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 我靠拍电影名扬提瓦特》 第1章 [bg同人] 《（<a href=https:///tags_nan/yuanshentongren.html target=_blank >原神同人）我靠拍电影名扬提瓦特》作者：好运莱莱莱【完结+番外】 本书文案: 坏消息：正玉穿越了到《原神》里了，而且她完全不知道剧情； 好消息：她会拍摄，而且手头正好有一部映影机。 正玉在下载原神的时候穿越了，穿越到提瓦特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什么？她回不去了？还是个穷光蛋？ 为了赚钱，正玉拿出映影机，开始了她提瓦特导演之路！ 从《舌尖上的璃月》到《赌石风云》，从璃月拍到蒙德， 正玉从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拍到了拿到了芙宁娜奖的大导演！ 后来—— 往生堂的客卿人又好看，懂得又多，我超喜欢的！ 对着初恋鼓起一生的勇气表白了，居然被拒绝了！ 什么鬼啊你说你是岩神我还是还是风神呢！ 这种奇葩拒绝理由我绝不接受！ 等等，你玩真的？ 哈哈，我跟岩神表白了，真的假的？ 不对啊，岩王帝君不是死了吗？ 【阅读指南】 1.成长流女主，女主摄影技术一流，审美超高。 2.非强逻辑文。会尽量考据，有些会捏现实元素来写。 3.男主钟离，感情线进展不会太快。 4.玻璃心作者抱着各位看官大腿求别喷（窝囊组上大分） 5.本文码字速度不算很快，非全职作者。可能会因为现实内原因挂请假条，请各位读者海涵。也希望各位读者生活工作大吉大利，天天好运来！ 内容标签： 爽文 升级流 成长 he 原神 主角:正玉，钟离 配角:香菱，胡桃，云堇，温迪，凝光，夜兰，芙宁娜，旅行者，派蒙 其它：原神，映影 一句话简介：在提瓦特逐步成为大导演的故事。 立意：热爱生活，享受摄影。 第1章 我穿越啦？ 如果我有罪，请不要让我半夜猝死，魂穿越到一个魔物、神明、元素力大乱炖的世界，而且穿越的这具身体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鬼。 正玉十指搭在一起，露出了沉痛思考的神情。 曾经的她作为一名自媒体行业的从事者，正玉每天的工作就是发某音、某书，某站。和一些人心中的自由职业不同，正玉虽然时间自由，但每天都过得非常焦虑。 点赞收藏关注、完播率、评论留言……这些数据的起起伏伏时刻绑定着正玉的心弦。流量变现，没有流量怎么变现？ 那怎么样做才能有流量？ 答案就是：蹭热点！ 有时候正玉也会迷茫，如果她是一个能完全抛却良心的人就好了。但她做不到。 人血馒头不吃、恶俗梗不用、不挑起对立……再这样的网络环境中，正玉竟然也能慢慢积累了一些粉丝，接到一些广子，赚到了一些小钱。 可是，长时间的焦虑、昼夜颠倒也导致了正玉身体衰弱。在某天夜晚，正玉心脏一阵绞痛，两眼一黑倒下了。 失去意识之前，正玉难过的想到：对不起，我的粉丝们，我可能要永远的咕咕了——下一期视频我再也发不出去了。 再睁开眼就变成了现在的正玉。 正玉读取了原身的记忆后，发现自己穿越的是提瓦特世界。 《原神》，是由________自主研发的一款__________的游戏……（请自行填空） 自媒体从业者就算没玩过也或多或少了解过它的大名。但不巧的是！正玉还真没玩过！她根本不知道剧情！ 因为她不是搞二游赛道的！ 更何况平常生活已经很累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玩游戏啊！ 正玉的脸都要扭曲了：有的人穿越，可以开局无敌，你妈连砍带顺劈；有的人穿越，可以后宫成群，所有大佬爱上我；有的人穿越，变成豪门贵子，商业新秀，家财万贯…… 只有可怜的她，家徒四壁，口袋里一摩拉都没有！ 甚至这个成功人士（不是）居住的巅峰住宅（没有）和风情庭院（假的），也是租的！ 房东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7天后，交不出房租，就给我搬出去！ 已经到这种时刻了吗……正玉的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眼中浮现出智慧的目光！她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要重操旧业，在提瓦特拍映影！ 这个想法绝不是空中楼阁，是正玉苦思冥想最终才下定决心的！ 原身是个很可怜的小孩：18岁父母双双病逝，欠下一笔巨额贷款；卖房打工还钱，半月前终于还清债务，结果突然猝死。 可能除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不到万不得已，正玉不想动她的遗物。但是房东要人搬出去，还没有金钱来源的正玉无法续租，只能收拾起房屋里能带走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了。除了生活用品，房间里装东西的就一个箱子。 箱子里装着的是一台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被保养的很好的留影机，以及一封泛黄的信。 正玉小心地打开了这份保存了很久的信件。信件的边缘都被磨出了毛边，但是一点都没有破损和折痕。看得出来被很用心的保存过。 她看完这封信有些沉默。 这封信是正玉的父母遗留之际写给原身的。 希望自己走了女儿也能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当一名导演。她的父母知道活不了多久，用最后一笔钱给女儿买了一台二手留影机。 第2章 可是根据原身的记忆，为了生计，原身自父母死后再也没提过曾经的梦想。或许是怕睹物思人，留影机也束之高阁，被她放在了无人的角落。 她轻柔的捧起了留影机，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启动了开关。 留影机的画质很清晰，虽然达不到最高的标准，但也能排得上前列；各个功能运行也十分流畅，没什么卡顿，完全不像一台二手机器。 即使并不富裕，原身的父母也一定是好好挑选过的。正玉肯定的想。 她想着试试留影机性能，走到了门外。 正值黄昏，轻策庄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了金边。云霞被染上了殷红色，像轻纱一样漂浮在夕阳周围。房屋边上的树木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正玉想起了自己最初做自媒体的时候。 作为一个社畜，每天都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有一天，提前下班的她站在地铁口一阵恍惚，金黄的光束照耀到她的脸上，她顺着光线抬头望向了天空。 在钢铁洪流中，和今天同样美丽的晚霞播撒在城市的土地上。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机定格了这一个画面——高楼大厦，忙碌的人群，柔美的夕阳。 她把照片发到了社交媒体上，出乎意料地获得了很多点赞收藏。从此她一边工作一边兼职自媒体，等到粉丝量上升到一定阶段，她辞去了工作开始了全职自媒体的生活。 正玉捧着留影机，轻轻按下了快门。一张夕阳西下的照片定格在了留影机的屏幕上。 摄影最初的目的就是如此：记录生活美好的瞬间。 一阵风轻轻吹过，好像有什么轻柔的手拂过正玉的脸颊。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胸膛中又好像有什么释怀的离开了。 正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她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或许是原身完成了最后的遗憾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正玉抿了抿嘴唇，轻轻抚摸这台意义非凡的留影机。 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许自己也能做些什么？ 不是为了生计，不是为了流量，仅仅为了拍摄自己想拍的东西呢？ 正玉回过神，仔细思考起未来的规划。 既然决定在提瓦特拍映影，需要准备什么呢？ 灯光？摄影？美术？后期？ 都不是——是钱。 而正玉缺的就是钱！正玉仔细的搜索过记忆，璃月的映影是一片蓝海市场。除了发明留影机的枫丹，其他各国几乎没有映影！ 这既意味着商机和利润，也意味着风险和挑战。 毫无疑问，正玉现在绝对没有拍摄映影的条件。她需要拍摄的是低成本，回本快的项目。 正玉在仔细思考了各个项目之后，决定和商家合作拍摄广告短片。 一方面她以前有过接广子的经验，另一方面即使第一支广告报价很低甚至不怎么赚钱，但只要其他商家看到视频广告带来的利润，后续合作的就会源源不断。这样慢慢积攒资金就可以拍映影了。 所以，第一支广告短片合作的商家很重要——他们得有比较优秀的商业信誉、短期承接大量客源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产品质量过硬。 正玉打算走精品路线，低质量的产品会产生口碑的反噬。前世已经不知道多少网红和大v倒在这里了！ 正玉再三思量过后，心中对商家有了初步的筛选。 她打算明天去璃月港和这些商家联系看看，尽量能争取到一个合适的合作。 正玉在心中不断打着腹稿，推敲对话的细节，在满腹思虑中慢慢的睡去了。 ………………………………………………………… “不行不行，什么广告短片？！我们新月轩可是璃月老字号了，就算要合作也得找个知名导演，怎么可能找你一个没名气的新人合作？” 新月轩老板相当不耐烦，而他的态度在正玉的预料之内。 新月轩是靠定制维持的高档饭馆，它的客流主要靠客户口口相传的介绍，而不是打广告。况且它本身在璃月很有知名度，并不需要靠广告来增加客流。 所以抱着试一下也不亏的心态，正玉相当心平气和。能混个脸熟、留个联系方式就已经达到她的目标了。 “好的，打扰您的时间了。如果后续还有合作意向，欢迎联系我。” 正玉从椅子上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新月轩。她随意地坐在了路边的一处台阶上，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笔，在纸上又划掉了一家。 正玉仔细的盯着本子中被划掉的各大商家，心中无声的叹气。 很多商家并不是像新月轩那样家大业大，靠着客人口口相传的方式来增长用户的。他们本身就有拉新的宣传需求。甚至有一些在广告栏上像牛皮癣一样得张贴广告。 但是他们并不愿意承担第一个使用视频广告的风险。 视频广告即使相对映影缩减了很多开支，但是仍然有一些设备是需要购置的。即使购置的费用全部由正玉来出，拍摄广告所需要用到的场地费用、人工费等等其他开支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些成本商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压缩，但有一些商家就很过分了。 他们觉得正玉属于新人摄影师，能给个机会和他们这些大商家（？）合作，是你的荣幸，甚至希望白嫖：） 正玉的确可以不赚钱，但是绝不当冤大头！ 她能强撑着骂人的冲动，微笑着礼貌离开是因为她真的比较缺钱。没钱是没资格甩脸子的。否则按照以前她在网上大战黑子的性情，能把他们户口本都骂薄。 第3章 这些拒绝合作的商户里，最让正玉可惜的是飞云商会。 飞云商会是璃月少有的不断创新，锐意进取的商会了。他家的主营产品包括宝石制品和名贵矿石、草药等，其中正玉觉得最有合作可能得是丝绸。 他家的时新丝绸每次都能被抢购一空，不管是色泽、舒适度每年都更新升级，深受璃月人喜爱。 而飞云商会大少爷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物，在正玉提出了视频广告的这个概念后，他表示出了极大地兴趣。 只是很可惜，飞云商会的下一批新丝绸出产至少在半年后，如果要合作至少要等5个月以上。而其他产品飞云商会又没什么宣传需求。 这么长的时间，正玉等不起。 正玉看了看本子上剩下的三家：万民堂、和裕茶馆和春香窑。 她把本子揣进怀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跑了一上午的有些酸痛的腿脚。她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做正事的时候时间过得真是飞快。 已经到正午了，该吃饭了。 正好，下一家就去万民堂吧。 第2章 与万民堂的合作 正玉在热心路人的指点下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万民堂的位置。 正玉一边排队一边观察，合作的事情先不急着联系老板，还得看看万民堂的经营情况。 万民堂空气中弥漫着辣椒被热锅煸炒过爆裂的香气，人多的排队要在外面拐几个弯。 据那位路人说，万民堂自几年前香菱厨艺精进偶尔下厨后，食客就愈发多了。 食肆里人声鼎沸，在这里吃饭的多是普通的劳动者，吃饭都急着往嘴里扒，饭一吃完付了钱转身就走，看起来是忙着又要去工作。 也有衣着明显就华贵一些的人物，看起来像是专门来万民堂吃饭的老饕。他们悠悠的品菜，似乎要把每一口饭菜的味道都咂摸出心得。 还有些小商人，边吃边谈生意。这就很了不起了！璃月和种花家风俗很相似，商人之间应该也有“饭桌之上好谈事”的习俗，但绝大多数商人会选择去有私人包厢的饭馆而不是有很多人吃饭的大堂。 这是为了防止生意中的消息泄密 ，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是万民堂可没有包厢，生意人就大喇喇的坐在食肆大堂里交谈。 这种情况除了商人为了讨好顾客口味之外不做他想。 而且万民堂能引来如此多人就餐，和它物美价廉的实惠价格也有关系。 这不是说万民堂没有贵的菜，而是相较于新月轩和琉璃亭，万民堂更接地气，对普通人更有性价比。 像正玉这类囊中羞涩的人，吃饭就不太可能去新月轩和琉璃亭。 不说需要预约，就算不预约也不会去。精致的菜肴要更贵的价格，这钱花着肉痛。 一家食肆能有这样的巧思，老板人品应该很不错。