足以吸引无数名流与千金们为他花尽心思。 尽管和韦恩大总裁比还是差了不少，但秘书小姐坚信少总裁总有一天会挤走布鲁斯·韦恩斩获哥谭宝贝的华美王冠！ 看着手里打包精致的外卖，秘书小姐心里嘀咕：这次的小姑娘身份还挺高。这家甜甜圈都能说动送外卖。 颜色鲜亮的礼盒被送到提姆的小边桌上，米黄色的盒子中央印着的白色小鸟的logo，提姆认出这是哥伦巴家族的产业。 他们家就喜欢往自家产业上印白色小鸟，执着程度堪比蝙蝠侠。蝙蝠侠对logo的执着程度可是连罗宾的鞋纹都不放过的。 提姆往嘴里塞甜甜圈，心里感叹：很正常，阔佬都爱到处盖戳戳。 重糖重油的甜甜圈一口口被送入胃袋，糖分促进多巴胺分泌，提姆整个下午积攒的疲惫被一点点扫除。 提姆一口甜甜圈一口咖啡，被消耗掉的电量正在稳步上升。 【用户200913：甜甜圈很好吃，谢谢。这家店原来有外送服务啊。】 后一句话当然是故意的。既然对方没有异常，不好动手查的话。那就诈一诈，万一诈出点什么了呢。 这位网友的身份，提姆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12章 网友的话让佩因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撸猫的手都停了。 咦？原来那家店没有外卖服务的吗？ 【佩因特：店里没有外卖服务？】 【店长：没有的，大老板规定只提供打包外带和堂食。】 花了两分钟和甜甜圈店长交流，佩因特陷入自己无意间狠狠行驶特权的迷茫中。 手机又震了下，还是店长的消息。 【店长：我们只给小少爷送过外卖！】 谢谢你，非常有眼力劲的店长！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就是比较担心网友现在什么心情。 千万不要觉得我在炫富啊——整个app只有你还在跟我聊天了—— 其他人都不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话搭子——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哇—— 佩因特对着网友的聊天界面严阵以待，寻找一个不暴露自己信息也不让网友难过的说法。 于是提姆收到了一段意料之外的...解释。 【用户165311：我放学回家的时候买的！】 提姆挑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韦恩大厦在市中心，这家甜甜圈店就在隔壁的钻石区中，而这两个地方都和哥谭大学隔着整整一个区外加一条河。 【用户165311：就是顺路，放在韦恩大厦的大堂就走了！】 网友的状态栏一直处于正在输入的状态，提姆能想象出来对方对着手机满头大汗地组织语句的模样。 【用户200913：噢——可是市中心离附近的学校都很远啊，你上学也太辛苦了。】 窝在自己懒人沙发上的佩因特心里一咯噔，咻地坐直。原本趴在他肚子上的奶猫骨碌碌滚到地上，摔得四脚朝天。 他来哥谭三个月了，去过最远的范围就是之前在犯罪巷买苹果。 每天学校出租屋两点一线，哥谭地标的具体地址他压根不知道。 什么韦恩大厦啊，他只在网络上看到过照片！游戏宅周末只会窝在家里打游戏和画画，根本不会出门的！ 【用户165311：我通勤都是开车来回的。】 佩因特，紧急扯谎！ 【用户200913：可你刚刚说还是学生？有人陪你一起吗？单独开车不安全。[严肃]】 【用户200913：你在哪个学校？我也想给你送下午茶，礼尚往来。】 佩因特，扯谎大失败！不仅大失败，还成功被网友激起了愧疚之心！开始绞尽脑汁愧疚地圆谎！ 见对方的状态又维持在正在输入的状态却久久不回话了。提姆用手撑着脸颊挡住嘴角，为了不让在共处一室的秘书小姐眼里是自己对着文件笑眯眯的诡异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才传来一声叮咚。独独响了一声，竟然能听出了几分摆烂的意思来。 【用户165311：你说得对。我在哥谭大学读书，嗯...我有点事，下次聊。】 uh——被聊跑了... 提姆回一个【ok】的emoji，这是网友第一次主动提出结束聊天。没了可以捉弄的对象，提姆随手刷了刷广场，没什么好玩的，只好百无聊赖地关掉app。 看着桌面的文件，提姆双脚一踢。将办公椅旋转180度，面向身后的落地窗。 这里是韦恩大厦的顶层，巨大落地窗让提姆能够轻易俯瞰半个哥谭市。天空与城市一半被夕阳染成橙红色，另一半则沉入寂静的深蓝中。 这是他与家人一起守护的城市，她的夜晚总是觥筹交错的，也总是暗藏锋芒的。 或许是吃了外卖又欺负网友的一点愧疚心发作，提姆今晚想去上西区夜巡。 提姆早就知道网友的家就在哥谭大学附近了，如果真的住在市中心，怎么可能每天都在距离上课只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才起床。 除非网友也能滴滴打超。 【红罗宾：我今晚巡上西区和附近，剩下的你们挑。】 提姆信心满满地打开家族群，准备抢先报备。 上西区的夜巡任务是最中规中矩的，作为夹在中央的区域，通常是要么都是琐事，要么就严重到能把半个都区炸上天。横竖都会忙得上蹿下跳。 第31章 没事的时候不仅跑的地方多，还很无聊，虽然不排斥，但一般不会有人主动接下这项任务。 【搅局者：woo——居然主动认领上西区！】 【夜翼：你今天不是在韦恩上班吗？晚上还想跑最忙的地方？】 【b：不，上西区最近由我负责。】 蝙蝠侠一发话，群里就安静了。提姆带着满头问号，心领神会地点开夜巡小群。 【夜翼：怎么回事？上西区出事了？我没在新闻上看到啊。】 【红罗宾：因为没有任何新闻。最近关于最近关于上西区的都是小新闻。】 【搅局者：神谕？拜托？求求你[星星眼]】 【神谕：一无所知。真的。[摊手]】 【罗宾：嗤——别猜了。你们永远都猜不中父亲的计划。】 【红头罩：不是说了把罗宾叉出去的吗？】 【夜翼：别这样，杰伊。】 【罗宾：应被叉出去的是你！哥谭大红枣！】 群里安静了好一阵。 【红头罩：迪克头，你死定了。】 【夜翼：我？？！！】 【红头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起的头。】 【夜翼：我只是念了下你的粉丝给你起的名字，很可爱不是吗？小d也被叫成哥谭小橄榄啊。】 【红头罩：哈！】 ... ... 【红头罩：怎么不说话了，小橄榄？】 【罗宾：你死定了。杰森·托德。】 【红罗宾：噢——小橄榄终于要用你的魔法天赋把杰森·托德从地狱里召唤出来了？你得赶紧的，午夜可不会因为你是小橄榄而等你。】 【罗宾：不许！再说！小！橄！榄！】 【夜翼：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群里乱成一锅粥，光是看文字都已经能幻听到达米安和杰森吵架的声音。提姆在屏幕外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微弱的气音泄露出去。 幸好现在自己是背对着室内的，不然德雷克少总裁长久以来树立起的成熟稳重人设今天就要彻底倒塌了。提姆一边竭尽全力忍住笑意，一边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夕阳很快就在繁忙的工作中下沉，夜幕悄无声息地织满天空。 漆黑的出租屋内佩因特瘫在自己的沙发上，双手交迭放置在腹部，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挂着一滴眼泪。 我撒谎骗他，他还担心我，还要给我送下午茶。我真该死啊—— 愧疚，增加了！ 佩因特用他的小脑袋想了想，好像只能询问一下红罗宾玩偶的制作进度，早一点给网友送过去才能缓解自己的愧疚。 从手机里翻找出家庭群，记录里都是两个舅舅在聊明天下午发布会的事情。 【小鸽子：@舅舅那个玩偶做完了吗？[猫猫探头]】 【小鸽子：妈妈，不要乱改我的群名片...】 【茜茜：怎么了？很可爱啊。】 【茜茜：大家都是昵称，多好。】 【工作机器人号：@小鸽子已经做好了，明天给你送过去。这个玩偶要不要加到新品里去？或者下次做个红罗宾主题？】 【佩因特：都不要，这个是送给朋友的。】 【佩因特：谢谢舅舅~[比心]】 【茜茜：不可以用这么正经的名字！】 [您的群名片被群主更改为：小鸽子] 佩因特：... 算了，你开心就好。 就算是佩因特，有时候也受不了自己这个太过活泼开朗的大明星母亲。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打亮。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懒人沙发旁边，长长伸出的黑爪子正从开关上收回，金黄色的眼睛半眯着。仿佛在说：不可以在黑暗中玩手机。 “好啦好啦，下次不这样了。” 佩因特从茶几上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哥谭市地图，摊在自己和猫面前。 “来，我们找找我的画在哪儿。” 猫伸出爪子，按在哥谭市的郊区。佩因特对着地图在手机上搜索具体地点，答案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 ——韦恩宅。 不是，你这阔佬？？？ 震惊之余佩因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布鲁斯·韦恩就跟自己那副画杠上了。 该不会也跟校长一样被迷住了吧！ 好像听说西院区的猫屋就是他提议建的！糟糕了！ 事情在佩因特的眼里变得紧急起来，那副画本身就是意外之作，乃至它蕴含的力量都是无意间被填充进去的。 被校长拿去展示时，佩因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顶多敏感一点的人会难受几天。 现在丢出去的飞镖即将扎熟人身上了！佩因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原地团团转。 “怎么办啊猫！难道我要去韦、哎呀！” 佩因特的话被猫一爪子按脸上打断，他拿走脸上的爪子，又问：“他拿我画干什么啊？怎么拿的？为什么一个阔佬会撬锁，收尾还这么专业啊？” 猫抽回爪子揣回身体下方，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没有给出佩因特想要的答案。 “难道就这么放着？不行吧...还是得找机会拿回来。” 猫对于自己两脚兽的自言自语不予置评，只是和他呆在一起听他烦恼这个，烦恼那个。 猫猫没有人类这么多的烦恼，它在等一个礼物，或者是一个响应友善的信号。 第32章 独自纠结许久，还想不出什么办法把自己的画拿回来。日子还要继续过，烦恼先放到一边，他现在要去给阳台的小菜园子浇水了。 拿上心爱的小洒水壶，看着灯光下长势喜人的绿叶菜们，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这是他小时候在华国生活那些年染上的习惯，外祖父的老家有很大一片田，每每放长假他就跟在老人家的身后一起种东西。外祖父拿着锄头锄地，自己就拿着小沙铲在旁边挖坑。以至于现在不管在哪儿，不种点什么就浑身不对劲。 哥谭的夜晚里总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亮着的灯就像一个个结界，划开危险与安全的界限。 但这个界限总是轻易地被打破，就像现在。 被黑色的大蝙蝠贴脸刷新的时候佩因特还提着他的小浇花壶，被蝙蝠侠的影子笼罩着，佩因特吓得手一抖，浇花壶差点脱手而出。 “我需要你的监控查线索。” 大蝙蝠低沉沙哑的嗓音裹挟着属于哥谭的危险扑面而来，却又奇异的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好，好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蝙蝠侠，上次对蝙蝠镖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佩因特还是对这个哥谭传说有些发怵。 “我去嗯...拿计算机。稍等。” 蝙蝠侠看着年轻人后退两步，浇水壶都忘了放就钻进室内，就像个急于归巢的小动物似的。 没几分钟室内就传出由远及近的戚戚脚步声，蝙蝠侠已经趁着这个空隙将佩因特的小阳台全部扫视一遍，并且用面具里的录像功能全部记录在案。 异常一，明明养猫了阳台却没有封窗。 幸好没有封窗，否则现在蝙蝠侠只能和佩因特隔栏相望。 阳台的右边有一个大植物架，上面种满了花，底下还堆着好几个泡沫箱，种着绿油油的蔬菜。此时亮着的植物太阳灯是阳台唯一的光源，暖洋洋的太阳灯与绿植的组合是猫咪们最爱的午休场所。 异常二，绿植没有被啃咬，压塌的痕迹。 左边放着一个吊椅和小桌子，但看起来并不常用。 哥谭的天气总是阴雨连绵，佩因特想象中的午后阅读时光恐怕难以实现。 蝙蝠侠像个机器人一样，将扫描到的场景转化为数据信息，输入自己的大脑备案。 “给，监控已经调出来了。” 去而复返的佩因特双手捧着笔记本递给蝙蝠侠，后者接过笔记本之后转身往吊椅上一坐。 被风吹日晒的吊椅立刻在210磅的重压下，发出吱吱呀呀的惨叫。佩因特很担心这个深受雨水折磨的吊椅会承受不住210磅的蝙蝠侠，让他摔个屁股蹲。 如果蝙蝠侠摔跤了，自己是上去扶好呢，还是装作没看见好呢？ 这边的佩因特心里活动再丰富，藤椅上的蝙蝠侠都只是沉默地用尖爪子在键盘上十指如飞，安静的环境里连键盘轻微的咔哒声都格外清晰。 他熟练地往笔记本计算机上植入监控程序，余光还能关注着站在3步远的佩因特。年轻人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落在自己身上，又忍不住好奇时不时往这边撇。 阳台的监控当然一片宁静祥和，但蝙蝠侠还是做戏做到底，装模作样地将用腕部计算机将监控拷走，还多问了一句。 “我需要删除今晚这段录像。” 不同意也没关系，他会偷偷删。 为了防止他的小尾巴追上来，必须得保证自己的踪迹是从进入上西区之后，是直接人间蒸发的。 “没关系。” 得到肯定的响应之后，蝙蝠侠删除掉记录着自己的影像，才把笔记本还给佩因特。 “有帮上忙吗？” 看过来的黑色眼睛亮晶晶的，蝙蝠侠点点头说：“为什么不封窗？” “嗯？噢！它们不会乱跑。”怕这话显得自己不负责，又加了一句。“我会把门锁上，也好好教它们了。” 他在说谎。 那双黑眸轻微向右边偏移的动作，被蝙蝠侠捕捉到。显然佩因特平时并不会锁门，也没怎么好好教育他的猫咪们。 更加验证了蝙蝠侠对未知生物的推测。通过几天的监听，蝙蝠侠对于这个未知生物有了一些定义，它似乎在这个小家中扮演着【家长】的角色。 它会催促佩因特吃饭，会给他叼毛毯，也会阻止家里的小猫爬上窗户或者阳台。 没有继续纠缠封窗的问题，蝙蝠侠手向后一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盒东西递过去。 在佩因特伸手接的同时，透过他的肩膀，蝙蝠侠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阳台门处，一团黑色的东西“唰！”地闪现。 “松露巧克力？为什么给我这个？” 佩因特翻看着手里的盒装巧克力，是普通超市里贩卖的平价巧克力，没有什么特别的。 “超市促销，罗宾买了很多。” 哥谭噩梦毫不犹豫地扯谎。 阿这...义警们兢兢业业，结果韦恩阔佬不给你们发工资的吗！？买巧克力都要等促销？还买了很多，多到蝙蝠侠都拿出来送市民的地步了！ 罗宾平时该不会都没什么零食吃吧！？罗宾该不会吃不饱饭吧！？！？ 手里的巧克力瞬间烫手起来。 “我拿走一个，罗宾会生气吗？罗宾知道吗？” “不会。知道。”蝙蝠侠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样寡言的蝙蝠侠在佩因特眼里就是有苦难言，脑袋瓜里刷过无数的想法，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第33章 韦恩这个阔佬，不行啊。 自己的花销这么大，怎么都不关心一下自己城市的守护者呢，再不济也要好好对待小孩子啊！ 他的企业还压榨我的网友... “蝙蝠先生。” 尽管蝙蝠侠的脸被凶神恶煞的面具挡住大半，佩因特还是通过他低头的动作知道此时蝙蝠侠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目光甚至是温和的。 “您需要新的投资人吗？” 佩因特小心翼翼地问。 蝙蝠侠：？ 怎么从送巧克力上升到要换投资人这么严重的事情上了？ 透过面具眼部的光屏，蝙蝠侠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法跟上他的脑回路。 甚至因为提姆能和佩因特对上电波，聊成好朋友这件事，心底生出一些奇异的情绪。 “不，布鲁斯·韦恩在金钱方面很慷慨。” 如果佩因特和蝙蝠侠讨论关于布鲁斯·韦恩别的一些方面的话，蝙蝠侠能列举一堆韦恩阔佬的坏习惯。但唯独金钱方面，这位阔佬是实打实的慷慨。 或许是以往割裂蝙蝠侠与布鲁斯的行为太过熟练，蝙蝠侠在提到布鲁斯·韦恩时自然而然地绷直嘴角。 而这微弱的情绪变化，被一直留意蝙蝠侠神色的佩因特察觉到了，并且解读成对阔佬的厌恶。 ！！韦恩这个阔佬果然克扣蝙蝠侠的资金了！这么言不由衷，怕不是还在监控他！！ 真是看错你了！以往送的礼物这么贴心精致，在妈妈那里也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布鲁斯·韦恩！竟然、竟然克扣自己城市义警的工资！ 脑补到这，佩因特急了。 “就是，我觉得、哥伦巴也——呀！” 猫从阳台门窜了出来，一口咬在佩因特的脚踝上，今晚第二次打断自家两脚兽的话。 “为什么咬我...” 佩因特委屈地低头看向自己的猫。 猫的爪子扒拉着佩因特的衣服，让他不得不蹲下/身去。黑色的猫爪按在巧克力的盒子上，急躁地踩来踩去。 “给你给你，晚上没吃饱吗？” 在猫的催促下佩因特拆开纸盒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猫对着蝙蝠侠俏皮地眨了眨金黄色的眼眸，像是两个哺乳类达成了什么无声约定似的。 等佩因特再抬头，想继续和蝙蝠侠讨论更换投资人问题时，阳台已经没有那个高大却沉默的身影了。 蹲在阳台里陪着猫吃巧克力，佩因特托着腮帮子突然冒出一句。 “韦恩这个阔佬，太失败了。” 刚踏入犯罪巷的蝙蝠侠，监听中的布鲁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唐突挨骂。 第13章 “怎么办啊，两个罗宾吃不饱饭。” 荡在空中的蝙蝠侠紧急落地，停在某栋建筑物的顶楼。手指按在耳麦上，有些难以置信。 他的罗宾们怎么就吃不饱饭了？ 庄园里的蝙蝠和小鸟，哪只不是被管家阿尔弗雷德用布鲁斯·韦恩的钱养得白白胖胖的！ 监听器里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 。 “韦恩不仅克扣工资，强迫蝙蝠先生去偷我的画。太坏了。” 布鲁斯aka蝙蝠侠：... 阔佬逼迫蝙蝠侠偷画且放到一边不说，韦恩什么时候克扣工资了？韦恩企业的奖金和工资从来都是只多不少且准时准点发放的。 这点就算布鲁斯不去上班也能双手保证！ “他还压榨我的网友！和妈妈说的大甜心青梅竹马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样的“控诉”蝙蝠侠不由得用布鲁斯视角反思，自己是否把韦恩企业丢给提姆太久了。这份愧疚，最终还是输在企业繁重的工作上。 “我要想个办法，让韦恩给蝙蝠侠加工资！或者把他从投资人的位置上挤走！” “然后天天给罗宾们发零食吃。” 不，你不可以。阿福不会同意的。 听着监听器里的豪情壮志，蝙蝠侠怎么都没想到，只是满足未知生物的要求会引发佩因特这么多不靠谱的想法。 布鲁斯·韦恩到底是给这小孩留下了多差的印象？以至于他的推理没一条是往正路上走的！ 这个坏印象，还有自己儿子的助力。 蝙蝠的心情忽然间就烦躁不已。 今夜的上西区和犯罪巷迎接的是一个有些暴躁的蝙蝠侠，试图寻衅滋事的小混混们都不由分说地被蝙蝠用铁拳制裁。 以往还能梗着脖子逞强几句，今天看到来势汹汹的蝙蝠侠之后，滑跪的速度都快了几分钟。 远远蹲在楼顶的红头罩看着老蝙蝠一拳一个小罪犯，用枪口挠了挠头罩，在私人频道里问。 “今天老头子是怎么回事？火气这么大。” “我也想知道。” 频道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伴随着微弱的键盘声，还有一些风声。 “该死，b躲掉了所有公用监控！” 频道里传出红罗宾崩溃的低吼。 “他到底去了哪里！？上西区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又在查谁！？” “hey——hey——冷静点小红鸟。” “我很冷静。” 放屁。 红头罩在心里嘀咕。 他觉得家里这一大一小控制狂真是没救了，要不是正好要和红罗宾交换情报，他才不会蹲在这里一边看着大控制狂一边跟小控制狂聊天。 第34章 控制狂夹心饼，噫惹—— “公用的没用，那就去查查私用的呗。就像往常一样。” 对于红头罩的调笑，红罗宾没有回答，依旧咔哒咔哒地按键盘。 “你心动了，小红。” “我没有。”红罗宾矢口否认。 只是红罗宾作为义警的理性和侦探的求知欲，与提姆·德雷克作为普通人的道德底线在反复拉扯罢了。 我不能，至少不该，因为想跟踪蝙蝠侠而黑掉上西区居民的私有摄像头。 这是侵/犯隐私，是下下策，是要被抓起的。 良民提姆这么劝自己。 红头罩往旁边挪动了几栋楼，不远不近地跟在暴躁老蝠的身后。私人频道里安安静静，就好像是被什么人按下了静音键。 “小红。” 红罗宾发出一声鼻音作为响应。 “老头子是从——”红头罩适时地拖长音，红罗宾不负所望地接上话。 “同步给你。” “7-3出来的。” “谢了大红。” 红罗宾迅速断开频道的链接，好像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才和兄弟聊这么久有的没的。徒留红头罩在哥谭寒冷的夜风中感叹，蝙蝠家族这稀薄的兄弟情。 其实他有看到蝙蝠侠具体从那一条街出来，算准了老头子藏着掖着肯定会躲监控，就随机挑了个路口蹲守。 没想到幸运女神眷顾了哥谭的“恶势力”，蹲守之处正好就是蝙蝠选择的路。也目睹了蝙蝠侠诡异的停顿，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次的目标对象成功激起红头罩的好奇心。 正好红罗宾又上来送枕头，那就全部交给那只小红鸟查，自己坐享其成就好了。至于隐藏的情报，反正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就当是给小侦探设置的小门坎。 他保证，家里的小侦探爱死这样的小游戏了。 今天也尽职尽责地成为一个贴心的好哥哥，红头罩哼着歌，趁蝙蝠侠距离过远，大摇大摆地闯进他在犯罪巷的安全屋。 从窗户跳进安全屋，摘掉自己脑袋上的红桶，从法外者-红头罩变回杰森·托德。 进入安全屋第一件事就是—— “晚上好，冰箱。” 然后打开它。 里面被便士一塞得满满当当，有加热即食的快餐，有罐头，酸奶，矿泉水。还有少量的，为了给来这里落脚的小鸟过过嘴瘾的膨化零食。 从里面摸出一瓶酸奶，杰森咬着吸管关上冰箱门。振动带着挂在门上的吊坠晃动，吸走杰森的视线。 一个闪电侠的吸盘小玩偶，也就两根手指并拢起来那么大。玩偶笑眯眯的，伸展着双手双脚，和便士一的便利贴一起，可可爱爱地挂在蝙蝠家族安全屋的冰箱上。 杰森在心里嘀咕着要不要贴个神奇女侠的上去，当时正义联盟系列吊坠发售的时候，他买了一套顺便还多买了几个w.w款。 没人会不喜欢英姿飒爽的女侠。 吸溜着酸奶，杰森继续在屋子里东翻翻西翻翻。在厨房的餐柜里看到已经开封却忘了封口的水果麦片，顺手找到封口夹给封好。 那样粗暴地对待食物是可耻的！ 在客厅的书桌上看到一堆草稿纸，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着一个又一个圈，连着一条又一条线。能看当时出书写的人脑子正在疯狂运转。 杰森扒拉了一下，堆栈得四仰八叉的草稿纸里滚出几个咖啡胶囊。 oh——提米。哈哈哈—— 无情地桀桀嘲笑弟弟几声，把胶囊一个个迭好在书桌的角落。杰森最终走向他真正的目的地——安全屋的仓库。他要给自己补充点军火物资。 一顿翻箱倒柜。 这个是最新款，拿走。 那个正好没有了，全部拿走。 这个虽然还有库存，但是统统拿走。 杰森像个真正的强盗，将安全屋的仓库洗劫一空。 犯罪巷的杰森美滋滋地玩盗窃小游戏，坐在在时尚区最高处，捧着计算机玩侦探小游戏的红罗宾从屏幕中抬头。 身体向后倒，伸展着他酸痛僵硬的颈椎。小红鸟以往整洁柔顺的羽毛被他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每一根发丝都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的头顶向四面八方翘起。 他查遍了整个7-3区域的所有公共摄像头，甚至连私营商店门口的摄像头都被他算进‘公用’里去了。 但仍旧完全——，没有看到一点属于蝙蝠侠的披风角角。 难，太难了。 蝙蝠家族每个人都有可乘之机，哪怕是被誉为黄金男孩的一代罗宾，和刺客联盟出身的现任罗宾，都能让红罗宾找到机会往他们身上丢点小玩意儿。 可是蝙蝠侠...作为一只神出鬼没，能上天入地，除了厨房没有什么地方能阻挡他脚步的蝙蝠。 红罗宾的追踪从来没有成功过，偶尔的成功也都是蝙蝠侠故意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全部失灵。 天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追在他们后面，给蝙蝠侠和他的罗宾拍这么多照片的。 提姆愿将自己的童年称之为，天才侦探的命中注定。 深吸一口哥谭冷冽的夜风，红罗宾嗅到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 快要下雨了。 小鸟们归巢之后的深夜果然下起了磅礴大雨。提姆躺在被窝里，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本该是最棒的安眠曲。 第35章 提姆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凌晨两点，他闭着眼，在想蝙蝠侠去了哪里。 凌晨三点，他睁着眼，在想蝙蝠侠到底去了哪里。 凌晨四点，他在想，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提姆的大脑：明天还要早八上班，下午还要去参加白鸽企业的新品发布会，晚上还有哥伦巴家族的晚宴要应付。你不能顶着黑眼圈去面对哥谭那些成了精的媒体。 提姆，你真的该睡了。 不要为那个可恶的蝙蝠浪费你宝贵的睡眠时间了。 提姆顺从大脑的声音，闭上双眼，在黑暗中强迫自己酝酿睡意。但是藏在被褥里的手痒痒的，想给熬夜搭子发信息。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 【用户200913：你下午茶想吃什么？这里提供点餐服务。】 输入完成，指尖即将碰到发送键的前一秒，提姆犹豫了。 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去打扰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转念一想。 可他是我的熬夜搭子。 提姆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 信息发送成功，但是没有回复。看着对方亮着的的黑色猫猫头，提姆这才想起来两人已经是好友了。可以知道对方是否在线，也可以看对方的主页。 指尖往猫猫头上一戳，网友的个人主页就显示出来。 app秉持一贯的极简风格，个人主页也十分的单调，没有什么自定义功能。 最新的动态是今晚的11点左右，没有配字，只有一张被拆开的巧克力纸盒照片，里面的一角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霸占。 提姆猜那是网友家的猫。 上一条动态在抱怨晚饭点的外卖【正宗麻婆豆腐】不正宗，建议店长请他去炒一个。 看来网友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 提姆的手指随意地划动着屏幕，网友的动态非常多，可以说是每天都在高强度冲浪。 伴随着深夜的雨声，属于普通人琐碎的日常生活在提姆面前缓缓铺开。 网友会和同学攀比学业，也会和朋友闹不愉快。最严重的事情是要画不完作业了，最生气的事情是家里的宠物干坏事了，最开心的事情是拿到了dan mora的签名。 提姆将这个名字记下来，打算等白天的时候搜一搜。 与义警风里来雨里去，稍有不慎就要血撒哥谭的生活截然不同。 普通人的生活总是平淡的，乃至是寡淡的。天天往返于工作与家庭，两点一线。就像平静的湖面，偶尔泛起一些涟漪。 提姆觉得这样很好。 他既不后悔以【红罗宾】为代号投身于义警的事业，也不愿放弃作为【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普通的一生。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维持两个身份之间的平衡，可他好像总是在辜负平凡。 而他的网友就像一个箱子，里面堆满了提姆喜爱的，努力经营着的，不愿放弃的日常生活。 翻看着网友天南地北的动态，提姆渐渐感觉到睡意正在侵蚀自己，手机嗡嗡一震，上方的通知栏弹出消息。 【用户165311：我要吃蛋糕，巧克力的。】 【用户165311：你不睡觉。[斜眼哼笑]】 提姆瞪眼，怎么会有人自己都没睡，却一副抓到别人小辫子的模样啊。 删掉在输入框里的话，重新输入。 【用户200913：你也没睡觉，被我抓到了。[眯眼咧嘴]】 【用户165311：我在画作业。你难道在加班？[惊讶]】 【用户200913：不，我在被窝里。[呲牙]】 【用户165311：[急了.jpg]我也要去被窝里。下雨了好冷...】 【用户200913：不画作业了？这场雨确实来得突然，不过哥谭的雨总是这样。这家的甜品怎么样？[链接]】 提姆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大脑正在被瞌睡虫啃咬，键盘上的字母在眼中搅成一团。他觉得自己前言不搭后语，都不确定有没有拼错单词。 【用户165311：还有周末可以画，雨太大了我的小菜园子差点被淹。这家没吃过，但看起来不错。】 和网友没有营养的闲聊就像直直喷到脸上的瞌睡喷雾，提姆努力与瞌睡虫搏斗，在落败前回复出一个表情包。 大概是[ok]什么的吧。 ... ... 不是的。 发送的东西甚至和提姆以为的大相径庭。 蝙蝠洞有没有那种“咔嚓”闪一下就会让人失忆的道具？ 很急。 想让互联网失忆。 早晨催命般的闹铃将提姆吵醒，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手机，而屏幕上与网友的聊天界面里是翻不到头的[罗宾皱眉.jpg]表情包。 提姆本就因为缺觉而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怎么就偏偏是这个... 存了这么多夜翼的表情包，在茫茫海洋中，提姆偏偏就戳中了唯一的罗宾... 连一刻也没有为命运的捉弄感叹，立刻赶到战场的是——记录里的表情包就全部带上了红色感叹号！ 他被网友拉黑了。 被拉黑了！！！ 意识到这件事让提姆心猛地一咯噔。尽管理性告诉他，网友应该只是为了拒收消息，又不想删好友才做出拉黑的举动。 但感性的那一面又对着一堆感叹号有委屈的冲动。 好想黑进网友的手机里道歉... 忍住，不可以。 第36章 提姆用被子将自己裹成毛毛虫，在床铺上蠕动良久。 ...还是先去上班吧。万一网友过一会就放自己出小黑屋了呢。 心里这么想，身体却没有动。一直到管家来敲门提醒时间不多了，提姆才不情不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 9月末的哥谭早晨已经吹起了冷风，昨晚还下过一场大雨，气温更是直线下降。有一股不冻死早八的社畜誓不罢休的气势，真不愧是哥谭的天气。 提姆站在门口搓搓手，在出门前换上管家为他准备的大衣和皮质手套。你可以不相信哥谭的天气预报，但永远可以相信阿尔弗雷德为你准备的衣物。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缓慢，提姆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里惴惴不安，文件看几份就分心瞄两眼手机，周而复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超英的小伙伴们身上，红罗宾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黑进对方任何一个电子设备，然后用道歉刷满整个屏幕。 因为他是蝙蝠家的，大家都习惯了电子设备中突然冒出一只小鸟或者蝙蝠。 可普通人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第14章 提姆能想到的办法是通过关联找到对方其他的账号，但他和网友在匿名app中认识，这个app根本没有关联功能。 作为韦恩小总裁，晃一晃app项目跟进人，这一点提姆再清楚不过。 提姆整个脑袋都趴在办公桌上。趴了没一会儿，被实木的办公桌硌得慌，又将下巴垫在手背上。 他像个普通人一样，为自己对朋友犯下的小过错而烦恼，被打生活的乱节奏。 宁愿做着左右晃动自己的脑袋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浪费时间，也不愿意看公务一眼。他就像一块咖啡上的霜糖蛋白，思绪随着情绪的波浪荡漾。 无数次生出想要翻越界限的冲动，又被理智狠狠拉住。 “嗡嗡——” 感受到桌面的手机在振动，提姆立刻支起脑袋。 【用户165311：我猜你已经醒了？】 【用户165311：我只是觉得删好友有些过激，就把你拉黑了。】 【用户165311：我以前也经历过这种蠢事。是我的猫趴在手机上啦[大笑][大笑][大笑]】 提姆眼里，网友的黑色猫猫头上方再次浮现出天使的光环。 【用户200913：我很抱歉，昨晚我太困了。[哭泣]】 【用户165311：没关系，我懂。[抱抱]】 三言两语的交流就让提姆郁结的情绪被梳理开，但这样就结束了吗？提姆将记挂了一个上午的道歉说出口之后，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和网友聊什么了。 聊下午茶？这样的转折会不会太生硬？ 就这么放置？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不在乎这段维系在电子海中的友谊？ 仿佛是感受到提姆的踟蹰不前，手机再次振动，从远方的上西区送来网友的短讯。 【用户165311：[图片.jpg]看，是你的玩偶。】 【用户165311：我送到韦恩企业可以吗？下午正好要去那边0w<】 曾凭借一面之缘就让提姆念念不忘的【蝙蝠带罗宾】玩偶，时隔几日终于再续前缘，以另一个款式。 玩偶原本属于罗宾的红黄绿制服，更改成了专属于红罗宾的红黑点缀金色x制服。黄色的披风也更换为红色的倒v形鸟翅。 毫无疑问，这次挂在蝙蝠侠披风上的正是红罗宾！ 【用户200913：[ok]我下午不在公司，但我会让同事帮我收好的！】 【用户200913：这是仅此一款吗？拜托了，请一定要是！[星星眼]】 韦恩小总裁毫无包袱地在电子海洋中对网友卖乖，现实中对着手机仍旧是一副企业精英的模样。 【用户165311：当然是你专属的，全世界，仅此一个！我保证！】 提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为网友发出一串[花花][鼓掌][礼炮]的emoji。 磅礴的情绪像装不下容器的水，从脏器里溢出，流遍四肢百骸。提姆意识到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以宣泄这无处安放的喜悦。 考虑到网友不让打钱，提姆找到挑选好的甜品店，将每一款都加入预订单里。理智化身为小人，将乘着喜悦狂奔的他拉回起点。 让他在预订单里对上百款甜品删删减减，只留下了巧克力制品。 尽管如此数量还是多到够5人吃饱的分量，看着预订单里款式各异的蛋糕，无一例外它们看起来都非常美味。 剩下的这些提姆一个都不想删。 那么启动方案b。 【用户200913：下午茶点得有些多，我觉得每个都很棒。或许你有空来挑掉不喜欢的？[预订单截图.jpg]】 提姆这份喜悦，成功透过屏幕传达给佩因特。屏幕里一直都不怎么爱发emoji，语言也一直都非常正经的网友发了好长一串的emoji，佩因特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将世界仅此一款的玩偶收好，佩因特计划着放学的时候去礼品店给它包装一下，然后送到韦恩企业去。总不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给网友送过去。 正溜达着往教室走，手机“嗡嗡”地送来网友的新消息。截图中五十款巧克力蛋糕成功让佩因特瞪大双眼。 哇哦。哇哦—— 长长的品类单里可以说是囊括了所有常见的巧克力蛋糕款式，还有些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品牌设计师的作品。 他的网友恐怕不是什么被韦恩企业压榨的小职员，怎么说都得是被压榨的企业高管。 第37章 滑动屏幕一个一个看过去。 把有草莓的划掉，讨厌吃草莓。 白巧克力的不要，太甜了。 脏脏系列都不要，吃起来埋汰。 有椰丝的也不要，讨厌渣渣的口感。 挑挑拣拣认真努力了几分钟，划掉自己不喜欢的款式之后。五十款锐减到了...三十款... 还是好多，挑几个喜欢的好了。 截出喜欢的几个蛋糕，拼成一张图给网友发过去。 【用户200913：不要这几个吗，好，没问题。】 不是、等等—— 身为豪门少爷的佩因特一时间也被网友这干脆利落的话震住了。 【用户165311：不是的！是只要这几个就好了！】 【用户200913：[银喉长尾山雀疑惑.jpg]为什么？】 【用户165311：太多我吃不完。】 【用户200913：我可以分开几天点。】 佩因特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他抬头看看天空与树叶，又低头看看网友的回复。 你一顿，我一顿。这样的礼尚往来怕不是要绵绵不绝了... 不过佩因特并不讨厌就是了，他们继熬夜搭子之后还能成为饭搭子，下午茶搭子。毕竟，网友比现实中的同学有趣多了。 【用户165311：好吧，那么今天开始你的下午茶也是白鸽甜甜圈了。[蛋糕清单截图.jpg]】 【用户200913：甜甜圈是完美的下午茶之一。我还知道另一个甜甜圈店，在下城区开了很多年。】 【用户165311：啊——我也知道它。与其说它是甜甜圈店，不如说是快餐餐饮店了。】 【用户200913：你能在那里买到你想吃的任何东西。[笑脸]】 【用户165311：没错，任何东西！[嘿嘿笑]不过它的中餐还是差点。】 【用户165311：唐人街里的做的正宗的中餐馆也不多。】 【用户200913：你对中餐很了解？】 【用户165311：嗯，我是混血儿，在华国住过挺多年的。】 上课期间躲在画架后面与网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佩因特知道自己其实很聒噪，因为自己这个发散的思维，已经在app上聊跑好几个陌生人了。话题也总是能一秒切换到与上一个完全无关的东西上去。 就像现在，佩因特拍下自己画作的一角与讲台静物的合照。 【用户165311：还记得之前的苹果吗？】 【用户165311：我现在正在画它>▽<】 【用户165311：[静物画.jpg]】 网友回复的间隔越来越长，恐怕是工作正在燃烧他的屁股。 【用户200913：你是学美术的？太好了，我正想问你下午茶送到哪个学院。】 【用户200913：画很好看。我得去开会了，下午茶大概半个小时后能到。】 【用户165311：[惊讶]我忘了说吗！】 【用户165311：[拜拜][拜拜][拜拜]】 没有网友陪聊，佩因特就安安分分地画画。美滋滋地等待自己的下午茶，晚上开场的发布会不需要他到场，只需要出席后续的晚宴就行。 那个晚宴也是家里为了向外界介绍自己才举行的，能预料到要营业一整晚。他可以靠下午茶在晚宴之前填饱肚子，毕竟晚宴上估计不会有什么机会吃东西。 想到这，佩因特忍不住叹气。 挺过晚宴，还有周六的熟人聚会。虽然来拜访的只有韦恩一家，但鉴于之前布鲁斯·韦恩给自己留下的社牛印象，佩因特总想找点什么理由逃避。 小韦恩应该也会一起来吧。妈妈好像还提到过一个同龄人？ 前几天的母子对话中，克里茜蒂娜还提到韦恩家有一个佩因特的同龄人。克里茜对他的印象也很好，说是个非常乖巧懂礼貌又知书达理的男孩。但经过布鲁斯·韦恩的印象扭转事件，佩因特对母亲嘴里这个“乖巧懂事知书达理”的男孩，持保留意见。 按部就班地上完下午的课程，佩因特提着自己的下午茶，快快乐乐地准备回家瘫会儿，然后在校门口惨遭母亲的爱车拦截。 “嗨~佩克宝贝~” 克里茜蒂娜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摘掉墨镜，用她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透过车窗朝佩因特丢去一个wink。 “怎么看到妈妈都不高兴？” 大明星不管放在哪个旮沓里都是显眼的，更何况这里是放学中，人流量极大的哥谭大学门口。眼看着周围渐渐驻足的人群，余光瞥见已经有人在拿手机拍照了，佩因特当机立断拉开车门钻进副驾。 “没有不高兴，我好高兴。快走。” 在佩因特的催促下，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没有发生。开上主干道之后佩因特就像个受潮的煎饼似的，软趴趴地摊在副驾上。 “我不是不用参加发布会吗...” “是不用，不差这一个小时啦。你可以在酒店先点吃东西，或者吃你的东西。”克里茜抽空瞥一眼被儿子双手捧着的蛋糕盒，一眼就认出了烫金的花体logo属于哪家品牌。 一家钻石区的老牌甜品店，商品主打的就是作为礼品，造型精致，口味醇香的同时价格也一点儿都不亲民。 “佩克，这是礼物还是你自己解馋用的？” “朋友送的。还有，你打乱我的计划了。” “要去那里？妈妈陪你去。是准备回礼吗？” 佩因特扭头看向窗外，和所有同龄人一样，不太愿意向父母分享自己的生活。熟悉的街景在远去，店铺的装潢逐渐变得精致贵气。再不说就真要用透明塑料袋给玩偶包装了。 第38章 “是回礼，所以去礼品店...” 最终佩因特嘟囔着说出目的地。 “佩克——” 果不其然，克里茜惊讶地倒吸一口气，眼眸亮晶晶的。 “没有。不是。普通朋友。” “别害羞呀，妈妈可以教你怎么追女孩的。” “别说得很懂一样，你和爸爸都是初恋。你俩都没经验。” “你爸没有，我拍戏有被追的经验啊！”克里茜蒂娜不服气地哼哼。 “...妈。” “怎么啦？” “你是个歌手。你演的戏全部都是靠你的脸，和你唱的主题曲赚来的流量。” 车里陷入沉默。 “而且你演的剧都是玛丽苏言情。” 大明星克里茜蒂娜彻底失去了她明媚艳丽的笑容。 “坏孩子。” “随你怎么说~” 母子的快乐瞬间置换，现在是佩因特心情爽朗地翘着嘴角欣赏钻石区繁华的街景。生闷气的克里茜在抵达礼品店之后，重新恢复了活力，仿佛刚才和儿子赌气的不是她一样。 “是送女孩子吗？”克里茜左手一个粉色的包装纸。“还是男孩子？”右手一个蓝色的包装纸。 “我不知道——还有，刻板印象不可取。”佩因特将玩偶放到柜台上说：“帮我包一下，和玩偶相衬就行。” 服务员礼貌地鞠躬，去货架上找工具去了。克里茜凑上来捏了捏蝙蝠侠玩偶，又捏捏红罗宾团子。 “不亲自选，不亲自包，很没诚意哦。” “我又画又做的，已经很有诚意了。”佩因特懒洋洋地倚靠在柜台上“我稿价可不低。” 看儿子这幅自命不凡的模样，克里茜内心扼腕。 可恶啊，这小子确实没谈恋爱！ “宝贝，你已经17岁了。怎么都不谈恋爱呢？” 见儿子单手托着下巴，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说话，克里茜没有放弃。 “妈妈在大学的时候就跟你爸爸认识了，你呢？居然都没谈过一次恋爱！” “从高中开始，整天不是学习，就是猫。你要跟猫过一辈子吗？” “不行吗？” 见儿子一提到猫就来劲，克里茜气得伸手去捏佩因特的脸蛋。 “猫都嫌弃你。” 佩因特不赞同地撇嘴。“猫才不会嫌弃我。” 母子之间的悄悄话被去而复返的服务员打断，两人安安静静地，用两双相似的猫眼注视着玩偶被放进礼盒，包装得精致又漂亮。 服务员小姐用优良的职业素养，顶着巨大的压力包好玩偶。恭敬地送走两位客人，终于松了口气。 克里茜在车里继续被打断的母子悄悄话。 “高中大环境不允许，你就不会偷偷谈？我可是看到你收了不少女孩子的情书。” 克里茜诡异地停顿了下。 “宝贝，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 “妈——” 佩因特忍不住直叹气。 “你不会不喜欢人吧！？” 眼见克里茜越说越离谱，再不阻止，自己接下来恋什么癖就不受控了。 “妈——我喜欢人！你认真开车！” 克里茜还在嘟嘟囔囔，佩因特用脸贴着车窗，感受玻璃冰凉的温度，疲惫地闭眼小憩。 惹妈妈不高兴的后果就是——佩因特被亲妈押送白鸽秋季新品发布会现场。 佩因特：...造孽啊...我这个嘴真是造孽啊—— 好歹他还有下午茶，香甜的蛋糕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佩因特烦躁的情绪。 一通打扮后的佩因特被克里茜笑眯眯地按在观众席的第二排。临走前她还掐了把佩因特的脸蛋说：“别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一笑。” 看着儿子脸上露出标准的营业专用笑容之后，克里茜才满意离开。 晚上八点整，白鸽秋季新品发布会准时开始。 第15章 最关心这次发布会的毫无疑问是哥谭市民。不仅因为主题是【哥谭市】也因为白鸽是本土产业，哥谭人总是在某些方面凸显出奇妙的团结情绪。 纯黑的荧幕里，中心开始闪烁出大小深浅不一的白色四角星，星星们逐渐扩展成一个双翼向上展开环成圆形的小鸟。当小鸟彻底被填满，它头顶“咻~”地旋转着冒出一个王冠。 一个在超英二创玩具领域里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白鸽，的logo完整地出现在屏幕上。短短几秒钟的动画，承载着诸多孩童的英雄梦。 台上如火如荼进行的商品展示与台下佩因特的悲喜毫不相关，摄影机不管什么时候扫过来，他都是微笑着，一副全身心聆听的模样。 实际上藏在暗处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十指正有特定规律地敲击着。好像自己的膝盖是什么乐器，正通过它叮叮咚咚地弹奏着乐曲。 无聊的显然不止佩因特一个。 白鸽企业预定的演播厅非常大，座位都是阶梯形排列的。坐在高处的提姆摆着少年精英的脸，余光却一直关注斜前排这个人的小动作。 他在敲什么？ 属于义警红罗宾的雷达开始“哔哔哔——”直响。 显然不是摩斯电码，但有一定的规律。 提姆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手指敲打的频率一一与自己所熟知的暗语比较。 有些不成语句，有些则完全对不上号。他修长的十指在敲打时还会轻微的移动，像在弹奏。 第39章 原来在弹曲子！ 提姆的蓝眼睛微微一亮，带着解出谜题的兴奋。他太无聊了，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义警雷达熄火，韦恩小总裁顶号上线。 他在弹什么乐器？ 解决掉一个问题，提姆兴致勃勃地对自己提出下一个问题。 新问题不难，如果是单手，乐器的辨识度会很低，但双手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他在弹某种键盘乐器。 那双手会时不时地有好几个指尖一起敲下，是西洋乐注重的和弦。 那他又在弹什么曲子呢？ 提姆给自己找了个难题。世界上的曲子多如牛毛，经久不衰的名曲，小而美的乐曲。单纯靠对方解闷性质的敲击几乎无法推理，唯一能够得知答案的方法恐怕就是去问他本人。 可这没必要，只是解闷。 他虽然患有侦探强迫症，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跟自己过不去。 提姆本该对发布会投以十乘十的专注力。得益于韦恩与哥伦巴之间的情谊，提姆在开始前就拿到了新品的小册子。是克里斯蒂娜亲自给的，独一份的。明艳大方的金发大明星，在隐蔽的角落悄悄给俊俏年轻的小辈塞东西。 要是被狗仔拍到了肯定得上头条。 被剧透的后果就是，提姆对发布会提不起兴趣了。虽然发布会的玩偶也非常可爱，提姆一定会all in。 但哪里比得上网友的私人订制呢，提姆的身体来到了演播厅，心却遗留在了韦恩大厦中。 矢车菊般的眼眸隐蔽地转动，余光时不时落在那双弹奏的手上。不得不说那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手，随意敲击的动态都十分赏心悦目。 提姆看到对方右手的食指有个很厚的茧，那是长期握笔才会留下的痕迹。 原本提姆猜测对方的学业或许是和乐器有关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写作或者绘画之类的。 看背影，对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还是个黑头发。 会不会是蓝眼睛？ 提姆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逗笑了。 演播厅的摄像机兢兢业业地记录下现场的每一刻，自然将这一幕也映刻在网络中。app的广场里跟随着直播内容飞速更新着讨论的主题。 【用户75545：omg——求求截图。拜托了，这很重要！！如果存不到那张图，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用户155667：臣附议，发我一份。】 【用户778521：[截图.jpg]我用快捷键截了一个，但是好糊。摄影师怎么不多停几秒！】 【用户932472回复@用户778521：高斯模糊也不能磨灭我们提宝的美貌，提宝——提宝——看不到高清的微笑提宝我要变异了！（爬行）（扭动）（哭嚎）】 【用户064386：宝贝儿，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跟我也讲讲啊宝贝儿~（气泡音）】 【用户339966：（叼玫瑰花）晚上好，美丽的德雷克总裁。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有时...（被刺到嘴）（强忍着）晚上好，美丽的德雷克总裁，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愿意（靠墙）（滑倒）（四肢乱舞单膝跪好）愿意和我结婚！！[捧心][捧心][捧心]】 有匿名作为遮羞布的市民们，显然已经彻底抛弃了最后的理性，虎狼之词层出不穷。 广场上乱成一片，发疯文学中夹杂着一些普通的讨论。 【用户216628：[截图.jpg]你们都在说德雷克小总裁，为什么不关注一下前面那个帅哥呢？他是谁哇——完全长在我的xp上了！[星星眼]】 【用户662771：你这个截图技术可以的，要不是在看现场直播谁认得出来这一坨黑黢黢的色块是谁啊！[恼]】 【用户523145：采访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对黑色方块人理直气壮的喊出“帅哥”的？】 【用户108087回复@用户216628：这是哥伦巴家的大少爷啊。你都不觉得他和克里茜蒂娜像的吗？】 【用户216628回复用户108087：你一说我就觉得像了！谢谢你，哥谭还是好人多！这就去搜图。】 【用户108087：啊？你说哪里好人多？？？】 【用户662771：这位素未谋面的网友透露出一股外地人清澈的愚蠢，真让人感动。[泪目]】 【用户844032：别费劲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了。上一次是之前纽约被外星人袭击的时候吧？】 【用户647718：是啊，纽约新闻里那么大一张城市战损图，他就在角落里灰头土脸的，像只小土猫。可爱死了，我狂亲！】 【用户216628：搜完图哭着回来了，虽然小时候的也很可爱。但是更希望多看到一些长大的样子呢——[哭泣][哭泣][哭泣]】 【用户655065：你还可以在一些官方场合看到他。一会儿的晚宴不就是要进社交界的预告了吗。[美滋滋]他们有钱人都这样，以后肯定有很多图看的！】 【用户013471回复@用户655065：哥们儿和题主一样不是哥谭人吧。哥伦巴个个都不按常理出牌。他们说介绍，那就真的只是单纯介绍一下。】 四处求图的匿名用户们在广场上阴暗爬行了半个小时，才有人发出一张清晰的截图。瞬间这个动态就奉为星辰皓月，评论里清一色的【[合掌]感恩】。 截图中，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嘴角双双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相似的黑发柔顺地垂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无愧于富豪之子与精英之名的气质。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双是如同黑曜石般，深邃沉静的眼眸。另一双则如同盛放的矢车菊，清澈又明亮。 第40章 与被他们外表蒙蔽的媒体与网友们不同，熟悉两个人的家长——台上的克里茜蒂娜和在家看电视的布鲁斯。一看到自家孩子摆出这幅嘴脸，就知道他们无聊到快要长蘑菇了。 佩因特在膝盖上从月光奏鸣曲弹到小星星再到一通乱弹，提姆从看前座的人弹曲子，到把整个展厅顶灯有几个灯泡都数了个遍。 这场对于蘑菇都长过好几茬的小伙子来说，过于漫长的发布会总算要接近尾声。 而接下来的十几秒，才是观众最期待的重头戏！白鸽每个发布会最后，对下一季新品的预告短片！ 整个屏幕再次回归黑暗，悠扬的音乐逐渐变得激昂。一个钻石包裹着鲜红的s在火花中被镶嵌出现，紧接着是一个银色的蝙蝠，金色的w，明黄的闪电，青绿的箭矢等等... 正义联盟英雄们的标志几乎要挤满整个屏幕。显然，下一季的主题是正义联盟。 当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超英们的标志也完全淡去，白鸽的秋季新品发布会正式宣告结束。 媒体们纷纷离场，准备转战对面的大酒店。开始下一份工作——哥伦巴大少爷的露面晚宴。 这位大少爷时隔多年回到他的出生地，正式露面本应该在他18岁生日宴上才对，反正也不差这几个月。媒体们一想到那是哥伦巴，又觉得挺正常的。哥伦巴家族永远都和怪异，独特这种词汇绑在一起。 确认摄像机已经停止工作，佩因特用手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挺直的腰板也放松下来。现在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足够他跑一趟韦恩企业送玩偶了。 也能趁机躲掉讨厌的记者。休想让我在营业时间外营业！ 佩因特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左拐右拐跑到休息室。拿上他的小礼盒，拿走车钥匙钻进克里茜的轿车向韦恩企业启程。 车窗外繁华的霓虹灯连成一道道绚烂的光轴，几条街的距离不过只耗费了不到十分钟。 这是佩因特第一次真正见到韦恩企业，无论哥谭的夜色有多奢靡繁华，高悬的于天幕中气势磅礴的【—w—】仍旧是最瞩目的。它是哥谭的地基，也是在哥谭上生长出的花。 走进韦恩大厦的过程很顺利，大概是托了这身定制西装的福。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做是平时自己那身休闲装，大概就要被门卫当成什么好奇心过重的大学生拦住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前台小姐的脸上扬着亲切的笑，全然没有大晚上上班该有的怨气。 “我来送东西，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 佩因特将手里的礼盒放到台面上，前台一下子就想起下午交接时，同事特意嘱咐过德雷克总裁有个礼物要收，千万不能错过了。 “好的，请问您需要带什么话上去吗？” 前台小姐的问话让佩因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网友坐在工位前对着计算机兢兢业业的模样。 下午忙完了居然还要回公司加班啊，网友过得真苦。 “嗯...要记得劳逸结合？”佩因特眨眨眼，又说“能拜托你等一等，帮忙送杯咖啡上去吗？姐姐？” 被漂亮小孩亮晶晶的眼神和甜甜的“姐姐”迷惑住，前台小姐答应得铿锵有力，同时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咧成变态的角度。 “非常乐意给您效劳！” “谢谢~” 前台小姐仿佛能从笑容旁边看到春日里盛放的花朵。 漂亮小孩真是太解压了—— 一个打工人疲惫的心灵得到了治愈。 等了几分钟，前台小姐捧着温暖的咖啡，目光慈爱地目送佩因特离开。准备将咖啡送上楼，刚迈出第一步，回过神来。 德雷克总裁，不在公司里来着... 低头，与咖啡相顾无言。 要不明天再买新的送上去，这杯我就炫了。不好意思了！德雷克总裁！ 打工人，要学会灵活变通。东西到了就行！ 前台小姐回到岗位，快乐地大炫一口咖啡，一边看白鸽的直播回放。 在摄像头给到韦恩小总裁的时候，同框的另一个少年眼熟得让她差点把咖啡喝进鼻子。 ？你们？前后座？ 这是什么年轻人的小把戏吗！？ 对前台小姐的吐槽浑然不知，佩因特忙完坐回轿车上时，距离晚宴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完蛋啦——要迟到了——要被妈妈抓到把柄了！ 佩因特，17岁，人生大危机！ 用在违反交通法规的边缘反复试探的速度，佩因特成功在晚宴开始的时候踩点抵达大酒店——的走廊。 [算你小子走运。] 克里茜气势十足地隔空点点自己儿子，转身投入觥筹交错的前厅中。佩因特通过肢体语言解读出母亲的话，心里顿时毛毛的。 “佩可。” 男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来。” 走廊不远处面容温和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对佩因特招手，等他来到身边时，将手里的橘子糖放到佩因特的手心。 “你的小护身符。” 手顺着男人轻柔的动作握住糖果，掌心里的包装纸略有些硌手。 这是佩因特小时候留下的习惯，那时他只有10岁。第一次被克里茜带上舞台，面对比自己高大又黑漆漆的专业摄像机，紧张得直哭。是克里茜急中生智，用口袋里的糖果骗佩因特说是妖精送来给予他勇气的礼物。 第41章 自那次之后，每次需要佩因特面对公众时，他的家人总会给他一颗属于妖精的橘子味硬糖。现在佩因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母亲哄小孩的把戏，但小小的糖果仍旧给予着他宁静与自信。 “谢谢，你好好休息。”佩因特扶住轮椅的把手，将艾尔伯特推到休息室。“刚刚的发布会你怎么也在台上？妈妈同意了？” 艾尔伯特安抚性地拍拍佩因特的手背，说：“她同意了。放心吧，没有勉强。茜茜肯定在找你了，快去。” “好吧。一会儿见，爸爸。” “一会儿见。” 举行宴会的酒店属于韦恩企业，所有人都对两个企业的日常贴贴行为见怪不怪。 在哥谭，如果韦恩企业有什么新动静，十次里会和哥伦巴产业同框七次。鉴于两个家族之间亲密的关系，在克里茜蒂娜出生的时候，富人圈子里传着她会和布鲁斯·韦恩定娃娃亲的流言。 从她出生，一直到结婚生子，流言也更迭了好几个新版本。 现在最新的版本是——布鲁斯·韦恩爱而不得，频繁更换女伴只为让青梅竹马生气吃醋。 毕竟是牵扯到哥谭两大产业，媒体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暗戳戳地在每一个相关报道里提一嘴，让他们放弃捕风捉影是不可能，让他们当出头鸟更是不可能的。 佩因特就是讨厌这些虚伪的交际，讨厌这些披着友善外皮的推杯换盏。一个又一个宾客从面前停留，离去，嘴里喋喋不休着那些换汤不换药的夸奖，与给足了面子的奉承。 这里是这样，学校里也是这样。那一具具形态各异，光鲜亮丽的躯体中，都封装着暗淡无色的灵魂。他想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和猫蜷缩在一起。他的世界将会陷入一片寂静，所有的光都会离他而去，只剩下黑暗。 但身为哥伦巴的一员，用得体礼貌的笑容和去面对家族应酬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舅舅他们应酬得比我多。我只用再坚持两个小时就解放了！ 佩因特用笑容送走面前的贵妇人，心里掰着手指数时间。 宴会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向门口。两个娱乐板块的宠儿肩并肩，谁也不输谁地同时抵达宴会现场。 他们在准时抵达和至少比对方早到之间，选择了后者。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都没带上女伴，或许是考虑到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个未成年？ 多么贴心。 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是镜头最爱的对象。两个男人像互相攀比的花孔雀，举手投足间尽情散发他们那该死的魅力，对于迟到有没有不好意思？这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oh，还是有的。 佩因特站在角落里，端着他的橙子果汁。远远看着托尼·史塔克和布鲁斯·韦恩双双穿过人群，精准地抵达克里茜面前。 布鲁斯脸上的营业的笑容变得真诚中带着些拘谨与愧疚，就像你的邻家弟弟。托尼则维持着一贯高傲自信的模样，只是与克里茜的互动能看出两人关系亲密。 而克里斯蒂娜？ 她先是和托尼握手，然后互相拥抱。礼貌得体，优雅大方。 接着敞开双手，给哥谭甜心一个热情的熊抱。布鲁斯被这个拥抱挤得后退半步。 哟哟哟！哥谭宝贝？你这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你折磨我的那社牛的劲儿呢？ 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佩因特看完到布鲁斯吃瘪，美滋滋地低头喝果汁。再抬头就看到自己亲爱的母亲——克里茜狠狠地亲了布鲁斯脸颊一口，他们附近的闪光灯瞬间不要命似的嚓嚓直响。 佩因特：... 你俩至今还有流言，我妈需负主要责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韦恩先生。回家一定让舅舅好好教育她... 克里茜满足了自己的贴贴需求，就一手挽着一个人往佩因特的方向发起冲锋。 啊啊啊—— 感到大事不妙的佩因特无助地站在原地，像个被按了静音键的土拔鼠，只能无声尖叫。 “佩克~你的托尼叔叔和布鲁斯叔叔。” 克里茜将人推到佩因特面前，对三人挥挥手就离开了，像是要去找什么人。 “晚上好，托尼叔叔，布鲁斯叔叔。”佩因特像是蹲在原地等着投喂的小猫，乖巧十足地问好。 “看起来你在哥谭过得还可以。”托尼单手插兜，将手里的墨镜插/进西服的口袋。蜜糖色的眼睛先是将佩因特打量一番，又瞪向布鲁斯问道：“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布鲁斯面不改色，嘴角挑起的弧度甚至有炫耀的意味。 “当然不是。我们一直很熟悉。” 布鲁斯朝佩因特眨了眨眼，那双眼眸在灯光下宛如不小心倒多了糖浆的蓝色玛格丽特。托尼的目光瞬间移回佩因特身上，仿佛在谴责他怎么不声不响多了个叔叔。 佩因特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托尼如此热衷于当自己的野叔。据他所知，钢铁侠的崽都是超英，最新的那个好像叫蜘蛛侠。自己一个普通人混在里面，未免太突兀了！ 他在社交软件上看过蜘蛛侠的录像，年轻的超级英雄倒挂在镜头中和市民打招呼，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活泼又好动，整天都充满活力地在纽约飞檐走壁，哪怕蒙着头罩都住挡不住他声音里透出的欢快。 “周二是哥谭大学的开放日。我和布鲁斯叔叔见过一面。”佩因特娴熟地一心二用，脑子里播放蜘蛛侠avi，也不耽误嘴上的回答。 第42章 “还是我先来的。”托尼伸手勾住佩因特的肩膀，伸手拍拍他的头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化妆师耗费半个小时为佩因特打理整齐的发丝被拍乱，在灯光下显得他毛茸茸的。 现在这样反而更加符合他的年龄。 长不大的男人们无聊的攀比被克里茜打断。 “虽然你们聊得不错。但是佩克会更想和同龄人相处，劳驾让让道，先生们？” 克里茜带着身侧的男孩一起挤走两个幼稚的大人，轻松占领佩因特的视区c位。 “这是提姆·德雷克，是布鲁西的养子。” 布鲁斯有样学样，将手搭在养子的肩上。 被搭肩的提姆：...一些不必要的亲密... 提姆对眼前的同龄人并不陌生，他们在哥谭小巷里连续遇到过两次。也称得上是熟人，尽管只是单方面的。 奇怪，刚才怎么没认出来？ 疑问从提姆的脑袋里溜达一圈，没留下任何痕迹。 晚宴的主角就算在角落也不会被忽略，提姆只是没主动上前打招呼。克里茜倒是想带着他和佩因特认识，被提姆用等布鲁斯一起这个理由搁置了。 “你好。” 提姆向佩因特伸出手。 “佩因特·哥伦巴，很高兴认识你。” 佩因特也没有犹豫，握住了提姆的手，轻微晃了两下就松开，礼貌又疏离。 再过一会儿如果没人的话，他应该就要躲到外面去了。 提姆轻易地从肢体语言中，解读出此时佩因特心不在焉的状态。 家长们并不介意孩子之间有些冷淡的氛围，只当是有大人在，放不开。于是克里茜又拐着两个大的去应酬，给小辈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克里茜能看出来，她的宝贝儿子社交能量已经彻底清空。再不给他挡挡人，周六恐怕会捉不到人回老宅开家庭聚会咯！ 两个男孩杵在原地，谁也没说话。佩因特见提姆只是盯着手里的果汁，没有丝毫交流的欲望。也闭紧嘴，目光虚浮地盯着灯光发呆。 不知道外面的花园有没有野猫。 但是新衣服没有猫条，得去休息室拿。 ...他还在发呆，我可不可以偷偷溜走？ “发呆中”的提姆现在脑袋有些乱。自从听到佩因特的名字之后，好像有很多记忆像苏打水的气泡一样，滋滋滋地往外冒，炸开的气泡弄得他有些恍惚。 哥谭的小巷子，受伤的幼猫，蝙蝠计算机里的档案，只有看着照片时才能认出的五官。纠缠成结的思绪被用一把梳子，轻柔地梳理开。提姆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单纯的普通人。 提姆隐晦地搓搓指尖，侦探的求知欲与义警的控制欲开始掌控他。 他之前在弹奏什么曲子呢？ 一个被放弃的疑问重新浮出水面，机会难得不是吗？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的答案，现在就这么大咧咧地摆在眼前。 “佩因特？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提姆斟酌一下，决定先从名字上拉近关系。对方黑曜石般的眼眸转动，混着暖黄的灯光映出自己的面容，漆黑的宝石上流淌着敷衍的笑意。提姆听到对方说。 “当然。” “那么我叫你佩因特，你也叫我提姆。” 提姆笑着举起手里的果汁，又说：“我感觉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佩因特的眼里流淌着其他一些情绪，仍然疏离，也举起端着果汁的手与提姆碰杯。两个玻璃杯轻轻磕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就这么感觉吧。” 韦恩阔佬是社牛，果然他的孩子也是社牛。 谁曾想未来的佩因特会对自己这句话嗤之以鼻，韦恩家真正的社牛还没出场呢！天真！此时此刻，布鲁斯和提姆显然是霸占了佩因特心里的社牛榜单top1top2。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提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矢车菊蓝的眼睛透露出纯粹的好奇。 佩因特对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他的“朋友们”总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们会问：“你的母亲...” “你之前在演播厅里弹的是什么曲子？” “什么？” 佩因特瞪大双眼，很是吃惊。提姆的问题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以往的同龄人社交场合可不是这样的，他们只会好奇自己的家庭，好奇大明星私底下的模样，又好奇自己身体不便的父亲。 或许没有什么恶意，但总让佩因特感到不快。 “发布会的时候，我坐在你背后。看到你在敲曲子。” 提姆抬起空闲的手，晃动手指做出几个弹钢琴的动作。提姆感觉佩因特的眼睛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亮晶晶的，像是一片静谧的星空。 “一开始是月光奏鸣曲，后来都是小星星变奏曲。”佩因特停顿了下，像在取舍利弊。“我喜欢和夜晚有关联的东西。” 获得谜底的提姆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 “夜晚有关的？那——蝙蝠侠？” “会有哥谭市民不喜欢蝙蝠侠吗？” 佩因特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脸。 “你说得对，有些时候小混混会在网上用被蝙蝠侠揍的程度来攀比。”提姆又附加上一句，“越重越自豪。” 新朋友这番话成功让佩因特露出猫猫宇宙.jpg。 这是何等深沉炙热的爱啊——我果然还是一个不够合格的哥谭市民啊！ 第43章 “在哪儿看的？最近新公测的那个匿名app” “是哥谭的本地论坛，只有哥谭ip能登上去。”提姆看佩因特一脸期待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十分干脆地拿出手机说：“我们交换个邮箱，我发地址给你？审核有些严格，我教你。” 佩因特立刻点头如捣蒜，兴冲冲地等提姆教自己怎么注册论坛。同龄人之间的友谊总是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迅速升温。 “晚上好，小哥伦巴先生。噢，还有德雷克小先生。” 有不识趣的大人闯入了男孩们的小王国，还用着不讨喜的腔调发言。 来人是大都会的富豪——莱克斯·卢瑟。佩因特迅速切换成营业模式，向莱克斯点头问好。 “晚上好，卢瑟先生。希望晚宴能让您感到愉快。” “晚上好。卢瑟先生。” 提姆也熟稔地摆出哥谭宝贝同款假笑。 不得不说，年轻小辈哪怕是假笑，都比那些商场老油条的令人舒适。假笑怎么了，那也是真心实意的糊弄你。 提姆隐晦地扫视整个大厅，果然在不远处的餐桌旁，看到探头探脑的克拉克·肯特小记者。兢兢业业的小记者不仅要工作，还要关心卢瑟的动向。在注意到提姆的视线之后，露出一个氪星人特有的狗狗笑容，挥挥手和提姆打招呼。 好安全的晚宴，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看看这里都有谁吧，哥谭噩梦（附带红罗宾），人间之神，纽约铁罐，ha——刚刚走过去的亚马逊公主吗！？ 不愧是大明星，不愧是超英同人界的老大哥，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啊！ 提姆闷了一口果汁，这里的超英浓度高得让他感到窒息。 好不容易把卢瑟聊走，佩因特彻底失去了他的笑容。他现在迫切地需要逃离这里，去没人的地方，抓一只无辜的野猫摸一摸。 对人过敏了，浑身难受，感觉有美洲大蠊在身上爬... “你想出去走走吗？这里太闷了。”耳边传来提姆压低的声音。 “我知道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佩因特忙不迭地点头，只要能远离人群！ 提姆就用一句话，成功拐着宴会的主角一起躲清闲去了。 第16章 晚宴的主角是佩因特，也不仅仅是佩因特，所以他溜得毫无心理障碍。两个男孩左拐右拐，抵达酒店的后花园。 哥谭的夜色将前厅的灯火与喧嚣隔绝，脱离了温暖的环境，被冷风一刮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提姆感觉还好，毕竟罪犯们不会因为哥谭的冬季太冷而消停，更别说还有急冻人这种一到冬天就格外闹腾的超级反派。 小鸟们各个都是御寒能力点满的选手，他比较担心的是佩因特。 “还好吗？” “还行。” 佩因特搓搓手，很快就适应了室外的温度。花园里的照明大多数都藏在植物里，可见度不算高。现在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活动。昏暗又隐秘的环境让佩因特晕乎乎的大脑清爽了不少，原本半耷拉着的双眼恢复了些神采。 环顾周围，佩因特指向院子深处说：“我们去那边，那边看起来有猫。” “猫？” “对。uh...你讨厌猫吗？” 提姆和佩因特并肩走在花园里，伴随他们的只有踩在草坪上的沙沙声。 “不讨厌，前几天我的弟弟还捡到一只小猫。” 提姆主动提起佩因特感兴趣的话题，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几乎就猫不离身，不过现在... 他今天倒没带着猫出门，这样的场合也确实不适合带猫。 如提姆所料，佩因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提姆顺势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幼猫大小的圈。 “大概这么大，是只奶牛猫。” 佩因特放慢步伐，心底浮起一股熟悉感，两人从并行变成了由提姆带路。 “这大小看起来还是一只幼猫？” “嗯，大概3个月大。它还受伤了，虽然总的来说比较严重，但幸好都是皮外伤。” 随着提姆的讲述，佩因特越发肯定他捡到的就是自己之前救下的幼猫。 可，当时在场的只有红罗宾啊？难道是住校生？ “你平时和韦恩先生住一起吗？” “呃？”提姆被这唐突转移的话题弄蒙了，刚到嘴边的小猫话题全被噎在喉咙里。 他们不是在讨论小猫吗？怎么就转到家庭上了？ 提姆疑惑。 提姆不解。 提姆回答问题。 “...对？” “uh...” 佩因特的沉默让提姆摸不着头脑，还没等提姆找到新话题。 “你在哥谭大学读书吗？” “...不，我还在读高中。” 佩因特的大脑因为提姆的回答开始打结。 不在哥谭大学读书，也不住上西区。 纯种哥谭人的饭后散步，是会从郊区一直散到上西区，然后再捡猫回家的吗？！ 恐怖如斯！！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只有新伙伴是红罗宾这个解释才行得通了！ 这样想好像更恐怖了！！！ 超英是可以这样随便遇到的嘛！？ 提姆发现自己的回答让佩因特更加沉默。稍稍复盘一下刚才的对话，不由得失笑。他好像明白佩因特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精彩了。 新朋友的话题虽然跳脱，但思维却很好懂。 第44章 “佩因特？” 等对方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后，提姆解释道。 “你知道布鲁斯是正义联盟的投资人吧？” “嗯。” 怎么突然扯到正义联盟？ 佩因特觉得这个新朋友思维也挺跳脱的。 “我是布鲁斯的养子。” “然后？” “猫是蝙蝠侠送过来的。” 佩因特：！！！ 所以是红罗宾把小猫上交给蝙蝠侠，然后蝙蝠侠上交给金主，接着小猫被金主的孩子收养了！ 原来如此！还能这样！ “你们家准备养它？” 两人正好路过一个花园椅，提姆顺势坐下，佩因特也跟着坐在一旁。 刚捡到奶牛猫的时候虽然它浑身都是血，叫声微弱，一副下一秒就要回归喵星的模样。但实际上伤口并不严重，过度失血与失温，还有长期流浪造成的营养不良，抵抗力低下，如此种种加到一起，才让它的情况显得格外危急。 经过几天的好吃好喝供着，奶牛猫恢复得飞快。 “对，它现在已经健康很多了，都有活力在庄园里捣乱了。” 一边说着，提姆拿出手机将奶牛猫的照片展示给佩因特看。屏幕中是一扇巨大落地窗的一角，一只还不到两个巴掌大的幼猫正叉着四肢，稳稳地挂在厚重的窗帘上。 ha——小猫爬窗帘。每一个养猫家庭的窗帘必遭此劫。 “可怜的窗帘。” 佩因特心里为韦恩庄园的窗帘默哀。 “可怜的窗帘。“提姆非常认同佩因特的发言。”达米安，就是我的弟弟。完全不会阻止它，甚至还会给它加油，让它爬高点。” “嗯，我知道他。” “你们认识？” “之前哥谭大学有开放日，正好碰上了。uh，我在哥谭大学读书。” 正交谈着，对面的草丛里传来沙沙声，两人转头看去。灌木从晃动几下，从里面冒出一个顶着绿叶的猫猫头。野猫跳出树丛，喵喵地向佩因特跑来。 碰腿，倒地，翻肚皮。一气呵成。 这豪不拖泥带水的碰瓷把提姆看呆了，他看看佩因特，又看看地面扭动蹭腿的猫。心里羡慕得冒泡，天知道他这几天为了和奶牛猫熟悉起来花了多少心思。 奶牛猫恢复自由之后，达米安轻易地获得了抚摸它的权利，布鲁斯的臂弯也能吸引它主动贴贴，从来到韦恩庄园之后，天天给它喂粮的阿尔弗雷德更是被奶牛猫当成猫妈妈。 而自己，每天都在蝙蝠洞里隔着防护罩和它打招呼聊天。但是现在伸手摸它十次有7次不给摸，好不容易摸到了还会被抱着手咬。好像家里只有自己不招动物喜欢。 这让提姆感到沮丧。 “小韦恩确实很喜欢猫。” 佩因特把碰瓷猫抱到膝盖上，手法娴熟地挠着它的下巴，野猫立刻舒服得打起呼噜。 “我刚遇到你弟弟的时候，他在抢我的猫。” 提姆：？达米安你沦落到要抢猫的地步了吗？ “不过被韦恩先生制止了。” “很抱歉，达米安他比较...任性。” 不管内部兄弟之间怎么斗争，在外人面前提姆还是选择维护好弟弟的面子。没人知道提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不仅沦落到要抢猫，还抢输了！丢人，达米安，丢人！ “没关系。只是小孩子。” 佩因特握着野猫的爪子朝提姆挥挥，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他们又说起被收养的奶牛猫。 这只被达米安赋予了和伟大的韦恩管家同样姓名的奶牛猫，真的非常顽皮。昨天夜里刚被布鲁斯宣布可以离开医疗仓自由活动之后，短短不到24小时。 它先是爬上了窗帘，把厚重华美的窗帘布抓出无数的飞线和数不清的洞洞。然后偷袭了享用小甜饼时毫无防备的布鲁斯，抓坏了他的高定西装裤。最后，幼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上了提姆的书桌，一爪子将他的水杯推下桌。 等提姆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滩冰冷的咖啡液和破碎的马克杯尸体。提姆怒火攻心，怒喊已经呼之欲出。 但他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就停住了。 想找奶牛猫算账，就得先喊‘阿尔弗雷德’然后再加上‘猫’，但是家里人谁用过愤怒的情绪呼唤过这个名字呢？ 哪怕是蝙蝠侠都没有过。 提姆无法想象自己用这样的语调喊老管家的名字。这口气硬生生被咽回肚子里，提姆合理怀疑恶魔崽子给奶牛猫起这名字是有预谋的！ 现在那个小家伙已经凭借和管家同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诡计多端的恶魔崽子！ 除了宠物猫干过的坏事，两人还聊了些别的。提姆在得知佩因特家里养着三只猫之后，虚心地请教了与猫咪打好关系的诀窍。提姆受益良多，准备回家之后立即执行！ “猫咬你可能是想你和它玩。我猜它应该是躺着咬你的？” “确实，它没跑，也不凶。” “那就是喜欢你。” 野猫在佩因特的膝盖上惬意得快要睡着了，提姆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野猫的头。野猫的耳朵一抖，只是将眼睛睁开条缝隙，也了提姆的手一眼，没有躲。