正玉看着逐渐缩短的排队，更期待了。 排了很久，终于轮到正玉点单了。 正玉特地按照路人的指点问了一句香菱有没有下厨，得到小二惊讶地目光：“这位客人看着眼生，但点单这么老练，平常应该经常钻研饮食之道吧？” 正玉连连摇头：“只是道听途说过香菱的手艺，想来尝试一下麻辣菜的口味。” “那您可赶上好时候了！今天香菱师傅刚好下厨，您要点份她的招牌菜——万民堂水煮鱼吗？这道菜正是麻辣口的，包您满意。” 小二讶异一下熟练地推荐起了菜单，正玉点头后付了钱，寻了个空位就做了下来。 正玉只点了一道菜，很快就和米饭一起上了。 正玉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控了控肉片上的辣油，放进了嘴里。 这道菜光看颜色会以为是属于油重色浓的类型，正玉本来还有点担心厨师会做的太辣，但放到嘴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麻、辣、鲜、香，极度复合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彼此之间十分均衡！ 厨师放了果物和草叶激发了辣椒的香气，削减了辣椒的辛辣。 正玉又吃了几口米饭，舒缓了胃里的饥饿感。此时她才才有心情仔细观察这道菜的外观。 厨师刀工极好，片好的鱼片整整齐齐码在餐碗里，每片形状大小几乎相同。 鱼肉表面应是勾了芡，鱼肉表面有着亮晶晶的反光，用筷子夹住抖一抖，鱼肉不仅不会散，还像蝴蝶似的颤了颤“翅膀”。 香菱大厨，名不虚传！ 正玉美美饱餐了一顿，这顿饭吃的正玉好感upup，饭菜质量相当之高，完全出乎意料！如果能和万民堂达成合作，效果应该相当好！ 正玉吃完饭就在留在了万民堂的大堂里，没有贸然直接进后厨去找香菱。 很多餐饮企业后厨都是机密，外来人员不能入内。而且大堂食客还有一些，现在去找厨师也不太合适。 等到食客走得差不多了，餐馆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一个头上扎着双环髻的少女掀开挡住后厨的竹帘，从后厨走了出来。 她身着暖色调的衣服，款式很像短款改良旗袍。 手臂和大腿基本都裸露在外，却不会让人就得有什么其他想法，反倒有种活泼开朗的少女感。 她的旁边有一只黄色小熊一样的生物，发出“卢卢卢”的声音，一边一蹦一跳地跟在她的身后。 正玉眼睛一亮，明白今天的重头戏来了，直接就迎了上去：“你好，我叫正玉，是一名摄影师，请问您是香菱师傅吗？” 第4章 “啊没错，不过不要用敬称啦，直接叫我香菱就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香菱被拦了下来，停住了脚步。她面上有些疑惑，毕竟正玉相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正玉也不急，上来就谈合作，很多时候会被直接拒绝，这时候先说点其他的铺垫一下会更好。 “刚刚吃了您做的万民堂水煮鱼，非常好吃！我刚才在吃饭的之前看到来万民堂吃饭的人上至商人，下到力夫，都能在万民堂找到适合自己吃的菜品。” “所以我有些好奇，以您的做菜水准，做成像新月轩和琉璃亭那样的高档饭店完全没问题，为什么会回来继承万民堂呢？” 香菱被提了问题也不恼，她了然的点了点头：“不是内行人对这块的确不太了解啦！” “很久以前，璃月港是分为“璃菜”和“月菜”两种菜系的。两种菜系持续争斗，导致当时璃月的厨师们不论美味、只争贵贱，珍惜食材被两个菜系垄断的情况。” 香菱顺着说了下去：“但是我不这么觉得！美食应该没有贵贱之分！我也经常去添置食材，像什么冰雾花之类的，我都想去尝试能不能研制成新的菜品！” “至于价格，”香菱叉腰，“少使用珍惜食材的菜品就更便宜，用的多就会贵一些，不是因为什么特别高尚的理由啦！” 正玉听完，心中的念头更坚定了。产品、人品两手抓，这是非常优质的合作对象啊！ “原来如此。没有香菱这样的师傅我也吃不到今天这样好吃的菜肴吧，”正玉笑着从带来的挎包里掏出了留影机，“所以，我希望能和你们合作一支广告，可以为万民堂做宣传。 “不过……在那之前，你了解广告短片吗？” 正玉看着香菱摇头的样子，解释道：“目前在璃月之内，留影机还没有被广泛使用。更别提广告短片了。 她把留影机放到香菱面前的餐桌上，打开了留影机的开关，简单展示了留影机拍摄的过程。 “这是枫丹发明的留影机。留影机既可以拍摄也可以录像。之后通过后期剪辑等一系列手段就可以制作广告短片了。”正玉向香菱解释道。 “听起来很有趣。”香菱眨眨眼睛，“你可以拍一小段给我看看嘛？” 香菱好奇的凑过来，用手指点了点正玉手里的留影机：“我不了解映影，如果效果好的话我和老爸也是愿意拍这只广告的。” “当然可以。”就像去买衣服，很多顾客刚开始只是试试。但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一定能征服观众！ “今天可以先拍一只简单的样片展示给你们看，希望能的到你们的认可，达成进一步合作。” 征得香菱同意后，正玉跟随香菱来到厨房内。 因为不在饭点，卯师傅已经离开后厨去休息了。厨房里只有正玉和香菱两个人。 香菱准备制作的是一道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饭——提瓦特煎蛋。 这是一只广告的样片，在不涉及后期，而且没什么对剧本、道具之类的要求下，什么样的视频能获得商家的青睐呢？ 正玉想了想，确定了大概思路后，开始了素材片段的拍摄。 ………………………………………………… 当正玉宣布样片完成以后，香菱兴奋的围过来，盯着正玉调出映影机里的视频。 留影机里的视频真有趣！这第一次可以从第三视角看自己下厨！ 正玉点击开始后，边播放边讲解道：“第一个镜头给的是蛋炒饭的食材，鸡蛋。主要是为了体现的食材的新鲜。” “你看，这里的打光让鸡蛋处于视线的中心，而且随着鸡蛋的运动反射弧光的位置产生了变化，会显得很生动。” 随着正玉的话音，镜头特写给到了香菱手里的鸡蛋。 生鸡蛋在香菱手里显得格外圆润可爱，却被香菱在灶台旁轻轻一磕。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鸡蛋壳裂开了一道细纹，随后向两旁扩撒。 此时留影机的画面微微拉远，透明的蛋清、橙黄色的蛋黄裹在一起，显得格外新鲜。 它们抱成一团顺着鸡蛋壳的缝隙落到了碗里，在碗里左右滑动，然后沉在了碗底。 正玉接着解说道：“除了食材，广告也得展示厨师的厨艺。虽然搅鸡蛋是一个很基本的技能，但是这个角度拍摄就能显得你很自信，特别有范。” 镜头里窗外的光正好给到了香菱身上，她手中的筷子飞快搅动，动作干净利落，十分专业。 蛋黄和蛋清在筷子的作用下飞快的混合在一起，鸡蛋液在碗中高速地转动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鸡蛋液很快就被完全打散成型，随后香菱右手一扬，鸡蛋液像飞扬的瀑布“唰”的落进了烧着热油的锅中！ 正玉满意的看着香菱入迷的神色，感觉广告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我个人很喜欢接下来的一段。我个人很喜欢食材在铁锅里逐渐改变的过程，特别治愈，而且很能激发观众的食欲。” 鸡蛋液在热油中发出好听的“滋滋”声，边缘慢慢的变焦，发出好看的焦黄色。 油星在鸡蛋周围自在的跳跃着，中心的鸡蛋液还被固定，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再啵的一声炸开。 食物的香气好像能穿过屏幕，跑到现实中来！ 香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端详着留影机的画面：“好像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观察过煎鸡蛋！为什么视频里的煎鸡蛋感觉更好吃呢？” 第5章 正玉满意的看着折服于样片的香菱，看来我拍的很不错！ “这就是映影的魅力啦！色彩、光影、构图、配音等等都是重要的因素！如果条件允许，还可以后期处理让食物看起来更诱人！” 制作的视频被人称赞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这可算是她来到提瓦特的第一个粉丝啦！ 香菱被煎蛋的短片打动，却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你的技术真的很厉害！不过为什么你要给我们万民堂拍广告呢？我们可给不出高价，你甚至可能会亏本，应该很吃亏才对。” 正玉摸了摸下巴，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如果可以她希望万民堂是第一个合作对象。刚刚的相处中，香菱以诚待人，将心比心，正玉自己也希望自己有个真诚的朋友。 “璃月几乎不存在映影的相关产业，目前我并不清楚映影的市场如何。我想通过这个广告短片试探一下璃月人对映影的接受程度。” 正玉准备透露了一下后续的映影制作的想法——她之前听香菱介绍璃月两大菜系发展的过程就有些灵感了，但现在还没法子落实。 “如果这支广告效果好的话。我想为璃月菜拍一支映影，展示璃月菜和璃月人的生活。” “就像你之前说的，不管是什么菜系，本来就都和人们息息相关。不管食材名贵与否，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正玉看着香菱激动的表情，不小心笑了出来。香菱是一位真正热爱厨艺的厨师，这样的人真的很可爱。 而且她确实这样的想法，都穿越到异世界了，为什么不试试hard模式呢？ 《舌尖上的璃月》，想想就很有趣吧！ 但怎么有种给甲方画大饼的感觉？这支广告成不成还说不定呢！ “如果能提高我的知名度，靠这个赚钱糊口就更好了。”正玉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发出了零星的响声，“我现在的摩拉可就这么点了！” 香菱眼睛里冒着星星，拉着正玉的手不放：“你可真厉害！以刚才短片的技术你肯定能成功的！我好想早点看到你说的那支映影！” “我们现在就去拍广告素材吧！” 正玉有些汗颜的看着把她往厨房方向拽的香菱，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她赶紧向香菱解释道：“就算是短片我也要策划一下视频内容和录制相关素材，不然后续还得返工！” “我们先看看菜单，毕竟是万民堂的广告，我们商量一下拍哪几道菜！” 正玉看着香菱跑着去找卯师傅，嘴角噙着笑意，这次合作一定会很顺利吧。 甲方太热情了也是甜蜜的苦恼呢。 第3章 第一支美食广告 七天后。 “呜哇，真是太了不起了！看着就要流口水了！”香菱对着映影机里的广告流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正玉你可真是厉害！” 卯师傅露出了赞同的神色：“的确，这支广告一定会大获成功的！” 制作万民堂广告的事情在确定以后，香菱就告诉了她的父亲——卯师傅。 香菱目前还没有完全接过她父亲的主厨位置，卯师傅仍然是万民堂的老板。 给万民堂打广告的事当然需要卯师傅的点头。 所以制作广告制作完成后，正玉就把广告短片拿给卯师傅和香菱看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改个二稿、三稿甚至n稿，结果么，就是眼前的两人大夸特夸，搞得正玉都快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是神仙甲方，一次就过！ 而且不用担心会大扑特扑了。正玉在心中想到。 卯师傅和香菱是地道的璃月人，也是非常专业的厨师，他俩的赞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璃月人的态度。 正玉咳了两声，将话题转移到广告上来：“今天下午就要投放这只广告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虽然正玉已经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过短片内容、活动场地和其他各方面的安排，但还是有些紧张。 以前可是线上接广，可从来没有过现下投放广告的经历呢！ 卯师傅看着正玉紧张的样子，失笑道：“别担心，自信些！”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正玉肩膀，“年轻人，这只是你的第一次尝试而已，未来你还会有无数机会。这次失败了，对我们万民堂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何况你的广告质量我和香菱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失败呢？” 香菱抱着锅巴意气风发：“晚上给你们准备庆功宴，到时候回来好好吃一顿吧！” 正玉紧张的心情瞬间被安慰到了，香菱真的是小天使！（被美食狠狠拿捏） 她从椅子上刷的站起身，现在的她已经是钮钴禄·正玉！充满了热血和激情！ “那就承你吉言！一切顺利！” ……………………………………………………… 吃虎岩的某处广场。 这里平常是璃月人下班放松、遛鸟斗狗、活动健身的地方。今天下午开始却在广场正前方的位置搭起了一个平台，来来往往的民众的好奇心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一下午时间，正玉为了满足这群潜在客户的好奇心，反复回答以下这些问题，嗓子都要冒烟了！ “咦，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机器？” “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啊？” 终于，天色开始暗淡了，准备的内容全部完成了。 第6章 正玉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了，下次雇人来回答问题吧！这种热情真的是无福消受啊！ 很快，提前联系好的主持人登上了平台。璃月没有扩音器，所以当时招人的时候首要的要求就是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主持人站定，环视四周，面带微笑，开始了活动开场致辞。 “女士们、先生们，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参加一场盛大的活动！感谢……” 正玉听着主持人熟悉的活动开场词，有些失笑，不管在璃月还是在种花家开场词好像都是这个？ 把第一句话单拎出来，就好像在参加春晚。 主持人虽然是兼职，但是水平很不错。在一段寒暄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接下来，我们将展示由导演兼制片人正玉小姐和万民堂合作完成的美食短片。感谢他们为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纷呈的视觉盛宴！” 主持人非常会调动众人情绪：“当然，万民堂也会与活动同步放出一系列福利，回馈璃月的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 “现在，请诸位携手步入这个美妙的夜晚，尽情享受吧！” 平台边缘早有准备的工作人员放出了礼花，礼花四处飘散，人们的情绪也预热到了最高点。 要开始了。正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放映机。 画面内先出现的是静止的带有万民堂logo的案板。做的是万民堂的广告，当然要多多加深观众对万民堂logo的印象啦！ 背景音乐的鼓点骤然急促了起来，案板上的光影不断倾斜变换，当到达一个角度时，画面骤然翻转，开始了万民堂内部的场景。 店铺内人群来来往往，一桌接一桌的客人不断更替，服务员在餐桌之间来回的穿梭。 因为用了延时摄影，这个片段只用了十几秒，人群的速度快出了残影！但镜头里的餐厅却从早上朦胧的阳光变成了黑夜里的灯火。 餐厅的各种摆件、装饰用的花朵、锃亮可见的地板……这些快速在画面中闪现，明明万民堂只是个平价餐厅，却硬硬生拍出了中式高档餐厅的韵味。 但凡去过万民堂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这明明就是万民堂里的东西，怎么突然感觉这么高大上呢？ 画面一转，镜头聚焦在了其中一桌顾客身上。 人们吃菜、喝酒、欢谈、聊天，画面从每一位客人的身上扫过，诚挚的笑容出现在在座所有人的脸上。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俯视的镜头——圆桌周边的顾客们端起手里的酒杯，在在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衬托下，轻轻碰撞在了一起。 “叮”，酒杯的碰撞声正好和击鼓的鼓点一起结束。画面开始暗了下来。 “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平台下面的人越发多了，他们开始在台下窃窃私语。 “感觉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是，好像也没有想象的厉害？” 新月轩的老板听说万民堂接了他拒绝的合作邀请，倒是口嫌体正直地赶了过来。 他在心里舒了口气：“那小妮子也不过如此，幸亏拒绝了，就这还想骗我的钱？” 正玉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结束？怎么可能？ 一个餐厅的宣传片，没有美食的镜头，你们觉得可能吗？画面黑一下，是因为boss要进入下一阶段啦！ 我在等cd，你在等什么？ 几秒后，画面亮了起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桌精心制作的食物出现在了屏幕上。 万民堂水煮鱼、香嫩椒椒鸡、蟹黄豆腐、水晶虾、松茸娘肉卷、金丝虾球、莲子禽蛋羹…… 随着镜头不断转移，画面内的食物的特写顺次展现。 在温暖的灯光下，每道菜都闪烁着金色传说的光芒—— 水煮鱼的红油色泽鲜艳，爽滑的肉片在汤汁里半浮半沉；香嫩椒椒鸡的鸡块皮脆肉嫩，配合着红色的辣椒极其诱人；蟹黄豆腐鲜咸柔美，简直可以想象勺子一舀柔软的豆腐触碰嘴唇的温润触觉…… 正玉很明显的听到了旁边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嘟”一声接一声。 有小孩子已经在揪着妈妈的衣袖哀求：“妈妈，我要吃这个……” 正玉听见了他的妈妈小小声的回答：“妈妈也想吃……” 她简直要笑出了声！ 不枉她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来拍这些特写镜头，现在看来，效果惊人！ 等会短片结束，香菱和卯师傅有的忙喽！ 在场生气的可能只有同行了，新月轩老板咬牙切齿：“歪门邪道！不专心做菜打什么广告！” 但是正玉怎么可能让视频止步于此？ 镜头位置转移到了万民堂的后厨。 香菱正打算做招牌菜——万民堂水煮鱼。 香菱正在用菜刀快速的切着配菜。竹笋被切成了大小均等的菱形形状，随后和旁边切好的蒜泥、姜片一起拢到了碗里备用。 “万民堂竟然敢直接把配方放出来？！”新月轩老板感觉不是他要疯了，就是万民堂疯了，“他不打算继续做生意了？” 其实这也是正玉和香菱他们商量的结果。在不清楚食材、配料分量、火候的情况下，即使知道了做菜流程，有高手想要复刻，也很难做出一道一模一样的菜来。 而且正玉也就会把一些真正绝密的配方给剪掉。种花家确实有厨师愿意在网上公布配方，但这不能照搬到璃月，至少现在还不行。 第7章 放出菜肴的部分制作过程也能让顾客更信任万民堂，展示厨艺和食材也是目的之一。 这时短片里的香菱已经片好鱼片，上好淀粉，准备下一步了。 香菱在锅内倒入食用油，抄起比她看起来大了两圈的铁锅晃动了两圈，让食用油快速滑锅。 油在大火中迅速烧热，抓办过淀粉的黑背鲈鱼片被香菱迅速倒入锅中！ “滋啦”！生的鱼片和热油刚一接触，就发出了尖锐的沸腾声！ 油花四溅，但香菱丝毫不惧，她一手抄锅，一手拿着锅铲，在热油的舞蹈中翻铲起来。 鱼肉在她的锅铲下分散开，香菱此时却在另一个锅上再次起锅烧油，一心二用，开始煸炒起葱姜蒜等配料来。 “好厉害。”正玉听到有观众赞叹。 确实，正玉点点头。 香菱烹饪时简直就是一位美丽的舞蹈家，她游刃有余的身姿让每一个看她做饭的人都很难移开眼睛。 锅、碗、瓢、盆，每一个厨具都像是她手臂的延伸，让人一下了解到了“如指臂使”这个词的含义。 很快，配料已经煸香，香菱在锅中下入秘制酱料，翻炒一会后，倒入热水和酱油、盐等调味料。 此时水煮鱼的汤汁已经基本成型，她倒入配菜，看向另一个锅中的鱼片。它们已经煎至成型，两面泛出微微的淡黄色。 懂行的老饕不禁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大厨！火候、时间卡的刚刚好！ 香菱用漏网快速捞出鱼块，反手就将碗里的鱼块和之前切的配菜放进了调好汤汁的锅里。 鱼片在锅里浮沉了几下，很快静了下来，只留有不断翻滚的红汤和气泡。 画面一转，香菱掏出碗准备装盘了。鱼片被捞了出来，鱼头鱼尾单独夹出来摆至碗的两头做造型。 但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众人有些疑惑。 香菱的动作给出了答案：她从画面外拿出另一个装着辣椒碎和花椒的碗，把热油泼到了辣椒碎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味了！水煮鱼怎么能没有辣椒呢？只不过没想到是这样解决的！ 辣椒和花椒剧烈的冒着气泡，滋滋声不绝于耳。但慢慢的油泼辣子也不在沸腾了，温度降了下来。油泼辣子制作完成。 而随着香菱把油泼辣子倒入饭菜中，视频也进入了尾声。 此时镜头再次给了招牌菜万民堂水煮鱼一个特写——雪白的鱼肉、绿色的蔬菜、火红的辣油……极致鲜艳的色彩汇聚在这个小小的菜品中，让人垂涎欲滴。 这道菜也被端上了食客的餐桌。 众人看着鱼片被食客送入口中，露出享受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了。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万民堂是吧，我现在就去吃！” 璃月人第一次感受到深夜放毒（并没有）的魅力，纷纷往万民堂赶去。 一些已经吃过饭出来散步消食的人发出哀嚎：可恶啊！已经吃过晚饭了！总不能再吃一顿吧！ 但还是跟随着大部队跑去了万民堂：吃两顿而已，就当夜宵了：） 正玉满意的看着三三两两匆匆赶去吃饭去的人群，快乐的叉腰。 嘿嘿，香菱，卯师傅，这庆功宴我是吃定啦！ 第4章 庆功宴 距离万民堂的广告短片播放活动结束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这七天里万民堂的门槛都快被顾客踩爆了。 本来约好一起吃庆功宴因为超乎想象多的顾客一再延期，今天卯师傅和香菱终于在从早到晚在连轴转的压力下罢工了。 虽然万民堂的门外游荡着顾客的血泪和哀嚎，甚至还有顾客搬来了他那80岁老母和5岁小孩，但两位大厨是真是干不动了。（疲惫.jpg） 不干啦！歇业！ 什么？哪有人会因为吃不到又哭又闹啊，我们布吉岛啊！ 歇业的好处就是：正玉终于可以来吃庆功宴了！ 正玉小心翼翼地避开万民堂外的顾客，像做贼一样轩后门进入了万民堂。大厅里收拾好的餐桌摆满了饭菜，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没吃进去就已经引得人流口水了。 香菱，yyds！ 桌旁除只有香菱和卯师傅，其他的万民堂员工们拿了一笔超额加班费然后被放假了，整整7天的007，比起和老板聚餐，估计都更想在家睡个好觉吧。 正玉瞅准了剩下的那个空位，拉开椅子做了上去。 还好，不用先挑座位。毕竟正玉的记忆力还真不涉及璃月的餐桌礼仪。 酒过三巡，香菱和卯师傅自然而然的讲到了万民堂之后的规划：“我们这次会歇业两天。之后如果人还是那么多，我们可能会考虑再招人轮岗。” 香菱心有余悸的揉着她的胳膊：“太可怕了！每天早上开门，这些食客简直就像是10天没吃饭一样扑上来！黑压压一大片！” 正玉本来想笑，但一想到这么多人是因为她的广告才来的，用力地把嘴角往下压，好悬没有笑出声。 香菱顺势看向正玉，问道：“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 正玉的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她的钱包可因为这次广告鼓了不少！ 本来正玉已经收了一次广告费了，是广告拍摄完成时的一次性结清尾款，谁知道香菱和卯师傅看着广告这么好的效果硬是又给了正玉一笔提成！ 真的是神仙甲方！ 得益于这笔尾款，正玉一下子阔了起来——之前的一些想法和选题也能逐步实施了。 第8章 正玉胸有成竹的微笑：“对下一部映影我心里已经有大概规划了。主题已经定好了，就叫《舌尖上的璃月》。” “这个题目？”卯师傅非常心动，但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会很难拍吧？” 的确，正玉心中点点头。这两天在家拆分这个选题细节的时候，正玉就已经感受到困难了。正玉对自己的摄影水平和审美非常自信，但映影可不止需要摄影师。 困难主要来自三点—— 第一，正玉对璃月的各个地区没有那么熟悉。和种花家一样，不同地区气候、水文、景观、风俗都有差别，这些需要查资料和聘请相关专家咨询把关。 第二，文案和配音。《舌尖上的中国》能那么火，与它相当出色的文案和配音也有一定关系。正玉前世也做过自媒体文案创作，自知对这块略有薄弱。剧组人手不够，亟待招人。 第三个问题，倒是眼前就有解决方法。 正玉点点头，简单说了一下她的想法：“我已经考虑过了，这部映影主题过于宏大，必须分主题、以点带面地拍摄。” 卯师傅见正玉已经有了思路，不是乱来，放下了心：“你心中有成数就好。如果有需要就跟我们说。” 正玉随即打蛇上棍，笑嘻嘻的端起酒杯：“当然啦，我怎么会跟您客气！不过，我还真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她旋即正了正神色：“卯师傅，您在璃月厨师这个行当已经工作很多年了，想必应该对璃月厨师这个行当的一些大厨很了解吧。” 正玉看着卯师傅似乎有些了然的神色，明白卯师傅大概已经猜到她的意思了。 “我拍摄的这部映影绝不止一家参与。除去新月轩和琉璃亭这两家跟我有合作意向的饭馆之外，您知不知道其他极具璃月特色的饭馆或厨师呢？” 正玉点了点桌子：“整个璃月的美食，绝不是哪一家可以承担的起的。” 卯师傅若有所思：“原来你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他仔细思索了一会，“人选，我倒是有几家，不过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合作呢？” 香菱插接句话：“是啊！比如琉璃亭和新月轩，他们两家打商战打了那么多年，都快成死敌了！” 正玉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新添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别担心，明天卯师傅你看着就好啦！” 新月轩内。 “呵，真是看走眼了……合作的邀请你寄给那个正玉了吗？”新月轩的老板有些不屑，但又像想到了什么，对副手询问起合作的进度来。 “正要给您过目呢，这是正玉小姐寄回来的文件。”副手恭敬的拿出文件，放到了新月轩老板的手里。 新月轩老板一目十行的看完，皱了皱眉。他把文件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感觉文件上的字非常小众，充满了陌生感。 “这个正玉在搞什么幺蛾子？合作就合作，为什么要去琉璃亭？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他在店里转了几圈，有些想不明白。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就算正玉这次报复他也认了，商业上的事，一步慢步步慢，决不能落在别人后面！ 他吩咐副手：“明天上午8点我要去琉璃亭，有什么事情都暂时推掉。”他用文件敲着掌心，“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和他同样的还有十几家饭馆的老板，有人迷惑，有人愤怒，有人辗转反侧，但无一例外都选择接受这次邀请—— 万民堂的成功就在眼前，谁不想成为下一个万民堂呢？ 