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你得阻止它。太放纵猫咪的行为不是一个合格的饲主。” 男孩们从猫咪话题一直聊到学校，又聊到游戏。聊着聊着提姆发现，佩因特可能，极大概率是一个思维非常跳脱又充满分享欲的性格。 第45章 佩因特时不时前后不接壤的话题，和琐碎的分享，让提姆有一种在和猫猫头网友聊天的错觉。 正巧，他们都养了猫，也都在哥谭大学读书。 哈，巧合。义警可不相信这个。 提姆的心猛地一沉，面上仍旧维持着平静与佩因特聊天。 真理女神向他垂下命运的丝帛，提姆没办法停止探求真相的脚步。长久以来的义警生活改造了他，将他的灵魂重塑成了这幅模样，一个企图掌握住每条线索的谋算者。 你真的该管管你那旺盛的掌控欲了，提姆。 心里劝阻自己，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回学业。用自己即将考大学为契机，讯问对方的专业与前景。 多么正当的理由，没有人会拒绝后辈寻求前路的请求。 但事情没有像提姆预料的那样的发展。 听到提姆说起专业，佩因特就想到自己被蝙蝠侠零元购的画。他有些担心布鲁斯会直接将画展示出来。之前对画的定位显然加重了佩因特的焦虑。 刚刚在前厅的时候，佩因特特意多观察了几眼布鲁斯的神态。看起来么什么异常，挺有活力的。而从刚刚的谈话里，提姆的精神状态也很正常。 或许是画在韦恩的仓库，还没摆到明面上。 佩因特还是决定问问。 “嗯...你家里最近有多一幅画吗？” “画？” 话题已经被岔开，提姆也不好再绕回去，这样未免有些刻意。义警的直觉告诉提姆，佩因特对于他人的探知很警惕，执着于某处极大概率会毁掉今晚创造的良好开端。 “没有吗？也不是大事...” 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提姆心里嘀咕。 佩因特很犹豫，猫不在身边，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比起暴露自己身上的不正常，他更担心韦恩一家会因为和画呆在一起太久出事。 反正是韦恩，没关系的。妈妈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韦恩都是可以信任的。 佩因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家人，比起试探与理智，他总是更相信直觉这种有些玄妙的东西。 “你知道我家族的传言吧？” “供奉邪神的那个？” 提姆正打算说自己并不相信这种可笑的流言，佩因特就点点头说。 “对，总之我家不太正常。” 提姆：？这个走势好像不太对？！ “如果有新的画，别跟它独处太久。”佩因特的手下意识地来回抚摸野猫的毛发，像在给它搓澡，愣是把打瞌睡野猫都给搓炸毛了。 提姆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疼痛压制住呼之欲出的询问，变成了一句单调的同意。 “好。我知道了。”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提姆不刨根问底的态度让佩因特对他的好感激增，暗暗下定决心周六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跟布鲁斯摊牌，把画拿回来。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现实里遇上一个能聊天的人，要是被画弄坏了多可惜啊。 提姆现在已经不关心佩因特到底是不是他的猫猫头网友了，嗯...还是关心的。他更关心佩因特嘴里的“不太正常”！他敢肯定，这是连蝙蝠侠都还不知道的情报！ 想要验证佩因特是不是网友这件事太简单了，他只需要去查一下韦恩大厦今晚的监控录像。 但这样未免太过无趣。佩因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等待着他去一一验证。 有时候哪怕是知道谜底的侦探游戏，也会因为真相足够令人欣喜，进而使过程更加让人兴趣盎然。 不必纠结于现在。 暂且控制住自己过于旺盛的探索欲，提姆看了下时间，他们在花园里躲了接近40分钟。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再不回去找不到人的克里茜阿姨就该着急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佩因特磨磨蹭蹭地放开野猫，跟着提姆一起回到温暖又喧闹的前厅。刚回到前厅没多久，佩因特就被克里茜抓去做最后的营业，他只来得及和小伙伴挥手告别。 “你们相处得不错。” “当然，佩因特很好相处。” 布鲁斯挑眉，之前他和佩因特见面可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他好相处。那时的佩因特满脸都写着拒绝，一秒都不想和自己多呆。对自己的笑容那都是看在“妈妈的青梅竹马”的份上，勉强撑起来的。 到了提姆这里，仅仅一面居然就毫无芥蒂地互相喊名字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虽然佩因特在大人面前乖乖喊着“布鲁斯叔叔”，私底下“韦恩先生”不知道叫得多顺溜。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布鲁斯拍拍提姆的肩膀，仿佛是一个看到孩子交上朋友而感到欣慰的老父亲。提姆一愣，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短短三小时之内，两次拍肩。蝙蝠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为。所以—— “你都听到了！？” 布鲁斯露出得意的笑容，提姆瞬间就垮下肩膀，整个人都泄气了。 “警惕性有待提升。” 提姆撇嘴，扭过头去不想搭理自己的导师兼养父。 回程的路上提姆靠在椅背上小憩。管家贴心地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伴随着车身轻微的晃动，提姆的思绪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地。 “你都听到了，所以有什么想法吗？”提姆问布鲁斯，又抢在他回答前说。 第46章 “别想甩我出去，我可是比你们任何一人都和佩因特接触得深。” 说这句话的时候提姆隐隐有自豪的成分。布鲁斯虽然不乐意提姆牵扯进这满是未知的事件中，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个事件能绕开家里任何一个人，唯独绕不开提姆。 “哥伦巴从未伤害过哥谭。” 此时布鲁斯没有穿上蝙蝠侠的装备，声音却是属于蝙蝠侠的低沉。 “提姆，我并不是准备对哥伦巴做什么。只是，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能帮上忙。” “所以他们不是敌人。这就够了，布鲁斯。”提姆快乐地伸了个大懒腰，仿佛一只抖松了羽毛的雏鸟。 “太好了，我真的挺喜欢佩因特的。跟他聊天很轻松。” 参加完晚宴身心俱疲的布鲁斯和提姆，与需要夜巡的蝙蝠侠和红罗宾完全不相悖。达米安早早换好制服在蝙蝠洞里等待，很快哥谭的夜幕下就会有蝙蝠带着小鸟飞过。 繁忙的夜晚还有一件好事发生，克拉克·肯特在结束工作之后褪去小记者的外衣，以人间之神的身份来帮忙了。对于想管别人家事的热心氪星人，蝙蝠侠眯起他代表双眼的白斑。 在哥谭的月亮下，繁华的灯光之上。超人悬空在韦恩塔的滴水兽旁边，坚持不懈地为自己找理由。试图用真诚的狗狗眼打动冷硬的蝙蝠侠。 红罗宾捧着计算机盘腿坐在左边的滴水兽上，半耷拉着眼皮，双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听着超人的理由从侃侃而谈变成断断续续。 罗宾在右边的滴水兽上发出“tt——”的声音。 冷漠的蝙蝠的嘴角抿成一条坚定不移的直线，到最后超人已经没法用超级大脑给自己编理由了。 “please，bat.” 红罗宾浑身一抖，瞌睡虫都被抖掉好几只。俊美的人间之神眉尾嘴角向下撇，天空般的蓝眼睛在黑夜中也仍旧晴朗。 oh——拜托。 红罗宾在心里哀嚎。他保证，蝙蝠侠的嘴角向上翘了一毫米。如果没有，红头罩今晚就去拥抱夜翼并且大喊“我爱你，兄弟！”。 “红罗宾。” 被点名的红罗宾眉头一跳。 “你跟着红罗宾。” 蝙蝠侠给出的理由是红罗宾上了一天班，又营业了整个晚上。自己有罗宾帮忙，超人就去看着红罗宾。 超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就快快乐乐地答应了。 红罗宾就坠着一个大尾巴，开始巡视他负责的区域。 今天也没有获得巡视上西区的权利，蝙蝠侠说到做到，一点儿机会也不给。 犯罪巷里普通小混混，在看到属于大都会的蓝大个时反应格外激烈。被扭送gcpd途中，嘴里呜哩嘛哩地骂脏话。说得最多的还是“滚出哥谭！哥谭不欢迎氪星人！” 甚至大喊出：“红罗宾！你不管管吗！？”见红罗宾只是双手搭在肩上的伸缩棍上不完全搭理自己，又喊：“蝙蝠侠！蝙蝠侠不管管吗！？” 管什么啊，管不了一点儿。蝙蝠侠亲自同意了。 好脾气的超人也不介意，只是下一次他选择等红罗宾把人揍晕了再出场。 有超人保驾护航，红罗宾很快就巡视完自己负责的区域。他再次坐在高处，吹着微凉的风，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计算机屏幕的角落，属于app的私聊窗口被置顶在最上层，任何窗口都无法覆盖它。 【用户200913：看白鸽的发布会了吗？】 【用户165311：[猫猫点头.gif]】 【用户200913：最喜欢哪个？我比较喜欢蝙蝠镖的抱枕。】 网友回复得很慢，状态一直维持在输入中，红罗宾怀疑对方是困得要看不清屏幕了。晚宴结束时已经接近11点，回家再加上夜巡，现在已经接近凌晨1点半。 按照以前的生活轨迹，周末的晚上是网友最支棱的时刻，现在却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是为什么呢？ 提姆不知道。红罗宾也不知道。 【用户165311：i likrree】 红罗宾对着“i likrree”笑个不停。 【用户165311：pendant for bat emblem.】[蝙蝠徽章吊坠] 这回倒是没打错字母，就是硬打了5分钟才发出来。 现在网友估计在撤回之前发的【i likrree】。很可惜，app发出消息2分钟之后就无法撤回了。 这天聊得红罗宾是乐不可支，悬空在边缘交叉的腿忍不住晃动起来。红罗宾这孩子气十足的举动让超人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第17章 超人漂浮在红罗宾身旁，用超级视力环视整个哥谭。 哥谭是个古老的城市，韦恩企业构筑起的轨道交通连接着上中下城区，现代科技与复古的建筑相互交融，达到了奇妙的平衡。 许多老旧建筑里都混着铅，超人的视界并不算广阔。他仅是对自己搭档的城市比外地人稍稍多了解一点，眼前的这位红罗宾也一样。 对红罗宾的了解全部来自与夜翼聊天，自荐上门的第三代罗宾，和杰森关系有些紧张但现在缓解了很多，又在达米安到达韦恩家族之后单飞成为红罗宾。 在夜翼嘴里，家里的三子是个优秀的小侦探，除了有一点侦探的小怪癖哪儿哪儿都是最棒的。 可超人不知道怎么跟红罗宾聊天，他看起来好忙，对着计算机的模样和蝙蝠侠如出一辙。 第47章 计算机屏幕里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字符与图片。超人只好自己到处乱看，时不时移动位置好看得更远。他看到了隔壁犯罪巷里杰森最爱的辣热狗店，看到了迪克常常提起的豪尔森·道格甜品店。 他的视线继续往中城区走，铅元素几乎已经遮蔽了超人的视区，但在掠过某处时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的大脑。 超人能感觉到对方暗色的十字星眼瞳审视着自己，评估着自己。像一只被闯入领地的猫，警惕地反复在外来者身边踱步。超人像一个真正的误闯的无辜路人，安安静静地接受对方的试探。甚至还有余裕想些别的。 哥谭又来了新的超能力者，不知道蝙蝠知道了没有？ 正这么想着，对方的视线忽然就褪去了警惕。超人看到一只黑色的布偶猫蹲在那里舔爪子，超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和它聊聊天吧。” [晚上好，小猫？我很抱歉打扰到你。] 遵循内心的声音，超人尝试在脑海中与猫交流。黑色的猫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超人奇异地理解了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生气。 [你来这座城市定居吗？或许遇到过她的骑士？] 黑色的猫抬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氪星人。 [蝙蝠，给，巧克力，好。] 它的回答让超人心里松了口气，蝙蝠知道就他代表纵容了这个生物的存在，至少现阶段不是敌人。 [你喜欢吃巧克力？真可爱。] [meow，meow] 超人猜这是认同的意思。猫只会传达出一些简单的词语，没有任何连贯性，也没有任何语法。只是单纯地将信息堆放到一起。有些难猜，但是可以聊天。一人一猫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超人？” “什么事？” 在红罗宾的眼里，超人突然开始面对某个方向发呆。那张如同古希腊雕像般俊美的脸不笑时显得格外的疏离，这可不太像他。暗暗记下超人发呆的方向，红罗宾语调平常地问。 “能拜托你带我去犯罪巷吗？” “当然，现在就去？” “现在。谢谢。” 超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恢复成红罗宾熟悉的小记者。超人提起小红鸟往他指的地方飞。脑海里还跟黑猫告别。 [和你聊天很愉快。晚安，小猫。] [meow.] 一场无声又隐秘的对话结束了。 红罗宾今晚目标十分精确地黑入佩因特的私人摄像头，还顺着网络黑入笔记本计算机。里面果然残留有修改录像的痕迹，还找到了蝙蝠侠的监听程序。 录音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偶尔传来一些微弱的磕碰声，声音都很远还闷闷的。 显然佩因特不常用这台电脑。 再三思考之后，红罗宾没有将佩因特的详细信息同步给红头罩，自己就吃过擅自调查佩因特的苦头。 被别人在脑子里动手脚，这种事简直是在蝙蝠家的雷点上蹦迪。要不是自己事先对佩因特有了解，这会儿肯定在把他查个底朝天。 说起来，他是为了什么才隐藏自己的？ 回去翻翻蝙蝠计算机好了。 在确认佩因特的“魔法”之前，他选择和蝙蝠侠一样，瞒住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是的，在和蝙蝠侠讨论一番过后，他们统一认为佩因特属于魔法侧。家里人都不太擅长这个。 噢！红头罩倒是有很高的魔法天赋，就是不知道派得上用场不。 挑挑拣拣地将一些不重要的，公开的信息整理出来，私发给红头罩。信息显示已读，但没回复。 也不知道看没看。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红罗宾由超人带着，降落在蹲屋顶上啃辣热狗的红头罩面前。 红头罩：...这是什么超红大红小红，三红聚顶吗？ 红头罩隔着多米诺眼罩扫过像小猫一样被超人提着的红罗宾，又扫过唯一一双露出的蓝眼睛。 “来一根？” 他递出自己的纸餐盒，热气腾腾的热狗配上红艳艳的辣酱，在哥谭的夜晚里令人食指大动。 “谢谢，要少一点辣酱的。” “没有，全是双倍辣。爱吃不吃。” 红罗宾撇着嘴和红头罩并排坐好。 “晚上好，红头罩。我去买新的热狗？” 超人往热狗店的方向飘了一段距离，红罗宾赶紧阻止。 “不用，不用。你太显眼了。” 新来的两个红色分走了红头罩仅剩的两根辣热狗。最小的那只显然吃不了太辣，没吃几口就在红头罩耳边嘶呼嘶呼的吸冷气。 红头罩走流程笑了弟弟几声，始终狂躁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对于红罗宾的拜访他并不意外，毕竟阿福和老头子都在十几分钟前发信息询问他今晚回不回家。这小红鸟八成就是收到指令来督促自己的。 蝙蝠侠表示“阿福很想你。今天已经提起你五次了。” 然后迅速被管家揭老底，今天提起杰森五次的是布鲁斯·韦恩。还说为杰森准备了更多的小甜饼。 ha！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擅长处理家族事务的老头子。 还有。 阿福在上。（胸口画“a”，虔诚） 三个人在楼顶享用完辣热狗，今晚的夜巡也趋近结束。超人先一步去找蝙蝠，红罗宾则由红头罩用机车带回家。 第48章 蝙蝠带着他的知更鸟们归巢，大都会的太阳也沉入他的小出租屋。今夜的哥谭仍旧维持着令人眷恋的和平。临近周末的韦恩庄园总是格外热闹一些，大小红推开庄园的门，阿尔弗雷德手里托着小甜饼，不疾不徐地向两位少爷抚胸行礼。 “欢迎回家，杰森少爷，提摩西少爷。” 杰森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给管家一个大拥抱，又将手伸向小甜饼。 “我回来了——” 提姆从杰森背后抢答，然后迅速从管家眼皮底下顺走一个小甜饼塞嘴里咬着，再欢快地飞到客厅加入小甜饼争夺战。杰森很快也强势入局，本就混乱的客厅，现在更加乌烟瘴气。 举行完家族传统之后，所有人都在沙发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地。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两个女孩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坐在单人沙发里，计划着周末要去芭芭拉家里举行一个电影之夜。 迪克作为家里的大哥，霸占了三人沙发。左手箍住达米安，右手箍住杰森，享受着自己包围弟弟们的快乐，只恨自己没有第三只手可以箍住提姆。 提姆端着自己被管家强制换成热牛奶的马克杯，连连摇头，抱上计算机躲到离迪克最远的单人沙发上。杜克倚靠在提姆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握着小甜饼一手刷手机。 提姆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决定好买哪些了吗？” 杜克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 完全没有决定好！ “这次的有点太多了。白鸽每一个人都没落下...真厉害。” 杜克翻着白鸽官方发布的新品列表，好长一条，翻着翻着一不小心还会因为误触取消大图，又得点开重新找。 简直是赛博酷刑。 目睹杜克的反复操作，提姆痛饮一口牛奶，打算下次聊天和网友抱怨一下这个。 “你们在聊什么？” 祸害完上一对弟弟的迪克开始寻找新目标，他从沙发背后冒出来挤入杜克和提姆中间。 “咦，白鸽的新品？什么时候出的？” 看清屏幕上的东西，迪克惊讶地瞪大眼。 “今晚。”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错过了这个！” 因为加班错过直播的迪克迅速加入杜克的翻图队伍，很快就体会到了赛博酷刑。 “这图也太长了，怎么不裁一裁...” 不知道第几次误触之后，迪克眨巴着狗狗眼让提姆从计算机上打开这张图，三个人凑到一起看。 “下次会裁的。我保证。” 提姆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迪克的视线在弟弟脸上转了一圈，没搞懂。 关于白鸽的新品讨论很快就蔓延开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下饺子似的加入讨论，然后轮番上刑。 除了蝙蝠侠和嘴硬的达米安。 白鸽企业，仅凭一张长图就让整个蝙蝠家族哀嚎连连。 可怕，实在是可怕。 “ho——杜克！你的脑袋好圆啊！”史蒂芬妮指着信标的玩偶大叫。 “这个罗宾团子到底是谁？”迪克捧着提姆的计算机，对挂在蝙蝠侠披风上的团子反复辨认。 “嘿大红，你的头罩是可拆卸的。”提姆往下划两下手机又说：“达米安的帽兜也可以...”再往下翻翻找到自己的玩偶，仔细研究。 什么特殊点都没有。 可恶。 要找网友抱怨一下。 这个优先度比裁图需求更高！ 这些特殊部件，仅仅一个小时的发布会没说，克里茜开的小灶也没说。现在那张彩印a4纸还躺在提姆换下的西装口袋里，它光是装下整个蝙蝠系超英的新品们就已经被挤满了，再加入详情实在是有点为难纸。 达米安抱着他的奶牛猫，板着脸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悄悄支棱起耳朵听兄弟姐妹们的讨论。布鲁斯环视热热闹闹的客厅，嘴角扬起愉快的笑意。 夜宵时间结束，管家赶鸭子似的将蝙蝠和小鸟们赶回房间，一个一个督促他们睡觉。杰森回到自己阔别半个月仍旧一尘不染的房间里，大字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双人床硬是被他衬托成了单人床。 杰森躺了一会儿，突兀地打了个冷颤。 当然不是房间里冷。贴心的管家早早为卧室开好暖气，就算杰森现在光着膀子吃冰棍也不会冷。 但他就是打了个冷颤。 有一股无法言说的违和感从墙缝中渗出，若有似无地撩拨杰森的神经。它们附着在韦恩庄园的石墙上，蠕动着，攀爬着，侵占着。 它们在影子中放肆地嘲笑无一人发觉其真身，又挑衅着杰森的孤立无援。 fk！！！！ 杰森猛地弹起，气势汹汹地站在房间中。蓝色的双眸像沸腾的海，翻涌着凶猛的海浪。在房间里静静站了十几分钟，刚刚毛骨悚然的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等了十分钟，庄园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一切不对劲都是杰森的错觉。 去你妈的错觉！ 杰森再次把自己摔进床铺，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卷饼。 都是老头子的错！fk bat man！！！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餐桌的人从提姆变成杰森，这前所未有的场景让迪克忍不住将视线在两个弟弟之间来回转，转得杰森心头冒火。 “别他妈甩你的迪克头了！” 杰森怒气冲冲地扒完早饭，丢下一句脏话风风火火地闯进蝙蝠洞。此时迪克正在往嘴里塞一勺子麦片。 第49章 “杰伊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他就有点打蔫。”迪克惊讶地问。 提姆耸耸肩，用同样疑惑的模样回答。“谁知道呢。” 杰森这种明显不对劲的状态，提姆自然不能错过。三两口解决早餐，跟在杰森后面钻进蝙蝠洞。迪克一个人抱着麦片碗露出疑惑又欣慰的笑容。 杰伊和提宝的关系更好了，真不错。但是他们在急什么？ 阳光快乐的大蓝鸟看到两个不再针锋相对的弟弟，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迪克眼中的哥俩好一前一后抵达蝙蝠洞。 上午的蝙蝠洞通常没有人，毕竟整个家里夜行生物浓度高达90%。 偶尔杜克会在，但更多的是阿尔弗雷德在打扫卫生。“叮——”的一声轻响，提姆从电梯里走出。看到杰森动作粗暴又仔细地在蝙蝠洞里翻找什么东西，细心程度像是要把地都犁上三遍才肯罢休。 “嗨，大红。” 提姆倚靠在墙边，视线跟随着杰森移动。杰森按耐住心中莫名的烦躁，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可怕。 “你最好真的有事，提姆。” 嚯，连外号都不叫了。 “当然。”提姆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墙壁，信誓旦旦地说。“你要找的东西是一幅画。” 闻言，杰森终于回头正眼看提姆。提姆才发现杰森的眉头紧皱，神情比自己想象中要更严肃。 “老天，看来事情比我想得严重多了。你还好吗？” 提姆意识到不对劲快步走向杰森，后者却连连后退，一副不愿被靠近的模样，提姆也只好停在半途中。 杰森揉了揉眉头，提姆靠近的一瞬间，他感觉到昨天晚上那种粘稠阴冷的气息又出现了。 但仅仅只是一瞬。 “这里很怪。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庄园都很怪。” 杰森拿出烟，瞥了一眼提姆，只是把烟叼着没有点燃。他口齿有些模糊地问：“为什么是画？” “我就是知道。” 小侦探又开始不讲人话了。 杰森没好气地翻白眼。 “真的不能说，魔法侧的东西就是这么不讲理。”提姆遭了白眼，无奈地摊手。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魔法侧的事情了。” “只是这件事上比较懂。” 提姆不再光站着说话，而是迫不及待地催促杰森。 “来吧，大红。感受一下哪里最奇怪，你可以的！” 面对这声鼓励，杰森再次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拿我当雷达使？！怎么可能有...” 它擦着我的脚跑过。 跑向了...哪里？ “大红？” 提姆凑上去伸手在突然发愣的杰森面前挥挥，没有反应。 视线。 视线。 视线。 孱弱的，细小的它们充满了这里。从每个角落，向某处聚拢，像是回归母胎的跋涉。杰森嗅到了若有似无的松节油的味道。 提姆说得没错，庄园怪异的根源是一幅画。 “杰森？” 提姆曲起手指在他面前打响指也没有任何回应，接着握住杰森的手臂试图摇醒他。 这回总算有反应了。 杰森神色微妙的看一眼提姆。昨晚自己对着空气发脾气之后就安分守己的东西，提姆一句话就把它引出来了。 其实这个家里提姆才是最有魔法天赋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杰森都要担心一下小侦探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东西了。 杰森抬手指向蝙蝠车。 “在那边。” 提姆蹦蹦跳跳地往蝙蝠车跑去（在杰森眼里），被杰森把住后颈塞到身后去。用两百磅的肌肉将提姆和蝙蝠车隔开。 杰森像一座山一样挡在车锁和提姆之间，提姆只能在他背后从各种角度探头。多次尝试接近车锁都失败之后，提姆选择曲线救国。 从经过几年的演变，蝙蝠车的锁已经和杰森最初遇到它时完全不同了。不是不能撬，只是手边没趁手的工具。 正打算去找铁丝的时候，提姆捧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计算机冒出个脑袋。 “我已经解开了。” 蝙蝠车的车门应声而开，在杰森想着怎么撬锁的时候，提姆用科技攻克了难关。两人对着蝙蝠车内部一顿搜摸索，什么都没发现。 “你的雷达不好用。”提姆抱怨。 是你的雷达不好用。 杰森憋着脏话不说，他觉得这个家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你可以更想找到画一点。”杰森提议。 “我？你才是家里最有魔法天赋的。” “你先试试。” 杰森干脆坐在后座上，提姆两指拖住下巴，一副非常努力的表情。 “要怎么想？” “就像你过生日许愿一样，心里默念‘画在哪里’十遍，什么的。” 提姆照做。 随后杰森骤然坐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不说。只是翻过身趴在椅背上掀开严丝合缝的后备箱底板。薄薄的夹层中，一副被白布紧紧裹住的画躺在里面。 “哇哦——！” 提姆惊叹地看向杰森，两百磅的杰森只是趴在椅背上，嘴角勾着一抹看破的笑。 这小红鸟不知道出去哪里滚了一圈，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看上了。 噢，这个东西恐怕是蝙蝠侠亲自带回家的。 第50章 引狼入室了，蝙蝠侠。 抢在提姆伸手去拿画之前，杰森敏捷地跃过椅背，把底板盖回原样还用自己整个人死死压住。 “现在——我要出去走走。” 无视掉提姆满脸的兴致盎然骤然转变向疑惑与震惊，杰森勾住他的脖子强势地将人从蝙蝠车边拖走。自从打开底板之后，杰森感觉到那个东西的注意力彻底转向提姆。 他确定接触画不能算件好事。从老头子把画藏得这么严实，天天都带出去夜巡这股劲。直接判定为是坏事。 最爱跟蝙蝠侠唱反调的红头罩，这一次选择和他保持同一阵营。 “你得跟着。” “为什么？？” “给你当雷达的报酬。” “报酬可以晚一点给！” 提姆挣扎，被杰森两三下压制。 “我现在就要收报酬。”杰森拍拍提姆的肩膀，看似安慰实际上是把人固定得更牢固。 “好了好了，知道你听到逛街很兴奋。今天就给你当‘一日好哥哥’。” 提姆还在挣扎，双拳难敌两百磅。作为家里平均武力值最低的小鸟，还是被强势地从蝙蝠洞中‘请’走。 一个小时之后，杰森和提姆坐在生意惨淡的流动冰激凌车摊位里，人手一个冰激凌。 “所以你抓我出来就是为了来吃冰激凌？” 哪个好人会在九月末吃冰激凌啊？ 提姆两手互相交替着拿甜筒，太冷了。握一小会儿就冻手，垫了好几层纸都挡不住。 “有问题？” 杰森的手仍旧搭在提姆的肩上，不给一点溜走的机会。 “...没有。” 迫于兄长的淫威，提姆放弃挣扎。舔一口杰森给他买的冰激凌。 咦惹——好冷！ 但味道还不错。 第18章 提姆崩溃，提姆心痒难耐，提姆对冰激凌食之无味。 他的心早就扑棱着翅膀，从繁华的街道上飞回蝙蝠洞里，此时此刻站在杰森身边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好想回去。受不了了，有蚂蚁在身上蹦迪。 一口接一口吃冰激凌，扫视熙熙攘攘的街道。提姆心里感叹最近的哥谭很平静，夜间挑事的大多都是小混混。白天也没有突然就冒出个超级反派霸占网络发表一些危险宣言，或者要玩个小游戏什么的。阿卡姆大漏勺更是跟被焊上补丁一样，至今没有越狱的消息。 提姆咂咂嘴，草莓冰激凌的甜味弥漫整个口腔，闲的没事做就打开app的私聊框找网友解闷。 【用户200913：白鸽这次的玩偶几乎都有可拆卸的部件，但是红罗宾好像没有。[哭泣]】 上午10点多，也不知道网友醒了没。 【用户165311：因为红罗宾没什么可以拆的地方？拆披风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提姆扼腕叹息。 不得不承认，网友是对的。拆个披风算什么事啊。 【用户200913：说得也是。我还看了好久的罗宾团子，你认得出来是哪一代吗？】 【用户165311：那个我听说是大融合。】 佩因特抱着猫单手回复完网友的消息，头一抬在前方看到熟悉的身影。 “提姆？” 提姆闻声朝声源看去，看到佩因特的脸提姆才猛地想起，为什么昨晚睡觉前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东西。 是网友的玩偶啊—— 夜巡的时候忘记去拿了！ 提姆心虚地眨眨眼，立刻笑着挥挥手打招呼又热情地向佩因特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杰森，我的二哥。”提姆用手肘撞杰森的小臂， “这是佩因特·哥伦巴。” 佩因特握着猫的爪子，一人一猫乖巧地对杰森打招呼：“你好。” 眼前颇为眼熟的人让杰森简直想要为这个小朋友，与蝙蝠家族的缘分喝彩。买个水果能遇上蝙蝠侠和红头罩，现在发现他还是个哥伦巴。 缘，妙不可言。 对于这个哥伦巴家的孩子，杰森只是略有耳闻。在被布鲁斯收养的那几年里，从阿福和布鲁斯那里时不时听到过这个名字。也被布鲁斯带着接触过哥伦巴家的掌权人，佩因特的舅舅。那是个拥有一双翡翠色眼眸与金发，严肃沉默的成年人。布鲁斯在他旁边笑得再灿烂也不会被影响分毫，像一颗冰冷僵硬的石头。 但他会给杰森指宴会上哪些东西好吃。 杰森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仿佛十分久远的回忆中。 年幼的杰森根本无法适应上流阶层的宴会，原本鲜艳的色彩都随着时间褪色成陈旧的灰白。 拜托！在半年前他还是个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有上顿没下顿的小屁孩！ 宴会中的布鲁斯简直就是一个大灯泡，哪怕蹲在角落依旧能够吸引来无数的蛾子，现在的小杰森迫切需要能够隔绝这一切的地方。 尽管嫌弃大灯泡，小杰森也并不想离布鲁斯太远。几番搜索之下，他发现铺着厚重桌布的长桌底下是天然的避风港。 他可以躲在里面，垂下的桌布会为他阻挡一切纷扰，饿了还能伸手摸点吃的，顺便看两眼布鲁斯。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这么想的下一秒就这么做了。宴会桌的底下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算不上宽敞，但半躺着躲清闲绰绰有余。松懈下来享受好一会儿，小杰森有些饿了。 轻轻将桌布掀开一条缝，杰森露出一只眼睛。 第51章 很好，这边的人不多。布鲁斯也不远处在被各种人围着无暇他顾。 小杰森伸出手去够桌面，动作不敢太猖狂的小杰森打算摸到啥吃啥。摸着摸着，指尖碰到一个碟子。小杰森赶紧捏住边缘把碟子端走，是——大份香煎小牛排！还热腾腾的，像是刚刚被盛出来一样！ 吃完小牛排，没饱的小杰森还继续伸手摸碟子。这次摸到的是——大份黄油煎蘑菇！仍旧是热腾腾的！ 美滋滋地吃完香菇，小杰森看着两个空碟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小杰森第三次伸手出去摸东西。 这次摸到的是冰凉的带着水滴的杯壁，突如其来的低温吓得小杰森立刻抽回手。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两声“咚咚。”有人在敲击桌面，力度很轻，只会让桌子底下的人听到。 果然被发现了。小杰森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是谁发现了？肯定不是布鲁斯，他还在被缠着。 小杰森知道布鲁斯早就发现自己躲在桌子下面了，第二次拿东西吃的时候布鲁斯和自己对视过一次，养父钢蓝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无奈的笑意。 会是谁呢？ 小杰森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掀开桌布，像毛茸茸的小鸟那样探出半个脑袋。 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哥伦巴掌权人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扶着一个巧克力巴菲。感觉到小杰森的视线，对方低头看了一眼。将巴菲往小杰森那边推推，接着转过身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样。 发现是熟人之后，小杰森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带上巧克力巴菲杰森躲回他的临时基地品尝饭后甜点。接下来一直到布鲁斯来找人，小杰森陆续吃了巧克力慕斯蛋糕，巧克力布丁，熔岩巧克力等等一系列巧克力甜品。 以至于跟布鲁斯回家的路上，小杰森打的嗝都是巧克力味儿的。 提姆的肘击将杰森从充满巧克力味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杰森·托德。” 随意地抬了下下巴当做打招呼，心里犯嘀咕。 不对劲，大半夜在犯罪巷里买水果的小孩怎么可能这么乖。 不得不承认童年的回忆让杰森对眼前的小孩有不低的好感度，鉴于第一次单方面见面的情景，杰森对这个乖宝宝持怀疑态度。 当三个人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凑到一起，年纪大的那个就被孤立了。杰森倒也不介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吃冰激凌，顺便听几耳朵。 “你家里人好多。” “我还有个大哥和妹妹。” 佩因特发出惊叹，嘀咕道：“我家只有我一个。” 还有好几个没登记的，和半只脚踏进韦恩的。 杰森心里补充道。 “你下午是不是要来我家？” “嗯。达米安也会去。你现在准备回家？” “没有，出来买猫包，上一个旧了。” 原本趴窝的猫适时地站起抖毛，从佩因特的腿上跳到提姆腿上又跳到杰森腿上，抬起头望着杰森，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甩来甩去。 “猫喜欢你们。” 对于这句话杰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堂堂猛男竟被一只小猫咪锁在椅子上。在猫与自己接触的时候，那股违和感又缠上来了。很微弱，只是让杰森感到别扭。忍了半分钟，杰森一不做二不休把猫提起放到桌子上，别扭感立刻消失不见。 这猫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你们家里人都好受猫喜欢啊。” 这话勾起提姆和杰森的好奇心。 “展开说说？”提姆点头附和。 “除了我之外，猫不会主动和人接触。”佩因特话锋一转，问提姆：“冰激凌好吃吗？” 提姆被问题一噎：“挺好吃的。” 佩因特乐颠颠地去买冰激凌，留在原地的两双蓝眼睛对视一阵。 然后呢？没啦！？ “这小子一直这么聊天吗？” 提姆无声地点头。 杰森将最后一口甜筒塞进嘴里，安慰地拍拍弟弟的肩膀。 “你也挺不容易的。” 哥伦巴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怪。 记忆里那个男人也是，现在的小哥伦巴也是。 街道某处突然传出骚动，恬静的兄弟时光被破坏，放肆的笑声正在从远处逐渐靠近。伴随着笑声一起的是人们此起彼伏的脏话。两兄弟从齐齐探头，没看见引起骚乱的人，却看见了飞溅的红黄酱汁。 “老天...为什么偏偏是酱料王...” 提姆迅速分辨出反派的身份，随后就是一阵精神疲惫。上次碰上酱料王的倒霉鬼夜翼，制服上酱汁味愣是三个星期都没消。后来是直接换了一套才让全家人和布港反派们的嗅觉获得解放。 提姆一会儿还要去别人家做客，现在一点也不想和酱料王挨边。 “只能是你了，上啊，大红。” “不。” 杰森想不都想，直接拒绝。从昨晚开始他的精神世界一直在遭受“迫害”，现在脆弱得很，除了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管。 而且他们两个都没带装备，难不成要他套个纸袋子在头上吗！？衣服都不带变的，要是被佩因特看到简直是一认一个准。 杰森掏出手机，准备通知信标。余光里飞速划过一滩明亮的黄色，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边就响起提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是在桌子上悠闲舔毛的黑猫，被黄芥末酱呲了一身。 第52章 畅通无阻地呲了一路的酱料王现在自信心爆棚，行为举止堪称猖狂，甚至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指着猫大笑。 眼睁睁看到猫气得炸成两倍大的猫球，杰森立刻扑上去，也不管身上会沾到芥末酱和浑身发毛的不适感，用力按住后腿已经在蓄力的猫。他是很喜欢看反派被揍，但酱料王也罪不至此。 要是猫上去把酱料王吃了，算谁的？ 吃坏肚子了又是谁的责任？ 如入无人之境的代价就是，酱料王根本没察觉到从后方逼近的危险。下一秒，酱料王被按住后脑勺，脸朝下按在玻璃桌上。 好大一声“咚！！”有几个站得近的市民听了直接幻疼得龇牙咧嘴。看清动手的人让杰森有些意外，却又情理之中。 佩因特对酱料王的制裁让提姆对信标的信息轰炸都停了一瞬，接触了好几天网络上絮絮叨叨的对话，晚宴上活泼乖巧的佩因特。以至于提姆都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阴暗的巷子里，佩因特一拳干碎了小混混的鼻梁。他的猫猫头网友，文静礼貌的新朋友，并不是个柔弱的富家子弟。 “你敢欺负我的猫？！” 佩因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将酱料王翻身，伸手提起他的领口。 “别装，我力气可不算大。” 哥谭人头骨人均硬三倍，上一秒把玻璃桌磕裂了，下一秒生龙活虎不是常事吗？ 这还是个有代号的反派呢。 酱料王双目紧闭，四肢瘫软。 “你知不知道酱料沾到猫毛上很难洗的啊？” 杰森看得津津有味，就差再准备一盘小零食。 “好言难劝该死鬼。” 佩因特嘀咕一句中文，拿起酱料王掉落的呲水枪，将枪头塞进酱料王的嘴里。电光火石之间，杰森提姆和围观的市民，连酱料王本人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酱料王立刻瞪大双眼，扑腾起四肢，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试图反抗佩因特的压制。很可惜，佩因特下手更快。鲜红的西红柿酱冲进口腔，又从鼻腔涌出。酱料王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啧，不是辣酱吗。” 佩因特咋舌，颇为惋惜地丢掉手里的呲水枪。 这幅场景配上鲜红的西红柿酱，不得不说佩因特此时才更加像个大开杀戒的反派。 这就对味儿了。能半夜独自去犯罪巷买水果的，怎么可能是乖宝宝！ 杰森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作风奇特的小孩了。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佩因特，扭头看到自己浑身酱料的猫，声音听起来十分绝望。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猫，你好难闻啊——” 姗姗来迟的信标一落地就看到这满街红红黄黄的地狱绘卷，酱料混合在一起发出冲鼻的气味，他沉默地给自己开启面具上的滤功能。 杰森一身蘸料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沾满蘸料的青年，他面前的猫简直像是被丢进了酱料池里洗过澡一样。 只有提姆是干净的。 “我们找家宠物店洗洗吧？”提姆托着下巴建议，已经开始搜索附近的宠物店了。 “顺便再买身新衣服，恶——这味道太冲了...”芥末酱熏得杰森五官狰狞，手里还在用纸巾擦夹克上的酱料。 “这得洗多久啊...会不会留味啊...”佩因特声音颤抖，用小卡片将猫毛上的酱料轻轻刮走。 一个问一个不说话。 当然会！还会留三周！！这猫还能要吗？！ 猫被三个人围在中心，金黄的眼眸半眯着。 四肢岔开站稳，小脑袋一低，开甩！ 顿时三个不同的声音，骂出不同的脏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fk！！！fk！！！！” “我的衣服！！！” 好了，现在提姆脏了，猫也满意了。它重新趴好揣起手手，一副什么坏事也没干的闲自得。 信标见两个兄弟完全没精力搭理自己，一个人将晕过去的酱料王绑绑好，直邮gcpd。 街道上的店家非常会来事，纷纷摆出囤积的夏装打折出售。不买，那就顶着一身酱料味回家。买，就要在9月末穿着夏装吹着冷风回家。 “我去买衣服，佩因特你先去洗猫吧。” “我不。”佩因特拒绝，抬手往街上某处一指。“去，猫。甩他们身上！” 哥谭市民：？？？？？ 提姆赶紧拦在佩因特面前双手压住他的肩膀，劝阻道：“不不不，别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说完对杰森用眼神示意。 [赶紧帮忙，把人带宠物店里去！] 杰森一把搂住佩因特的肩膀，将人强制往宠物店的方向拐。佩因特被杰森带的步履踉跄，活像个不会走路的只能蹦跶的麻雀。 “你的力气好大！” 杰森闻言挑眉看向佩因特，在自己的衬托下他仿佛是个刚破壳的小鸟崽。刻入dna的地狱笑话因子促使他颇为自豪地拍拍自己丰满的胸脯，张嘴就来。 “中东特产温泉，泡一次增重一百磅。单人单池，绝不混浴。还有疗养精神的功效咧。” 杰森没有理会佩因特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魔幻的表情，自顾自地把人推进宠物店，还帮忙选了洗护保养一条龙服务。 服务员伸手抱猫时，猫后腿一蹬，直接化身黑色的炮弹从佩因特怀里飞走。佩因特被猫蹬得后仰，后脑勺撞在杰森傲人的胸肌上。 第53章 触感是不敏感的后脑勺也让人惊叹的柔软，仿佛陷入蓬松的，温暖的云朵里。佩因特回头看看杰森（的胸肌）表情更加魔幻了。 这，这个，那个中东温泉，这么牛的吗？ 懂了，是魔法吧。一定是魔法。 “中东的商家原来会在温泉里加酵母的吗？” 杰森：？？这个小孩又在说什么怪东西。 猫在宠物店里跑酷，搞得整个宠物店鸡飞狗跳，所有服务员都在抓猫。杰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扶住佩因特的肩膀，将他往前推推。用有生以来最真诚的声音说：“管管你家猫，救救这些普通人。” 第19章 提姆在服装店收拾干净自己，带着新衣服准备推开宠物店的门时，佩因特冲上来一把按住门把手，对提姆连连摇头。 “别进来，里面可是地狱啊。” 虚弱疲惫的声音透过玻璃门缝传到提姆耳里，佩因特的身后一片混乱，黑色的残影横冲直撞，乒铃乓啷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咚。” 提姆的提醒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睁睁看着一个猫咪玩具击中佩因特的脑袋，砸得他脖子一缩。听声音应该是塑料玩具。 “里面怎么了？” “猫不喜欢洗澡...我们已经抓它抓20分钟了...”佩因特原本清澈的双眸现在充斥着疲惫，无奈，愤怒等诸多情绪，看着干干净净仪表堂堂的提姆建议道：“你在外面等吧，别糟蹋新衣服了。” 哪怕提姆看不清里面的战场，也通过佩因特的表情猜到这是一场恶战。 “你们，嗯...加油。” 加油鼓劲是真心的，不想参与也是真心的。杰森的脏话始终贯穿在两个男孩的聊天里，还向着越骂越大声，越骂越脏的趋势蓬勃发展。 “你哥哥，挺会骂人的。” 佩因特微妙地称赞，提姆大惊失色！ “你可别学！” 佩因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不是，等一等！等一等啊！ 不要学啊！ 完蛋了，佩因特要被教坏了！ 宠物店里的抓猫战争在提姆到达后又持续了5分钟。最后是佩因特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才结束这场恶战。 提姆第一次听到佩因特这么大声说话，他的音调哪怕是在聊得激动的时候都只是稍稍上扬。 用冷水冲过头的杰森头发湿哒哒的，顶着毛巾心力憔悴地瘫坐在休息区，像个是失意又潮湿的大面包。佩因特在和两个服务员一起洗猫，提姆抱着衣服用肩膀挤开店门，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鸟般挤进来。 佩因特在洗浴池和猫搏斗将近20分钟，猫被洗得香喷喷塞进烘干机怡然自得地在里面舔爪子，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它无关。 杰森看着此时乖巧无比的猫，说出提姆进来之后第一句话。 “恶魔。” 提姆没经历刚刚的对战，心里还是觉得猫挺可爱的。猫猫能有什么错呢？它只是顽皮一点而已。这个想法在看到浑身湿透的佩因特从洗浴室里出来时，烟消云散了。 oh——恶魔。 佩因特被猫折腾成落汤鸡之后，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帮同样是落汤鸡的服务员把洗浴室收拾干净。高低是自己家猫拆的房，不帮着收拾有点说不过去... 幸好宠物店里开着暖气，只是衣服贴着皮肤凉凉的很不舒服，还不至于冷。 “洗猫是这么困难的事吗...给，新衣服。”提姆心有戚戚 “谢谢。” 佩因特的惨状让提姆首先想到的是家里精力十足的奶牛猫和对他宠爱有加的达米安，如果洗猫是一场搏斗的话... 回去给宠物房的浴室多装几个监控。 过分！太过分了！佩因特这么惨，你却只想着看达米安出糗！ 邻座的杰森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 “家里是不是养猫了？” “对。” 两兄弟一个垂眸一个抬眼。 杰森朝提姆挑眉，后者眨眨他明亮的蓝眼睛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杰森没好气的努嘴，家里人除了迪克都知道达米安是恶魔崽子，要杰森说，心最黑的应该是这只小红鸟。 达米安再怎么样，都只是提刀对兄弟们横冲直撞。要是不小心惹了提姆，他的报复会从任何一个角落钻出来扎你一下。 或许是因为平时总是带着阻挡一切眼神交流的红桶，杰森在眼神示意方面天赋异禀。 [你负责装，我负责骗。] 接收到杰森的示意，提姆嘴角扬起微笑，杰森也跟着笑。一场针对达米安的计划在无声中策划完毕。 更衣室里佩因特将新衣服往身上比，大小正合适，风格也是他喜欢的休闲宽松款。刚换好衣服还没喘两口气，立刻连打3个喷嚏，佩因特可怜兮兮地吸鼻子。头发是用拉毛机吹的，风大得糊眼还把头发吹得到处乱翘。 和桀骜不驯的翘毛又搏斗一番，佩因特惨败。幸好猫咪香波的味道掩盖了酱料的味道，不然佩因特现在就是一只又蘸酱又炸毛的小鸽子。 “久等了——” 佩因特回到朋友们身边时，猫已经吹干毛此时正直立着身体，前爪搭在提姆膝盖上，眼睛亮晶晶的卖萌。提姆也乐呵呵地抚摸猫头，杰森不想和猫有肢体接触，就双手抱胸坐在长椅尽头。佩因特过去休息时顺手一巴掌拍在猫的屁股上，猫被拍得原地一跳。 第54章 “卖什么乖，你还好意思卖乖。” 猫不高兴地甩甩尾巴，跳到佩因特的膝盖上揣起手手盘成一团。这一番折腾彻底消耗掉佩因特本就恢复得不多的精力，提姆看出佩因特现在大脑已经停止运转，没去打扰他只是继续揉搓猫头。 猫的脑壳圆圆的，毛发光滑蓬松手感极好，碰到耳朵的时候还会一抖一抖的，大小也非常合适单手操作。和家里的奶牛幼猫尚且干瘪的小脑壳完全不一样。 阿尔弗雷德猫还得多吃点。 “咕噜噜。” 有人的肚子在叫。 摊在椅子上放空大脑的佩因特坐直身体。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杰森双手赞成，提姆也没有异议，三个脑袋凑到一起看提姆的手机找餐厅。 “你想吃什么？中餐？” 提姆首先想到的是在app上诸多抱怨中餐不正宗的说说，吃一个一个不正宗，但下次还要吃。 杰森抬头看了提姆一眼，又转到佩因特身上，最后什么也没说视线落回手机屏幕。 “不了吧，你们吃得惯吗？虽然是按照本土口味改过...” 佩因特对中餐馆兴致缺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叫外卖吃也就算了，聚餐吃到不喜欢的饭也太惨了，会让聚会的快乐直线下降到负数的！ “嗯...购物中心里有家法餐，他们鹅肝做的不错。” “驳回。那家店上菜慢的要死，我现在饿得能啃一头牛，提宝。” 杰森恶狠狠地反驳，发出一个受害者的事后控诉。提姆哼哼两声继续翻找。佩因特看看杰森又看看提姆，眼神亮晶晶的。杰森注意到这个眼神，立刻一只手搭在提姆的肩上，格外亲昵地说：“提宝或者提米，家里都这么喊这小子，很可爱吧。” “很可爱。” 佩因特十分赞同地点头肯定。提姆对着佩因特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恶狠狠地给杰森胸口一个肘击。 “谢谢你的夸奖，杰伊。” 作为回击，杰森死死捏住提姆的肩膀。两人表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你呢？” 杰森猜大概是小鸽子什么的吧。 经历过共同与猫的角逐，杰森和佩因特之间显然从陌生人升级成了战友。这不太有边界感的问题也不会让人反感。 “dove或者peck。dove一般都是妈妈在喊。” 杰森点点头，非常高兴称赞道：“很棒的昵称。” “我们去吃炸鸡怎么样？附近有没有好吃的炸鸡？” 这次杰森都有点顶不住了，刚说完自己的昵称叫“小鸽子”下一句就说“去吃炸鸡”，真的是完全不别扭啊你！ “怎么啦？” 你还好意问怎么啦！ 提姆闭眼，叹气，睁眼找评分最高的炸鸡店。 “这家怎么样？” 另外两人一致同意，三人一猫浩浩荡荡地向炸鸡店前进。不愧是评分最高的店，炸鸡很好吃，三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酒足饭饱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3点。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回韦恩宅。 杰森不愿意回庄园，下午布鲁斯要营业，捉不到人质问画的事情，回去只是白白忍受画带给他的不适感。干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回庄园。 提姆觉得回一趟庄园很有必要，毕竟是正经的拜访，好歹穿得正式一点。现在自己一身休闲装，不太符合拜访要求。他在某些方面显得格外求毛求疵。 佩因特觉得都无所谓。 “总之我先叫管家开车过来。反正我家和韦恩庄园距离也不远，大不了中途下车。”又问“杰森呢？” “我在附近继续逛逛。” 与杰森分开后干等也无聊，佩因特和提姆决定在购物中心散散步。这个商店中心在中城区算是大的，里面能逛的地方不少。白鸽的新品广告几乎是垄断了所有宣传位，三步一个小的，五步一个大的。 “emmm我家的广告是不是太多了？” “市民不反感就好。” “说的也是。” 白鸽专卖店里人头攒动，远远看过去只有各种颜色的脑袋在移动。店内的秩序全靠几十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保镖震慑，门店两侧的玻璃橱窗里摆放着整套新品，圆滚滚的玩偶们挤在一起，周围的装饰温馨又可爱。佩因特和提姆悠闲地站在橱窗前，佩因特对自家商品指指点点。 “原来有红罗宾授权啊。之前怎么都不出呢？” 因为是几个月前刚拿到的。上一次的授权邮件不小心被工作的邮件淹没了没看见... “红头罩的头是不是太大了，感觉配件头罩套进去都被挤满了。” 对于玩偶来说有点大，但是实际上一点也不大。 佩因特吐槽一句，提姆表面嗯嗯赞同，心里却跟着吐槽。一来一回，好不高兴。 “下次做个猴子捞月怎么样？” 好，不错。 ...？ “猴子捞月？” “就是在手心贴个魔术贴，所有玩偶可以串在一起那种。” 提姆顺着话想象了一下，一长串的蝙蝠系超英，或者一串的蝙蝠侠。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感觉挺好玩的！ “我觉得不错。” 佩因特评价完自家新品，又去解决了新猫包的问题。猫很喜欢新的猫包，钻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干完所有能做的事情，两个男孩终于等到从郊区赶来的管家。在韦恩庄园前短暂的分别，傍晚时分韦恩一家正式拜访哥伦巴老宅。 第55章 “布鲁西——！” 开局就是克里茜热情的熊抱，还一抱抱俩。达米安太矮，手臂从他的头顶略过，抱不到。被管家精心打扮成精英男士的布鲁斯和提姆刚踏入哥伦巴老宅的一分钟，就气场全失。 “好久不见，达米安。” 热情似火的大明星当然不会忽略任何一个人，灿烂的笑容衬得客厅的水晶灯都黯淡了几分。 “晚上好，哥伦布女士。” “你还是这么小大人，真可爱。” 达米安这幅模样看得佩因特眉毛都飞到屋顶去了，指指达米安用眼神询问提姆。提姆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凑到佩因特耳边和他咬耳朵。 “他是你妈妈的粉丝。” 耳聪目明的达米安一个眼刀飞过来，提姆根本不管，仍旧笑眯眯地给佩因特揭达米安老底。 “他最喜欢的是那几部连续剧。” 佩因特瞪大眼。 清汤大老爷啊！要知道克里茜的那几部剧，可是集合了“校园疼痛文学”“真假千金豪门恩怨”为一系列，又土又狗血的玛丽苏剧啊！青春疼痛文学甚至都是出道没多久时的作品！ “书架里有每一期的采访杂志。” 佩因特说了一个无声的“哇哦。”达米安的眼刀攻击对象立刻多了一个。 “嗯——那几部剧，也不是不好看吧，评分一直都挺高的。” 佩因特歪着脖子凑到提姆耳边，从牙缝里漏出几个气音：“就是剧情实在太土了。” 土到至今仍旧是流量密码，时至今日网络上仍旧有新的吐槽视频被产出。 克里茜将“友好互动”的男孩们推到一起。 “你们去玩吧，有什么想玩的和佩克说，他会解决的。” 布鲁斯有些担心达米安和提姆打起来佩因特劝不住，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相处。” “好的父亲。” “达米安会为了小猫把握分寸的，对吧？达米安。” 今晚第三个眼刀扎提姆身上，布鲁斯叹气。但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把达米安别腰带上，或者自己加入男孩们中去。 阿福在上，让达米安今晚安分点吧。福门—— 布鲁斯内心祈祷。 男孩们目送家长们离开，一时间谁都没有先说话。提姆和达米安都在打量这座几乎和韦恩庄园一样古老的宅邸。家具的边角都很圆润，缠着麻绳的造景树枝几乎贯穿了墙壁，还有许多落脚点和曲折的通道。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猫咪乐园。 “我带你们去看猫？我家好像就只有猫比较好玩，或者你们想逛逛菜园子？” “猫。” “菜园子？” 一蓝一绿的双眼对视，都看到了彼此中的不退让。 “外面很冷。” 达米安眯起双眼，翠绿的眼眸闪烁着精明的光。率先抛出自己的辩论。提姆眉头一挑，正想嘲笑达米安堂堂最伟大的罗宾竟然怕9月傍晚的冷风，还没出声就察觉到异样。 恶魔崽子怎么可能会用凸显自己弱点的理由来打辩论赛。 “要出去的话我去穿个外套。” 一语惊醒思考的提姆！ 达米安根本不是怕冷，也不是关心只穿了单件的佩因特冷，他只是单纯的赌提姆不会给佩因特添麻烦。让人跑去又穿衣服又出去吹冷风，就为了去看个菜园子。 可恶，给这小子料到了！ “外面确实冷，还是去看猫吧。”提姆妥协，达米安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那走这边。” 胜利者·达米安昂首挺胸，提姆撇了下嘴比起看不到菜园子他更不高兴被达米安压一头。 在前往宠物房的途中，有一只白猫和一只橘猫从墙上的通道里跳下来，不远不近地跟着。 “白色的叫咬纸箱，因为喜欢咬纸箱。橘猫叫离得远，因为不喜欢靠近人，但是喜欢远远跟着人。就像现在这样。” 佩因特停下来介绍自家的猫咪，男孩们停下看橘猫时，橘猫也停在五步远的地方，悠闲地舔毛，续走时橘猫又立刻跟上。 白猫绕着男孩们跑了一圈，窜到景观树上去不见踪影。 “那只黑色猫呢？” “它应该在外面睡觉，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达米安有些失落，他很大一部分是冲着那是黑猫来的。但很快层出不穷的猫转移掉他的注意力。 住在这个宅邸的猫咪们从各个角落冒头，对着男孩们咪咪嗷嗷地叫。还有从面前跑酷而过的，身后的跟屁虫也从一只变成了3只。 “这里就是宠物房。它们都应该在这里睡觉，实际上是到处乱睡。” 佩因特推开门，宠物房很大，放满了猫咪相关的东西。光是大型猫爬架就有5个，更别说挂在墙壁上的猫窝，堆在角落的玩具箱了。开门的动静让房间里各处都冒出颜色大小各异的猫猫头，都静静盯着门口三个两脚兽走进它们的领地。 猫咪们像是突然认出佩因特了似的，都陆陆续续窜到佩因特面前。将房间中央的三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达米安，瞳孔地震。 来拜访前布鲁斯特意说过哥伦巴老宅很多猫，达米安也做过设想，没想到这么多。达米安粗略目测一下，光是脚边这些都有20只左右。 猫，好多猫。而且不躲我。 有几个大胆一点的凑到达米安旁边左闻闻右闻闻，闻了几个来回胆子更大了直接前爪搭在达米安的小腿上闻。 第56章 “哥伦巴。” “嗯？” 一回头看到达米安被狸花猫扒着闻，一时间拿不准他是讨厌还是喜欢。 “我能抱吗？”达米安停顿了下，补充道：“所有。” 看来是喜欢得要死。 “当然，凑上来的都可以。” 提姆已经非常自觉地开始揉搓脚边每一个猫头，奇怪的是很多猫都凑上来了，但大多数猫在提姆脚边打转几圈，被摸摸头之后都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比达米安还遭猫厌吗... 第20章 不得不说，二十几只猫凑到一起喵喵叫挺炸耳朵的。佩因特带着两个小伙伴在猫咪的包围下，艰难地挪动到靠墙的沙发上。靠近了才看清，布艺沙发浑身上下全是被爪子抓过的痕迹。 生怕客人误会，佩因特急忙解释。 “昨天才换的新沙发套！很干净的！” 提姆和达米安不约而同地联想到韦恩庄园的窗帘，才过去几天窗帘底部已经是仿佛上过战场一样。 达米安甚至为这件事严肃认真地说教过奶牛猫，但它只是舔着毛。在没人看着的时候继续用窗帘磨爪子。 顿时都露出了“小猫惹事，饲主叹气。”的眼神。 坐着的人类对于猫咪来说就是一个免费的温暖的靠垫，达米安怀里窝着一个长毛玳瑁，脚边还有几只猫咪在排队等摸摸。佩因特更忙，怀里的猫3分钟就换一个，脚边围了一群排队等摸摸的猫咪。 提姆...提姆身边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tt——猫嫌狗厌的德雷克。” 提姆嫉妒到变形，连达米安的呛声都懒得理会。 难道自己真的不招猫喜欢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时候自己可招猫喜欢了！躲着拍照蹲久了都有小猫来蹭腿！ “应该是之前猫在你身上留下味道了。”佩因特将怀里的暹罗猫放到提姆腿上，暹罗猫一开始有点抗拒，对着提姆的大腿踩上几脚，又到处闻闻才趴下。 “看，它们不讨厌你。猫是它们的大家长，所以它们都在有猫的味道附近都比较乖。” 这番话立刻扫除提姆心中摸不到猫的阴霾，佩因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介绍起自家猫咪。无一例外的，猫咪的名字都很奇怪。这只叫“爬上墙”那只叫“睡得多”，突出一个随性自由。 “那阿尔弗雷德猫在你家应该叫‘爬窗帘’。” “噢！学的很快嘛，你已经完全掌握了猫咪命名法，提姆。” “一点都不酷。” 说话声吵醒了窗台上睡觉的缅因，它抖抖耳朵灵巧地跳下窗台，踩着优雅的猫步来到沙发附近。体型巨大的缅因一登场就征服了达米安，他可以像抱住提图斯那样将缅因抱个满怀。 对于毛绒控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缅因的到来让玳瑁和暹罗都十分识相地窜走，缅因跳上沙发，慢悠悠地从男孩们的腿上走过，伸一个大懒腰再一趴，一只猫就霸占了所有取暖位。 “你睡饱啦？” 提姆和达米安都竖起了耳朵。 这次是什么名字？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缅因会叫什么？‘好大只’？‘大漂亮’？ “醋栗。” 提姆达米安：这么正常？？ “为什么叫醋栗？” 提姆将缅因猫打量一遍，除了一点黑色的毛发之外没有什么地方和醋栗有关联，抬眼向达米安示意。 “绿色的。” 眼睛也不是红色，或者黑色，为什么会叫醋栗？难道是这只猫爱吃醋栗？ “因为它肠胃不好，醋栗助消化所以叫醋栗。是醋泡栗子的醋栗，不是植物醋栗。” 哥伦巴起名法，果然屹立不倒！ 至今为止，提姆的侦探技能在佩因特面前可以说是屡屡碰壁。不爽，问就是非常不爽。但同时也很有趣。和佩因特聊天一直都很有趣，说上半个小时没有营养的闲话都不会无聊。 “对了对了！” 佩因特用脚从沙发底下勾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三个小梳子。 “要给猫梳毛吗？” 没有人会拒绝给一只大猫猫梳毛的。三个人分工合作一人负责一部分，一边聊天一边梳。没一会儿就在地上堆出一个毛毛山。 “这个掉毛量正常吗？” 达米安握着梳子，有些迟疑。梳出来的毛已经几乎是一只普通小猫的量了，达米安怕把缅因梳秃，可仍旧丰满的手感告诉他完全是多虑了。 “正常，太正常了。现在正好是换毛季。”佩因特头都没抬，梳毛的手都快出残影了。 “你们今天要一身猫毛回家啰~嘿嘿！” 达米安倒不在乎这个，负责猫头的他能梳出的毛没另外两个人多，他还可以近距离欣赏缅因一脸连享受的模样，近距离听到它打呼噜的声音。简直是赢麻了。 想带回家。想拿个麻袋把所有的猫都带回家。 仅限想想而已。这么多猫养在韦恩庄园里，本就照顾蝙蝠照顾得头秃的阿尔弗雷德会保不住仅剩的头发的。 “ha——你是打这个坏主意，让我们当你的梳毛工具人。” 提姆语调抱怨似的说着，看到西装沾上灰灰白白的猫毛，只用手捻根本弄不掉。 “只是提前让你们经历一下猫咪的换毛季而已。” 第57章 佩因特拒不承认自己抓小伙伴当工具人的事实。 男孩们的猫咪交流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管家来通知的时候梳毛仍旧没结束，而缅因已经在他们大腿上睡得天昏地暗。 三个人像被封印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你们...腿麻了吗？” “... ... ” 当然是都麻了，成年缅因多少斤啊，压腿上10分钟都够呛。 提姆和达米安一个不好意思推，一个舍不得推。还得是佩因特出手。 “大懒猫，别睡了。” 佩因特啪啪啪拍缅因猫的身体将它吵醒，缅因十分不情愿地扭动，试图翻肚皮卖萌。可男孩们的大腿能有多宽？哪里有空间给它翻身。 “哎！” 提姆迅速捞住缅因的腿，达米安抱住缅因的头，佩因特什么也没抱住。缅因的身躯以u形的姿势挂在沙发边，最终腿从提姆手中滑落，半个身体都摔进它自己的毛毛山里，只有脑袋还枕在达米安那里。 达米安：... “笨猫。” “meow↘↘↘” “自己摔的，委屈什么？” 缅因见撒娇不管用，自己扑腾扑腾站起来，将猫毛抖得到处都是。 “坏猫！” 佩因特赶紧一手一个将可怜的工具人拉走，避免被扬得满头猫毛。缅因丝毫没有自己干坏事的自觉，亦步亦趋地跟在男孩们身边，一直到跟到餐厅缅因才扭头去吃自己的猫饭。 克里茜看到三个孩子浑身猫毛，趁没人注意时惩罚似的掐住佩因特的脸蛋，气势汹汹道：“你就让客人陪你往猫堆里扎？” “他们自愿的...走之前我会帮他们弄干净衣服的。” 佩因特可怜兮兮地卖乖，克里茜本身只是想让佩因特别满脑子都是猫咪要多跟人社交，也就没深究。 哥伦巴和韦恩都没有餐桌上不许说话的规矩，布鲁斯看着气氛融洽的男孩们，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临走前，佩因特如他所说负责为提姆和达米安的衣服除毛，可惜的是粘毛筒在西装布料上根本粘不下多少毛。 佩因特无辜地眨眨眼，拍拍提姆的肩膀安慰道。 “没关系，你们以后的衣服都会这样的。” 提姆看着自己被重点关注的袖口，苦笑。 “虽然最伟大的管家阿福会负责解决，但我肯定会被抱怨的。” “我会给阿福推荐好用的除毛器的，替我向阿福道歉，拜托啦~” 佩因特悄悄往提姆手心塞颗巧克力，当是贿赂。也没忘记达米安的份，尽管他板着脸说自己不爱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送走韦恩一家，哥伦巴的老宅归于寂静。月色笼罩住这座古老的宅邸，为它镀上银色的纱。猫咪们逐一找到今晚的最佳睡眠地，一一睡去。 抱着猫趴在被窝里的佩因特有些焦虑，他试图通过涂涂画画来缓解，坚持了20分钟之后效果微弱。 下午的聚会各方面都很顺利，但对于佩因特来说，美中不足的是没找到机会和布鲁斯单独聊聊，提姆袖口沾上的黑颜料让佩因特感到担忧。 明明上午一起逛街的时候还没有的。 在他看来就是韦恩已经将画展示出来供家里人观赏了。不然提姆身上怎么会沾着【画】的黑色颜料呢？ 佩因特可以保证【画】不会对人类抱有主观恶意，它最多喜欢到处乱爬，和对眼缘的人贴贴。可某些画作会无意识地影响人类的精神状态，不管它们是否有恶意。 这是与猫共享生命的代价，是从那个木屋里活下来的代价，佩因特永远无法摆脱这份力量带来的焦虑。 提姆性格好又体贴，和他相处很轻松。达米安虽然任性，也有几分小孩子特有的可爱。杰森更是佩因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性格，两百磅的壮汉做事细心，嘴上却总是骂骂咧咧的。 说出了很多佩因特听都没听过的脏话！令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还能这么骂人啊！真是学到了！ 布鲁斯·韦恩虽然不给义警们发工资很过分，但童年带来的滤镜无法轻易摘除，佩因特心里还是对这位长辈感到亲近。 佩因特并不想让韦恩们因为自己受到画作的影响，猫已经对提姆和达米安表现出喜爱，难保画作会对提姆的某个家人生出偏爱。 这可太糟糕了。 “没办法了，我们今晚去把画拿回来吧。” 佩因特抓着猫将它高高举起，下定决心。 “正好就在隔壁！很近！一定会成功的！” 猫甩起尾巴，并不反对佩因特。 “首先，给你设计一个不会暴露的拟态！” 佩因特拿起电容笔，在新画布上涂涂画画。猫趴在旁边，金色的眼睛映出白色的电子屏幕，眼里全是无奈和质疑自家两脚兽是不是个傻子。 还在这里玩变装小游戏？我看你也不是真的着急。看着小鸟们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心里羡慕坏了吧！ 猫的情绪传达给佩因特。 “拜托！你不觉得很酷吗！？” 猫眯着眼睛舔爪子：蝙蝠。酷。 “蝙蝠侠也很酷啦，但是我更喜欢红罗宾，他的披风最像小鸟了。”又说“我好像还有两只小鸟没见过。嗯...最开始的那个现在是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二代呢？三代...是红罗宾，现任的罗宾之前买苹果见过。” 和猫聊天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画布里的拟态形象越来越光怪陆离，从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画了个遍。唯一不变的就是它们的身躯永远都是漆黑的，头部也都被色彩鲜艳的鲜花代替。 第58章 猫一甩尾巴打在佩因特的小臂上，提醒他看时间。 “糟糕！12点！来不及了你快去！他们要夜巡结束了！” 佩因特火急火燎地抱起猫冲到阳台，狠狠一抛。猫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从高空坠落。 “加油啊——等你好消息！” 猫：...是个傻子。 自己养的两脚兽，再傻也丢不掉了。还能离不成？ 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在草地上，迈着优雅的猫步在月光中迅速穿行。仅仅只花了几分钟就抵达韦恩庄园的外围。 【画】反馈的定位在地底，那里完全封闭，猫无法躲在月光里拿走画。猫抖了抖身体，蓬松柔软的毛发如水面同荡开的涟漪。渐渐的毛发纠缠成一团，不再轻盈。 金色的眼睛消失了，亮蓝色的耳朵也消失了。它的头部分解，重新缠绕成结，鲜艳的蓝色波斯菊在藤蔓上逐一绽放，组成一个新的花脑袋。身躯也变得像颜料画出的模样。 以新的姿态，猫穿行在阴影中。 穿过修剪得精致却暗藏机关的花园，猫顺着影子滑进韦恩庄园的客厅。 “咪——咪——” 奶牛猫从装满白色泡沫球的快递箱里跳出来，迅速绕过管家钻进柜子底下。年迈的管家对散落一地的白色小恶魔们直叹气。 “ho...你可真会给人找麻烦。” 管家嘴上抱怨，眼神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猫在管家离开之后钻进奶牛猫所在的柜底，伸出爪子打招呼似的拍拍它的脑袋。 顺着家具的影子，猫顺着【画】攀爬时残留在墙面的气息，直达蝙蝠侠的秘密洞穴——蝙蝠洞。 午夜12点，这本该是蝙蝠带着小鸟们在哥谭的空中飞过的时间。蝙蝠洞里本该一片寂静，可现在的简直可以称得上嘈杂。 猫小心地顺着影子向人群靠近，它看见杰森用钩索像纽约的蜘蛛侠一样将自己吊在空中。 “托德，你这样有辱父亲的教导。” 达米安对杰森这幅‘哥谭蜘蛛侠’的模样非常不满。 “闭嘴小崽子。” 杰森就像一个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任何人的一句话都会加速引线燃烧的速度。在他眼里的蝙蝠洞已经是黑颜料的天下了，到处都有星星点点的黑色，根本无从下脚。 瞥见一团黑颜料蠕动着向提姆靠近，杰森当机立断掏出另一个钩索将在蝙蝠计算机前的提姆抓到手里，夹在身侧。 玛德，真是忍不了这个没魔法天赋的家一点！ 杰森心里抱怨。 “我觉得还是说一下比较好...你这样我没办法工作了...” 提姆试图挣扎，但被杰森牢牢锁住。他的蓝眼睛扫过地上的达米安，和努力绷住嘴角的迪克，还有站在画作旁沉默的蝙蝠侠。更别说已经靠着卡珊德拉，笑得直不起腰的史蒂芬妮。 他敢保证，地上的所有人都把这一幕录下来了，然后他和杰森将会被嘲笑一整年。 一整年！ 越挣扎只会让场面越难看，提姆像一条晒干的咸鱼，垂着四肢挂在杰森结实的臂弯里。 气死了。去偷画的蝙蝠侠有错，佩因特也有错！ 忍一时越想越气！从今晚开始你们休想安生！！ 愤怒的小红鸟开始迁怒所有无辜的人！ 提姆抬起手，用腕部计算机给网友发了好长一串的[小鸟生气]表情包。 网友回复过来一串[小猫摸镜头]的gif。 提姆就这么挂在空中和网友用表情包聊天，对蝙蝠洞里的气氛置若罔闻，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杰森感觉自己的脑神经突突直跳，脑瓜子嗡嗡的。糟糕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幸好耳边还有提姆按操作仪器时，手甲和臂甲轻微的磕碰声提醒着杰森。 这股愤怒是不正常的，你该压制它。 看看这群蝙蝠！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老头子还站在画作的旁边！ 钩索根本都来不及把他们都抓过来！ 一边想着，杰森晃动身体带着提姆落在某个仪器的顶部，躲开某摊从地面试图通过迭高高与提姆贴贴的颜料。提姆的膝盖磕在仪器臂上，好响一声。 提姆眼神幽幽地看了杰森一眼，迟缓地“哎呀——”一声。 “装什么。” “你不能因为我喊慢了就说不疼。玻璃制品，轻拿轻放。” “已经过了售后时间。” 提姆咋舌，继续用表情包去烦他的网友。估计对面把脑子转出火星子都想不明白，平时说话文静的网友今天发什么疯。 二儿子夹着三儿子在空中到处荡这种场面，蝙蝠侠看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杰森下来？回答肯定是no。 把提姆放下来？回答肯定仍旧是no。 既然都是拒绝，那干脆什么都别说好了。蝙蝠侠选择将沉默是金这一理念贯彻到底。自顾自地去处理与画作相关的情报。 在今天下午，家里的小鸟都外出享受青春生活时，蝙蝠侠接到来自扎坦娜的通讯请求。 “上都夫人预知到一个未来，与你的家人紧密相关的未来。” 她为蝙蝠侠送来一个上都夫人的预言。 上都夫人，黑暗正义联盟的成员之一，远古民族的后裔，不老不死的预言者。 “她看到了什么？” 能够让扎坦娜主动联系的绝非小事，恐怕是跟猫相关的，或者是跟画作相关的。 第59章 “很抱歉，蝙蝠。上都夫人看不见，只是有金色的十字星眼眸与我们对视，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 扎坦娜模糊的语言让蝙蝠侠皱起眉头，以往上都夫人能够精准地看到某个未来，而非模糊地猜测未来的走向。这是第一次出现连上都夫人都无法描述的未来。 “但祂会在今晚去蝙蝠洞拿走某样东西，还有水。” “水？” “普通的水，或者某种液体，上都夫人只解读出这两条信息。”扎坦娜忧心忡忡地叮嘱眼前这个倔强的青梅竹马。“结局是好是坏，由你决定。但不管结局如何，会有人解决的。” 与扎坦娜的通讯就这么糊里胡涂地结束了，蝙蝠侠能想到与液体相关的是油画清洗剂，或者松节油。这两个液体都与画作高度关联，一番斟酌下蝙蝠侠选择对油画来说最无害的自来水。 蝙蝠侠计划好了一切。他会压缩流程，早早结束夜巡，让孩子们去休息。蝙蝠侠会在深夜时刻独自面对未知生物的拜访。 没人能想到画作对杰森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影响，突然情绪化的杰森打了蝙蝠侠一个措手不及。他质问蝙蝠侠为何隐瞒画作的存在，又开始愤怒于蝙蝠侠是否想清楚红头罩终究是不可控不可信任的，要在今晚对他进行审判。 蝙蝠侠非常明智地选择站着挨骂，长久与杰森的相处让两父子保持一个基本默契。在一方被情绪冲晕头脑时，另一个要变成哑巴。除了呼吸最好什么都别做。 一般变成哑巴的人是蝙蝠侠。 三只小鸟一起上阵才安抚好暴怒到掏/枪的杰森，被兄弟簇拥的杰森好像突然从极度的愤怒中脱离了。抿着嘴往脑袋扣上自己的红桶，站在角落一言不发。蝙蝠侠趁机将画作摆出来，与其让这群不省心的知更鸟自己到处查，不如先挑明了收收他们的好奇心。 用一些浅层的情报骗骗他们，也方便一会儿赶他们去睡觉。 这就是蝙蝠侠提前结束夜巡，握着装满水的马克杯站在画作前的原因。 ———— 蝙蝠洞的气氛陷入僵局，迪克作为一个周末才会回家的人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常夜巡，正常争夺蝙蝠车的副驾属于谁，正常的挤在后座，正常的回家。 然后杰森就突然开始生气，先是对着蝙蝠侠一顿脏话输出，然后把自己吊在了空中。顺便把提宝也带上去了。 从杰森毫无逻辑的骂骂咧咧中，迪克用零星的信息拼凑出个大概。 起因是蝙蝠侠带回来一副奇怪的画，现在画里的颜料已经爬满整个蝙蝠洞了。黑颜料还特别喜欢粘在提姆身上，所以杰森才会把提姆也挂在空中。 罪魁祸首已经被摆在管家从仓库里翻出来的画架上，上面仍旧紧紧缠绕着白色布料。迪克不仅看不到内容，也看不到杰森所说的黑颜料。 “talk something... everyone，please——” 跟网友斗图结束，面对仍旧寂静的蝙蝠洞。提姆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多挂一秒自己的黑历史视频就长一秒。他又想逃向和网友的斗图中去了... 杰森看到分散的黑色颜料开始向【画】聚拢，他的不适感却越发强烈。猫七扭八拐着躲进画架的影子中，看小剧场看得津津有味。提姆发言时短暂地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哪怕仅仅只有一秒，对于猫来说都已经足够。 黑色从画架的影子中暴起，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笼罩住整张画。 反应最快的当然是蝙蝠侠，他仿佛是预知到猫的动向一般，在画被彻底吞噬的瞬间，伸手将画一把抽走。 猫扑了个空，黑色的液体挂在空空如也的画作上凝固了几秒，像是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与瞬间退开3米远的蝙蝠侠。很快猫再次发动攻势，这次它放弃了液态的策略，而是恢复成猫咪的模样踩在画架上，后退用力一蹬！整只猫如同一颗黑色的子弹般弹射出去！ 蝙蝠侠也毫不逊色，一个利落的转身就让画和猫的距离再次拉远，同时端着水杯的右手向外张开，确保猫不会碰到水。 心思缜密莫过于蝙蝠侠！ 可惜他小看了猫的重量，佩因特家的小猪咪可是实心的！ 猫发现距离不足以自己摸到画之后，果断地在空中扭身企图将蝙蝠侠的胸肌当做踏板进行二次起跳。它长长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蝙蝠侠面前扫过，有力的双腿狠狠踏在蝙蝠侠傲人的胸肌上。 在重力与速度的双加持下，蝙蝠侠竟然被猫踩得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桌子才稳住身体。 几秒钟的失衡让猫钻了空子，猫刚接触到画就迫不及待张口吞了。在它的背后，因为蝙蝠侠的失衡而倾斜的马克杯犹如命中注定一般，将水泼向猫。 沉浸在胜利中的猫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秒就冷不丁被泼了一身水，整只猫直接吓到变形。接触到液体的猫迅速炸成一团烟花。 这仿佛是遭受到巨大伤害一般的场景让蝙蝠侠心里猛地一咯噔。 糟糕了。 第21章 猫讨厌水，特别特别讨厌。 每次接触水都会让它想起自己刚苏醒时，僵硬的湿漉漉的身躯。口鼻中大量的粘液，细小的泡沫与被溺液簇拥的胀大的肺。它不得不翻开自己的新身体，耗费大量的时间将杂物清除，再重新粘合身躯。 