第二天早九点，琉璃亭。 “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琉璃亭外，一个路人慨叹地看着一辆辆马车，“为什么琉璃亭这么多来谈生意的人？” “那是我们能关心的？”他的同伴漫不经心的说，“许是什么合作之类的，关你什么事。” 两位路人渐行渐远，与此同时，琉璃亭门口却热闹得很！一位位饭馆老板鱼贯而入，细细数数可至少已经有10家了！ 新月轩老板现在真是后悔得要死！他还没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他没绷住！ 这么多马车，这么多同行！正玉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是谈合作不该是一家一家的单独谈判吗？难不成她想竞拍？ 来都来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的下了车，却正好碰到了步行来的小吃摊摊主快刀陈。 快刀陈眼睛一亮，看到熟人了！他立刻上前和新月轩老板攀谈起来：“张老板好啊！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来这么多人吗？” 张老板心中不痛快极了，但是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清楚啊，我是和正玉导演提了合作申请，然后被邀请来的，你呢？” 快刀陈看起来张二摸不着头脑，他俩慢慢的走着，拐过了一处墙角。快刀陈看周边没什么人，低声向张老板说道。 “我可没向正玉导演提出合作！我一小吃摊哪受得了正玉导演现在的价格！”快刀陈顿了顿，“但我还是收到了邀请……这饭局，究竟是做什么的？” 新月轩张老板很不爽，小吃摊摊主都叫过来？ 而且这么多同行，专精什么方向的都有，烧烤、炒菜、炖煮……正玉一口气都叫了过来，不怕胃口太大，吃不下吗？ 两人怀着满腹疑惑，来到了包厢入座。 第9章 此时正玉还未到，但是各位老板可都到齐了。 众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交换着商业消息。商人是这样的，平时哪怕背后恨不得扎小人，但当面还能表现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卯师傅，你和正玉导演不是合作过广告吗？今天的饭局内容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呢？” 和裕茶馆的老板正好坐在卯师傅旁边，他偏着头低声问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众人听见了。各位商人装着喝茶，纷纷竖起了耳朵。 “啊，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头绪。”卯师傅老神在在，淡然地靠在椅子上。 嘴巴真紧，他肯定知道什么但没说出来！众人气的咬紧牙关，但火气又没处发。 这时，正玉终于姗姗来迟。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正玉走进了包厢内。此时正玉已经不是之前的穷困潦倒的寒酸模样了。 她的黑发向后梳成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檀木簪固定住，后面坠着银色的流苏。 之前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脸颊也因为这段时间吃的很好而有了血色，看起来更精神了。 正玉换上了一件璃月传统服装，黑色的布料上绣着振翅欲飞的银色蝴蝶。人靠衣裳马靠鞍，她款款走进了进来，抬眼看向众人。 众人本以为要开始一轮寒暄，哪怕是心中再不爽的新月轩张老板也准备站起身。 谁知道，正玉面带微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炸。 “各位下午好啊，今天叫各位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因为业务调整的缘故——” “我之后都不会接商务广告了。” 第5章 第 5 章 正玉仔细打量了一下在座的众人，他们的关系在座位上体现的一清二楚。 她在脑海中把他们和资料一一对应，想要让这次谈判成功，就得想清楚合纵连横的策略。 在座的老板们很不少—— 新月轩老板张丘和琉璃亭老板王致因为不对付座位离得老远，万民堂卯师傅倒是和小吃摊摊主们坐在一起，快刀陈就坐在他的左边。【1】 在座为数不多的女老板望舒客栈的菲尔戈黛特和小吃摊摊主苏二娘坐在一起，交流着中原杂碎的制作心得。 还有几位的餐馆太偏，彼此都不熟，却被一份文件叫了过来，坐在一起沉闷地喝茶。 不接广告？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张老板本来就看不太惯正玉，正玉此时正好撞枪口上了。 这口气他一定得出！ 他表情一凝，率先发难，诘问道：“不愧是正玉小姐啊，想一出是一出，大老远把我们叫过来是想耍我们吗？” 新月轩张老板和琉璃亭王老板对了个眼神。平时他俩不对付，这会王老板这笑面虎倒是和他默契起来了。 王老板笑眯眯的顺着张老板的意思附和：“是啊，我们的时间也是时间，你浪费时间可不要紧，我们浪费的时间可都是摩拉啊！” 其他的众人有的人看着桌面不吱声，有的人也跟着王老板他们附和，一时间包厢倒是非常热闹。 抛出这个话题的正玉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不如说，她上来就说不接广告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吵起来。 如果直接说要换方案，很大概率根本不会被考虑。但是当一个需求不能被满足的时候，提出替代的方案有很大概率被通过。 不过这样的操作很容易让客户一甩袖子直接走人。所以接下来，就看她的表演了。 正玉低了低头，很诚恳地向众人道歉：“非常抱歉，但是拍广告只是我的长远的事业规划的起步，和万民堂的合作我们之间缘分，但之后肯定不会再拍摄广告了。” 道歉在平常处于弱势地位，这时候道歉倒是不能这么算。 想要抓住主动权，就算要道歉，也要用大众普世价值意义上的更高层次的理由。比如梦想，比如未来规划，让别人没法反驳你。 正玉回忆着前世工作培训的时候老师说的话——当销售的时候有情绪先解决情绪！【2】 果不其然，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有的人就算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快刀陈下意识地问道。 张老板已经在心中暗骂了，真真是猪队友，不会说话就别说！琉璃亭王老板跟他不对付，但是刚刚对付正玉的时候不也跟着赞同他的话么？ 现在还替其他人考虑起来了？心软用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直接把主动权送到别人手里啊！ 果不其然，正玉话锋一转，顺势提出了她这次饭局的真正目的。 “但我现在手里还有另一份映影企划。这份企划设计璃月饮食行业的各个方面，如果拍出来效果也不亚于商业广告。” “如果各位有意向了解一下的话，不妨在这里签一份保密契约。” 正玉顿了顿，解释道，“目前璃月没有关于映影行业创意泄露的相关法律，为了保障本次企划的合作方，我希望留下来的诸位能在保密契约上签字。” “正玉小姐把契约都准备好了，真是思虑周全。”张老板笑容显得有些阴沉。 说的好听，不就是怕他们转身把她的创意卖了吗？ 但张老板也不得不佩服正玉，连法律条文的不足都考虑到了，真够仔细的！如果他要和人合作，肯定希望自己的合作对象更谨慎一些。 第10章 这可比那些不懂装懂的人强多了！ 他知道就算他此时转身离开，肯定会有人选择留下，如果是像广告那样的机会又一次被他推了出去，估计以后半夜醒过来也得给自己俩巴掌。 而且这么多人，就算能心照不宣地一起离开，到时候肯定有人背地里暗搓搓地找两个借口继续和正玉合作。 那现在一起离开的意义是什么？ 况且万民堂卯师傅就在这里呢！谁知道他和正玉有没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易？张老板和其他人明知这是阳谋，也不得不往下跳。 众人在仔细检查过契约的各项条款，确认没有什么坑人的条约之后，纷纷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老板面上仍然带着笑容，乍一看倒是让人觉得很好说话。 “签好了。正玉小姐快开始吧。”王老板语气不轻不缓，“能签保密契约的合作就是我也不常见，我们也很好奇正玉小姐说的合作企划是什么。” 阴阳怪气的老东西。张老板心里直翻白眼，不过这时候倒是有点用。 正玉装作没听出来王老板的意思，在确认了契约的签名无误后，面带笑容给每人分发了一份文件，开始了介绍起此次企划的内容。 1小时后。 正玉终于介绍完了，她清了清嗓子，拿起边上的一杯茶润了润嘴唇。 她对自己的方案十分自信，这方案一出，至少能拿下在做一大半老板的心。 《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为什么能获得那么多人的喜爱？可不仅仅靠的诱人的画面！ 这部纪录片与其说是在讲种花家的食物，不如在说种花家的人与生活。 而正玉对《舌尖上的璃月》的期许也是这样，只有讲璃月的映影才能打动璃月的人！ 这段时间来她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新的映影里，光是查的资料就能堆成山了。 况且她还招了好些去须弥学习过的因论派的璃月人，以及本地富有名望的老前辈，敦促他们写文案。 专业的文案要交给专业的人，可惜这里没有编剧。 不过虽然很多细节还没有明确说明，但是仅仅放出来的这些内容足够吸引人了！ 包厢里一片静默，众人都在仔细考虑着这次合作能带来的好处。 菲尔戈黛特，来自望舒客栈的老板有些出神，她想起了爱吃杏仁豆腐的魈上仙——总是孤身一人的上仙会不会因为喜爱的餐品，来到璃月港看映影呢？ 菲尔戈黛特沉静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平静，她一开口就是对这个创意的赞美。 “天才般的构思，正玉小姐，这个合作我们望舒客栈同意了。” 菲尔戈黛特的声音里饱含笑意：“《舌尖上的璃月》会是一部很有趣的映影，我很期待哦。” 正玉不知道菲尔戈黛特为什么怎么支持自己，不过也顺势就答应了下来：“当然，菲尔戈黛特小姐，能合作是我的荣幸。” 快刀陈也跟着接话：“我当然愿意合作了！只是按要求拍摄食物制作过程而已，更何况您还会把把秘方的部分剪辑掉。” 正玉对快刀陈的答应倒是毫不意外：快刀陈作为主营虎吃烤鱼的小吃摊摊主，本身就没有广告的需要。现在有了更好的企划放在眼前，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更何况，正玉沉下了眼帘，加上了这群人，才能让那几位大老板变成势弱的一方啊。 一群泥鳅里加进去几条鲶鱼，水才能更混不是吗？ 看着众人有人欣喜有人愁的模样，正玉决定有必要给这些人打一下预防针。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必须提前说清楚。 她把茶杯轻轻放下，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先别急着同意，各位，这部映影由我完全出资，不需要各位掏钱，而且参与的各餐馆名称我都会在最后加在合作单位的致谢表里。” 正玉话音严肃了一些，继续说道：“但是，为了保证影片的质量，我不保证最后所有餐馆拍摄的素材都会出现在正片里。” “如果正片未出现的餐馆，我会把他们的拍摄过程放到花絮里。” 花絮？正玉看着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才想起来提瓦特目前还没有这个概念，不得不再解释了一下花絮的含义。 快刀陈听完，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说，最后所有人至少都会出现在荧幕上吧？” 他得到正玉肯定的回答松了口气，直接点头答应同意：“正玉小姐想的很全面，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这次合作对他来说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不用出钱，只是拍摄素材而已，就能获得出现在映影合作单位的名单里，简直不要太轻松！ 小摊主和不怎么有名气的餐馆也接二连三地同意了，这种好事还需要考虑？ 这些人心里门清，正玉现在的广告的费用他们绝对出不起，现在换了个形式的映影就能白嫖，多好的生意啊！ 张老板和王老板看到这些人答应，就明白今天的谈判只能退让了。哎，大势已去。 可惜啊可惜，如果没这么多人，他们还能拿乔让正玉多让渡一些好处。广告还是映影，他们都无所谓，只是能多谈点好处为什么不谈呢？ 但即使现在做不到了，利益也足够可观。哪怕之前有些不太愉快，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正玉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最难搞的两家搞定了，这企划算是成功九成了。 第11章 下次可绝对不搞这么多人的合作方案了！太费心力了！ 她看着众人纷纷同意，知道差不多可以收官了。她开始招呼服务员上菜，并给各位老板们斟酒。 “各位，具体方案还有一些细节，我点了好菜好酒，剩下部分的我们边吃边聊？” 一轮轮推杯换盏，一次次觥筹交错，众人互相打着机锋，但正玉在众人答应的时候基本已经确定了胜局。 饭局终于散了。 卯师傅随着众人走了出去，心里感慨的回想起之前在万民堂正玉说过的话。 当合作对象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选择权在他手里；当合作对象是当一群人的时候，主动权可就回到我手里了！ 多简单的道理！但实操起来绝不容易！ 卯师傅在心里感叹：这姑娘，未来不可限量啊。 