山林中的水不仅将幼猫溺死，还害它迟到，它的两脚兽差点死在木屋中。 第60章 而现在！蝙蝠侠！用水泼它！真是忍不了一点！ 愤怒让猫失控。 随后，所有人都看见了。 遍布整个蝙蝠洞的黑色颜料。 黑颜料急速朝溶解的粘液涌去，再融合。半人高的黏液团急速收缩成拳头大小的一滩。 下一秒猛地炸开，撞倒了画也弄散缠着画的白布。黑色粘液炸开的范围之广，遍布整个蝙蝠洞。 义警们身姿敏捷地躲避这意料之外的袭击。幸好蝙蝠洞足够宽敞，粘液似乎将蝙蝠侠当做针对目标，大多数的粘液都朝着蝙蝠侠冲去。小鸟们需要面对的粘液空隙非常大，想要完全躲避寻找安全点不是难事。 蝙蝠侠被粘液缠得脚不沾地，好几次手都摸上了腰带里的速冻剂，又想起扎坦娜的忠告，一次次压制反击的欲望。 最终和杰森一样用钩索将自己吊在空中才安稳下来。 袭击来得快，停得也快。仅仅只是10秒左右粘液就停止活动，如同蛛丝般安安静静地悬挂在蝙蝠洞中。 “b？！你必须得解释一下！”迪克情急之下地将达米安夹在腋下带着一起躲，完全没想过体型更小的达米安比他更容易躲开这些漆黑的粘液。 大哥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大哥有什么错呢？ 没等到蝙蝠侠的解释，炸开的黑色的粘液产生新变化。液体中鼓起大小不一的鼓包，像是会呼吸一般膨胀，收缩。迪克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鼓包裂开一条不明显的缝隙，随着睁眼的动作，一只金黄色的十字星眼球与迪克对视。 恶寒从双足攀爬上脊背直冲大脑。 不管是理查德德·格雷森还是夜翼，所有接触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认为他是一个笑容爽朗，性格坦率的人。 可现在，迪克有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感知所有正向情绪的能力，眼中的一切都褪色成黑白，粘稠的恶意扼住他的喉咙，残暴血腥的念头仿佛要从胸腔中涌出。 窒息。 充斥口鼻的水腥味。 寒冷。 无力挣扎的四肢。 温暖。 握着我身躯的，人类的手掌。 我要被淹死了。 “叮铃铃——” 一串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迪克像一个终于得救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刚刚忘记呼吸了。 理智稍稍回笼时，迪克立刻查看起达米安的状态。 向来善于逞强的小罗宾鸟状态和自己差不多，小脸因为憋气微微涨红。缺失氧气造成的四肢无力让达米安不由自主地倚靠在迪克身上，就算是这样达米安仍旧强迫自己去关注铃声响起的方向。 声音来源于提姆的手机，小巧的黑盒子在桌面上振动，悦耳的铃声中夹杂着嗡嗡声。黑色粘液中的眼球都朝手机靠拢，几个呼吸间就在手机附近聚集成了一个簇拥着无数眼眸的结。 鼓鼓囊囊的结中，大小不一的金黄眼球无规律地转动，又在几秒后迅速重新注视手机，从此反复。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躲避粘液，杰森带着提姆蹲到二代罗宾制服的展示柜顶上。提姆不知道杰森是不是故意的，但这都不妨碍他为自己正踩在前任罗宾染血制服上这件事感到窒息。 “b？” 提姆询问自己的导师。 黑色的粘液除了手机附近半人高的结之外，几乎都集中在蝙蝠侠周围，细密的网状结构像一个捕鸟网，将蝙蝠关了起来。 “是佩因特的电话。”腕部计算机连接着手机，来电人的名字同样出现在全息屏上。提姆继续说：“我觉得接起来比较好。” 在蝙蝠侠给出指令之前，杰森先一步按下提姆腕部计算机的接通键，还贴心地按了免提，佩因特有些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音响起。 “额，嗨？” 随着佩因特的声音，聚集的结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被声音吓得退开一点。又凑上去盯着手机，它们的结构变得松散，因为熟悉的声音失去了警惕心。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就是...嗯...突然感觉很需要打个电话。” “没关系，我没在忙。” 提姆双指按住耳麦，顺便开启录音功能。 毫无规律颤动的金色瞳孔渐渐安静，有些眼球已经重新藏进粘液中。还剩下一些拳头大小的眼球在盯着手机。 “你现在在做什么？达米安呢？韦恩先生呢？” “我们...都在看书，对。家庭读书会，杰森发起的。” 杰森眼睛一瞪，夹住提姆的手臂一用力，把小红鸟夹得龇牙咧嘴。 黑色的粘液将剩余的眼球包裹住，鼓包正在逐渐缩小。四散的粘液逐渐以画架为中心聚拢成一团光滑的黑色物质。从黑色物质里有另一种物质爬出，融入画布中去，所有人都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松节油气味。 “读书会啊，真不错。那么晚安，提姆。” “晚安，佩因特。” 电话被挂断，规律的忙音回荡在蝙蝠洞里。两个截然不同的黑色物质彻底分离，粘液最终固定成猫的姿态。 纯黑的毛发，毛茸茸的大尾巴，亮蓝色的耳朵与舌头，如同流动的黄金一般的十字星眼眸。 画里的是佩因特的猫，画外的也是佩因特的猫。 “你给我的资料可没说那小子的猫有问题。” 杰森压低声音向提姆问责。 第61章 “你对得起我给你的情报吗！” 提姆对愤愤不平的兄弟翻了个白眼。 “你都要跟我玩‘侦探小游戏’了，怎么还抱怨这个。” 提姆有有些心虚，但藏得严严实实。 杰森咋舌，家里心最黑的果然就是这只小红鸟。嘴上讨不到好，杰森就打算故技重施，用力量给小红鸟一点教训。 可惜提姆早早提高警惕，在感受到肌肉发力的瞬间，像滑手的泥鳅那样溜走。 “用同一招有点没品味了，大红。” 杰森：...嗨呀！好气啊！ 然而杰森不知道的是，提姆压根都不知道猫有问题。在今晚他还觉得猫只是一只普通的，怕水的黑猫罢了。 猫端坐在画架前，屁股底下压着画作，一点一点舔自己湿哒哒的毛发。距离猫最近的达米安紧紧盯着这眼熟的猫，抿着嘴神色凝重，皱起的眉毛都快无师自通成蝙蝠侠的模样了。 “hey，kovich” 从记忆中搜索出猫的名字，提姆尝试向猫释放善意，试探着猫此时是否已经恢复到对人友善的态度。 猫闻声都看向提姆，大幅度甩动大尾巴。它对提姆的态度显然更亲近。 “我来帮你擦擦？” 提姆随手抓起自己红色的披风一角扬了扬，慢慢向猫靠近。没走两步被蝙蝠侠按住肩膀，不允许他靠近被视作危险生物的猫。 猫仍旧为蝙蝠侠向自己泼水的行为生气，看见蝙蝠侠独自向自己走进时，猫弓起脊背压低身体，一副即将进攻的姿态。 【蝙蝠，水，坏】 提姆的手机一震，收到来自猫的信息。提姆看着全息屏上方方正正的黑体字，觉得猫现在跳到计算机上打字和他们交流的话，都不会让人更惊讶了。 “b，你惹它生气了。” 【愤怒，愤怒，正确】 迪克凑到提姆旁边，伸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探头探脑。画布里的猫一动不动地蹲在高脚凳上，画外的猫垂着飞机耳对蝙蝠侠嘶嘶哈哈，谁敢相信几分钟前它们合伙在蝙蝠洞里炸成花呢。 达米安搓搓手指，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内心陷入一番天人交战。 除了杰森。他躲得远远的，坚决不靠近。 蝙蝠侠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他没来得及赶小鸟们去睡觉。 现在另一个更为紧急的情况摆在他面前——蝙蝠家族的真面目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暴露了。尽管他们都还穿着制服，都还带着面罩，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将韦恩与蝙蝠联一一对应上。 蝙蝠侠需要猫承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幸好在蝙蝠侠的侧写中猫能够轻易贿赂，幸好蝙蝠侠在之前决定对猫付出多一些信任。 黑黢黢的大蝙蝠蹲下/身，尖尖的耳朵和宽大的披风竟让他看起来和猫是同类。 “我需要你保密。” 猫小脑袋一扭，直接将蝙蝠侠当空气。金色的眼睛看向提姆，对他眨眨眼，获得提姆一个浅浅的笑容。 被无视的大蝙蝠从抽屉里拿出一整盒巧克力，上供似的放到猫面前。猫立刻用爪子扒拉纸盒子，蝙蝠侠识趣地替它拆开包装，甚至十分贴心地掰成小块。 距离最近的三只小鸟呆愣着看蝙蝠侠给猫喂食，一时间蝙蝠洞里只剩下猫卡嚓卡嚓吃巧克力的声音。 迪克心里泛起五分温馨，三分尴尬，两分震惊。嘴角要翘不翘，英俊的脸硬是被做出个狰狞的表情。达米安一脸菜色，不知道是想自己喂，还是觉得此时过于慈爱的蝙蝠侠让他不适应。 提姆悄咪咪按亮摄像头之后，开始用[小猫抱头.gif]刷网友的屏。 网友回复一串问号，并发来关心。 【用户165311：你还好吗？】 提姆盲打回复：【用户200913：我很好，在跟家里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别介意！】 【用户165311：那你输得有点惨...】 提姆：...不是很想让你有这种误会！ 【用户200913：我没有，我只是运气不好！】 【用户165311：好的好的，运气不好。[猫猫摸镜头.gif]】 提姆完全没有被安慰道，气愤地关掉聊天框。明明应该是非常严肃的场景，提姆却完全无法对猫产生警惕心。有这样情况的并非只有提姆一个，连卡珊德拉都站在不远处看着蝙蝠侠喂食，浑身肌肉呈放松状态。 提姆心里叹气，将这异常状况记录进猫的档案中。 猫吃完一整板巧克力，正餍足地舔嘴舔鼻子，悠闲得跟无关人士似的。 蝙蝠侠继续说：“你得保密。” 一个单词显示在提姆的设备上。 【飞镖】 “它想要你的飞镖。” 蝙蝠侠毫不犹豫拿出自己未开刃的蝙蝠镖放到猫面前，猫低头闻闻，一口吞进肚子。 猫还不满足，它还想给两脚兽带点礼物回去。金黄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最后落在提姆身上。还没看几眼，就被蝙蝠侠用两指捏着脑袋转回去，视线里又是一片黑黢黢的凯夫拉盔甲。 猫伸出爪子拍拍地板，蝙蝠侠再供奉出两个蝙蝠镖。这回猫终于满意了，大发慈悲地点点头，将单词单独传到蝙蝠侠的设备上。 【保密，所有，不，说】 魔法侧说出口的承诺总是带着更为坚固的约束，得到猫明确回复之后，蝙蝠侠才有余裕关心别的事情。来回打量着猫和画，低沉的嗓音问：“杰森这两天不舒服，你做的。” 第62章 老蝠亲别扭生硬的关心让杰森听了直皱鼻子。 【mana，高，喜欢，画 】 这次讯息又传到提姆的设备上，猫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被蝙蝠侠泼水。提姆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为阅读理解大师，短短几个完全不相干的单词硬是给他理解完了！ “杰森的魔力高，呃...”提姆疯狂转动他的小脑袋，试图将最后两个单词组成一句通顺且合理的话。 “呃...所以杰森喜欢画？” 这话杰森可不乐意听，在远处大声嚷嚷 “放屁！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提姆无辜地撇嘴。蝙蝠侠揉揉眉心，心里升起一阵阵无力。 蝙蝠侠用一板巧克力换一个问题，耗费一整盒巧克力才将自己的疑惑问个遍。碍于猫会将信息传到提姆的设备中，蝙蝠侠并没有问深层的东西。尽管是这样，其中不少问题的回答仍旧令人摸不着头脑。 明明上一次和猫交流并不困难，要求一个魔法生物无障碍地与人类互通情报，果然还是一种愿景吧。 跨物种交流，好难。真的好难。 回答途中猫彻底不装了，直接跟蝙蝠们摊牌。语言不通导致它急得伸出三四条触手疯狂比划，可惜面前的人类们仍旧对它的话一知半解。 气死了，需要翻译器！想给两脚兽打电话！ 猫向来自由随性，怎么想就怎么做。 提姆：！！？？ 发现自己的手机自动拨通佩因特的电话时，提姆手疾眼快地挂断。猫脖子一缩，提姆的手机又开始自动拨打佩因特的电话。 提姆再次挂断。 “别这样...拜托了，kitty？” 达米安对提姆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嗤之以鼻。 事实上撒娇很管用，猫就吃这套。提姆的手机没有再自动拨打佩因特的号码，蝙蝠侠一言不发地看完儿子与猫的交流，心里暗自重新对猫进行侧写。 猫在蝙蝠洞大闹一场，又蹭了一盒巧克力，三个蝙蝠镖。呆足一个小时之后，把屁股底下的画作塞进肚子里，大摇大摆地从韦恩庄园正门离开。 监控中黑猫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蝙蝠洞里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迪克率先挑起话题，作为家里唯一一个阳光开朗擅长社交的人，迪克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 “我还听到提宝说到一个耳熟的名字，佩因特。是那个在车祸里出生的孩子吗？” 迪克看过那场车祸的相关报道，只是哥伦巴夫妇当年康复后就搬到纽约定居，迪克没见过他。 “佩因特·哥伦巴是那只黑猫的饲主，与他接触时需要提高警惕。” 蝙蝠计算机硕大的中央屏幕中展示出佩因特·哥伦巴的数据，迪克和达米安一起迅速浏览完毕后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布鲁斯？” 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他是黑猫的饲主，出生惊险又遭遇过绑架，但生活轨迹证明佩因特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 “到此为止，你们该休息了。” 蝙蝠侠仍旧不愿意让儿子们深入接触这件事。 女孩们更听话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召唤管家将杰森和达米安胁迫回房，布鲁斯对着赖着不走的迪克，和磨磨蹭蹭的提姆直皱眉。 “我有事情汇报，b。” 提姆像一只挺起毛茸茸的胸脯小鸟那样有恃无恐。布鲁斯将目光移向反坐在椅子上的迪克，无声地催促。 “我要监督你休息，布鲁斯~” 迪克则完全是发挥他的e人属性，潇洒地坐着，毫不在乎养父不赞同的目光。 “这是哥谭的事情。” 第22章 上一秒还在笑眯眯的大蓝鸟彻底失去了笑容。像今晚杰森被情绪掌控理智那样，迪克几乎是怒斥布鲁斯的不近人情与孤僻。每次都将关心他的人排斥在外，毫无顾忌地用最冷漠的话去伤害爱他的人。 可布鲁斯只是站在计算机前，始终一言不发。最终愤怒的大蓝鸟只是恶狠狠地捶桌子一拳，头也不回地离开蝙蝠洞。力道之大将安静地装成一颗石头的提姆吓得一激灵。 他敢保证，要不是还有个弟弟在这里，得给老父亲留一点面子。迪克那一拳估计得锤布鲁斯脸上。 迪克愤然离开之后，洞里就只剩下提姆一个人去面对蝙蝠侠。 他背着双手，低头盯着地面，好像石头地板能开出花儿一样。 还是蝙蝠侠先开口了。 “开始你的汇报，红罗宾。” “好的。” 提姆立刻挺直身体，开始将周五夜巡时超人的发呆，上午猫对杰森的喜爱，刚刚面对猫时无法生出警惕心的情况，全部同步给蝙蝠侠。 其实提姆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是想找个理由赖在蝙蝠洞里蹭点新鲜热乎的情报。 “提姆，你叫【猫】什么？” “kovich。佩因特告诉我的，是猫的名字。” 摘掉头罩之后，布鲁斯没有刚刚气走迪克时的冷硬了。他长叹口气，自从开始对佩因特接触之后，蝙蝠侠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你在说【猫】的时候，唇语是另一个无法解读的单词。但我听到的只是‘cat’。” 提姆有些惊讶，他明明说的是猫的名字。 “你认为你在说什么？提姆？” 提姆开始尝试用任何方法告诉布鲁斯【猫】的名字，但握着笔的手始终悬停在纸张上，无法下笔。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也无法用力按下，敲出‘kovich’的字母，乃至想用他们的暗语拼出‘kovich’时，提姆的舌头就僵硬得无法动弹。 第63章 “布鲁斯...我...” 提姆少见地慌乱起来，布鲁斯将手轻轻地按在提姆的肩上，安抚性地捏了捏。 “尽管佩因特和猫不一定抱有敌意，但也存在好心办坏事的情况。保持你的警惕心。” 这番蝙蝠侠式发言，让提姆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但蝙蝠侠总是这样，提姆也只能点头应下。 心里还是觉得相处下来的几天里，能看出佩因特和猫都不是心怀鬼胎的人。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做，也没搞事的苗头，不至于这样防范。 两人在蝙蝠洞里复盘刚刚猫的表现，自从佩因特的电话打进来之后，猫的态度又变回上次在手机聊天框里那样，无害又温和。结合后续的表现，断定是蝙蝠侠向猫泼水的行为惹怒了猫，导致猫的失控。 蝙蝠侠全责。 如果换做是杰森或者迪克，这会儿估计都笑开了。但贴心的小红鸟在布鲁斯的沉默中，将蝙蝠侠的错误揭过不谈。 提姆说起下午佩因特给猫洗澡时，猫只是闹腾，并没有出现今晚这么激烈的反应。 “佩因特对猫有安抚作用。” 布鲁斯冷静地得出结论。 “我觉得‘kovich在生气是你泼它。” 布鲁斯的蓝眼睛转向提姆，后者耸耸肩继续说。 “之前聊天的时候，佩因特说过猫很喜欢蝙蝠侠。” 具体是哪次聊天，到底是跟佩因特还是跟网友聊的，提姆记不清了。总之，猫喜欢蝙蝠侠更多一些。 “你得承认有时候喜欢的东西和讨厌的东西同时存在的话，确实会发生一些剧烈的化学反应。” 蝙蝠侠的错误判断再次被提起，提姆在他的沉默中将话题转到义警日常工作上。 “这周的犯罪率有下降吗？” 蝙蝠侠一直有统计犯罪率的习惯，罪犯也是人，会累也会兴奋。从漫长的时间中统计出淡季旺季，这会让义警们能更有余裕地应对每一次夜巡。 近几个月的数据显示，从佩因特带着他的猫来到哥谭之后，哥谭的夜晚维持着一股诡异的和平。 起初布鲁斯只觉得是小混混和罪犯们季度性歇菜，可一周之后犯罪率下降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数值。连戈登都在感叹哥谭最近和平不少，他加班时都轻松了，芭芭拉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而布鲁斯，正在将这个发现列入佩因特的表格。 这幅不近人情的姿态看得提姆痛苦面具。 “这不是kovich的善意吗，拜托了布鲁斯，别这么严厉。” “用魔法手段压制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噬。” “布鲁斯——” 面对态度强硬的布鲁斯提姆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不像迪克那么善于应对布鲁斯的脾气。 “你该去休息了。立刻去睡觉，提姆。” 很难得提姆没找任何理由留下。布鲁斯不信邪，跟在提姆后面亲眼看着他回房间，又等了好一会儿。提姆确实没有偷溜出来加班的迹象，才安心地回到他的洞穴中去。 房间里，乖宝宝提姆将藏在披风里的玩偶放到枕头边，圆滚滚的蝙蝠侠玩偶和洞穴里那只蝙蝠气质上一点都不挨边。 “他可比你气人多了。” 提姆用手指捏住玩偶的两个尖耳朵，将它们捏到一起，整个玩偶显得滑稽又可爱。简单的洗漱之后，提姆抱着计算机窝进床铺。调出韦恩大厦门口的监控，毫不犹豫地按下播放。 佩因特拿着礼盒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还看到了本该给自己的咖啡被别人喝了。 我的咖啡—— 提姆缅怀失去的咖啡一秒钟。将下巴搁在玩偶两个尖耳朵之间，趴在床铺上看着屏幕。 啊——佩因特是网友。 提姆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又想到在蝙蝠洞的谈话。 人家只是在哥谭上学，生活罢了。蝙蝠却将人家查了个底朝天，还处处防备做成了表。心底升起微妙的愧疚感让提姆逃避似的将计算机一盖，推到床边，抱起玩偶缩进被窝里。 kovich压制了犯罪率，怎么做到的呢？ 想去上西区夜巡。 好想去上西区夜巡啊—— 心底的想法让提姆没法好好合眼睡觉，干脆又把计算机打开，开始翻阅从蝙蝠计算机桑拷贝下来的数据。 佩因特的个人资料和上一次看到的没差别，只是多了几份新闻报道的附件。关于他出生时遭遇的车祸，关于他小学在华国遭遇的绑架。 提姆也从陈旧的报道中看到一些阴谋论，和一些恶意的言论。 比如，这么有目的性的车祸，居然没出一条人命。 比如，那个安全降生的小孩是克里茜用她丈夫的双腿换来的。 网络上对于车祸的言论让提姆开始理解，佩因特为何讨厌别人过问家庭状况了。明明父母非常恩爱，家族关系也很好。却总有人抱着看乐子的心态，自以为隐晦地询问。 那张和克里茜八分相似的脸，就像一个路标，会让各种各样的人蜂拥而至。 所以才让kovich给他上认知混淆的魔法！ 越想提姆精神劲头越足，脑袋上顶着被子，下巴再次搁在蝙蝠玩偶的耳朵中间。被压得有些扁的玩偶高度刚刚好，他有些爱上这个姿势了。 计算机菜单栏的角落里闪烁起夜翼的蓝鸟图标。 【夜翼：提宝，数据分享一下？】 【夜翼：还有录像，拜托了~你是最棒的小红鸟！】 第64章 提姆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复，菜单栏里就有红色的大胖蝙蝠在一闪一闪夺人眼球。 【红头罩：资料。录像。[伸手]】 越看提姆就越对杰森的[伸手]emoji越不爽，一不做二不休，连大哥的消息都不回了。提姆直接计算机一盖，带着他的蝙蝠玩偶一起倒头就睡。 这是网友教他的。遇到问题，睡大觉。 提姆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睡太久，可一睁眼天就大亮了。对着天花板迷迷瞪瞪地想了想，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也不用去公司。可以悠闲地睡到日出三竿！ 小红鸟歪着头蹭蹭被子，重新陷入修普诺斯的魔法中。 他不知道的是，等了一夜抓心挠肝的杰森和迪克在门外碰面，双双沉默又默契地将提姆的房门推开一条缝隙。两双相似的蓝眼睛一高一低，透过门缝鉴别床上的小红鸟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结果显而易见，提姆睡得不要太香甜。 善解人意的迪克当然不会去打扰自己这个睡眠困难的弟弟，穷凶恶极的哥谭□□头头也不会去扰弟弟清梦。家中唯二的两个哥哥，缓缓将门合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这扇门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迪克很自然地搂过杰森的肩膀，不顾杰森的反抗，一副哥俩好的状态下楼吃早午饭。 今天韦恩家的餐桌上也没能到齐。 ———— 佩因特是被热醒的。 罪魁祸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猫。 它趴在枕头上，像一个黑色的bo一样贴在头顶。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搭在佩因特的脖子上，给他当大围巾。 美国的深秋，居然睡出一身汗。 捏住猫的尾巴丢到一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睡在身边的其它几只猫咪都提到床脚，佩因特才算完成了起床这个动作。 家里猫咪太多也是有点烦人的。 佩因特吃完午饭再回房间时，猫仍旧在睡觉。在房间里踱步的猫咪又换了几只。手机里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的网友表情包上。佩因特闲的没事干，从角落里找出自己的画架画具，为自己的作业奋斗。 一直到傍晚才睡醒的猫来蹭小腿，这场奋斗才结束。猫绕着佩因特的小腿转了好几圈，吸引到佩因特足够多的注意力后，蹲坐着吐出三个蝙蝠镖。十分自豪地同期胸脯，等待夸奖。 佩因特因为画作业变得疲惫灰暗的眼睛，霎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太厉害了猫猫，你是我最棒的猫猫——” 佩因特伸手将三个蝙蝠镖捡起，手指刚碰到金属。秋季静电猝不及防地给了他手指一拳。 佩因特：好疼啊！ 猫都被这一声吓得耳朵一抖。 好在静电只有这么一次，佩因特捧着蝙蝠镖们仔细端详。 每一个乍一看没有任何差别，但实际上应该都是不同的功能。有一个是和之前在小巷子里捡到的那个一样，单纯是没有开封款蝙蝠镖。有点厚度，但不重。 一个边缘被打磨得圆滑，攻击性更弱，显然不是作为武器诞生的。佩因特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倒是下次遇到了哪个义警可以问问。 最后一个外形上和普通蝙蝠镖没差，只是中心多了一条细线，轻轻一转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蝙蝠回旋镖。 “哇——太酷了——我们家现在有四个蝙蝠镖了！” 佩因特翻箱倒柜找盒子珍藏他的蝙蝠镖时，后知后觉地问起。 “你不是瞒着蝙蝠侠偷渡回来的吧？” 回应佩因特的是猫生气的一尾巴。佩因特搓搓被抽痛的小腿，小声嘀咕：“好吧好吧，是战利品。” 佩因特在找盒子，猫也没闲着。它从身体里掏出画作，将画框拆掉，将画布揭下，卷吧卷吧塞进佩因特的背包里。 “猫猫真贴心。” 被佩因特一句夸奖哄好的猫高兴地甩着尾巴，和它的两脚兽聊天。 “黑布？要这个做什么？” “啊？” “想做披风？为什么是黑的，和你的毛加一起都看不清。” “蝙蝠侠还有红绿灯罗宾啊。” “...好吧，你有黄眼睛。我看看...上次做手工应该有剩。” 虽然佩因特会画画，却不擅长做手工。磕磕绊绊半个小时，一个边缘像狗啃出来的蝙蝠侠同款小猫披风问世。 猫：丑陋。 “...将就着用，没有更好的了。明天找宠物店给你定做一个。” 毕竟是两脚兽辛苦半个小时的成果，猫虽然嫌弃它不好看，但没拒绝被系上披风。猫穿上披风跑了几圈，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蝙蝠侠。 猫沉浸在佩因特一声声的夸奖中，在夜幕降临时，昂首挺胸地窜出老宅不知去向。佩因特没去深究原因，只是将装着蝙蝠镖的盒子放进背包。等明天回上西区的家后，和以前的那个蝙蝠镖一起摆进展示柜。 看着背包里的盒子，佩因特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kovich会在韦恩庄园遇到蝙蝠侠？” 蝙蝠洞里，蝙蝠侠和提姆都不约而同地按住耳麦，试图听清从蝙蝠镖的窃听器里传回的低语。 接下来只有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佩因特显然已经离开了蝙蝠镖附近，也没有再说话。提姆有一种，放任佩因特自己想的话，自己的马甲就快披不住的预感。 掉马甲难道也是连招吗？ 怎么自己刚刚扒掉佩因特的马甲，自己的马甲就要掉不掉了？ 第65章 提姆从论坛收藏夹里翻出一个帖子，通过【晃一晃app】转发给佩因特。5分钟后收到对方一个瞳孔地震的表情包，提姆知道，这一仗，他赢了。 刚准备关掉聊天框，手机就弹出佩因特的邮件。 内容正是刚刚转发给他的帖子。 【佩因特：这是真的吗？[链接]】 【提姆：是蝙蝠侠住在地下室，我不会住阁楼的。】 【佩因特：你平时都会看到蝙蝠侠吗？会和罗宾一起玩吗？】 【提姆：都不会，布鲁斯不喜欢我和他们接触。】 【佩因特：罗宾也不许？】 【提姆：罗宾也不许。而且他们都昼伏夜出的，我没什么机会见到。】 【佩因特：也是。可是你也熬大夜。】 【提姆：我只会在房间里熬夜，布鲁斯和蝙蝠侠有约法三章。不能随便进对方的领地。】 【佩因特：hmm...这样蝙蝠侠有点可怜。】 网友发来的链接是哥谭论坛的老帖子，《究竟是蝙蝠侠住在韦恩的地下室，还是韦恩住在蝙蝠侠的阁楼》。 帖子里热热闹闹讨论了几十万楼，挂着【hot】的标签，日日稳居首页。帖子越看，佩因特的小脑袋对猫在韦恩庄园遇到蝙蝠这件事越释怀。 嗨，原来是蝙蝠侠住韦恩庄园的地下室啊。 那没事儿了。 可是...提姆和他的家人为什么会碰上生气的kovic？它明明没有去找提姆玩。 我打电话要救的应该是... 佩因特适时地打断自己，不去探寻这些没益处的秘密。转头刷起论坛，注意力很快就被哥谭市民千奇百怪的话题转移走。 第23章 说起哥谭市民，总伴随着一些刻板印象。他们排外，对脚下土地的感情近几乎是偏执。在披着一层皮的电子海洋中，哥谭市民内里那些基因得到了无限的释放。 哥谭市论坛就和她的市民一样，秩序与混乱的界限摇摆不定。 顺着网友发来的帖子，佩因特在本地论坛里像一只钻进瓜田的猹，左一口《3000万市民都在看！哥谭市你不得不知道的事！》，右一口《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不得不说的事》。 啃瓜啃得不亦乐乎。 蝙蝠侠的分区里充斥着大量，模糊到只有哥谭人能认出来的照片，零星几张正义联盟营业时的截图。佩因特还翻到蝙蝠侠周边统计表，里面玩具类目下当然是[白鸽]玩具厂霸榜。 光是蝙蝠侠这一个角色，就有近百款。更别提整个蝙蝠家族了。 满屏蝙蝠侠玩偶的尽头，网页的最底端，关联的帖子让佩因特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什么叫《[鸟蝙布]见异思迁》啊？ 这个‘鸟’是哪个鸟？不是最小的那个吧？ 那只小鸟的年龄，我十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还有，是谁在见异思迁？！一定是布鲁斯吧！ 内心犹如住进了一只尖叫土拨鼠，佩因特颤颤巍巍地点进帖子。 ... ... 可恶啊——蝙蝠侠怎么可能见异思迁！！ 你这人是蝙蝠侠黑吧！ 佩因特五官皱成一团，大脑叫嚣着不要看了，不会获得幸福的！手却一直往下滑动，一直到全文完结。 作者洋洋洒洒十几万字，耗时整整一年。 这段参与总人数为5，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关系，终于落下帷幕。开放式结局平平淡淡，蝙蝠侠谁也没有选。 呃啊啊啊啊——！提姆没跟我说论坛里还有磕cp区域啊——！你自己看了不尴尬吗？你的养父参与其中哎！ 小猫抱头尖叫.gif 脑瓜子，嗡嗡的。 佩因特克制住询问提姆的冲动，怀揣着这份或许不会得到答案的疑惑睡去。 ———— 蝙蝠侠与猫约法三章之后，总算放宽了对上西区的限制。消息一公布，提姆迅速霸占上西区夜巡权，在夜幕降临时美滋滋地飞走。杰森隔着他的头罩，若有所思地摸摸钢铁下巴。 以他博览群书的经验来看。 你小子，有问题。 兄弟的腹诽红罗宾一概不知，他降落在佩因特的阳台沿上。他已经为自己这次到访找好理由，借市民的监控追查案件。多么完美的理由！按照佩因特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 室内一片黑暗，隔壁卧室的窗户里倒亮着灯。红罗宾打量着这个小阳台，被郁郁葱葱的小菜园吸引走目光。 半人高的植物架上种满了绿植，红罗宾靠着眼罩里的扫描功能才将它们认全。小到葱姜蒜辣椒，大到土豆西红柿草莓，可谓是应有尽有。 扫描出草莓时，红罗宾在眼罩下的蓝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他不是讨厌草莓吗？ 地面上还有几个小泡沫盒，种着一片绿油油的草。 红罗宾认得它们。 是猫草！ 前不久他才为阿尔弗雷德猫买了几盆。 见到熟悉的植物，红罗宾忍不住往植物架靠近几步。 10月初的哥谭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周的雨，阴雨绵绵不见阳光的天气让青苔长势凶猛。它们嵌在缝隙中，附着在墙体上，给轻举妄动的小红鸟当头一棒。 向来以灵巧著称的知更鸟，被阴暗爬行的青苔狠狠暗算，眼看着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失衡与慌乱中，红罗宾都能迅速调整方向，不让自己整个人栽倒在植物架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踩坏了那几个唯一认识的无辜猫草。连草带泡沫盒，全部粉身碎骨。 第66章 红罗宾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迅速列出一堆道歉计划。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踩在猫草尸体上的脚挪开。 阳台乒铃乓啷的动静惊动了佩因特。客厅的灯“啪！”地被打亮，还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红罗宾：！！？？ 隔着厚重的窗帘，微弱的白光争先恐后地洒满小阳台。 不是，等会！！哥谭市民生存守则没告诉你晚上听到异响不能去查看的吗？ 红罗宾急了。 哥谭的雨天不仅让青苔泛滥成灾，也让泥土格外泥泞。红罗宾还没来得及抖干净脚底的泥土，赶在屋主人出来前，手忙脚乱地飞走了。 徒留一地狼藉。 佩因特打开阳台门，看到自己那无辜惨死的猫草和泥泞的地面。植物架都被撞歪了，好在花盆够重没掉下来。不然佩因特都得先担心一下这位闯入者有没有砸伤。 余光里略过一点红色的鸟羽，佩因特咂咂嘴。在手机里翻出提姆的邮箱，将猫草的残骸发送过去。 【佩因特：我可以因为义警弄坏我的菜而向韦恩先生索赔吗？】 将手机界面切到网友的聊天框刚准备抱怨几句，图都发出去了才想起网友不仅喜欢蝙蝠侠，还喜欢红罗宾，肯定对义警的滤镜很厚。 还是不要抱怨了，万一气走了怎么办。最近网友的回复越来越少了，他们的情谊全靠下午茶维持！ 可图已经发了，怎么办？！ 佩因特努力找理由的时候，暹罗猫被猫草的味道吸引，跑到阳台到处闻。 【用户200913：你的小菜园怎么了？】 【用户165311：我的猫在捣乱。】 【用户165311：真是太讨厌了，希望它下次不要这样了！】 【用户200913：是得好好教育一下。】 躲在另一栋楼楼顶的红罗宾心虚不已，看着佩因特发给[提姆]的邮件，更心虚了。 找布鲁斯索赔，我摔跤的事情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红罗宾坚决不让自己有把柄落兄弟姐妹手上的！ 加上猫夜闯蝙蝠洞那次，这可就是整整两年的笑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提姆：你可以找我赔。^ ^】 发完信息提姆从掩体后冒出半个脑袋向佩因特的家张望，阳台上仍旧一片狼藉，只是佩因特手里多了一只暹罗猫。大概就是这只小猫替自己顶罪了。 红罗宾在心里给小猫道歉。 佩因特回消息的时候还出伸脚拦住想要出阳台凑热闹的幼猫，暹罗猫已经踩得四脚全是泥了，他可不希望一会儿要抓两只猫去洗脚。 “你真不愧是中华田园猫啊，凑热闹刻进dna了是吧。” 【佩因特：为什么是找你？】 【提姆：因为我是韦恩企业的总裁。】 【佩因特：那韦恩先生呢？】 【佩因特：韦恩企业的米虫？o_o】 一声喷笑在公用频道里响起，杰森正好一枪托敲晕一个小混混。 “你在笑什么？鸟宝？” “咳，没什么。” 知道这种话不可能将家人糊弄过去，红罗宾干脆直接切到自己的私密频道，眼不见为净。 【提姆：很形象。^ ^】 【佩因特：所以你那么晚都会回消息是因为在加班？】 【提姆：^ ^】 佩因特在提姆的符号表情中沉默。想想之前加班加到胡言乱语的网友，顿时对韦恩企业充满恐惧。 我毕业绝对不会找韦恩企业的工作！我宁愿去厂里踩缝纫机也不会去加班的！ 佩因特拿着小铲子打扫阳台的模样被红罗宾看在眼里，红罗宾快被愧疚淹没了。佩因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握着小铲子在阳台浑汗如雨。 铲着铲着突然把铲子往花盆里一插，拿出手机点点点。 已知佩因特的阳台有监控，且连接着网络，当然手机也可以查看。 现在，自己的阳台惨遭不速之客的破坏，那么佩因特会用手机做什么？ 当然是查！监！控！ 红罗宾心里一咯噔，没有对黑历史即将被佩因特看到的窘迫，而是担心在他心里，自己的形象会不那么帅气了。 刚刚慌乱中红罗宾甚至都没往阳台丢个监听器，现在佩因特在嘟囔什么都听不见。 多米诺眼罩的眼部投屏提示收到新的消息，来信者显示为三个问号。 【你，坏，生气。】 这熟悉的纯单词组合。 红罗宾四处看看，在另一个影子里看到一双发着光的金色猫眼。 “晚上好，小猫。” 猫从影子里走出，贴着红罗宾的腿打转，蹭得凯夫拉靴子上全都是猫毛。 “刚刚那是在说佩因特？我不小心踩坏他的猫草了。” 【道歉，超级，好哄。】 “我当然会去道歉。” 红罗宾抚摸着猫的圆脑袋，心里不断列出道歉的礼物，又一个个划掉。 两手空空去道歉太没诚意了。连达米安都不会这样做。 凑近猫之后，红罗宾才注意到猫身上穿着和毛色浑然天成的黑披风。披风剪裁丑丑的，因为穿戴者的剧烈活动，边缘已经严重拉丝。 “你出来散步？披风很可爱。”提姆违心地夸奖道。 【我，巡逻。】 收到单词的提姆撸猫的手一顿。猫甩着尾巴，金色的眼睛眯起，仿佛在思考什么。 第67章 【来，一起。助手。】 猫抬起头注视着提姆，眼睛亮晶晶的。 谁会忍心拒绝一只小猫咪呢？ 红罗宾轻咳一声：“你会因为我乱跑而开除我的助手职位吗？” 猫摇头。 “你会因为我单独行动而禁止我参与你的巡逻吗？” 猫还是摇头。 “这听起来棒极了。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 对这场特殊的夜巡，红罗宾跃跃欲试。猫率先从楼顶跳走，红罗宾紧随其后。一大一小在上西区的楼顶，街道，小巷中来来去去。猫总能先一步察觉发生在影子中的事件，就好像影子里有它的眼睛一样。然后猫会带着红罗宾在最佳伏击点，十分帅气优雅地从天而降。 大多数小混混上一秒还在打劫，下一秒就被红罗宾的长棍敲晕倒地。 “噢！天哪，你带着一只小猫！” 红罗宾已经不下7次被救援对象这么说了。如果他们不总是非要摸到猫不可的话，红罗宾还能更高兴。 哥谭市民的胆子也和他们的道德一样忽高忽低，明明刚刚还在对抢劫瑟瑟发抖，下一秒就能兴致勃勃地撸猫。猫躲人手躲得都快把自己扭成蛇了，怎么还要摸！ 作为猫的助手，红罗宾非常自觉地担起保护好猫咪导师的责任。 “你这样算袭警，先生。” 伸出长棍挡住青年坚持不懈摸向猫的手，红罗宾嘴角虽然笑着，语气却颇有警告意味。青年讪讪地收手，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它可爱。” “当然。但我们正在工作。” “好的好的，加油红罗宾！” 青年意犹未尽地看着一人一猫离开的背影，也不管能不能被听到，大喊一句“我会买你的玩偶的！！” 猫和红罗宾的夜巡有条不紊地进行，红罗宾路过花店时灵光一闪。 我带上几盆猫草去道歉？ 好像有点蠢... 不不不，这太逊了，红罗宾。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丢到一边，红罗宾在夜巡结束后将猫送回家。红色的小鸟今晚第二次落在佩因特的阳台上，小心地避开青苔们的领地。 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除了消失的猫草，小菜园看不出今晚遭受过突袭的痕迹。阳台的窗帘和门都没关严实，留着一条缝隙。如果是猫的话，刚刚好能够钻进去。 佩因特给他在外夜巡的小猫留了门。这让红罗宾想起他们无论多晚回家，都会准备好夜宵的阿尔弗雷德。 佩因特正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柄打游戏。风顺着阳台门的缝隙吹进室内，稍稍有些冷。 熟练地操纵游戏人物翻滚躲掉boss的攻击，看准boss出招间隙绕背、重击，打出处决。随着浑身浴血的猎人利落的内脏暴击，boss在嚎叫中化作烟雾消失。 游戏人物点亮油灯的同时，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佩因特低头看向手机，上面赫然是阳台监控的画面。 猫从阳台门的缝隙中钻进室内，不曾通报就上门的小鸟也飞走了。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专门来跟kovich玩过家家的？ 猫带着哥谭夜晚的寒冷蹭进佩因特的怀里。 “你夜巡完啦？好不好玩？” 猫叽里咕噜地将夜巡过程全部告诉佩因特，末了还用爪子扒拉佩因特的衣服说：【想要罗宾。】 “红罗宾还不够你用？” 【够，但是蝙蝠有好多罗宾。我也要多多罗宾。】 “你的助手不能叫罗宾，侵权咯。” 猫的耳朵立刻垂成飞机耳，缠着佩因特要助手。 “用你的自画像给你当助手。” 说着就起身要将储藏室里的《猫咪坐板凳》翻出来，猫赶紧咬住佩因特的衣服不让他走。 【不要不要，不可以有两个猫！】 “要求真多！” 【就要罗宾！就要罗宾！就要罗宾！】 拗不过猫对罗宾的执着，佩因特翻出自己的画纸和颜料，开始给猫制作助手。 用大量黑色油画颜料在画纸上画出麻雀的剪影，又往头部画上几朵鲜艳的小花，再注入魔力。两个使魔就制作完成了！ 佩因特捏住画纸的两个角，抖一抖。黑色的麻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软趴趴的，像个黑色的史莱姆。 “只给你画两只，不能再多了。” 两只黑色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起，停在佩因特的膝盖上蹦蹦跳跳，缠绕在头部的花朵轻微晃动，小麻雀发出“啾啾”的叫声。 “蝙蝠侠的助手叫罗宾，你的就叫斯帕罗。 ” 猫凑近闻闻两只小麻雀，勉强接受。没一会儿三只小动物就玩成一团。佩因特收拾起颜料和纸张，嘀咕着：“搞出这两个东西，总感觉要被蝙蝠侠逮着问...” 用问太温柔了，是审。黑黢黢的蝙蝠侠往面前一杵，问什么话都是审。 第24章 最近提姆有些憔悴，一个是蝙蝠侠这几天要负责联盟的事情，人不在地球。哥谭只有几个兄弟在负责夜巡，好事是迪克隔一天会来帮忙一次，兄弟四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倒是多了很多。 另一个是关于佩因特的。 几天前红罗宾第一次停在他的阳台上，摔了个人仰马翻。事后提姆黑进佩因特的手机，想要删除那段监控录像。 那时提姆一边打哈欠一边操作计算机，这对于红罗宾来说不过是日常小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做。 第68章 不费吹灰之力找到那晚的录像，选中，删除。完美！ 事情本该这样发展的。可活页夹中原本消失录像又出现了，还和一开始的那个录像有一点不一样。 它的名字从日期时间变成了[小鸟摔跤.mp4]，时长从几十个小时变成了十秒钟。从红罗宾落在阳台上开始，到他手忙脚乱地飞走为止。他的黑历史被完完整整地节选出来。 提姆：？ 再次选中，删除！ 录像仍旧没有消失，名字变成[纪念-小鸟摔跤.mp4] 提姆：？？？ 没等提姆再操作，录像的名字在他的眼皮底下重组成[纪念-小鸟摔跤meow.mp4] 同时计算机屏幕上蹦出三个单词。 【喜欢，不，删除。】 提姆倒吸一口凉气，向后仰倒在椅背上，湖蓝色的眼眸被震惊填满。 这黑历史是真的没法删除了吗？ 不，别放弃！立刻预定最高级的巧克力，下次和kovich夜巡的时候贿赂一下！ 说做就做，提姆立刻使用钞能力将巧克力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韦恩庄园。 第二天整箱高级巧克力送到韦恩庄园时，是早起赶着回布鲁德海文上班的迪克签收的。看着包装精美，显然是用来送礼的高级货，迪克抓抓脑袋，也不敢乱动。 以为是管家预定的，就搬到食材储藏室里去了。 至于中午才起床的提姆找自己的巧克力找了20分钟这件事，布港小警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巧克力是使人类产生愉悦情绪的快捷方式之一。提姆一边处理公务一边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送巧克力，不知不觉就吃完整整一盒。手摸到空盒子时提姆顿感不妙。 这要是被阿福看到可就惨了！ “提摩西少爷。” 怕什么来什么，身后响起老管家的声音让提姆试图毁尸灭迹的手一顿，双手欲盖拟彰地盖住巧克力盒。 “阿福，我不是故意的...”提姆眨着澄澈的眼睛，希望能蒙混过关。管家只是将洒满一桌的包装纸连带整箱巧克力一起抱在怀里，将热茶替换掉空荡荡的咖啡杯。 “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已经预支掉整周的零食份额了。” 提姆还想说点什么，在老管家不容反驳的目光下只能选择接受。 “至少给我留一份，我得拿去送人。”提姆向掌管韦恩庄园的神提出请求，怕自己在管家那里的信任值过低，又补充道：“送给佩因特，你知道的，他喜欢吃巧克力。” 提姆的申请得到了神的认可，他说：“我会包装好它，在您需要的时候随时来取。” “谢谢，有你在真好！” 管家将提姆乱迭乱放的文件搞收拾整齐后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提姆一个人。计算机里公务的进度停滞不前，各种财务报告，其他公司的合作协议堆积在一起，堆成一座赛博小山。应该去处理他们的韦恩小总裁却在刷app广场解闷。 最近网友的马甲和佩因特之间的交流变少了，虽然时不时仍有留言，大多数都是在讨论哥谭的义警们，或者他们的下午茶。现在佩因特已经能够独立认出所有人了，不会再有对着红罗宾喊罗宾这种情况。 而日常生活方面，佩因特变得更加热衷于和提姆聊，也非常喜欢发一些在论坛上看到的奇怪帖子。 明明所有消息都是发给自己的，可提姆就是有一种自己赢了红罗宾的感觉。除了网友奇妙的距离感之外，最近几天哥谭还有一个新兴话题，关于一些墙面涂鸦。 起初只是一个市民在晃一晃app上匿名发表的日常动态。加班到深夜的市民，为了走快捷方式误入□□火并现场。市民熟练地找到掩体缩成一团，打算就这么茍到结束。 火并的动静却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打到这个角落来了。市民正犹豫要不要冒险转移阵地时，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跳动的黑色大箭头。 市民想，“还能比被火并误伤更惨吗？”，一不做二不休顺着箭头的方向迅速溜走。刚躲进新的掩体，就有火焰瓶砸到上一个藏身之处。市民看着迸裂的火花，心有余悸地缩进黑暗里。新的箭头出现在脚下，这次市民不在犹豫。 一路顺着箭头指引的方向，在枪械炸药的火光中市民手脚并用地逃离这个废旧工厂。 吹着冷风打起颤时市民才回过神，自己居然毫发无损地逃出来了。市民憋了好几天才将自己的经历发到网络上。没想到居然引发热议，不少人都说自己也遇到了这样奇怪的提示，只是有时候提示是黑色的涂鸦。 有人看到涂鸦在墙面上奔跑，有人看到涂鸦变成了蝙蝠侠的形状吓得几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吱哇乱叫。 提姆是最先发现涂鸦话题的人，紧接着是芭芭拉，然后是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 提姆每天都会看看网友又发了什么新动态，自然而然地没有错过大热的话题。芭芭拉则是作为神谕的日常工作发现，然后分享给两个好姐妹。 或许芭芭拉会对这个“涂鸦”的出现十分警惕，但提姆越看越觉得熟悉，他已经对涂鸦出现地的摄像头进行图像筛选，很快就能找到涂鸦的真面目。 想到这，提姆将挂在后台的程序点开。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筛选，异常图像都已经被截图储存。其中有一些是真正的影子，只有一张图像中有彩色的像素。 同时app上也刷新出某个市民抓拍到的“涂鸦”。 第69章 黑漆漆的身体，头部被盛放的花朵缠绕。画里画外越看越有一股佩因特出品的味道。 对比两张图像中的彩色像素，高达80%的同步率让提姆啧啧称奇。 哥谭市民真是什么都做得到。除了抓拍到高清的蝙蝠侠。 获得线索的提姆一刻也坐不住，拿着“涂鸦”的照片满庄园找杰森，最终在书房找到了“雷达侠杰森”。他才撇计算机屏幕一眼就眼皮直跳，在提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后伸手挎住弟弟的脖子。 狞笑道：“你小子，又拿我当雷达？” 嗯，这反应，百分百是佩因特出品。 被夹在手臂与胸肌之间的提姆笑得格外乖巧。立刻将蝙蝠喂猫.mp4发送到杰森的邮箱。 杰森握着手机问：“这是我独一份还是人人都有？” 提姆赶紧回答：“当然是你独有的。” “迪基鸟也没有？” “没有，但是阿福有。” “阿福是特例。” 杰森满意的哼哼几声，捧着他的书扬长而去，提姆顺利躲过兄长的发难。两兄弟就这么窝在书房的沙发上，一个看书一个继续处理公务。 良久，提姆从公务里抬起头，活动活动酸痛的肩颈。 “你在看什么书？” 杰森眼皮都没抬，“《仲夏夜之梦》” “佩因特最近也在看这本书。” 杰森翻页的手一顿，撇了眼毫无自觉的小总裁，哼哼几声当做回应。书房里又陷入翻页声与键盘声中。 安静的氛围才持续一小会儿，杰森手掌一捏“砰”的合上书本，双手揣兜离开书房。提姆目送二哥离开，继续“哒哒哒”敲键盘。只是心思不全在公务上。 刚刚杰森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提姆在文件上签名，发给秘书。乱飞的思绪并不影响他手上处理公务的速度。 杰森那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 作为高强度上网冲浪的app用户，佩因特没错过最近大热的涂鸦话题。他对自己的造物更敏感，第一位受益者发帖时就知道是自家猫咪指挥小鸟干的。 在晨间新闻的播报中，那场□□火并发生在上西区和犯罪巷的交界地，地理位置格外微妙。后续的案发地也都集中在上西区，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义警们幕后主使就在上西区。 你就不能往旁边多迈两步吗？ 一想到终有一天会面对蝙蝠侠的盘问，佩因特就头疼不已。 但是，指望一只猫咪有反侦察意识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打游戏三心二意的后果就是跑酷的猎人被小怪围殴至死。 佩因特：0口0 “我的魂——！！！”屏幕中的猎人化作一抹白烟，佩因特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我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啊！！” 哐哐拍桌的声音被刚回到家的猫听得一清二楚。猫进门的步伐迟疑了，它将脑袋伸入室内，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神秘生物的直觉告诉它，此时此刻凑上去免不了一顿骂。 当你有麻烦却无法解决的时候，那就制造出一个更大的麻烦就好了！ 自认为已经是完美的利弊权衡之后，猫退回阳台叼起原本打算藏起来独享的巧克力，再次钻回家。看到猫嘴里叼着的漂亮礼盒，佩因特眉头一皱。 “你叼着什么东西？拿过来。” 猫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将巧克力放到佩因特手心。巴掌大的礼盒包装得极为精致，扎着漂亮的丝带和蝴蝶结，每一寸都透露着对方的用心，里面的巧克力更称得上是奢侈品。 这，这不是每个月只发售500份的限量巧克力吗！！？？ 还是哥谭市限定！外地人重金难求的高级货！！ “你哪来的？”佩因特神情紧张，猫只是甩着尾巴，刚想说分佩因特一半。“你不会是从红罗宾手里抢来的吧！？” 猫的尾巴顿时绷直，浑身的毛全都炸开。这幅模样被佩因特理解为自己说中了，顿时怒从心头起。 “人家都吃不饱饭了，好不容易有零食吃，你还去抢？是我买不起吗？” 【不是抢，是给我的！】 “你骗人家了？” 【是供奉！】 “这跟骗有什么区别！？” 受到来自两脚兽的指控，猫急得都快叫出声了。 猫在佩因特脑子里与他据理力争，反复强调巧克力是红罗宾的贡品，还用【help】刷红罗宾的屏。吓得在空中飞翔的小红鸟还以为佩因特遇到什么连猫都没法解决的危险，紧急调头往他家里赶去。 远远地看见一人一猫都站在阳台里针锋相对，靠近了才听见是佩因特一个人对着猫说教。 “晚上好，你的小猫看起来需要我的帮助。” 红罗宾从边沿轻盈地跳进阳台里，嘴角噙着笑。佩因特眼神在猫和红罗宾身上转个来回，最后落回猫身上，看透了两人之间有小秘密。 “你还搬救兵？” 猫在红罗宾落地的瞬间就非常机灵地窜到他身后躲起来，将所有交涉权都交付红罗宾。 尽管红罗宾还没弄清楚佩因特和他的猫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担起为猫咪导师辩护的责任。 佩因特也不含糊，将手里的巧克力还给红罗宾，说：“这个是你的吧。你别信它说的那些话，都是它想吃零食而已。” 捧着行贿证物的巧克力，红罗宾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猫还不停地给腕部计算机发送单词，来来回回地在【解释】【礼物】之间反复。 第70章 耳边是佩因特在劝自己不要看猫可爱就轻信它的猫言猫语，眼部投屏上是猫源源不断的单词气泡。黑色的单词层层迭迭，将佩因特的脸挡掉大半的同时，也扭曲了他精致漂亮的五官。明明是熟悉的事物，两两相加却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佩因特很急，猫也很急，红罗宾不知道先安抚谁比较好。 只能将巧克力往佩因特手里一塞，再次将巧克力送出去。解释道：“这是我给kovich的礼物。” 佩因特用怀疑的目光扫过红罗宾和猫，谨慎地再次确认。“真的？不是它抢你的？也不是骗你供奉的？” “都不是，真的是礼物。”红罗宾有些哭笑不得。“kovich在夜巡的时候帮了我，这是谢礼。” “那也没必要是这么贵的...” 佩因特仍旧觉得猫玩闹性质的巡逻没给义警们添麻烦就不错了，一只小猫咪能帮上什么忙呢？ “难得的零食全给kovich太浪费了，你一半它一半。” 猫看到问题已经解决，立刻抛弃红罗宾，窜到佩因特身边打转。盒子里小包装的巧克力被分成两份，替猫拆包装时佩因特掰一小块塞进嘴里。 没吃过的巧克力，蹭一块吃吃。 .... 品尝到哥谭限定巧克力的猫砸吧嘴，大脑迟钝地运转。佩因特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好甜...” 齁得猫都后退两步。 “这是你的礼物，吃完哦。” 猫甩起尾巴，吃一口停一会儿，龟速解决面前齁甜的巧克力们。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并排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全部都给kovich没关系吗？我以为你们很少能吃到零食...” “没关系的，你听谁说的这些？” 别是在论坛上看来的吧？ 红罗宾心里嘀咕。 “蝙蝠侠。” 佩因特给出一个意外的答案。黑黢黢的大蝙蝠和佩因特讨论罗宾鸟们的零食问题，这个场景怎么组合都有点难以想象。红罗宾难以评价的眼神都藏在面具的白色眼膜下，还不忘挽回一下义警们的形象。 “我们只是被限制吃零食。” “不是韦恩不给蝙蝠侠发工资？” “当然不是。”红罗宾继续补充，“我们没有饿肚子。” “噢...我都打算...嗯。不饿肚子就好。” 佩因特及时止住话，不管红罗宾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爆有点太尴尬了。红罗宾只是笑着，没有揭穿佩因特。 第25章 华国人向来热情好客，怎么能让来访者干站着聊天呢。毕竟，来都来了。佩因特向年轻的义警分享了自己的布丁和阳台。 红罗宾感觉自己大概是中什么魔法了，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不合规矩的事情。和佩因特一起坐在阳台角落那个褪了色的藤椅上，一人一个布丁挖着吃。 单人藤椅再宽敞，也只是勉强让两个青年都坐稳，不可避免地会偶尔碰到手臂。与观察对象毫无距离感地接触，还吃别人的东西，警惕心抛到脑后，信任也不假思索地付出。 今晚在小阳台里，红罗宾违反太多次《夜巡手册》了。要是被蝙蝠侠知道，保守估计得禁足整整一周，还要写几万字的检讨书。 “如果我现在拍照上传的话，会不会粉丝暴涨？” 佩因特咬着塑料勺子扔出爆言。 “请不要这样。”红罗宾做出苦恼的模样。 “哼哼，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 佩因特哼笑几声，双腿轻轻一蹬地面，藤椅前后摇晃起来。吱吱呀呀的声响不免令人担忧，藤椅会不会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下一秒就将两人摔个四脚朝天，为红罗宾的黑历史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椅子是钢筋做的，只有外皮是藤编。”佩因特证明似的更用力蹬地板，晃动的幅度也跟着变大。“不会让你摔跤的。” 被看穿心思红罗宾也不介意，只是不免想起上次一悄悄拜访时自己摔跤的录像还没删。 也不知道猫吃了巧克力，给不给删录像。 真愁啊... 红罗宾郁闷地挖走最后一勺布丁，咽下最后一丝甜味。他站起身，拿着布丁包装盒的手被藏到身后，挺直的脊背让他多了几分属于义警才有的锋芒，不像刚才与佩因特一起窝在藤椅上那么平易近人了。 佩因特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接地气一点的红罗宾。 “我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涂鸦事件。它们看起来和kovich的自画像非常相似。” 说的话也没有刚刚好听了。 佩因特心虚地扭头不和红罗宾对视。红罗宾仍旧笑盈盈的，没有强烈的进攻性，也没有允许佩因特蒙混过关的意思。 “好吧，是我弄出来的东西。” 顶着红罗宾的笑意，佩因特率先服输，却不满自己被压一头。他很快又支棱起来，专门放下手里消减气势的布丁，特地从藤椅上站起，双手抱胸，用一股红罗宾十分不讲理的语气埋怨。 “所以你是来问这个的？在你踩坏我的猫草、吃了我的布丁之后。” “呃、我...”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游刃有余的小红鸟瞬间失去了所有从容，两个人的角色一下子就颠倒了。红罗宾作为义警的优势不复存在，现在在阳台里的，只有无辜的猫草主人，和谋杀了猫草的凶手。 第71章 “我很抱歉，我会赔偿的。” 面对红罗宾诚恳的歉意，佩因特没有表态，只是轻轻眯起双眼第一次近距离，认认真真地打量红罗宾。一时间小阳台里陷入安静，只有猫“咯嘣咯嘣”咬碎巧克力的轻响。 与高大壮实又“穷凶极恶”的蝙蝠侠相比，眼前这位年轻的义警看起来小小只的，纤细又温柔，年纪和自己也差不多。 如果跟他坦白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跟蝙蝠侠1v1了？ 反正义警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得想个办法把红罗宾拉入伙。 红罗宾没有错过佩因特眼里闪过的笑意，义警的雷达开始滴滴响。眼前这个人，要开始搞事了。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那些是麻雀。” 令人意外的是佩因特很直接，他打了个响指，黑色的麻雀从猫的影子里飞出。 两个黑乎乎的麻雀团子，挤挤挨挨地停在他的手指上，仿佛能想象到它们毛茸茸的样子。 “我跟你坦白的话，是不是蝙蝠侠就不会来问我了？” “我不能保证。”红罗宾遗憾地摇摇头，又问。“你很害怕蝙蝠侠？” 按照从红头罩那听来的光辉事迹，佩因特对蝙蝠侠的态度绝对不能称之为恐惧。 “哥谭噩梦这么大一只往面前一杵，谁都会害怕吧！” 真的吗？看不出来你会害怕！ 佩因特仍旧试图逃避直面哥谭噩梦的未来，红罗宾的反应让这个期待落空，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红罗宾——你是最鲜艳的小知更鸟，帮帮我，拜托了？” 红罗宾从佩因特的身上感到一股熟悉感，从他的发色，瞳色，说话的音调还有肢体语言都非常的眼熟。 那双漆黑眼眸反着银白色的月光，像是倒映着月亮的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湖水。 吃完巧克力的猫踱步到佩因特脚边乖巧地蹲着，仰着小脑袋，圆溜溜的黄眼睛和它的饲主一起盯着红罗宾。 现在佩因特对红罗宾卖乖的模样，就和刚刚猫在缠着佩因特要巧克力时一模一样。饲主和他的小猫都一样地会用计谋。 还有两只小麻雀，虽然它们没有脑袋，但是红罗宾能感觉到它们的是看着自己的。 “好吧，好吧，我会努力的。” 红罗宾摆出妥协的模样叹气，就算佩因特不这么要求，他也会给佩因特说好话。 红罗宾打开腕部计算机的录音功能，示意佩因特可以开始他的坦白，佩因特反倒开始不自在了。 “uh...这情况太奇怪了，我还没跟妈妈之外的人说过这些...”缓了几秒佩因特再次开口。 “猫的自画像比较特殊，我当时并没有想要制作出什么东西，但是在完成的一瞬间它成了‘特别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是kovich的画像吧。” “这我的魔术之一是能用颜料制作出带有自主活动能力且有一定智慧的生命。你可以把这两只麻雀理解成炼金术产物。它们在行动的时候不能离我或者猫太远，能在平面上移动和变成任何形状。像这样的实体必须有我在才行，不然只能维持10分钟左右。” “它们的战斗力？” “是小废物，它们连鸟喙都没有。ah—魔力高的人看到它们会有些不舒服，休息几天就好了。” “了解。” 说着，红罗宾就结束了录音程序。佩因特好奇地凑上去，看不出纯黑的手甲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样就行了？感觉像在介绍我的商品一样。” 红罗宾眨眨眼，一个计划在脑海里构出雏形。 “这样就行，谢谢你的配合。那么下次见。” 红罗宾跳上阳台的护栏，微微俯身，逆着哥谭晴朗的夜空。风吹起他红色的披风，仿佛下一刻就会展翅飞向他的天空中去。夜色下他的笑脸变得有些模糊，佩因特却觉得红罗宾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红色的小鸟轻盈地从栏杆上飞走，好像他真的是为了问涂鸦这件事而来似的。 佩因特趴在栏杆上，一直到红罗宾的身影从夜空中消失。他弯腰抱起自己的猫，将它高高举起。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雀跃。 “红罗宾是最棒的知更鸟！他和我画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猫甩着尾巴，应该也是同人类一样高兴的。 ———— 小鸟摔跤的视频顺利地被提姆删除了。 提姆长舒一口气。 红罗宾一世英名保住了！ 计算机里属于佩因特的表格又增添了不少内容，提姆控制光标在【魔力】这个单词上流连忘返。 魔力。 提姆能够想到的是由魔法师组成的黑暗正义联盟，据他所知由政府成立的<a href=https:///tuijian/fuchou/ target=_blank >复仇者联盟中同样有魔法师，还有圣殿法师们，只是关于圣殿的资料目前仍旧模糊。 这似乎是魔法侧的通病，他们善于隐藏自己，不让外人知晓魔法的面目。 这也是提姆没有对佩因特盘根问底的原因，问题是问不完的，他不想让佩因特有被盘问的感觉。 况且现在的重要目标是，在蝙蝠侠回来之前，弄清楚哥谭下降的犯罪率与kovich的联系。只要弄清楚这个，蝙蝠侠对kovich的防备还能再降一级。在看到“涂鸦”的时候就好解决了。如果可以的话，提姆还想将兄弟们都拉入自己的阵营中。 第72章 提姆没想到在探寻到真相之前，他率先窥见了哥谭更深更古老的神秘。 ———— 哥谭博物馆有一个植物与食物讲座，讲的是关于一些植物是怎么成为食物的过程。哥伦巴作为博物馆的投资人之一，收到不少邀请函。然而家里除佩因特之外，没人对讲座感兴趣。 博物馆还禁止宠物入内，佩因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博物馆里游荡。博物馆装潢严肃简洁，为了模拟植物的生存环境，严谨地划分出多个区域。 漫无目的地游荡上二楼，氛围与一楼的热闹截然相反，二楼安静得像是被隔离起来的区域。 佩因特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令他不适的气息。像是身处在冰冷潮湿的地下一般，看不见的拐角内仿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或许是植物上的小虫子吧。 佩因特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调头回到温暖的一搂大厅。正好，讲座快要开始了。虽然说是讲座，又有邀请函，实际上只是在宽敞的大厅中央圈出一片区域，里面摆着椅子。有邀请函的待遇好点，能进去坐着听，没有的就站在外面听。 佩因特慢悠悠地走到向场地，远远的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不太确定地多看了两眼，对方立刻扭过头精准地捕捉到他的目光。 宝石般的绿眼睛里全是厌烦，深色的皮肤与皱起的眉眼让达米安看起来像只支起尖刺的小刺猬。 在认出刚刚的视线属于佩因特时，达米安的敌意褪去些许，看着这个浑身都是漏洞的普通人朝自己靠近。 “达米安？介意我这样叫你吗？” “随你。” 达米安双手插兜，十分cool guy的模样站在用来围场地的红线旁边。 “你也来听讲座？” “我的课外作业。” “为什么不进去？” “等人。” 达米安回答完问题，本就不明媚的脸色更臭了。想进去坐着就得有邀请函，韦恩当然有邀请函。只是达米安根本没留意家里有没有这种东西，来博物馆之前都只认为是个普通的讲座，谁能想到博物馆还搞了个贵宾区。 越来越接近开始时间，游客也逐渐围过来，场地周围变得拥挤。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多数都是小孩子，每一个都对着自己的大人问东问西。 佩因特挪动两步站在达米安的侧边，替他挡住涌动的人流，防止一些鲁莽的大人撞到他。 “忘记带邀请函了？” 达米安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并不是忘记带，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有邀请函这回事。课外作业的事情家里只有被拉过来陪自己的迪克知道，不然管家怎么可能会忽略这种细节。 “韦恩可以刷脸进吧？” 身为一个韦恩，达米安当然知道自己可以靠刷脸进去找座位，只是他还没这样行驶特权过。 佩因特抽出自己的邀请函，刚准备递给达米安，对方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抬起祖母绿色的眼睛看过来。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间，大地剧烈地颤动起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人们的尖叫与小孩的哭嚎混杂在一起。 上一秒还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变成了缠绕着巨大藤蔓的地狱绘卷，在那藤蔓簇拥的中心是一位红发的美艳女性。 是毒藤女。早该想到的。 达米安并没有非常吃惊，关于植物的活动十之八九会引来毒藤女。 明明昨晚夜巡特地确认过毒藤女的牢房好好的，没有越狱的机会。达米安的脸色比刚刚更臭了，一双绿色眼眸恶狠狠地盯着舞动的藤蔓。如果眼神能变成刀子，此时藤蔓和毒藤女已经被劈碎了。 深绿色的藤蔓像蚯蚓那样在地面中钻出一个个窟窿，蛛网状裂纹让整个地面都摇摇欲坠。钢筋铁骨构筑起的博物馆，呼吸之间就变成了藤蔓森林。 佩因特来哥谭几个月，都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看呆了几秒钟。 “你在发什么呆？快跑！” 达米安咬牙切齿地推了佩因特一把，自己还没迈开步子，脚下的地面徒然下陷，平整的地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人们的尖叫更大声了。 自下而上的藤蔓彻底击碎脚下的地面，佩因特被推了一把幸运一点，振动只是让他没站稳。可达米安脚下却裂开一个大窟窿。 “达米安！！” 第26章 佩因特没能拽住下坠的达米安。 上下的断层分隔开两人，达米安在下坠时用巧劲卸掉大部分冲击力。整个人在灰尘里滚了一圈，磕在石头上的部位火辣辣的疼，达米安现在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万幸的是身上只有轻微的磕伤。 “达米安？达米安？” 从头顶传来佩因特急切又担忧的呼唤，大有达米安不回应决不罢休的趋势。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 达米安的嗓音冷淡，平静。因为塌陷形成裂纹与摇摇欲坠的碎石让佩因特不敢靠近。地下车库又太黑，佩因特根本看不见下面是怎样的场景。只能从达米安的语气猜测，他此时是安全的。 “真的吗？别逞强。” 回复佩因特的是达米安格外清晰的嗤笑，就像是专门笑给他听的一样。 “找个地方躲起来，哥伦巴。” “好吧，你也赶快躲起来。gcpd已经在赶过来了，注意安全。” 佩因特并不打算就这么撇下一个小孩子呆在地下车库。 第73章 他也许在逞强。十岁正是男孩最要面子的时候。佩因特顺着达米安的话往下说的同时，从影子里召唤出两只麻雀。 他压低声音和麻雀们咬耳朵。 “去找到达米安，把他带出去。” 获得指令的麻雀顺着影子钻入地下车库，它们和猫一样擅长在昏暗的环境里搜索，只花几秒钟就找到了达米安。 此时达米安正在掀开一块碎石，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黑色的麻雀在达米安的脚边转圈，或许是黑色的颜料在地下室是在不明显，达米安不仅根本没注意到它们，还踩在它们身体上好几脚。 见没引起达米安的注意，麻雀们溶解成一滩涂鸦钻进碎石堆里，像一颗炸开的烟花那样，将碎石堆撑开。 听见异响达米安迅速后撤几步，伏低身体，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警惕而紧绷，紧握的拳头随时可以给对方一记重击。 被压在碎石堆里小孩被涂鸦推着往外爬，小孩哭得手脚发软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努力半天也没能爬出去。 涂鸦支撑着石块的部分开始颤抖，佩因特离它们太远了，它们即将无法维持实体。达米安手一伸，捏着小孩的衣领将他提出来。 地下车库黢黑一片，小孩不知道在石堆里困了多久，现在哭得直打嗝。手下意识地想抱住达米安的腿，被达米安敏捷地躲开。 涂鸦颤颤巍巍地丢开石块，重新变回麻雀的模样在墙面上转着圈飞。这次达米安真真切切地看到它们了。 关于涂鸦的事情，达米安在学校听同学们谈起过。但是比起同学们的八卦，达米安亲眼见过涂鸦的姿态之后... 他抬起头，看向博物馆一层。佩因特·哥伦巴在上面。 毫无疑问，这些涂鸦出自佩因特·哥伦巴之手。亲眼见到之后才能发现，涂鸦和猫的姿态何其相似。 墙上的麻雀还在给达米安拼单词，从英文，俄语再到中文，简直是拿出十八般武艺想让达米安相信自己是来帮忙的。 透过藤蔓的缝隙，尖叫声，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物体倒塌声，带振动一齐传到地下车库。 达米安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涂鸦就能安全地离开。可脚边还有一个小软脚虾，达米安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至少涂鸦是来自佩因特的，比其他东西更令人信任一点。毕竟连蝙蝠侠都认可了猫在哥谭里生活。 达米安决定再次付出信任。 顺着涂鸦的指引想出口前进，途中又从角落里找到一个脚被砸伤的小姑娘。从地面的血迹来看，她拖着伤口独自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达米安背起小姑娘，她显然是一个哥谭的孩子，不仅没有被毒藤女吓哭，还能在路上安慰另一个小男孩。 涂鸦的指引总是随着一次次振动改变，头顶传来的声音让达米安感到烦躁。 每一次振动都有可能是自己的家人们与毒藤女缠斗产生的，也许是信标，也许是搅局者，或者是红头罩，红罗宾。而自己被困在地下车库，对上面的战况一无所知。 急躁的不止达米安一个，还有在博物馆外的迪克。他只是因为博物馆没有停车位而去附近找地方停车而已。仅仅10分钟，再回来的时候博物馆就塌了大半！ 迪克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连义警频道也不例外。毒藤女很少在闹事的时候切断信号，肯定是还有另一方势力参与其中。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赶来的gcpd在博物馆外围拉起警戒线，迪克在戈登的掩护下偷偷溜进博物馆。他在任何一个可能是出口的地方寻找达米安的身影，从地上找到地下。 刚到被石块堵住的车库入口，迪克就感觉到右小腿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不疼却存在感十足。 是一只黑色的猫。 “小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迪克立刻认出这是之前大闹蝙蝠洞的那只黑猫，那双特殊的星星猫眼没人会认错的。 它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迪克伸手想抓住猫，不管猫和这次事件有没有关系，不能放任它乱跑。 猫身体一扭，躲开的同时又用尾巴抽一下迪克的手腕。它向前跑几步，停下回头盯着迪克。 迪克莫名地理解猫想让自己跟上的意思，同时感知到猫此时非常烦躁。 “hey，冷静点？” 迪克并没有贸然相信这只神奇的生物，蹲下/身尝试安抚它避免别造成更大的伤亡。 见迪克没有跟上的意思，猫也不停留，窜进阴影中不见踪迹。 “等等！...糟糕了...” 蹲在猫消失的地方，迪克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足够那么大一只猫钻进去的缝隙。通讯用不了，身上没穿装备，找不到达米安，也联系不上任何一个弟弟，迪克心里的急躁越发浓重。 “砰——！” 耳边炸开一声巨响，伴随着飞溅的碎石块与灰尘。迪克旁边的墙面被撞出一个大洞，从漫天的烟雾中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用极其帅气的后脚剎停住。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团黑黢黢的东西是什么，洞里传出几声咳嗽。 “达米安！？” 这下迪克顾不上别的了，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洞口向内张望。果然，灰头土脸的达米安正在单手攀着石块，艰难地往外爬。 在迪克眼里小小的达米安背上背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像挂着两个树袋熊的树一样。 第74章 “小d——” 被这幅场景感动得心都要融化了的迪克一把将三个小孩全都搂住，在小女孩的惊叹声中，将他们一起抱到安全的室外。又将达米安背上的小女孩抱在臂弯里，迪克前前后后仔细打量家里最小的弟弟。 “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你反应太过了，格雷森。” 迪克伸手摸了摸达米安的头，还没摸两下，达米安黑色的头发里冒出一个小脑袋精准地一口叨在迪克的手背上。 迪克：？？！！ “这是什么！？” 达米安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如你所见，是只麻雀。” “麻雀的头可不是花！它怎么啄我的？！” “是，是涂鸦。” 被迪克抱着的女孩抽泣着说。 “是好涂鸦，它们帮过妈妈。” 迪克这才注意到，小女孩金色的长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出了一个花花头，此时花蕊正对着自己，仿佛是注视着自己一样。 迪克感觉自己被排挤了，他根本不知道涂鸦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单飞去了布鲁德海文，却仿佛单飞出了整个地球。 蝙蝠家的情报网真是一如既往的，只管一人吃饱，不管全家饿死。毫无分享欲！ 猫凑到达米安的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小腿像是在告别。两只麻雀也从孩子们的头发里飞出，融入猫的影子里去。 “去完成你的职责，蝙蝠小猫。” 达米安克制地摸摸猫的圆脑袋。 猫非常享受达米安的认可，却在临走前又用尾巴抽了迪克的小腿一下，这次迪克明显感觉到这是猫的报复。 “...我是不是被讨厌了...” “肯定是你惹它不高兴了。” “也许你是对的，我得找个机会跟它道谢。你知道怎么联系它吗？小d？” “你可以去找佩因特·哥伦巴。或者找德雷克，他们俩比较熟。” “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 “一般般。” “我很高兴你能交到新朋友。” 达米安哼哼几声，没有反驳。迪克笑着揉揉达米安的头发，这次没有麻雀钻出来叨他的手了。 将两个小孩交给gcpd，没穿装备的两兄弟只能安安分分地在没人的地方待机。 同时博物馆里，主战场的大厅中央倒着许多枯萎的藤蔓。搅局者，信标和红头罩用碎石与藤蔓当做掩体，在各种出其不意的角度对毒藤女的藤蔓喷洒除草剂。每枯萎一根，毒藤女的攻击就越狠一分。 搅局者，信标和红头罩的压力就大一分。尽管如此仍旧无法挽回她处于下风的局面，只要维持这样的拉锯战，毒藤女会先一步败下阵来，这场闹剧很快就能被解决。 红罗宾正在辅助神谕解决信号的问题，伴随着一阵电子杂音，义警们的通讯频道恢复了。 “解决了！...噢！等会儿联系你们！” 红罗宾的声音与杂音一起响起，又迅速消失。 “提宝！？” 迪克按住耳麦，频道里静悄悄的，小红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隔了几秒红头罩有些沙哑的嗓音从通讯频道里响起。 “你和恶魔崽子呆在一起？” “对，我们很安全。你们那怎么样？” “马上就能解决。” “别鲁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啧，老头子不在你就自动担起鸟妈妈的角色了吗，真啰嗦。” 频道里的聊天没有传递到红罗宾耳里，他跟踪一个男人来到博物馆结构图中不存在的某一层，此时正藏在通风管道里。透过百叶风口的缝隙，侧耳倾听外面的交谈。 “我们的月亮回来了，和预言一样回到了哥谭。我们的夙愿终将实现。” 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站在走廊边缘，注视着某处。 “月亮会唤起群星，引导群星。而我们，掌控月亮。” 另一个戴面具的女士附和着，两人举起手中的香槟酒。 “为了法庭。” “将月神夺回。” 男人的话音落下，红罗宾立刻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去。这可不是好兆头！ 红罗宾将这段影像完完整整地保存下来，传到蝙蝠计算机里。 月神是什么？这群家伙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刚刚是在对什么东西下指令吗？ 现在他没有时间细想那些神叨叨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得去搞清楚刚刚的男人派出去什么东西。 顺着通风管道回到二楼。刚一落地，不远处就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红罗宾继续藏在隐蔽处，向外窥探。他的藏身处是个绝佳的观察点，能清晰地看清对峙的人。 一个白色面具的男人带着三个姿态怪异的人造生物拦在佩因特面前。那些人造生物带着寒冷与腐败的气味。它们垂着双手，弓着背，头一顿一顿地扭动，视线却一直紧盯眼前的人。 像猫头鹰注视着猎物一样。 佩因特皱起眉，看着面前三只明显是人造的生物。在毒藤女出现后，二楼异样的气息越来越重。他只是顺从自己的直觉，来到这里，被他的猫找到的同时也被这些人造生物拦住。 佩因特没见过这些人造生物，也没见过白面具。只直觉告诉他，自己与它们曾经与未来都会有漫长的纠葛。 三方都没有轻举妄动，人造生物头部扭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连带着手指的颤动也越发扭曲。它们在急躁，却不敢向前，畏惧着将佩因特护在身后的黑色猫咪。 第75章 佩因特就这么和他们僵持着，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些东西如果只是一只，那事情就很好解决。 可三只再加个壮汉一起？ 显然不是靠自己一个人能打败的。 得想办法离开。 一楼大厅的动静越来越小，小鸟义警们与毒藤女的拉锯战已经接近尾声。红罗宾悄无声息地摸到白面具男身后，远远地朝佩因特打手势。 看到红罗宾的身影，佩因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红罗宾拿出磁力绳索，朝佩因特比了个ok的手势。 “...真是，烦死人了！” 佩因特举起右手，食指指向人造生物。紫黑色的魔力在指尖凝聚成球，溢散的魔力带起一阵阵强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白面具男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绚丽的魔力在他的眼前旋转，他惊慌失措地后退躲避强风，面具下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佩因特指尖的紫黑色魔力。 法庭里的传说是真的。此时此刻，白面具男才相信那些同伴们神神叨叨的话语。 “快去抓住这小子！” 得到白面具男的命令，人造生物服从的本能压过恐惧，一起朝佩因特扑去。 背后毫无防备的敌人对红罗宾来说简直是没有难度。他抛出磁力绳索，一个将白面具男捆了个结实，另一个将飞扑的人造生物们打成一团。红罗宾冲上去往白面具男后脑勺补上一棍，白面具男的惨叫戛然而止，再起不能。 红罗宾抛出绳索的同时，汇聚在佩因特指尖的魔力也向三个人造生物射出。被红罗宾偷袭的人造生物无法躲避迎面袭来的gandr击。凝成实体的魔力旋转着，扭曲了它们的躯干。 空气中向着人造生物沙哑的嘶吼与骨骼被折断的声音。红罗宾只是一个补刀的功夫，地面上就多了一摊纠缠在一起的不明物体。 第27章 “nice bo！” 红罗宾像个孩子一样兴奋，佩因特却高兴不起来。 接二连三地，自己的藏起来的那些秘密都快被红罗宾看光了。而自己对红罗宾的了解仅仅只是知道他是红罗宾，种身份不平衡的感觉让佩因特非常不爽。 “你有受伤吗？” 红罗宾投来关切的话语，用眼罩将佩因特全身扫描一遍，衣服上只有摩擦的痕迹，并没有破损，也没有扫描到血迹。红罗宾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两方对峙的局面不免让红罗宾的猜想走向更糟糕的结局，如果自己没来帮忙的话。 “我很好。...谢谢你。” 尽管不爽，但红罗宾实打实地帮了自己，佩因特老老实实地道谢。如果刚刚继续僵持下去，佩因特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地站着。 地上纠缠成一团的东西突然抽动起来，红罗宾手疾眼快地将佩因特拉到身后。那团人造生物手脚并用，像一只瞎了眼的多足虫似的开始逃窜。 “居然还想跑！” 红罗宾感觉到身边刮起寒冷的风，紫黑色的魔力擦着身体射/出，只是体积比上一次小了很多。 gandr击直直朝人造生物冲去，却被它灵活的一扭躲掉。魔力打在墙壁上炸开一个坑。 “躲掉了！？” 看似臃肿的人造生物球却灵活得不可思议。佩因特一连好几次gandr击全都落空，它们像是为自己上了闪避技能似的，左窜一下右扭一下，消失在拐角。 佩因特还想继续追，被红罗宾及时拦住。 “别追。”在被佩因特问话前迅速补充道“现在追上去太危险了，别担心，他们身上有我的追踪器。” 多米诺眼罩的白色覆膜挡住了红罗宾的眼睛，佩因特从他的身上感到属于义警的一面，冷静，理智，成熟，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丝不茍地执行程序，以绝对完美的结局作为自己计划的终点。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红罗宾摇摇头。 “今天第一次见，但我会处理的。能相信我吗？” 佩因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在哥谭你们都是没法信任的话，还能有谁能信任呢。” 因为这句话红罗宾露出笑容，仿佛刚刚那个义警被塞回壳子里去，终于显现出与他年龄相符的活泼。 红罗宾就从万能腰带里摸出小瓶子，对地上残留的液体提取样本。 眼见着红罗宾的披风就要沾上地上蔓延开的莹绿色液体，佩因特赶紧伸手将红色的鸟翅提起。 “你小心点！你都还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 “谢谢！” 红罗宾回头扬起一个少年感十足的笑容，是佩因特喜欢的那个平易近人的红罗宾。 “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上凑？蝙蝠侠是这么教你的？” “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幸好我来了，不是吗？” 红罗宾将采集的样本放回万能腰带，不等佩因特回话，又马不停蹄地将晕倒的男人的面具给摘掉。底下的脸并不陌生，前不久在晚宴上见过。是哥谭的某个暴发户的儿子，听说没什么经商天赋，一直在吃父亲的老本。 红色的鸟翅从手里溜走，佩因特看着红罗宾忙前忙后。 “你是对的，幸好你来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红罗宾绑绳子的手一顿，背对着佩因特，问：“要一起调查吗？” “你在打什么算盘？我藏的那些秘密都快被你抖光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还只是知道你的代号而已！” 第76章 红罗宾立刻回头，天知道佩因特是怎么从他被白色眼膜挡住的双眼里看出兴奋的情绪的！ “你在乎这个？我不介意告诉你关于自己的事情。” “真实身份也不介意？” 红罗宾双手在胸前比个叉，拒绝透露这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不行。” “啧。” 佩因特也不会期待这么轻易就能揭开哥谭传说们的真面目，假意生气地哼哼两声，不再追问。 话题就这么中断，佩因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红罗宾的组队邀请。 红罗宾将晕倒的男人捆结实，留给gcpd处理。佩因特则点燃了地上那些液体，莹绿色的液体随着由魔力构成的火焰的燃烧渐渐消失，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橙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红罗宾瞥了眼罩里全息屏的温度监控。上面的数字向下跳动了3摄氏度左右。 这个火焰不仅没有产生热量，反而吸收了热量。红罗宾摸着下巴，倒没提问。只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真的不一起调查吗？” 这次佩因特拒绝得很干脆。 “不。” 被拒绝之后红罗宾没有继续纠缠，朝对面的墙壁射出蝙蝠钩锁，向佩因特伸出手。 “我带你下去，楼梯已经毁了。” 佩因特握住红罗宾的手，手套是冰凉的皮革质感，却很快就被外来的体温同化。红罗宾将佩因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搂住他的腰。这个姿势一但两人悬空，佩因特就会像麻袋一样被红罗宾提在身侧。 “牵手的话，你的手会受伤的。” 在佩因特质疑红罗宾是不是伺机报复之前，红罗宾言语真诚地解释，他这是认真的为佩因特考虑。 佩因特：... 妈的，忍了。 蝙蝠钩锁急速收缩，红罗宾带着佩因特在空中飞跃，一如他往常那样灵巧。在没人的区域落地之后，他撤掉搂在佩因特腰上的手，站在一步远的地方，再次问道。 “真的不一起调查吗？我可以分享一些蝙蝠计算机里的数据。” 至于分享什么，分享多少，就全由红罗宾决定。 本想继续拒绝的佩因特犹豫了。 或许他能够从家里得到自己被盯上的原因，但也仅仅只是局限于自身。若是想要调查，或是摆脱那些白面具和人造生物，无疑靠义警们的情报是更加精准便捷的。 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我家本身就奇奇怪怪这么多年了，现在被面具人盯上难道还算稀奇事儿吗！ 佩因特选择向便利妥协。 “我只能提供关于我自己的情报。” “这就够了。” 红罗宾笑得很真诚。只有和蝙蝠侠敞开谈过的他知道，蝙蝠计算机里关于哥伦巴家族的数据只有一些单纯的医疗记录，和寥寥几行蝙蝠侠的猜测。现在，一个连蝙蝠侠都未曾窥探过的秘密的突破口就摆在他的眼前。 怎能不心动。 当然，想寻找真相的心是真的。担心佩因特安全的心也是真的。 不管是作为【提姆】还是【红罗宾】他都得保护好佩因特。 “蝙蝠侠会知道这些秘密吗？” 佩因特拽住红罗宾的披风不让他离开。 “你想让他知道吗？” 红罗宾耐心十足地询问。 “暂时不想。” “我会保密的。这个计划里只有我们。” 红罗宾用手指比个禁声的姿势，又伸出小拇指。 “来拉勾？” “好幼稚！” 佩因特被这个举动逗笑了，红罗宾却没有退缩甚至还晃了晃手。 “幼稚但管用。” “哈哈哈，幼稚但管用。”佩因特伸出手，在勾住红罗宾的手指前。“你应该知道这是缔结保密契约的行为吧？” “当然。我还知道如果不这样，你就要让kovich来处理我了。”红罗宾笑得狡黠，“就像那次小巷子里一样。” 这倒让佩因特感到十分意外。从前偶尔遇上这种不得不处理的对象时，他们总是恐惧的，愤怒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红罗宾这样。 “你这家伙，还真不赖！” 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上下晃动的幅度是无声的口令。两个少年在无人知晓之地，定下隐秘的约定。红罗宾最后留下一句“我会联系你的！”离开了。 红色飞鸟在眼前奔向黄昏的天空。猫在此时姗姗来迟，它在扒着佩因特的腿，想让两脚兽将自己抱起来。 “监控处理完了？” 【全部都删掉了。】 “真棒。我也搞定红罗宾啦。” 佩因特抱起猫往外走，还伸出刚刚拉钩的小拇指。猫伸长脖子去闻，又回头用黄眼睛盯着佩因特。 “他主动提出结下保密的契约，不用你去处理了。” “信任他到...不得不处理那一天吧。” 【meow——】 博物馆外只剩下gcpd在忙碌，这个时间点连看热闹的市民都回家了。佩因特到处张望，试图寻找达米安的身影。不仅没找到，还被警员嘀嘀咕咕着赶走了。 从麻雀那里传达的信息只有达米安走了。自己走的，还是和家里人走的，一概不知。作为使魔的它们不像猫，传递信息的能力十分贫瘠。只会一板一眼地执行命令，就连流露出的情绪，也全都来源于猫或者佩因特当时的心情。 第77章 佩因特推开家门，家里的两只猫咪蹲在玄关，对晚归的两脚兽喵喵咪咪地叫着。熟悉的味道与事物簇拥着佩因特。令他松一口气的同时，疲惫就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席卷全身。手机里发给提姆询问达米安安全与否的短信仍旧是未读状态，倒是达米安本人对询问回复了一个句号。 句号就句号吧，至少人没事。 趴在懒人沙发上手机被撇到一边，一松懈下来佩因特对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家里没开灯，耳边只有两只家猫散步的声音，与阳台外偶尔经过的摩托车发出的马达声。良久，佩因特努力翻个身仰躺着，对黑漆漆的家吐出一句虚弱的。 “好饿...” 他试图起来找点吃的，或者用手机点个外卖。可身体不听使唤，翻身已经是拼尽全力。 再，再歇会儿...就歇5分钟！ 5分钟转瞬即逝。 快动啊，我的身体——至少点个外卖！我要饿死了！ 好饿，好饿啊。猫咪的冻干人也可以吃吧... 又挣扎几分钟，佩因特终于伸手拿到自己的手机。胜利，近在咫尺！ 咚咚咚。 黑暗中突然响起敲门声。沙发上盘起身体睡成球的猫立刻抬起脑袋，盯着门几秒之后又趴回去。佩因特的手机在此时收到来自提姆的邮件。 【提姆：我看新闻了，闹得挺大的，你有没有受伤？我想你应该很累，自作主张给你点了外卖，现在差不多送到了。】 啊——天使。提姆是天使！这就是万年霸占年级第一王座的含金量吗，真是料事如神！ 【佩因特：你是天使——！我现在可太需要吃的了！】 佩因特用仅存的，没有被胃拿去消化掉充饥的理智给提姆发去回复。 【佩因特：我很好，没受伤！就是被困在博物馆里好一会儿。】 【提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布鲁斯也很担心你，达米安让我转告你一声，他也很好。还有迪克，我的大哥说达米安受你照顾了！^ ^】 去门外拿到外卖回来猛啃几口，胃有东西消化之后终于不再烧得慌。佩因特这才有精力去注意到提姆给自己发了好长一串的回复，等不来回复的提姆又发来一个颜文字。 【提姆：o v o】 【佩因特：外卖收到啦。达米安没事就好，出来的时候没找到他吓我一跳...】 整个晚餐时间，佩因特和提姆都在闲聊。没有任何营养的唠嗑缓解了连佩因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低落情绪。 哥谭郊区蝙蝠洞里，提姆却不像在聊天里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他一个人坐在蝙蝠计算机面前，甚至都没换下身上的制服。 博物馆的监控不出所料，从毒藤女出现开始，就再也找不到佩因特的身影了。二楼的摄像头仅存的内容是被毒藤女的藤蔓打坏，其余几个视角不好的，内容全都呈现出被电磁波严重影响的花屏，根本没有调查价值。 提姆将录像保存到自己的计算机上，尝试进行修复。 只是科学侧对魔法侧的尝试罢了，万一可以修复被魔法影响的摄像头，这对往后其他事件必定大有帮助！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为了以防万一，提姆决定去拜访佩因特的时候，直接在他面前修复。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状况，佩因特能及时捞捞。 从博物馆里带回来的生物液体样本已经在分析中，相关的情报也第一时间整理完毕，汇报给远在太空的蝙蝠侠。 蝙蝠侠的回复并不及时，也不全面。只说了自己三天后就会回地球，嘱咐着家里的小鸟们别轻举妄动。 提姆对最后一句充耳不闻，只当没看见。连回复不给老父亲一个，直接划掉页面切回和佩因特的聊天里去。 类似枭脸的白色面具，姿态诡异的人造生物。 在蝙蝠计算机里找到一些什么对提姆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他总会找到自己想要的。埋头苦干好一阵，提姆顺利找到许多年前布鲁斯建立的档案，一个关于【猫头鹰法庭】的记录。 作为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提姆对【猫头鹰法庭】并不陌生。在哥谭流传的诸多童谣里，它占有一席之地。就好像是为了证明童谣只是童谣罢了，蝙蝠计算机里【猫头鹰法庭】的档案内容少得可怜。 如果不是提姆今天亲眼所见，恐怕也会和以前一样，将这个童谣当做童谣一笑而过。 还有那群白面具念叨的【月神】【群星】。怎么听都不是要干好事的征兆。 【月神】是谁？【群星】又是谁？听起来是一个神话传说里的角色。 猫头鹰法庭掌控【月神】，哥谭传说在说另一个传说。 多么诡异。 面具男在发出指令之后，转头就遇到被围堵的佩因特，是巧合的概率不高。只是，他会是月神，还是群星之一？ 不管是哪个，佩因特都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提姆伸手揉捏眉心，下午高强度体力运动之后又长时间面对计算机，不管是眼睛还是身体都疲惫到极点。 红罗宾还答应了要联系佩因特。得赶紧才行。 提姆好不到容易才让佩因特敞开一点通向秘密的门缝，如果只是因为疲惫而错失良机，提姆这辈子都要睡不好觉了。 还有毒藤女。对，对，还有她。 毒藤女突兀的越狱令人摸不着头脑，这位哥谭过激环保卫士，平时都安安静静的跟一棵植物似的。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她，算得上是好对付的那一类。这次袭击必然是有人撺掇的。 第78章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能够随意让超级反派越狱的暗中势力不得不防。 提姆长叹一口气，暂时将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抛到一边，调开阿卡姆的监控，打起十万分精神仔细查看起来。 第28章 啪嗒。 一盘装着小甜饼的碟子被放到提姆的手边，蝙蝠计算机的操作台上。食物的香气唤回提姆些许神志，他眨眨盯显示屏盯得酸涩的双眼，抬头向旁边看去。 “噢，迪克。布鲁斯知道了会生气的。” “他现在可没法知道。除非你要去打小报告。” 提姆拿起一个新鲜出炉的小甜饼塞嘴里，烤制麦子的香气瞬间充满口腔，他模模糊糊地说话。 “谁会为了这种事情打小报告啊。” 迪克“哼哼”笑了两声，反坐在滑轮椅上，像个螃蟹一样挪动双脚。慢悠悠地滑走，又滑回来，手里多了一杯热牛奶。 “比起牛奶我更需要咖啡...” 提姆被迪克投喂成一手小甜饼一手热牛奶的姿势，这下彻底没法工作了。 “给你泡一杯热咖啡，然后让你躲回房间熬夜去看那些报表吗？” 在提姆闪烁着期待的蓝眼睛的注视下，迪克竖着一根手指，脑袋和手指一起摇晃，发出“nonono.”的声音。 期待落空的提姆泄愤似的地闷了一口热牛奶。虽然不是提神醒脑的咖啡，但是温热的牛奶也能令他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 提姆长叹一口气，像一块蓬松的舒芙蕾那样，靠在椅背上。看见弟弟这副模样，迪克也忍不住露出温馨的笑意。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迪克单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两声。这无疑是向提姆发出“向我看齐。”的信号。 “咳咳，提宝。” 那双和自己相似的蓝眼睛转过来。 “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跟我分享一下？” 提姆歪着头眨眨眼，充满疑惑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对，有一件事。” 迪克连忙点头，打起十万分精神准备倾听。 “布鲁斯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呃、然后？” 一股逃跑的冲动袭上迪克心头。 “你或者杰森得来代班。不过达米安肯定不会同意让杰森来扮演蝙蝠侠。所以——” 提姆拖长音调，悠闲地抿一口牛奶，缓慢地说出对迪克的加班判决。 “还是你来。” 猝不及防地听到加班讯息的迪克脸色扭曲了一瞬，他心里迅速闪过这个月请了多少次假，剩下的工资又还有多少，要吃多少天燕麦才能坚持到下个月发工资，这些想法。 “知道了...”迪克像个打霜的茄子一样嘀咕。“不对，不是这个！” 迪克坐直身体，迅速从社畜模式中挣扎出来。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知道什么？” 提姆不紧不慢地啃小甜饼，伸手敲几下键盘将关于猫头鹰法庭的数据藏到后台去，并耐心等待迪克的下文。这个微小的动作并没有引起迪克的注意，谁会留意到堆满屏幕的文件窗口里有一个消失了呢。 或许蝙蝠侠会，但现在的这位蝙蝠侠漏了这个小细节。 “比如，关于哥谭的一些网络流行趋势，那些年轻人最爱讨论的。” “比如？” “比如街头涂鸦。” 提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原来是这个。” 面对笑如靥面的弟弟，迪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戏耍了一番。迪克伸出双手，在调皮弟弟的抗议声下，将他柔软的黑发揉成鸟窝。 “那些带小d逃出博物馆的麻雀是什么？它们看起来和之前的那只黑猫一模一样。” 逃脱兄长魔爪的提姆扒拉着自己打结的头发，对迪克抱怨。 “早这么问不就好了。” 在迪克玩笑多于威胁似的挥手下，提姆‘迫于’兄长的威严，将与猫的组队夜巡全都倒豆子似的吐露。 迪克十分捧场地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惊叹，和对猫与红罗宾组合的夸奖。这让提姆非常自豪且兴致高昂。 没错，就该这样。这可是世界第二厉害的侦探和最聪明的小猫组合，就应该是最棒的！ 提姆享受迪克夸赞的同时，也不忘自己要拉兄弟们入伙的目的。他在十分合适的时机，向迪克分享佩因特那个自我推销视频。 “它们有鸟喙。” 迪克两指托住下巴，用低沉的嗓音反驳视频里佩因特的话。 “我下午被其中一只叨了。就在这里！” 迪克指着自己的手背，提姆凑上去仔细观察。手背的皮肤平整，连一丝红肿都没有。提姆将视频进度条往回拖，佩因特的“是小废物，它们连鸟喙都没有。”被再次播放。 提姆：摊手，展示手机。 “它们确实没有鸟喙，只有花花头。但是我就是被叨了。” 迪克双手交迭在椅背上，耸耸肩。或许魔法的事情就是这么难以解释吧。 又伸手勾住提姆的肩膀建议。“下次你去问问他，我太好奇了。” “考虑考虑，如果他不愿意我就不问。” 提姆的回答让迪克不由得挑眉，上下打量了下这个控制欲几乎与老蝠亲肩并肩的弟弟，天蓝色的眼里满是惊讶。 这个佩因特·哥伦巴可真讨提宝喜欢啊！居然能让提宝的控制欲让步！这下必须去认识认识了不是吗！ 第79章 迪克喜滋滋地策划用夜翼的身份去接触一下这个根本没落实过的‘旧识’，心里还盘算着带上杰森一起去。 自己可不像这群没有分享欲的弟弟们，当然要带上同样被蒙在鼓里的杰森啦！ 正值两兄弟相亲相爱时。 “少爷们，现在是清晨5点。我想这已经超过约定的上床睡觉时间很久，很久，很久了。” 管家阿尔弗雷德慢悠悠的嗓音从提姆和迪克的背后响起。三个很久成功让两只小鸟都心虚地缩起脖子。 “希望两位少爷是已经睡醒了。”管家优雅地合上怀表，神色慈祥地注视着缩成一团的两只小鸟。“而不是还没睡。” “晚、晚上好，阿福...”迪克漂亮的蓝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看管家。嘴角的笑容更是为了掩盖心虚的成分更多。 “早上好，理查德德少爷。需要为您准备牛奶麦片粥吗？” 管家微笑着纠正迪克的用词错误，迪克心虚地哈哈两声，用手抓抓头发。 “哈哈...不用不用。睡前还是不要吃东西比较好，你一直都这么强调的。”迪克迅速从管家的面前消失，蝙蝠洞里只留下他说“晚安！”的回音。 等迪克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蝙蝠洞里，管家将目标瞄准了还在见缝插针地狂敲键盘的提姆。 “提摩西少爷需要早餐吗？您还有3个小时就要启程去韦恩集团开月度总结会了。” 在管家慈祥的目光下，十指宛如在键盘上弹奏野蜂飞舞的提姆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就觉得生活一片黑暗。 一口气还没喘上来，管家再次开口说。 “容我提醒您另一件事，您的小组作业马上就到上交期限了。” 管家的声声提醒下，提姆在椅子上抖成一团混乱的单色线条，看不出英姿飒爽的红罗宾模样，也看不出精明过人的小总裁模样。 “不、不要说了阿福...我这就去睡觉...” 管家从容地点点头，十分满意三少爷的乖巧听话。 韦恩庄园的提姆刚睡下3小时，就被自己亲手设下的闹铃无情地吵醒。他揉着阵阵发疼的脑袋，稀里胡涂地洗漱，下楼和同样眼皮都睁不开一条缝的迪克一起吃早餐，然后在前往韦恩企业的轿车里大睡特睡。 而作为唯一一个离开家的社畜，迪克在灌下整整两杯苦咖啡之后，皱着英俊的脸飞奔回布鲁德海文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少，迪克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总感觉忘记了什么的事。 远在上西区的佩因特同样在8点的闹铃中起床，因为周末的博物馆遇袭事件身体本就疲惫不堪，又熬了个大夜更是精神萎靡。他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卷成毛毛虫，硬是赖床赖了20分钟，被猫赶着去洗漱。 咬着牙刷，佩因特的脑子里还在转着昨晚进行到一半的事情。困倦令大脑无法集中精神，与其说他是在思考，不如说是对着镜子在发呆。 走在哥谭大学的路上时，佩因特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靠近的好友。 “嘿！佩克！” 卡洛斯·泰勒一掌拍在佩因特背上，佩因特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栽进花坛里。 佩因特顶着满头绿叶，回头。一黑一棕的眼睛互相对视，气氛僵持了好一阵子。 “真罕见哈，平时你都会躲开的。” 卡洛斯·泰勒在佩因特看死人一样的眼神里心虚地将他拉起，又十分贴心地拍拍佩因特身上的灰，替他捻掉沾上的叶子。 “你直接走流程吧。” 说完佩因特拍掉卡洛斯·泰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卡洛斯·泰勒丝毫不在乎被甩脸色，立刻小跑着跟上，手再次搭在佩因特的肩上。 “知道知道，三包白颜料嘛。中午就给你放储物柜里。” 丝毫不在意自己又为佩因特的白颜料储备添上一笔的卡洛斯·泰勒，絮絮叨叨地开始跟佩因特唠嗑。 卡洛斯·泰勒是个话痨，还是个牛皮糖。他缠上的都人会经历“他真健谈。”到“烦人的话痨。”的心路历程，而他本人根本不会有自己很烦人的自觉。 佩因特早就习惯了卡洛斯·泰勒的烦人。经过几年的相处，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将耳边的话当做背景音。在忙活自己事情的同时，偶尔响应两句。 佩因特也是个话痨，区别只在于他话痨的对象是家里的猫。 这份孽缘始于佩因特初中时，卡洛斯·泰勒作为交换生来到华国。性格开朗长相又不赖的交换生，很快就和新同学们打成一片。在热闹的簇拥下卡洛斯·泰勒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教室角落里，格格不入的“小阴暗”——佩因特。 最开始卡洛斯·泰勒十分刻板印象地认为那是一个性格阴暗，被同学孤立的人。于是时不时地撇角落一眼，偷偷地观察着。 小阴暗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对着窗户发呆。慢慢发现那张脸实在是眼熟，有一个名字卡在嗓子眼里，在即将说出口的瞬间被淡忘。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偷看多了，总会被发现。某个课间，卡洛斯·泰勒习惯性地往角落看去，这次不是看到“小阴暗”低着头的侧脸，而是直直撞进一潭漆黑的湖水中。 卡洛斯·泰勒大脑嗡地一声，心跳都快了几下。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华国人的眼睛，这么黑的吗？ 第80章 不适的感觉只持续了两秒，班级里的阳角与阴角就这么隔着半个教室对视。卡洛斯·泰勒想，这不就是互相认识的大好时机吗！咧嘴一笑就往佩因特那边窜。 那双冷淡漆黑的眼睛随着卡洛斯·泰勒的靠近，从冷淡过渡到疑惑，然后迅速变成惊恐。 将佩因特的情绪转变全都看在眼里的卡洛斯·泰勒，笑容更加猖狂。 自从这天以后，卡洛斯·泰勒一有机会就往佩因特的座位上凑。他的想法是带着“小阴暗”一起融入班级，和同学们打好关系。这样一年交换期结束，自己回国之后“小阴暗”也不会再被孤立。 奇怪的是只要卡洛斯·泰勒呆在佩因特旁边，同学们几乎不会再围过来。一旦离开，卡洛斯·泰勒身边又会恢复热闹。 询问多个同学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佩因特不喜欢吵闹，我们很少去打扰他啦。”好像是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遵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卡洛斯·泰勒不信。 他花掉一个月的时间试图寻找佩因特被孤立，被霸凌的痕迹。事实却是，他彻底证实同学们的理由。佩因特·哥伦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仅不被孤立，在班里挺受欢迎的。 同学会找他借笔记，会喊他一起去小卖部，尽管他不在场，也会在买零食的时候带他一份。 佩因特也会对来找他的人露出笑容，会用零用钱在公款聚会上给同学们开小灶。 卡洛斯·泰勒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班级里的人气tpo.1，实际上佩因特·哥伦巴才是班级的人气tpo.1。 “是我输了，完完全全的输了。” 放学时卡洛斯·泰勒双手撑住佩因特的肩膀，将人堵在角落。神色又欣慰，又悲伤。佩因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交换生。 “你终于开始水土不服了？” 嘿，小伙子嘴巴还挺毒。 卡洛斯·泰勒一把勾住佩因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起走出校门。佩因特被他带着踉跄两步，正打算甩掉搭在肩上的手。 “仔细看看，你还真是个美女啊。” 卡洛斯·泰勒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话，佩因特难以置信地扭头。 恶狠狠的打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等卡洛斯·泰勒喊疼，佩因特的拳头就直冲面门。 “你有病！你找死啊！” 从鼻梁直冲脑门的疼痛让卡洛斯·泰勒两眼一黑，大脑仿佛被什么极为寒冷的东西穿过，晕倒前，他的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想法。 这就是东方的功夫吗？太酷了！ 第29章 卡洛斯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行走在两边都是树木的道路上，萦绕在鼻尖的味道从草木，逐渐转变为消毒水味。双手使不上力，双脚不听使唤。 自己在前往哪里？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前行的脚步终于停止。短暂的失重感袭来，自己摔倒了吗？明明没有痛觉。 耳边响起絮絮叨叨的低语。像苍蝇一样烦人。 ... ... 佩因特刚出拳就知道坏事儿了。虽然在途中有意识地收起大部分力道，但在练家子的拳头下，金贵的交换生金贵的鼻子到底血流如注了。 眼睁睁看着金贵的交换生两眼一翻，就要瘫倒在地。佩因特手疾眼快地拽住卡洛斯的胳膊，任劳任怨地把人拖去医务室。 鼻子堵着纸巾又一下巴血的卡洛斯，吓坏了准备下班的校医。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校外遇到街溜子了？” 校医坐在床边，用棉花团给卡洛斯的鼻子清理血迹。佩因特站在一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校医也不着急，用更加轻柔的声音鼓励佩因特，在面对恶势力的时候不能忍气吞声。 “没关系，跟老师讲。老师会帮你的！” 佩因特更无法面对校医真诚的眼神了。他小幅度蠕动着嘴唇，说：“我打的。” “对，说出来就很棒了！等一会儿老师就...” 校医的话随着她停下上药的手一起停止，她的目光放空了一瞬间，拿着镊子和棉花团的手都没放下，转过身向佩因特确认。 “谁？谁打的？” 你打的？ 你还亲自送过来？这算什么？自首？ “我打的。没有街溜子，是他惹我生气了，我没忍住就打了他一拳。” 佩因特的坦诚让校医无言以对。校医眼神里的鼓励还没完全褪去，又涌起疑惑，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校医看向佩因特垂在身侧的手。长袖的校服只能看到手腕和手掌，此时放松地垂着，看不出一点能把别人的鼻子揍得发青又流血的样子。 再看佩因特本人，整个人乖巧安静。刚刚进门的时候，个头比伤员还要矮上不少。 “这，等他醒来先吧...” 没等校医转过身去，躺在病床上的卡洛斯口齿不清地嘟囔出一句。 “有苍蝇...好吵。” 卡洛斯从光怪陆离的幻境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眨眨眼，下意识地皱眉。耸动的眉头带动面部的皮肤，疼痛瞬间赶走所有迷糊，像一把尖刀刺入脑壳。 “嗷——！好疼！” “别动，我在给你涂药，同学。” 校医按住卡洛斯乱扭的身体，掰正他的脑袋。三下五除二地将药水涂完，贴上绷带。 “好了，接下来的一周，记得每天中午都要来找我换药。”校医收拾起手边的工具，将位置让给佩因特。“你们两个先聊，老师就在旁边。” 第81章 一黑一棕的眼睛再次对视。 卡洛斯颤颤巍巍着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只能碰到触感粗糙的绷带。刚刚扯到的部分疼得他眼泪直冒。 “你那是中国功夫吗？太酷了！” 卡洛斯瓮声瓮气地问。 “... ...”佩因特重新审视这个烦人的交换生。思索着是自己不小心附带了一丝魔力的拳头，把他的智商揍没了，还是他就是这么蠢。 “好痛啊，我不会破相了吧。我这张脸还挺帅的。” 嗯。看来是本来就蠢。 佩因特露出怜爱的笑容，卡洛斯被这一笑搞懵了。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这张脸到底哪里熟悉了。 “你长得好像克里斯蒂娜啊。” “她是我妈妈。” “噢，难怪你们像...？什么？谁是你妈妈？”空气在一瞬间静止了，卡洛斯瞪大双眼迟缓地缕清刚刚的对对话。 “你是克里茜蒂娜·哥伦巴的儿子？？？！！！” 佩因特，点头。 卡洛斯双眼顿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连鼻子的痛感都抛到脑后去。手舞足蹈地开始讲述自己的追星之旅。 校医仔细观察两个男孩丝毫没有芥蒂地聊天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概是男孩们太好动，没注意打闹的力度。 尽管如此，校医还是在两个男孩离开时，进行一番严肃的教育后才肯放人。 接下来的一整周，佩因特常常因为卡洛斯顶着一鼻子绷带在面前晃悠而被唤起一点愧疚之心，对卡洛斯的自来熟也格外容忍。 最开始能聊的只有克里茜蒂娜，从她的节目采访，到她演的戏。大多数时间都是卡洛斯在单方面向佩因特输出。偶尔卡洛斯也会有点尴尬，毕竟是对着人家的儿子说这些，佩因特却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妈妈自己也会跟我说这些，我习惯了。” “你一直都喊‘mom’？” 佩因特从书本中抬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桌子上的卡洛斯。 “有意见？” “没有，很可爱。真心的。” 在对好友滑跪这方面，卡洛斯从来都是十分干脆利落的。 相处的时间一久，男孩们的话题从克里茜蒂娜拓展到爱好，游戏。涉及到专业领域，观念不同双双着急上火的时候，对话开始汉语英语混着用，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主打一个谁先停下谁就输了。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大学都没有改变。 卡洛斯一年的交换生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他即将离开时，班级为他举办了一场欢送会。 一些感性的同学和卡洛斯抱作一团，呜呜地哭。卡洛斯费劲力气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好不容易挣脱出这个悲伤告别的怪圈，卡洛斯在角落发现了捧着蛋糕躲清闲的佩因特。 “你小子，在这躲着。” 沙发随着重量下陷，卡洛斯摊在沙发上，像一块融化的黄油那样缓缓下滑。 “哎呀——累死我了。你们也太热情了。” “你这种社交恐怖分子也有累的一天？” 佩因特炫掉最后一口巧克力蛋糕，正打算拿新的，盘子被卡洛斯先一步端走。佩因特衡量一下自己的恼火程度，一拳锤在卡洛斯的肩膀处。 “嗷。” 卡洛斯挨了佩因特没什么力度的一拳，假模假式地惨叫。 “我有离别礼物吗” “抢走我的蛋糕你还想要礼物？真不要脸。” 咬着叉子上下晃动，卡洛斯非常没心眼的嘟囔。 “这怎么能一起算啊。” 卡洛斯脑袋一歪，单手撑住腮帮子，整个人侧躺在小沙发上，深棕色的眼眸盯着佩因特的侧脸。 “佩因特，我高中打算考纽约的学校。你呢？” 被讯问的对象只发出几声哼哼，过了好久之后才吐出一句：“无所谓，哪个学校都行。反正我可以找家教。” 卡洛斯啧啧两声，发出了仇富的声音。卡洛斯的清闲没有维持多久，十几分钟后又被拉到人群里玩小游戏。关于高中的话题一直到卡洛斯离开都没有再被提起。 临走前，卡洛斯拿到了他的离别礼物。 一本由克里茜亲笔签名，带有祝福话语的杂志。 是某次聊天中，卡洛斯抱怨自己不小心错过的克里茜封面刊。二手市场有价无市，昂贵的价格让正版一本难求，盗版倒是满天飞。 和杂志一起送到的，还有佩因特幽幽的威胁。 “你要是敢卖二手，我就把你的鼻子拧下来。”吓得原本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卡洛斯连忙捂住鼻子，再三保证会好好收藏。 随着卡洛斯归国的航班起飞，这段短暂的友谊就仅依靠网络维持。严重的时差导致两人的聊天更加琐碎，经常会因为睡了一觉就彻底忘记还有个人需要回复。 卡洛斯结束交换生的两年后，佩因特即将毕业时，克里茜问起佩因特想去哪里读书，佩因特鬼使神差地说出。 “纽约吧。” 之后的发展就像是水顺着坡道向下流那样自然，不仅在同一所高中，又一起考进哥谭大学。 佩因特在与卡洛斯相识的第七年，双双坐在哥谭大学的礼堂里，听着演讲台上校长的发言时。七年的时光全都汇聚成一句：“孽缘啊。” ... ... “佩克，你今天怎么老发呆。有什么心事，说说呗？” 卡洛斯伸手想戳佩因特的脸蛋，被一把抓住手腕没能成功戳到。他们的闲聊不管是面对面，还是隔着网络。都是各说各的，两个人常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第82章 就像两只同科不同属的鸟，叽叽喳喳地发泄无处安放的说话欲。不过佩因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连敷衍的“嗯嗯”都没一声。 “你的鼻梁是想捐掉吗？”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卡洛斯迅速抖着手挣脱佩因特的钳制，心里还是对多年前的一记直拳发怵。卡洛斯不再追究佩因特不在状态的原因，自顾自地唉声叹气起来。 “你已经针对我的鼻子整整七年了！七年！” “方法不嫌老，管用就行。” 卡洛斯琐碎的抱怨在耳边连绵不绝，佩因特在画画的间隙嗯嗯地回应，脑子里还时不时地想着家里的没做完的事情。整个上午就在三心二意中度过，拒绝卡洛斯一起去快餐店的邀请，佩因特马不停蹄地飞奔回家。 家门口的空间被用魔术术式扭曲了，来的如果是不懂行的入侵者，只会在楼层里绕圈圈，始终无法抵达佩因特的家门口。房门被刻入了暗示魔术，会让人下意识地回避这个房间。 检查过两个魔术都没有任何差错之后，佩因特推开家门将背包一丢，光着脚踢踢踏踏地向客厅跑去。 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形状颜色各异的宝石，垫在宝石下的牛皮纸上刻着鲜红的魔法阵，此时因为佩因特的靠近正缓慢地亮起淡淡的光芒。 从周末遇到白面具之后，佩因特被一种微妙的危机感笼罩。猫也表现得比以前更加喜欢粘着自己，秉持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 佩因特从昨晚开始，就着手将自己的出租屋改造成简易的魔术工坊。比起单独改造一个房间，佩因特更想将整栋楼都改造成自己的工坊。只是这栋楼的老房东对房子的感情很深，不管他出多少钱都并不愿意卖，只好将就着用。 “得搬家了...要找一个独栋小别墅才行。” 佩因特将手指点在宝石上，随着魔法阵闪烁的光芒，魔力顺着指尖被平稳地输入到宝石中。被刻下术式充盈着魔力的宝石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彩。佩因特将宝石放到一旁的盒子里，那里面已经堆了小半盒的各色宝石。 “要不要和二舅舅说一声呢？他会担心的吧，还是不了。” 捏住一颗方形的红宝石，将它举起。透过灯光，切割得规整的宝石反射出五光十色的火彩。纯粹的红色在某个角度透出一点金黄，令佩因特想起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哥谭义警——红罗宾。 “得做点防御礼装。” 被捏住的红宝石跟随手指的晃动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尚未填入魔力的宝石内里清澈透亮。不像那些已经成为魔术礼装的宝石那样，流动着属于佩因特的蓝紫色魔力。 “红罗宾...” “我连自己为什么被盯上都不知道，至少得等找到些有用的情报。” “魔法侧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佩因特仰着头靠在沙发边缘嘀嘀咕咕，猫趴在沙发上做个安静的听众。 “咦？最近蝙蝠侠怎么都没上门审问？难道是红罗宾搞定他了？好耶——” 没有蝙蝠侠在背后暗戳戳地盯着的危机感，佩因特美滋滋地投入到防御礼装的制作中去。猫扭动身体，懒洋洋地踩在佩因特昨天穿的外套上伸懒腰。藏在外套里的小机器，哪怕被猫用身体压住也仍旧兢兢业业地工作。只是传进去的声音比刚才更小了。 ... ... 提姆左手端着秘书为自己泡好的咖啡，右手拿着文件，目光平静地审阅这些会自我增殖的白色恶魔。此时无论是谁推开韦恩小总裁的办公室门，都只会看到一个忙于工作的提姆·德雷克。 藏在这幅精英皮囊之下，提姆的注意力已经被终于有动静的监听器全部夺走。自从认识的那天开始，提姆在佩因特身上放置的监听器没有10个也有9个。佩因特的家就像个靠吃韦恩企业监听器过活的小怪兽，每个监听器都会在3天之内被消化殆尽，彻底失灵。 现在唯二健在的监听器，一个是蝙蝠侠当着佩因特的面，堂而皇之地植入笔记本计算机的窃听程序，另一个就是现在提姆耳朵里这个。 监听器里佩因特不知道在忙什么，伴随轻微的磕碰声在和猫聊天。提姆分出一些注意力给他，大部分精力仍集中在面前的工作上。 这样的双线操作对于红罗宾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甚至还有余裕将听到的关键词记录下来。 他想搬家，之前有个别墅区的翻新项目，文件哪去了？ 提姆腿一蹬，办公椅滑到桌子的左端，在一堆已审阅的文件里翻找。桌面上被提姆用高超建筑技术堆栈起来的文件塔，正因为他翻找而摇摇欲坠。 提姆小心翼翼地抽出文件，腿再一蹬回到计算机旁。 不行，离哥谭大学有点远，至少得是上西区的房子。 仅仅只翻了两下的文件被提姆抛弃，丢回文件塔里迅速泯然于众。完全不顾这个举动会给未来整理文件的秘书小姐带来多大的麻烦，提姆继续埋头看文件。 耳麦里的佩因特突然开始念叨起‘红罗宾’，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通过电子信号穿越几个街区传递到本尊耳里。 提姆忽然觉得眼前的白纸黑字变得晦涩难懂，以往几分钟就能解决一份的文件现在却连一个单词都难以阅读。他想起博物馆的相遇，短暂的肢体接触。 佩因特就和提姆推断的那样，看起来文静纤细实际上该有的肌肉都有，只是... 第83章 提姆收紧手掌，纸张被捏出折痕。 真实的佩因特腰围更细，体重也更轻。 提姆感到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喜悦，或许是源于对同龄人的认可。毕竟佩因特是除开超英小伙伴们之外，聊得最频繁的普通人朋友了。 好吧，佩因特也不是很普通... 无人的办公室里，提姆放任嘴角向上翘的趋势，将耳麦里的嘀咕当做白噪音，重新投入到工作里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监听器里慢悠悠地飘出一句‘红罗宾搞定了蝙蝠侠。’ 提姆签名的手一抖，原本连贯的笔画被打断，在雪白的纸张上留下难看的墨痕。 ... ... 提姆嘟囔一声，接着断痕完成整个签名。 红罗宾没有搞定蝙蝠侠。但是... 他搞定了蝙蝠侠的儿子们。 现在，每只小鸟都是蝙蝠侠审问佩因特之路上的重大阻碍。 噢，达米安得片开用，九成是审问kovich的阻碍，剩下的他自己和蝙蝠侠对半分。0.5份用来顺从他伟大的父亲，叛逆的0.5份用来和上一个0.5份博弈。 天色在提姆一心二用中渐渐暗下去，临下班前秘书小姐将快递包裹送到提姆桌前。 “辛苦你了，凯特琳。” 提姆从文件中抬头，平淡地向秘书宣布一个在她听来，非常不幸的消息。 “这周接下来的工作日就麻烦你了。有事邮件联系，我会处理的。” 小总裁这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秘书小姐心里发出无声的尖叫，最终用认了命的眼神对上司的点头。 “好的，德雷克先生。” 注视秘书疲惫的背影，提姆心虚地挠挠脸。迅速在文件角落签下名字，将文件一丢，提姆快乐地将双手伸向他的包裹。 沾了灰又简陋的包装和低调奢华的办公室十分不匹配，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种子，从观赏花草到可食用蔬菜应有尽有。 虽然红罗宾提着塑料袋登门拜访的样子很逊，但是能买到这么多种子的提姆一定很靓仔！ 第30章 佩因特自诩是个半吊子的魔术师，他所掌握的魔术都来源于偶尔会回家的小舅。佩因特见到小舅的机会不多，只知道他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前往英国的时钟塔，半封闭式地学习魔术相关的知识。 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但佩因特很喜欢这个安静，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小舅。除了小舅之外的家人从来不主动向佩因特透露关于魔法的东西，总是在说“你会知道的。你是特别的。” ‘你是特别的。’ 从前的十七年里，佩因特只认为是指自己所学习的魔术。现在不得不去思考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 我特别在哪里？ 是生来就比任何人都庞大的魔力？ 还是体内的魔术回路？ 这魔法侧的谜语人属性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有点烦人了！ 佩因特埋头苦干整个下午，精力全都消耗在防御礼装上。沉浸到一件事里，时间就过得飞快。明明一点进度都还没有，天却已经擦黑。 从刻入的多个术式之间的兼容性这种技术性难题，到宝石的配色，排列这种自我审美的要求，再到礼装的款式。 戒指？ 似乎不方便佩戴，而且过于显眼。哪怕是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藏进制服里未免有点硌人。 几番斟酌下，佩因特发现除非自己能把红罗宾的手甲拔下来往上刻术式，其他任何首饰都会成为他的累赘。 捧着宝石的手一松，各色的宝石们丁零当啷地撒了一桌面。 嗨呀！烦内。 遇到问题摆大烂！ 哪怕消磨掉整个夜晚，佩因特仍旧对这个防御礼装摸不着头脑。刚摊倒在地面几秒，阳台的门被扣响。 “咚咚咚。” 今夜猫没有外出夜巡，紧闭着的阳台门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佩因特用手机打开阳台的监控，厚重的窗帘挡住室内的光，一只红鸟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阳台里。 镀上一层暖光的红罗宾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阳台里。夜风吹起他的红披风和发丝，严肃认真‘罚站’的红鸟突然转头看向监控，像是知道佩因特在看着似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佩因特松开手机，双手按住脸。 美色渐欲迷人眼啊—— 这算什么？追星成功？ 只是刚来哥谭几个月就能自称红罗宾的粉丝了吗？ 粉丝和偶像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这么接地气的吗？ 别人也有这种待遇吗？！ 心里嘀嘀咕咕也不耽误佩因特起身给红罗宾开门。 佩因特：咦？明明带着眼罩也能觉得红罗宾长得帅吗？ 拉门的动作停下，佩因特隔着阳台的玻璃门，歪着头端详门外红罗宾略有模糊的半张脸思考了几秒。 这半张脸有点眼熟。 像谁来着？ 门外吹冷风的红罗宾对佩因特的想法毫不知情，只是眼睁睁看着来给他开门的佩因特突然停住，还后退了半步。 红罗宾：？这后退半步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敞开一人半宽的阳台门呼呼地往室内倒灌冷风。吹着迎面扑来的冷风，佩因特下意识地搓搓手。 猫叼起毛毯岔着四脚，一步一脚印地往佩因特身边挪。红罗宾也主动将门关到只堪堪容自己穿过的大小，不动声色地调整站姿，将冷风都挡在身后。 第84章 莫名被照顾了的佩因特披着猫送来的毛毯，递给红罗宾一个折迭小马扎，他自己则盘腿席地而坐。 “别客气，坐。”佩因特拍拍地板。 又从角落里拉出一箱零食，倒在两人面前的地面上。 “别客气，吃。” 一副开零食小派对的样子。 真是将种花家来者皆是客这一属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红罗宾也不含糊，将种子包裹放到地上。拆开包裹时，佩因特和猫都伸长脖子想看包裹里的内容。一大一小两个毛茸茸的黑脑袋凑到一起，连扭动的频率都十分接近。 可爱。想摸。 红罗宾将视线从佩因特的发旋上挪开，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到包裹上。 “这是赔礼，虽然晚了很久。很抱歉踩坏你的猫草。” 面对坐在小马扎上道歉的红罗宾，被注视着的佩因特倒束手束脚起来。手指胡乱拨弄包裹里一袋袋种子，视线到处乱飘，根本没看包裹里都有什么东西。 “没关系，我的猫也不是很喜欢猫草。” 阳台处的动静将家里另外两只猫都吸引过来，佩因特双手一捞。中华田园猫捞进自己怀里，暹罗猫被塞到红罗宾怀里。 “这只叫奶茶，你的那只叫灰灰。” 奶茶虽小，力气却大。在佩因特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小奶音咪咪喵喵个不停。 相比之下灰灰显得像个安静的淑女，它只是窝在红罗宾的臂弯里，用天蓝色的猫眼看看他。发出一声悠长的，柔软的，足以融化任何一个猫派人的“喵——” 佩因特从包裹里挑挑拣拣，最终选中一款樱桃萝卜。体积小，好养活，是一款十分优秀的窗台蔬菜。 “植物架下面有花盆，还有营养土和铲子，帮我拿过来。” 佩因特指挥红罗宾将种菜三件套搬到两人面前。 “是这些吗？” “对。” 红罗宾时不时摸摸怀里的暹罗猫，看着佩因特娴熟地铲土，埋种子，浇水。整个过程一句多余的都不问，好像他来就只是为了和佩因特一起闲聊，种菜似的。 “这样就好了。” 佩因特在其中一个花盆上用记号笔画上红罗宾标志，将它展示给红罗宾本人看。 “这个是你的，那个是我的。等成熟了就分给你。”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红罗宾扬起愉快的笑容。 “真期待成熟那天，它们多久才能熟？” “两个月到两个半月。” 红罗宾将两个花盆放回植物架上，浑身洋溢着不可见却存在感十足的快乐气息。佩因特曲起手指，叩叩敲响门框，问。 “你来只是为了种个菜？” 显然不是的。 “道歉也是重要的一环。”红罗宾说，“或许你听说过哥谭关于猫头鹰法庭的儿歌？” 佩因特摇摇头，表示刚成为哥谭人几个月，对这些本地传统了解不深。 猫头鹰法庭，听起来倒像是个好东西。又是猫头鹰又是法庭的，感觉是要对哥谭的超级反派们执刑一些天降正义。 佩因特拆开一包樱花味薯片，听着红罗宾给自己背儿歌，将一片薯片送进嘴。 uh...难吃。 佩因特手一伸，将薯片递到红罗宾面前。叽叽咕咕的红鸟抓起一片，背完整首儿歌才一口吃掉。 “uh...难吃。” “我也觉得难吃。” “樱花味？”红罗宾捧起薯片袋子，歪着头在未开口的正面找到它的口味标签。“你在哪买的？好奇怪的味道。” “唐人街。” 红罗宾眨眨他被白膜覆盖的眼睛，露出今晚最灿烂的笑容。 “还有吗？我想带回去给伙伴们尝尝。” 佩因特闻言双眼一眯，迅速理解了红罗宾的小恶作剧，脸上的笑容格外纯良。 “樱花味的没有了。” oh... 小红鸟肉眼可见地失望。 “但是我有乳酸菌气泡水味。” 小红鸟肉眼可见地高兴。 “这听起来非常棒！” 樱花味薯片就这么被抛弃到一边，没人再去品尝。小插曲过后，男孩们的话题又拉回到正事上。 “猫头鹰法庭藏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怎么就刷新到我面前了...”佩因特浏览着搜索引擎上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传言。 “它甚至被认为是哥谭怪谈...” 红罗宾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 “它们确实神秘。不过之前采集的液体已经在进行成分分析了，很快就能有结果。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点。” “成分分析啊...” 佩因特两指托住下巴，视线来来回回在红罗宾身上打转。 他总会接触到的。什么神秘不神秘，暴露不暴露的。魔术师那些理论我可不在乎。 “我去拿个东西，你不许跟进来。”佩因特严厉地指着红罗宾，又指指地板。“我刚拖过地。” 被嫌弃鞋子很脏的红罗宾乖巧地坐在阳台里，手脚规规矩矩地放在阳台区域上，不越界半步。 阳台门的滑轨分割了室内与室外，也划分出佩因特对红罗宾的边界，是没有完全交付信任的证明。 哎... 生活不易，红罗宾叹气。 单手托住脑袋，红罗宾转着脑袋打量室内。 佩因特的家装没有很鲜明的个人特色，家具都是中规中矩的现代简约风格。唯一特别的是茶几上洒落的宝石，牛皮纸，复古华丽的盒子和摊开的大部头。它们聚在一起，将小小的茶几割裂成一个红罗宾陌生的世界。 第85章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佩因特抓着拳头大的小盒子回到阳台与客厅的交界处。 没等红罗宾问问题，佩因特先一步将首饰盒打开。 暗红色的丝绒垫上，银色的细链缠绕着一颗不规则的蓝宝石。 “这是一个魔力感知装置。只要靠得够近，再微弱的魔力，乃至魔力残余都能感应到。” 红罗宾接过盒子，宝石此时正散发着不明显的淡光。 “像这样。”佩因特后退两步，拉开与红罗宾的距离。宝石上的淡光立刻熄灭。“魔术师不用魔术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说着，佩因特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尖跃起一缕火焰。宝石的光芒再次亮起，又随着火焰的熄灭而暗淡。 “就是这么个原理，借给你测试液体有没有魔力。顺便，离魔术造物远点儿。你还没手段对付它们。” “谢谢，我会好好使用的。” 红罗宾将神奇的魔法道具收进腰带，向佩因特点头，至于佩因特的话有没有听进去，那就只有红罗宾自己知道了。 “我还有些问题...” 红罗宾仍旧规规矩矩地坐在小马扎上，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大概认为自己将心里的急促隐藏得很好。 “问吧。” 既然已经决定向红罗宾分享魔法侧的秘密，佩因特也不吝啬于几个问题的答案。 “那些宝石是你的魔法道具？” 佩因特回头看看茶几上的东西，点头肯定了红罗宾的猜测。 “宝石是非常优质的魔术媒介，不管是刻入术式还是单纯的储存魔力都很方便。” “你的魔术和魔法有什么不同吗？” 佩因特思索几秒，勉强将小舅灌输给自己那些弯弯绕绕的魔术知识总结成简单的语句。 “打个比方，在打火机被发明出来之前，点火就是魔法。打火机被发明出来之后，就变成了魔术。” “而魔法是奇迹，是人类穷尽自身时间以及精力无法抵达的奇迹。当代魔术与科技都不可能实现的现象，才足以称之为魔法。 ” “随着科技的发展，神秘度就会越低，依赖神秘的魔法生存的空间也会越少。你们现今掌握的外星科技，实际上已经将一些魔法降格为魔术了。我猜时钟塔看外星超英们非常不爽吧。” “唔，他们总是被针对。” 红罗宾耸耸肩，外星超英在开启地球only时，可选难度只有噩梦级别。 暗暗将时钟塔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记在心里，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去问一个建筑物的数据。正义联盟里不缺魔法师，都是魔法侧的，多问问总会问到答案。 “你的画是家族传承吗？魔法好像都讲究这些。” 佩因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抱怨。 “你还真是不客气。” “很抱歉？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仅仅只是几次接触，红罗宾就总结出对付佩因特的技巧了。他吃软不吃硬，只要说两句好话，认个怂总能得到他的优待。 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吗？也许不，但红罗宾不知道。 果然，佩因特叹了口气。 “不，操控颜料是我的能力。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术，在操控的时候我并没有使用魔力，只有在制造的时候输入了魔力。” 又一个谜题。 在脑子里哒哒哒记录并不妨碍红罗宾继续他的提问。 “啊对了，夜翼想知道你的麻雀明明没有鸟喙却能叨人是怎么回事。” 问题的画风一转，从严肃的探讨魔术与魔法转变向颇为童趣的疑问。 怎么就画风突变了呢？ 佩因特歪了下头，没想明白两个问题之间的联系。 “他被叨了？为什么？什么时候？” 面对夺命三连问红罗宾面不改色地忽悠佩因特。 “不是夜翼，是提姆的大哥被叨了。” 咋还有提姆的事儿？ 佩因特立刻竖起耳朵听这个小八卦。 “周日的时候，陪达米安一起去博物馆的是他家里的大哥。在和达米安汇合的时候被你的麻雀叨了。”红罗宾停顿一下，立刻打补丁。“提姆跟我们说的。” 红罗宾听到佩因特小小声的嘀咕“你们不是不能一起玩吗？”自己挖的坑，自己圆回来。红罗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继续忽悠。 “我们会悄悄一起玩。” 佩因特露出一个红罗宾没法解读的表情，看起来既不是高兴也不是生气。没等红罗宾缕清楚，佩因特就收起所有情绪。 “我的颜料小动物会根据你们的认知改变。格雷森？我记得提姆的大哥姓这个...他认为麻雀是麻雀，潜意识里认为麻雀有鸟喙能叨人，所以他就被叨了。” “如果只认为麻雀是一团颜料，它怎么叨都只是感觉软软凉凉的。” 两只小麻雀从猫的影子里飞出，停在佩因特的手心里，窝成毛茸茸的团子。 红罗宾试图顺着佩因特的话重新审视两只麻雀。瞪得眼睛都酸了麻雀仍旧是毛茸茸的花花头麻雀，看不出一丝颜料的痕迹。 就在红罗宾眨眼缓解酸涩感的时候，有一瞬间佩因特手心的麻雀团子突然溶解开来，黑色的颜料顺着佩因特的指缝流淌而下。 漆黑的。 潮湿的。 黏腻的。 冰凉的。 第86章 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个眨眼之后，麻雀又只是麻雀了。 “这个感觉和以前被你影响认知时一样...” 红罗宾晃晃脑袋，他很清楚刚刚那一幕并不是错觉。 “我觉得你还蛮有魔法天赋的，很少人能看穿这么多次认知阻碍。” 红罗宾站起身，将小马扎收好还给佩因特。同时也将一个袖珍蝙蝠标志模样的东西放到佩因特手里。 “这是单向通讯器，里面有定位。如果遇到危险，按下按钮就能往蝙蝠洞发送求救信号。是蝙蝠洞专用的信号，不会被轻易屏蔽。” 红罗宾注视着佩因特，隔着白色的眼膜仍旧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的。” 他们因为这个动作靠得很近。不仅仅是现在，从这场夜谈开始就靠得很近。这不该是见过几面的人该有的社交距离，哪怕对方是红罗宾，是刚正不阿的义警。 红罗宾的手隔着通讯器和手甲，触感本该是冰凉，粗糙的。佩因特却觉得手心烫得几乎要融化。 “佩因特？” 被喊了名字的人迅速撤回手，将握着袖珍蝙蝠的手藏到身后。 “知道了，我会带着它的。很，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语言里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红罗宾后退两步，拉开这过近的社交距离。在跳上阳台栏杆的时候回过头。 “那，晚安。祝你有个好梦，佩因特。” “晚安，红罗宾。” 佩因特并不意外红罗宾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敢保证自己的数据肯定都在哥谭义警们手里过了个遍。 他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被红罗宾呼唤名字会在这样的氛围之中。 悄无声息到访的红罗宾离开佩因特的阳台，带走了一个魔力装置和一袋家庭装乳酸菌气泡水味薯片。 留下一个漆黑的小蝙蝠通讯器和一个跳动过快的心脏。 第31章 叮铃铃——叮铃铃—— 闹铃不厌其烦地响着，佩因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也无法隔绝这烦人的闹铃。 在闹钟响到第3个的时候，被窝里终于伸出一只手将持续发出噪音的手机拿走。 佩因特缩在被子里，迷迷瞪瞪地乱按屏幕。邮件里卡洛斯又唠叨了一堆，佩因特一目十行地看完，敷衍地回了一个句号。 最后 ，在自己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翻滚蠕动好一会儿，佩因特才唉声叹气地爬起身。 洗漱间里，佩因特一捧冷水扑在脸上，死赖在眼皮与大脑上的瞌睡虫总算是被赶跑了。只是好景不长，瞌睡虫们在几分钟之后卷土重来。 “人为什么要起床...好想睡觉...” 踩着拖鞋路过客厅时，余光瞥见阳台附近散落着的零食们。与红罗宾夜谈的记忆上浮，挤掉了赖着不肯走的瞌睡虫。 手心的温度又在升高了。 “宝石好像不够了，得去买点。” 佩因特迅速将视线移动到茶几上，不去看那堆零食。明明是想逃避的。可摊在茶几上毫无进展的防御礼装又和红罗宾联系起来。 佩因特：... ... 扭头抓起玄关柜上的背包正想出门，随意放置在旁边的蝙蝠通讯器被背包带带着一起离开台面，最后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佩因特脚步一顿，低头和黑色的小蝙蝠对视良久。 怎么回事！？我家里和红罗宾有关的元素太多了！ 我的阳台都要变成他的专用候鸟亭了！ 可恶！这是他的计谋吗！先温水煮青蛙麻痹我，然后扒掉哥伦巴几百年的秘密？！ 不得不说，你小子，成功了！ 佩因特恶狠狠单手握拳，这会儿子倒是精神头十足地抱怨。尽管心里骂骂咧咧得厉害，他还是捡起通讯器，仔细抚摸过表面，检查它有没有摔坏。 事实证明蝙蝠侠出品的道具在耐摔抗造方面十分出色，通讯器连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找不到。 他又蹲下摸摸自己的木地板。 嚯，被砸出一个小坑了都。 下次还是先担心我的地板吧...这不像是能摔坏的东西... 将通讯器塞进口袋，狠狠搓了几把在玄关一字排开蹲好的三只猫咪，佩因特心满意足地踏出家门。 ... ... “人为什么要睡觉...” 韦恩庄园的餐桌上，提姆对面前的早餐发出一个与佩因特截然相反的提问。 早餐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对面的达米安从色拉里抬头，瞥了一眼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提姆。 “我可以让你不用再起床，这点小忙我很乐意帮。” “别吵，我在思考。” 说完，提姆左右张望，确认附近没有管家的身影。用叉子和刀将煎蛋卷起，迭成小方块，一口闷掉。 他不讨厌吃煎蛋，只是没什么胃口。但是不吃的话阿尔弗雷德会担心。提姆这将餐桌礼仪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动作惹得达米安眉头紧皱。 “我很确定韦恩家族并不需要出现第一个进化掉睡眠的成员，提摩西少爷。” 提姆的手停顿了一下，对管家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埋头开始往嘴里送蔬菜色拉。 “别着急，少爷们的时间很充裕。” 管家端来两杯热牛奶，在达米安抗拒的眼神下坚定地放到餐桌上。在拒绝牛奶这一方面，达米安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第87章 “厨房还有蔬菜汁，或许您愿意来点？” 达米安嘴角撇下的弧度更大了，如果是和阿福的营养蔬菜汁比较，每一个韦恩都更愿意选择牛奶。他端起牛奶捏住鼻子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力求以最快速度解决掉它 。 如管家所说，达米安到校的时间充裕得够他在校园里练完一套剑再去教室都来得及。 提姆破天荒地没有捧着平板去处理那些文件，而是拿着报纸来回翻看。时不时发出不满的嘟囔，往日里韦恩小总裁可不会这样孩子气。或许是睡眠严重不足引起的吧。 阿尔弗雷德透过后视镜看着提姆的模样，笑得慈祥。 提姆左翻翻报纸，右刷刷手机，还是管家出声提醒才发现已经到了韦恩大楼。 “阿福，帮我找找上西区的独栋别墅好吗？最好是能买下来的。” 临走前，提姆趴在副驾的椅背上，向万能的管家侠求助。 “好的。只是上西区并不是郊区，独栋别墅恐怕并不多。” 对于小少爷没头没尾的需求，阿尔弗雷德没有多问。尽职尽责地为提姆考虑细节方面的问题。 “uh...靠近哥谭大学的都可以，至少去那边得方便一点。” 管家可靠地点点头，提姆知道管家会给出完美的回复，他露出快乐的笑容跟管家告别。 “晚上见！阿福！” “晚上见，提摩西少爷。” 阿尔弗雷德在轿车里目送提姆进入电梯之后，驱车离开。距离圣诞节和年末只有不到两个月，公司的事务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本来这周提姆是不打算再来公司了，只是下午突然插入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推，也不能逃。文件早看晚看都要看，干脆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为未来的自己减减重。 这么想着，在向秘书预告过自己的缺席之后，提姆十分令人惊喜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惊讶是真的，喜悦也是真的。 提姆忘不了秘书小姐看到自己时的眼神。首先是质疑，然后是震惊，接着是迷惑，最终她关上了门，隔了5秒再次打开。 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小总裁。这次她确信眼前的提姆·德雷克不是她熬夜过后的幻觉了。根本无暇思考为什么小总裁会来上班，秘书马不停蹄地为他献上今日满满当当的行程表。 “我恨计划外的事情。” 韦恩小总裁在办公桌上一边批文件一边抱怨，秘书将新泡好的咖啡放到提姆手边。 “您上午吩咐的房源数据，已经发送到了您的私人邮箱中。” 汇报完工作，确认过上司暂时不需要自己之后，秘书小姐麻溜的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将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全都留给提姆一人独享。 在没外人的办公室里，提姆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那样，晃晃悠悠地趴下。操控鼠标点开邮件，歪着脑袋浏览上面的房源信息。 秘书的调查范围更广泛，只要是相对安全的房源都被囊括在内，整个表格多而繁杂。全靠秘书的专业本领过硬，整理出来的表格不会让人看一眼就头昏眼花。 就和阿尔弗雷德说的一样，上西区不是郊区也不是富人区，大平层都少得可怜，更别说独栋小别墅。 提姆看一会儿文件，看一会儿房源表格，交替着消磨时间，等待下午的会议到来。小总裁在办公室里忙得满头大汗，小画家在学校里也不遑多让。韦恩企业会因为圣诞节而繁忙，白鸽产业作为玩具厂只会更忙。 佩因特已经接到大舅好几次夺命连环call，说来说去核心主题只有一个。 【给家里整个圣诞节限定娃娃。】 佩因特从白鸽产业董事长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个为家族打白工的自己。 还没出社会就已经在给家里打白工了！ 圣诞节限定娃娃是吧。 除了主题是圣诞节之外，没有限制自由发挥是吧。 给你整个大的！舅！ 佩因特点开软件，提笔就是一通埋头苦干。 所有事情好像都会互相吸引似的，一下子全部聚拢。小组作业要收尾，临近期末各科陆陆续续开始考试，宝石不够得去买，还得抽空回老宅查查家族的魔法历史，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进度的红罗宾。 佩因特久违地体验到了火烧屁股的感觉。 ... ... 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一架飞船正缓缓驶入瞭望塔。几分钟之后，大厅的自动门开启。 外出执行任务的正义联盟三巨头终于回到了他们熟悉的星系。 “欢迎回来，还顺利吗？” 负责今日值班的火星猎人向同事们打招呼。 “非常顺利！蝙蝠侠和那个星球的子民签订了和平协议。”超人飞到火星猎人身边和他拥抱。 神奇女侠同样热情又优雅地回应伙伴的问候，只有蝙蝠侠搞特殊。他只是向火星猎人点点头，一声不吭地打开自己的计算机。漆黑的尖爪子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弹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与汇报。 对于蝙蝠侠这幅工作狂行为，同事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如果蝙蝠侠不往工作堆里扎那才是出了大事。 超人飞向瞭望塔的休息室，眨眼间用超级速度为在场的同事们泡好热咖啡，再一一送到他们手里，顺便聊起在另一个星球上的经历。 “它们还给我们一本神话故事书，但是里面的文字我们都看不懂。” 第88章 超人在路过火星猎人身边时，将手里的书籍递过去。那是一本深绿色的精装书，封面用烫金工艺刻下繁复华丽的花纹，位于正中央的是一串看起来应该是书名的文字。字迹是扭曲的，如同几只蚯蚓乱爬留下的丑陋痕迹。 “噢...这可真是...” 火星猎人不想多看这本书一眼，在超人离开前迅速塞回去，说：“我会找找这种文字的数据的。它应该属于魔法侧。” 捧着书，超人将唯咖啡放到蝙蝠侠面前，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柔和地飘荡。 “哥谭还好吗？” “她很好。” 蝙蝠侠接过咖啡，只抿一口就搁置在手边的置物架上。黑色的手甲在超人鼻子下一晃，将精装书拿走。 超人没有计较蝙蝠侠这个不那么礼貌的动作，他忙着仔细端详最佳搭档的下巴，从他比往日还要多下撇1度的嘴角看出一些端倪。 黑漆漆的大蝙蝠又在口不对心了，不过毫无阴霾的人间之神会包容大蝙蝠！ 超人飞到蝙蝠侠身后，花不到1秒钟的时间，用超级视力将屏幕上的信息全都分析完毕。 他看到了来自红罗宾的汇报日志，关于哥谭夜晚里频繁又琐碎的小案件，和附录里对【kovich】的活动记录。 虽然不认识【kovich】这个单词，但是超人不可思议地理解了单词的读音，同时知晓了这是上次他在哥谭碰到的那只小猫的名字。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是关于那只小猫的情况吗？这是它的名字？真可爱。” 话音刚落，超人就毫无防备地直面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这正义联盟杀伤力top1的武器让原本快乐的超人一下子卡了壳。 此时，他从大都会的守护神变成了堪萨斯农场小伙子。在蝙蝠侠的目光下，超人的嘴巴像金鱼那样开开合合，却没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蝙蝠侠看起来并不打算在哥谭外讨论“小猫”的话题，他只是注视着超人几秒钟就收回目光，继续对着计算机敲敲打打。 超人没有由来地感到一阵脊背发凉，透过搭档的面罩，他仿佛看到蝙蝠侠的大脑正在对自己的专属档案以每秒几百字的速度输入数据。 旁观了全程的神奇女侠与火星猎人对视一眼后双双耸肩，对超人围着蝙蝠侠转又进退两难这种场景，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私底下关于两位正联的台柱之间那些暧昧一天一个新花样在传，偶尔会有人对超人开开玩笑，关心一下他的进度，只是至今没一个人敢舞到蝙蝠侠面前。 临走前，神奇女侠对蝙蝠侠独自保管那本书这件事很是担忧。 “我认为应该将它放在隔离室。” 亚马逊公主的建议遭到黑暗骑士的拒绝。 “蝙蝠洞也有隔离室。” 看着蝙蝠侠用半个下巴表现出200%的拒绝，另外两位正联元老就知道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了，他们仍旧忍不住劝孤僻的大蝙蝠。 “有情况就通知我们。” “我知道。” 低沉沙哑的嗓音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蝙蝠侠向他们发送的求救信号。 蝙蝠翼从瞭望塔的仓库离开，瞬息间就融入了无光的宇宙。蝙蝠侠正在向哥谭逼近，向他的小鸟们逼近。 红罗宾的汇报日志里，蝙蝠侠不在的哥谭平静无风，犯罪率抵达百年来最低数值。市民们相亲相爱，超级反派们在阿卡姆相处得其乐融融。哥谭和平得仿佛是要和隔壁大都会竞争全国最安全都市一般。 蝙蝠侠对这份报告每一个单词都抱有100%的质疑，小鸟们静悄悄的，必定在作妖。 哪怕哥谭是一潭非牛顿流体，他的小鸟们都有办法发挥出各自的特长，将它搅得风生水起。 【神谕：蝙蝠侠在回哥谭的路上。】 提姆从文件堆里扒拉出手机，刚解锁就看到神谕的重要信息共享。他猛地直起腰，手指在屏幕上闪电般地跳动。 【红罗宾：收到。】 先是对家里唯一一个中立势力中，会给小鸟们打掩护的神谕表达无上的感谢。接着，对身在布鲁德海文的大哥——理查德德·格雷森进行邮件轰炸，催促对方现在，立刻，马上翘班回哥谭。 【提姆：有事，速回。】 【迪克：怎么了？我昨天早上才回布鲁德海文...】 迪克奇怪弟弟的短讯，在等待回复的时候给芭芭拉发了个问号才知道是布鲁斯正在回哥谭，预测一个小时后就能到庄园。 迪克挠挠头，想。 布鲁斯回哥谭提姆也不至于这么严阵以待啊？ 他坐在工位上，双手抱胸盯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将蝙蝠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弟弟们的一举一动都过了一遍。 没发现任何异常。 不就是提宝霸着上西区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吗。b只会做得比他还过分。涂鸦也不是什么大事，b不是和小猫都商量好了。小d乖得像个天使，小翅膀都乐意每晚回家吃小甜饼。一家人和谐快乐，还能有什么事？ 迪克瞥了一眼计算机上的签到，上面几乎是一片红，全都写满了“请假”。 再请假我这个月真的连麦片都吃不起了... 布港小警员默默地在工位留下了贫穷社畜的泪水。 “滴滴滴——”手机弹出一封邮件。 【提姆：please，please，please——[星星眼]】 第89章 【提姆：回家吧——[拜托][拜托][拜托]】 【迪克：好！马上回！】 几乎是下意识的，迪克回过神来时回复已经发送并已读。 迪克含泪，打卡早退。在骑上摩托的时候，他安慰自己，怎么会有大哥能拒绝乖巧可爱的弟弟的请求呢。没错，这是身为大哥的责任。 虽然他失去了一些工资，但是他获得了弟弟的贴贴表情包啊！ 第32章 还在韦恩大厦的提姆紧急翘班，紧赶慢赶先蝙蝠侠一步回到蝙蝠洞。他甚至都没空和管家打声招呼。 还没汇报过的不明液体，揣兜里。 检测数据，删除！ 蝙蝠计算机的浏览痕迹，清除！ 最后一步，清除自己清除痕迹的痕迹！ 贴心的提姆给蝙蝠侠留了一点无关紧要的信息，收手尾做得太干净反而更引人怀疑。 收拾好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一切，再三确认没有遗留的痕迹之后，提姆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蝙蝠洞。 一身轻松的提姆还有空跑到阿尔弗雷德面前晃悠。 “晚上好阿福，迪克说回来吃晚饭！” 提姆向管家送上迟到的晚间问候。 “欢迎回家，提摩西少爷。迪克少爷刚刚也联系我了。”管家从烤箱中端出烤盘，上面是每个韦恩都最爱的小甜饼。“如果杰森少爷也在的话，老爷会更高兴的。” “hun...” 提姆听出管家的言下之意，他想在餐桌上凑齐小鸟们。提姆嘀嘀咕咕，抱怨着杰森很难联系。手却顺着管家的意愿，点开了小鸟专用群。手指盲打也不耽误他蓝色的眼睛垂涎地瞥向烤盘。 【提姆：我来传达伟大的庄园之神降下的旨意——】 【史蒂芬妮：[双手合十]】 【芭芭拉：[双手合十]】 【杜克：[双手合十]】 【迪克：[摩托车][双手合十]】 【芭芭拉：安全驾驶，迪克。】 【迪克：[求饶][求饶][求饶]】 【提姆：咳咳，杰森·托德，今晚在庄园享用神的晚餐。@杰森】 发完这句话之后群里就维持着安静，一直到5分钟之后。 【杰森：？】 【杰森：你有病。我这里正好有个医生。】 【杰森：[名片照片.jpg]】 提姆点开照片，画面里杰森对这张名片没什么兴趣，两指随意地捏住名片的一角，晃动的镜头让上面的字体有些模糊。这样都不妨碍名片上透露出其主人的高雅品味。提姆辨认出上面的名字，汉尼拔·莱克特。 “心理学博士？为什么杰森会有这种名片？” 家里人都知道，一匹孤狼的杰森讨厌这些。不可能是他主动接触的，那就只能是被什么人塞进手里的。提姆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等会儿就去查他老底。 远在犯罪巷的杰森不打算回庄园，老头子不在家他这几天可谓是顺风水顺。手下的人指哪打哪儿，揪住了不少黑/帮的小辫子，趁着这好势头一举统一整个哥谭黑/帮指日可待！ 至于阿福想他回家...晚上夜巡之后他会回去的。 为了小甜饼。没错，只是为了小甜饼。 杰森的答非所问不能让提姆满意，于是提姆祭出大招。 【提姆：@迪克，救救。】 下一秒，杰森的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起。 