第6章 饭局结束后的那几个月里，正玉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哪怕香菱和她约饭也没空去了。 正玉真的很想吐槽，她现在这么累，跟她身兼数职有很大关系！ 正常的一部映影剧组团队，从上到下至少应该有：制片人、导演、摄影师、场记、后期、后勤，如果剧组规模再大一些，可以加个导演助理、灯光师等。 但现在，整个团队里，正玉独挑大梁，除了文案，她几乎兼职了几乎全部的工作！ 好累，好想吸氧.jpg 时间就在正玉的反复崩改稿、崩溃的循环中不断前进。 * 野外取景是摄影任务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野外的风餐露宿时，正玉也会给自己找点生活的调剂。 比如—— “荻花洲有仙人出没？消息保真吗？”正玉在望舒客栈听到这个消息时可意外了。竟然有仙人会往外泄露自己的行踪吗？ 喝醉的的客人急了：“你可以不信我，但这消息可是我盗宝团的兄弟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在寻宝的时候被仙人揍得可惨了！” 哦豁，关键词提取：盗宝团，兄弟！ 好一条大鱼！ 正玉反手一个举报，看着千岩军把他带走了。情报我就收下了，作为回报请你吃牢饭，我可真是活雷锋啊！ 野生的仙人（x），正玉摸了摸下巴，好想去看看。 她都能穿越，在提瓦特复活，或许有什么主角光环呢？她可还没见过仙人呢！ 正好还需要取景，正玉决定在野外蹲守，看看能不能蹲到仙人。 月下的荻花洲。 戴着傩面的少年仙人挥舞着青色的和璞鸢，正在对付一群被魔神残秽污染的魔物。他的动作比舞蹈更轻盈，划动的枪尖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白光。 “嗡”，和璞鸢刺进了魔物的身体，颤抖的枪身应和魔物的悲鸣，旋即被魈握在了手里，轻巧的拔了出来。 他甩了甩长枪，血迹在空中划过了优美的弧线，落到了地上。和璞鸢的表面又恢复了洁净。 魈像往常一样在荻花洲巡游。降妖除魔是他的本职，自从和帝君缔结了契约，未曾休息过一日。 风元素的神之眼让他拥有极高的移动速度，当他远远路过荻花洲的一处浅滩时，他隐约看到了白色镜头的反光。 什么人在那里？ 魈心头一凛，隐蔽了身形，小心地靠近。 锲而不舍蹲守七天的正玉画风都变得沧桑了很多——她心里直想叹气，蹲的人都麻了连个影都没见到。 这七天，芦花在风中摆了又摆，云在空中聚了又散，荻花洲相对于其他地方倒是宁静的很，连魔物都没见过几个。但别说仙人了，笛声也没听见，西北风倒是喝了不少。orz “算了算了，七天都没碰到，果然正玉我没什么仙缘！”她自嘲道。 正玉有些遗憾，把机器小心地装进了随身携带包里。她从芦苇丛中站起身来，踏着夜色，缓缓走向了望舒客栈的方向。 真是奇怪的人类。魈在旁边观察。 带着留影机，不顾危险，在野外蹲守了他七天。是想拍他的照片吗？ 他轻阖眼帘，神色黯然。藏身的树上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如果是寻求仙人庇护，为什么不去奥藏山呢？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和他这样的仙人没有仙缘不是好事吗？ 不靠近人类，才是对人类最好的祝福吧。 魈远远缀在了正玉的身后，目送着正玉走回了望舒客栈。 随后他和平日一样，再一次踏上了除魔的旅途。 当他在野外祛除魔物的工作结束，回到望舒客栈的房间里，他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封来自菲尔戈黛特的信。 信中详细解释了正玉的职业，并说明她现在在为了映影在野外取景。而望舒客栈也参与到了这个映影的企划中。 随后就是仿佛不经意的询问，映影的主题您可能会感兴趣，但我因为保密契约的关系不方便明说。到时候上映您会去看么？ 映影？魈没在记忆中找到这个词，看来是近年来的新事物。 上映时间和地点还没确定，如果到时候空闲，看看也无妨。 * 最终整部作品花了至少8个月时间，《舌尖上的璃月》制作完成了。 正玉剪完最后一支片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恍惚。 终于完工了！现在该考虑这部映影上映的档期了！ 在种花家，电影行业已经相当发达了，像春节档、国庆档、暑期档等等档期不一而足，正玉只要挑一个不和大热门电影撞车就好了。 第12章 但璃月情况完全不同。 虽然自万民堂之后，有很多广告视频涌现，甚至当时在吃虎岩的那个公共广场直接换了个名，叫放映广场了，现在被定为户外广告的专用播放场地。 但是璃月至今没有长篇长时间的映影上映，别说档期了，所有剧院、电影院的说法也没有。 这种情况，难不成要和上世纪的种花家那样，搞露天电影？然后让一群人排排坐，收摩拉？ 太不现实了，肯定有人逃票。 而且最开始广告就起了了坏头：广告可是不收费的！ 如果从培养用户的付费习惯来说，刚开始就不该最先拍广告！ 而且长达8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商家眼红万民堂的爆火，寻来了摄影师拍摄广告了。他们走的都是正玉蹚出来的路子，放出来的广告短片可都是不收钱的。 这种情况下突然说我们有一部2小时的映影，不收费不能看，真的不会激起人们的逆反心理吗？ 反正都有免费的能看，凭什么看你家的？ 正玉非常头秃，虽然她赚钱是为了拍映影，实在不行贴钱也可以，但是以后次次免费她的钱包可吃不太消啊！ 但不管如何得先把放映的时间定下来。正玉对着日历，把挑出了最近所有的节日——请仙典仪、乞巧节、……【1】 等一下，请仙典仪？一年多前帝君好像就是在七星典仪上突然逝世的吧？ 正玉若有所思的在日历上画了个圈，这日子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过去几年里七星好像从来没有官方组织过纪念岩王帝君仙逝的活动。 可以理解，七星好不容易获得了执政的权利，好不容易璃月从神治变为人治，大规模的纪念岩王帝君不利于璃月的稳定性。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璃月没有纪念神明去世的活动——毕竟璃月的神明一直就只有一个。 曾经一年一度热闹非凡的七星请仙典仪如今也已经不再举办了。当年的请仙典仪原身和他的父母也去过，来自璃月内外的人聚在璃月港，期盼着帝君的到来。 但没落不意味着没有人怀念他了，去年还有人在这一天偷偷祭奠。七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神治到人治，七星的微妙态度…… 正玉想到了一个主意。 * “你的映影审核已经通过了。”总务司的工作人员常青恭敬的把胶片还给了正玉，“不仅如此，七星特批了一块足够开敞的场地，这是这个时段的场地批条。” “还有，您提过的活动预热的项目总务司也会提供帮助。”常青看着正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眼前这位虽然没有和玉京台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她的映影可是被一层一层的递了上去！玉京台的大人物们审批完可都是赞叹不已！ 还有这些预热方案的资金，直接由群玉阁直接拨款的，玉衡星刻晴小姐也过来叮嘱要好好进行活动准备，只是这些正玉小姐都不知道而已。 一部映影能做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映影的魅力吗？ 常青看着正玉远去的身影，和堆在自己身前小山高的文件。总务司已经是常人眼中的铁饭碗了，虽然能解决温饱，但日复一日的工作真的很让人疲惫啊。 他努力处理着这干不完的工作，思绪却已经飞远了—— 下周抽个空去看看那部映影吧，也许生活会产生什么变化呢？ * “正玉导演自万民堂广告短片之后的又一力作？” “《舌尖上的璃月》？下周在映影广场放映？” “不要钱？悼念岩王帝君仙逝二周年？向全体璃月人民的献礼？” 往生堂堂主胡桃抖了抖手里的传单，瞳孔里的红梅闪了闪：“客卿，这可太有趣了！这位正玉导演真的是很有想法！” 往生堂是专门负责璃月殡葬事宜的组织，两年前的送仙典仪就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和旅行者一起举办的。 而胡桃正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从很久以前就结果她祖父手中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她随意坐在店里的八仙桌上，指着传单上的映影放映日期。 “这不是以前七星请仙典仪的日子吗！两年前岩王帝君在这一天仙逝，她特意挑这一天，七星不会找她喝茶吗？” 八仙桌旁坐着一位面容年青的男子。他穿着得体棕黑色的服饰，衣服外袍的边缘绣着金色的龙纹。他眼角有红色的眼影，却不显得女气，中和了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气质沉稳含蓄。 这位正是往生堂客卿钟离。 “很有可能。”钟离也拿着传单仔细地看着，“不过，如果她拍的内容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七星可不会阻拦，或许还会提供帮助。” “不，”钟离想了想，反驳了自己之前的观点，“或许她已经找过七星了。” 这么多传单，这样规模的预热活动，不太可能出自个人之手。正玉还是个新晋导演，资金应该不太充裕。 在这些前期的活动准备中，七星已经提供了帮助。 “你说得对！”胡桃托着下巴，“璃月人的生活……舌尖上的璃月……这是想从饮食方面展现璃月人的生活吗？” “应该是的。”客卿放下了手里的传单，“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心中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原来离他假死已经快要两年了啊。 第13章 两年时间在他外表上很难留下什么痕迹，但是璃月在七星的治理下已经变了很多了。 璃月这个他抚养大的孩子如今已经可以不再依靠他的双手，自己就可以跌跌撞撞地前行了。 钟离的鎏金色的眼睛看向桌子上的传单。 全新的技术也开始在璃月蓬勃发展，世事人情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这位导演用这种全新的事物想要和帝君传达什么呢？ “我也很期待啊。” 第7章 终于到了映影播放的日子了。 正玉这两天每看一遍宣传单就像鸵鸟似的想把头埋在沙子里—— 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关于献礼片的想法，没想到七星直接发扬光大了！ 瞧瞧这宣传单上都写的什么—— 打破映影的传统印象，塑造璃月人的集体记忆和家国情怀；贴近人民的现实生活，展现“新时代，新气象”的新风貌！【1】 这种也太过了吧！？我是拍的是什么新旋律的爱国大片吗？ 还是什么向全体璃月人民的献礼，告慰帝君在天之灵！不用再强调啦，所有人都知道帝君无了，现在早就是你们七星执政了！ 正玉抱着脑袋，好几天才能勉强接受这个设定。 行吧，你们七星敢说我有什么不敢受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样子，反正正片里都是吃的。 正玉拿着批条，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出发看映影去喽！ * “这里这里！”正玉在这几个月里早就和香菱混熟了，她也不在意一些人的酸言酸语，没事走后门去万民堂找香菱蹭饭。你们吃饭还要排队，我吃饭不用，羡慕吗？ 作为回报，她在野外采景的时候会专门挑一些长得像前世调味品的植物带给香菱，说不定里面就有什么能吃的食材呢？ 正玉拉着香菱的手，在人群中灵活的自由穿梭，在走过一条幽深小巷，爬过两三次台阶之后，来到了一处平台。 “这里的视野好清楚！”香菱用手搭在额头上，向下方的人群和荧幕张望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总务司提供的位置，你没注意刚刚那两边都驻守了千岩军么？”正玉示意香菱朝阁楼的台阶旁边看，果然看到了穿着盔甲巡逻的士兵。 “你算蹭上了我的顺风车，要多做两顿水煮鱼给我吃啦！” 正玉捏捏香菱的脸蛋，手感真好，但是饭我还是要吃的！ 香菱往后退了两步，逃出了正玉的魔爪：“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快看，开始了！” * 光屏已经开始播放了。 这次的片头专门用的是俯视视角。 这种视角很适合开场，至于这种跟随着某种物体的视线追踪，更是电影史上经典的镜头。比如《紫罗兰永恒花园》里有一幕就是顺着一封信的运动轨迹从室内转场到了海边。 正玉仍然记得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这一幕的惊艳之感。 悠扬的笛声朝四面传播开来，画面由暗逐渐变亮。 伴随着一声鹰唳一只鸟从画面中回旋而过，飞向了广阔的山林间。视线随着鹰的活动轨迹缓缓降低，轻策庄的梯田逐渐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正玉扫了一眼楼下人们的神情，有点远，看不清楚，反正都是全神贯注的一动不动。 画面还在继续。翘英庄的白墙黛瓦、绝云间的奇峰怪石、荻花洲的浅滩芦花、渌华池的如波春水…… 璃月的各处风景一幕幕闪现，所有人们都能从这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看到自己家乡的或清秀、或壮美景色。 最终这只鸟儿飞向了璃月的一户民居——画面从室外的明亮反转成厨房内的昏暗。 在厨房朴素的背景下，舌尖上的璃月几个字定格在了屏幕中央。 画面暗了下去，片头结束。 香菱怔怔的有些回不过神：“真漂亮啊……” 正玉点头，这个镜头拍摄的困难多的不足为外人道也。刚开始正玉考虑的雇人操控风之翼，把留影机固定在人身上拍摄素材，再用剪辑把这一幕幕拼接起来。 后来发现不太行。人类不像鸟儿可以在空中操控身体，而且经常有风扰乱飞行轨迹。 在那之后她打听到了有人可以驯鹰，专门找上了门去，“雇佣”了两只鹰一前一后重复了很多很多次才成就了这个片头。 