杰森看着屏幕里熟悉的号码，想骂人的欲望在此刻抵达巅峰。 十分钟之后，迪克在群里发了个[ok]的emoji，提姆捧着手机喜滋滋地向管家邀功。得到了几个为蝙蝠侠回家而专门准备的小甜饼。 完成管家任务的提姆叼着他的奖励——小甜饼，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回房间。 韦恩庄园的地下，蝙蝠翼从哥谭湖缓缓落到蝙蝠洞的停机坪上。两百多磅的大蝙蝠从天而降，落地时却悄无声息。 “欢迎回家，老爷。” 蝙蝠侠摘掉头套，露出属于哥谭宝贝的脸。 “我回来了，阿福。”这么说着，他钢蓝色的眼眸扫过整个蝙蝠洞，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一丝异常。 布鲁斯移动到到蝙蝠计算机前，里面残留着小鸟们对计算机操作的痕迹，许多文档被打开，报告也增添了不少新东西。布鲁斯一一浏览过，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按照他对提姆的了解，没有异常就是异常。 布鲁斯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提姆的一举一动都进行密切关注。 楼上猫在房间里的提姆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像是被什么凶猛的大型动物盯上了一样。提姆警惕地四处看看，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他的桌面上放着从利爪身上提取的血液，在试管旁边的是佩因特的魔法装置，此时它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数据显示利爪血液中检测出含有微量酒神因子，提姆推测魔力反应来源于此。佩因特的魔力装置无法准确量化魔力，提姆悄悄借助蝙蝠计算机里的程序一起才测量出血液里的魔力数值。 “要是宝石有刻度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检测具体的数值，要是被蝙蝠侠抓住小尾巴，他们的秘密冒险就要中道崩殂了。 忙活着猫头鹰法庭的事，提姆也没有忽略刚才的心理医生。相较于哥谭传说，这位莱克特博士的数据查起来简直就毫无难度。 他的履历更是一份镀了金的完美人生。心理学领域的佼佼者，常常辅助fbi捉捕犯人，患者口中高雅温和，极富个人魅力的医生。 第90章 莱克特医生的履历越往下翻，文字呈现的氛围逐渐转向了诡异。虽然医患关系优秀，迄今为止没有出现任何一场医闹，但经历过莱克特医生治疗的患者，停止治疗后总会出现暴力乃至骇人的行为。 患者作案的时间极其分散，如果不是把它们堆到一起的话，没人会去怀疑那位名声极好的医生。 这可不是用“犯病”就能解释得通的。提姆心里嘀咕着，悬着的心，悬得更高了。杰森的精神状态虽然这几年好转不少，但是在那种变态眼里简直就是夜晚的大灯泡！ 提姆略过这些通篇赞扬的话，翻找出关于汉尼拔·莱克特最新的动态。是来自哥谭日报的一篇报道。 哥谭日报上哥谭宝贝专属的头条旁边，《心理学及精神病领域专家——汉尼拔·莱克特博士的哥谭讲座》。 提姆：？这是什么人才引进吗？ 哥谭还需要外地的心理博士来开讲座？哥谭市的各位，哪个不是心理学高手？ 讲座的时间是这周周末，地点是...哥谭大学！？ 哥谭大学作为哥谭市的顶尖学府，确实是展开心理讲座的最佳地点。但提姆总感觉这有点巧合得过分了，好像所有事情都被人用看不见的丝线串联起来，汇聚向佩因特·哥伦巴这唯一的变量身上。 做成表！必须做成表！！ 提姆手脑一同飞速运转，紧张兮兮地再次分析佩因特的性格，得出他的心理状态真的很健康这个结论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是决定打探一下。 【提姆：佩因特？你们学校周末有个心理讲座，你知道吗？】 邮件发送之后，提姆捏着指尖等待回复。 【佩因特：知道。是那个很有名的医生。你感兴趣？】 【提姆：有点，你要去听吗？】 【佩因特：不去。我周末要回老宅，没空。】 提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对佩因特提姆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再三思考之后，提姆觉得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比较好。万一他跑去听讲座遇到危险了呢？ 【提姆：周末我能找你玩吗？新买的游戏都找不到人陪我玩[哭泣]】 【佩因特：好啊，不过我家里只有管家和我在，没你家热闹。】 【提姆：我家有时候太热闹了，正好去你那躲清闲。】 与佩因特定下见面的时间，提姆松开手机靠着椅背。双腿左右摇摆晃动椅子，再用力一蹬。椅子带着他快速旋转两圈，缓缓停下。歇息两秒钟后，提姆重复刚才的动作，一直到大脑有些眩晕才停止这个任何人看了都觉得蠢得不行的动作。 明天就是周末。 提姆突然浑身是劲，巴不得立刻去夜巡，揍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发泄一下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 与躲在房间里悄悄加班的提姆不同，一回家就在管家眼皮子底下埋头工作的蝙蝠侠，忙碌一个小时之后，最终在晚饭时间被管家和迪克架着上楼，按在餐桌前。 布鲁斯的出现打得杰森一个措手不及，他在看到布鲁斯的时候懵了一瞬，立刻站起身想逃。迪克一个眼神示意，提姆和达米安双双挡在杰森面前。 杰森丝毫没有与弟弟们纠缠的意思，迅速调转方向试图跳窗。提姆和达米安怎会如他的意，一个拦在杰森面前，一个拦在杰森侧面。就是这短短几秒钟的纠缠，迪克处理完布鲁斯之后，迅速加入挽留杰森的战场。 这场短暂的打闹以杰森被按在餐桌前宣告结束。杰森和布鲁斯先后被按在饭桌前，一起享用家庭晚餐。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点点头，衷心希望这样一家团聚的场景能多见到几次。 不管其他人这顿饭吃得怎么样，至少迪克是非常开心的。这份畅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夜巡。 蝙蝠洞里，迪克反坐在椅子上，布鲁斯如往常一样站在蝙蝠计算机前，达米安安安静静地站在布鲁斯身侧，仰着头盯着他的父亲。 提姆和杰森凑到一起，另一边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凑到一起，两边都在嘀嘀咕咕的。孤零零的迪克左右犹豫了下，双腿一蹬，滑轮椅子载着他滑到弟弟们身边凑热闹。 “在聊什么？让我也听听。” “能聊什么，小红在找房子。” 杰森一脸嫌弃地撇眼换上夜翼制服的迪克，伸手在提姆的腕部计算机上输入几个坐标。 “这是治安比较好的区域。” 看到提姆神情犹豫，杰森耐下性子问。 “你找哥谭大学附近的房子干什么，你准备考？你离毕业还有两年吧？” “还剩半年，杰森。我明年5月就毕业了。” 根本没留意过提姆年级的杰森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尴尬地哼哼两声。提姆叹了口气，并不指望这个常年不着家的二哥能记住自己的年级。 迪克听着，猛地回神，看看杰森又看看提姆，大惊失色。 “你要毕业了？你不是还...” 还是个小孩吗？ 迪克感觉到一阵恍惚，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弟弟。在不知不觉中，提姆从还没他腰高的小豆丁，长大了。长成了高挑又帅气的小伙子。迪克忽然间意识到，家里真正能称为“孩童”的只剩下达米安。 “别这样看我，我已经快成年了。” 对迪克黏黏腻腻的眼神，提姆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三个人都没注意到站在计算机前的布鲁斯悄悄竖起耳朵，一心二用地偷听儿子们的对话。下一秒偷听的报应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第91章 “布鲁斯，你记得我的年级吧？” 提姆抬头，看向计算机前高大沉默的背影。 “...我知道。” 上一秒刚知道也是知道。怕提姆不相信似的，布鲁斯又说。 “哥谭大学的商业学师资很成熟。”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提姆，后者哼哼两句后放过了老父亲。 “所以你准备考哥谭大学？没听你提起过这个。” “不一定，只是有兴趣。” “你在找房子...你要搬出去住吗？提宝？！” “没有。我只是看看。”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安抚迪克那颗大哥心，他变得越发难缠。 “无缘无故的看房子干什么？”迪克划拉着提姆的计算机屏幕，房源数据在他面前一条条闪过。 “这么多！？为什么要搬出去？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你问了个好问题，迪克。” 没等提姆回答，杰森帅气地打个响指，迅速插嘴。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小红？” 本就安静的蝙蝠洞陷入一阵比安静更深的寂静，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或是直接，或是隐晦地将注意力放到提姆身上。提姆背后升起一阵恶寒。 “...我没有。” 迪克和杰森的眼神都说：“我不信。”提姆叹气，为了不再被兄弟纠缠他选择将看房子的动机公之于众。 “我只是帮佩因特看看，他准备搬家。而且他在哥谭大学读书，离近点方便。” “噢——提宝——” 迪克发出一声感叹，歪着头蹭了蹭提姆柔软的黑发。为自己善良体贴的弟弟感到骄傲。杰森却有不同的看法。 “所以你搞这么多都是为了上西区那小子？你是不是对他关注过度了？” “有吗？我们是朋友，这只是举手之劳。” “哼——举手之劳。” 杰森拖长嗓音重复提姆的话，原本正常的话被重复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好像提姆和佩因特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 “别把我的话说得这么奇怪。” 提姆伸手推了杰森一下，杰森摊开双手耸肩，一副认输了的模样。如果他的嘴角没有疯狂上扬的话。提姆坏心眼地悄悄策划怎么报复这个把气氛带偏的兄长。 迪克还在看那串划不到尽头的房源信息，越看表情越怪。 “这也太多了，他对房子没有什么条件要求吗？” “hun...他还没来找我问意见。” 这话让杰森和迪克听不懂了，一时间都没缕清楚前后关系。 “你的意思是...？” “我监听到的。” 听到提姆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迪克双手像水獭那样捂住脸，在心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杰森扶住脑袋，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提宝，你听起来像个跟踪狂...”迪克的声音透过双手传出，闷闷的，听起来掺杂着许多情绪。 兼控制狂。 杰森在心里接上迪克的话。他现在不关心提姆恋爱不恋爱了，他开始担心上西区那小子会直接被吓跑。提姆的恋情刚开始长芽就要因为他的跟踪狂行为夭折了！ 两个兄长的反应让提姆意识到自己似乎真如杰森所说，对佩因特有点太上心了。提姆歪着头，用超英伙伴们替换成佩因特，代入了一下各种情景。 试图想象出自己对超英小伙伴们事无巨细地照顾这些琐碎的日常生活，他发现无论怎么想象场面都只会是一片马赛克。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关心康纳住哪里？旧金山的基地很舒适！克拉克的农场也很温馨！巴特？艾伦一家会照顾好他的，轮不到自己。 佩因特是个柔弱的魔术师，没经过训练，又不是超级人类，多照顾一点很正常。他和佩因特还守着同一个秘密，探索着同一个真相。这是珍贵的，纯洁的战友情！岂能用情爱玷污！ 自己的行为一点都不奇怪。提姆暂时说服了自己。 “总之就是这样，这一点都不奇怪。” 总之就是那样啊？！这太奇怪了！ 向来各有各想法的蝙蝠们，在此时十分罕见地保持了一致的想法。可嘴巴闭严实的红罗宾不会再透露出任何信息，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双双暂时放过这个话题，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能撬出点秘密。 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沉默良久的布鲁斯终于发话。 “红罗宾，报告里的【涂鸦】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提姆立刻站直，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不给任何人继续纠缠恋爱话题的机会。 “就像报告里说的那样。它们来自佩因特的能力，你不在地球这段时间里kovich和涂鸦给我们的夜巡提供了很多帮助。” “涂鸦能够看到影子中发生的事情，为我们提供准确的情报，同时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件正在发生的犯罪事件。” “涂鸦们和所有人都组过队，大家都很喜欢涂鸦。现在涂鸦们以麻雀的外貌在活动，报告里有照片。” 提姆的汇报结束，蝙蝠侠扫视散落在蝙蝠洞各处的小鸟们，他们无一例外都对提姆的话表示认同。 “这是提宝在你和黑猫结盟之后提出的合作方案，我们轮流试过于那些涂鸦麻雀合作。” “它们都受到黑猫的管辖。只会执行两个指令，搜索和汇报。经过这几天的测试，它们没犯一点错误。” 第92章 迪克自觉担任起补足其他方面的角色。 “那些麻雀在回到黑猫的身边会更机灵点，离远了就变得呆呆的。” 杰森补充道。 “父亲，麻雀只有两只。哥伦巴向德雷克保证过不会轻易增加它们。” 连达米安都在为涂鸦麻雀们说好话。蝙蝠侠发现自己被孩子们孤立了，在与涂鸦合作这件事上他早已丧失发言权。 但着不妨碍蝙蝠侠准备去找佩因特谈谈，暂且默认这件事的发生，蝙蝠侠将散漫的小鸟们整理好。 在哥谭的夜空下，他们像一把撒开的花生粒，向四面八方飞去。 罗宾在路过红罗宾的时候，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你栽了，德雷克。” 红罗宾对罗宾三色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射出钩索飞向自己负责的区域。他今天被剥夺了上西区的巡逻权利，只能去巡逻治安最好的钻石区。 钻石区，钻石区，哎...没有kovich一起巡逻的第一天，想它。 kovich和他的主人一样，都是小话痨。每次跟kovich一起夜巡，红罗宾的投屏角落里都会不停地冒出单词。 有时候是佩因特在家里干了什么，有时候是家里的两只猫打架谁赢了谁输了，琐碎的日常填满整个夜巡时光。 与kovich话痨属性相反的是，kovich不会叫。从红罗宾在小巷子里第一次遇见它，一直到现在，他没有听kovich叫过。它的声音像被夺走了一样。 红罗宾还没找到时机去问问佩因特，或许等他们再一起经历一些冒险之后，他就能问了。 第33章 或许是为了庆祝哥谭之子的回归，今晚的哥谭格外躁动。蝙蝠侠带着罗宾与面前身穿黑衣，头戴仿真猫头套的人对峙，猫女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中间。 蝙蝠侠的视线扫过蹲在猫女脚边舔毛的黑猫，头罩下的眉越皱越深。那是猫女的黑猫，并不是kovich。没有人会将这只纤细的黑猫认成佩因特家的那只小猪咪，没有人。 一阵钩索收缩的声音响起，红罗宾轻盈地落在蝙蝠侠身边。不管地上横七竖八，堆成小山一样的小丑帮，他朝蝙蝠侠的对面看去，被那个硕大的仿真猫头搞得大脑都停转了半秒。短暂的疑惑过后，红罗宾却立刻认出了那个被护着的猫头人是谁。 这人的身量他可太熟悉了！ 佩因特·哥伦巴！！ 他怎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时尚区的施工大楼里？怎么会和猫女呆在一起，还被猫女像护崽子一样护着？ 红罗宾看着被猫女挡住大半的猫头人，再看看的猫女，怎么看怎么别扭。对自己的职位被顶替，心里浮起一阵不愉快。 蝙蝠侠和猫女安静对视时，黑色的仿真猫头扭向左边看看猫女，又扭向前面看看蝙蝠侠和两只小鸟，那双金色的十字星眼眸在略过红罗宾时多花了几秒，再低头看向还在舔毛的黑猫。修长的黑猫甩了甩它的尾巴，对着猫头人喵了一声。最后它抬头看向还只是一个洞口的窗户。 “有更多的来了。” 猫头人向猫女打小报告。猫女稍加思索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略带埋怨的目光投向蝙蝠侠。 “你到底招了几只小鸟来？” 蝙蝠侠沉默两秒，吐出一个单词。 “all.” 沙哑的声音落下没几秒，夜翼红头罩相继登场。场面变成五只蝙蝠对峙三只猫，这战斗力怎么看都十分不平均，有一种蝙蝠要欺负小猫的感觉。 hun...五蝠临门，真吉利。 猫头人试图打破僵局，他从猫女背后站出来，说。 “你们...” 他的话被打断。 他的身后响起爆炸的声音，迸发出橙红色的火光。粉尘与火焰炸开时小丑帮在大笑，烟雾与碎石中有无人察觉到的生物在潜行。 蝙蝠们在火光亮起的那一瞬四散开来。有的去将小丑帮们拖出爆炸范围，有的扑向前。 抱起自己黑猫的猫女只觉得眼前一花，黑色的披风遮住了刺目的火光，将危险隔绝在外。 她的男孩被保护好了吗？ 她扭头看向身侧，只看见红罗宾扬起的红色鸟羽。 突如其来的爆炸与猫头人身后亮起的火光，红罗宾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怕自己不像蝙蝠侠那样快，来不及护住佩因特。 红罗宾直直扑向猫头人，用披风将他护在怀里，自己则背对着爆炸的方向。这个行为他做过很多次，很多普通人都在他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很好。这次也不会例外。 猫头人被拽得个踉跄。 “等等！别...” “轰隆隆——！” 猫头人的话被爆炸声打断，蝙蝠侠和红罗宾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特殊声音，清脆的碎裂声与沉闷的爆裂声。 蝙蝠侠更是直接看到，猫头人抬起手弹出一颗拇指大的绿柱石。宝石在火光中闪耀，旋转，随后出现裂纹，炸开。 在红罗宾预想中滚烫的热浪没有袭来，反而是一阵寒流裹挟巨大的冲击力着将人冲飞。 糟糕了，这个姿势...佩因特成垫背的了！ 红罗宾果断地收紧双手将护住的人搂紧，扭身在空中用巧劲完成转身。随后后背狠狠摔在水泥地上，擦行一段距离才停下。 红罗宾的脑袋撞上一个略为柔软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撞上了什么，背部传来阵阵钝痛让红罗宾忍不住拧起眉头。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自己的后背现在肯定一片淤青，接下来几天睡觉得遭罪了。 第93章 不仅会成为阿福的重点关注对象，还得被阿福念。 红罗宾晕乎乎地想。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流与爆炸产生的热浪相撞，冲击力被相互抵消。极端的高低温相会让整个楼层都弥漫着白色的雾气。 空气中带着火药的味道，勾起在场的蝙蝠们心里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红罗宾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枕在颈窝的脑袋在左右扭，柔软的毛发蹭得他有些痒。 噢...我怀里还搂着个猫头人。 ...猫头人！为什么是猫头人！ 红罗宾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抱怨，他深吸一口气同时放松手上的力道。吸入鼻腔的不是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而是淡淡的鸢尾花与柠檬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好奇怪的搭配，怎么有这种味道的香波？ 放松后红罗宾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看着黑色的仿真猫头从胸口抬起，坐直，环顾四周。 从爆炸中回过神的佩因特看到不远处的蝙蝠侠扶着猫女踉跄几步才站稳，心底一阵心虚。 连蝙蝠侠都被魔力冲跑了...刚刚输入的魔力量这么大吗？下次得小心点...要不是红罗宾拽了我一下我也不会没控制好魔力，所以我和红罗宾责任对半分？ 想到这里，佩因特低下头，透过kovich金色的猫眼看着仰躺在地上的红罗宾。看他一副摔疼了的模样，更加心虚的佩因特决定判自己全责。 黑色的猫头凑了上来，从那双燃烧的金色猫瞳里，红罗宾竟然看出担忧的情绪。 “你好像摔的很痛...头疼不疼？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魔力。” 属于佩因特的声音从仿真猫头里传出，透过微微张开的嘴部，红罗宾能够看到口腔内部奇异的靛蓝色与细小的白色猫牙。 红罗宾的大脑大脑突然不灵光了耳边那些细碎的担忧变成了一串小奶猫的“喵喵喵”，还没平缓的心跳让他没法和往日那样控制自己的想法。 该死的，为什么是猫头！ 红罗宾再一次在心里抱怨。 我更想看到佩因特的脸！ 红罗宾想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因为自己被牵引出的情绪而变得生动，像宝石一样的眼眸。不再是照片，或是影像里漆黑得像一潭无风的深水。 这样的想法冒出头后，红罗宾看到仿真猫头毫无征兆地溶解了。黑色的颜料滴滴答答下来，又重新飞起，汇聚到一起。它们蠕动，伸展。最终长出四肢与尾巴，变成一只黑色的布偶猫趴在某个人的肩膀上。 奇妙搭配的香味谜底在红罗宾的脑海里闪过，他看见kovich朝自己甩甩尾巴，张看靛蓝色的嘴，无声地“喵——”了一下。 疑问没来得及问出就被惊叹打断。 “哇——！” 在佩因特的惊叹声中，红罗宾如愿以偿地在极近的距离下看到了那双在月光的晕染下璀错的黑色眼睛，此时它正笑着。 真漂亮... 红罗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握住，对方的体温无法透过凯夫拉布料传递进来。同时意识到，他和佩因特的距离极近，比任何一次接触都近。 “你是第一个在得到允许之前，就透过认知阻碍看到我的人！” 兴奋雀跃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红罗宾又嗅到了鸢尾花的味道。花香盖过柠檬的气味，成为主角。 这是佩因特身上的味道。 嗅觉被鸢尾花淡雅的草木气息包裹，红罗宾全身的血液在奔走，一股热量‘轰——’地一声冲上大脑，烫得他晕乎乎的。 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在褪去，在远离，只剩下面前佩因特微笑的嘴角和他的猫。红罗宾微微抬起头，撞进漫着笑意的眼眸里。 “你是特别的。” 耳边响起低语，红罗宾愣愣地看向佩因特，被拉着从地上坐起。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宛如夏日的闷雷，震耳欲聋。 ... ... 在蝙蝠侠眼里，这幅场景可算不上友善。一只？一个？猫头人晃着脑袋缠着自己的养子。 而自己最机灵的孩子此时呆头呆脑的，像被魅惑了似的。 蝙蝠侠拧起眉，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刚迈出一步，想去拉开猫头人和红罗宾的距离，比他更快的是猫女和她的猫。 一大一小两道黑影“嗖——”的一声窜出，挤进了猫头人和红罗宾之间，红罗宾摇摇晃晃地被挤到最外围。 “你有受伤吗？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男孩。” 猫女来回扫视佩因特，不放过任何一块地方，黑色的猫也双脚撑在他的腿上到处闻。 “别担心，我很好。” 佩因特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却没能躲过黑猫灵敏的嗅觉。发现右手处传来一丝血腥味后，黑猫立刻对着猫女“喵喵喵。”打小报告。 “你的右手让我看看，男孩。” 猫女说话的同时，站起身的红罗宾也发现了手甲上沾着的血液。 “你受伤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谁都听得出来这并不是询问。刚站起不到两秒的红罗宾再次单膝跪下，他似乎是无意地挤开了猫女，一个人占据了佩因特全部的视野范围。 红罗宾没有继续询问，直接托住被藏起来的右手手臂向外拉。最开始还因为它的主人不愿意稍显困难，来回几次之后，拗不过红罗宾的佩因特才乖乖任由手被拉走。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舔舔就好了。” 第94章 佩因特小声抱怨，引来红罗宾隔着眼罩都能清晰感觉到的不赞同的目光。 呜呜，和后面的那个大蝙蝠旗鼓相当的目光呢... 佩因特眨眨眼，露出一副小狗做错事了的样子。 右手的伤按照义警的标准来说，确实算不上很严重。只是手心有一些细小的擦伤和一道经历撞击留下的肿胀痕迹，周围的肌肉内部毛细血管已经破裂，在皮肤下晕开一大片星星点点的血迹。 红罗宾将托着手臂的手一翻，果然佩因特的手背也有撞击后留下的红肿，只是没手心那么严重。 视线顺着手背向上，白色衬衫袖子上沾满灰尘与细小的砂砾。红罗宾在上面看到一些晕开的血迹。 里面肯定也擦伤了。 红罗宾瞥一眼身侧的承重柱，之前摔倒的时候如果不是佩因特用手给自己垫了一下，现在脑袋顶大红包，眼冒金星的就该是他了。 虽然很想给佩因特的伤口涂药，但是伤口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液混合的脏污。而他的万能腰带里只有消毒止血的喷雾，唯独没有清水，在这个施工中的大楼里找水显然也不太方便。 红罗宾扭头将目光投向他的导师。蝙蝠侠用‘不赞同的目光’在红罗宾与猫头人之间来回转。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此时蝙蝠侠在想什么。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远远的，红头罩用手肘捅了夜翼一下，从牙缝里流出几声气音。 “这太怪了。” 夜翼很认同。 “这太怪了。” 拜托！那是只猫头人！猫！头！人！为什么小红你俩之间的氛围就差冒粉红泡泡了！ 这么想的显然不止红头罩和夜翼。蝙蝠侠对着仿真猫头忍了又忍，用上多年的义警耐力才将疑问全都吞进肚子里。 他已经从红罗宾和猫头人之间熟稔的态度里，猜出顶着猫头马甲的人是谁。除了佩因特·哥伦巴，没有第二个人选。要不是有祖辈的交情在，猫头人现在就会被蝙蝠侠倒吊在悬空的钢筋上问“who are you！” 蝙蝠侠属于大家长的神经开始突突直跳，自己不过是去宇宙跟外星人签了个和平协议。原本安安分分的小鸽子就和红罗宾你踩着我，我踩着你，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物理上天！ 眼不见心不烦，蝙蝠侠干脆转身扫视剩下的三只小鸟。 “夜翼，你跟红罗宾把人带去车里。” 被点名的夜翼眨眨眼，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立刻站直指指自己。 “真的吗？真的吗？！我来开蝙蝠车！？” 蝙蝠侠没有回答夜翼的问题，转头继续分配任务。 “罗宾，红头罩。把小丑帮交给gcpd，他们3分钟后就到楼下。” 话音刚落，罗宾立刻抗议。“父亲！我和您一起！” 蝙蝠侠仍旧没有理会罗宾，继续发布自己的指令。 “都在车里等我。” 小鸟们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10分钟后到。”蝙蝠侠转身走向爆炸源，突然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嘱咐道。“有伤员，别抢副驾。” 空气中响起几声抱怨和嘘声，其中夜翼的声音是最大的。 “oh——拜托！b！这真没劲！” 蝙蝠侠只留给小鸟们一个黑色的背影。夜翼走到红罗宾面前，抬手搂住他的肩膀，对一起看向自己的猫头人抛出一个wink，友善地笑道。 “走吧，我们下楼。” 佩因特和猫女简短的告别之后，跟红罗宾一起离开。猫女看着小鸟们一个个飞走，还带走了她的男孩和地上捆成一团的小丑帮。 几个呼吸之间，一片狼藉的楼层里只留下了猫女和蝙蝠侠。此时猫女恢复成她一贯的优雅与若即若离，双手抱胸倚靠在一根承重柱上，好整以暇地看向蝙蝠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能说我今晚特别倒霉。” 蝙蝠侠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低着头摆弄腕部计算机。尽管已经知道蝙蝠侠是个不合格的听众，猫女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查查阿卡姆的动静，蝙蝠。你会收获颇丰的。” 说完，猫女就藏入黑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会的。” 蝙蝠侠放任猫女离开，神谕传来的监控录像里证明猫女说的是真话。 她今天一出门就撞进了小丑帮的陷阱，什么都没干呢就被绑架了。一直到蝙蝠们到场，都没有离开过。 蝙蝠侠走近爆炸后留下的坑洞，四周散落着碎石块。数量之多证明了炸弹是被放置在楼下。他从坑洞中跳下去，在稀少的碎石块与灰尘中，找到了一些洒落的绿色液体，与拖拽的痕迹。 这场爆炸的目的是什么？小丑帮显然不会有情有义到去解救被捉的同伴，那么是为了掩盖痕迹？ 蝙蝠侠用仪器将两层楼扫描一遍，除了最开始的液体之外，还在承重柱的角落扫描到一盒空颜料。 是为了杀人？爆炸源离猫女和猫头人并不近，否则蝙蝠侠与红罗宾不会有机会去救人。蝙蝠侠更倾向于认为这场爆炸是为了伤人。 如果不是猫头人的小手段，爆炸的热浪至少会烧伤猫头人没穿戴任何防具的皮肤，飞溅的碎石也可能会划伤他。 猫头人是针对的对象。 推断出这个事实让蝙蝠侠原本就不高兴的嘴角，下撇得更厉害。 第95章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这场爆炸中受伤最大的竟是一个无辜的天花板。 蝙蝠侠收集了地上残留的绿色液体，回到上层的他站在红罗宾摔倒的位置。地面留有淡淡血迹，是猫头人的血迹。 联想到可疑的爆炸，蝙蝠侠从腰带里拿出破坏dna的喷雾，仔细地喷洒到血液上。 将不远处的颜料盒捡起，里面的颜料仍旧是湿润的，地上还残留着一滩黑印。指向性太明显，不难联想到这是谁的道具，蝙蝠侠仔细地把颜料盒盖严，收好。 最后环顾四周一次，蝙蝠侠射出勾爪，从窗户离开。 空旷的楼层寂静许久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藏在暗处的访客对着沾有血迹的地面扣扣挖挖，带走了一些灰尘与石块。它们无一例外都沾有血液。 地面上的小鸟们窝在蝙蝠车里，不安分的夜翼在驾驶位上捣鼓，试图绕过蝙蝠侠的权限启动蝙蝠车。 往常小鸟们争抢的副驾位被让给了唯一的伤员，现在他正从副驾处探头，盯着夜翼捣鼓蝙蝠车的控制台。 坐在后排的罗宾时不时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猫头，手指不安分地搓来搓去。 之前远远看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猫头套很逼真，近距离观察更加逼真了。黑色的毛发厚实，柔软，一看就知道平时伙食很好。 罗宾的小动作没逃过红罗宾的眼睛，红罗宾嘴角噙着坏笑伸手轻轻敲打耳麦。 夜翼的动作一顿，又立刻恢复，快到没让佩因特发现异常。 蝙蝠义警们都聚精会神地聆听频道的敲击，红罗宾在通用频道里敲出一串摩斯电码。 【猫头罩的手感和猫的一模一样，d。】 佩因特突然感觉车内的气氛凝固住了，半分钟后毫无征兆地变得欢快起来。 车后座的罗宾唐突爆起，朝着红罗宾的鼻子就是一记直拳。被早有准备的红罗宾拦住，两个罗宾鸟开始缠斗，动静隐忍，克制，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脚后开始暗暗较劲。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没事没事，他们在玩。嗤...哈哈~咳咳...” 憋笑失败的夜翼把佩因特朝后探的身体推回座位，趁着推人的动作，夜翼悄悄摸了把猫头。 哇哦——手感真棒。 夜翼偷偷赞叹。 后座另一边，红头罩已经笑得弓成了虾米。真让人担心他会在头罩里缺氧。 蝙蝠侠刚到车旁边就看到三儿子和小儿子像两只八爪鱼一样和谐地打成一团，二儿子和大儿子笑得找不着北，副驾上还有一个疑惑的猫猫头。 “b！你回来了，走走走，回去了哈哈哈哈——” 夜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一边笑一边钻到后排，将驾驶位留给蝙蝠侠。夜翼熟练地将两个弟弟纠缠的手脚扒拉开，在他们之间坐好防止战斗升级。 蝙蝠侠握住方向盘，对旁边摇头晃脑的猫猫头欲言又止，最终沉默。 算了，都忍一夜了，到蝙蝠洞再算账。 蝙蝠侠回到哥谭的第一夜，在蝙蝠车低沉的马达声中落下帷幕。佩因特还在傻乐自己又搭上了蝙蝠车的便车，丝毫没有想过穿着奇怪的马甲，在蝙蝠侠鼻子底下晃会是什么后果。 在红罗宾的视角里，猫趴在佩因特的肩膀上，优哉游哉地舔爪子，完全不准备提醒自家两脚兽。 伟大的猫有自己的考虑，在地上行走的鸽子是时候学习如何飞行了。这不会是个轻松的过程，所以猫得给鸽子找好松软的树叶，在鸽子摔倒时保护好它。 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第34章 蝙蝠车一路风驰电掣，从时尚区“嗖——”地路过上西区，直直冲进哥谭的郊区。 佩因特：咦？ 佩因特眼睁睁看着上西区越来越远，而哥谭湖越来越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蝙蝠车一头扎进水里，带着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佩因特来到哥谭最神秘的地方——蝙蝠洞。 佩因特：咦？咦？？？？这是我可以拜访的地方吗？我要被蝙蝠侠封进水泥里然后扔哥谭湾了吗！？：p 车身挂着哥谭的湖水，蝙蝠车稳稳停在旋转平台上。车顶缓缓升起，向后折迭，蝙蝠们呼拉拉地朝四面八方散开，一个接一个跳走。 红罗宾拉开副驾的门，站在外面，曲起手指敲敲车框发出“咚咚”的声响。 “走，去处理你的伤口。” 佩因特半信半疑地看着红罗宾，犹豫半晌才问。 “只是处理伤口？” “不然呢？b还会问点问题，没关系，有我在。” “不是把我沉哥谭湾？” 趴在肩上的猫非常配合地将耳朵向后折迭成飞机耳，一猫一人在情绪上达成一致。 “什么？” 提姆被这话搞得一愣，很快又笑了。 “我们不会这样对你的，但是——” 刚竖起的猫耳又塌下了，人与猫的两双眼睛都盯着红罗宾，等待他的转折。 “哥谭有一个穷凶恶极的大红枣。” 蝙蝠洞里，站在桌边刚把头罩掀开一条缝想喝水的杰森手一停，竖起耳朵听小红鸟怎么光明正大的诽谤自己。 “他会把惹他不高兴的人全都沉哥谭湾。” 红头罩里，杰森翻了个大白眼。 瞎说，我只会把不听话的人揍成四分之三死，然后丢出去。 第96章 但是沉哥谭湾的提议真不错，可以考虑。 大红枣给自己浇水的同时，决定下次就实施这个沉哥谭湾新政策。 所有蝙蝠都在洞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之后，猫头人才跟着红罗宾姗姗进场。红罗宾的目标很明确——给佩因特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一条龙服务。 他将人按在圆凳上之后，转身去准备需要的药品与工具。蝙蝠侠也在这个时候走近，他哑着嗓音，压迫感十足地问。 “你的猫在哪里？” 佩因特下意识地伸手摸肩膀上的猫，摸到厚实的毛发才想起来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个猫头人的模样。 “你们不说我都忘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佩因特伸手从面前拂过。在蝙蝠们眼里。仿真猫头套迅速溶解成一团团黑色的颜料，从他的头部开始滴落。黑颜料并没有滴到地面，而是在空中就向上飞起。伴随着鸟类振翅的声音，猫头套变成一只只纯黑色的鸟，在空中汇聚成一团。 随后黑色的液体炸开，扭曲，纠缠。最终一只黑色的猫咪轻盈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它甩了甩自己鸡毛毯子似的大尾巴，张开嘴，露出它靛蓝色的舌头与口腔，无声地向许久不见的蝙蝠侠打招呼。 随着头套的离去，猫头人露出一张蝙蝠们熟悉不过的脸，属于佩因特·哥伦巴的脸。而罗宾和红头罩从黑猫出现那一刻，就认了出来。 红头罩：嚯，是你啊。哥谭怪胎又添一员猛将。 “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刚刚猫女看到这个猫头差点就要打我了。” 蝙蝠侠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夜翼笑眯眯地伸手想摸猫，还夸了夸佩因特的猫咪头套。 “看久了还是挺可爱的。...额？” 猫脖子一缩，躲开夜翼伸过来的手。不仅没让摸，还一口咬在手掌上。力道很轻，很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还隔着凯夫拉面料。夜翼只觉得手被舔了一下，根本没痛感。佩因特一巴掌拍在猫脑袋上，猫耳朵一抖，立刻松口低头舔爪子。 “你咬人干什么？他又没惹你。” 【猫小气】【猫记仇】 猫认真舔爪子，没向任何人透露心声，倒是夜翼主动给猫解释。 “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它不喜欢。我今天钻了好几个通风管道，弄得一身灰。” 怎么会是猫猫的错呢，肯定是两脚兽不好，才会挨猫猫咬。 不会看气氛的蝙蝠侠不认可佩因特这毫无警惕心的行为，打断两人的聊天。 “你不该摘头套。” 语气中透露着责怪，蝙蝠洞里好不容易轻松一点的空气又变得难以流动。 猫跳上佩因特的大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起身体趴好。佩因特挠着猫的下巴，丝毫不觉得自己摘头套的行为感到有什么不妥。 “猫信任你们，而我相信猫。” 蝙蝠侠审视的目光在佩因特和猫身上来回转，在他的预想中，佩因特会像那些很没警惕心的人一样，说出‘因为你们是义警。’这样对自身安全不负责的话。 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训诫一只猫，让它提高警惕。但蝙蝠侠就是这么做了，因为他是蝙蝠侠。 “在哥谭，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轻信陌生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蝙蝠侠对猫这么说，猫的小脑袋一转，根本不把蝙蝠侠的话放在眼里。 “你们和kovich不是合作伙伴吗，怎么是陌生人呢。” 佩因特没心没肺地将猫抱起，朝罗宾的方向一丢。 走你！ “你从在车里开始，就一副很想摸的表情。给你摸个50美分的，10分钟之后还给我。” 接住从天而降的猫，送上门的毛茸茸罗宾自然不会拒绝。罗宾馋黑猫的毛很久了，一直都没机会摸。当即从腰带里拿出一张100美元，递过去。 这是他的腰带里唯一一张钱币，之前不小心带进蝙蝠洞里，又来不及放回去的时候顺手揣进腰带里了。没想到还能发挥这样的作用。 “24小时，多的给你当小费。” “不要。一人一天只许累计消费50美分。” “啧。” 罗宾抱着猫，将脸埋进光滑厚实的猫毛里。清新的柠檬香味充盈鼻腔，驱散了若有若无的火药味。罗宾决定以后都要在腰带里放50美分，逮住一切机会撸10分钟猫。 夜翼也馋毛茸茸，挪到罗宾身边，撸猫的手蠢蠢欲动。 很好。这小子当着蝙蝠侠的面，花了不到3分钟就将罗宾搞定了。蝙蝠侠失去了他最忠实的拥趸。 还顺带一个夜翼。 旁边还有早就胳臂肘子往外拐的红罗宾。 omg！老蝙蝠孤立无援！ 站得最远的红头罩倚在桌子边缘，心里乐开了花。 所有的小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快乐，今晚不高兴的只有蝙蝠侠。 被囊括到‘合作伙伴’里的蝙蝠侠，下拉着嘴角扫视他欢快的小鸟们。合力上演先斩后奏的小鸟们看天看地就是不和蝙蝠侠对视。 红罗宾端着医疗工具回到佩因特身边，手一伸，都不需要他再说话，佩因特就乖乖地将受伤的右手放搭上红罗宾的掌心。 像只听话的猫咪。 红罗宾认真地为伤口清洗的同时，沉默许久的蝙蝠侠终于开始他今晚的盘问。 “你为什么会在时尚区？” 佩因特为什么会出现在时尚区的楼顶？还和猫女呆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很熟悉彼此。想要解释清楚，就得将时间拨回刚入夜的时候。 第97章 佩因特和往常一样，窝在懒人沙发里，捧着平板写写画画。猫盘在他的身侧睡觉，现在还没到它跟小红鸟一起夜巡的时间。 在小红鸟造访前，阳台迎来另一位不速之客。它灵巧地跳进佩因特的阳台，十分礼貌地停在玻璃门前。 “喵喵——” 来客显然不像它的叫声那样从容，它焦虑地在阳台打转，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扒拉厚重的玻璃门。 注意到阳台的情况，佩因特将门拉开，蹲下/身和意外的访客打招呼。 “晚上好，小猫。” 修长的黑猫喵喵几声，歪头使劲蹭了蹭佩因特的手之后，咬住他的袖子往外拽。嘴里还呜呜地叫，仿佛是在跟佩因特告状。 “猫女被小丑绑架了？” “咪呜咪呜...” 佩因特将袖子从小黑猫的嘴里解救出来，布料被尖锐的牙齿咬出两个洞洞。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蝙蝠侠帮忙，我好像打不过joker。” 小黑猫一听这话，急得当场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喵喵叫。小黑猫努力阐述自己主人的遭遇，可就算它再聪明，都无法准确地将当时的情况讲清楚。 这一串喵喵语，在佩因特的理解里就是好多joker一拥而，上把刚出门准备干票大的猫女抓走了。 讲得joker像蟑螂一样！ 佩因特实在是想象不出那种场面，索性放弃。嘴上拒绝，心里仍旧担心猫女的安危。 他和猫女熟络起来只是一场意外，那天晚上佩因特在灌木丛里为一只小猫赶走了围着它的流浪狗群。正打算把小猫揣兜里带走的时候，猫女从天而降。 同为哥谭流浪猫收养大户的两人对彼此并不陌生，都在传闻中听过对方在为流浪猫做过的丰功伟业。 从那天之后，佩因特时不时就会在上西区遇见猫女，通常她对猫进行一个50美分的消费之后就会离开。 他们总能在猫咪话题中聊上几句，一来二去就慢慢熟络起来。 出于对‘同行’的担忧，佩因特询问猫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决定去捞一下。临走前，佩因特将红罗宾送给他的联络器带上。 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还有这个可以兜底。 佩因特穿上从衣柜深处，扒拉出来的与日常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的礼装。猫跳上他的肩膀，黑色的躯体泛起一阵涟漪，大约3秒钟之后一个黑色的仿真猫咪头套遮住佩因特的真容。 抱起小黑猫，一人两猫的身影融入影子，消失不见。 时尚区的建筑高楼里，小丑帮三五成群地在楼层里乱走。佩因特蹲在楼梯角的影子中，刚刚借用猫的能力让他的脑袋晕晕的，小黑猫也一样四肢软趴趴的在佩因特怀里摊成一团。 缓过劲之后佩因特从阴影中探头，小黑猫贴着他，安安静静的丝毫不给他添乱。 小丑帮聚集的楼层里除了承重墙和沙土什么都没有，墙壁上四四方方的窗户洞连窗框都没装。他们或许是将工人的灯具搬到了楼上，空旷的大平层可见度并不低的。 有一种向整个哥谭宣布“我在这里搞事！”的魄力。他们虽然散漫，却保持着定时互相联络的规矩。 作为以混乱无序著称的小丑帮你们是否太有反派素养了？ 界限分明的光暗给了佩因特便利，他顺着猫的指引，在影子与影子中潜行。 mr. black cat，阴暗爬行！ 小丑帮主要聚集在三层楼里，或许是因为少了joker这个领头羊，他们的巡逻并不严谨。很快就让佩因特钻空子，顺利在中间层找到了被绑架的猫女。 她被几盏灯围住，四面八方连一点多余的阴影都没有。 佩因特：这是在干什么？准备用灯把她晒脱水吗？你这灯的功率也不对啊。 躲在影子里反复探头探脑，佩因特花了几分钟才顺着地上纠缠的电线看到电源开关。佩因特摸到电源附近的承重柱后，从怀里拿出一瓶黑颜料，将它倒在地上。 黑颜料蠕动了一会儿，分裂成十来只麻雀。 你。 佩因特指其中一只比较强壮的麻雀，小麻雀立刻挺起毛茸茸的胸膛。 一会儿你去拉电闸。你们去把小丑帮弄晕然后全部打包到一起。数到3开始行动！ 其他麻雀扇扇翅膀响应佩因特之后，蹦蹦跳跳地散开。 1，2，3！ 呼拉拉——麻雀们张开翅膀，无声地起飞。 “啪！” 一声脆响过后，所有灯光熄灭，大楼陷入黑暗。一瞬间的寂静之后，叫骂声，碰撞声，脚步声四起。 骤然失去光源之后的致盲状态让小丑帮们乱成一团，混乱的脏话里，佩因特听到蝙蝠侠的名字平均每3秒就会被提起一次。 麻雀们的‘弄晕’简单粗暴，抓着小丑帮两两相磕，一次不够就再来一次，总有晕过去的时候。 麻雀们闹着，佩因特迅速绕过小丑帮，顺利抵达猫女身边。 “谁！” 猫女早在灯光熄灭那一刻，开始用道具割绳子，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放弃装样子悄悄逃走的方案，用蛮力扯断绳索摆出防御的姿态。 “喵~” 小黑猫凑到猫女脚边，用头蹭她。猫女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小黑猫。 “oh...你...你真的去找蝙蝠来了？” 猫女开启眼罩的夜视模式，黑暗的平层一览无余。她一抬头，看到好大一个仿真猫头被安在人的身体上。 第98章 “什么东西！？” 在恐怖谷效应的刺激下，猫女捞起她的黑猫。抽出鞭子就要动手打过去。 “哇哇哇——是我是我，你同行啊！别打别打——” 佩因特迅速退开两米远，还撤掉了对猫女的认知阻碍。看到熟悉的脸时，猫女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冷静。 “你、怎么是你？？蝙蝠呢？” “我不知道啊，你的猫搬来的救兵是我。” 猫女闻声低头与小黑猫对视，像是看懂了女主人的疑惑，小黑猫乖巧地喵了一声。 “噢老天....很抱歉，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我以为会是蝙蝠侠。” “没关系，我可以解决这个。你有受伤吗？” 猫女没有错过自己这个小朋友关心的眼神，她的心底浮出一缕暖意，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很好，只是今天有点倒霉。” 谈话间，麻雀们也完成了它们的任务。小丑帮们鼻青脸肿地，像垃圾一样被堆成一座小山。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被蝙蝠逮住免不了一顿审。她可不希望好心救下自己的小朋友面对那只不知道‘温柔’怎么写的蝙蝠。 “我们该走了，这里就交给蝙蝠侠。” 猫女催促着佩因特跟她一起离开。 “你们不能走。” 说蝙蝠，蝙蝠就到。 黑漆漆的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像游戏里的怪物那样毫无征兆地刷新出来。被月色拉长的幽暗影子，悄无声息地挡住离开的道路。 带着他的罗宾。 猫女将佩因特拉到身后，承担起与蝙蝠侠对峙的角色。 ...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听完佩因特的讲述，蝙蝠侠没有说话。沉重的氛围包裹在蝙蝠侠周围，熟悉蝙蝠侠脾气的夜翼知道，他正在重新衡量猫与佩因特的危险度。 开口时必然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于是夜翼打起精神，做好随时给不好好说话的蝙蝠侠兜底的准备。 “我要喷消毒药剂了，会有点疼。” 能够凝固住空气的沉默并没有影响到红罗宾，他一手握住佩因特的手腕，一手拿着消毒剂对准伤口提醒道。 “好。” ‘呲——’的一声，深褐色的药剂均匀地喷洒在伤口上，下一秒伤口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佩因特本能地想抽回手，被红罗宾死死握住手腕。 “好疼好疼！” 窝在罗宾怀里享受撸毛服务的猫在佩因特喊疼的同时，耳朵塌成飞机耳，就像它也在承受痛觉一样。这个小动作只被罗宾注意到，罗宾安抚性地摸摸猫头，猫耳抖了抖重新立起。 “别躲，马上就好。” 拿起另一瓶药剂，红罗宾快速且均匀地在伤口上喷洒医疗喷雾。新的药凉凉的，缓解了消毒水的痛感。伤口上的药剂渐渐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严密地保护着伤口。刺痛消失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痒意。 红罗宾松开手，将药瓶递给佩因特。 “记得每天换药、”红罗宾转念一想，改口道“算了，我晚上会去找你的。” 只是一个低头的功夫，再抬头就看到佩因特在扣覆盖在皮肤上的药膜。 红罗宾发现佩因特就像家里那只奶牛猫，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碰一碰。认命地抓住那只糟蹋药膜的手，红罗宾无奈再次握住佩因特的手腕。 “别扣它，会感染的。” 佩因特这才像个被捏住后颈的猫那样安静下来。 猫从罗宾的怀里跳走，窝回佩因特的腿上，对着伤口闻来闻去。 在红罗宾紧张的目光下，猫没有伸舌头去舔而是转身，将屁股对准被涂药的伤口，显得很不喜欢这股味道。 比起之前在建筑里，红罗宾和猫头人贴贴，现在眼前的两个漂亮小孩贴贴顺眼多了。 “你的猫是怎么回事，夜巡，麻雀，还 有你的宝石。” 蝙蝠侠一开口，就将所有人重新提回了正路。气氛起起落落，最终还是定在了严肃中。 第35章 蝙蝠侠的话让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佩因特的视线撞上蝙蝠头罩上代表眼睛的白斑之后，迅速挪走。 明明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开始心虚了呢。 原本趴着的kovich站起身，用脑袋安抚似地，不停地蹭佩因特的下巴。 “kovich...就是kovich。我的救命恩、猫。” 蝙蝠侠的眉头皱起，他明明能看出佩因特是不愿意说的。至少是不愿意现在说。蝙蝠侠都已经准备启动plan b，让红罗宾去套套近乎，顺便把话也套了。 可突然间，佩因特又愿意透露自己的秘密了，在猫有所动作之后。 佩因特和猫之间有特别的交流方式，这并不难猜。 “我调查过你的过去，你的猫寿命不正常。” 因为蝙蝠侠的话，佩因特露出明显不高兴的情绪，kovich伸长脑袋又是一顿猛蹭。 “所以你们都查了我、我家到什么程度？” “那场车祸，绑架，你的认知魔法，还有哥伦巴家族的病历”蝙蝠侠停顿了一下，补上一句“所有人。” 佩因特看向蝙蝠侠的眼神震惊又敬佩。如果只是在哥谭的主脉倒不至于令人惊讶，要是带上嫁出去的女性成员，这几百年延续下来的工作量可谓是恐怖。 第99章 长叹一口气，佩因特将kovich的猫头按下去。下巴被蹭得发热了都，当这是钻木取火呢。 kovich甩甩大尾巴，仍旧仰着头看他。 佩因特真的很无语，小半年前自己听从kovich的建议决定回到哥谭接手家族传承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先被哥谭的都市传说查个底朝天。 那个时候他甚至都还不认识这些本土义警们。 现在倒好，不仅被查还要被拐到他们的地盘被迫进行坦白局。连kovich都向着蝙蝠侠，铆劲劝自己。 【蝙蝠侠，好。】【可以相信。】【跟着混，很安全。】来来回回地在脑子里喵个不停。 真讨厌，脑子要起茧子了！ 佩因特捏住kovich的嘴巴，用物理手段不许它喵喵喵。 “你这不是把我老底都掀了吗，你们义警都这样？” 夜翼连忙抬手打断佩因特即将对义警形成的刻板印象，在这方面与蝙蝠狠狠割席。 “他们比较严重，我只有一点点。”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个小小的空隙。 “我也、只有一点点，而且你也同意了。” 红罗宾学夜翼比出同样的手势，蝙蝠们纷纷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这个一点点，里面怕不是有整个太阳系。 在夜翼的打岔下，原本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等等，什么我同意了？” 这话一出，整个蝙蝠洞才欢快了几秒钟的气氛重新沉淀下去。 【窃听器】 猫的话出现在蝙蝠计算机硕大的屏幕上，为了吸引注意力，猫还让音响发出一声响亮的“叮叮——” 【多多，十几个！】 随着白底黑字在计算机屏幕上显现，红罗宾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佩因特脑袋上冒出个问号，下一秒就被鲜艳的感叹号顶替。 “你平时老是吃的东西是窃听器？不说过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吃吗？” 佩因特叉起猫的身体，快速前后摇晃。 “十几个！？为什么我家会有这么多窃听器啊？！” 佩因特首先怀疑的是面前的黑漆漆，他看向蝙蝠侠的眼睛一眯，眼神锋利起来。 “该不会你趁我去上课一天塞一个...” 照一天一个的频率，kovich光是吃窃听器都吃饱了！ “...我只有一个，在你的计算机里。” 蝙蝠侠十分有眼色地如实招供，只是个窃听器，这么久以来它几乎没有提供任何有效信息，就算以后被拆掉，被屏蔽都不会损失什么。 大不了，一会儿现塞。不必在这种时候起冲突。 佩因特头一扭，眼神落到红罗宾身上。红罗宾立刻为自己辩解。 “因为窃听器只会工作三天，三天一补。” 佩因特露出半信不信的眼神，红罗宾毫不心虚地坚持自己的说辞，就在佩因特快要相信的时候，蝙蝠计算机再次响起一声“叮叮——” 【三天，吃掉】 被猫背刺的红罗宾：kovich——！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罪犯经常会在上西区活动。” “真是令人感动的理由。” 听起来佩因特接受了红罗宾的辩解，但是红罗宾却觉得不对，事情还没结束。 “但是不可能，有 kovich在我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哥谭这几个月下降的犯罪率是你的猫做的。” 摆脱嫌疑的蝙蝠侠在争论的缝隙突兀地插话，问出了合适的问题。 问得非常好，下次不许问了！ 佩因特张嘴闭嘴好几次，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终长叹一口气，对毫无边界感的蝙蝠侠已经完全没脾气了。 “对，我家猫干的。” 红罗宾觉得还有一个十分嚣张的“怎样？”被佩因特用他良好的素质，与对义警的滤镜，生生咽下去了。 “这是你的魔法？你到达哥谭之后，犯罪率一直在下降。” 佩因特仿佛能看到蝙蝠侠的大脑已经新建好文档，蓄势待发地准备好一顿暴风输入。 “不，那是它的能力。就先从我的猫开始吧。”佩因特没什么气势地瞪了红罗宾一眼。 用辛巴出生图一样的姿势举起黑猫，像在场的观众展示一圈它丰满的身躯，猫的身体被拉成好长一条。 “显然，它不是普通的猫，会一些神奇的魔法，比如让别人更容易忽略我的长相。实际上它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至于降低的犯罪率...” 佩因特低头和自己的猫对视，kovich时不时甩两下尾巴。一人一猫仿佛是交流了一阵，再抬头时佩因特像背书似的给蝙蝠侠背了一段。 “关于犯罪率的下降，是因为kovich的起源是【保护】。它会保证我活着，会规避威胁到我的生命的事情。” “...辐射范围？大概是一座城市。...后遗症？不，kovich的能力不会有后遗症也不会反弹。原因？...” 佩因特又陷入了艰难地向他人解释魔术侧的概念困境中去，但他不讨厌这样的情况。他喜欢自己的魔术，也希望能用魔术做点什么。 可魔术是需要隐藏的，是与普罗大众极其割裂的东西。除了家人之外，没人会听，也没人能听。 佩因特一个人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只在帮助流浪猫上将魔术发扬光大。 现在有人会听，有人能听，有人被允许听。 今天这个坦白的局面虽是蝙蝠侠强硬地一手促成的，同时也令佩因特感到一丝雀跃，如果不会被蝙蝠侠一直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就更好了呢。 第100章 “因为...这是kovich的权能？” 佩因特又在和他的猫对视，隔了几分钟才重新抬起头开始解释。 “城市就像一个杯子，好事坏事都是即将装进杯子里的水。再怎么装都只能装满一杯。好事多一点，坏事就少一点。kovich霸占了水杯中大部分容量，剩下的空间，就是好事和坏事在争强。” “hun...虽然会有坏事占上风的概率。一般来说哥谭会维持相对平衡的状态。因为得保证我好好活着嘛” 蝙蝠侠勉强接受了佩因特的说辞，对哥谭长期稳定状态的疑虑消减下去，蝙蝠侠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哪怕未来某一天猫离开哥谭，哥谭最多只是恢复到以往的状态，不会因为人为的将恶性事件压制而发生爆炸性反弹。 蝙蝠侠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他始终是没法对茜茜的孩子一直冷着脸。 “你能让宝石爆炸，这是你的魔法？” 坦白局还没结束，蝙蝠侠理直气壮地提出新的疑问，然后静静地等待回答。 “那只是单纯的将魔力压缩到宝石里储存，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叫魔术。” “你能让它爆炸。” 蝙蝠侠不依不饶。 佩因特摸摸外套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一颗指甲大小的红宝石。用肉眼看这颗宝石和普通宝石没有什么差别。 “魔力的冲击又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你们也感觉到了吧，我的魔力很冷，处理爆炸最方便了。” 蝙蝠侠长手一伸，掌心向上对着佩因特摊开。 佩因特震惊了，怎会有如此！理直气壮之人！蝙蝠侠从前巍峨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仅仅一夜，靠着蝙蝠镖积累的滤镜全都碎了！ “...你要还给我哦，一定要还哦。” 这是佩因特所剩不多的存货之一，犹豫再三，佩因特一脸不舍地将宝石放到蝙蝠侠的掌心。他怀里的猫也睁着水汪汪的金色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在黑色凯夫拉手甲下，小小的红宝石被衬得鲜红欲滴。 “你的麻雀，还有夜巡。” 拿到宝石还不够，蝙蝠侠得寸进尺地继续对佩因特的‘审问’。他一开腔，小鸟们纷纷扭头，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蝙蝠侠。 就连达米安都在猫的眼神下，觉得蝙蝠侠有点欺负猫了。 “b，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这个了吗？” 夜翼悄悄扯一把蝙蝠侠的披风，红头罩远远地帮腔。 “就是啊老头，那群麻雀比无人机好用多了，连电都不用充。” 佩因特探出头，看到被蝙蝠侠健壮的身躯挡住的红头罩，反驳红头罩的‘免费’观点。 “要的，它们用的都是我的魔力。” 头罩下的杰森失去挂上还不到3秒的笑容，那两只麻雀天天跟着蝙蝠们夜巡。常常上蹿下跳一整晚，停都没停过。 “小子，你的魔力量到底有多少？” 对于魔法侧来说，缺魔就等同饿肚子。饿狠了的人会为了填饱肚子做什么事都不稀奇。 “不知道，反正挺多的。放心吧，就算是给你们每人提供两只麻雀，也不会对我造成负担。” 与佩因特爽朗的笑容相反的蝙蝠侠，在经过一番汹涌的脑部风暴之后，蝙蝠侠忍住摘下头盔揉捏突突直跳的神经的冲动。 所有复杂的念头都汇聚成一句—— “夜巡里只能有猫和两只麻雀。不要滥用你的魔力。” 没想到蝙蝠侠会这么叮嘱自己，佩因特回答得有些迟疑。 “好的？” 蝙蝠侠的话就好像是将佩因特也囊括进了自己披风之下。佩因特有些困惑，但是其他人都一副接受了的模样，他默默将疑问咽下。 “我会安排人给你测量魔力。你需要了解自己。还有你的安全意识需要增强。” 蝙蝠侠神态严肃，手往披风里一掏。将巴掌大的空颜料盒递到佩因特的面前。 “谢、谢谢？” 佩因特接过空颜料盒，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扭开盖子，黑色的颜料从影子里钻出，涌入颜料盒里。 蝙蝠侠并未对这一幕提出质疑，红罗宾慷慨地将他拥有的情报共享了。这在蝙蝠家里简直是天使一半的行为，但多疑的蝙蝠侠还是为红罗宾这个行为画个问号。 暂定这个行为是，联合兄弟姐妹们先斩后奏的免责声明。 “颜料盒有商品编码，如果有人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谁购买的。我想你应该是用佩因特·哥伦巴的身份在购物，对吧？” 红罗宾伸手敲敲颜料盒的条形码，对上佩因特惊讶的神色，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要是这个东西被罪犯捡到，你就有麻烦了。” “hun...下次我会注意的。”短暂的惊讶过后，佩因特对蝙蝠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谢谢你，蝙蝠侠。你真好。” 虽然蝙蝠侠没有边界感又爱刨根问底，但是他果然是个好人啊！ 佩因特刚卸下的义警滤镜，轻而易举地又戴上了。一下子就原谅了今晚蝙蝠侠的种种越界行为，甚至为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搞懂的秘密而感到了一丝愧疚。 蝙蝠侠显然不擅长处理这样直白的情绪，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用低沉的嗓音“嗯”了一声。 “哥伦巴的魔术，是与传闻中供奉邪神换来的能力？” 第101章 此时的蝙蝠侠少了一开始的咄咄逼人。 “我家虽然不对劲，但是没供奉邪神，你怎么也信哥谭小报的胡诌。我家学的是魔术。” “英国挥小木棍的？” 红头罩插嘴。佩因特眉头一皱，十分不满红头罩将巫师和魔术师混在一起的发言。 “是英国时钟塔的那些。小木棍太没气势了，我要是用道具，一定要是个大的！” 所有人都当这句话只是小孩随口的中二病玩笑，等到蝙蝠们真的见识到佩因特所谓的“大道具”时才追悔莫及，当时怎么就没劝劝。 “哥伦巴在魔术，魔法侧并不出名。” “为什么要出名？家传的东西自己知道就好了，反正别人也用不了。” 蝙蝠侠对这个观点不置可否。 短暂的交流让蝙蝠侠推测出一个结论——佩因特还没接触到他口中的‘家传’。哥伦巴在魔法侧并不寂寂无名，继续问也不会有什么新情报了。蝙蝠侠话锋一转，变得亲切又体贴。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上西区。” “不用回上西区，去旁边的哥伦巴老宅就好。反正明天放假，提姆还要来找我玩。” 佩因特像只快乐的小鸽子那样跟在蝙蝠侠后面。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夜翼和红头罩对红罗宾疯狂打手语，后者对双手乱飞的兄弟们视而不见，快步跟上去与佩因特并排。 “他去找你玩、你这么高兴？” 红罗宾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 就算有所预料，红罗宾还是被佩因特毫不掩盖的情绪与明媚的笑容击中了。同时红罗宾心里泛起一点不愉快。 提姆找你玩就这么高兴？ 红罗宾去找你的时候，你还要后退半步。 可恶的提姆。 第36章 蝙蝠车抵达哥伦巴老宅的时候，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哥伦巴的管家。 年轻的管家脚边还跟着一串探头探脑的小猫们，对眼前高大却沉默的大蝙蝠十分好奇，试图靠近的脚蠢蠢欲动。 “少爷受您照顾了，蝙蝠侠先生。” 面对鞠躬的管家，蝙蝠侠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临走前，红罗宾抬手向佩因特挥了挥。 繁忙的一夜终于落下帷幕。 佩因特抱着猫躺进被窝，窝在怀里的猫因为高于人类的体温，迅速让被窝变得暖烘烘的。 沾上枕头之后，佩因特的大脑才被疲劳迅速侵蚀。明明在上一秒还兴奋地复盘夜晚发生的一切的精神，瞬间萎靡下来。迷迷糊糊间，佩因特想起自己对红罗宾说过的话。 【你是特别的。】 能在得到自己和猫的允许之前就越过认知障碍，红罗宾是第一个。理所当然是最特别的，但是为什么？ 因为kovich喜欢他？ ... ... 佩因特的大脑在睡着前，迟钝地对这个理由发出了反驳。 不对，kovich喜欢的明明是蝙蝠侠。 那是谁在喜欢红罗宾？又是谁给予了他特权？ 语言在溃散，意识在下沉，直至落入最深的洋流中。在漆黑的海水中，佩因特看见一轮深蓝的满月，它如此暗淡，在摇晃的波浪中破碎。 佩因特抬起头，看向比海水更黑的天空。一片漆黑的天空中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空。 佩因特再次低下头。 满月于无光之海中高悬。 ... ... 尽管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佩因特被管家叫醒时却没有觉得难受，反而感觉睡得很香。 “少爷，德雷克先生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hmm mmm...” 管家看着眼睛都还没睁开，只会胡乱点头的佩因特就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再三叮嘱让客人等待非常不礼貌之后，管家下楼去给自己不按套路出牌的小主人兜底。 坐着睡了五分钟之后，佩因特猛地睁眼。 “耶？为什么我坐着？刚刚赛巴斯是不是来过？” 猫蹲在自己的坐垫上优哉游哉地舔毛，顺便观赏两脚兽急急忙忙洗漱吃早餐的模样。 精神满满的佩因特对家里的猫见一个撸一个，揉乱了整整几十只猫的毛之后，才跳着下楼。 在客厅见到前来找自己玩的提姆时，他活跃的脑子突然就卡了壳。 提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点心和热茶，因为低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从佩因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熟悉的轮廓让某个一直被刻意忽略的答案再也没法藏匿。 “中午好，佩因特。...怎么在发呆？” 提姆因为长久停留在身上的视线发现了站在身后的佩因特，刚想打招呼却发现对方在发呆。伸出手在佩因特面前打了个响指，佩因特立刻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能看到毛茸茸的猫耳朵“咻！”地竖直。 好了，提姆也有【后退一步】的待遇了。现在两边平手。 提姆心里嘀咕着，还不忘拉住佩因特的手臂，让他站稳。 “在想什么？”提姆随口一问。 他人的体温隔着衣物仍旧不可忽视地从手臂上传递过来，佩因特堪比咕咕的大脑更加混乱了。 “冇冇冇冇咩！系咪等咗好耐？你想玩咩game？我呢度基本都有！系要玩一日，仲系要出去行下？我，我啱好要去买啲嘢！” 第102章 这次轮到提姆感到迷惑了。 他能听出来佩因特说的是中文，但是过快的语速和方言独特的发音，让只学过普通话的提姆陷入不知所云的境地中去。 一长串话，提姆只听懂了一个单词。 “说好了要玩新发售的dlc。” 连蒙带猜地，提姆完美地回答前半部分。至于后半部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向来是博学多才的红罗宾确实没听懂。 敢于承认不足不会削弱红罗宾的含金量。提姆安慰自己，愈发坚定了学方言的念头。 佩因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方言，在提姆听来简直是胡言乱语，羞耻感从脚指窜上头顶。如果条件允许，佩因特立刻能够用脚趾，为家里扣出一套大平层。 “你先上楼吧，游戏室在左边的第二间。我去找管家拿零食。” 扶着提姆的肩膀将人一转，推着他的后背往楼上赶。佩因特也不管提姆有没有上楼，自己就先慌乱地跑向厨房。 逃向厨房的同时，睡觉前的两个灵魂质问再度浮出水面。 【是谁在喜欢红罗宾？】 【又是谁给予了他特权？】 是我，是我啊—— 躲进提姆绝对看不见的厨房里，佩因特才敢松口气。身份，情感的答案相继冲击着他的思维，像两把叉子搅肉酱意面那样，将所有念头与感情，都像搅那深棕的肉酱，淡黄的意面似的全都纠缠到一起，变成或许可口的食物。 “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脸红过了。” 年轻的管家一副看戏看够了的模样开口道。 “噫！——” 佩因特被吓得一个激灵，对管家抱怨着，“少看点你那土味剧。” 刚有些飘忽不定的心脏“咻——”地重新落回现实，佩因特冷静了。把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扫到一边，佩因特努力将注意力放到招待朋友这件事上。 管家仔细打量了佩因特几眼，发现刚刚混乱的神态已经彻底消失，横看竖看都是往日里的憨咕咕。只能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 ... 佩因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之后，提姆收回目光。视力姣好的罗宾鸟没有错过佩因特藏在黑发中的红耳尖，还有佩因特奇怪的反应。提姆两指托住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边思考佩因特的异常，提姆一边踩着楼梯向上走。两声轻轻的脚步声拉回提姆的思绪，他向后一看。 一只胖胖的橘猫站在两阶外的楼梯上。从花色上看，提姆认出是爱跟着人却会保持距离的那只。 一人一猫互相盯着对方看，提姆率先回头向上走了两阶，再猛地回头，橘猫停在两个阶梯之下。 提姆面对着橘猫，缓缓向上挪动一阶，两阶，三阶...橘猫都跟被定住似的停在原地没动。只是它原本翘得高高的尾巴，半耷拉下来，正不受控制地左右晃动。 提姆就这么背着上到二楼，消失在拐角处。看到人类消失，橘猫迅速跑上二楼，冲向拐角，撞上一双人类的腿。 与人类一起玩123木头人的橘猫被蹲守在拐角处的提姆抓住，四脚朝天地被抱起时，橘猫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不动了。 等佩因特带着零食到游戏室的时候，提姆正对橘猫进行全身毛发的蹂躏。 “你居然抓到离得远了，它跑得好快的。” “只是用了点小技巧。” 离得远是个愿赌服输的小猫咪，与提姆的木头人游戏输掉之后，无论怎么被撸毛都没反抗的意思。 佩因特找出手柄递过去，离得远趁着提姆松手，跑到一米远的地方揣起手手。 “又被你家猫讨厌了。”提姆半真半假地抱怨。 “别难过，有喜欢你的。” 听着提姆的话，佩因特想到自己，就笑嘻嘻地安慰道。 提姆按下按键的手一顿，悄悄观察佩因特的表情。向来擅长寻找蛛丝马迹的红罗宾没能从佩因特的五官上看出一丝不自然。 刚刚的话不像是故意说的，而是他就是单纯地这么想了，也这么说出口了。提姆忽然从佩因特身上感觉到一种，和迪克相处时才有的感觉。 轻松的，不需要任何隐瞒的畅快感。 进入游戏后，两个近战面面相觑。 “你玩的战士啊。” “嗯，力信战士。” 两个近战推图，前途昏暗啊！但是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推！ 离得远蹲在旁边，像个见证官。看着佩因特和提姆在探索中一次次被小怪两刀砍回赐福，还要和入侵的玩家来回拉扯。 好不容易打完第一个boss，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柄。提姆的游戏技术很好，会被坑的永远只有初见杀。 可再灵敏的反应，再精明的大脑也顶不住boss癫狂的出招。幸好boss可以赢玩家无数次，而玩家只需要赢boss一次。 金色的【great enemy felled】出现在屏幕上，提姆罕见地感到一丝疲惫，看向旁边的佩因特，显然对方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样的。 “真是一场伟大的战斗。” 提姆十分赞同。 稍加休息之后，两人继续沉浸在游戏中。佩因特本身就不是好动的人，往椅子上一座，能整个下午都不带挪的。提姆更是在各种情况下将耐心训练到极致。一直到管家敲响游戏室的门，男孩们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已经到傍晚。 提姆没有留下来一起吃晚饭，更没有过夜的打算，这令佩因特感到惋惜。送走提姆之后，佩因特再次窝回游戏室消磨了几个小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第103章 还是跟人联机比较好玩。 将角色放到篝火点挂机，伴随游戏中的环境音，佩因特一点一点缕清被搅成意大利面团团的思绪。 提姆是红罗宾，红罗宾是提姆。 有什么比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小超英的同时，戳穿了他的马甲更刺激的事了呢？ 佩因特划拉着手机屏幕，内容是哥谭论坛上，某位市民统计的蝙蝠家族成员名单。 佩因特的大脑程序般加载一阵。 有的。是戳穿整个团队的马甲。 一想到这个，佩因特就来劲了。 是他们先扒我马甲的，我这只是礼尚往来！ 什么蝙蝠侠住韦恩家的地下室，我看是你们的变装游戏吧！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可恶！ 已知提姆是红罗宾，那么小小的现任罗宾就只能是韦恩家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小孩——达米安·韦恩。 佩因特努力从回忆中扒拉出每个韦恩的体型，一一与昨晚的超英们比对。 除了理查德德·格雷森没见过真人，近距离相处过的杰森和红头罩的轮廓对应上了，现在仅剩下夜翼与总是被披风遮挡住身材的蝙蝠侠。 佩因特将理查德德·格雷森和布鲁斯·韦恩颠来倒去地排列组合。 想到布鲁斯·韦恩活跃在镜头与报纸上活泼又社牛的性格，想到昨晚在蝙蝠洞里总是开口缓解氛围的夜翼。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是蝙蝠侠了！ 佩因特将蝙蝠侠与素未谋面的韦恩家大哥——理查德德·格雷森画上等号。 正兴致勃勃地玩着一个人的推理游戏，手机叮的一声弹出一条提示。 【提姆：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有空...】 被状态栏隐去的单词并不难猜，佩因特没有点进邮件，他想不到回复什么比较好。 我也一样？然后就没了。 佩因特点开与卡洛斯的聊天框，想要抄自己的答案。结果翻了好几页，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乎和卡洛斯的聊天有没有下文。 如果是卡洛斯发来一句【下次一起玩。】佩因特会直接无视。不仅毫无参考价值，甚至属于是反向冲锋！ 怎么可以让好感对象来冷场呢！太不礼貌了！ 犹豫再三，佩因特点开app，向网友发去一个猫咪拜托的表情包。 【用户165311：[猫咪拜托.gif]兄弟——你谈过恋爱吗？】 佩因特等了又等，信息始终是未读。心一横，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几声系统默认的铃声过后，电话被接起。克里茜温柔的嗓音通过电子化后传到佩因特耳边。 “怎么啦？宝贝。” “...妈。” 虽然不明白儿子在想什么，克里茜还是应了一声。“哎，在呢。” “就是，就是...” 两个单词过后，电话那头又安静下来。克里茜耐心地等待佩因特的下文。 “爸爸是怎么追你的？” 另一个国度的克里茜端起咖啡的手一顿，将手机拿远，再三确认屏幕上的号码，备注都是自己的亲儿子之后。又将手机屏幕转向身边的丈夫。 “亲爱的，这是咱们儿子的号码吧？” “是啊。” 克里茜得到回复后，果断打开免提，对着丈夫勾勾手指，夫妻俩十分默契地将头都凑到电话附近。 “...妈，你是不是开免提了。” “没有。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是哪家的小孩！速速坦白！” 克里茜矢口否认，并迅速将话题引向自己想问的。 “我听到第二个人的呼吸声了。你开免提了！” 佩因特不受蒙蔽，迅速拆穿克里茜，克里茜只好伸手将丈夫的脑袋推远。 “这里只有我和你爸，快说快说！” “嗯，没有外人。”艾尔伯特柔声附和道。 “... ...只是有好感，想追追看而已...” “咱们的小鸽子终于开窍了~” 克里茜怜爱的语气让佩因特听得十分不自在，他开始后悔，拨打这个电话的决定或许不那么正确。 “噢，对了。你爸爸追我的时候，每次见面就直接把‘我喜欢你’写脸上了。正好当时的拍摄在用史塔克的新科技，你爸爸是技术负责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是送水送花的，太明显了。” 艾尔伯特看着妻子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露出一个温和包容的微笑。 如果佩因特此时在场，只会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尽管他现在隔着手机，仍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mmmm...没什么参考价值呢。” 一句话就将克里茜从幸福的回忆中拉扯到现实中。 “臭小子！你！明天约那小孩出门约会！” 电话另一头安静如鸡。 “感情是处出来的！赶紧的！” 没等佩因特回复，克里茜挂断电话。徒留佩因特一个人对着息屏的手机发呆，慢悠悠的吐出一句。 “红罗宾好像不是我想约就能约的耶！提姆倒是能约到！” ... ...等等。 我，这算是喜欢提姆还是喜欢红罗宾啊？？？ 新手上路就要脚踏两条船啦？ 真刺激！ 路过的猫被佩因特捞进怀里，双手像揉面团似的揉着猫柔软的身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蝙蝠们的真实身份了？瞒着我是吧？坏猫，坏猫！” 第104章 【蝙蝠不许说，守信用。好猫，好猫！】 “守信用？是他们用巧克力贿赂你了吧！说，吃了多少野巧克力了！？” 【...meow~meow~】 “你就装吧！” 猫像一块蓬松但敦实的面团，被佩因特反复蹂躏。不敢有一句怨言。 第37章 佩因特没什么负担地自娱自乐，在蝙蝠洞里的提姆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换上红罗宾制服的提姆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提姆给佩因特发送的邮件仍旧是未读状态，网友却收到了【兄弟，你谈过恋爱吗？】