这是属于璃月的映影，正玉想让每个人都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家乡。 《舌尖上的璃月》足足三小时，分为三个部分——五味，四时，三餐。量大管饱，希望璃月人不要吃撑。 接下来是就是映影的第一部 分了。 荧幕逐渐亮起的背景上出现了两个字——五味。 “酸、甜、苦、辣、咸，最初来自于炉灶之魔神。”【2】 “几千年前人们采集自然间的天然食材和调味料，想要模仿出这最初的五种味道。这种传统，至今还在沿用。” 一位皮肤黝黑，手掌因为长期劳动而皲裂的老人出现在屏幕上。他背上背着竹条编织的竹篓，手中的竹杖在地上不断换着地方翻找着。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草木在春雨的滋润中抽条，生命的气息在随着春风涌动。”旁白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引人入胜。 “在无数新生嫩芽中要到属于新生日落果树的幼苗，这是大自然给人们的考验。” 第14章 老人皱着眉，一边用竹杖摸索着一边前进。忽然，他发现了什么，竹杖在地上探了几次，弯下腰，把竹篓放到了一旁，蹲在土地上开始挖掘。 很快，一株15厘米左右的青灰色树苗出现在了老人手中。幼苗根须带着泥土，老人小心地抖了抖，装进了竹篓里。 镜头转移到了老人家中。 “王平安，他在璃沙郊已经生活了67年。在春季的日子里，日落果苗是璃沙郊人们饭桌上不可或缺的时蔬。” 水流汩汩，根须上的泥沙被冲洗干净，露出了白色的表面，脆生生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尝上一口。 王平安用菜刀把树苗切成小段，裹上刚刚搅拌好的面糊，放进了刚刚烧热的油锅里。 “滋啦”一声，滚烫的热油出现了翻滚的气泡。面糊在滚油中迅速地定形，变成金黄酥脆的外壳。面皮中央的青灰色嫩芽隔着面衣也逐渐变熟。 待到老人将油炸好的嫩芽乘出时，青灰色的嫩芽已经神奇的变成了日落果的橙红色。 老人拿起一旁的调料瓶，舀出一勺蜂蜜淋在了菜肴上。 浓稠粘腻的蜂蜜自勺子往下连成一条线地滴落，像一根诱人的丝线，连接着观众们的视觉和味觉。 炸树苗被老人放入了口中，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面衣在牙齿的咀嚼中碎裂，发出好听的“咔嚓”声。幼苗富有嚼劲，随着面衣一点点在口腔中碾碎。 蜂蜜是点睛之笔，化解了油炸面衣的油腻，和幼苗初生的酸涩。如同唱响诗班的同协歌曲，在人的味蕾上奏响。 “酸味，是人们在品尝甜美果实的时候不经意的刺客。但此时酸涩的果苗和甜味的蜂蜜相得益彰。它是果苗的保护伞，如今却让它成为了人们饭桌上开胃的菜肴。” “曾经难以下咽的酸味被甜味中和，璃月人总在用自己的方式化解着生活中的心酸。” 旁白的声音回味悠长，这一部分的画面也就此定格。 “是和之前的广告完全不一样风格。”香菱抱着锅巴看着下方的荧幕，香菱睁大了眼睛，语气充满不可思议，“我竟然完全没听过这道菜？” 正玉：“你没听过才是正常的。因为这是璃沙郊的一处很古老的村庄流传下来的春季限定菜肴。因为地方太偏僻了，所以反而这道菜没怎么经过更新和改良，璃沙郊当地人可都不一定吃过喽！” 香菱有种发现了新菜谱纯然的快乐：“地址快给我！看起来很好吃啊！” 正玉瞟了一眼香菱，还是决定说实话。 如果一样食材，你的祖宗就应该吃过，现在反而没什么人去吃，是因为什么呢？ “这道菜其实也不算特别好吃。”正玉摊手，“而且这道菜连名字都没有，当地人就叫炸苗苗。不过很符合我想拍摄的主题，我就拿来用了。” 的确如此。楼下的人肯定有家乡来自璃沙郊地区的，但是好像都在疑惑低头小声议着什么。那种焦急想吃的心情正玉非常的理解，但那些看起来是家在璃沙郊的被人一脸怀疑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什么？你说你家是璃沙郊的？这道菜你却没吃过？你是个假璃沙郊人吧？ 但愿今天过后没有璃沙郊人套我麻袋。 不过璃月那么大，食材包罗万象，菜肴怎么可能都被人知道？像这样根本没听过的才是正常的。 没听过不要紧，下一道菜就是一道名菜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平衡。 “苦味，是五味中最不大多数人受欢迎的一味。” “但正如生命力顽强的薄荷一样，这种味道深深地扎根在璃月的大地中，融入了璃月人民的生活。” 杏仁、白果。【3】案板上的食材让人们一眼就猜到了接下来的菜肴——杏仁豆腐！ 好！人们精神一震！前一道菜没见过，这个是可以去吃同款的！ 在望舒客栈，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带着成车的队伍和大包小包的行李远远的向客栈行驶过来。 画面由远及近，像蚂蚁般大小看不清面容的黑点在画面中慢慢放大，为首面容疲惫的商人阿顺带着孩子出现在了镜头前。 “老样子，来两盘杏仁豆腐。少放点蜂蜜。”他熟练的从怀里掏出钱包，摸出了1500摩拉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的收银不在。菲尔戈黛特老板熟练的兼职起前台的活计，把点单和要求送到了后厨。 厨房里的灶火烧的火热，蒸汽正在顺着蒸炉的边缝往外冒。在这样的环境里，言笑师傅也不觉得苦闷，仍然专心于自己手中的活计。 “言笑师傅，加一道杏仁豆腐，少加蜂蜜！”菲尔戈黛特老板站在门口就有些难受，直接往里面喊出声。 “知道了。”言笑师傅没有抬头，小心地研磨着手中的杏仁和白果。 杏仁足有大拇指指甲盖的大小，已经剥好壳的杏仁颜色发白，薄薄的一片片整齐地装在一旁的碗里。 他从杏仁中抓取一把，又捏了了几个白果，放到了手中的小型石磨中。 石磨上下相错运动，像是咬合时间的齿轮。纯白的杏仁汁液从石磨中间的缝隙中慢慢流出，滴在了下面乘着的碗里。 言笑师傅把收集好的杏仁露过筛，加入牛奶，再过筛，反复几次，终于满意地倒入模具，放入了蒸锅中。 “食物的制作总是伴随着等待，悠长的制作过程总会给人们带来最朴实的快乐。” 第15章 镜头一闪，杏仁豆腐成型了。言笑师傅浅浅放了几滴桂花蜜，这道顾客点单的菜就完成了。 画面随着言笑师傅端着的这盘菜逐级而上，来到了顾客眼前的桌上。 阿顺拿起了勺子，柔软的豆腐在勺子的作用力下很快分离。勺子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直直地奔向他的嘴巴，裹着蜂蜜的豆腐也随着颤动，顺从的滑进了胃里。 “杏仁、白果，两种微苦的食材在人们的加工下绽放出了不属于自身的独特风味。” 阿顺的孩子好奇的巴拉这父亲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杏仁豆腐。阿顺只好舀了一勺，喂到了孩子口中。 因为没怎么加蜂蜜的缘故，杏仁豆腐还是带着苦味。小孩子被苦味一激，眼泪似掉不掉，但又怕浪费食物，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的父亲阿顺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这或许是专属于他的幸福一刻。 “食用着这道菜的人们，也从苦涩中品出了生活原本的滋味。” 第8章 此时在另一侧的阁楼上。 魈本来不想进璃月港的。业障缠身的他来到人群密集的地方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在他犹豫的时候，被帝君发现，带到了这处远离人群的地方。 钟离和魈站在阁楼上，凭栏远望，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视力很好。 这一幕刚开始播放，钟离看到望舒客栈就猜到可能和魈有关。果不其然，正玉想要传达的对仙人感激十分隐晦，不知道内情或许根本猜不到这是一个凡人和仙人的故事。 这样也好，魈常独身一人，如此不会有很多人去望舒客栈打扰他了。 “你常在望舒客栈，这个阿顺你可曾见过？”钟离状似不经意提起，好似全然不知情。 魈颔首道：“帝君，我记得他。他是璃月和蒙德两地的外贸商人，主要经营的酒水类业务。他好像一直在路途上奔波，现在有了孩子还是如此。” 魈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他曾经在路上救过他们父子俩，连带着保全了他们车队的货物。那个父亲一直说着感谢的话，非要给他送谢礼。 他本来想一声不吭立刻离开，却被他的小孩一把抱住，不收礼物不准走。他怕业障影响到孩子，又不敢用力抽身，只好随口让阿顺在望舒客栈点一盘杏仁豆腐，到时候菲尔戈黛特会把豆腐送到他房间。 谁知道，之后每次阿顺路过望舒客栈都要多点一份杏仁豆腐。他又不好现身，怕再被小孩子缠上。 就这样一个默默地送一个默默地吃，就像现在映影屏幕上的一样。 钟离含笑说道：“这孩子倒是活泼可爱。想必有孩子在身边，即使路途再遥远，也不会失去前行的动力吧。” 魈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隐瞒了一部分事情有些羞赧，看到荧幕的场景再次发生转变，赶紧说：“帝君，我们继续看吧。” * “很久以前，人们就发现了能产生辣味和咸味的调味料——盐和辣椒。” “食盐，曾经需要经过盐商层层运输才能获取；辣椒，只有经过艰辛的野外采集才能偶然收获。但如今他们出现在家家户户餐桌上，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洁白的食盐像月光一般洒下，细小的盐粒均匀的裹在了鲜肉上。盐粒遇到洗净的鲜肉转瞬开始变得透明，又被后来的食盐层层叠叠的覆盖，像细密的网纱。 白师傅是新月轩最受欢迎的厨师之一。他研制的腊味肉美咸香，回味悠长。 继承于他的父亲的技术在他这里转型升级，在研制的过程中加入了新的秘方。 “绝云椒椒，这种生长在向阳山坡上的野生辣椒，天然就带着阳光的热烈。” 白师傅拿出于绯云坡亲自收集来的野生绝云椒椒，清洗、摘叶、去梗，放进了研磨的石臼里。 辣椒在研磨中流淌出了新鲜的汁液，石臼的壁上也逐渐变得绯红。辣椒白色的籽和黄色的瓤在破损的外皮中出现，为这新鲜的剁椒酱增添了新的色彩。 研制好的辣椒酱被取出，放入了腌肉的盆中。白师傅用手将盆中的肉和调料和在一起，研制一段时间后，肉被挂在竹竿上晾晒。 “腊肉的水分逐渐流失，浓墨重彩的调味料却深入了咸货的表皮，进入了肉的深处。” 镜头一晃而过，肉腌成了。从竹竿上取下，切片，爆香，加入松茸、金鱼草调味。腊肉的表面均匀的渗出油脂，火候到了，出锅！ 白师傅熟练地单臂抄起铁锅，动作极其利索，几下就把锅中的菜肴倒腾到了盘子里。 一道干锅腊肉就做好了。 这道由改良的腌肉制成的菜被端上了客人的餐桌，配合杯中的美酒，来此点菜的客人无不展现出微醺的神色。 黑暗降临，觥筹交错的酒局结束了，客人在夜幕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家的灯火。 “来自自然的调味料，被人们传承、应用、改良，人类的餐桌上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新的滋味。” “炉灶之魔神研制的五味，在每家每户的灶台上活跃着。” “这是属于璃月人和神明同行的浪漫。” 第一部 分，五味，完。 “好，第一部 分平稳落地！”底下的工作人员在准备换胶卷了，离第二部分开始应该还有一会，正好听听观众的意见。 第16章 听听观众的意见（x），听听香菱的夸夸（√）。 香菱从不吝啬她的夸奖：“好看，感觉很温情。尤其是最后一幕从黑暗走向万家灯火的那种感觉，特别有意境！” “那是！”正玉被夸的要飘起来了，“我查资料查的超痛苦！” 正玉的脸色突然狰狞起来了：“不查不知道，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岩王帝君有这么多名号！现在想向我们走来的是：岩神，武神，贵金之神，契约之神，财富之神，开拓之神、历史之神，炉灶之神。” “我知道璃月人民很尊崇他，但是这么多名号，为了验证我一个个翻文献去查出处，为什么他甚至还管做饭？” 正玉敏锐地发现香菱在她报了一大堆名字之后表情就有点不对，怀疑的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错了？” 香菱目光漂移：“这个这个……映影放完了再跟你说。” 行吧。正玉看着香菱一副为难的样子，也没打算逼问。正玉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过线的？ 正玉看胶卷已经换好，示意香菱接着往下看第二部 分。 * “时间为璃月带了了文明的种子，在人类和神明的呵护下生根发芽。” 荧幕上出现了一段延时摄影，镜头对准了路旁的一株甜甜花。它从土地中发芽，抽条，开花，凋谢，枯萎，最后消失在泥土里。 往来的人们从未为此停留。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幕，却又是让人情不自禁赞叹的生命的奇迹。 “四时”两个大字出现在荧幕上。 “岩王帝君为璃月制定了最初的历法，一直到今天还在沿用——”【1】 “初春的料峭寒风还没带走冬天的冰层，翘英庄的人们就已经开始春耕了。” 清晨，田地里的薄霜还未融化，上一年耕种留下的秸秆还静静地躺在土地里。拥有神之眼的老人利用元素力操纵机关犁地。 寒老伯时翘英庄唯一拥有神之眼的人，每年翘英庄田地的播种都离不开他。 “每年的气候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的。”寒老伯在田里稳健地运行机关，“我们的农事大体是跟着节气走的。但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些需要我们微调的情况。就像今年，春天的雨水比往年多，我们就提前播种了。”【2】 寒老伯在播种完这片田地之后，扶着机器坐在了田垄边上。 “你可别小瞧这机器，这可是仙人留下的！”寒老伯自信地说，“即使今年降水增多，我们还是能靠着劳动获得丰收！” 寒老伯笑着说：“你就看着吧！” 镜头里时间开始加速。种子从土里发出嫩芽，逐渐长成了麦苗。麦苗长出麦穗，经历了灌浆期，长出了金黄的麦穗。 金色的麦浪随风涌动，波浪似的条纹在土地上舒展。农民们带着最纯粹的微笑，用镰刀收割这金灿灿的麦穗。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土地总会给这群可爱的人们最无私的回馈。” 结成捆的麦子被磨成粉，新鲜的面粉带着草木的清香，掺入清水制作成了手工制作成的面条。农人们用着其他蔬菜制成的色泽鲜艳的臊子，均匀的浇在了煮好的面条上。 一碗山珍热卤面被放到了案台上。 一双筷子轻轻把碗里的臊子和面条搅拌均匀，浓稠的酱汁均匀的分布在了面条的表面。 这双筷子夹起一绺面条，橙黄色的酱汁和被切成丁的蔬果因为重力顺着面条滑下，落进碗中的汤水里，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春天播种下希望的种子，从此就能收获累累硕果。” “璃月人从春天望去，看到的将是美好而崭新的一年。” * 夏季，是长尾白鸽长成的季节。【3】 这种鸽子自一千多年前被人们驯化之后，飞翔能力大大退化，只能飞上几米高的树枝。 翠枫亭的朱老板正打理着这处由树林改成的养殖场。他本从事的是树苗培育、贩卖的行业，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中，发现了现在鸽子养殖的商机。 “看这里，”朱老板眯着眼睛指着一株树木的树冠，“这里藏着一只鸽子，看我把它逮下来。” 他拿出特制的捕网，对准鸽子就是一掷！鸽子应声落网，身上缠着黑色的纱网，可怜地在地上扑腾着。 朱老板熟练的在这棵树的树根下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在被野草遮住的一处土地上发现了一窝鸽子蛋。 “不错不错，今年的鸽子长得真好，看来能挣不少钱啊！”朱老板左手捞着鸽子，右手提着装蛋的袋子，边走路边兴奋地说。 “夏日的鸽子肉质鲜嫩，品相极佳；产下的禽蛋色泽透亮，营养丰富。是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食。” 明月蛋，一道一道由鱼肉、虾仁、鸟蛋、面粉制作的菜肴，被朱老板改成了他特殊料理。 禽肉要用山涧清泉水炖煮，熬出油脂；鸽子蛋要打散和面，形成金黄色的面皮。禽肉、鱼肉蒸熟后包裹上米那批，点缀上虾仁。 明月蛋因为造型如同云朵抱月得名。【4】 品尝明月蛋，先从弹爽滑嫩的虾仁吃起。虾仁因撕咬产生的汁水，溅射在口腔的壁上。 而伴随着禽肉和鱼肉细腻的触感，让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朱老板吃着明月蛋，想起了当年毅然转行的自己。在途径此处之前，他只想安稳的度过一生，只是生活总是好像缺了些挑战。 第17章 未曾想他于此处见到了这种从未见过的长尾白鸽，它的肉质和鸟蛋是他见过品质之最。他从小规模的尝试养殖，到如今完全转行养殖只花了2年时间。 “夏季的生物生机勃勃，是食材生长的最佳季节。” “这种蓬勃发展的味道，推动着人们向上攀登，脚步不停，人生不歇。” * 秋季和冬季总是联系在一起，惆怅而辽阔，天高而疏远。 黄凯、艾柯夫妻俩也结束了璃月港的务工，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层岩巨渊。 层岩巨渊的水系极细极少，他们夫妻俩的住所就在一处支流旁。为了生计，夫妻俩不得不抛弃下还未成年的孩子，继续他们在结婚前就从事的工作——捕鱼和采矿。 一大早，黄凯便拿上镐子，披着秋天凉爽的日光赶向了矿洞。而艾柯也拿上了渔网，乘着小船，早起捕鱼去了。 此时画面分为了两个部分—— 黄凯在矿洞中按照工头的指引，开始了今天辛勤的工作。他的汗水顺着臂膀上的肌肉成股地流下，镐子有规律的敲击着矿石，接连不断的发出“叮”的声响…… 艾柯看着水面，细小的支流水流平缓，鱼儿个头不大。她抛下网，随即从河流的一头划到另一头，把渔网固定在了另一道岸边。她瘦小的身躯也很快展现疲惫的姿态，但为了家庭，她仍然在坚持劳作着……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日落西山，可以回家了。 男人带着日结的工资，女人提着鱼篓，相会在了回家的路上。这是他们当年相知相爱的起始。 厨房里，懂事的孩子在用昨天捕捉的鱼制作晚餐。 “爸爸妈妈工作都很辛苦，我希望他们能一直在家，可是……可是……”他抹了抹眼泪，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知道父母快要回家了，熟悉的脚步声，是他曾经每天守在家门口最想听到的声音。 三代人齐齐坐在餐桌边，品尝这最普通的家常菜。炖鱼太过普通，重油重盐。但对工作下了狠力的夫妻俩来说正正好。其他人配着米饭，绝口不提过多的咸味。 这是一顿幸福的晚餐。这是一顿注定不能持续下去的晚餐。 晚餐结束了，物理的灯光下很快只剩下了孩子。 他对着镜头，眉眼间满是对长大的渴望。 “只要爸爸妈妈平安就好了，我会长大的，到时候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隐藏了身体躲在隔壁房间的夫妻抱在一起，丈夫搂住妻子，她捂住了嘴巴，笑中含泪。 “幼小的种子深埋在泥土里，等候着秋冬的过去；它积攒着力量，静待着树冠成荫。” “追寻着四时的脚步，我们踏过生长的春季，繁荣的夏季，丰收的秋季，冰寒的冬季。四季轮回，时间倒转。” “勤劳的璃月人们，伫立在这片土地上，守望着千年的传承，见证着土地的兴衰。” 第二部 分，四时，完。 第9章 第三部 分，三餐。 璃月港一户普通的家庭里。 “小可，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喽！”伴随着温柔的呼唤，一个小孩子“噌”地从被自己钻了出来，头发还带着凌乱。 小可雄赳赳气昂昂地爬起了身，今天是逐月节，虽然还要上课，但是晚上爸爸会回家，今天可是有大餐吃的啦！ “知道了知道了！”他对着镜子好好梳理了一下头发，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厨房里，母亲正在锅中煮着今天早餐。 馄饨在沸腾的水花中左右游走，虾皮和紫苏也跟着浮浮沉沉。差不多熟了。母亲将馄饨抄起放到了碗中，随后舀了勺馄饨汤浇在了馄饨上。 早餐准备好了。一家人了搞定了出门前的其他所有活计，坐到了餐桌前。 馄饨原本白色的外皮经过水煮变得晶莹剔透，隐隐看得见里面馅料的颜色。馄饨和饺子完全不同，飘飘荡荡的面皮在汤水里舒展着身体，被勺子一碰，就会柔柔地荡漾。 汤水放了虾皮提鲜，带着清澈的黄色，撒上了细碎绿色的葱段。一碗馄饨的颜色鲜亮极了，吸引地人们品尝。 小可吃得合不拢嘴，发出唏哩呼噜的响声：“好香，好好吃！最喜欢妈妈做的饭啦！” 妈妈没有说话，含着笑意的眼睛透露出幸福。 早餐吃完了，小可要自己背着书包去学堂了。拐过了有很多早点餐车的街道，走过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学堂就到啦。 真不想上课啊！课堂里的时钟分针秒针开始快速的转动，老师催眠的讲课声不绝于耳。小可的表情从精神变成了疲惫，当时钟终于显示到了11点半时，下课的铃声响起了！ 累的发蔫的小可如同久逢甘霖的树苗，突然就支棱起来了！ 好吃的小饭桌！我来啦！ 小可吃的这家小饭桌10年前就在运营了，要说最受璃月港小孩子欢迎的大人里，朱姐应该排第一。 至于原因，看看小饭桌里排队打饭的小孩子就知道了。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我该怎么选呢？”小可稍微纠结了一会。 摆在他面前的菜足足十几种—— 红烧肉，炖排骨，辣子鸡，炒青菜，拍黄瓜……每道菜看起来都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小可思考之后，决定选红烧肉和拍黄瓜！虽然朱阿姨做的菜都很好吃，但红烧肉是最棒的！ 第18章 刚做好的红烧肉层次分明，皮、肥肉和瘦肉都被浓稠的酱汁裹着，用筷子的时候要是不小心，就会让一块软糯红烧肉分家。 小可迅速的吃完红烧肉，筷子伸向了拍黄瓜。今晨刚送来的黄瓜十分脆嫩，在用菜刀拍裂开后，切成几段，辅以生抽、料酒、盐、糖等调味料，拍黄瓜就做好了。 非常简单的一道菜，吃的就是食材的原滋原味。 小可吃完了中午饭，就回去教室午休了。 小龙，支支，楠楠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好像在说说什么小秘密。虽然小可觉得他们不带自己说话，但是一点都没有生气！【1】 老师说了，接下来璃月港会迎来全新的时代，我们就是新时代最关键的人！我要体谅别人的隐私啦！【2】 下午的课程很轻松，小可早早地就回到了家。平常这时候都回去和别人玩，但是今天要在家门口等爸爸到家！ 天色渐晚，爸爸踏着黄昏出现在了回家必经的路上。 “爸爸！你回来了！”小可一个飞扑，冲到了爸爸的怀里，也没有嫌弃爸爸身上的鱼腥味，给了爸爸好几个亲亲。爸爸一直在笑，带着他转了好多圈，被妈妈瞪了一眼才放到了地上。 小可知道爸爸是远洋渔船上的水手，平常很久都没法回家一趟，今年趁着逐月节，爸爸终于能和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啦！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小可看看时钟，左手爸爸，右手妈妈，把他们带到了饭桌前。 一大家人，四世同堂，简单的桌子坐不下，又在上面架了大的桌板。今天的才格外丰盛，既包括了妈妈做的菜，还有几道一看是爸爸从外面买的添菜。 毕竟妈妈不会做虎吃烤鱼和中原杂碎，还有金丝虾球，这个肯定是爸爸怕妈妈做饭太累从饭店端的菜！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大人们喝着酒，小可和兄弟姊妹们喝果汁，大家碰杯了一次又一次，欢笑声远远地从屋子的大堂传了出去，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好啦！ 小可的瞳孔里映照着屋里的灯光、家人们团聚的身影和兄弟姊妹追逐打闹的身影—— 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在！ “一日三餐，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人间烟火；四时更替，是自然循环往复的轮回岁月；五味是品尝生活喜悲产生的生命沉淀。” “璃月悠长绵延的历史，承托着大地上的兴衰流转。世事易变，不影响璃月人抬头看向前行的方向。” 旁白说话间，画面开始倒转。 一位位曾经出场的人物，一盘盘可口的菜肴，一场场的悲欢离合，一次次阴晴圆缺。无数的画面在闪回，他们或劳作，或休息；或悲喜，或嗔怒。 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最后，璃月港的夜晚的万家灯火。 镜头抬升，视线越来越高。当一具七天神像以一个很小的画面出现在镜头里时，最后的旁白出现了。 “行走着朝着前方，这是璃月人秉承千年的信仰，朴素，但有力量。”【3】 《舌尖上的璃月》，[完]。 * 广场的一侧。 “真是一部很好的映影。”行秋激动的来回徘徊，“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她，我想要她的签名！” “那一幕为什么这么放呢？还有那句话的意思……我真的好想问一问啊！” 随后而来的就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诗句，什么“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胡桃一瞧，嚯，好一个文艺范的粉丝，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不过有句话说的真对，映影的确很好！ 她好心提醒道：“你可千万别直接就这么去了，人家可不认识你呢！找个认识正玉导演的中间人，帮你介绍介绍。”她眼睛眨了眨，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过你要是找到了中间人，也带我一个呗！” 行秋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他记得他的哥哥好像说过之前和正玉谈过生意来着？ 多好的中间人（工具人）啊！ 重云还没来得说话就被行秋一把拉走，他只来得及给胡桃露出了一个歉意的手势，就消失在的出口的人群中。 留的胡桃一个人气鼓鼓的，好家伙，全都跑了。怎么突然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很不愉快地想起了拉着一起来的客卿。明明都一起到了广场了，没留神一晃眼就消失了。害的她在茫茫人群里找朋友，最后找到了行秋和重云，不然其他人都结伴来，就她一个孤身一人也太惨了。 胡桃抱臂，悄悄地攥起了拳头：哼，小小客卿，丢下堂主，怕不是跑到哪里闲逛去了吧！ 看我回去罚你工资！ 广场的这一头。 第三部 分和前面的部分风格差异很大，全程都以小孩子的视角来拍摄的。十分难为聘请的那位小演员，他得把映影机挂在身上补视角，风格会显得童趣很多。 而且这一部分几乎没有旁白，全都是小孩子的心理活动。这一部分要是换成大人的旁白反倒有种强行上价值的感觉了。现在这样刚刚好。 让一部映影在阖家欢乐中结束，所有人都能带着希望地步入明天吧。 底下的部分人群开始准备离开了，但还有人不想走。而且公共场所大规模人流疏散也是需要时间的。正好，《舌尖上的璃月》开始播放花絮了。 第19章 一些不着急的人搬着凳子站起身又坐了回去。 反正着急也走不了，不如再看看呗！ 早有准备的千岩军提前安排好了疏散人群的方案，出口由千岩军把关，想走的人被千岩军逐渐分割开，出口处人头攒动。 “我们先不急着走，看看花絮再说。”正玉趁着香菱看花絮的时候，手痒敲了敲锅巴。锅巴瞪大了眼睛，连平常的“卢卢卢”都不会说了。 “哎呀，锅巴你是一块美味的小蛋糕~”正玉抱着锅巴里里外外把他的耳朵摸了一遍，心里想着以后问问香菱。 在哪找到的小熊，她也要养！ 花絮就是一些拍摄过程中的困难和搞笑片段，不过也有10分钟。正玉巧妙地把每个没上镜老板的饭店和招牌菜都拍摄了进去，到时候他们也可以打着《舌尖上的璃月》同款美食的称号去宣传了。 到时候去信去提醒一下这些老板吧。打着《舌尖上的璃月》的名号宣传可以，但可不要被她发现缺斤少两，否则别怪她狠辣无情地去举报了！ 全部花絮也播放完了，这次是真得走了。 