的消息。 怎么还有你的戏份！ 要不是用网友的身份收到消息，提姆都快将这个存在感不高的马甲忽略了。 换上了制服，提姆仿佛将自己割裂成两半。年轻的超英站在这里，提姆·德雷克在那头。 他看着提姆，宛如面对珍馐般细数他拥有的平凡。现在，他还比红罗宾更能让佩因特感到开心。 是的，是的。红罗宾轻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如果佩因特喜欢的是‘提姆’，那他喜欢‘提姆’的什么呢？ 这是个蠢问题。红罗宾。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说。 提姆·德雷克是数一数二的优等生，是光鲜亮丽的韦恩小总裁。他站在人群里永远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他从来都是受欢迎，受喜爱的那个。佩因特会更喜欢‘提姆’太正常了。 他们可以有很多共同话题，关于学校的，关于游戏的，关于有钱人家小孩的，等等... 可红罗宾又有什么地方能够被佩因特喜欢呢？ 是在行动前详细到每一种可能的计划表？他们甚至都没一起行动过。 是灵活矫健的身影？他们的见面却是以红罗宾踩坏了菜园子开场... 还是...能给佩因特当模特？ 想到以前看到的涂鸦，红罗宾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不够好，还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红罗宾徒然升起想要较劲的念头。 “你看起来快要哭了，鸟宝宝。” 咯吱窝夹着头盔的杰森单手揽住红罗宾的肩膀，强势地闯入红罗宾的单人世界。 “闭嘴，大红枣。” 红罗宾毫不客气地给兄弟一个肘击。 嘿，你这小孩怎么还急眼了呢。 杰森后退两步躲开，唯恐不乱地摊开双手桀桀笑了两声。在红罗宾听来，这两声简直意有所指。 但是装傻充愣也是红罗宾擅长的领域，面无表情的红罗宾点开app聊天框，输入‘没有’点击发送。正好，蝙蝠侠向红罗宾投来目光。他便顺理成章地走到蝙蝠侠身边，等候属于自己的指令。 浑身散发着理直气壮那股劲儿的红罗宾让杰森不由得在原地啧啧两声，单手将自己的头罩上下抛着玩，心情格外愉悦。 他抓住小红鸟的小辫子了。 蝙蝠侠将带领夜巡的任务交给夜翼，他自己则带着红罗宾再度潜入哥伦巴老宅。夜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蝙蝠侠今晚的安排。 昨天哥伦巴家的刚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来晃悠去，老蝙蝠很难忍得住不去再探探底。 罗宾想跟着去，却遭到无情的拒绝。在涉及佩因特·哥伦巴相关的任务上，红罗宾总比其他兄弟有优先权。 属于哥伦巴家族的老宅一如初见时那样，静静地耸立在哥谭的郊外。 “哒哒。” 红罗宾轻轻敲击他的眼罩，就像每个人面对信号突然不好的电视机那样，试图通过一点物理手段修复某些bug。刚踏入哥伦巴老宅的范围，他的定位系统突然故障了，一直闪烁着‘无法识别所在区域’的字样。 “b，我的定位系统故障了，你的呢？” 蝙蝠侠看起来并不惊讶，甚至对这种状况十分熟悉。 “所有电子设备在进入哥伦巴宅邸范围之后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故障，尤其是定位系统。” 听着导师的解释，红罗宾嘀嘀咕咕地捣鼓自己的设备，颇有种当年初次踏进这里的蝙蝠侠那股，死活不信邪的样子。 蝙蝠侠看着红罗宾与神秘较劲的模样，眉眼微不可查地柔和下来。没有制止红罗宾进行他的无用功，蝙蝠侠转头向花园的一个角落看去，昏暗的夜色中，一个半人高石碑藏在隐秘的角落里。 通过装备的辅助，蝙蝠侠能够看清石碑上刻下的字。 【将我的骨，安置于此。】 这是属于南方的石碑。 确实过方位后，蝙蝠侠带上红罗宾目标明确地朝着书房前进。与神秘较劲大失败的红罗宾紧紧跟上。 闯入哥伦巴老宅这件事对蝙蝠侠来说轻而易举。不仅仅是指蝙蝠侠私闯民宅的技巧十分高超，还指哥伦巴老宅没有除了神秘磁场之外的防御手段。不会有保镖在巡逻或者值班，连花园的灯都会在凌晨1点时熄灭。 穿过花园时除了猫之外还是猫。 草丛，灌木里总会发出异响，每当将视线投过去之后，都会发现是一只没见过的猫正普通地路过。一双双绿荧荧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烁，移动。 这种熟悉却怪诞的感觉，会令闯入者脚底发寒。 蝙蝠侠步履熟练地来到某面外墙前，弹出勾爪精准地抓住栏杆，飞上三楼的阳台，拉开门，进入书房，是与多年前如出一辙的流程。 红罗宾也很熟练，他一路上认出了90%只在花园跑酷的猫咪。 第105章 阳台门被打开，微风穿过窗帘，吹起桌面摊开的书页。蝙蝠侠踏入室内的脚步一顿，犹豫1秒后还是带着红罗宾一起进入书房，还将阳台门轻轻合上，书房又变得安静温暖起来。 蝙蝠侠走上前，黑色的手甲轻轻落在页脚磨损严重的书页上。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写着扭曲的文字，墨迹互相缠绕，如同一只只蚯蚓爬过留下的丑陋足迹。 这种文字，赫然是不久前从外星获得的礼物——童话书，上的文字。这也是蝙蝠侠不顾两位友人的反对，坚持要将童话书带回哥谭的原因。 红罗宾打量着书房，除了背对着阳台放置的书桌之外，右手边耸立着数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架，占用掉整个书房将近80%的空间。它们被横着摆放，书架与书架之间的缝隙是绝佳的藏匿点。 “少爷，肝脏凌晨1点开始排毒，现在已经一点半了。” 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伴随着两个脚步声，隔着门听不真切。对于两位义警来说却不难，他们甚至能判断出管家距离书房还有接近3米的距离。 “才1点！这个时间你怎么睡得着！？” 佩因特的声音响起，逐渐变大，说完话时就已经站在门外。 “您这样的作息时间我不敢茍同。” “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跟个老爷爷一样！” “承蒙夸奖，都是家父教得好。” “没在夸你！” 主仆的拌嘴声中书房门被推开，灯被按亮。佩因特将年轻的管家堵在门外，严肃又认真地警告“不许盯着我。我整理完这章就去睡，很快的！” 管家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躲在暗处的红罗宾有一种自己也在被阿尔弗雷德催去睡觉的错觉。 “2点必须上/床休息。” 佩因特与管家僵持了一小会儿，败下阵来。 “知道了，知道了。” 总算得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管家将手里的热牛奶递过去，心满意足地离开。佩因特终于获得了宁静，反手将门关好，书房和他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 可佩因特在层层迭迭的书架中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魔力，那是不是何时残留在红罗宾身上的，属于自己的，寒冷的魔力。 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明明之前在商店街遇见提姆的时候还没有的。 “虽然猜过你们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蝙蝠侠是这么急性子的吗？论坛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佩因特在书桌前坐下，对着空气发问。书房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肯现身的义警们在佩因特眼里就像两只将脑袋插/进沙子里的鸵鸟。 “2点钟我就要休息了，在魔术师的工坊里当无头苍蝇乱转可什么都发现不了。” 佩因特优哉游哉地拿起钢笔，接着完成他的工作。 书房里仍旧安静，就在佩因特认为两只蝙蝠会挂机到他离开时，身后毫无征兆地响起蝙蝠侠低沉的嗓音。 “你在翻译这些文字。” “哇！” 佩因特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蝙蝠侠无奈的情绪透过白色的眼膜传递出来，红罗宾也从书架中冒出头。 “明明知道我们在也被吓了一跳？” 红罗宾笑盈盈地看着单手拍心口，连连喘气的佩因特。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红罗宾抬头看一眼在旁边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的蝙蝠侠，歪了下头十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这是代替蝙蝠侠的道歉吗？好有含金量哦。” 男孩们口中的蝙蝠侠对这微小的讽刺并不为所动，他伸手扶住老板椅，将佩因特连人带椅子一起推远，手动让佩因特给自己让了个位置。 佩因特：不是，蝙蝠侠你？ 不管佩因特投来的目光有多么震惊，蝙蝠侠都淡然地拿起书本与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阅读。 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你不要以为你是蝙蝠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佩因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卡进了椅子和抽屉之间，想要转椅子又发现扶手撞在了抽屉把手上。红罗宾在一旁欲言又止，紧抿住嘴角不让笑意泄露出去。 蝙蝠侠在推动椅子的时候，非常有心机地将佩因特卡在一个极其微妙且完美的角度。如果他想要拿回本子，就得从另一边，将椅子旋转接近360°才能重新面对蝙蝠侠。 等到佩因特从蝙蝠侠手里‘夺回’自己的笔记本时，本就只写了不到十页的内容早就被看得干干净净。 佩因特抱着书与本子气得发抖。蝙蝠侠伸出手，点在笔记本上，语调毫无波动。 “第三页第十八行第七个单词。拼错了，复数f变为ves。” 随着蝙蝠侠低沉的嗓音落下，红罗宾眼睁睁地看见佩因特气得头顶要冒烟了。 或许不是幻觉... 书房里的温度在以能感知到的速度下降，红罗宾飞速运转起小脑瓜，用他极高的情商在短短一秒钟内想出二十个安抚人的句子，红罗宾的手已经搭在佩因特的肩上。 “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失重感与眩晕就席卷了红罗宾的所有感官。饶是蝙蝠侠都摇晃几步才站稳，等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红罗宾与蝙蝠侠站在哥伦巴老宅最外层的黑铁围栏外，与那座古老的宅子面面相觑。 蝙蝠侠二话不说，立刻弹出勾爪，试图再次翻进去。 第106章 勾爪撞在围栏上，被弹飞到远处落下。 蝙蝠侠手动攀上围栏，身姿敏捷地翻进院子里。 下一秒，漆黑的大蝙蝠从天而降，落在了红罗宾的身边，与他翻进去前站的坐标分毫不差。 蝙蝠侠：... ... “你惹他干什么...我觉得你直接问他，他会给你看的。” 红罗宾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呛了蝙蝠侠一句。蝙蝠侠浑身上下散发出“不高兴”的气息更浓重了，他两指按住耳麦。 “便士一，联系...” “b！”多年来的助手经验告诉红罗宾，蝙蝠侠肯定是想叫魔法侧的人来解决这个‘不能进入’的问题。于是赶紧用手按住蝙蝠侠裸露的小半张脸，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拜托了，佩因特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和他谈谈的，你别插手了，好吗？” 蝙蝠侠没有表态，连按在耳麦的双指都没有放松。 “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调查不是吗？比如帮助毒藤女越狱的家伙，小丑帮的活跃，还有那些碎石块。” 也不管蝙蝠侠的反应，红罗宾将蝙蝠侠推远几步，独自来到围栏旁边。 “佩因特？我想和你谈谈，不会带上蝙蝠侠的，拜托了。” 老宅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红罗宾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某种东西改变了。他尝试翻过围栏，落地时回头看去。 漆黑的蝙蝠侠站在黑铁围栏外。明明蝙蝠侠是在外头，看起来却像被困在笼中。红罗宾调出坐标，刚刚还好好的定位系统果然再次失效。 蝙蝠侠伸手想要握住围栏，越是靠近，凯夫拉手甲上结霜的速度就越快。这间房子仍旧在拒绝蝙蝠侠。 哥谭的黑暗骑士陷入沉默，空气变得凝固。他的耳麦里传出便士一的声音。 【蝙蝠侠应该明白，有时候家长在孩子与同龄人之间的交流中不是必须品。】 简而言之，该离开的是你吧，蝙蝠侠！ 红罗宾站在花园里等待导师的指令，早就转向的脚尖与身体逃不过蝙蝠侠的双眼，小红鸟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时刻向蝙蝠侠透露着‘还有没有事儿，没事我要走了！’的催促。 [注意安全，有情况立刻联系。] 蝙蝠侠对红罗宾比出手语。他选择相信这个最像自己的小侦探。 [明白。] 红罗宾的身影迅速消失，蝙蝠侠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蝙蝠车上。手指点着腕部计算机的屏幕，将刚刚录制下的笔记与原文传回蝙蝠洞。 【我会在您的那一栏中贴上最大的小红花，老爷。】 便士一在家族频道里毫不吝啬地夸奖蝙蝠侠，频道里立刻传来一些被遏制得只剩下气音的笑声。 “联系扎坦娜。这周之内来蝙蝠洞一趟。” 【希望您是兑现承诺，想给、小先生检查身体。】 便士一顿了顿，不知道如何称呼佩因特。 【叫黑猫先生怎么样？很形象。】 夜翼插话，在他身边的罗宾点点头，认可了这个称呼，但他还有他认为更好的。 【猫头人。】 【你这个太粗暴了，罗宾。】 【我的最直观。】 家庭频道里传出夜翼细碎的嘟囔，红头罩在此时适时地加入讨论。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小子是只鸽子。应该叫他白鸽。】 【我们哥谭已经有一个“白鸽”了！】 搅局者带着喘息声也加入到聊天中。 【呃——你遇到麻烦了吗？需要帮助吗？我离你很近 。】 搅局者急促的喘息让夜翼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问题！我很好！我刚刚阻止了一群狗狗欺负一只小猫！它吓坏了，不小心掉进下水道里去了。】 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过后，搅局者欢快的嗓音再次响起。 【ha——是个男孩！】 【哈，哈哈...真棒。】 韦恩家专业的收音设备兢兢业业地将猫咪惊讶的喵喵叫传到每个义警的耳朵里。话题逐渐拐向其它地方，变得与‘代号问题’毫不相关。 哥谭的夜晚越来越平静之后，义警们的夜巡频道里时常充斥着欢快的氛围。蝙蝠侠自顾自操作着计算机，没有参与到孩子们的聊天中，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的小鸟们窝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 第38章 独自一人站在浸入黑夜中的哥伦巴老宅里，失去定位系统与蝙蝠侠的引导，红罗宾才地发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的方向感也失灵了。第三次绕到同一个石碑面前，红罗宾不得不承认，除了红头罩，其他蝙蝠系义警都是魔法侧过敏体质。 周围除了植物就只有一个石碑，红罗宾蹲下/身，认命地第三次起研究石碑。 和前两次一样，经过人工雕刻后，外表光滑的石碑上刻着一句简短的话。 【将我的肉，安置于此。】 红罗宾将石碑上上下下全都摸索一遍，没有任何新发现。 也许他还在生气。都怪蝙蝠侠，我被迁怒了。 猫在石碑旁，红罗宾故技重施，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开始低声呼唤。 “佩因特，佩因特，我迷路了——”等了几秒再次呼唤。“我在一个石碑旁边，帮帮我——” 适时的示弱会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用对猫咪的方法去对待佩因特，十之八九不会出差错。 事实证明红罗宾是对的，几分钟过后，一只白色的狮子猫从灌木里窜出。清澈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奇装异服的客人，然后下巴一抬，示意客人跟上，转身甩着它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高傲地走在前头带路。 第107章 跟着狮子猫走了短短十来秒，红罗宾再一次站在书房阳台那一侧的墙壁前。在老宅的范围内，不仅方向会混乱，就连距离也是混乱的。 站在墙根处，红罗宾抬头向上张望，看见佩因特交迭着双手趴在栏杆上，只露出半个脑袋。蓝与黑的眼睛隔着白色的眼膜对视，佩因特伸出手，远远地与年轻的义警打招呼。 红罗宾弹射出钩索，一阵绳索摩擦与齿轮转动的声音过后，他像一只展翅的红鸟那样飞起。落在栏杆上时，因惯性张开的披风缓缓落下，宛如收起的羽翼，将红罗宾拢起。 “呼~”佩因特吹了个口哨，朝红罗宾比出一个大拇哥，称赞道。 “太帅啦，红罗宾~” 尽管知道跳下阳台栏杆这个小动作对于红罗宾来说不需要帮忙，佩因特仍旧伸出手。 他想，红罗宾不会拒绝的。 果然，面对佩因特的帮忙，红罗宾只是愣了半秒，就将手搭上去，轻盈又无声地跳下。与其说是佩因特给红罗宾搭把手，不如说是红罗宾牵着佩因特。握住佩因特的手的力道很轻，几乎没有实感。 “你的伤口换过药了吗？”红罗宾问。 呀，还有这事儿呢！ 佩因特一阵心虚。红罗宾迅速通过对方微弱的表情变化察觉到佩因特根本没把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 惩罚似的捏了捏掌心里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怕真的弄疼佩因特。 “没关系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我用魔力治好的。” 主动抬起，向红罗宾摊开的掌心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年轻人的掌心是健康的粉白色，五指修长，指节分明，看不出昨晚满是擦伤脱皮的痕迹。 难怪下午按手柄按得起劲。 红罗宾悄悄松了口气，将整个下午都萦绕在脑海中，关于‘佩因特是个痛感迟钝患者’的猜想丢弃到角落中去，坏心眼地往掌心明显泛红的肿胀处一按。 “哇——！” 被按疼了的佩因特迅速抽走手，同一时间原本趴在书桌上打盹的黑猫猛地弹起，站在书桌上炸成好大一团的猫猫球。 红罗宾被一人一猫同步的动作逗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还没完全治好啊。” 红罗宾不确定刚刚那一瞬间划过心里的情绪是什么，欣喜？惋惜？他只能又嘟囔出一句“你的魔法真神奇。” “就算现在夸我也不会讨到好处。” 刚刚被红罗宾的坏心眼伤害过，佩因特在心里用小本本狠狠给红罗宾记上一笔。 “喷雾有消肿的功效，我给你喷上？” 红罗宾没听出生气的情绪，于是顺其自然地接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就连喷雾都已经拿在手上，蓄势待发。红罗宾第二次主动握住佩因特的手，牵着佩因特往室内走。 “我们先进去？” “现在我变成客人了是吗？红罗宾先生？” 佩因特不满地哼哼。 “请允许我拜访你温暖又舒适的书房，好心的黑猫先生。今天的夜晚有点儿冷。” “看在你是一只漂亮小鸟的份上，请进。” 获得邀请的红罗宾贴心地将阳台门关好，十分随意地坐在书桌边沿。 冰凉的药液再次被喷洒到佩因特的掌心上，讨厌药味的kovich甩着大尾巴逃进光照不到的影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灯泡似的黄眼睛左看右看。 确认药剂已经彻底形成保护膜，红罗宾才松开握住的手腕。心里那点对佩因特这个项目的独占欲得到满足。 于是红罗宾迅速从休闲模式转变为工作状态。眼睛频繁看向桌面的笔记本，不干净的小手蠢蠢欲动。 “你一开始怎么发现我们在房间里的？花园的空间很奇怪，我的定位系统一进来就失效了。还有那些很丑的文字，你在翻译它们？” 眼睛忙着到处看，嘴巴也没闲着，叽里咕噜地问出一大串。 坐在老板椅上，矮红罗宾一个头的佩因特抬起手，用手指气势十足地点在红罗宾的胸口，似是责骂，又像是抱怨。“蹬鼻子上脸。” ‘蹬鼻子上脸’这个词对蝙蝠系的义警来说并不是贬义，红罗宾完全接受来自佩因特并不客气的评价，他还有闲情露出一个被夸奖到的笑容。 佩因特用来释放gandr击的手指正正好好点在红罗宾的心脏上，只要佩因特凝聚起魔力，就能轻易地击穿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独自一人闯进魔术师工房里，还冒犯了魔术师的普通人的心脏。 然后，佩因特可以剖开他的身体，研究他的器官，脉络与血液。他的外表光滑，内里鲜红。 佩因特的手第三次被红罗宾握住。红罗宾的义警雷达敏锐地向他传达着不安，没有由来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酝酿。某件发生了，就一定会有人后悔的事情。 “佩因特？” 红罗宾果断出声将佩因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他看见佩因特疑惑地歪了下头，失焦的双眼变得有神且明亮。 然而，非常不适时地，红罗宾觉得佩因特此时很可爱，很想象对待kovich那样，摸摸他的脑袋。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头，红罗宾立刻被吓了一跳。 甩掉荒唐的念头之后，沉默的佩因特又令红罗宾感到紧张，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得到优待的对象，刚刚的自来熟会不会招来厌恶。大脑不受控地开始罗列起被拒绝后的plan bcd...同时一个不服输的声音从心底冒出。 第108章 为什么我不是？我是他最熟悉的义警，我理应是被优待的。 透过白色的眼罩，佩因特似乎能与属于提姆的那双蓝眼睛对视。他想起陈列在工坊里，浸泡在防腐液中的眼球。它们苍白，暗淡，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它们还是呆在提姆身上更好看。 萦绕在空气中不安的氛围散去，只有略显急促的心跳在向红罗宾证明刚刚的危机感不是错觉。 “看吧。” 佩因特抽出垫在大部头下的笔记本，递给红罗宾。 得到允许的红罗宾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动作之迅速，让佩因特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会被拒绝。 红罗宾忙着看笔记，无所事事的佩因特单手托住下巴，侧过头静静地注视认真工作的红罗宾。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红罗宾因为侧坐而显得格外纤细的腰部，向来担任遮挡体型的红色披风被桌子挡住，红罗宾的整个轮廓清晰而鲜明地暴露在佩因特的视线中。 压在桌面的臀部与大腿肌肉在凯夫拉制服的束缚下，只产生了轻微的变形。 这样一副好人体令佩因特的美术生本能开始作祟。 这里是脊柱，盆骨，阔筋膜张肌，股外侧肌，膝盖骨，胫骨前肌... 好瘦啊，真的有好好吃饭吗？但是肌肉轮廓很明显，也许有制服裁剪的功劳？ 佩因特从背肌肉变成胡思乱想。 提姆是大少爷，倒也不会饿着吧。 可惜没让赛巴斯准备零食。 红罗宾动了动，伸手拽住自己的披风，拉到身侧挡住自己的身体。尽管佩因特的视线不带任何色/情的意味，红罗宾还是被盯得心如乱麻，笔记本上的字也看不进脑子了。 视线被红披风挡住佩因特才猛的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非常没礼貌地死死盯着别人不放，赶紧抬眼去看红罗宾的表情。 红罗宾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体扭向另一边，扯到胸前的红披风将躯体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垂下的发丝与多米诺眼罩的一角，佩因特从红罗宾紧抿住的嘴唇看出一丝泄露的情绪。 我被讨厌了！ “抱歉，我只是在背肌肉，只是美术生的本能，我会克制的。” 红罗宾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什么小鹿乱撞的心跳，燃烧的大脑与身体的燥热。佩因特的话就像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将所有蠢动的心绪全都浇灭了。红罗宾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落汤鸡，湿透的翅膀无法飞行，只能靠双腿狼狈地在地上行走。 真糟糕，这下真成模特了。 红罗宾刚陷入不满的情绪中，就闻到一股鸢尾花香，还有视线里徒然出现的佩因特。黑曜石般的双眼近在咫尺，红罗宾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慌乱的倒影。 多么狼狈。一点也没有义警的威风。 “红罗宾，我唯独不想被你讨厌。”佩因特墨色的眼里流淌着担忧，委屈的神色，衬着红罗宾的倒影，令人不受控地遐想。 红罗宾被属于佩因特的气息紧紧包围，除了猛地点头之外，什么都不会了。晕乎乎地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沸腾的脑浆中找回些许理智。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有点不习惯。嗯，就是这样。” 佩因特半信半疑，视线从红罗宾的脸上移开，落到别处。瞥见发丝间露出的红色耳尖，心里的急躁忽然就被这一抹隐秘的红色安抚。 可爱。明天就约提姆出门玩！ ... ... 蝙蝠车里，蝙蝠侠沉默地伸手揉捏眉间。 【红罗宾的心跳检测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过快阶段。请问您有什么头绪吗？】 便士一在耳麦中不带任何调侃意味地陈述自己的疑问。 蝙蝠侠沉默不语。 熟悉老管家那副英国绅士腔调的蝙蝠侠非常怀疑，此时的老管家不过是在明知故问。 蝙蝠义警们的便士一，韦恩庄园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永远是家族中最会洞察人心，最了解每一个成员的人。 蝙蝠侠放在红罗宾身上的监听器，听了十分钟，一个有效单词都没听到，反而听了一耳朵小年轻之间的悄悄话。 会放任红罗宾与佩因特接触，蝙蝠侠承认自己确实抱着用自家备受佩因特喜爱的小红鸟做饵，钓起佩因特这条大鱼的想法。只是现阶段看来，他的鱼饵快要被拖下水了，手持鱼竿的他甚至无力阻止。 现在这种局面，还有鱼饵自己往水里窜的功劳在。 蝙蝠车里，蝙蝠无奈，蝙蝠叹气。 幸好对方是一个哥伦巴。 哥谭市内，处理完一波混混的红头罩蹲在天台边缘。红色的头罩下，嘴角勾起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 呵，废了。这只小红鸟已经废了。就这还嘴硬只是战友情，恶魔崽子都不信。 鄙视完自己那不中用的弟弟，红头罩又感叹起另一个。 佩因特，你小子竟是个高手。 两只局外蝠的插曲并不会打扰到庄园里的两位局内人。 耳麦里传出滋啦滋啦的噪音，佩因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混杂其中。 红头罩敲了敲耳机外壳，又跳到更高处，噪音仍旧没有消失。 “好吧好吧，魔法。” 红头罩认输得很快，嘀嘀咕咕着关闭用来监听红罗宾的信道，切入家族频道，一言不发地听兄弟姐妹们唠家常。 第109章 ... ... 佩因特的视线不再放在红罗宾身上，而是看向别处。可算获得了喘息空间，红罗宾快马加鞭似阅读笔记，力求将内容背下来，方便一会儿有话题可以讨论。 “你刚才的问题。”佩因特闲不住，又不能盯着红罗宾看，就摇头晃脑地到处乱看。“这里是哥伦巴的魔术工房，现阶段来说，任何变化都会我都会清晰地感知到。但没想到你们会来书房，我以为你们会避开我，到处转转什么的。”说着说着，佩因特的视线重新落回红罗宾身上。 黑眼睛这次不是直愣愣的盯着，而是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现阶段？听起来这是个继承制的工房。” 忙着阅读也不影响红罗宾提出新的问题。 “说的没错。我现在是它的主人，如果你们再早几年来，应该是妈妈会知道。” 红罗宾猛地抬头，隔着多米诺眼罩的白色眼膜，佩因特无法立刻察觉到对方此时的情绪，只从肢体动作中隐隐有了猜想。 “...你们来过。擅闯民宅，好坏。” “我没有，至少当年没有。是蝙蝠侠。” 红罗宾迅速将自己撇出去，只留导师一人接下这个恶评。 佩因特评价道：“都半斤八两。” 说实话佩因特并不在乎蝙蝠们今晚的不请自来，想必当年的克里茜蒂娜也是。否则蝙蝠侠肯定早早就上了黑名单，再也无法踏入哥伦巴老宅的范围半步。 一心二用的红罗宾将阅读完的笔记本翻回第一页，对上面的内容感到疑惑。 “它看起来像一个童话。” 上面讲述了一个简短的故事。关于某个生命体在游历途中一次偶然的抬头，发现了【月亮的秘密】而开启的故事。 佩因特的翻译到此为止，故事也就这样戛然而止。 “说它是故事也没错。对于科学侧的你们来说，这就是故事。” 这种解释对义警们来说显然是不够的。红罗宾能够预料到，接下来的蝙蝠洞里，蝙蝠侠和他会逐字逐句分析这个小故事，从里面扣出一点证据，或者提出更多猜想。 但这些不必向佩因特提起。 “那对魔术师来说呢？”他问。 “史实。” 红罗宾：... ... 他将笔记本合上，规规矩矩地放回桌面，问：“你每次翻译完可以都给我看吗？我很好奇主角接下来的冒险。” “你喜欢的话就来看吧。” 佩因特按亮手机，距离两点还有5分钟左右。红罗宾像只小鸟一样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 “这个文字难学吗？” “还好，就是长得丑了点，看久了很累。创造它的家伙可能是条蚯蚓。” 红罗宾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问“我可以学吗？” 佩因特沉默了一下，表情变得妙。 “学这个干什么？我是用来看魔术卷轴的。而且我很确定没有其他文献流落在外，你们没有使用这个文字的需求。” 噢，拒绝。但是红罗宾不怕这个。 “这不是更好？它能成为我和你的秘密文字，蝙蝠侠他们都看不懂。” 不得不说红罗宾很擅长让人同意他的提议。佩因特狠狠心动了，他看向坐在书桌上笑意盎然的红罗宾。 刚刚信心满满地说‘没有文献流落在外。’其实是假的。 在博物馆中经历过的白面具袭击让佩因特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宇宙中还有生命正在使用这种文字。有些离自己很近，近到就在哥谭中。 现在的自己是柔弱的，无法与哥谭中任何一个势力抗衡。但他很幸运，拥有哥谭之子的爱护。 然而魔术师刻在骨子中不善分享的特点，令他不愿意将自己掌握的学识拱手相让。 红罗宾刚才的提议是个很好的台阶。 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蝙蝠侠也一起学。这种文字由哥伦巴掌握，而哥伦巴扎根于哥谭，那么属于哥谭的蝙蝠系超英们就有资格学习它。 “你说服我了。给。” 虽然你想象中的‘秘密文字’不存在就是了。肯定会被蝙蝠侠偷看的。 佩因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边角有些陈旧的笔记本递过去，心里给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的 ‘秘密文字’划十字。 “这是入门级别的，如果你能顺利学会，我就给你下一本。” “好，我会尽快学完的！” 红罗宾郑重地双手接过笔记本，本子并不厚，封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个大大的罗马数字【1】。刚来得及藏好它，红罗宾就被佩因特从书桌上赶下地。 “好了，你今晚的kpi已经超额达成，在恶魔来催促前快点回你的蝙蝠洞里去。” “恶魔？什么恶魔？那只是形容词对吗？拜托，告诉我是的。” 佩因特推着红罗宾往阳台外走，拉开阳台门以后，门外呈现出的景色是极度不符合地理位置的——哥伦巴老宅最外围的草地。 月光下泛着寒光的蝙蝠车甚至就停在不远处。红罗宾聪明的小脑瓜转起无法响应的圈圈。 红罗宾：魔法，真神奇啊。 “只是比喻，用来形容管着我的赛巴斯。好了，送你到这里。晚安，红罗宾。” 眼见佩因特要走，红罗宾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显得很幼稚，心中的好奇早已将他淹没。 “这个门！至少再说说这个门！” 第110章 红罗宾双手一起拉住佩因特的手腕，硬是隔着眼罩都能露出小狗一样的眼神。 “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佩因特用力往外一推，红罗宾踉跄着倒退几步彻底走出‘门’的范围。 “魔术工房的空间扭曲，你们来的时候就体验过了啊。这次真的晚安了！”说完又一指蝙蝠车“蝙蝠侠除外！” 砰。门被关上了，黑铁围栏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没有获得佩因特晚安的蝙蝠侠：... ... 原本平整的黑铁围栏上突兀地出现一个侧门时，蝙蝠侠就心生警惕。 紧接着红罗宾和佩因特在门口拉拉扯扯，门里还有违常理地透出白炽灯光。 “这里没有门，他变的？魔术可以做到这种事？” 红罗宾对围栏一阵‘上下齐手’被蝙蝠侠提溜回副驾上还在对那个‘门’念念不忘。 “不，设施不会凭空生成。是他将侧门拉过来了。” 蝙蝠侠凭借他多年擅闯此地的经验，硬是靠自己的超级大脑，分毫不差地看透了哥伦巴老宅术式的运行逻辑。这就是他在哥伦巴老宅仍旧行步如风的秘密。 “就像转魔方那样？” 红罗宾伸手虚空扭了几下。 “就像转魔方那样。”蝙蝠侠肯定了他的比喻。 红罗宾立刻流露出羡慕的情绪，如果他也有这样的术式，就能连通韦恩宅，韦恩大楼和学校。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早起一个半小时，就为了不迟到。 好羡慕，真的好羡慕。 第39章 蝙蝠侠将红罗宾往蝙蝠洞一放，自己重新一头扎进哥谭的夜色中。身后红罗宾不满的抗议只当是耳边风。 哥谭的夜空总是暗淡的，蝙蝠侠站在高处，脚下是灯火流动的哥谭，眼前是寂静无声的阿卡姆疯人院。风自水面刮过，裹挟着潮湿阴冷的气味扑面而来。 值班的门卫打了个哈欠，面前划过一道风，激起他一阵鸡皮疙瘩。守卫警惕地用探照灯扫视周围，除了被灯光惊动的飞鸟，什么也没有。 * 夜巡结束的小鸟们也陆陆续续飞回巢穴。夜翼对今晚没能参加的哥伦巴老宅夜游项目很感兴趣，坐在滑轮椅上时刻与红罗宾贴贴，试图从他的计算机屏幕中获得一些情报。红头罩啃着小甜饼，有点昏昏欲睡。罗宾仍旧在训练他的蝙蝠猫。 便士一在确认小鸟们都安全归巢，且没有受伤之后从蝙蝠计算机前离席。恢复成韦恩庄园老管家的身份，回到地面上，为他的少爷们准备些宵夜垫垫肚子。 红罗宾非常自觉地霸占蝙蝠计算机，开始在里面翻翻找找。放在一旁的手机连续震了几次，夜翼撇一眼弟弟，见他没什么反应，好奇地凑到手机前。 “提米，小鸽子在给你发邮件。...他约你明天一起出去玩！” 为弟弟能够拥有一段健康的普通友谊这件事高兴，夜翼抓起手机塞进红罗宾手里，催促他回复邮件。 “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再拖下去人家就要睡觉了。” 看着提姆回消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想要去见见佩因特，却总是莫名其妙地遗忘了这个想法。现在看来，是被对方的魔术给影响了。 同时夜翼也意识到，仅仅只是见过一面，交谈过几句，自己就已经上了对方的白名单。这样直白的信任让夜翼对佩因特的好感度更上一层楼。 起初刚知道对方是个魔术师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毕竟不管是蝙蝠计算机里，还是他位于魔法侧的超英小伙伴们嘴里，魔术师是一群拥有与常人迥异的道德观，世界观的家伙们。他们有一套独特的生存规则，就算是在魔法侧的范围内，都排他性极强。 顶着魔术师身份的佩因特，竟然能先自己一步让蝙蝠侠接受。这让夜翼很震惊。随着佩因特的资料权限的开放，一直到昨晚的面对面，夜翼作为陪伴蝙蝠侠时间最长的罗宾，他敏锐地察觉到蝙蝠侠所有行为下藏起的情绪。 时至今日，蝙蝠侠仍旧在为自己不在哥谭时，克里茜蒂娜遭遇的人为车祸而感到愧疚。还有那股永远不会缺席的，过度的保护欲。 或许还需要多观察观察，但佩因特是个好孩子。 夜翼双手搭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红罗宾。 就是表情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所以——你们决定用【小鸽子】这个代号？” “呃，不？这是我觉得比较可爱才用的。” 红罗宾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夜翼抓抓脑袋，觉得今晚的弟弟有点难相处。 手机屏幕上不止有佩因特约提姆下午去钻石区购物的短信，还有app上回复网友冷漠无情‘no’的[夜翼拍肩]表情包。 红罗宾湛蓝的眼睛一转，看向另一边无辜的夜翼。 感受到视线的夜翼眨巴着天蓝色的眼睛，正要对弟弟露出阳光大男孩的招牌笑容。红罗宾嘴一撇，无视了夜翼的示好，回复完邮件，转头埋进对从佩因特的笔记录像的研究中。 夜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翼很慌张。 “提，提米？” 他凑到弟弟身边，试图和弟弟敞开心扉。 “我在工作，夜翼。” “好，好的...” 夜翼被红罗宾理智到极致的冷淡吓退了，可怜又弱小地缩到一旁。一直到阿尔弗雷德端来热牛奶和小甜饼，一直到蝙蝠侠风尘仆仆地回到巢穴。夜翼都没能再和红罗宾搭上话。 第111章 晚归的蝙蝠侠与红罗宾谈论起佩因特翻译的文本。仅凭这一点情报，完全无法推测出有关哥伦巴的魔术情报，反而是红罗宾与佩因特的聊天暴露出一点痕迹。 这个故事对哥伦巴来说是史实，而主角用【发现月亮的秘密】作为开头。显然【月亮】对哥伦巴来说是特殊的，佩因特自带降温功能的魔力也很符合人类对月亮的印象。 “降温？那小子的魔力完全是速冻才对。”红头罩对这个说法提出异议“昨天爆炸之后地上都结霜了。你们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冻伤完全是个奇迹。” 红罗宾搓搓下巴，说：“实际上不管是今晚，昨天还有博物馆那次，佩因特的魔力都只是让我觉得凉快。大概在17摄氏度左右，b，你呢？” “... ...” 非常明显的差别待遇。 蝙蝠侠紧绷的肩膀忽然卸力，心中的无奈短暂地压过对秘密的求知欲。 “体感温度在-10摄氏度。” 一众小鸟大惊失色！ “真的没有冻伤？？阿福——” 夜翼一把抓起蝙蝠侠的披风就往医疗器械的方向拽，蝙蝠侠纹丝不动。 “我很好。佩因特的魔力产生的寒冷会穿透凯夫拉防具内的恒温系统。应该是直接影响到灵魂。” “这种时候就别分析了，给我去体检——” 夜翼的坚持获得所有人的支持，罗宾也拉起蝙蝠侠的披风，翠绿眼睛露出与其父如出一辙的‘不赞同’的目光。 蝙蝠侠最终在小鸟的簇拥下完成了一个简短的全身体检，报告上没有任何一处显示有冻伤的迹象。夜翼不放心，抓住红罗宾也体检了一遍。 对着两份没有冻伤痕迹的报告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体感温度会差这么多？” “咳咳。”红罗宾感觉自己快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了。“可能是迟到的小报复，毕竟他刚刚经历过蝙蝠侠的‘审问’不是吗？” 看着面无表情的蝙蝠侠，小鸟们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对于毫无边界感的蝙蝠侠谁还没点脾气了呢。只是让他挨个冻，实在是有点可爱的报复了。 活该挨冻的蝙蝠侠在儿子们与老管家的目光中沉默。 夜翼还有点担心，嘀咕着“但是魔法侧的东西，万一是医疗器械检查不出来？” “那我现在问问他。” 红罗宾众目睽睽下用手机给佩因特发邮件，红头罩带着一脸揶揄的笑凑近。 “这么熟，当场就问？” “当然。” 这小红鸟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了啊？放眼整个蝙蝠洞，红头罩自问自答：没有。 几分钟后，佩因特发来回复：“虽然我有留意不让你们出现肉/体上的损伤，但是有不舒服的话，还是找魔法侧的人来检查一下。” 红罗毕将这句话复述给所有人听，夜翼急急忙忙地想去联系扎坦娜。在通讯播出前，新的讯息传来。 佩因特：我让kovich过去了。韦恩宅的地下室，对吧[笑眯眯] 红罗宾读完讯息，提醒道：“嘿，大伙们、” 刚发出两个音节，黑色的猫就从影子里跳出，非常炫技地在空中转了一圈，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 可惜，蝙蝠们并不捧场，猫没有获得掌声。 猫帅气，蝙蝠坏。 猫踩着小碎步，挨个从蝙蝠们的脚边蹭过去，用这种方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即将轮到红头罩的时候，红头罩迅速将双腿抬起踩在凳子上。猫站着与红头罩对视。 “别蹭我，去蹭那个或者那个。” 红头罩朝红罗宾和罗宾的方向抬下巴。 或许是因为认知障碍被卸除，红头罩对猫的不适感几乎消失了。但仍旧不习惯近距离接触，从前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阴冷是在难以忘怀。 猫猫甩甩尾巴绕着高脚圆凳转圈，不蹭到红头罩的腿，誓不罢休。 老天爷嗳—— 红头罩很少有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宁愿去跟黑面具脸贴脸，用头罩里的c4和他比一比谁的头罩更硬。 最后是罗宾过来抱走猫的。 在红头罩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恶魔崽子的背后冒出了只属于天堂才有的圣光。如果他的眼神不是“你弱爆了。”的话就更好了。 再说一次，你们这群不懂魔法的人才弱爆了。 猫端坐在罗宾的怀里，给两只分别不到两小时的蝙蝠看病。金色的猫眼随着魔力的提升，逐渐变得纯粹明亮。猫将两个人类的灵魂都扫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因为佩因特的魔力而造成的伤口。 它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蝙蝠计算机所有屏幕上拼出一个单词。 【出院！】 夜翼挠挠头，有点迟疑：“我想这是他们很健康的意思？” 【健康！出院！】 夜翼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试探性地将手放到猫的脑袋上，获得猫歪头的蹭蹭。好像它明白夜翼心里的不安，正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眼前的人类似的。 猫离开了，就像它来时那样，钻进影子里消失不见。 红罗宾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在猫检查期间低着头戳腕部计算机。 除了一开始的讯息，佩因特还连续发来了好几条。上面抱怨蝙蝠侠的魔法抗性太高，把两人丢出家门的时候多耗费了接近三倍的魔力才成功。 又问这个账号是不是红罗宾的，可不可以加进联系人里。 第112章 红罗宾悄悄转身，背对着还在做收尾报告的家人们跟佩因特聊天。 【佩因特：能联系上你的话，翻译我就可以直接发电子版的了。】 按下发送的手指紧急停止，红罗宾毫不犹豫地将原本已经编写好的回答一键清除。 【rr：加不了，这是个临时账号，用完就丢了。】 【佩因特：好吧。你还不睡觉吗？】 怎么扯到睡觉上了？红罗宾仍旧时不时会跟不上佩因特的脑回路。 【佩因特：我要睡了，晚安。玛卡巴卡。】 聊天突兀地结束，红罗宾感觉自己的待遇比以往下降了很多个档次。但是他没想出来是哪里惹佩因特不高兴了。 难道是因为我吵醒他了？ 感觉也不是... 为什么？ 小红鸟今晚要睡不着了。 第二天，或许只能说是天亮了。提姆醒来，迷迷瞪瞪的还记得要去钻石区赴谁的约。是的，钻石区。不是旧金山。 但红罗宾要去旧金山。 提姆将脸埋进手心，柔顺的黑发因为夜里不安稳的睡眠撬得各有风采。半睡半醒地赖了5分钟床，再抬头的时候，眼神已经清澈许多。 “早，阿福 。” “中午好，提摩西少爷。” 年迈的管家在看到提姆出现在楼梯尽头那一刻，就动身前往厨房，给作息时间混乱的小少爷热早午餐。 等提姆坐到餐桌旁，早餐刚刚热好。一切都在阿尔弗雷德的计算内，分毫不差。提姆一边将三明治往嘴里塞，一边给佩因特编写邮件。整个邮件中的图释之多，几乎是预支了提姆一个月的量。 【提姆：抱歉佩因特[对手指]，我今天突然要去见个韦恩的合作伙伴，没办法陪你了[哭泣][哭泣]下次再去找你玩，去看画展怎么样？[小纠结]我记得下个月在布鲁德海文有个展期一个月的画展，我想你会喜欢的！我还能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大哥，你只差他没见过面了不是吗？[期待][星星眼]】 【佩因特：周日见合作伙伴？】 提姆咂咂嘴，他能想象到佩因特的表情。肯定又觉得韦恩企业在压榨自己，连周日都要去加班。 是啊，周日去见合作伙伴。超级英雄的工作是全年无休的。 【佩因特：注意劳逸结合。下周我要考试，不能出去玩。放假再说吧！：) 】 看到“考试”两个字提姆恍惚了一瞬。自己似乎也是一个学生，佩因特作为大学生要考试了，那么作为中学生的自己呢？ 当然！也要！考试了！！现在课程的进度到哪里了？！ 提姆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上次去学校的时间与课程。发觉落后的进度不多，临时抱抱佛脚就能滑铲进年级第一。提姆这才松了口气。 ... 提姆爽约了。 佩因特磨磨蹭蹭在家里拖到下午才出门执行自己的宝石存货补充计划。在商店街中一连逛了好几家，都没找到满意的宝石。 让一个死宅去扫街实在是有点难为人了，在连续逛了4家店都颗粒无收的佩因特开始疲惫。kovich不在身边，连猫都没得撸。 再逛最后一家！没有就让赛巴斯直接去矿场买原石！ 人头攒动的商店街，光天化日之下，一群蒙面的持枪歹徒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冲进珠宝店。 领头人大呵：“抢劫！全部抱头蹲下！” 此时，佩因特刚走进这家店不到3分钟。 啊？不是，哥们？ 佩因特：我好倒霉啊：） 哥谭市民们显然对这种突发的恶性事件有较高的抗性，佩因特跟着珠宝店里零星的几个顾客与店员一起，如同温顺的绵羊你一样被歹徒赶到角落里蹲下。 佩因特听到人群里有人在低声啜泣。 被黑洞洞的枪支指着，承受着最直接的性命威胁，就算是对混乱习以为常哥谭市民也会感到恐惧。 也许是热心市民报了警，gcpd来得很快，快得劫匪只来得及抢完一个柜台的饰品。包围住正门的警员们拿着扩声器向店内的歹徒喊话，警员们听不到歹徒之间的交谈，店内的人质却能。 歹徒们逐一扫过蹲在角落，缩成一团的人质们。商量着哪个更适合拿来当威胁gcpd，让他们能够安全撤离。 这些谈论让恐惧像细菌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人们的恐惧显然让歹徒的某种癖好被满足，他们迟迟没有选出要带走的人质，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着她们。 这种情绪传到佩因特身边就戛然而止，歹徒们发现角落里的小孩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安安静静地蹲着，抱着头的手还无聊地圈着头顶的头发玩。 嗨呀——！ 感到自己的威严被蔑视的歹徒头子怒从心起，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抵住小孩毛茸茸的脑袋。 “就你了！” 佩因特：0v0 耶？ 第40章 正确的，合理的，恰当的。 这是概率极大的情况。 佩因特安慰自己。 在被歹徒蒙眼捆起之前，他悄悄按下了红罗宾给自己的通讯器。被打包装车的时候，佩因特还有闲情想：到底是他们先逃进窝点，还是红罗宾先劫车呢？或者我可以半路解决掉？ 歹徒们的车防震效果不好，司机的车技也十分狂野。 一路的颠簸中，后座上的两个歹徒与夹在中间佩因特在车里就像一块无助的三明治那样上颠下颠。佩因特隔一阵就能听到从左边或者右边传来的磕碰声与夹杂其中的抽气。 第113章 “老弟！下次绝对不让你摸方向盘了！”司机在后座上歹徒的抱怨声中讪笑。 这辆偷来的车太差也太小。拮据的他们甚至连几把好枪都没资金购买，他们考虑过去抢。但是，在哥谭空手抢劫持枪路人或者商店？ 老天，那才是真的不要命。 这场仓促计划下抢劫，尽管收获不多却是幸运的，一个乖巧听话的人质让他们逃亡之路十分顺利。甚至乖巧到惹人怜爱的地步了，如果心情好可以考虑将小孩丢到作为临时据点偏僻的小工厂里，任他自生自灭。 领头的歹徒抚摸着漆黑的枪支，慢悠悠地想。 外观普通的轿车驶入哥谭的郊外，在荒凉破旧的仓库里停下。歹徒们拿着为数不多的赃物下车，这场抢劫行动即将迎来结尾。夕阳的光透过空洞的门窗照射进来，落在墙壁上，地板上，歹徒们身上。橙红的光将一切衬托得像是沐浴在火海中。 短暂的讨论过后，歹徒们为自己的这次行动感到不值，如果不是多管闲事的热心市民，他们理应获得更多。在这股愤怒的驱使下，其中一人反复确认佩因特手脚上的绳子都牢固地打着死结，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随后将车门反锁。 傍晚的冷风迅速倒灌进车内，驱散了仅存的温暖。 “祈祷gcpd能早点找到你吧小子，晚上的郊外可是会冻死人的。” 右边响起男人浑厚的嗓音，还有车窗被敲击的哐哐声。 车外的三个歹徒的讨论声带着回音，佩因特大致判断出建筑物的大小。风不仅带来了寒冷，还带着一股有过一面之缘的气息。 腐臭的，冰冷的。 他们要死了。 他们会被视作目标之外的废料，被那些人造生物袭击而死。 这些人造生物会出现在这里目标显然只有自己，佩因特将更多的魔力汇聚到手臂。经过魔力强化的肌肉能够用蛮力将麻绳扯断，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这群歹徒正是最好的挡箭牌。 在水泥地上腐烂这个结局很适合你们。 魔力强化手臂的同时也在强化双腿，从影子里传来的气息少说有5只，怎么看都不是能靠自己一个人搞定的状况。 更何况现在是白天，佩因特可太不擅长在白天里作战了。真希望所有袭击都是晚上发生。佩因特为自己家族这个明显的短板感到烦恼。 佩因特悄悄执行逃跑计划的同时，歹徒们只是走出几步的距离，在影子中的人造生物开始躁动之前，几个灰色的小球骨碌碌地溜到他们脚边。 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歹徒们，下一秒就被从小球里喷出的烟雾笼罩。顿时空气中骂声四起，一个人影窜进烟雾中，骂人的脏话瞬间转变为哀嚎与求饶。 佩因特听见了熟悉的“fk，batman！” 有蝙蝠来了！ 蠢蠢欲动的手瞬间熄火，佩因特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那样呆在车后座上。就在佩因特以为外面的蝙蝠会先解决歹徒再来救自己的时候，蒙住眼睛的布条被解开了。睁开眼睛之前，微凉的手覆盖在眼睛之上。 “先别睁眼，这里的夕阳还很亮。” 红罗宾将手撤走，佩因特才慢慢睁眼去看他。夕阳的直射为红罗宾的轮廓镀上一层鲜艳的橘红，投射下的影子为佩因特遮挡住光线，令佩因特的眼睛不为光线的转变而难受。 在这种出现一点差错就会受伤，甚至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佩因特完全没有因红罗宾的靠近感到一丝警惕。 在埋怨自己的不争气之前，佩因特首先想到的却是——他来救我了哎~ 不对！别太爱了啊你！拿出你魔术师该有的孤僻态度！告诉他你自己可以解决啊！ 各种情绪毫无逻辑地流淌而过，最终只有一种在心脏中驻足。 但是他来救我哎！ 开心~ 红罗宾对佩因特突如其来的快乐情绪感到不解，他好像完全没有被绑架的紧张感。 大概是和布鲁斯一样熟能生巧了？倒也不稀奇。 或许是因为超级英雄的突然介入，影子中的人造生物都安静下来。如果不是特意去搜索，佩因特都要以为它们已经逃走了。车外的哀嚎也在这时停止，偶尔响起几声哼哼证明另一位蝙蝠保持了他们一贯的水平。 “小罗？我这边搞定了。” 车门被扯了几下，没拉开，门外的人十分干脆地将车门整个卸下来。 “你只撬了一边的锁？”super boy将车门丢到一边问道，三个歹徒在他身后软趴趴地在地上互相迭成一小堆。 是个生面孔。 佩因特看着车外的男孩那张英俊的脸觉得有些眼熟，使劲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超英知识储备。 噢！超人！在冬季新品的策划书里见过！ 只是策划书里的超人圆头圆脑可可爱爱，与眼前的男孩差别有点大。 从佩因特按下蝙蝠通讯器到红罗宾赶到现场，整个过程没有超过30分钟。整个案件目前为止除了车辆和劫匪以外，没有任何伤亡。 红罗宾用蝙蝠镖割断佩因特手脚上的麻绳，握着泛红的手腕轻轻搓了搓，问“疼吗？你手上的伤才刚好，又受伤了。” “还好。我用魔力强化了肌肉的硬度，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佩因特对红罗宾表现出的关心很受用，开始觉得被绑架也不是一件倒霉的事。 歹徒的赃物在被制服期间脱手，撒的满地都是。生面孔的小超英正仔仔细细地将它们都捡起来。 第114章 “superman？你怎么缩水了？” 缩水小超人捡宝石的手一停，与人间之神极为相似的眉眼皱起，语气微怒：“我不是超人。” “抱歉，我认不全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佩因特在这方面道歉的姿势十分标准。 男孩耸耸肩：“fine，正义联盟。” “明明你家是做超英同人的，为什么会认不全？” 这个疑惑在红罗宾心里埋很久了。毕竟不管是联盟还是复仇者每个超英都有自己的特点，想要搞混也是有点难度的。 “uh...我有点脸盲。” 佩因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实际上在他来到哥谭，遇到本地超英之前。对超级英雄没什么兴趣，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不会耗费心力去记。他的生活早就被魔术填满了，披着钢铁侠皮的托尼·史塔克在佩因特眼里也只是一个有钱的，责任心过重的长辈。 在纽约读书那几年，连美国队长纪念馆都是卡洛斯硬拖着他去的。 内心这股对超英的喜爱全部都从佩因特踏入哥谭地界后，见过蝙蝠们在月光下飞过的身影后，才缓缓升起的。 地上散落的宝石饰品被一一捡起，被歹徒们嫌弃少的饰品们堆在男孩手里也有一捧这么多。 随着夕阳逐渐下沉，潜伏已久的夜行生物开始躁动。佩因特一手一个，无视他们的疑问的眼神，将两个男孩拉到身边，还将饰品全都一把抓过。 红罗宾虽然疑惑，但也迅速抽出伸缩棍进入警戒状态。super boy的感官更敏感，早就觉得仓库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红罗宾的举动无疑是给予他肯定的答复。天蓝色的眼眸神色锐利地扫过墙根处的阴影，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颜色各异的宝石与金银被向外抛出，它们层层展开，相互拼凑成一个巨大的泡泡将三人完整地包裹起来。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便结束了。 下一秒，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几个猫头鹰似的人造生物同时从阴影中窜出，尖锐的爪子从四面八方磕在宝石盾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袭击只有一瞬，宝石盾虽然抵挡住了攻击，但也出现许多细细密密的裂痕。 红罗宾捏紧长棍迅速分析战况。材料受限的情况下，佩因特的战斗手段恐怕不多，上次见过的魔术炮弹在速度上不及利爪，想要发挥效果太依赖配合。 他的体力也跟不上自己和康纳。 想到这里，红罗宾稍稍移动几步，挡在某个利爪前面，将佩因特完全藏到身后。super boy在被搭档抓来滴滴打超的途中已经了解过这次的营救对象，简而言之就是——玻璃大炮。 面对哥谭诡异生物的袭击，super boy很自然地承担起与超人如出一辙的责任——当个移动肉盾。用自己坚实的臂膀将搭档与玻璃大炮护在身后。 现在佩因特又变成了三明治的夹心，他本人丝毫没察觉自己被列入了“保护者”的行列，自顾自地操控着宝石碎片们。 “你们哥谭的怪东西真不少。” super boy掀飞一个从侧面突袭的怪物大声“嘀咕”。 “猫头鹰法庭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利爪。” 谈话间，红罗宾一棍将扑上来的利爪抽飞。飞行轨迹上正好还有另一个，两个利爪滚成一团撞到墙上。 “听起来还挺酷。...它们总是会爬起来，想想办法，小罗？” super boy发现就算是将利爪按进地里三尺深，也只是令它们短暂地失去行动能力。明明围上来的只有5只，却硬生生造出一个连的气势。 “好吧，交给专业的来。”红罗宾扔出几个蝙蝠镖，蝙蝠镖一阵急促的滴滴声过后相继爆炸，躲过蝙蝠镖的利爪忽略了爆炸产生的冲击，墙角的两只利爪再次被暂时制服。“佩因特？有什么高见吗？” 面对临时组队的伙伴们的疑惑，佩因特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 “有坏消息和好消息。坏消息是宝石体积太小了我的攻击几乎没用，我的魔力也快见底了。” 佩因特将宝石与金银们融合，勉强凑够了体积，将它们拉长成针状，刺瞎了几个利爪，但也仅仅只是给它们造成了一点小麻烦。短暂的适应之后，失去视力对于利爪来说根本不是难题。 “你不是说你的魔力量很多？”红罗宾见缝插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那是夜晚限定。好消息是，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月亮会恢复我的魔力，也会令我的魔术得到增幅，伙伴们，坚持就是胜利！” “这可算不上好消息！” super boy再次一手一个将两个利爪的脑袋按进墙里，他负责的区域墙面与地面都已经被按出好几个窟窿了，再来几次这个年久失修的小仓库估计得坍塌。 他接着说“太阳还有10分钟才会完全下山！” 面对利爪，红罗宾虽然力道不足但胜在敏捷，super boy则正好相反。两个年轻的超英默契十足，一个负责将敌人抽飞，一个负责接住然后揍晕。两人各凭本事牵制住4个利爪，还要时不时兼顾与佩因特缠斗的那个。 佩因特，佩因特点满防御闪避负责茍住，力求一个不受伤不拖后腿就是赢！ 三个人就各司其职硬生生坚持了十分钟。 “uh oh——”佩因特的叹气让红罗宾与super boy心里一咯噔。 不知道第几次防御住利爪的袭击，缺少魔力加持的宝石终于体现出它该有的脆弱。飞溅的宝石碎片与一声脆响伴随着利爪袭向佩因特的面门，侧头躲过爪击的同时，果断改变闪避的策略实行sine action魔术。[1] 第115章 在一秒以内的响指下，魔术被释放。破碎的宝石融合成一，随后再次拉长成针的形状，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利爪。 红罗宾的距离太近了，不能让宝石刺穿过去。 这么想着，佩因特小心地控制着针状的宝石，让它钉在利爪的胸口，将利爪带离身边的同时深深扎入水泥地里，使利爪失去行动能力。 利爪摔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在体积与魔力的加持下，宝石针格外坚硬，整个空气中都回荡着骨骼与宝石的摩擦的令人牙根发酸的响声。 “暂时解决了一个...” 这个行为也榨干了他仅剩的魔力。 太阳再不下山，真的就要翻车了。 佩因特向外看去，遥远的地平在线，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天幕被织上夜晚的颜色，当最后一丝阳光都消失在地面时，红罗宾感到身后刮起寒冷的风，还有佩因特欢快的嗓音。 “hey，红罗宾，还有...” “super boy.”身穿黑t的男孩接上佩因特的停顿。 佩因特笑着和新交上的超英伙伴建议道：“把他们堆到一起，拜托了~” 两个小超英执行能力极佳，几乎是话音刚落，红罗宾长棍横扫，一个利爪被打飞到仍旧被宝石锁住的利爪身上。super boy更是眨眼间就库库将三个分散的利爪砸向利爪堆。沉闷的撞击声不难猜出肯定断了好几根骨头。 “wow ~”佩因特赞叹。 荒废的仓库里卷起紫黑色的魔力风暴，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场景，魔力像是月光般清透寒冷的同时又像是海洋深处磅礴的巨浪。 魔力奔涌向利爪，骨骼折断的声音，□□挤压的声音，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紫黑色的魔力充当着障碍物遮挡住视线，红罗宾没有看清具体的过程。只是等到风暴停歇，原本零散的利爪们在地面上不分彼此地抱成一团，就像是被一双大手像揉面团一样揉到一起去了，光滑且平整。 “这是，石头？” super boy胆大包天，上手摸了摸利爪团。触感冰凉且坚硬，好像与之前相比也没差多少。红罗宾短暂的惊讶过后，从腰带里摸出工具试图撬一块样本带走。 “只是普通的石头，最多有一点我的魔力残留罢了。...算了，你开心就好...”佩因特抬了下手稍微阻止一秒，神情微秒地看着红罗宾将撬下的石块装进玻璃容器中收好。 看着红罗宾头一拧朝自己看来，轻车熟路地抢在红罗宾提问前说：“我家的魔术特性是扭转，可以改变物质的构成。点石成金见过吗，就是那种感觉。” 红罗宾的小脑袋又扭向super boy，联想到正义联盟的那位领袖，了然。 手搓钻石嘛，懂得很。 “既然可以改变物质，为什么不用石头变多点宝石？或者直接用石头。” “你当魔术是打个响指就能用出来的东西吗？小、伙、子。” 佩因特相当不满外行人对魔术与魔法的刻板印象。 “对任何物质的扭转都需要耗费魔力。”佩因特随手捡起一颗石头，紫黑色的魔力从他的掌心燃起。“而越是纯粹的物质魔力在其中的流动越轻松。与其耗费魔力去将石头扭转成宝石，或者直接操控石头，都不如直接用那点零星的宝石更有效。” 红罗宾眼睁睁看着一颗暗淡的石子在佩因特的手心，在魔力的燃烧下，一点一点蜕变成澄澈的宝石。 佩因特抓起红罗宾的手，将宝石往他手心一拍。 “送你了，拿去研究吧。不用谢。” 红罗宾托着宝石，被拍打过的掌心又麻又烫，让人没法集中精神。 “也给你一颗。” 红罗宾*惊醒，抬头，难以置信：嗯？！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佩因特给super boy也手搓了一颗宝石，是蓝色的，和super boy的眼睛一模一样的颜色。 super boy十分稀奇地捏着宝石反复看，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想象这颗毫无杂质的海蓝宝是由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子变的。 最终与魔法无缘的半氪星人发出对魔法的赞叹：“cool——” 你们氪星人不是可以手搓钻石吗，稀奇什么。 红罗宾心里不是滋味的嘀咕，他扫视仓库，在魔力的作用下地面与墙壁都结有白霜，空气中甚至还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他们仨穿着秋衣在这片人造雪地里活蹦乱跳，角落里被忽略很久的歹徒们冻得瑟瑟发抖。 “佩因特。” 感受到佩因特的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上，红罗宾心中的郁结散去。他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之后又挪动到角落歹徒们。 “他们好像不太对劲。” 佩因特瞥了歹徒们一眼；“被我的魔力冻伤了，嗯...是灵魂与□□层面的都有。” “很严重？”红罗宾有些担心。 “死不了，就是会一直觉得很冷而已。” “一直，是多久？” 佩因特笑了，很自然地说：“直到死亡来迎接他们。好了，别管他们，我们怎么回去啊？这辆车还能用吗？” 红罗宾愣了一下，想起蝙蝠计算机里对魔术师的数据中写着——魔术师只看重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在佩因特眼里，三个歹徒的性命都不及一辆能载他回家车重要。 尽管佩因特从生物学层面上与自己是同类，但现在红罗宾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种非人感。 与哥谭的反派们那种疯癫不同，更像是面对一种外星生物。与自己相似的仅有这幅皮囊，他们的内容物截然不同。 第116章 佩因特此时和super boy凑到一起，讨论着怎么轻松一点回家。super boy已经在建议让红罗宾和佩因特都坐车里，由他托着车带他们从这个郊区横穿整个哥谭，飞回身处另一个郊区的家。 红罗宾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住佩因特的手。 “怎么了？” “不，没什么。”红罗宾收回手，扬起笑容。“我去给车打火。10分钟，很快的。” 钻进驾驶位的红罗宾一副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心不在焉。佩因特的手部肌肉是活人该有的柔软。体温，或许是因为魔力的缘故，会稍微低一点。透过肌肉还能感受到骨骼的硬度与结构。 佩因特是人类。他的家族族谱也没混进奇怪的东西。 ...大概？ 红罗宾没有成功给这辆经历过极寒的轿车打上火，因为蝙蝠侠驾驶着他的蝙蝠车姗姗来迟。 第41章 super boy在蝙蝠侠出现之后火速撤退，一秒都不愿意多待。临走前，红罗宾朝他一伸手。super boy立刻对搭档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 “你没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康。” super boy很想翻个白眼，但最终他没有，只是认命地将海蓝宝递过去。 他听到红罗宾对自己说：“检测结果没问题的话会还给你的。” 收收你的嘴角。小罗。我就不该来这一趟，让你自己骑车算了。 与告别super boy之后，佩因特第二次被蝙蝠侠直邮蝙蝠洞。蝙蝠侠给出的说辞是“约了魔法师给你体检。” 好吧，体检。我舅舅都没亲自给我体检过。 一路上嘀咕不断，结果佩因特还是乖乖地坐在蝙蝠洞的椅子上等着那位素未谋面的魔法师到来。红罗宾给他端来了一碟小甜饼，还欲盖拟彰地说是韦恩家那位好心的管家做多了，分给蝙蝠们的。 佩因特将碟子放在腿上，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 看在你这么努力隐瞒的份上，我就信一下你这个小骗子吧。 佩因特点点头像个仓鼠一样，咯嗞咯嗞地啃饼干。蝙蝠侠看到纷纷落下的饼干屑皱了下眉，骨子里那点洁癖开始发作。 想要阻止佩因特，但他距离操作台远得有点过分。蝙蝠侠能预想到胳膊肘子外拐很严重的红罗宾会用‘你只是不让在操作台上吃东西。’类似的话来反驳他。 只要不是在操作台上吃就没问题。 不太高兴的大蝙蝠背对着男孩们闷头操作计算机，只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在等待魔法师的途中，红罗宾将两颗宝石还有他撬下的石块全都放进仪器中，蓝色的光线一遍一遍从仪器内部扫过，各种数据渐渐浮现在电子屏幕上。 佩因特看不太懂，但觉得非常厉害。 红罗宾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一一解释给佩因特听，从构成矿石的物质占比，到里面残留的魔力。 听到这里，佩因特无声地咂咂嘴。 从未受过正统魔术师教育的他当然不会排斥魔术与科技的融合，只是作为魔法侧的一员，偶尔也会为这个神秘早已离去的时代感到一丝惆怅。 “时钟塔的拿群老古董来这里会被气死吧。他们可是连点烟都要用小型魔术的老头子们。” “明明打火机更方便？” 佩因特颔首“没错。不过我听舅舅说几年前刚上位的一个年轻君主在这方面就比较...洒脱。” 此时，蝙蝠洞的空中荡漾起魔力的波纹，联盟的魔法师再次在蝙蝠侠的邀请下拜访了他的洞穴。 黑发的女士笑容明媚地对在场的三人打招呼。 “嗨，这真是我拜访蝙蝠的秘密基地最多的一年了。我得写进日记里。” 对于好友的调侃，蝙蝠侠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点。他走到佩因特身边，将手搭在佩因特的肩上。就像一位普通的长辈，向扎坦娜介绍起佩因特。 “佩因特·哥伦巴。今天体检的对象。” 蝙蝠侠靠近时带起一阵微风，佩因特嗅到了一丝不该出现在蝙蝠侠身上的温度。 是一股来自更遥远的，从未沐浴过阳光的寒凉。佩因特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我看出来了。”扎坦娜对佩因特眨眨眼，又说“他身上的魔力波长很特别。hun...就像是月光一样。” 女魔法师的眼眸里流淌着对未知知识的渴望，佩因特同样对与自己不同的魔法体系情致盎然。 “你真敏锐，我家族的魔术刻印可以将月光扭转成魔力并加以使用。” “我虽然会将月光作为素材，但没有直接用它补充过魔力。也许可以尝试一下，魔术刻印...我听魔术师们谈论过它，但一直没机会真正见过。...如果你不觉得冒犯的话？” 对知识的渴望让扎坦娜提出了不太礼貌的请求，哪怕概率只有1%扎坦娜也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 果然，佩因特的神情犹豫起来。 “很抱歉，我的魔术刻印在不方便展示的地方...” 扎坦娜虽然感到惋惜，但并不意外自己会遭到拒绝。正想继续说点别的什么，就见到佩因特将袖子往上撸，露出整个小臂。 “这里可以看到一点。” 在魔力的催动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小臂亮起几道淡青色的刺青线。 “怎么是淡青色的？我以为会是紫色或者蓝色。” 扎坦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红罗宾抢先一步。佩因特扶着小臂的手一紧，刷的一下把袖子放下。红罗宾被吓得往后缩了下脖子。 第117章 矢车菊色的眼眸隔着眼罩与佩因特的黑眼睛对上视线，红罗宾第一次看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露出慌乱的情绪。 两双眼睛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瞬，佩因特胡乱转动眼珠，就是没又一秒是落在红罗宾脸上的。快速眨了眨眼睛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红罗宾。明明没有真正和红罗宾的眼睛对上，却有一股难耐的羞耻感爬遍全身。 只是魔术刻印而已，为什么会有一种裸/奔的感觉啊！！？？ 一定是红罗宾不是魔法侧的人的原因！ 一定是！ 红罗宾好像被佩因特的情绪传染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往后挪动两步，不远不近地站着。扎坦娜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看向蝙蝠侠，轻轻挑眉。 蝙蝠侠接收到好友无声的疑问，沉默两秒轻轻点头又摇摇头。扎坦娜立刻眼睛都瞪大了，又疑惑了，再次看向男孩们的眼神都变了。 比起两个dk的恋情，扎坦娜的求知欲还没得到满足，美丽的女魔法师决定让凡人的七情六欲先往后稍稍。 于是扎坦娜轻咳两声宣布：“咳咳，我们先开始体检吧？” 排除掉普通医院都能做到的物理层面之外，扎坦娜能做的就只剩对魔力的检测。 魔法师与魔术师从称呼上虽然相似，但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扎坦娜只能对蝙蝠给出和kovich一样的诊断——健康，出院！ 佩因特甚少能接触到除了家人之外的魔法侧的人，与扎坦娜一样，都对对方充满好奇。 魔法侧内部的交流，并不会令神秘降级。只要不涉及家族隐秘，佩因特很乐意和他人唠唠嗑。 两位魔法侧的人凑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比较着双方的差别。一会儿小源大源，一会以太mana。红罗宾努力地跟上谈话的节奏，但频繁冒出的专用名词让他云里雾里，十句话里最多只能缕清1/3。 说着说着，佩因特往检测仪器中的宝石那一指。 “那个宝石就是我的魔术产物。也许你可以看出点不同来。” 闻言，扎坦娜立刻凑上前去。透明的玻璃罩内部，一蓝一红的宝石静静躺着，仪器已经停止运作，检测结果一一陈列在电子屏幕上。 扎坦娜并没有去看科技检测出的报告，而是用肉眼仔细打量两颗宝石。 “毫无疑问它们是货真价实的宝石，甚至成色极好。”扎坦娜侧头去看自己的好友，调侃道：“它们能成为任何一家珠宝店的镇店之宝，是布鲁斯·韦恩看了就会买下来送给封面女郎的级别。” 蝙蝠侠无声地撇撇嘴，狠狠与布鲁斯·韦恩割席，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滑动屏幕专心致志地看报告。 “啊——是呢。我事先看上想买来做礼装的宝石一问店员都说被韦恩先生预定了。” 蝙蝠侠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今天下午颗粒无收很大原因是韦恩先生的错。对吧——红罗宾？” 上一秒还在偷笑导师，下一秒就被点名的红罗宾心一咯噔，毫不犹豫地点头附和。既然宝石是佩因特自保手段的基石，并且成色越好越强的话，那么哥谭内每一颗优质宝石都是珍贵的资源。 这样看来，随手将镇店之宝送给女伴的布鲁斯·韦恩确实显得过分了。 “你的魔术可以制作出质量最好的宝石，它们不能用来释放术式？” 对好友意有所指的调侃与后辈胡乱开枪的扫射，蝙蝠侠丝毫没有自己是当事人的动摇，仍旧不忘收集情报。 “它们不一样。”佩因特感觉自己语言十分匮乏，想要演示给在场的人看。那两颗宝石仍旧躺在仪器内，他伸手拽了拽红罗宾的手臂，说：“帮我打开它。” 明明蝙蝠侠距离仪器更近，佩因特却舍近求远去寻求红罗宾的帮助。察觉到佩因特这份下意识的偏爱，喜悦从心底蔓开。 将导师从操作台边挤走，红罗宾点了几下屏幕，两颗宝石重新躺在红罗宾的掌心。佩因特犹豫了一瞬，只拿走了蓝色的那颗。 “扎塔拉小姐应该能够直接看到魔术产物为什么不适合用来做基础素材。” 说着，佩因特将魔力注入蓝宝石。魔力逐渐充盈宝石内部，纯粹的蓝色逐渐映射出紫与黑。丝丝缕缕的魔力在深蓝色中流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嗯...弊端确实非常明显。”扎坦娜两指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宝石内流动的魔力。 “就是这种显而易见的短板让我制造的宝石在魔术上毫无用处，虽然我的家族一直试图改造这一点，但显然...”佩因特耸耸肩“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起色。” “这很可惜，炼金术方面有尝试过吗？” “当然有的。说实话，虽然比不上天然的，但炼金术的产物比这个好用，可炼金术的成果就又和我家的术式毫不相关了。” “oh...”扎坦娜叹息。 红罗宾和蝙蝠侠对视一眼，双双沉默。两个魔法师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明明是解释给他们这两个外行人才做的演示，现在他们完全被抛到一边去了。 “咳咳。”红罗宾成功让两位魔法师重新注意到他们了“所以...它们有什么差别？” 在扎坦娜眼里，从宝石被注入魔力开始，魔力流动就十分凝滞。明明是指甲盖大小的宝石，能够容纳的量却并不多。不管是作为备用蓝瓶还是瞬发术式，威力都显而易见的不合格。 第118章 “没有道具的话普通人的眼睛看不见啊，我身上也没带这种效果的礼装...” 佩因特犯了难，扎坦娜欢快地打了个响指表示小事一桩。 “我要给你们的眼睛施个魔法，让你们暂时拥有一双魔术师的眼睛，所以蝙蝠们，别反抗好吗？” 说出口的是疑问句，扎坦娜话里话外都没有给蝙蝠们拒绝的机会。 随着拉丁语系的咒语尾音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蝙蝠们的眼周闪过，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好像又没有。 等蝙蝠侠和红罗宾再次看向蓝宝石的时候，他们才看到扎坦娜眼里宝石的模样。 肉眼下通透纯净的蓝宝石，在魔术师眼里却是有些暗淡的，此时内部正稀稀疏疏流淌着蓝紫色魔力，像一潭泥沼，混沌且毫无生气。 蝙蝠侠从收藏柜中取出之前佩因特‘贡献’的宝石，两颗宝石放在一起时，立刻凸显出参差。 “在大地中长眠的，由自然灵形成的矿石更容易积蓄持有者的意念与魔力。寄宿着火自然灵的宝石，只是注入魔力就会变得容易点燃，其他属性也是。” “而我的扭转魔术会令物质失去属性。就宝石举例，我只会得到一颗毫无价值的废料。” 佩因特双手一摊，随意地将蓝宝石放回桌面。他的演示到此结束，蝙蝠侠忙着重新收集两份宝石的检测报告，扎坦娜在旁边时不时替蝙蝠侠指出两者的差别。 佩因特此行的任务已经结束，他到处看了看，视线落在几步远的红罗宾身上。不在任务状态的红罗宾站姿仍旧是挺拔的，自然下垂的手能看出他现在处于放松的状态。 一闲下来，佩因特想和心上人贴贴的念头就止不住往外冒。 手痒痒，想牵手。 佩因特目的明确地拽了拽红罗宾的手指，后者下意识地收拢五指，正正好好将佩因特的手握进掌心。 藏在眼罩下的眼睛眨了眨，在某种小心思的驱使下红罗宾没有主动松开。佩因特成功和红罗宾贴贴，也根本没想过要把手抽出来，就着相握的手问：“我之前给的那颗宝石能拿回来吗？就算现在让赛巴斯定购原石也得等几天才有材料用。” 佩因特的小动作悄咪咪的，声音却毫不掩饰。在蝙蝠侠无声的默许下，红罗宾帮佩因特拿回贡献出去的宝石。 大人们忙着事业，闲下来的两个小孩凑到一起咬耳朵。 “我最近都在老宅里住，那本笔记你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直接过来就行。” “你家花园的路不太好走...能不能开一条快捷方式？” “好吧，那你敲敲栏杆，我给你挪个门过去。” “你的宝石存货还有多少？我也许可以给你弄来一点。” 用提姆·德雷克的身份。红罗宾在心里补全没说出口的话。从旁边勾来一把椅子与佩因特排排坐。 “不是极纯净级别的就算了。不说这个了，金色红色和蓝色，你觉得哪个更好？” “红色。” 红罗宾已经对佩因特跳跃的话题应付得得心应手，再也不会纠结句子与句子之间发生过怎样的头脑风暴。佩因特嗯嗯几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呆在蝙蝠洞里很容易让人忽略时间的流逝，扎坦娜在为蝙蝠侠缕清宝石之间的差异之后告辞。罗宾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顶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扫了佩因特脚边一眼，矜贵地抬抬下巴当作是打招呼。 佩因特猜测罗宾这一眼有90%的概率是在找自己的猫。 继罗宾之后，红头罩被夜翼架着出现。两人你来我往的较劲在红罗宾与佩因特的注目下僵住，红头罩恶意十足的给了夜翼一个肘击，气呼呼地跑到角落里挂机。 夜翼苦哈哈着揉揉腹部，衡量一下蝙蝠洞内的小团体分部，显然是红罗宾那边更适合他。迈着愉快的步伐正欲和弟弟扎堆，还没走两步，眼睛扫到男孩们相握的手。同时身后响起红头罩提醒意味十足的咳嗽，夜翼身体一扭原地向后转给男孩们留下个背影，和红头罩勾肩搭背去了。 佩因特喃喃：“夜翼...臀、咳，身，身材真好啊。” 红罗宾嘴角的笑差点没绷住，开玩笑似的问：“你想让夜翼也做你的模特吗？” 对这个疑问心动了一瞬有些心虚的佩因特：“...没有哦，红罗宾就够画了。” 红罗宾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是信了。 佩因特对情绪向来敏感。在他有意无意的试探中，红罗宾下意识表达出的行为与其中可能蕴含的情感都令佩因特感到愉悦。无论红罗宾有没有察觉到这些试探，只要能走向happy ending 就行。 魔术师一贯不太在乎过程。 第42章 眼见夜巡时间将至，罗宾从腰带里掏出一枚硬币递给佩因特，后者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罗宾的意思。佩因特将硬币放到自己的影子上，几秒钟后一只黑色的猫爪伸出，精准地按住硬币‘咻~’的一下连爪带钱一起缩进影子里。 罗宾紧紧盯着佩因特的影子，期待能见到黑猫。 “别光盯着我的影子，看看你自己的怎么样？”佩因特被罗宾孩子气十足的行为逗笑。 罗宾头一低，毛茸茸的黑色布偶猫就这么从他的影子里窜出，紧紧挨着他的腿又蹭又转圈。没一会儿罗宾的靴子上就挂上许多猫毛。kovich对这个给自己贡献购买巧克力资金的人类幼崽喜欢得不行，现在罗宾在它心里的地位隐隐有超越蝙蝠侠的趋势。 第119章 罗宾如愿抱住kovich，小小的身躯被猫毛淹没，看起来不像是罗宾抱住了猫，而是猫抱住了罗宾。夜翼被这幅场景狠狠可爱到，抛弃小翅膀跑到弟弟们身边，伸手摸摸猫蹭两下弟弟的便宜。 “除了一开始的试用期，罗宾一直都占着猫一起夜巡。”夜翼对kovich毛发的手感欲罢不能“让我也跟小猫一起夜巡一次吧？” 罗宾抿着嘴，舍不得怀里的猫也不想拒绝大哥的请求。 kovich对小鸟们的表现出的喜爱非常受用，快乐的情绪传递给佩因特，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制作礼装，只要带上就能让kovich随时能够到你们身边去。” 小鸟们还没表态，始终分一部分注意力在罗宾鸟们身上的蝙蝠侠抢在所有人之前问：“这个魔术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 佩因特哽住，kovich耳朵一抖，尾巴在空中维持着弧度僵住。 问题也太多了，真不想回答，能不能装作听不见啊。 蝙蝠侠真没眼力劲儿。讨厌。 “我也很好奇它的运行原理，能讲讲吗？...小鸽子？这是我擅自起的，或者你有什么喜欢称呼？” 夜翼犹豫一下，还是将没直呼其名。善解人意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夜翼而生的，笑容爽朗的大蓝鸟挺身而出，担任起鸽子与蝙蝠的桥梁，为家人处理社交关系，韦恩大哥责无旁贷！ “不过联盟里有一个白鸽，哥谭也有一个白鸽，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信标。”被点名的信标朝佩因特挥挥手打招呼，夜翼继续说：“或许你的代号可以叫信鸽？” “hun...哪个都没关系。”佩因特并不在乎称呼，他的小名太多了，从小到大克里茜总是变着花样喊他。 给蝙蝠侠解释佩因特不情不愿，给夜翼解释就另当别论。 “我记得正义联盟有什么快速移动的手段吧，跟那个差不多。带上我制作的礼装之后，kovich就能够定位到你们。发动条件是kovich被呼唤且礼装直径一米之内拥有影子，在礼装储存的魔力耗尽之前，无论多么遥远kovich都能回应你们的呼唤。” kovich甩动大尾巴，尖尖的猫耳抖动几下，佩因特补充：“聘金是一块巧克力或者50美分。” “ha——最好是在晚上发动术式，有月光的室外最好，白天的话需要消耗两倍的魔力。这个礼装的载体不被破坏就可以重复使用，只需要找我重新填充魔力就行。” 义警们将一些魔术名字替换成自己熟悉的科技用语。佩因特是充电桩，礼装是仪器，魔力是能源。就像机器会在极端环境下耗电迅速，礼装在不适应的环境中也会水土不服。 轻易地理解了魔术的运行逻辑之后，小鸟们感觉与魔术师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怎么定义‘影子’？需要去主动制造物体的投影吗？”夜翼问。 “光无法抵达之处即为影。你们身处大片黑暗之中也能够发动术式，我限定一米的范围只是为了让kovich更精准的落地罢了。” “听起来很不错，猫的侦查能力真的很强。”夜翼率先表态。 “它是黑夜里最杰出的猎手。”罗宾同样给予猫最高评价。 “有kovich在神谕的工作能轻松不少，她可以早一点休息了。”红罗宾一直都认为kovich和佩因特的加入对蝙蝠系超英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程度堪比天上掉馅饼，还是轻飘飘的舒芙蕾，连人都不会砸疼。 kovich立刻骄傲地昂起头，尾巴快速小幅度摇摆，整只猫高兴得直冒小花。佩因特与有荣焉，神色里带着自豪。 “kovich既然已经加入你们的队伍就不能光吃白饭，总得帮上点忙。 “hey，你也是我们的一员。”夜翼友好地将手放在佩因特的肩上。 佩因特很意外，他眨眨眼下意识地朝蝙蝠侠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夜翼对面冷心硬的蝙蝠侠挤眉弄眼比手势。 这小孩正寻求认同呢，赶紧表示一下—— 在他的努力下，蝙蝠侠不负所望捡起舍弃已久的情商。 蝙蝠侠缓慢，严肃地点头。 他一直不反对养子们将佩因特纳入小鸟的范畴，他自己始终将佩因特当做是需要自己看护，负责的孩子。如果在这之前蝙蝠侠对佩因特的管束名不正言不顺，那么从点头的这一刻开始就名正言顺了。很难不说蝙蝠侠是有预谋的。 收到来自家人之外的同类给予的认同，佩因特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朝夜翼露出明媚到能晒干十个阴暗蝙蝠的笑容。 “我的荣幸。” 谁能拒绝一个长相精致，性格乖巧又懂礼貌，各方面都极度符合夜翼对弟弟这个身份定位的男孩呢？ 反正夜翼不行。他真的太喜欢这个新加入的小鸽子了。 没有说其他弟弟不好的意思，就是有时候弟弟们调皮过头了，闹一场大哥得头疼一周，大概率还会被误伤到再打一周的绷带。 平时没什么感觉，一旦闹起来，他做梦都想有一个佩因特这样知书达理，看起来非常能讲道理的弟弟：） 想到浑身上下嘴最硬的红罗宾，夜翼觉得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佩因特划分到弟弟的范畴。虽然现在还是野生的，但野生的弟弟也是弟弟。 小鸟们挤挤挨挨地扎堆，连向来对kovich敬而远之的红头罩也加入到对魔术礼装的讨论里。 这件事在蝙蝠侠的默许下被敲定，蝙蝠侠全程被无视得很彻底。他安静得好像不在，小鸟们知道他一直都在。 第120章 今晚的夜巡夜翼得到kovich的全程陪伴，作为安抚，罗宾一个人就拥有两只麻雀。 还有来自夜翼的一枚50美分硬币。 看到硬币的时候，罗宾深色的小脸神情变幻莫测，最后以称得上扭曲的表情对夜翼咬牙切齿：“拿着你的钱离开我的视线。” 夜翼抱着猫灰溜溜走了，紧接着其他义警也向四面八方散开。扬起的披风像一张巨网，将陷入夜色的哥谭笼罩。 ... ... 夜巡仍旧平稳地结束了。 蝙蝠侠特意加快步伐，赶在红罗宾去哥伦巴宅邸进行每日签到之前，将罗宾送到夜翼手里。 托管完毕的黑暗骑士独自停留在钟楼上，月色在骑士的肩上停留，夜风卷起锯齿状的披风，远远看去就像是哥谭的旗帜。深邃夜空下的哥谭灯火流转，他无数次站在这里，向哥谭投下目光。 罪恶就像老树的根系，深深虬入这座城市的地底，她的夜晚总是混乱而瞬息万变的。 “猫头鹰法庭很危险。” 蝙蝠侠对着空无一人的塔楼说。下一秒红罗宾降落在蝙蝠侠旁的滴水兽上，飞扬的红色鸟翅有着不输骑士的威风。 “我知道，我们都有自保能力，也不鲁莽。”红罗宾回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蝙蝠侠的理解和安慰。 蝙蝠侠没有说话，红罗宾凭借多年相处的经验读懂藏在静默下的言语。 他的控制欲在作祟。 “信鸽有kovich，而我...你知道我的，b。”红罗宾对他的导师微笑，希望能借此安慰蝙蝠侠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我难道不是你最放心的罗宾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距离提姆脱离罗宾这个代号已经过去好几年。在蝙蝠侠的记忆中，提姆穿着三色制服在楼宇间飞跃的身影与历任罗宾的身影重迭。时间仿佛倒流，罗宾鸟们各具特色，唯一不变的是，在蝙蝠侠的记忆中从不曾褪色。 “我保证会照顾好信鸽，也会照顾好自己。” 蝙蝠侠仍旧缄默，许久之后低哑的嗓音响起。他的罗宾鸟早已长大，能够独自振翅飞向远方。蝙蝠侠只需要站在这里，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猫头鹰法庭针对信鸽绝不是临时起意。我会密切关注它，信鸽...”骑士做出最终的决定，“交给你负责。注意你和他身边的一切，红罗宾。” “我明白。” 这场谈话来得比红罗宾预估得更早。如果没有早上那场意外会面的话，在红罗宾的计划中，蝙蝠侠至少要等到他查到猫头鹰法庭的据点才会来捉他谈谈。 导致这场谈话的原因发生在佩因特发送求救信号之前，在太阳还没从哥谭的地平线下升起时。 半夜4点左右，瞭望塔检测到月球背面有轻微的振动，推测为撞击，但没有观测到任何飞船的航行轨迹。刚躺下的超人速速从被窝里爬起，专门跑了趟月球，从上面带回一位客人。 收到报告的蝙蝠侠觉也睡不下去了，早早地就赶到瞭望塔，一直等到早晨才向红罗宾发送会面通知。 提姆就这么毫无征兆被迫爽约，猝不及防开始加班。在动身之前他向超人打听了一下，推测他这个小孩子只是去走个过场，也就没升起什么危机感。 既然原有的计划已经被打断，他决定结束之后顺便再去趟泰坦塔，和伙伴们聚聚。毕竟，他们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 瞭望塔大厅里，红罗宾单手握拳挡住半张脸，在蝙蝠侠身后悄悄地打了个哈欠。多米诺眼罩下的水汪汪的蓝眼睛眨啊眨，努力打起精神。 韦恩家的餐桌上有阿尔弗雷德，老管家不会允许提姆在他眼皮子底下刚起床就往肚子里灌咖啡，只能期待在瞭望塔里喝点提提神。 超人将热牛奶递给红罗宾，对上红罗宾抿起的嘴角严肃道：“现在热牛奶更适合你。” “谢谢，超人。”红罗宾迅速挂起标准的笑容，超人敢肯定这句谢谢不是真心的。就因为他递过去的不是热咖啡。 超人心里有些沮丧，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如何与蝙蝠侠的罗宾鸟们建立起良好关系这方面，除了夜翼之外，他仍旧不得要领。 超人这番复杂的心绪无人察觉，红罗宾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奶香不仅没有赶走瞌睡虫反而吸引来更多。他感觉自己要站着睡着了。 幸好，这种有损红罗宾形象的事情没有发生。 大厅的门自动打开。 “oh，月光的气息。” 正义联盟三位领头人中的神奇女侠姗姗来迟，身边跟着火星猎人。她刚踏入正厅就被充斥在空气中的气息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超人从月球上带回来的客人残留的，仔细感受一番后，竟发现是从两位蝙蝠身上散发出的！ 这可太令人意外了，凡人的身上怎么会沾上这样浓厚的月光。 “你们是怎么沾上的？” 红罗宾与蝙蝠侠对视一眼。 看来这个会面并不是走过场就能结束的了。 红罗宾闭目。 神奇女侠阐述状况的措辞被粗暴地理解为：红罗宾简直就是被月光淹入味儿了。 对哥谭近况不甚了解的正义联盟成员们对此摸不着头脑，一蝙一鸟心里却清楚得很。 在这半年里，出现在哥谭地域内的“月亮”都和佩因特高度绑定。现在可以肯定佩因特·哥伦巴就是猫头鹰法庭口中的月神。【群星】指的恐怕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 第121章 “别担心，蝙蝠侠。”神奇女侠安慰道，“你们身上的月光没有恶意。实际上...这是对方表达关注与喜爱的时候留下的。” 红罗宾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他藏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神奇女侠的话让他惊喜，这仿佛在暗示佩因特对他有着超出寻常的好感。 但“喜欢”这个词的含义太过模糊，红罗宾无法确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既不知道这种情感的极限，也摸不清它的底线。他仍旧站在交界在线，面对选择踟蹰不前。 总归是个好消息。他默默对自己说。 红罗宾忍不住悄悄踮下脚，想缓解心中的情绪。他大概认为自己藏得很好，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在场的超级英雄们。 红罗宾向来表现得成熟稳重，在大人面前更甚，很少能看到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大人们不约而同地露出笑意，他们不知道的是红罗宾藏在身后的手，正用腕部计算机上在夜翼的私聊框里敲出一串笑脸emoji。 【红罗宾：[笑脸][[笑脸][[笑脸][[笑脸]...】 地球上被振动吵醒的迪克眯着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实在不懂大清早的提姆怎么用义警通道聊天。 这才躺下几个小时啊，你这小红鸟不用睡觉的吗？ 虽然疑惑，但大哥不会放着弟弟的消息不管。 【夜翼：提宝？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罗宾：我想到高兴的事。[笑脸]】 【夜翼：真不错？】 【红罗宾：[笑脸]】 一连串的emoji发完，红罗宾总算是安抚了内心的躁动。至于地球上的大哥对着一堆黄豆表情有多么摸不着头脑，红罗宾才不管。 第43章 提姆发现在蝙蝠洞和佩因特手牵手的场景，好像给他的兄弟们发送了什么信号。只要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低头按手机，他们就会笑得一脸揶揄，其中杰森最猖狂，迪克最腻歪。 一次两次就算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次次都精准探头的！ 一个两个都把敏锐点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嘿，小红！”迪克咬着阿尔弗雷德新烤的小甜饼坐到提姆旁边。 多亏了kovich的魔法，他今晚负责的区域很和平，能先其他人一步回蝙蝠洞。仍旧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里家人们东一句西一句唠着嗑，配上混混们穿透力十足的哀嚎实在闹耳朵。他要听不到提姆在说什么了，迪克默默将耳麦音量调小。 得到蝙蝠侠特许全权负责佩因特这个项目，而因此在蝙蝠洞里支持附带整理数据的提姆吨一口咖啡。眼睁睁看着迪克想窥屏的脑袋蠢蠢欲动，手腕一转将手机屏幕对准迪克笑着说。 “这周你已经是第7次想看我的手机了，你好像对韦恩企业这个新项目很感兴趣。” 提姆没有戴着多米诺眼罩，迪克可以清晰地看见弟弟那双与自己相似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期待“我可以让你空降成项目主管，韦恩企业应该不会拒绝韦恩家族的长——子——。” 提姆故意拖长音调让话语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迪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举起双手连连摇头，满脸惊恐。“饶了我吧！我可一点都不擅长这些，只有你能处理好它们。” “噢——是吗？我记得理查德德·约翰·格雷森，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德逊大学。我假设你的毕业证不是布鲁斯花钱替你买来的...”说这话的时候，红罗宾的眼神狰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甚至都不关心我是个被韦恩企业聘用的未成年！” 被喊全名的时候迪克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蹿上脊天灵盖。 布鲁斯，阿福...我好像看到了恶魔...（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哈，哈哈...” 迪克试图用他爽朗的笑声驱散这股来自弟弟对工作的怨念。面对韦恩企业那些繁重的项目，投资，外交等等...不管是蝙蝠本人还是小鸟们只会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除了提姆。 心软的大蓝鸟面露不忍，但他只是个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员。只能拍拍提姆的肩膀，用动作诉说自己无声的支持。同时眼睛迅速到处乱飘，试图找点什么将话题从韦恩企业这个令所有韦恩闻风丧胆的话题上挪开。 放在操作台边上精致的礼盒引起他的注意，拳头大小的深色礼盒此时此刻就是迪克的救命稻草。 这样想着，他拿起礼盒捏在手里横看竖看。矩形的盒子精致到每一个边边角角，虽然它还没被扎上丝带但显然是作为一件礼物被对待的。 “一个空盒子？你打算用来装什么？” 提姆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迪克，仍旧盯着计算机屏幕噼里啪啦敲键盘，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一会儿迪克确实知道了，连带着归巢的小鸟们都知道了。 夜巡归来的蝙蝠侠带着初冬的寒气移动到计算机前，黑色的爪子从黑色的披风里摸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 提姆敲下最后一个单词，按下快捷键保存好文件，蝙蝠侠的手正好递到身边。迪克看着横在自己与提姆之间的黑色手臂，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然后迅速转变成震惊。 “这不是上周拍卖会上的压轴货吗？叫花蕾圣女？我记得...”迪克的迟疑被提姆接上“它被布鲁斯送给了某位封面女郎。” “我会跟他说是布鲁斯专门准备的。毕竟哥谭日报只报道了布鲁斯·韦恩是花蕾圣女的买家，没人知道它被转赠过。” 第122章 提姆拿走宝石放进礼品盒里，在黑色绒布的衬托下，精心雕刻过的宝石更显璀错。 名为花蕾圣女的宝石无愧于它压轴的身份，放进礼盒里的时候迪克都看呆了一瞬。蝙蝠侠和红罗宾这没头没尾的对话在他脑子里转了几个来回，虽然迪克没有亲耳听到佩因特对布鲁斯赠送名贵宝石的抱怨，也猜出个大概。 “所以这个是送给小鸽子的？” 提姆点头。 “用红罗宾的身份送？” 提姆摇头：“用提姆·德雷克的身份送。”他将礼品盒盖好，像个雄赳赳的小鸟似的站得笔直。迪克作为好大哥立刻开始给提姆支招。 “丝带用深绿色怎么样？” 提姆摸着下巴犹豫。 “深绿低调，也不会和宝石的颜色重复。” 提姆顺着迪克的建议想象了一下，不得不说迪克作为家中人缘最好的存在，迪克的审美还是非常可以的。但是！ “不错的提议，但我要去问问阿福。” 在品味方面，提姆永远只相信伟大的庄园之神——阿尔弗雷德。提姆揣上宝石迅速离开蝙蝠洞，随着电梯的运作声远去，蝙蝠洞也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迪克这才感受到身上的许多视线。一回头，漆黑的哥谭噩梦正在两步远的地方盯着他。远处还有一颗大红枣，与迪克对上视线之后大红枣仰头给自己浇下半杯水，笑了。 “怎么了？”迪克挠挠头，读不懂家人们的眼神。 蝙蝠侠头一扭，没有回答。没人会懂他在意识到养子和‘养子’在未来某天会成为一对恋人的时候那颗老父亲的心是多么复杂。 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挖掘机心里的猪拱了手背上的白菜。 蝙蝠侠在迪克疑惑的视线中移动至蝙蝠计算机前，开始闷声工作。蝙蝠侠对哥谭了如指掌，任何组织一旦展露出端倪都会被察觉。顺着哥谭的下水道，蝙蝠侠抓住了猫头鹰慌乱中遗落的羽毛。 阿尔弗雷德不在蝙蝠洞里，也没有听到蝙蝠侠复杂的心声。否则他一定会反驳大蝙蝠：哥伦巴少爷从出生到今天为止都没姓过韦恩。蝙蝠侠这种烦恼根本不应该存在。 最终，在管家的建议下提姆为礼品盒扎上深绿色的丝带，同时迪克的品味也在无声中得到了庄园之神的认可。提姆决定以后在送礼方面也将参考迪克的建议。 不对，等等。 他深知兄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刚付出不到3秒的信任被火速收回。 还是只能问阿福，这个庄园能信任的只有阿福。 提姆美滋滋地将礼品盒放好，开始想办法将陷入繁重学业旋涡中的佩因特约出来玩。 布鲁德海文的画展还没到时间，得想个别的理由。小总裁冥思苦想，结果还是等到天亮了哒哒哒地跑到厨房找到阿尔弗雷德，向管家寻求帮助去了。 “一起看电影怎么样？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改编于画家自传的电影，哥伦巴少爷应该会感兴趣。”阿尔弗雷德建议道。 “看电影...” 说实话，提姆很害怕看电影。 因为不管电影多么对胃口，多么吵闹，瞌睡虫都会毫无顾忌地在昏暗的影院中找上门来。他能预料到无论自己如何与瞌睡虫抗争，结果都是会在座位上像小猪一样睡得香喷喷的，然后理所当然的毁掉这场约会。 提姆*握拳：事到如今只能在去之前灌咖啡了！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提姆的决心，只看到了三少爷甜甜的笑容与自己道谢，蹦蹦跳跳着跑进厨房想帮忙。 在第三次递错调料之后，提姆被管家无情地赶出了厨房，并要求他“在晚饭前请不要再进来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有点不专心而已。我又不是布鲁斯，在阿福的看管下还能炸厨房不成。 提姆窝进客厅的沙发里，顺着阿尔法弗雷德的建议在手机上搜电影。看完电影的简介，提姆顿感绝望。 这是一部，绝对——绝对——绝对——会让提姆·德雷克秒睡的电影！！ 画家自传的改编电影！他连外行人看热闹都做不到！ 如果前一天提姆还在夜巡，还在处理韦恩企业的工作的话，哪怕到时候放映的是蝙蝠侠自传，提姆都能保证自己有50%的概率会睡着！ 有没有什么让人不会睡着的魔法？ 提姆脑海里闪过他的好队友们，发觉好像没人会喜欢施展这样的魔法... 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先把人约出来。 —— 临近期末，佩因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里度过。学业与家族魔术让他陷入了繁忙的怪圈。对家族百年来的发展史越了解，佩因特就越汗流浃背。 整个历史可以概括成，百年前的老祖宗捡到了坠落的蓝色星星，还没捂热就被猫头鹰追着叨得满头包。好不容易从星星里学到了反击手段，结果却是进入了漫长的和猫头鹰互扯头花岁月。 我们家和猫头鹰法庭原来是世仇啊—— 佩因特挪进轿车后座摊成一条咸鱼。 “少爷，你这样会摔跤的。” 后视镜里的咸鱼蠕动了一下，往椅子深处缩了点。 再轻微的颠簸中，佩因特面对着椅背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家中能与【蓝色星星】对上号的只有放在工房里被层层防御魔术保护起来的那颗蓝宝石，从意识到这件事那一刻，再佩因特眼里，原本平平无奇的宝石变得不一样了。 第123章 佩因特很肯定这颗宝石是一把钥匙，至于开启哪扇门，门里有什么东西仍旧是未知的。他甚至都没能从先祖们的手记中找到一丝关于门与钥匙的蛛丝马迹，反倒是翻出一堆复杂得不行的魔术术式。 最开始只是简单的防御，祝福，渐渐的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现在，术式的目的也转变了，佩因特甚至翻出一本《地脉流动与哥谭轨道动线融合模拟方案》 一看签名，竟是未曾谋面的曾爷爷！ 想起这个，佩因特就燃起一股家族信念。自己也得搞点什么东西出来才行，不能给家里丢人！ 冒险故事已经没有翻译的必要了，反正也只是拿来练习熟练度的。现在的重点是门！必须把门的谜题破解了，才对得起这个姓氏！ ...提姆要是想看...就再说吧。 突然，握在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打断了佩因特的雄心壮志。 【提姆：我收到两张电影票，要一起看吗？是一个画家的自传。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佩因特平躺在后排，凝视着举到面前的屏幕。思考着提姆约朋友去看只符合对方口味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出来怎么回复，轿车碾过柏油马路上的小石头，整个车身一震手机直直砸在佩因特的脸上。 “好痛！！” 这一砸直接把疑惑全砸没了，不用管提姆的邀请有什么含义，佩因特只管自己发起冲锋就好了。 妈妈教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东西拿到手！拿到了就是我的了！不主动就什么都没有！ 【佩因特：好噢，周末一起看吧[笑脸][笑脸][笑脸]】 看着屏幕上的emoji，韦恩宅里的提姆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趁工作日多处理掉一些公司文件，保证周末前睡够！一定不能给佩因特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天里的奋笔疾书也不会影响到提姆夜巡时分去敲佩因特家的栏杆。 “铛铛铛——” 庄园边缘传来的魔力振动。 佩因特发现，自从答应给红罗宾开贵宾通道之后，每天晚上红罗宾都会不准时但准点到庄园报道。来了也不干什么，和佩因特一起窝在书房里，一个对着大部头和卷轴抓耳挠腮，一个对着笔记本津津有味。最多就呆一个小时，一天追一次连载，小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佩因特已经习惯了在红罗宾一如往常地敲击围栏，开了门之后红罗宾会先跟自己打招呼，一般来说是‘晚上好，佩因特。’ “晚上好，佩因特。”红罗宾闪身进室内，冬季的冷风只浅浅略过了佩因特的鼻尖，还没来得及让人感到寒冷就被暖气同化了。 然后他会坐到待客用的小沙发上，首先是看冒险故事的新翻译，然后才会去学习。 可惜今天他的期待要落空了。 红罗宾在书堆中找了找，没发现翻译的本子转头看向佩因特，后者手一摊耸耸肩。 “翻译是我用来提升熟练度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 小红鸟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 被红罗宾这幅样子可爱到，佩因特连忙用手压住嘴角稳住语气道：“咳咳，你要是想看我空闲的时候再翻译。只是会很慢。” 小红鸟肉眼可见地重新高兴起来。 红罗宾放弃柔软舒适的沙发凑到书桌旁，十分不客气地坐到桌面上对摊开的书本与笔记探头探脑。 “你不去学习了吗？” 佩因特用笔尖戳戳本子，发出的声响在红罗宾听来颇有警告意味。 红罗宾笑笑，明明只是扯动嘴角的动作罢了，佩因特却从中看到，五分尴尬，五分不甘心。 “我...我学不会...” 佩因特疑惑地歪头，红罗宾抿着嘴，十指紧张地相互扣着。 “我没办法记住那些文字和英文的对应，我能记住它的外形，但是理解不了...” 红罗宾在硬着头皮和未知文字的斗争中输了，这让他闷闷不乐。让提姆承认自己这份不足简直比不让红罗宾夜巡还要难受！！明明他还想和佩因特产生更多联系，这下难过变成双倍了！ “居然...不能理解...” 佩因特的情绪起伏不比红罗宾小，如果在他这里得到特权的红罗宾都无法理解那些文字，蝙蝠侠恐怕同样无法学习。他的蹭蝙蝠侠精英大脑计划尚未开始就直接宣告破产。 “真可惜...” 佩因特叹气，红罗宾也叹气。房间里的气氛低迷。 “咔哒。” 管家赛巴斯端着两人份的热牛奶与小饼干推门而入，将夜宵放好后，对房内微微鞠躬尽显绅士风范。 “请不要聊得太投入，耽误了休息。” 房间里低迷的气氛转变为沉默。红罗宾指指重新关上的书房门，声音有一丝颤抖。 “管家，一直都知道？” “知道啊，花园里有监控的啊。” “监控？... ...可是，魔术工房...” “魔术工房也不妨碍装监控。”佩因特拿起一个小饼干，塞进红罗宾嘴里 “这个饼干很好吃。” 后者下意识地咀嚼，口腔里被奶香与微甜填满时才回过神。 “怎么样？好吃吧？” 红罗宾乖巧点头，佩因特眨眨眼笑了。 红罗宾一遇上魔法的事情就容易变得呆头呆脑的，和一贯展示出来的聪明伶俐简直背道而驰。 第124章 虽然精英范十足的红罗宾很帅气，但佩因特更喜欢现在这个呆呆的。 用眼罩挡住眼睛真的太可惜了，提姆的蓝眼睛是最漂亮的。周末见面的时候也去逗一下提姆吧。 第44章 红罗宾有幸现场观摩了礼装是如何被制作出来的。没有花里胡哨的手部动作，没有听不懂的咒语，整个过程称得上平淡。 红罗宾甚至能左右兄弟们的宝石颜色，比如他就为自己选了个红色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书房门再次被打开。 猫整条猫全靠两个爪子挂在门把手上，随着门一起慢慢晃进室内。它的爪子一松，敦实的猫猫落地。 哥谭市郊区局部，略有震感。 猫高高翘起尾巴跳上书桌想和佩因特贴贴，佩因特眉头一皱，手疾眼快叉住猫的身体将它举起。 “你身上好臭啊。蝙蝠侠带你夜巡巡哪儿去了？” 猫甩甩尾巴。 【猫头鹰，下水道，臭臭。】 佩因特幽怨的目光落在红罗宾身上，后者不知道这一人一猫交流了什么不明所以地指指自己。 佩因特将猫放到红罗宾怀里抱怨着：“猫很难洗的，你们怎么带它钻下水道啊...” 红罗宾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它那双大眼睛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冒险。猫身上的气味让他不禁皱了皱鼻子，那是一种只有下水道才有的潮湿和腐烂的腥臭味。 香香的柠檬味猫猫变成臭臭猫了...红罗宾默默将猫推远，为家人们的乱钻下水道行为道歉。 “我会提醒蝙蝠侠的...” 接连惨遭两个喜欢的两脚兽嫌弃，猫不高兴地在书桌上转圈圈，报复性十足地踩乱桌面上的纸张。 “说起来，你有调查出什么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场情报交流？” 佩因特将捣乱的猫赶下书桌，猫自知身上臭得不受欢迎，拖着大尾巴跑出书房找管家洗白白去了。 经历两个访客的书房又只剩下佩因特和红罗宾。佩因特已经没有继续他的工作，而是转动椅子面向红罗宾。 红罗宾无奈地笑了笑，他们俩这散漫的联盟要是被蝙蝠侠知道了肯定会捉他们去补补课。 “我得先辩解一句，实际上是kovich带我钻下水道更多。” 对于红罗宾的辩解，佩因特挑眉等待下文。 “猫头鹰法庭将据点建在地下，或者建筑物的夹层里。”红罗宾摊手，想要潜入最好的办法就是钻下水道和通风管，不管哪一个都不可避免会弄脏猫的毛。 看来以后夜巡完还得给猫梳梳毛，不然佩因特对义警们的滤镜会在无尽的洗猫中消耗殆尽。 “他们的入口处有特殊涂料，蝙蝠洞已经能监测到那些标志了，我也都一一潜入过。但目前找到的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据点，情报...我想只有这个有用。” 红罗宾将腕部计算机里的图像发送到佩因特的手机上，图像上放着一张照片和扫描出的文字内容。 照片里木质的桌面一角放着一张简笔画，内容是一群人高举双手对着天空中的满月，看起来宗教气息浓厚。照片主要的内容是一张更大的图像，上面画着一些标志，标志之间连着线还有许多手写批注。 扫描出的文字则是几句不明所以的诗句。 如果让其他小鸟来看这张照片大概率是摸不着头脑的，可在红罗宾眼里，有些标志简直指向性太过强烈。 两个字母o中间夹着变形的v组成猫头鹰的脸，大一号的圆圈是与月球联系紧密的哥伦巴，角落中的人型恐怕是指利爪或者是猫头鹰擅长且热衷于的人体实验。 红罗宾关注标志与联机，佩因特却将注意力放到了纸张的淡色背景上。这个由线条构成的巨大圆形花纹仿佛是普通工艺一般被印在纸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手写批注与图形都是瞄着纹路进行的。如果不是足够熟悉，佩因特肯定会忽略它。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这么好懂？” 佩因特搓搓下巴感叹，顶着红罗宾投来带着疑惑的目光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笔记，翻到其中一页摊开在桌面，上面画着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纹路。 看着清晰的图案，红罗宾才品出其中的蹊跷。这分明是一个用于举行仪式的魔法阵，需要用到的材料，放置的位置都清晰地被刻画出来。 佩因特指尖落在纸张顶部的一串英文上。 “这是一个仪式，我用它来呼唤月亮。” 他的指尖移动到其中一个画着石榴的圆圈中。 “材料是石榴，醋，摘取花头的白百合还有一些赋予月亮实体用的骨肉。” 随着讲解，指尖在纸张上顺着弧形的纹路缓缓滑动。 “器具是镶嵌着蓝宝石的匕首，地点是空旷的土地，月光直射之地。” “如果成功了，会形成小范围的雾气。月神通过献上的骨血在这个宇宙显现。在场的碳基生物无一例外会被夺走声带，视觉神经，听觉神经还有80%的大脑组织。” 佩因特轻轻敲击几下本子，发出沉闷的声响。红罗宾越听神情越严肃，双手紧紧相扣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不好的猜想。 “月神具有唯一性，一个宇宙中只能存在一个，所以仪式只会成功一次。即使步骤正确，失败的概率也很高，且无论成功与否，2000个自然日内都禁止再次召唤。” 佩因特的指尖落在最中间的文字上：“勿扰月之埃拉的安眠。” 第125章 一个充斥着血腥与迷信的宗教仪式被佩因特轻描淡写地讲述出来，红罗宾的眉头紧锁，不能不去怀疑过去的哥伦巴是否曾在晴朗的夜里举行过这个仪式，其中又搭进去多少人的生命。 这就是魔术师吗？将没有魔术天赋与利益的普通人视作耗材，毫无顾忌地将生命投进成功率渺茫的实验中。 佩因特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多米诺眼罩下的眉头深深皱起，难过，猜疑等情绪糅杂进矢车菊蓝的眼眸中，红罗宾整个人被忧虑所笼罩。 忽然，他感觉脸颊一阵微凉。 是佩因特用手背贴上红罗宾的脸侧，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的情绪。 “吓到你了？抱歉，这些东西确实让人不太舒服。” 红罗宾摇摇头，在佩因特眼里他像个情绪低落，需要安慰的小鸟一样蹭过自己的手背。 佩因特连忙收回发烫的手，继续说着关于魔法阵的情报转移放在红罗宾身上的注意力。 “这个笔记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而且是从更早的笔记残片中抄录的数据。根据其它数据的记载，月之埃拉，也就是月神，祂早已离开这个宇宙，仪式能够召唤的恐怕只是残留在大源中的月神以太。” 佩因特轻轻抚摸过魔法阵，泛黄陈旧的纸张发出低哑的沙沙声。 “我的先祖应该是先猫头鹰一步召唤成功了，导致猫头鹰缕缕失败至今。成功的仪式聚集起了散落的月神以太，融入哥伦巴的血脉中，也因此我家获得跻身踏入神秘侧的资格。” “猫头鹰这么多年还保留着这个花纹，看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召唤月神。” 佩因特从猫头鹰的小动作中感到被冒犯，无论在当年的争抢中动用什么手段，现在这些知识属于哥伦巴。就连哥谭最爱的骑士与他的小鸟们也被知识拒绝，猫头鹰就更不该掌握这些知识。 要把所有流传出去的知识都销毁才行。 佩因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红罗宾的变化。 红罗宾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不觉得哥伦巴一家会是罪犯。无论是根据哥谭市的历史，还是真切相处过的克里茜蒂娜与佩因特都没有对任何人抱有明显的恶意。 放眼哥谭市，慈善事业是韦恩与哥伦巴各占半边天。坐落在城市内的<a href=https:///tags_nan/guer.html target=_blank >孤儿院也大多由这两个家族企业注资。 血腥的仪式听起来很唬人，但红罗宾不能用几百年前，连具体经过都已经被时间掩埋的事情来给现在的哥伦巴定罪。 “对了对了，我之前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看——” 或许是考虑到话题太过沉重让人想要缓解缓解，佩因特将一个文件夹递给红罗宾，上面的标签写着《地脉流动与哥谭轨道动线融合模拟方案》。 红罗宾正飞速运转的大脑有一瞬的停滞。 “我抽时间去看过灵脉的走向，哥谭轨道真的有一部分是顺着它建造的。我的先祖真厉害啊，轨道运行的同时加速了灵脉的流转，【恶】无法在其中淤积，用一种很巧妙的方式清理了哥谭的恶。” 佩因特的声音带着雀跃与赞崇拜。红罗宾对这个方案可太熟悉了，蝙蝠侠也会很熟悉的。毕竟是韦恩企业曾经的重要项目之一。他将档案夹在身侧，问道：“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吗？” “咦？好的？” 佩因特不理解，但没有阻止。 很好，这个档案将成为支撑哥伦巴从未越过道德线的重要证据。 手握证据的红罗宾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觉得这个仪式是对的吗？” 红罗宾问得模棱两可，实际上他真正想问的是...你认同其中牺牲他人的生命也要达成目的的理念吗？ 佩因特没听懂红罗宾的言下之意，只当是他的求知欲想要知道数据的真实性。 “这个仪式流程当然是正确的，不过鉴于召唤对象已经不存在，我猜实际效果肯定会发生变化。说实在的，举行这种自损八百的仪式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就是了。” 确实，这种话说出来哥伦巴的先祖听了得掀开棺材板大骂一声“逆子！” 佩因特的回答算不上好，但仍旧缓解了红罗宾郁结的心情。 “看来猫头鹰法庭想做的就是召唤月神，因为我的家族已经占用了月神的名额才会一直针对我们。” 佩因特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人体符号明示了猫头鹰法庭使用的骨血来源于人类，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可能是被从古至今的邪教仪式刻板印象影响的结果。 红罗宾却没有将人体符号与人体实验之间的联系排除，猫头鹰法庭热衷于研究这个项目。打不完的利爪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有录音吗？”佩因特话锋一转问道。 “我们的秘密冒险得加入新人了。一整个邪恶组织好像不是我们两个能解决的哎！” 佩因特贵在十分有自知之明，在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从不含糊，不得不说红罗宾很欣赏他这一点，也为被依靠信赖感到高兴。 如果是他就一定会逞强，单打独斗定制详细的计划再由他自己万无一失地执行。最后带着功勋回到蝙蝠洞，向他的兄弟姐妹们炫耀。 但现实是联盟里有一个巨大的不定因素——佩因特。他显然不是一个善于服从的性格，碰上魔法侧的问题红罗宾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被牵着鼻子走。有着许多与不听话的兄弟们一起执行任务经验的红罗宾，仿佛看到自己被佩因特的见招拆招和灵光一闪搞得身心俱疲的未来。 第126章 这太危险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佩因特。 “全部都录下来了。我猜你会需要抽空拜访一次蝙蝠洞？” 红罗宾庆幸自己保持录音功能的好习惯。 “嗯，时间你来定，我都有空。” “明晚。我保证其他人也会有空的。” 没有也必须有，关于佩因特的事件已经在蝙蝠计算机里置顶标红了。 ———— 哥谭的地表之下，觥筹交错所不及之处，它容纳着所有繁华残留下的污垢。这样的阴影中却有一群人将地底装潢起来，他们为石壁漆上黄金，将石柱雕刻成夜行生物的模样。 只为了与他们的身份相配。 一群穿着华丽，佩戴着名贵珠宝，手端香槟的人们聚集在大厅中，每个人都头戴纯白枭脸面具。 悠扬的舞曲与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这是一场盛大的晚宴，一场属于猫头鹰的盛宴。 “我们连一点【月神】的基因都没拿到！” 红裙的女士抱怨。 “跟着【月神】的利爪又失联了，这都第几次了？” “当年遗留的血液早就用完了，成品的质量也参差不齐！” 黑色的男士愤怒。 “谁能想到【月神】竟然是通过妊娠行为转移的。 ” 紫衣的女士叹息。 聚集在这里的只有猫头鹰法庭的核心成员，同时也是哥谭上流社会中有名有姓的富豪。他们将哥谭视作囊中之物，固执地认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引领哥谭，统治哥谭。 “毒藤女失败了，小丑帮居然跑去绑架猫女，到底怎么想的。都说了不要跟疯子合作，到底是谁提议的？” “我们的动静大了些，蝙蝠已经注意到毒藤女的越狱背后有推手了。他还去清理了我们在阿卡姆的眼线！” “蝙蝠！又是蝙蝠！” ‘蝙蝠侠’这个单词一出现，就像烧热的油里滴进一滴水，积攒多年的怨恨从伪装成猫头鹰的人们嘴里沸腾而出。 他们想到在蝙蝠的阻碍下许多事情都变得麻烦，又想到始终不肯接下法庭递过去的橄榄枝的韦恩家族，还有那个曾经与法庭争夺【月神】的哥伦巴。年轻的猫头鹰们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遥远的较量，在口口相传中，当年的具体细节早已模糊不清，唯独愤怒与不甘被一代接着一代流传下来。 “就不该让那些耗材去，让——” “不行！” 男人的话被苍老的声音被打断。 “所有带有主观恶意的意识都会遭到魔术的蒙蔽！” 上一位【月神】克里茜蒂娜身边没有空子可钻，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毫无防备的新【月神】独闯哥谭，猫头鹰法庭怎么甘心失之交臂！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接连被派遣到佩因特身边潜伏，监视只为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将他带到法庭中。以往除了在蝙蝠义警们身上碰过壁，法庭还从未失手过。 猫头鹰们朝哥谭湾扔一把石子儿还能听个响呢，派出去的利爪个个有去无回不说，还反被红罗宾搭上便车，顺藤摸瓜召集上其他小鸟端了几个小窝点。这种情况怎能不让猫头鹰们愤怒焦虑。 “不长眼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仪式还差一颗宝石...魔术真讨厌，利爪进不去那栋宅子。” “上次带回来的血液虽然被破坏了dna，但确实让那个东西动起来了吧？” 一个轻微颤抖的女声响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只能驱动他3个小时左右。” 大厅骤然陷入寂静，留声机的曲子不紧不慢地播放，熏香的甜腻也不曾不减。 “足够了，只是拿个东西。” 这番讨论给予所有人希望，他们不再焦躁，大厅里的气氛逐渐转向轻松。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自信悠然。空气中再起弥漫起红酒的香气。女士轻柔的笑声与古典乐曲交织在一起，权贵们的晚宴再一次开场。 血脉既是哥伦巴最坚固的盾，也会是刺向哥伦巴最锋利的矛。 第45章 回到蝙蝠洞，红罗宾向蝙蝠侠汇报了今晚的谈话。摘掉头罩的蝙蝠侠将哥谭宝贝那张英俊的脸皱得五官扭曲。 在红罗宾没有参与的后半部分夜巡中，猫带他窜进下水道，在充满着脏污的水道中行走。因为猫的身体太矮，蝙蝠侠不得不全程抱着猫在下水道里穿行，本该严肃的侦查变得有一丝搞笑起来。 蝙蝠侠狠狠闭眼，不想回忆起这个。重要的是结果，没错，结果！ 蝙蝠侠在猫尾巴的指挥下七扭八拐爬上爬下，从一个下水道钻到另一个下水道，终于来到一处空旷的洞穴中。这里潮湿阴冷，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蝙蝠侠立刻明白这里就是猫头鹰法庭的核心据点，他伸手奖励性地挠挠猫的下巴，猫也愉快地甩甩尾巴回应。 kovich是一只聪明又负责的小猫，它的夜巡从来不是玩闹，而是真真正正为了保护佩因特做出的努力。 蝙蝠侠由衷地认可kovich，将它视作队伍的一员。 “好猫咪。” 刻意压低的夸奖在猫的耳边响起，猫立刻晃动起尾巴尖歪着脑袋蹭蝙蝠侠的脸。一人一猫的友爱互动被洞穴中的响声打断，一个带着白枭面具的老人坐着轮椅被两个壮汉缓缓推进蝙蝠侠的视线里。在猫的帮助下，蝙蝠侠以极近的距离采集到的每一个聚集起来的猫头鹰们的声纹与生物特征。要不是无法屏蔽痛觉，猫甚至想让蝙蝠每人拔两根头发再走。 第127章 没有任何一只猫头鹰知道自己的晚宴被倒挂在阴影中的蝙蝠窃听，蝙蝠消无声息地拜访，又消无声息地离开。 蝙蝠洞里。 红罗宾看完蝙蝠计算机里的录像，不高兴的撇撇嘴，转头与蝙蝠侠一起投入繁忙的身份分析中。 他们将所有可能性列举出来，最终确定猫头鹰法庭的目的并非佩因特猜测的那样单纯，他们野心勃勃对祭祀仪式与人体实验两手抓，并将在近期实行计划。 为什么是近期？最近有什么日子是特别的？还是2000天的限制要到了？ 红罗宾靠着椅背抬手揉揉眉间，重度熬夜与大量摄入的功能性饮料令他的大脑隐隐作痛。 这两个条件并不冲突。 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黑暗让红罗宾的思维更加集中。过了一会儿，他的耳边响起阿尔弗雷德抱怨着老爷带少爷熬夜的恶习，把人累得都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很想反驳管家自己没有累到睡着，只是需要一个集中精神的环境而已。但这个举动无异于引火上身，他可不想让管家对自己生气，而且躺着也很舒服。 红罗宾悄悄睁开半只眼睛观察蝙蝠洞。 不知不觉中，其他小鸟都已经被管家用各种方式赶回房间睡觉了，整个蝙蝠洞只剩下最顽固的两只还在忙碌。 红罗宾又将眼睛闭上，继续安静地‘睡觉’。 蝙蝠侠瓮声瓮气地将话题扯到劝红罗宾休息上，企图利用未成年的小鸟摆脱管家。 红罗宾想：我的身份能不能申请到给他塞监听器定位器的特权？或者邀请他来韦恩家做客？布鲁斯肯定不介意的。 蝙蝠侠的话术成功了，现在老管家更加关心他那未成年却屡遭压迫的小少爷。提姆被管家叫醒，在阿尔弗雷德的监督下，赶在太阳彻底升起前脱下红罗宾的制服换上贴身柔软的睡衣，被管家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闭上眼睛的第一秒，提姆还在想。 如果我立刻去告白的话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佩因特带回家了？ 这个念头划过大脑的下一秒，提姆从被窝里猛地弹起！直愣愣地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良久。 你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提姆... 提姆闭着眼重新将自己摔回被窝，枕头旁边的蝙蝠侠玩偶被震倒，整个玩偶都趴在提姆的脑袋上。他摸了两把，将玩偶从脑袋上扒拉到面前。看着玩偶发了会儿呆，想起周末与佩因特约好的行程。 猫头鹰法庭别来捣乱就好了...虽然按照哥谭的墨菲定律...难说。 蝙蝠侠玩偶憨态可掬的脸近在咫尺，提姆将脸埋进玩偶柔软的肚子里。 “你真的栽了...” 黑暗笼罩视线，疲惫的大脑仍旧在用疼痛抗议。琐碎的待办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在大脑里奔驰。 12月的工作比任何时候都要繁忙，期末考和公司年末会议接踵而至，猫头鹰法庭也要在年底冲业绩。 唯一的安慰就是在猫的镇压下，猫头鹰法庭已经担当起坏人的角色，阿卡姆里的那些坏家伙们应该是掀不起水花了。 ah——超人的年终战损报告还得整理。 坏心眼的蝙蝠侠每年都要给超人做战损总结，目的是为了让超人明白自己打起架来到底多烧钱。同为手握一只超的红罗宾当然会算上super boy那一份。看着会议上对着长长的账单哑口无言的氪星人父子，蝙蝠父子对此都乐此不疲。 可怜的氪星人，被蝙蝠当做压力调节剂而不自知。 提姆在这样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想法中睡去。 地下的蝙蝠侠固执地不肯离开，阿尔弗雷德劝说无果只能回到楼上给兢兢业业的蝙蝠侠冲泡咖啡和准备早餐。宽阔安静的蝙蝠洞里响着不规律的键盘声，电梯运作的声音渐大又渐远。 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脚踝，蝙蝠侠低头看去。阿尔弗雷德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蝙蝠洞里，正贴在唯一的人类脚边睡觉。蝙蝠侠没有动，重新将视线放回屏幕上。不知过去了多久，蝙蝠侠轻轻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奶牛猫抱起，放到提姆为它制作的猫窝里。 蝙蝠计算机上的声纹分析仍在进行，短时间内得不到答案。或许是呼呼大睡的奶牛猫唤起蝙蝠侠些许的困意，又或许是他终于体谅老管家的担忧。蝙蝠侠缓步离开他的洞穴，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 —— 新一天的哥谭的天气格外明媚，阳光洒在街道上，与蓝天白云一起将哥谭衬得美丽又宜居。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与来来去去的车辆让整个城市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佩因特打着哈欠下楼，餐厅里响着电台主播的嗓音抑扬顿挫。哥伦巴家年轻的管家和他的父亲一样，有听早间新闻的习惯。 佩因特喝着牛奶，顺便听一听有什么新闻。 “早上好，哥谭市！昨天的企鹅乐/透，最后结果是满打满算的整整十个！多亏了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光黑面具的就挂了五个。但有一个小头目也挂了，我看你们全都得赔钱，因为蝙蝠侠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噗咳咳——你，你这什么电台啊！？？” 赛巴斯将早餐放到佩因特面前，对电台里的话显得波澜不惊。 “只是黑/帮的内部电台而已。” 佩因特：...好一个只是黑/帮的内部电台而已！这象话吗！？ 佩因特严肃地皱眉。“别用魔术搞奇怪的事情！” 第128章 管家顺从地回答：“好的少爷，明白了少爷。”说完立刻切换到另一个电台，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传出。 “早上好，哥谭的市民们。今天是本周最晴朗的一天，幸运的是，今晚我们足不出户就能够轻松地看到今年最后一次的超级月亮。希望白天的市民们能够享受到好阳光，夜晚的从业者们也能享受到好月光。接下来为您播报一起发生在下城区的黑/帮火并事件...” 佩因特吃蔬菜色拉的动作一顿，不远处猫正缠着赛巴斯给它拆巧克力，自己的魔力也没有任何异动。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超级月亮并不稀奇。 他没再多想。 同样的新闻也在韦恩宅里播报。原本还迷迷瞪瞪的提姆立刻打起精神，套上红罗宾的马甲给佩因特发邮件。为了圆谎，提姆还得用新账号联系他。没关系，红罗宾最不差的就是小号，光是现有的小号都足够提姆骗佩因特骗到5年后！ 【rr：今晚有超级月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提姆等待回信的时间足够他吃完早餐并坐上前往学校的车。 【佩因特：没感觉，这种现象又不罕见，应该问题不大。】 【rr：我给你的通信器有带着吗？】 提姆紧张地搓搓手指。 【佩因特：带着呢。】 【rr：好，有情况别犹豫，我随叫随到！】 【佩因特：[点头][点头][点头]】 提姆总感觉今天的佩因特回复都懒洋洋的，他反复浏览这段简短的对话，没看出什么异常。 定时给他发消息吧。提姆暗自决定。 佩因特确实什么感觉都没有，上午犯困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为了应付考试，他还捏着鼻子灌了杯黑咖。 与热衷于黑咖啡的提姆不同，佩因特只对奶咖感兴趣。商家吹得天花乱坠的产地，咖啡豆的涩泽等等加分项，对佩因特来说都不如多加两颗糖实在。 皱着脸咂咂嘴，在咖啡因起效之前，口腔中残留的苦涩就足以让他打起精神。黑咖啡到底是黑咖啡，多亏了它佩因特没在考场上打瞌睡。 等他从考场里出来，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明媚的太阳高悬，手机里又收到了来自红罗宾的邮件。他们之间的身份发生完美对调，今天的红罗宾才是那个有着说不完话的话痨小鸟。 佩因特站在校园的树荫里发呆。本来管家应该来接他的，可他忘记提醒管家了。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佩因特打了个哈欠，盘算着先回一趟上西区的家拿几盘游戏再回老宅。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身上形成斑驳的光点。佩因特觉得今天哥谭的阳光是不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身处夏季的错觉。 早上喝下的咖啡已经失效，他现在又困得恨不得站着睡着了。佩因特慢悠悠走进一个拐角，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中吹起微风，树叶沙沙作响。 好困...早知道吃午饭的时候也喝一点了... ———— 赛巴斯给满屋子的猫咪们放好猫粮，又花了二十分钟才在宅子的角落找到猫。往日饭点都会准时出现的猫此时正蜷缩在阴影中呼呼大睡。管家轻轻抚摸猫的脑袋，尖尖的猫耳抖了抖，仿佛在抗议这不经意的打扰。 猫咪总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赛巴斯不再打扰猫。他今天要去把菜院子里的萝卜收了，还得修剪院子里的灌木们，忙得很。 太阳渐渐西斜，忙碌中的赛巴斯在花园里听到脚步声，等他从灌木中探出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进屋的背影。 “少爷？” 现在时间尚早，完全没到放学的时候。 赛巴斯赶紧放好园艺剪，拍拍身上的树叶小跑着跟进屋。 “少爷？怎么自己回来了？” 赛巴斯赶在佩因特完全上楼之前叫住了他。佩因特踩着楼梯转过身，他的身影半掩在楼梯的阴影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半。 “今天下午没课。忘记告诉你了。” 佩因特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本就深色的眼睛融入影子中显得更加深邃。赛巴斯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 “猫在哪儿？”佩因特问。 “在您的卧室里。”赛巴斯回答，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佩因特的每一个动作。 佩因特点点头，直径上楼。赛巴斯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对这位少爷升起一股陌生感。与佩因特的对话虽然流畅，却像是在遵循着某种程序，缺乏平日里的自然。 这股直觉促使他再一次叫住佩因特。 “kovich还没吃午饭，能麻烦您带些上去吗？它应该很饿了。” 感谢少爷到处乱放巧克力的坏习惯。 赛巴斯将随手摸出的巧克力递过去，动作里带着一丝试探。靠近才看清佩因特藏在影子里的脸，他的眼睛半耷拉着，肩膀也松松垮垮地耷着，看起来很困倦。 赛巴斯眉头紧锁，看着佩因特接过巧克力，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希望只是我多虑了。 哥伦巴宅邸是一个巨大的魔术工房，没得到允许前任何人进到院子里都会迷路，唯有流淌着哥伦巴血脉的人才能畅通无阻。 房子没有拒绝这个令赛巴斯感到陌生的少爷，防御术式也没有任何警报，就连家里的猫咪们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赛巴斯，是他多虑了。刚刚的佩因特就是佩因特，他只是犯困得很，以至于没了往日的活泼。 第129章 就在年轻的管家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佩因特前往卧室的脚步突然停住。他像被按下了停止键，在原地静止不动。2秒钟后他松开握住巧克力的手。巧克力掉落在地，他却毫不在意，扭头走向书房。 佩因特推开书房的门，在反手关门时将房门反锁。他环顾书房一周，目光落在层层书架后的套间门上。越是靠近，佩因特的脚步越轻松。 “咔哒。” 门被打开了。 “啪嗒。” 灯被打开了。 套间里没有窗户全靠这一盏白炽灯给予光亮。台面上随意堆放着纸张与卷轴，各色宝石也散落各处。置物架上陈列着许多玻璃罐，有些罐子里的液体已经泛黄，无一例外里面都浸泡着一双苍白暗淡的眼球。 卷轴也好，眼球也好，宝石也好，都不是佩因特的目标。他要寻找的是一颗蓝色的星星。 佩因特走近桌子，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亮起一阵光芒。他伸手拿掉盖在上面的卷轴，露出了一颗被魔法阵层层环绕的蓝宝石。 就是它。 我们追寻了百年的星星。 嗡嗡—— 手机传来振动，打断了佩因特伸向宝石的动作。 【rr：我们今晚要不要去韦恩大厦的楼顶看月亮？我会说服b的！】 一整天红罗宾都在不知疲倦地给他发邮件。佩因特按耐住心中的厌烦，一字一句地给红罗宾回复。 【佩因特：不，我晚上有事情要忙。[微笑]】 佩因特等了一会儿，见手机没动静刚准备将手机丢到一边，红罗宾的邮件再次送达。 【rr：好，那就不打扰你。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回答红罗宾的问题让佩因特犹豫很久，如果不回复红罗宾肯定会立刻察觉出异常。他不想期待已久的仪式出现任何意外。 最终佩因特想起上西区的家。那里离郊区很远，也还保留着混淆魔术，用来拖延时间最好不过。 【佩因特：家里，上西区的。】 将邮件发送出去之后佩因特立刻将手机丢到一边。再次伸手穿过魔法阵，他如愿握住了菱形的蓝宝石。 咔嚓咔嚓咔嚓，脑中传来嗡鸣，满月于此刻降临。 明亮的月光将星星的身影尽数遮蔽，巨大的月亮悬挂于无光之海中。纯白的月光洒向整个哥谭，流动的灵脉染上它的魔力，月亮的气息逐渐充盈这片大地。 赛巴斯不再犹豫，冲上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没有注意到反锁的门锁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损坏。 室内空空如也，唯有风从打开的阳台门处吹来，带起窗帘轻微的晃动。套间的们敞开着，里面已经感觉不到任何魔力波动。 好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联系蝙蝠侠。去gcpd报案直接说借蝙蝠灯行不行... 他太过依赖魔术了，应该更警惕才对。明明佩因特从来不会将猫叫做猫的。赛巴斯懊恼地揉揉眉间，额头碰上冰冷的金属才发现自己将门把手直接拔下来了。 赛巴斯：...夭寿了，这门还得我来修...都怪那群不长眼的反派！！ 退出书房后，一脚踩上被丢在走廊的巧克力时，赛巴斯的愤怒抵达顶峰。 第46章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明明白天阳光明媚，夜空也是难得一见的晴朗，现在的哥谭却正泛起薄雾。 提姆飞奔回韦恩庄园，布鲁斯和达米安被他抓进蝙蝠洞时还两脸懵逼。 “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解释刚刚粗鲁的行为，德雷克。” 达米安俊俏眉眼此时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意，双手抱胸站在布鲁斯身边。布鲁斯下午又在蝙蝠洞里呆了很久，才刚刚被管家催促回宅子吃口下午茶，椅子还没坐热就又被提姆火急火燎地塞回蝙蝠洞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换掉居家拖鞋，那双毛绒拖鞋在冰冷的洞穴地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你们什么都没感觉到？” 提姆难以置信，明明异常如此明显。 “刚刚还是傍晚的天空，突然就彻底入夜了。但是我的手表，手机，计算机的时间没有任何改变，按照月亮的高度预测，夜晚提前了将近两个小时！” 提姆的话像一记重锤，锤在达米安和布鲁斯的脑海中。振动波及全身，嗡鸣声之后，两人有了一丝轻松感。 “通知所有人回来。联系佩因特，提姆。” 布鲁斯迅速进入状态，钢蓝色的眼睛蕴含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这就是他警惕所有魔法的原因，因为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让人中招。 “我一直都在做，可是他一直没有给我回复。” 提姆晃晃手中的手机，上面全是提姆发送的讯息。 “佩因特手机的定位停留在哥伦巴宅，我给他的定位器也遭到屏蔽，最后的地点...是这里。” 提姆在地图上标出坐标，赫然是猫带蝙蝠侠潜入的洞穴坐标。 面对坐标蝙蝠侠迟疑了。 这是正确的坐标吗？ 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蝙蝠侠了解哥谭的罪犯们，狡兔尚有三窟，他们的诡计只会更多绝不会更少。 蝙蝠侠站在计算机前十指如飞，提姆抱着自己的小计算机在另一边敲得噼里啪啦响。达米安左顾右盼一阵，默默换上管家送来的制服。 提姆的目标很明确，他在赶回家的途中就已经开始在全市的摄像头里追踪佩因特的身影。现在刚好结束，佩因特一整天的行动轨迹清晰地展现在提姆眼前。 第130章 早晨从家里出发，在哥谭大学一直呆到中午，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家，与红罗宾的联系也是此时断开的，随后一直没再出门。整个流程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红罗宾仍旧捕捉到一个疑点。 “提姆。”身后响起布鲁斯的声音。 提姆转过头才发现蝙蝠计算机的主屏幕上挂着鲜红【访问失败】，界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信号接入程序，一般他们都用这个程序黑进摄像头里。 “我猜是哥伦巴花园里的摄像头？”布鲁斯沉默地点点头，提姆嘴角勾起一秒，又迅速下压。 “那就看我的吧。”说着，将自己笔记本计算机的信号接入蝙蝠计算机。 “行动轨迹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哥谭大学里有一段转角的摄像头在三天前就损坏了，一直没有维修。” 进行分析途中提姆连头都没有抬。 “我倾向于问题出现在哥谭大学里，现在我们有三个地方可以调查了。哥谭大学，哥伦巴宅和刚刚的坐标。”提姆一边说，一边逐个竖起三根手指。 哥伦巴宅显然只适合让提姆去拜访，时至今日那栋古老的宅邸仍旧在拒绝蝙蝠侠。还没等布鲁斯分配任务，换上制服的达米安插嘴。 “父亲，蝙蝠灯亮了。” 达米安拽了拽布鲁斯的袖口，将他的注意力引导向显示着戈登通讯的屏幕上。自从猫来了之，后蝙蝠灯已经许久未曾亮起。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蝙蝠们做详细计划，蝙蝠侠带着小鸟们飞入笼罩在雾中的哥谭。各色的霓虹灯穿过薄雾，为哥谭增添一份神秘的艳丽。 异常的雾气让向来对危险敏感的市民们都躲进家中。蝙蝠灯暖黄的光投影在云层上，明亮的月光下，蝙蝠们飞过的身影格外清晰。戈登站在蝙蝠灯旁边，手里的热咖啡还没凉透就听到了熟悉的落地声。 “uh...晚上好蝙蝠侠，有人要找你。” 戈登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在室外看清楚这位共事多年的蒙面义警，多亏了今晚的超级大月亮。噢——连他身后的罗宾也清晰多了。 戈登将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哥伦巴管家，他还得去给警员们分配任务，今晚的雾气或许会让罪犯们更躁动，为了维护治安，他们得加大巡逻的力度才行。 尽管如此，戈登还是留了几分注意力在蝙蝠侠的谈话上。说不定他也能帮上忙。 戈登这样想着。 “晚上好蝙蝠侠先生，我是哥伦巴的管家。我想委托您一些关于少爷的事。” 蝙蝠侠与赛巴斯的交流在公用频道中同步，红头罩骑着改装机车在街道上飞驰，终于等到了安静的缝隙，立刻抱怨着：“这让人浑身发毛的雾怎么回事？！” 在哥伦巴花园里迷路的红罗宾搓搓耳朵，熟悉的音调，熟悉的暴躁。显然杰森对雾比任何一个蝙蝠都敏感。 “你在上西区吗？”红罗宾问。 “在。怎么了？” “好，哥谭大学交给你带调查。坐标和录像已发送，加油，魔法大红。” “哈——？？” 红头罩抱怨得很大声，但是机车拖拽着雾气甩出一个漂亮的大漂移，向着哥谭大学驰骋而去。 红罗宾自顾自说着自己进入了关键时刻，别来打扰他，就关闭了所有对他的单向通讯渠道。红罗宾确实遇上一点小麻烦。他一如往常那样翻进花园里，只是这次在路上遇到的猫咪们失去了往日的友善，每一只都弓起身体，耷拉着飞机耳对他哈气。几个更凶一点的直接向他扑来，幸好他足够灵巧，才没留下日后阿尔弗雷德给他扎狂犬疫苗的机会。 历经千辛万苦，红罗宾躲着猫咪们七扭八拐才进到佩因特的书房。这里看起来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连住桌上放着的书籍都没有变动。 红罗宾拿出魔力检测装置，绕着书房走了几圈，宝石的光芒没有任何变化。见这个方法行不通，红罗宾原地踱步一阵，看见被冷风吹起的窗帘脑中灵光一闪。 热成像，说不定有用！ 然而事与愿违，热成像上没有红罗宾期待的轨迹。接连两次失败让他的心情急躁了一些。他试图靠近套间，但越是靠近就感觉到越寒冷。这是区别于任何时候的寒冷，佩因特从来没给红罗宾带来过这样怀有敌意的，刺骨的寒冷。 套间里的东西在拒绝自己。 红罗宾强忍着寒气，义无反顾握住套间门的把手。 掌心接触到把手那一刻，书房突兀地变了。黑色的脉络附着在墙面与书架上，肿胀的结在上面流动。木质的门上睁开一只只眼球。 它们暗淡又苍白。 黑色的颜料从门下的缝隙蹚出，化作无数头部盛开着鲜花的小鱼从脚边游过。 红罗宾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四肢，就连呼吸都只是本能。 破碎的苍白眼瞳颤动着审视眼前的来客，在其闪耀着黄金光芒的灵魂中窥见一丝深蓝。 这是被爱的证明。 眼球中的敌意褪去，包裹红罗宾的寒冷也随之褪去。一个温暖的东西蹭上红罗宾的脚踝，是猫。 附着在墙面上的黑色粘液与脚边成群的游鱼正在消失，红罗宾只来得及再抬头看一眼套间的门。上面四对眼球也在淡去，在最后一刻，红罗宾看清了它们稀薄得几乎消失的颜色。 一蓝三绿。 电光火石之间，红罗宾想起关于哥伦巴的医疗档案。被哥谭的医院记录在册的哥伦巴们，已经过世的正好是4代人，他/她们之中眼睛的颜色只有蓝绿两种颜色。 第131章 这些守护着套间的眼球不仅是佩因特的长辈们，也是曾经的月神们。 门上眼眸残影剧烈震动起来，这让本就破碎的眼球看起来更加残破了。不过红罗宾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刚低下头与猫对视。 它张开靛蓝色的嘴。 红罗宾听见它轻轻地“喵~”了一声。 【热成像】 黑色的单词在屏幕上浮现，红罗宾再次开启眼罩的热成像功能。这次，空气中出现一道深蓝色的轨迹，从书房门口延伸到套间里，又延伸到阳台，末端消失在空中。 “喵。”【我给你的眼罩施加了魔术。】 红罗宾看着意思明确的句子，声音带着疑惑：“kovich？你会叫了？” “喵，喵。”【你会得到解释的。现在，顺着轨迹走。】 红罗宾顺着轨迹追去时，与此同时蝙蝠侠已经与赛巴斯结束谈话。赛巴斯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蝙蝠侠能将失踪的少爷找到。 赛巴斯向蝙蝠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回家的那个哥伦巴是假的。尽管魔术工房没有拒绝他的进入，但从后续的结果来看，这个结论毋庸置疑。 赛巴斯的话也左证了红头罩的猜测，蝙蝠侠的耳麦里传来红头罩的声音。 “老头，哥谭大学的拐角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里快冻死我了。那小子就是在这里被调换的。” 背景中有机车的喷气声，红头罩也许在向他们赶来。 好像是嫌蝙蝠侠今晚还不够热闹似的，一道来自瞭望塔的通讯请求滴滴滴响起。 【绿灯侠请求通讯——】 深色的文字在角落跳跃。 【通讯已接通——】 文字从屏幕中央闪过，绿灯侠的身影在小窗口中出现。 “蝙蝠，那家伙突然倒头就睡，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通讯窗口里的绿灯侠侧身，将趴在地面瘫成一块饼的外星客人展示给黑漆漆的同事看。他还有用绿光模拟出的一双大手，试图将几天前超人从月球上带回来的外星熟人从地上拿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失败了，外星熟人从他的手里滑下去，啪叽一声在地面重新摊成一张饼。 “... ...”蝙蝠侠眉头一皱。 “它像个起泡胶。”绿灯侠狡辩。 蝙蝠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地面上一大滩的半透明类水母生物，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现在连蝙蝠侠隔着电子屏幕都能感觉到从那摊透明的生物身上传来的湿滑的不适感。 蝙蝠侠有头绪，但不多。只能断定和今晚哥谭的异变有关。 “联系超人、不。让超人离瞭望塔远点，你看好它，绿灯侠。有任何情况直接通知我。” 屏幕中的绿灯侠耸耸肩“知道，知道。” 来自瞭望塔通讯结束，蝙蝠侠带着罗宾重新一头扎进银白的雾中。 ———— 窸窸窣窣的低语萦绕在耳边，佩因特从沉睡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室内，石质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的全是人工开凿的痕迹。简陋的灯光只能让人堪堪看清环境，石壁上附着着黑色的青苔，在惨白灯光中投下影影倬倬的影子。 佩因特撑起身体，在石头的环绕中感到一丝寒冷，就算调动魔力也无法驱散这股寒意。 这很奇怪。身为月神，一旦调用起魔力他会彻底免疫低温。暂时将这个疑惑放下，佩因特环顾起四周。 除了身下坐着的，姑且能够称之为床的凸起平台，整个石室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出口。 现在几点了？中午？...感觉不到月亮的魔力，应该还是中午或者下午吧... 一直缠绕他的困倦离开了，佩因特此时比上午精神不少。 总之先出去看看。 走进黑洞洞的出口，佩因特的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条宽阔的长走廊，尽头是一个拐角。佩因特抚着墙壁前进，手触碰到黑色的青苔却没有潮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对这里是否真实产生了一丝疑惑。 佩因特小跑着穿过几个拐角，在墙壁上一片整齐排列着的洞口前急剎。下一秒，尖锐的刀刃擦着他的鼻尖，从洞中刺出。 但凡他刚刚冲快一点，他就直接人生重开了。 佩因特心有余悸后退两步，看着刀刃缓缓退回墙壁里，又猛地刺出。对自己的猫头鹰对手们产生了一些疑问。 你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哥谭吗？ 佩因特从机关底部找到一个刚刚好够匍匐前进的空隙。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不就爬地板吗，小时候我连田地都爬过！区区水泥地！不足为惧！ 佩因特·哥伦巴，17岁，绝赞爬地板中！ 好不容易爬过机关，佩因特拍拍衣服，发现根本没弄脏。心中对迷宫的真实性再次产生质疑。 有一次与死亡擦边的经历之后，佩因特不敢在走廊里继续奔跑，只敢用略快的速度行走。墙壁陷阱没有再出现，但是路上出现许多岔路口。在这个看不到顶的迷宫中，佩因特不知道自己走对了几次，又走进死路多少回。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在这里耗了多久？我的猫还没有喂，提姆的邮件也没回复... 心中升起一股急躁，靠着记忆力又走过几个拐角与岔路，他来到新的宽阔房间。 这次的房间中并排矗立着三个巨大的，带着刀片的柱子。在佩因特踏进房间之后，在他的眼前逐渐加速旋转起来。 第132章 佩因特：...你们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啊！ 佩因特气愤地原地转了几圈。他不能死。无论这里是不是幻境，他都不敢去挑战这个概率性。 佩因特尝试呼唤自己的猫，然而没有任何响应，影子中的麻雀们也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他只能靠自己了。 佩因特调动起魔力，汇聚在眼睛与四肢。随着魔力在眼球中充盈，机关的动作逐渐变慢。佩因特后退一段距离，助跑，滑铲！顺利且帅气地通过！ 还没等他庆幸自己毫发无伤过关，余光瞥见前面的路口闪过一个人影。佩因特一骨碌爬起，认定那就是始作俑者急急忙忙追上去。 追着人影转过几个拐角之后，房间再次给他新惊喜。 摊到在地的红色义警，鲜红的血液像烟花一样在他的身后绽放，残破的多米诺眼罩下露出属于提姆的蓝眼睛。 矢车菊色的眼眸倒影出佩因特的身影，扩散的瞳孔揭示着他早已死去。黑色的猫蜷缩在红罗宾的胸口，像一颗黑色的心脏。 佩因特被这场景吓到了，下意识地靠近红罗宾想去看得更仔细些。随着他的靠近，红罗宾的身影像个出了故障的电视机，闪烁着变换着... 蝙蝠侠，赛巴斯，克里茜蒂娜，许多人的脸一一闪过。 最终，佩因特站在自己的尸体前。 “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kovich没法响应我，当然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真的呼唤它啊。” 话音刚落，石壁出一道道纹路，所有的颜色被人用刮刀一下接着一下混合到一起，最终成为纯粹的黑。 无光之海中纯粹明亮的蓝色星星开始闪烁。 意识在远去，世界在褪色。身体沉重如同灌进了铅，可精神却轻盈如同羽毛。【我】旋转着升空，我垂直地坠落。□□在溶解，骨骼在粉碎。 腐朽的黢黑之中，再无异物。 纯白的大殿在眼中铺开，【我】位于座上，指向我。 「年幼的，小小的人类，去追寻属于你的黑夜。」 我凝视着【我】，直至看不见【我】。脑中响起嗡鸣，仅仅一秒，我看清了座上的【我】。 那是一轮暗淡又深邃的冰冷暗月。 透过这道身影，我看见了明亮又璀错的月亮，群星在它的身边停滞，这个宇宙不再拥有未来。 它苏醒了，这个宇宙就会陷入永久的寒冬，无尽的停滞。 这是它的根源，任何存在都无法扭转。 所以众神从宇宙中离去，与世界诀别。 我（们）即是暗月本身，亦是它的守门人。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苏醒（死去）。 第47章 在幻境与真实的交界之地，佩因特看见无数破碎的碎片。他从碎片的身边坠落，久远的过往也随之映入脑海。 在这个宇宙之前还有一个更加年长的宇宙。在那个宇宙的某处，唯一之神的思绪中凝结出11颗宝石，而众神在宝石中出生。其中最特殊的是唯一一对，也是最早出生的双胞胎，他们是众神首领，在后来的人类口中成为了太阳与天空，月亮与大地的主宰。 众神在银白的大殿中度过漫长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唯一之神在祂的儿女们面前奏出一段旋律。众神纷纷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当旋律停止时，众神不由自主地沿着唯一之神的旋律继续演奏。 一个世界便在乐章中构筑成型。 随着碎片变得暗淡，远去，佩因特的左眼传来一阵刺痛。还没等疼痛过去，新的碎片浮起。 由乐章而筑起的宇宙此时充满生机，各个种族发展自己的文明，也相互学习交融着，在旧宇宙生活的人们发现太阳能够令以太处于激烈的活性，月亮能够令以太进入停滞的沉寂。 以此为基础——人类探寻到了神秘的门坎，魔法应运而生。 同时，因手握力量而肥大的野心也将促使战争席卷这片大陆。 刺痛—— 眼中传来的疼痛让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佩因特眨眨眼将泪水逼出眼眶，他无心顾及眼中的疼痛，只是渴求知晓这些被埋葬的过去。 这是手记里没有的东西，还想知道更多—— 视线突然就暗下去了，仿佛是有谁用手遮挡住佩因特的双眼。佩因特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不愿意让这些知识以破坏的方式，在他的眼中刻下烙印。 除了哥伦巴之外，没有人会看到这些历史了—— 我（们）背负的职责难道不就是记住这些历史吗？ 黑暗的远处传来叹息，随后黑暗褪去，新的历史在眼前铺开。 那极其繁荣的宇宙，最终走向人与神诀别的结局。 众神用月神能够停滞的力量封锁了人与神沟通的道路，祂们将通向银白大殿的航路垂直竖起，只有精灵制造的船只能够通行。祂们安排所有幻想种离开大陆，将宇宙彻底交给人类。 然而众神的离去也导致旧宇宙走向末路，没有神秘支撑的世界无法运行，最终旧宇宙向内坍缩毁灭在一场巨大的爆炸之中。 一个宇宙在结束，一个宇宙在开始。 一个全新的，稚嫩的宇宙诞生了。这场爆炸带来新生的同时也毁坏了一部分封锁道路的以太，这些以太落入新宇宙中，成为新宇宙的一部分的同时，也为人再次与神沟通开辟了道路。破碎的以太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凝结成一颗蓝色的星星，坠落于某颗行星的表面。 第133章 躺在水中的蓝色星星被一只透明的出手卷住，拿起。这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它看起来像水母，但是却漂浮在空中。浑身上下只有蓝白黑三种颜色，看不清结构，也没有面目。 佩因特认得这个生物。 这是...故事书里记载的月之民，最初接触月神的种族。 月之民探索宝石中的知识，获得了庞大的魔力，无尽的智能。它们用知识将宝石改造成钥匙，开启了位于宇宙与时间的外侧，通向纯白大殿的门扉。这鲁莽的举动为它们带来财富，也招来灾难。 无尽的寒冬席卷了这颗行星，沐浴在纯白大殿的光中，这颗行星被改造成一颗巨大且纯净的能量结晶。 后来，后来宝石是怎么到我家里的？ 我记得那本书结局有说的，好像是...它们的星球被殖民了，一部分居民带着星星逃走，但是在逃亡中途星星被遗失了... 碎片中蓝色的宝石像流星一样划过宇宙，向着一颗蔚蓝的行星坠落。 第三片碎片暗淡下去，佩因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疼痛也越来越难以忍受。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第四个碎片亮起—— 这次他看见的是熟悉的五官。 这是...年轻的爷爷？好像不是...眼睛是绿色的。是某位更早的祖先。 与自己五官相似的青年双眸无神地坐在病床上，身边有许多人围着他，对他说话。绿眼睛的青年却没有一丝回应。 佩因特听见有人在说：“车祸对脑部造成的损伤太严重了，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话音刚落，房间的装潢变了，变成佩因特熟悉的布局。时间似乎过去了一段时间，青年现在应该是在家里进行疗养。 “初步推测是车祸对大脑的损伤造成了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进行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可能性，请别太伤心，夫人。” 医生模样的人离开之后，一个妇人搂住青年，她低声呢喃。 “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亲爱的拉尼厄斯，我再也无法见面的小鸟...我眼睁睁看着月神侵蚀了你的灵魂，你在瞬息间就离我而去。我们不能、不能让其他的孩子遭受这份痛苦。” “我们必须告诉哥伦巴所有的孩子，在月神的头衔被继承之前，敬畏死亡。” “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孩子们。” “使魔就用你最喜欢的黑猫怎么样？你一直非常讨猫咪喜欢...” “敬爱的月神，我恳求您的垂怜，如同轻抚坠落的雏鸟一般。请你赐予我能够守护这个家族的力量，守护我所爱的子孙们的力量。” 随着妇人的祈祷，一直沉默的青年抬起头看向妇人。他抬起手，指向妇人胸口。一颗蓝色的宝石正藏在层层迭迭的衣服下。 下一幕是老去的妇人坐在沙发里，用苍老的手抚摸着怀里的黑猫。 “kovich，kovich...请你守护每一位月神，不要让死亡带走她们。” 黑猫甩甩尾巴，陪伴在沉沉睡去的老妪身旁。 最后一块碎片也暗淡下去，随后佩因特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伴随而来的还有眼中燃烧的炽热与尖锐的疼痛。 好热——好疼——要融化了——！ ———— 带着白枭面具的人端着治疗盘走向医疗床，他拿起装着麻醉药的注射器，视线往床上的人看去。 上面指派的任务只是抽血，并将这个男孩制作成为猫头鹰所用的利爪罢了，他的团队早已对这套流程倒背如流。 唯一让男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必须在男孩活着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抽取更多血液。 男人在法庭中的地位不算高，对法庭的计划一知半解。他只知道这些血液很珍贵，能够用来驱动法庭最神秘的武器。 男人轻轻弹了下注射器，里面的麻醉药液产生轻微的晃动。一想到这个特殊的利爪将从自己手中诞生，男人就无法遏制心中的兴奋。他没有同伴们统治哥谭的伟大愿景，也不想追求永恒的生命，只是醉心于骨与血的研究。 男人托起男孩的手臂，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前一刻。他的手腕被猛地握住，男人惊恐地后退，使劲挣扎都没能挣脱，反而让原本躺着的男孩借力坐起。 “这不是一个好选择，你们在渴求什么？” 男人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他能看见眼球表面狂乱的裂痕，宛如蠕虫爬过的丑陋痕迹。 男人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发痒，像是被虫群啃咬着，刻下一道道扭曲烙印。紧接着眼球内部开始燃烧，肿胀。深蓝夹杂着纯黑的脓液从破裂的伤口中流出，却又在接触空气的时候缓慢结冰。 男人一把扯下面具，双手捂着眼睛，脓液从他指间的缝隙流淌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回荡在空旷的室内。眼睛的疼痛使他摔倒在地，下意识地抓挠着眼周，想要在眼眶中灼烧的东西扣出。 佩因特坐在床边休息，脑中的嗡鸣还没有褪去，过去的历史混乱的寄存在脑中。这些知识强硬地挤进脑子里，在理清它们之前，恐怕嗡鸣不会停止了。 虽然是他自讨苦吃。 “头好疼...肚子好饿...” 没想到会在脱离幻境的最后时刻，猝不及防直面家族信奉的神祇与过往的历史，体内的魔力也不知什么时候几乎消耗殆尽。 他感觉自己发生了某种变化，这个变化正在不受控制地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魔力。佩因特只能从大源中吸收魔力，但补一点用一点，只能堪堪维持住平衡。 第134章 要是能够直接接触到月光的话就好了...或者谁来给我啃一口补补魔力... 哎...好饿...啊... 生活不易，咕咕叹气。 男人的动静渐弱，佩因特用脚把人反过来。他的眼球呈现出内部融化，外部结冰的诡异状态。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蓝蓝黑黑的痕迹，指尖与眼周被严重冻伤。 那些东西看起来有点像颜料... 佩因特将手搭在男人的颈侧，感受到他微弱的脉搏。确认过人还活着，就不再管。 讨厌的猫头鹰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通过自己的手死。 不想违法犯罪，也不想被蝙蝠侠监视，更加不想红罗宾讨厌。还是做个守法好公民比较好。 佩因特甩甩头，他的视线一直非常模糊。 也许是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过。 扯掉小臂上的针头，连带着采血管、采血袋一起团成一团。 这群猫头鹰采血干什么...红罗宾说他们爱做人体实验来着。 看着鲜红的血液，佩因特面露惊恐。 我不会像超人那样多出一堆儿子吧！ 这种事情不要啊—— 销毁！必须销毁！！ 不再顾忌透支魔力的后果，佩因特果断用魔力将它们烧了。幸好血液中的魔力没有完全溢散，这项操作没有给本就稀少的魔力库存雪上加霜。 佩因特在房间里东翻翻西翻翻，只找到满屋子的药品与器械。计算机上记录着自己的血液被抽取了两份，此时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在谁的手里。 如果红罗宾在的话肯定能查出来吧。 他发现我失踪了吗？在来找我的路上吗？ 佩因特脑子里想着红罗宾，手胡乱点着鼠标，试图从计算机里再捣鼓出一点情报。模糊的视线让他忍不住凑近屏幕，瞪得眼睛酸涩。 好不适应...我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的啊，找个镜子照照，镜子镜子—— 又是一顿摸索，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佩因特只能趴在光滑的铁柜子前，试图通过反光看清楚自己的眼睛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变形的倒影中，黑色的眼睛上出现了几道的灰色裂痕，不平均地将眼球分成了四份。和魔术工坊里泡着的眼球们完全是同款。 佩因特惊讶，难以置信，后退几步。 这、这也太酷了吧！ 该不会是...魔眼！我有魔眼了！？ 兴奋，开始原地转圈。 半分钟后，佩因特冷静下来。 他现在没有手机，不能向任何人分享他超酷的魔眼。 佩因特：so sad.：（ 他决定想个办法搞出一点动静，让蝙蝠们来看他超酷的魔眼。至于方法是什么... 边走边想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佩因特轻轻推开房门，从缝隙里看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和几个白大褂。是该庆幸房间的隔音够好吗？刚刚的惨叫竟然都没有传出去，但是晕倒的男人已经离开太久，佩因特听见白大褂们在讨论要不要进来问问情况。 佩因特：... ...*轻手轻脚关门 。 人好多...我打不过。这个门够结实吗？防弹吗？能不能让我茍到红罗宾来找我啊？ 得想个办法...但是这里没有宝石，剩余的魔力无法支撑麻雀们的行动，甚至连与猫搭建通道的魔力都没有，更别说用魔术扭转物质为己用了。 佩因特的出逃计划还没开始就面对着难以跨越的难题。 在他思考要不要搏一搏背包在外面，消耗掉仅剩的魔力将外面的家伙们全部打晕时。躺倒在地面的男人眼眶中蓝白色的脓液一股股蹚出，汇聚成一小团一点一点向佩因特靠近。 当脓液距离佩因特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伸出两个触手在空中挥舞，想让佩因特注意到自己。 它成功了。 “你是什么东西？” 脓液将自己“啵！”的一下从地面拔出，漂浮在空中。 “我的颜料使魔？我不记得制造过你...眼睛？啊——原来那些流出来的东西啊。” 颜料团蠕动几下，看起来很高兴。 “你好聪明啊，叫你使魔好像不太准确，算了现在不计较这个。” 佩因特拉开一条门缝，比了个手势“你，去把外面的都揍晕。” 颜料“刷——”的一下从门缝钻出去，快得只留下一串残影。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颜料得意洋洋地钻回房间，挥舞的触手仿佛在邀功。佩因特捏了捏只有拳头大小的颜料，手感凉凉的，软软的，像个史莱姆。 “做得好，水母一号。” 颜料很快就认可了自己的名字，并真的模拟出水母的外型，漂浮在佩因特身边。 佩因特在外间又是一顿探索，顺利从角落找到自己的背包。佩因特立刻翻出自己仅剩的几块巧克力，一口闷掉！ 几块巧克力的能量就像是往大海里倒了几桶水，不能说有用，也确实没什么实际的效果。 背包里其它的东西都还好好的，除了红罗宾给他的蝙蝠通讯器。联系红罗宾的期望落空，佩因特背起背包刚准备走，瞥见桌上的笔记本。 这个...也是碳水化合物吧...能吃、不不不不不——不可以吃纸啊！！！ 艰难地将视线从笔记本上挪走，缺乏魔力导致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感觉自己胃与心脏都在燃烧。魔眼无法关闭，它就像个无底洞，随着时间的流逝佩因特只会越来越饿。 第135章 好饿啊——！ 好——饿——啊————！！！ 拖着饥饿，缺魔的身躯，佩因特在颜料水母的帮助下前进。他发现颜料水母虽然聪明，却不如麻雀持久。一旦超过20分钟就得换一只新的，但它们共享一个意识，新的水母会保留旧水母的记忆，甚至可以无缝完成佩因特下达的指令。 就这样佩因特隔一会儿从猫头鹰成员身上扣一只眼睛造一只水母，竟然也磕磕绊绊着走出一段距离。 可是、我真的要饿昏了... 我要在这里写一个饿字... 佩因特缩在隐蔽的角落里，双手抱住膝盖头深深埋进胳膊里。对水母发出指令。 别让人靠近我...我要休息一会... ...红色的除外...不许打红色的人... 颜料水母游动几圈，落在佩因特的脑袋上，安安静静的窝成一团。 第48章 与佩因特相反，地面上的义警们忙得脚不沾地。蝙蝠侠细细犁过猫头鹰的地下洞穴，收获一些看不懂的笔记照片。 揣兜里，带走。 在蝙蝠侠沉重的拳脚下，饱受惊吓又鼻青脸肿的猫头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倒豆子似的吐出。 猫头鹰法庭对佩因特的想法很简单。 开发出一款高质量魔法利爪，帮助他们统治哥谭的一切，消除威胁他们的势力。月神会带领他们跻身神秘，乃至触及永生。 想要做到这些事，佩因特是不可缺少的。 对于这种回答，蝙蝠侠只是操控蝙蝠车的重型轮胎往男人的脑袋靠近几分。 “你要干什么！？？” 眼看着重型轮胎往自己脑袋驶来，男人拼命挥舞四肢试图挣脱蝙蝠侠的拘束。越是挣扎，踩在胸口的腿越是用力。蝙蝠侠的腿像一根粗壮的黑铁钉，将男人死死钉在地上。男人有一种在被轮胎碾爆脑袋之前，他会被蝙蝠侠先踩断肋骨的感觉。 “住手！住手！你要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男人乱挥着手，扒拉站在蝙蝠侠旁边罗宾的披风。罗宾将披风一拽，男人抓了个空。 “这种事情在刺客联盟并不稀奇。我们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罗宾抿着嘴角，神情甚至带着一丝催促，完全没有男人预料的害怕。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哪里的！！！” 男人鼻腔充斥着轮胎上残留的焦味，脸侧甚至能感受到轮胎摩擦后残留的余温。 蝙蝠侠沉默着，马达的轰鸣声中，重型轮胎又贴紧几分。 胸口的力度再次加重，让男人感到窒息。重型轮胎彻底贴上脑袋，男人不得不扭着头避免下一秒就落得个脑浆迸裂的凄惨下场。 男人意识到刚刚威胁的话彻底激怒了蝙蝠侠。轮胎粗糙的纹路挤压着他的脑袋，一侧是温热的重型轮胎，一侧是冰凉的地面。 真的会被杀掉的——！ 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惊恐地嚎叫着报出一个地址“罗宾逊公园！他们在罗宾逊公园！！” 蝙蝠侠仍旧没有说话。 “那些大人物想要举办什么仪式！我、我只是个小喽啰——我发誓我全都说了！全都说了！住手！求你了！！” 钉住男人的腿终于离开他的胸口，哀嚎着求饶的男人又挨了蝙蝠侠一拳，这一拳直接让他晕死过去。 蝙蝠侠跳进蝙蝠车，在马达的轰鸣声中冲出洞穴，向目的地疾驰而去。他不知道的是，红罗宾在轨迹与黑猫的指引下比任何人都先一步抵达真正的舞台——罗宾逊公园。 红罗宾将自己藏在树林中，交流频道里蝙蝠侠和他的坐标几乎是同时发出。 【夜翼：哇哦，看来我们已经可以进入尾声了？】 伴随微弱的敲击与倒地声，夜翼的声音响起。 他从广播里听到哥谭今晚不对劲那一刻就知道老蝠亲又瞒着他了。所以他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骑着小摩托，毫不犹豫地冲进哥谭的浓雾中。 夜翼的声音让频道里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蝙蝠侠的声音响起。 【你不应该、】 他的话被夜翼爽朗的声音打断。 【嘿！红罗宾~需要帮忙吗？我5分钟就能赶到！】 【3分钟。】 红头罩冷不丁地和夜翼攀比起来。蝙蝠侠一遍操控蝙蝠车一边深吸一口气，准备用父亲的威严制止小鸟们越俎代庖的行为。 【呃——不。我跟着kovich，很安全。噢，kovich刚刚为我们的频道搭载了魔法链接，它说我们的信号不会被任何科技屏蔽了。】 【真不错。】 【好猫咪！这让我想到了梅甘的心灵感应！也许我们也可以像信鸽那样听懂小猫说什么？】 【也许？】 红罗宾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黑猫。对它说“喵一声？” 黑猫眯起双眼，张开靛蓝色的嘴，轻轻“喵”了一声。这一声猫叫也在义警频道中响起，义警们理解了黑猫的话。 【晚上好。】 【oh！小猫不用给我们打字了！】 【等等、等等！撇开能不能听懂，原来那只黑猫不是哑巴！？】 比起听懂猫星语，红头罩更震惊猫会叫这件事。他一直以为黑猫是一个小哑巴，体贴地从来不问佩因特这个问题。结果是他多虑了？？ 【好像是今晚限定，我猜是超级月亮的原因。】 第136章 在小鸟对猫咪夸奖声中，蝙蝠侠再次提气准备插话... 【我到了。小红你人呢？】 蝙蝠侠眉头一跳，踩住油门的脚又用力几分。 红罗宾没有回答，又发出一串坐标。红头罩“啊哈——！”一声，两只同色系的小鸟完成了简短的情报互通。 蝙蝠侠只能继续猛踩油门，将蝙蝠车飙到史无前例的速度。同时气沉丹田，在频道里用有史以来，最严厉的语气说出。 【红罗宾，红头罩，夜翼，原地待命。我马上到！】 蝙蝠侠沙哑的嗓音一一点名过不安分的小鸟们。 红罗宾和红头罩都没有回答，反而是夜翼接过话茬。 【还有一公里！】 蝙蝠侠*沉默：( 小鸟们的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 蝙蝠侠撇一眼gps，只感觉一阵窒息。他还有10公里的路程。 该死，两个基地怎么会相隔这么远！ 他现在只后悔自己开的不是蝙蝠翼，破天荒的开始羡慕超人的超级速度。如果他也有超级速度，就能立刻冲过去抓住小鸟们训一顿。 可他没有。 ：（ 红罗宾通过眼罩看见蓝色的轨迹消失在一堵墙上。猫在树下转了几圈，见红罗宾没动静喵喵叫着催促他。 红罗宾知道应该听蝙蝠侠的，但是... 如果他们都没能在kovich和佩因特需要帮助的时候赶上呢？ 红罗宾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攥紧树枝，他知道自己总是习惯性用最坏的方式思考问题，但过去很多事件都证明他的“多虑”并不多虑。 现在没有人清楚佩因特的状况，制定不出万无一失的计划。只能与猫头鹰比速度，赌一把义警们比罪犯们快，赌邪恶永远无法战胜正义。 片刻过后，藏在白色眼斑下的蓝眼睛里只剩下坚决。 破解猫头鹰法庭的秘密入口对义警们来说早就轻而易举，红罗宾以最快的速度解锁入口。在潜入之前，他将功赎罪似的将入口的坐标上传到通讯频道中，转身毫不犹豫跳进洞口。 始终没有得到红罗宾响应的蝙蝠侠将油门踩死，就差把蝙蝠车当成火箭开。看到红罗宾第二个坐标时，蝙蝠侠这一刻再次体会到面对魔法侧的同事们嘴里说的“这就是命运。”的无话可说。 家里的每只小鸟无一例外都是八十斤体重两百斤的反骨！包括编外的！ 老蝠亲能怎么办呢？只能油门踩死，火急火燎去捞鸟罢了。 ———— 红罗宾藏在通风管道里，透过排气口观察外界。越往深处走，猫头鹰们就表现得越紧张。他们似乎搞砸了什么，正在实施补救。 红罗宾习惯性地入侵基地的网络与监控，大量数据信息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他的眼睛快速扫过信息，心如擂鼓，喉咙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 [血液样本400ml——已采集 血液样本300ml——已用于补充【月神】的活动，状态正常（派遣处理深层任务中） 血液样本100ml——已送达] 如果【月神】指的就是白天的假佩因特的话，红罗宾唯一能想到能用来处理[深层任务]的对象，只有真的佩因特了。 还有去向不明的100ml血液，已送达，送到了哪里？猫头鹰法庭准备用来做什么？ 红罗宾赶紧将信息传到义警频道里，继续搜索佩因特可能在的区域。划分成几十个区域的上百个摄像头里，只有一个区域的摄像头全部花屏。红罗宾明白，佩因特就在那里，并且已经展开自救行动。 红罗宾并不觉得庆幸，这个消息反而加重他内心的焦虑。佩因特不像他们，经历过严格的训练。红罗宾只希望佩因特找到了个好地方藏起来。 幸好蝙蝠侠传来一个好消息，他知道那份100ml的血液将用在哪里，他可以处理。同时蝙蝠侠明白，他无暇顾及深入敌营的红罗宾与白鸽了。他只能用一种庄重的语气说“谨慎行事，红罗宾。” 蝙蝠侠说话的口吻肃穆，语调平稳而深沉，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终于归巢的雏鸟一般，抚平红罗宾内心的焦虑。 “我会的。”红罗宾回答道。 蝙蝠侠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抵达了最后的舞台，地面上的骚乱让巡逻的队伍更加频繁且警惕。红罗宾不得不花费更多是时间，绕更远的路。幸好猫有藏在他的影子里为他指路，让他少些麻烦。 快一点，再快一点。 越是靠近目的地，猫头鹰的成员就越少，在走廊里游走，巡逻的变成了利爪。它们的五感比人类灵敏，红罗宾有几次眼看着要被抓住了，靠着猫的威吓才顺利脱身。红罗宾用篡夺的控制权将挡路的利爪引开，在猫尾巴的指引下躲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亮着几个壁灯，只能勉强看清家具的轮廓。 红罗宾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他迅速蹲下/身，将自己藏在家具背后，握紧伸缩棍，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声音。 这里不止有自己，还有一个人。 但对方似乎在睡觉？ 这个呼吸声急促且沉重。红罗宾猜测对方此时正忍受着什么痛苦。解决掉利爪的猫爬到红罗宾旁边，歪头蹭了蹭他的脚踝，“呜呜——”叫着咬住他的披风往外拽。 猫不可能将自己指引进危险中，红罗宾对此深信不疑。 红罗宾蹭的一下站起，一把捞起猫跑到声源处。 第137章 他担心了一整天，记挂一整天的对象，此时缩在茶几与沙发的缝隙中呼呼大睡。有一瞬间红罗宾想疯狂地摇醒佩因特，质问他怎么能睡得这么香！？知不知道他担心得坐立难安！还有，他很久没有过这样优质睡眠的体验了！！ 事实上红罗宾只是把睡得马上就要摔倒的佩因特扶正，将猫塞到佩因特怀里，轻推着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佩因特。 “佩因特？佩因特，醒一醒...” 靠着多米诺眼罩的夜视功能，红罗宾能看清佩因特皱起的眉毛。佩因特在难受，但他束手无策... 红罗宾只能继续摇晃佩因特，将他唤醒。 一团圆滚滚的东西从佩因特的脑袋上滚落，红罗宾手疾眼快接住。冰凉柔软的触感让红罗宾想到某天夜里佩因特给他展示的那些小麻雀。 他做了新的麻雀？b会谅解的，小问题。 随手将‘麻雀’放到猫身上，红罗宾继续晃佩因特的肩膀。猫抖了抖身体，抬起脚挠挠挠，将‘麻雀’从身上赶走。 佩因特不堪其扰，终于在红罗宾不懈努力下睁眼。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红罗宾还没来得及高兴，对上佩因特那双破碎眼眸的一瞬，所有欣喜都被冲刷干净，徒留满腔恐惧。 “你、你的眼睛...” 佩因特刚醒，脑子还不灵光反应也很慢。模糊的视线与昏暗的环境让他难以辨认眼前的人，只是从红色的轮廓中感觉到一股属于自己的魔力。身体的感官逐渐复苏，强烈的饥饿感卷土重来。 好饿... 红色的，还与自己有魔力链接... 佩因特握住对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感受着对方轻微的颤抖。 反正是我给他的，拿回来也没关系吧... “我们先回去，让b联系扎塔娜想办法。” 一言不发的佩因特让红罗宾遏制不住往最坏的方向猜测，他试图用“至少他还活着。”来安慰自己，他们还得躲开所有敌人出去，他不能在这里慌了神。 红罗宾拉着佩因特要起身，这样的举动落在佩因特眼里就是他的饭要走了！ nooooo——饭饭！ 突然发难的佩因特导致红罗宾不仅没有把他拽起来，反而被拽了个踉跄。 天旋地转之中，鸢尾花的气息扑面而来，红罗宾感觉自己像是扑进了一片花海。花香裹挟着柔软的触感落在嘴唇上，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陷入寂静，只剩下两个心跳与呼吸。 一个不合时宜的吻。 红罗宾是这么认为的。 他开始想这代表着什么？佩因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这个时候选择与红罗宾接吻？ 所以、是红罗宾被选择了吗？ 红罗宾的心脏泡进一汪气泡水中，他的情绪、思想，像小气泡一样从海底摇晃着上升，炸开。 他们的呼吸彼此交融，错乱的心拍最终合二为一。在彼此温润的触碰中，纷乱的思绪如同漂浮的花瓣，最终彻底融化在馥郁甘甜的花蜜中。红罗宾轻柔地将手搭在佩因特的颈侧，掌心所感受到的温度不再是以往的微凉。感受着颈动脉跳动的频率，红罗宾满心的焦虑褪去，鲜红的心脏停泊在鸢尾花海宁静的港湾中。 我早该在那天夜里吻他的。 红罗宾的大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他们有很多个一起度过的夜晚，在有月光陪伴的回忆里，哥谭微凉的晚风吹过身畔、此起彼伏的喵喵声、以及佩因特含笑的眼眸。 红罗宾想不到具体是哪一天，但一定比今晚早。 而且早很多，很多。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轻微的窒息造访，他们才气喘吁吁着分开。红罗宾早在松懈中被压倒，躺在地毯上。佩因特双手撑他的在两侧，逆着昏暗的灯光，红罗宾看见那双破碎的眼眸中映着自己。 “红罗宾。” 那双尽管破碎，却仍旧清澈透明的眼睛中染上明媚的笑意。只要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就会产生自己被视作珍宝的错觉。 “你找到我啦。” 红罗宾听见自己春雷般轰鸣的心跳，仿佛有一只小鸟在胸腔中振翅欲飞。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愉悦。 “嗯，我找到你了。” 第49章 “喵————” 一声高昂的猫叫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拖得长长的猫叫让人听了心虚。佩因特赶紧抱起被冷落的黑猫就是一顿夸赞，还亲了几口。 “你也找到我啦！好棒好棒~你是最棒的小猫咪！” 猫只叫了一声，就将佩因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红罗宾躺在地上看着，心里凉凉的。 红罗宾，被选择了吗？ 如选。 “幸好是你来找我，不然我怕自己会饿得跑出去啃利爪。” 将黑猫撸成毛茸茸的猫球之后，佩因特伸手将红罗宾拉起。 “什么？” 红罗宾刚站稳，听到这话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醒了之后我的魔力几乎消耗空了，魔眼还一直消耗魔力。”说到这里，佩因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里没有月亮给我恢复魔力，吃的也没有。幸好是你来了，补魔之后我的魔力快回满了！现在我能一打十！” 说着，佩因特挥舞拳头，一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样子。 第138章 他是高兴了，红罗宾不太高兴。 所以刚刚是他自作多情了，佩因特根本只是饿昏头了当他是饭在啃。他在心上人眼里，连个人都不算... 郁闷。 红罗宾一个人在原地悄悄气鼓鼓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调整好心态。上前拽住又在和kovich贴贴的佩因特，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不能等着b进来找我们。还有你的眼睛，得让扎坦娜看看。” “虽然一开始视线有点模糊，但现在魔力充足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不过，你们想检查也可以。” 红罗宾想起红头罩说自己‘过剩’的控制欲，轻轻捏了捏与佩因特相牵的手：“我只是担心你。” “嗯嗯。” 看到佩因特脸上真的没有被冒犯的神情，红罗宾才放心下来，心里还剩一点郁闷在游荡。 他不在意也好，反正我还没准备好。 红罗宾在心里安慰自己。在红罗宾和提姆的计划里，向佩因特表明心意的场景不该是这样潦草混乱的。想到这里，拉住佩因特手腕的手一紧。刚刚的话还有一个点让他很在意... “你、补魔对象只有我？还是有很多？” 红罗宾看见佩因特立刻露出紧张的神色，他的心也跟着提起。 “你讨厌我这样做？也是、毕竟只是...kovich也能分魔力给我用，抱歉，只有这一次了，不会再有——” 佩因特一边紧张地抠手指一边悄咪咪关注红罗宾的表情。 他确实很饿，但也没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红罗宾，才会有做出格行为的冲动。 现在理智回笼，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是他在占红罗宾的便宜。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介意...”红罗宾第一次急着打断佩因特的话，他很少做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听到佩因特说出接下来的单词。 我是介意我只是你的补魔对象...还介意不是你唯一的不磨对象... 红罗宾没将后半句讲出来，这样显得他很小气，斤斤计较。明明只是个“补魔对象”罢了。佩因特没有在说话，猫也安安静静的被他抱在怀里。一人一猫用不同颜色的眼睛盯着红罗宾，让红罗宾心里毛毛的，感觉佩因特已经看穿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 猫抖了抖耳朵。 忽然，鸢尾花掺着柠檬的清香一起靠近。 红罗宾才发现自己和佩因特挨得有点太近了，近到佩因特只要前倾身体，近到他只要一抬眼，就撞进那片破碎的无光之海。 他发现自己能拨开这眼眸中深邃的幽黑，发现一片繁花盛开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会对人冷脸的佩因特在红罗宾眼里变得很好懂。没有表情的时候其实是在发呆，如果有情绪起伏就都会表露出来，高兴就会笑，伤心就会皱眉，生气就会抿嘴。 红罗宾的家人们擅长克制，总是要去猜测他们缄默下所隐藏的情绪，面对佩因特时不用。只要能留意到他微小且短暂的五官变化，就听到在他的沉默下活跃的内心戏。 佩因特轻声低语：“红罗宾，你喜欢我。” 红罗宾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他与自己攀比，又在身份的岔路口踌躇不前，计算着得失，想要找出一条十全十美的道路。没人知道他的计算机里存着多少个甘特图，还考虑过无数个自己与佩因特可能走向的未来。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在佩因特一句话的攻势之下丢兵弃甲。 佩因特的话说得直白，或许是这份直白感染了他。红罗宾难得的有了抛弃理智与计划，顺从内心的声音的念头。 红罗宾用力闭了下眼，点点头。 “对。我喜欢你。” 太逊了！你根本没办法掌控节奏...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小小的提姆幻影站在红罗宾的肩膀上对他的脸拳打脚踢。 “太好啦，我也喜欢你！” 啪！的一声小小提姆的幻影炸成一朵彩色的烟花，消失不见了。 红罗宾抬起眼，在与佩因特对视几秒之后，艰难地移开眼神，努力下压上翘的嘴角，不让自己在猫头鹰法庭危机四伏的秘密基地中笑出声。 “想笑就笑嘛，藏着干什么？现在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佩因特用手指一左一右戳住红罗宾的嘴角，将红罗宾下压的嘴角戳成一个古怪的笑容。被戳的红罗宾瞪大双眼，尽管它们藏在多米诺眼罩之下。如果红罗宾真的拥有羽毛，此时此刻恐怕早就炸成一只毛茸茸的胖鸟球。 他以为在华国长大的佩因特身上多少会带着东方人面对亲密关系时特有的腼腆！实际上他看起来更游刃有余！ 想到贴贴狂魔克里茜蒂娜，红罗宾又释然了。 “当然值得高兴！只是你突然这样、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红罗宾露出真切的笑容，叹道。 佩因特稍稍拉开与红罗宾之间的距离，抓紧时间欣赏红罗宾的笑脸。鸢尾花与柠檬的气味跟着变浅，却仍旧像水雾一样萦绕在红罗宾鼻尖。 猫突然从佩因特的臂弯里跳出，浑身泛起波澜，头部分裂，绽放出鲜艳的格桑花。身躯也如吸水的干海绵那样急速膨胀，一直到比他们还高上一半才停下。 红罗宾刚平稳的心跳再次因异象急速跳动。 “这里真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麻烦的家伙自己找上门来了。”佩因特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抱怨。 第139章 红罗宾眨眨眼，迅速转变成工作状态。 “你是指假的月神？” “对，不解决掉冒牌货的话会有大麻烦。” 佩因特推开房门，走廊的灯光争先恐后挤进室内，给佩因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白。原本在门外徘徊的利爪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还站在那里。 他转过身，露出和佩因特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两人隔空对视，又同时露出相似的笑容。 猫踱步到走廊，佩因特将红罗宾往房间里推了推。 “或许你想要拷贝一些数据？你们拿着倒没关系，只要帮我把猫头鹰法庭存的数据删干净就行。还有，我被抽血了，帮我查查血液去了哪儿。冒牌货我会解决的，总之你去做想做的就好！” 红罗宾用力握住佩因特的手腕，神色凝重：“你知道的，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佩因特一愣，脸上的笑容旋即变大：“嗯，我知道。” 红罗宾转身进入房间，打开顶部吊灯才发现被佩因特随机挑选来睡觉的房间竟然是个监控室！ 说不定佩因特真的很有打击罪犯计划的运气。 开玩笑似的哼哼两声，红罗宾在操作台连接上网络忙着将猫头鹰法庭的数据全部下载下来，同时安静许久的通讯频道恢复热闹。 【红罗宾！！】 夜翼大声喊着弟弟的代号，听起来心都快碎了。 【我在？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上面好得很。还有，从20分钟前你就没回复过通讯，老头急得都要用手刨坑下去找你了。】 背景里响起几声枪响，还有肉/体倒地的闷声。红罗宾一边操计算机心底一阵心虚。 今晚心虚的机会是不是太多了...心虚.jpg 【我和信鸽已经碰头了，我们都没事。可能是kovich要顾着信鸽就操作失误了吧。】 红罗宾迅速扯谎糊弄兄弟们，让他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 这群十个心眼九个坏的兄弟们得到他谈恋爱的消息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祝贺，而是揶揄他！所以——！今晚发生的事情只能有两个人知道！ 再加一只猫。 【well——你是当事人谁能不信呢。】 红头罩的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总之我在备份猫头鹰法庭的数据，建筑结构图、还有企划书也马上上传。】 忙不迭将结构图传上去的同时，红罗宾还小声抱怨了一句。 【他们居然还有企划书...做得真详细。】 在地面上的义警们听着红罗宾的嘀咕，猜小红鸟正在想韦恩企业相关的事。夜翼向蝙蝠侠壮硕的背影投去责怪的目光。 看看你把提米都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蝙蝠侠揍人的拳头一顿，不敢回头，只能闷声揍猫头鹰成员逃避夜翼的目光。 公用频道里突然响起红罗宾的抽气声，夜翼的心立刻提起。 【怎么了？需要增援吗？】 【不，没事。我只是...猫头鹰法庭的企划书里、有关于信鸽出生那场车祸的策划案...】 公共频道一时间只剩下凛冽的破空声与呼吸声... 【建筑布局图已上传。】 【收到。】 相较于安静的底下，地上聚集了许多被猫头鹰法庭雇佣的打手，而利爪们则早早被派遣到基地深处。一些参与进【月神】计划的年轻猫头鹰成员们很清楚蝙蝠侠和月神都很恐怖。说到底，真正持有执念的都是那些顽固又年长的大人物，小年轻们不过是因利而合。 不仅逃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被逮住也躺平得很快。 蝙蝠侠再厉害也只是个人类，更何况他从来不会对罪犯下死手，被逮住最多挨顿揍，再进gcpd蹲几天就能被保释出去。可地下的月神不同，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好几个成员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那些空洞的眼眶，溃烂肿胀的眼球，还有身体上交错的裂痕，令所有见过那副惨状的人都不寒而栗。 年轻猫头鹰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玩过火的念头，他们只是想统治哥谭！还有赚更多钱！可没准备把命搭进去！他们都不奢望利爪与冒牌货能够阻止月神的脚步，只希望蝙蝠侠能先一步把他们都揍晕。 月神总不能在蝙蝠侠面前再对他们下手吧！不能的吧！ 这不符合哥谭义警核心价值观！ 年轻的猫头鹰们心有戚戚。 地底下基地中。 安静的走廊里，猫的身躯已经不能祂称为猫了。腐败的黑色粘液在空气中相互纠缠，扭曲。勉强构筑出四肢，尾巴与头部的轮廓。 无数大小不一的金色十字星眼球在溶液中沉沉浮浮，瞳孔不规律地抽搐，转动。眼球渐渐聚集在野兽的头部，随着呼吸起伏，挤挤挨挨成一团颤动的蛙卵。 野兽在注视着冒牌货。 “kovich，做掉他。” 黑色野兽漆黑的头部裂开一道豁口，露出靛蓝色的内腔。祂无声地应了一声，如同离弦的箭向冒牌货冲去。 冒牌货靠着利爪极高的敏捷度轻松躲过猫的攻击，他接收到的指令只有一个。杀死真正的月神。只要这个宇宙的【月神】头衔出现空缺，配合上地面的召唤仪式，在这个时机正确的满月的夜晚，他就有机会篡位成为新的【月神】。 这样一来，猫头鹰法庭的夙愿就能达成。 这是猫头鹰法庭唯一的机会。 第140章 冒牌货一直尝试找机会向佩因特靠近，每每多靠近几步kovich总能将他拖拽回原地。 kovich根本没打算自己解决掉冒牌货，作为以守护为根源诞生的它也没有这个破坏力。 趁着冒牌货和kovich缠斗，佩因特用魔力逐渐覆盖自己所处的这一层空间。蓝黑色的魔力像波纹一样从他的脚下一层层荡漾开，顺着墙面攀爬。 冒牌货看不懂佩因特在做什么，但本能的觉得应该打断。他钻了kovich的空子握紧手里的匕首向佩因特的颈动脉袭去。锋利的匕首擦着佩因特的脖子划过，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了。 他不明白，明明佩因特跟个靶子似的站着没动，为什么会刺空？ “我好歹是个魔术师。认为用简单的物理攻击就能杀死一个魔术师是不是太自信了？” 佩因特在kovich拖住冒牌货的时候，通过【阵地制造】将整层都改造成了自己的地盘。在这里佩因特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地实战魔术，事件的发展也会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冒牌货听不懂佩因特的话，只是兢兢业业地执行任务。他果断扭动身体以一种极其不符合人体扭曲度的姿势将匕首往佩因特心脏刺去。紧接着他的手腕被握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哐啷——”一声，匕首突然掉到地上。跟着一起掉落的还有一团黑色的粘稠液体。 冒牌货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握刀的手只剩下了上臂，断口处蹚着浓的稠黑色液体。松节油的气味弥漫开来，竟然让他的内心生起一股安宁。好像看见了哥谭某个温暖的午后，让人想躺在摇摇椅上悠闲的小憩。 “原来用魔术扭转的黑颜料和魔眼扭转的颜料不是同一款吗？”头顶传来佩因特的声音，距离很近。 利爪没有痛觉，这种感官只会阻碍他们完成指令。冒牌货立刻抬腿踢击，紧接着再次被挡住，随后失去对小腿的感知。 地面又多了一滩黑色的颜料，冒牌货不在乎身体部件的丢失，兢兢业业的扭动身躯继续完成刺杀任务。 “哎呀！” 佩因特一个躲闪不及被踹了小腿一脚，踉跄着后退几步给了冒牌货拉开距离的机会。 kovich躬身一跃，闪到冒牌货身后抬起前肢将他踩趴下，空气中响起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 “你...” 冒牌货艰难地仰起头，他的内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破碎，血液顺着喉管涌上口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嗬嗬——”的风声。他用沙哑的嗓音控告：“那场车祸，那双腿，都是你的错...” 佩因特原本挂在嘴角轻松的笑容消失了，阴沉着脸将手贴在墙面上，深蓝色的魔力火焰在掌下燃起，顺着墙壁攀爬，将整面墙溶解成幽黑的颜料。滴落的颜料在魔力的驱动下颤动着化作飞鸟，振翅飞向冒牌货。 “你，就不应该出生。哈哈哈——” 魔力的火焰仍旧在转化出新的颜料，飞鸟的数量急剧增多，为整个走廊带去铺天盖地的黑暗。 冒牌货挣扎着被淹没在飞鸟组成的漆黑浪潮中，黑颜料拖拽着冒牌货送到正主面前，拧着冒牌货的脖子，强制两双漆黑的眼眸对视。 “你是凶手，你和我们没有差别...我们会在阿卡姆相聚。” 佩因特掐住冒牌货的下颚，暴涨的魔力让走廊的温度急速下降。 “你的人权还不值得阿卡姆给你留一间空房，霍姆克鲁斯。” 一双破碎的眼眸倒映入完整的眼眸中，随后完整的一方也开始破碎。眼球的温度在升高，像是大脑被烈焰灼烧。眼球在溃烂，脓液撑破眼球，从裂缝处涌出。 因为魔眼产生的扭转本该到此结束，但现在佩因特能够做到更多。 裂痕不再局限在眼球上，而是蔓延到面部，胸口，身躯，四肢。他在扭转中感知到恐惧，他想要尖叫—— 恐惧？ 一具尸体也会恐惧吗？ 恐惧蔓延到他的舌尖，即将组成声音倾泻而出。 “嘘——别让小红鸟分心。” 佩因特捂住对方的嘴，将尖叫死死按在喉咙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因为惊恐扭曲着。 在佩因特平静的注视下，冒牌货逐渐融化成蓝黑色的颜料，与纯黑的颜料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纯黑的颜料堆积在地面上，失去魔力让它们变回最普通不过的颜料，只有一点蓝颜料在蠕动。 kovich不知何时恢复成敦实的猫咪状态，正跳着躲开地上的颜料来到佩因特脚边，歪头蹭了蹭他的小腿。 “谁是最棒的小猫咪？” 佩因特抱起猫，用脸蹭它的肚皮。 “是你哦！” 佩因特高高举起黑猫，就像辛巴出生那样，黑猫非常高兴地甩起尾巴。佩因特又将猫抱回臂弯，猫抬起头用鼻子安慰似的贴了贴佩因特的脸。 “我们一起把路上的利爪清理一下吧，一会儿好走些。” 现在距离佩因特离开房间只过去了短短5分钟。 第50章 年轻的猫头鹰们机灵点的早就脚底抹油跑没影了，挨了揍的直接躺平任义警摆布。与之相反，老顽固们仍旧不肯放弃眼前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他们距离月神最近的一次，只要成功，猫头鹰法庭的夙愿能在顷刻间实现！ 他们调遣基地深处的利爪们来到地面牵制蝙蝠义警们，在混乱中见缝插针地完成准备多年的仪式。 第141章 收到指令的利爪从暗处涌出，数量不算多，但难缠的特性让红头罩火冒三丈。这打倒又反复爬起的利爪让红头罩回想起在遥远的童年时期，被布鲁斯收养之前... 贫民窟里肮脏，破旧的巷子里，在垃圾与废屋中窸窸窣窣，窜来窜去，发现一只就等于发现成百上千只的某种节肢动物。 对，没错。 美洲大蠊！！！ 红头罩与利爪缠斗的同时，对魔法的敏感度让他福至心灵朝某个方向望去，三个猫头鹰成员正鬼鬼祟祟地围成一个圈。 他听见某个角落响起——猫头鹰的喃喃自语。 “群星因祂而闪耀，生命因祂而欢欣。 在燃烧的天穹下，当昼夜交替之时。 伴随星屑的欢愉，拥抱冰冷的暗月。” 他看见——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匕首划破了一袋血液，白色的百合花被抛到空中。 他嗅到——空气中弥漫起醋的酸味。 云在此刻飘远，露出巨大的满月，惨白的月光照耀在土地上。 红头罩惊出一身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 要来不及了！ 果断抬起手，红头罩将手里的大种姓之刃掷出。燃烧着烈焰的刀划破空气，刺入仪式中心的土地，与猫头鹰们一起沐浴月光。 “不——————！！！”年长的猫头鹰们愤怒地嚎叫。 魔法是严谨的事物，任何微小变动都会导致翻天覆地的变化。红头罩只能寄希望于大种姓之刃的对魔法特攻能够带来一个好结果。 再坏也不会坏过让猫头鹰法庭的仪式成功了。我可不想被突然没收脑子... 想到红罗宾共享出来有关【月神仪式】的资料内容，红头罩在心里嘀咕。 猫头鹰的仪式在红头罩的插手下仍旧成功启动。月光之下，水雾渐浓，直至遮蔽视线。这雾气如同从大地深处缓缓升起的幽灵，眨眼间弥漫开来，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人影，树木，建筑，天空，所有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画笔涂抹上一层柔和的白色。 浓雾中，时间变得缓慢，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几个摇晃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在雾中迷失的幽灵。 【大伙们？】 公用频道里夜翼的声音透着不安，他反复确认家人们的定位光标。 【都来我身边，别分散。】 蝙蝠侠了解他最早的罗宾鸟，率先开口让小鸟们聚集到自己身边。夜翼第一个赶到，上下打量一番确认老蝠亲身体倍儿棒之后，伸长脖子朝着浓雾中张望。 接着是红头罩、罗宾...负责与gcpd一起维护街道治安的女孩子们也在公用频道里报平安，就连远在钟塔的神谕也在其中。夜翼显然被这幅场景安抚了，重新扬起阳光大男孩的笑容。 【神谕，雾的范围有多大？】 【只有罗宾逊公园范围是大雾，街道上还是一层薄雾。】 蝙蝠侠脑子刚冒出点想法，绿灯侠的紧急联络直接在蝙蝠侠的耳麦里炸响。 【蝙蝠！水母外星人突然消失了，就一眨眼！】 【冷静，绿灯侠。】 蝙蝠侠两指按住耳麦，小鸟们都默契地禁声。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说完就挂断通讯。 瞭望塔里的绿灯侠抓抓头发，蝙蝠侠的语气太过胸有成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帮个忙。考虑到哥谭的排外性，绿灯侠还是选择暂且在瞭望塔里待机。好不容易有空回地球一趟，光看家了。 蝙蝠侠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能够处理。 与绿灯侠交谈的短短几句话时间里，他眼睁睁看着浓雾迅速朝向某一点涌去。在三个猫头鹰成员的簇拥下汇聚成一个球状的卵，现在浮在空中的卵正在往下滴落白色的雾。原本应该呆在瞭望塔里的水母外星人从白雾结成的卵中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摊成一团。 “这，这是什么？月神呢？我们制造的月神呢？？” “失败了？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的仪式失败了？” 猫头鹰们对地面上半透明的生物惊慌失措。 【上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起雾了？】红罗宾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地底的红罗宾看着房间里的薄雾摸不着头脑，这雾起得莫名其妙，房间外的动静好像也停了。 死寂的环境让红罗宾有些担忧。 【hunnn...猫头鹰法庭启动了一个法阵...召唤来一只、水母？】 【水母？】 红罗宾正听夜翼说说明地面上的情况，佩因特拍拍他的肩膀。 “我解决啦，你这边怎么样？” 小红鸟立刻转身抓住佩因特的肩膀，将人转了一整圈，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才松了口气。 红罗宾将夜翼的话转述给佩因特。 “地上出了点情况，还不知道是好是坏。资料我已经删干净了，还有你的血液，300ml用在维持你的冒牌货活动上，剩下的100ml被拿去当仪式材料了。” 红罗宾向佩因特展示被删得比卢瑟的脑袋还锃光瓦亮的计算机内部，获得对方的惊叹与鼓掌。 “多亏有你在！不然我就要一台一台拆计算机了。不过仪式材料？召唤月神的材料里不需要血液啊...” 佩因特不由得担心起地面的状况，让一群不了解魔术的人乱搞实在恐怖。出岔子把哥谭本就脆弱的灵脉搞得更混乱的话，他真的会哭的。他们哥伦巴几代人，耗费了多少精力才将哥谭的灵脉改造成如今这相对平稳的模样啊。 第142章 可不能让外行的来捣乱啊！ “mmm，um...”佩因特牵起红罗宾的手“外面我清理过了，赶紧上去吧，我有点担心其他人。” 佩因特嘴里的‘清理过’和红罗宾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长长的走廊里黑色的颜料东一块西一块，墙体还消失了一大片。 佩因特甚至因为怕造成塌方非常贴心地隔一段距离留下了几根承重柱！红罗宾简直想给他鼓掌，没人会比佩因特更贴心了。 他是天使！ 如果有人反驳这个观点，红罗宾第一个拿棍子抽上去！ 往外走的途中还碰上几个逃回基地试图另辟蹊径的猫头鹰成员。惊慌失措的猫头鹰们要么被红罗宾的长棍打晕，要么被猫一个头槌撞翻，最后无一例外被佩因特用魔术扭转出的颜料捆住吊在天花板上。 离开这条走廊前，红罗宾回头看了看这壮观的场面。 “这里像个盘丝洞。” 佩因特的魔术不局限任何材质，他的魔力接触到什么，那个东西就会在蓝黑色的魔力中转变成黑颜料。这导致墙面坑坑洼洼，家具残破不全。 “哈哈...这是最省力的方法了。” “他们会掉下来吗？算了，才几米高摔不坏。就是再抓回来有点麻烦...”红罗宾想到日后要陷入猫捉老鼠的困境就觉得头疼，猫头鹰法庭太擅长躲猫猫了。 “不会，颜料里混着我的魔力，他们会一直吊到蝙蝠侠来收货的。” 红罗宾欢呼一声：“太棒了！” 在有地图的红罗宾带领下，他们穿过七扭八拐的走廊，穿过许多个家装豪华的房间，终于看到了洞口。 出口前，佩因特双手撑住膝盖喘气，这一路下来跟跑马拉松似的。 “你该多锻炼...” 反观红罗宾气息平稳，还有余裕拍拍佩因特的后背。在佩因特排斥的小眼神下红罗宾声音渐弱，他冲佩因特做了个在嘴边拉拉链的动作，嘴角挂起无辜的笑容。 两人在藏在洞口探头探脑，外面还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们发现地上堆着不少扑腾的利爪和猫头鹰成员。洞口再远一点的地方，蝙蝠义警们正一人一个利爪互相缠斗，与利爪拳脚交流了一晚，蝙蝠义警们应对起来并不困难。打不死，那就想办法困住，蝙蝠义警们最擅长这个。 蝙蝠侠动作最快，三下五除二就给利爪捆结实丢地上，任它像一条上岸的鱼那样扑腾。蝙蝠侠大步迈向猫头鹰成员们，沉重的步伐壮硕的身躯像一座沉默肃穆的高山压向仅剩的三个猫头鹰成员。 一个猫头鹰女士在慌乱中摸到仪式用匕首，在恐惧的驱使她握紧匕首朝蝙蝠侠乱挥。镶嵌在匕首上的蓝宝石暴露在月光下，闪过璀错的光芒。 佩因特：我的星星！！ “kovich！使用头槌！” 话音刚落，猫像一颗子弹似的弹射出去。黑色的脑袋精准撞在猫头鹰女士的手腕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匕首脱手，猫灵巧地扭身叼住匕首，优雅落地。又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咻——”的一下窜回佩因特身边。 刚准备除猫头鹰武器的蝙蝠侠：... ... “呀啊啊啊啊————”短暂的慌乱过后，猫头鹰女士显然意识到刚刚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长久在内心积压的不甘，愤怒喷涌而出，压过对蝙蝠侠的恐惧。 “顽固不化的韦恩与哥伦巴！明明与法庭携手，再加上月神的力量就能掌控哥谭的商业命脉！这将是多大一笔财富！！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连坐挨骂的蝙蝠侠·韦恩：？ 猫头鹰女士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另外两个刚刚还抖成筛子的猫头鹰男士一听，手不抖了，心也不慌了，迅速接上猫头鹰女士的话。 “愚昧的，无知的哥伦巴！月神拥有无尽的知识，掌控人心对祂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痴呆了的老哥伦巴居然只想当个守门人！而不去用这些知识建立我们的哥谭！” 隔空挨骂的佩因特懵了一瞬。 不是，你们有病吧！ 佩因特和猫冲出去的速度太快，快到红罗宾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一个骂得起劲猫头鹰男士狠狠挨了佩因特一个直拳，另一个男士则被猫扑倒挨了几爪子。骨骼折断的声音在混乱中被蝙蝠侠捕捉到。 “月神的知识统治宇宙都不成问题！你们居然只想赚更多钱？？给我向月神道歉！！” 解决完利爪的小鸟们陆续回到蝙蝠侠身边，刚靠近就听到这番戳蝙蝠侠义警雷达的发言。 佩因特还想多揍几拳，蝙蝠侠手疾眼快将人提起来。体型差距让蝙蝠侠提佩因特像提猫咪一样轻松。 双腿离地的佩因特懵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盯着蝙蝠侠。 “你、你放我下来！” 蝙蝠侠眉头一拧，不说话，扫了一眼佩因特的手。刚刚一拳打断鼻骨的手连一丝红肿都没有，蝙蝠侠不好评价心里闪过的情绪是什么。 大约是放心更多吧。 佩因特就算是冲动莽撞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用魔力保护自己。 蝙蝠侠转身把佩因特放到身后小鸟们的包围圈里。他眯起眼部白斑，向夜翼眼神示意【交给你了。】 夜翼眼睛瞪大了【啊？我？】 虽然一副难以委托重任的表情，夜翼还是将手搭在佩因特肩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佩因特又从蝙蝠侠的背后探头，对着瘫坐在地上的三个猫头鹰成员继续骂道。 第143章 “你们怎么敢骂我祖先！！混蛋！废物！贱人！我要把你们的di、唔唔唔！！——” 夜翼手疾眼快物理静音佩因特。 他可不想自己的昵称在这种情语境，用表示某种器官的意思下被说出来！！！ 太刺激了，这一瞬间比多年来的义警生涯都刺激！夜翼甚至感觉弟弟们审视的目光正犹如实质般扎在他的背上。 佩因特被夜翼物理静音，猫却没有。它喵喵嗷嗷地大叫，挠花了一张脸，又去挠另一张。夜翼听着猫抑扬顿挫的“喵喵猫”猜小猫现和他的小主人一样，骂得特别脏。一直以来夜翼都觉得佩因特是个非常文雅的形象，没想到生气的时候骂人还挺脏... 就蝙蝠侠转头放人的几秒钟，猫就磨爪霍霍向女士，猫头鹰女士被同伴脸上的抓痕吓得吱哇乱叫，她不想破相！！ “蝙蝠侠！蝙蝠侠！！！救命啊！！！！” 一时间人声猫叫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得让蝙蝠侠太阳穴生疼。此时一个小红鸟姗姗来迟，一把抱住猫迅速挤进小鸟堆中，躲在红头罩不输给蝙蝠侠的壮硕身躯后，让蝙蝠侠失去目标锁定。 幸运的猫头鹰女士捂着脸啜泣，得益于红罗宾的帮助，她的脸上只留下了三道细长的爪痕，只要注意饮食肯定不会留疤。 同时也是不幸的猫头鹰女士要独自面对蝙蝠侠的审问，她那两个没用的猫头鹰先生同伴被猫又抓又踹，早早抛下她晕死过去了。 呆在小鸟堆里的佩因特扒拉夜翼的手，夜翼谨慎地问：“我松手你别骂人。” 佩因特点头。 夜翼这才敢松手。 事实证明佩因特确实是个文雅的乖小孩，他现在只是站在小鸟的包围圈里，抿着嘴生气。红罗宾单手抱着猫，借着猫敦实的身躯遮掩悄悄去和佩因特牵手。他留意到佩因特的眼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狰狞的裂痕不知所踪。 夜翼看两个小孩都活蹦乱跳的，整晚都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热情似火的大蓝鸟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趁机用脸蹭蹭猫柔软光滑的毛发。 嘿！触感一级棒！ “太好了，你们看起来都很健康！” 夜翼露出一个足以打动任何人的笑容。伴随着夜翼的笑容，义警们身上的氛围都轻松起来，就连洒下的月光都变得柔和。曾经是蝙蝠侠的一代罗宾，黄金男孩，如今是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他一直有让身边的人都感到轻松愉快的魔力。 没人能在夜翼的笑容和拥抱下保持冷漠，除了蝙蝠侠。 “信鸽。” ... ... 没有人响应蝙蝠侠，他不得不重复自己的话。 “信鸽。” 小鸟们抬头看看蝙蝠侠，又扭头去看毫无反应的佩因特。一时间连夜翼都没办法分辨佩因特到底是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是真的没听见。红罗宾捏了捏相牵住的手，佩因特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b在喊你。” 佩因特这才看向蝙蝠侠，瘪瘪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干巴巴地问：“干嘛？” 蝙蝠侠示意佩因特看地上那滩一动不动的外星生物，就在这时，原本死寂的外星生物突然抽搐一下，缓慢地抬起一直触手向佩因特伸去。 蝙蝠侠手一兜，将佩因特夹在腰侧，一起后退到安全距离。 再一次双脚离地的佩因特：... ... 虽然我明白这是关心，但是我真的要生气了！ 可恶的理查德德·约翰·格雷森！ 我要告到布鲁斯·韦恩！告到布鲁斯·韦恩！ 后面的夜翼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爬上脊梁骨，反射条件地掏出卡里棍警惕地四处看看，没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所有敌人应该都被解决了才对。 夜翼确认四周是安全的之后正要收回卡里棍，窝在红罗宾臂弯里的猫，伸出爪子去扒拉卡里棍。 “hey小猫，这可不是你的玩具。 ” 夜翼坏心眼地用卡里滚在猫脑袋上转了一圈才收好，猫的脑袋也跟着转一圈咪呜咪呜叫。罗宾也忍不住凑过去伸手摸摸猫光滑的毛发，现在佩因特没空，那么他就稍后再付款。红头罩一个人站在远处依着树干，看起来像被兄弟们孤立了似的。 蝙蝠侠那边，外星生物仍旧锲而不舍地晃动触手，用奇怪的语调说着什么。蝙蝠侠就算启动翻译器也没能看懂它在说什么。 【我渴求死亡。敬爱的，伟大的月神，我恳求您的垂怜，请让我回归无光之海。愿我的灵魂永远沉睡，愿我不再忍受生命的苦痛。】 “它在向月神请求死亡。” 蝙蝠侠藏在头罩下的眉眼皱得更深，今晚他就没有舒展开眉眼过。在他的推测中，外星生物送来一本佩因特能看懂的书显然是有所图谋的。他想过外星生物的造访是想从【月神】这里获得什么，可蝙蝠侠预料不到猫头鹰法庭的召唤阵会召唤来远在宇宙的外星生物，也想不到外星生物渴求的是死亡。 靠着强烈抗议才挣脱蝙蝠侠的保护圈，佩因特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下，蹲在蝙蝠侠脚边仔细聆听外星生物的叽叽咕咕，时不时把内容翻译给蝙蝠侠。 “它给你书是因为你身上有月亮的气息，觉得你适合保管而已。然后它的种族只剩下它一个了所以不想继续活着。总之，我一会用魔术把它转换成其他物质。嗯...变成水吧？正好浇花。” 第144章 “不，石头。”蝙蝠侠握住佩因特快要碰到外星生物的手腕，又说：“它们需要化验。”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佩因特耸耸肩。 蓝黑色的火焰覆盖上外星生物的躯体将它缓缓托起，透明的躯体一点一点石化。火焰散去之后，曾经晶莹剔透的外星生物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水母雕像。 “看，可以放在你的蝙蝠洞里！”佩因特举起双手向蝙蝠侠展示自己的作品。 “n——”蝙蝠侠拒绝的单词还没说完。 “除了我们没人会记得它们啦。” 佩因特下半句话直接让蝙蝠侠静音。蝙蝠侠的目光在雕像和佩因特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叹了口气。 “夜翼，过来帮忙搬到蝙蝠车上。” 好耶——战利品增加啦！ 刚高兴几秒，又听到蝙蝠侠说：“回去我有问题问你。” 好吧，信鸽小课堂又开课啦。 第51章 正文完结 外星水母雕像最终被放在蝙蝠洞的显眼处，又在佩因特离开之后被阿尔弗雷德征用。放到了阿福认为的，韦恩宅里合适它的地方。老管家看起来很喜欢这个雕像的造型，对这件作品的作者佩因特连连称赞。 不过这都是后话。 佩因特现在正在经历蝙蝠侠的又一场‘审问’。 “嗯嗯，猫头鹰法庭想要做的是月神的更替，这个涉及月神的传承。一会儿再说，总之他们的召唤阵是增加那个冒牌货成为月神的可能性。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需要月之魔力出现严重紊乱，召唤月神cd转好。接着，需要既是守门人，也是月神的我死亡。还有开启门的钥匙。” 佩因特显摆了下他手里的蓝宝石，他早早将宝石扣了，匕首被弃置一旁。红罗宾将一杯水递给佩因特。 “谢谢~你真好~” 佩因特对红罗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一口气吨掉半杯水，继续小课堂。 “今晚的超级满月正好满足月之魔力紊乱的条件，至于cd大概很早就已经好了，猫头鹰法庭一直憋着没用吧。确实是难得的好机会。妊生传承？噢——猫头鹰法庭的数据有记载这个。传承的重点是‘妊生行为’而非对象，就算我没有直系血脉也不影响月神在未来继承给我的后辈。” 其他小鸟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围着旁听，现在已经是分散在各个角落，吃小甜饼的吃小甜饼，逗猫的逗猫，打哈欠的打哈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月神的传承流淌在哥伦巴的血液中，门不会被轻易开启。...平辈中只有一个命定之人能成为月神。今晚的状况很罕见。月神的资料全部回收了，月之民也已经灭绝。不过你提醒我了，应该研究一个让血液离体就破坏立刻dna的魔术...” 佩因特陷进自己的思绪中，蝙蝠侠沉默地将佩因特提供的情报哒哒哒输入蝙蝠计算机的档案里，余光看见红罗宾上传的猫头鹰企划书，难得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将佩因特叫到计算机前。 “你有权利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记住，这不是你的错。”蝙蝠侠将手搭在佩因特的肩上，传递着他隐晦的安慰。 隐隐从蝙蝠侠的话里猜测出点什么，红罗宾也和他的导师一样，格外关注佩因特，生怕错过他流露的情绪。其他小鸟虽然仍旧在做自己的事情，却都不约而同悄悄竖起耳朵，关注着蝙蝠计算机的方向。 事情的发展让所有人感到意外，佩因特浏览完企划书之后并没有露出难过，自责这样负面的情绪，反而是露出轻松的微笑。 “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啦，虽然我不会因为猫头鹰法庭的这些话自责，但是谢谢你、嗯...你们关心我。” “oh——小鸽子——” 夜翼在所有人面前凑上去给佩因特今晚第二个来自夜翼的热情拥抱，佩因特对此毫无芥蒂。在他眼里，夜翼虽然与报纸上的哥谭甜心形象有点差别，但长辈喜欢拥抱后辈再正常不过了。他在华国那些年，承受过更加热情的围剿。 是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热情围剿。 佩因特魔眼的问题在有红罗宾打掩护之下被忽略。繁忙的夜晚终于落下帷幕，佩因特再次被蝙蝠车送回家门口。 赛巴斯站和佩因特站在门前看着蝙蝠车远去。 “我很怕有一天得去阿卡姆或者黑门监狱给您送饭，少爷。” 连续看见佩因特被蝙蝠侠车回家门口，年轻的管家忧心忡忡。 “我干什么了啊...我罪不至此吧？” 赛巴斯沉吟一会儿说：“考虑到您的工房架子上的东西，我的担心是正常的。” “那是我的祖宗们啊，他们自愿的！而且，花园四角的石碑里的东西还是你帮着妈妈一起埋进去的呢！要送也是我给你送饭！” 身为切身参与哥伦巴老宅防御术式构建的成员之一——赛巴斯难得沉默了。 “少爷，你明天还出去和德雷克小先生玩吗？” 赛巴斯轻飘飘地转移话题，他成功了。 佩因特：？？？？！！！！！ 丸辣！没剩几个小时能睡觉啦！ 在蝙蝠洞里还打算整理整理资料的红罗宾被好心的管家善意地提醒：“提摩西少爷，您明天早上10点约了佩因特少爷在上西区的商业街集合一起去看电影。” 红罗宾按键盘的手指一顿，小脑袋迅速翻找这几天的回忆。 第145章 阿福是对的。 红罗宾满心悲凉地扫一眼时间。 凌晨3点40，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6个小时20分钟。从郊区到上西区少说要一个半小时，除去整理自己的时间，留给他用来睡觉的时间最多只有4个半小时... 红罗宾很想睡懒觉，非常、非常、非常想。 但想睡觉的是红罗宾，关和佩因特有约的提姆什么事呢？ 红罗宾沉浸在自己周末不能睡懒觉的悲伤之中，在他忽略了的背后，有一些小鸟们悄悄竖起了耳朵。 ———— 熬大夜的后果就是出门前顶着阿福严厉的目光灌下两杯咖啡，死撑着赴约。提姆抵达汇合点的时候佩因特还没到，他等了一会先等来了佩因特的邮件。 【佩因特：我不小心坐过站了，正在往回走。[哭泣][哭泣][哭泣]】 【提姆：没关系，我也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提姆站在街边，端着新鲜出炉的热咖啡，看着属于佩因特的气泡里三个连在一起的表情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才是他熟悉的对话方式。 佩因特没让提姆久等，在他刻意的保持清醒下，没有接连发生因为打瞌睡再坐过站的窘事。远远的就看到提姆站在街边打哈欠的样子。 哈哈...一会儿看电影绝对会双双睡死过去的... 但是，打哈欠的提姆可爱。 “提姆。” 被点名的人抬起头，目光很快就锁定到佩因特身上。 “来得正好，剩下的时间刚好够我们进电影院坐好。” 提姆不急不慢地站直，将疲态隐藏起来。佩因特越是靠近，熟悉的鸢尾花味又一次飘到鼻尖。提姆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指缝中挤进另一个人的手指。他们掌心贴合，十指相扣。 “走吧。” 佩因特十分自然地牵住提姆往前走了一步，又因为提姆站在原地被迫停下脚步。 “怎么了？不是快迟到了吗” 明明佩因特的掌心是微凉的，提姆却觉得烫的他生疼。 提姆的脑子一下子卡了壳，又在恢复运转之后隐隐得出一个答案。事情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滑向失控的深渊，他回想着一路走来的细节，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佩因特亲密的举动太过理所当然。提姆和佩因特的关系还没亲密可以产生这样大面积的肢体接触，实际上提姆跟佩因特截止今天为止，除了第一次见面礼貌性的握手问好之外，没再又过肢体接触。 这就好像... 就好像知道提姆就是红罗宾一样。 这个念头让提姆心神不宁起来，佩因特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神情看着自己。 佩因特...有点过于可爱了... 提姆立刻按下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念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提姆很快就调整好面对被心上人看穿身份的心态， “佩因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佩因特还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提姆用力捏了捏十指相扣的手，提示他。佩因特眨眨眼，神情瞬间从困惑变成惊恐。 丸辣！！得意忘形了！！ 现在想撤回手也得问问提姆同不同意，事实就是提姆不同意。佩因特像个忙着抓住自己尾巴的小猫一样忙的满头大汗，但解释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提姆还不想就这样打断两个人的亲密行为，最后是他率先妥协。 “先去看电影吧。” 说完，牵着佩因特往商场里走去。 周末上西区商业街活跃的人流像奔流不息的河水，却始终无法冲散他们。佩因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提姆的手指并不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那样触感细腻，反而是带着薄茧。 当然的，他是红罗宾，他常常握着武器，也会受伤。 尽管佩因特自认识红罗宾以来并没有见过他虚弱的一面，但是稍微想象一下就知道。佩因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任由提姆一路牵着手走进电影院。 检票员扫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眼中带着探究。直白的视线反倒将佩因特从自己的世界中拔出来。 提姆以为自己的手会被抛弃，主动放松牵手的力度。等了两秒，等到的却是佩因特主动靠近，抽过检票员手里的电影票拉着提姆找放映室。一直到找座位落座，他们才不得不松开对方。 他们紧赶慢赶，在电影开始前抵达。身边的人基本人手一桶爆米花，一瓶汽水。只有他们四手空空，对于一场电影约会来说实在是少了点氛围感。 观影厅骤然陷入黑暗，大荧幕紧接着亮起，柔和的光洒向观众席。随着苍老的念白声，画面的颜色逐渐丰富。 电影在五彩的光中行进中期，瞌睡虫如期而至。它们慢慢爬上提姆的眼皮，蚕食着他的清醒。困顿中，提姆借着电影的光看见佩因特打瞌睡的模糊轮廓。 他以为会是他先睡着的。 无声地笑了两声，提姆轻轻一拽佩因特的手臂，熟睡的人就歪倒在他的肩上。小红鸟心满意足地靠着椅背，嗅着淡淡的植物香味，听着耳畔平稳的呼吸声继续等待瞌睡虫入侵。 荧幕上的内容一秒都没有进入过提姆的大脑，他的思绪逐渐飘回早晨出门前。明明时间已经紧急到火烧屁股了，他还站在衣柜前犹豫到底该很严肃的穿西装还是穿更符合年纪的休闲装。 还要忙着听耳麦中的动静，通过碰撞声，说话声推断佩因特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比自己早很多出门。他还想听听佩因特会不会自言自语出今天穿什么，好让自己参考参考，很可惜没有。 第146章 好不容易在阿尔弗雷德的建议下决定穿衣风格之后，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喷点香水... 好在旁观的是阿尔弗雷德，否则小红鸟忙得团团转的录像就要在家族群里经典咏流传了。 想着这些，提姆以为自己很快也会睡着，可胸腔中涌动的热意像岩浆一般将找上门来的瞌睡虫们一一烫跑。一直到荧幕里跑起演员表，一直到观影厅恢复了明亮，提姆都没能睡上一秒。 提姆伸手为佩因特遮挡住催促观众离场的灯光，一直等到演员表跑完，投影机关闭。在工作人员催促的目光下才将佩因特摇醒，牵着迷迷瞪瞪的佩因特离开观影厅。 工作人员看着走远的背影，心底嘀咕一句：啧啧啧，小情侣。 “我们找个咖啡厅聊聊？” 对于提姆的提议佩因特胡乱地点头，等到人真的坐在咖啡厅卡座里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神志不清这段时间，提姆兴致勃勃地点了一堆巧克力甜品。佩因特眼睁睁看着桌面被各式各样的小蛋糕堆满。 “你很饿吗？” “不，我只是很高兴。” 提姆端着咖啡笑的一脸从容优雅。 佩因特嘟囔了一些提姆听不清的话，将一块小蛋糕扒拉到面前，小口小口吃起来。 “你有防止窃听的魔术吗？”提姆问道。 “mmm，um...没有。但是有别的。” 佩因特猜出提姆想要做什么，心里有点不大情愿，但仍旧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几下。一个简单的忽略魔术被施展开。 “只能让我们的存在感变低而已。” “足够了。”提姆笑着单手撑住下颚，拖长了语调，比起生气或者不甘，听起来更多的是单纯的好奇，还有一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窘促“所以——佩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mmm，um...最早应该是kovich去蝙蝠洞拿自画像的时候吧。” 提姆握着杯耳的手一抖。 这可比他猜想的早太多了！！！ “当时我感觉到你们惹kovich生气了，得转移一下kovich的注意力。明明是蝙蝠义警们惹kovich生气了，我打电话去救的却是提姆，太奇怪啦。” 提姆心里升起一股无力。 噢，魔法。 “然后，嗯...红罗宾身上残留着我的魔力，你之前来我家玩的时候被我感知到了。而且你们的肌肉骨骼不会变，我好歹是个美术生，特定角度很好认。所以就...” 佩因特抿抿嘴，露出一个无害又腼腆的笑容。提姆扶着额头叹气，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看破。佩因特从不介意表露出自己不擅长的一面，还坦坦荡荡的表达着对自己的喜爱。反观自己，只顾着将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明明不管是红罗宾还是提姆·德雷克，当他们组合在一起时“我”才是完整的。 至少、至少现在！要像佩因特一样直白地把心意说出口！ 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促使提姆一把握住佩因特放在桌面的手，告白的话语跳跃到舌尖—— “佩因特，我——！！” 他的目光越过卡座旁的盆栽，在绿叶的间隙中捕捉到几个人的轮廓。他们虽然变了装，乍一看简直就是陌生人。但提姆知道，他很确定...藏在三个桌子外的对角那一桌！是他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弟姐妹们！！！！ 告白的话就这样剎车，再也没能说出口。 “怎么了？你不舒服？咖啡喝多了？” 佩因特看着突然一脸菜色的提姆，伸手摸摸提姆的脸颊，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全是担忧。提姆余光瞥见那群陌生兄弟中有一个撅起嘴，摇着头喝起茶。 该死的... “没事。我很好。” 提姆露出小总裁式无懈可击的笑容。另一只手藏在桌子下，在家族群里盲打出一段话。 【提姆：我恨你们。】 【提姆：你们完蛋了。】 【提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提姆：鸭鸭怨恨注视.jpg】 【卡珊德拉：？你们在举行活动？】 【杰森：[憋笑]】 【迪克：[憋笑]】 【史蒂芬妮：[憋笑]】 看着屏幕里提姆犹如实质的幽怨，杰森心里突然浮出一个念头。 红罗宾刚交的男朋友，还没焐热就变成提姆·德雷克的了。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出现，杰森立刻将自己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 提姆和佩因特的话题又转回秘密身份。提姆不甘心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索性问起其他义警的真实身份。 “噢，确实很好猜。毕竟你们的体型差还挺明显的，小的只有小学，大的这么大。”佩因特比划出一个健美轮廓。 “你说得对。” “不过我比较好奇，为什么韦恩先生要每天都跑去布鲁德海文打击罪犯？而你的大哥却要跑回哥谭当蝙蝠，他们不累吗？” 佩因特一句话给提姆cpu干烧了，偷听的那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夜翼：？ 夜翼和蝙蝠侠对了一夜的账都没对明白，自己怎么就跑到对方的城市里去打击罪犯了。 “什、什么？” 提姆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直到冒白烟才消化掉佩因特刚刚的话。不由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不是、哈哈哈...” 提姆沦落到和刚才的杰森一样，将一辈子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个遍，才在佩因特困惑的目光下忍住笑意。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生理眼泪。 第147章 “你就没想过，其实是你的身代错了吗？” 佩因特眉头一拧，稍加思索过后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那那那那岂不是、岂不是很酷很帅很沉默不言的蝙蝠侠其实是哥谭甜心了吗！？ “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三桌以外的卡座里，爆发出一声大笑，又迅速被压制下去。同时韦恩家族群里，杰森的表情包刷满整个屏幕。其中夹杂着几个迪克的流泪表情包。 【杰森：[小浣熊哈哈大笑.jpg]】 【杰森：[小浣熊哈哈大笑.jpg]】 【达米安：托德！停止你扰乱秩序的行为！】 【杰森：你可以主动退群，恶魔崽子。】 【杰森：[小浣熊哈哈大笑.jpg]】 【杰森：[小浣熊哈哈大笑.jpg]】 【杰森：[小浣熊哈哈大笑.jpg]】x n ... ... ... ... 难得平静的周末，布鲁斯睡饱了才下楼。看到手机里99+的消息提示，仔细上翻看看孩子们在聊什么。看完之后，他陷入沉默。 他的孩子们，背着他在玩什么？ “老爷，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不利于消化。” 阿尔弗雷德将热牛奶放到布鲁斯的手边，无视了自家老爷非常幼稚的皱眉。 “我只是好奇孩子们在群里聊什么。” 管家撇一眼手机屏幕，贴心地为布鲁斯老爷解释道：“噢，只是提摩西少爷今天出去和佩因特少爷约会了。” 布鲁斯切割牛排的手一顿，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 噢，提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