曲终人散，此时的璃月港喧嚣不再，两个人在撒着月光的道路上行走着，怕惊扰着其他居民，说话声音都压低了很多。 正玉感觉到一股视线，她扭头看向了远方的阁楼。阁楼上似乎有两个人影，一个看样子身形颀长，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视线方向朝着自己。 再细看时，人已经消失了。 可能是看错了吧？正玉睁大双眼反复确认好几次，才确定视线里的确没什么人。黑漆漆的阁楼空荡荡的，只留下寂静的背景。 正玉回过神来，快步走了几步，赶上了前面的香菱。凉爽的晚风从耳边吹过，恍然间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她没将这错觉放在心上，决定明天去茶楼那边听听影评。 第10章 第二天正玉可是起了个大早。 目前提瓦特可没有公共网络，想要听影评，还得去茶楼。璃月的茶楼就像个情报站，不同的人在这里各抒己见，实现了另一层面上的言论自由。 正玉直接付了半天的包厢的钱，打算在这里坐一上午。这包厢视线还不错，而且能听到一楼人的声音。她拿了本子照例准备记录些素材和影评，好给她下一部作品提供灵感。 绝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夸奖而已，不如说这种才是常态，夸奖停了固然舒服，但合理的负面评论才是真正提出问题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楼下的一个留着八字胡须，穿着长衫的男子，自打一进来，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到处怼人，说的话也格外难听。 “你什么档次？我什么档次？你愿意起去看映影是你的事，我可不去看！” “璃月就是有你这种人，格调都降低了！” “映影有什么好的？给帝君献礼就献个这种玩意儿？！” …… 这是什么新型号提瓦特小黑子吗？感觉他就没什么不能喷的！ 但正是因为说的话太过离谱，反倒让以前经历过互联网大战的正玉提起了兴趣！ 这种熟悉的话术，这种熟悉的套路，像极了以前在互联网上买的水军啊！ 只不过这种纯粹的为黑而黑，很容易就被正玉发觉了真实意图。何况这可是线下，这么用力过猛，不怕挨打吗？ 可是璃月人哪见过这场面？绝大多数璃月人可是对《舌尖上的璃月》挺有好感，哪怕说不清楚为什么好看，但不妨碍他们欣赏。 可这人说话实在是让人火冒三丈，有的人都快要吵红了眼了！ 这骂战不能进行下去了。正玉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个人估计是第一次接这种活，把握不好分寸，有的人开始撸袖子了。 正玉准备下楼去，制止一下这场闹剧，顺带让这个人见识一下降维打击了。 一道很沉稳的声音止住了她下楼的脚步，也像是兜头给人一盆凉水，把激动的人一下子激的清醒过来。 “诸位，在下钟离，不妨听我一言，消消火气。” 正玉趴在栏杆上勾着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往下瞧：本以为这种声色已经足够惊艳，没想到最绝色的还是这个人的外貌啊！ 仅仅只说五官、服饰，亦或者姿态，都不足以完全地形容这样一个人，他的气质才是万里挑一的独一无二！举手投足间，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稳重感扑面而来。 鎏金色的眼睛只是注视着那个人，很温和没有攻击性的神色，偏偏让那个男子一时间哑了火，说不出话来了。 奇怪，这个人声音很好听，人长得也好看，按理这样出挑的人刚才怎么没发现啊？正玉有些疑惑，但不妨碍她继续看着楼下的这场闹剧。 男人可能是心虚气短，决定先发制人：“听你一言？那你倒是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他气势汹汹的挥着手臂，好像这样能抒发他的不满：“七星怎么想的，他们怎么敢挑这样一个日子来放映影？真想要纪念岩王帝君，璃月那么多好的东西不用，非要用一个来路不明的舶来货？” 即使这个男人就快要指着鼻子骂了，钟离也没有被激怒的迹象。他只是抿了口茶水，出口回话：“映影虽然在璃月是新事物，但在枫丹已经算不上新鲜。” “你是否听说过短片广告？自几个月前以来，映影短片蓬勃发展，现如今已经人人皆知了。” 第20章 旁边的人认真的点头，纷纷露出赞同的神色。正玉却觉得这人有趣极了！他这话仔细品一品，不是在说对方没见识吗？ 只不过在他的神态和语气的加持下，听不明显罢了。 “你也知道之前映影拍的都是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广告？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能用来纪念帝君？” 钟离倒是没有急着反驳，他的语气一直都是不急不缓，给人娓娓道来的感觉。 “映影只是表达思想的一种手段，如若过度在意外在形式，则是本末倒置了。” “至于帝君，”他沉吟了一下，“倘若存在在天之灵，想来注意的也是献礼的内容吧。” 周围有人开始叫好了，像这样有条有理的把道理说个一二三，逻辑清晰，实在是不容易。正玉倒是很想认识认识这个人了，有脾气却不会乱发脾气，说话听起来和和气气的，看起来就是个很靠谱的人。 不过对面的男子显然不服气，还想继续吵架。正玉可不想再被他影响了心情，直接下楼，准备出手了。 她语气可不像钟离，起手句式就是人身攻击：“谁派你来的？” “你什么意思？”那男子显然不肯承认，梗着脖子叫嚣。 “正如钟离先生所言，映影只是一种表达方式罢了，哪来的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看你身上戴的翠玉扳指，是和云家班齐名的琼玑社前段时间售卖的周边吧？” 正玉可不会给他回寰的空间，上来就戳破了他的身份。可这男子还不打算停手，竟然还敢反击！ “正是。戏曲吸收了璃月的传统文化，在璃月可是有着悠久的历史，它的文化传承和历史积淀哪是什么映影可以比的？”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为什么七星不选琼玑社，而去选一个声名不显的新人导演？” “真有意思，”正玉玩味的笑道，“本来想和你讲解一下映影的艺术手段和艰难地制作过程，好让你知道艺术不分贵贱，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心里有点慌了。 正玉低头正对上了钟离的眼睛，刚刚在旁边只能看到钟离先生的侧面，此时被他的眼睛注视着，明明是很中正温和的神情，却莫名得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正玉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此时的重点显然是对面的人。 “你是被琼玑社派来的。”正玉直言道，“他们雇佣你过来抹黑映影。应为映影的出现挤压了璃月传统戏曲的生存空间，为了打压这个新兴行业，你就被派了过来。” “我真想不明白，云家班都还没急呢，你个琼玑社的急什么？刚刚说琼玑社和云家班齐名可是抬举你，你不下台阶就算了，非要我撕破脸说个明白么？” 正玉的话像机关枪似的，根本不给男子开口的机会：“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就这点能耐？你好歹拿了钱，为了薪资也得出出力啊！” “你下次来最好做做心理建设，再好好看看我在不在。” “这就跑了？嘁！我还没说完呢！” 男子在正玉的语句下溃不成军，狼狈的捂脸跑了。周围人用一种敬仰的眼神看着正玉这个战神。 正玉目标明确，直接坐到了钟离对面：“你好，在下正玉，幸会。” “在下钟离，幸会。” “没想到您就是正玉导演？《舌尖上的璃月》拍的真的很好。只是，我担心小姐事后受到报复，也许刚才让我来会更好。” 钟离的语气一直是慢悠悠的，坐在他身边很容易也平静下来。 “感谢您的关心。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正玉顿了顿，“我本不是爱争口舌之利的人，别人怎样待我，我就如何对他。只是有的人，你若是和他谦让，他反倒觉得你好欺负，更进一步得寸进尺地迫害你。” “像刚才那个男的，先生的确能把他说服，但没我来的快。我只是觉得既然我能出手，何苦让您这般的人和他争论呢？” 钟离失笑：“倒是我的不是了。” 正玉也跟着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挂着笑容：“跟您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在楼上听到了先生关于映影的评价，非常中正客观。我能有幸知道先生的联系方式吗？关于映影有机会希望可以和您在交流一下。” 钟离开口欲言，却听见茶楼外传来男人的斥责声和孩子的哭声。周围还有一圈的人，闹哄哄地交头接耳。 在大门外，女人跪坐在地上，手中死死的抓住一个孩子不肯松手。她的簪子都掉在了地上，头发散乱地披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这衣服你10年前就在穿了吧？整的跟个黄脸婆似的，怪得了我和你离婚吗？就你这样还想养孩子？” 男人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女子，一边动手抢夺母亲手里的孩子。他拽着小孩的两条胳膊，孩子渐渐连哭的声音都弱下去了。 眼见小孩呻吟声都小了，男子也有些急了。不知道是怕千岩军，还是真的担心小孩子死亡，他眼珠子一转，又开始说话了。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男人指了指自己穿的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孩子和我吃香的喝辣的，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 女人双手抓着孩子，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旁边有些好事者经开始劝说起女人松手了。 第21章 她大约是身体不好，体力逐渐不支，又顾忌着孩子，眼见着孩子要被夺走了。男子兴奋劲都露在眉头，对着孩子更大力的拽了起来。 正玉看着全程眉头越来越紧，眼见女人要松手，也想不及和钟离说话了。她三步当做两步，猛地窜到了女人身边，和女人合力，一把把孩子给抢回来。 女人抱着孩子，像是差点失去了至宝，眼泪像连串的珍珠直往下掉。 男人大怒，伸手指着正玉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冷笑着的正玉讥讽了个彻底。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小人！” “有本事说清楚，你带着孩子准备去哪里？” 第11章 “颠倒黑白？”男人好似听到了一句笑话，“我的孩子我带走有什么不对吗？你一个外人来管我们家事，真是多管闲事！” “是啊是啊，”一旁有的人竟然还附和，“这位一看就是孩子的父亲，这小孩的眉眼一看就是和他爸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孩子的爸条件就是好一些，就是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条件啊！人家赚了钱，想带孩子过好日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正玉环视一圈，除了这些应和的，更多的人只是缄默着不开口，或许也都明白这事这件事看起来不对劲，但是就像男人说的，这是别人的家事，掺和进去可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 不管是舆论和风评总是如此，被少数叫嚣的人操控着。不管是明哲保身，还是为了不鹤立鸡群，沉默的大多数是主流。还有一群墙头草，谁的声音大，就追随发声。 但是正玉从来不相信这种歪理！ 从前正玉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始终有人支持着她，让她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就像现在，如果有人愿意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世界上也会少一个像曾经的自己那样无助的人！ 正玉站在女人的身前，面对着周围人的目光，攥了攥拳头。总要去试一试，就算结果不那么好，至少问心无愧。 “你真的很会煽动别人的情绪，”正玉提高了音量，保证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看着所有人为你说话，你心里怕是在洋洋得意吧！” 刚刚支持的人声音弱下去了。不管是什么人，听到自己被骗了，下意识的也会思考一下。正玉也不给那个男人发话的机会，快速的接着说道。 “你既然认得她身上十年前的衣服，说明你早就和她结婚又离婚，而且在婚姻存续期间里经济状况非常不好。但有意思的事，你身上穿的好衣服一看就是这几个月的时兴款式！” 正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不是我说话难听，你看着干的也不是什么厚积薄发的职业，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里突然赚到了一大笔钱？”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人们用眼神互相交流着，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短时间能赚到钱的方式很难不往坏的方面去想，这个男子能赚到钱靠的是什么呢？ “我能赚到钱是我的本事！你管得到别人怎么赚钱吗？”男人的反驳在正玉的质疑之前显得相当软弱无力。 话说的没错，突然能赚到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人们现在也不怎么关心了。正玉也不指望自己说的是真相，这种时候立场比真相更重要。 而像这种人被人质疑绝对会负隅顽抗，不管是因为心虚，还是单纯的嘴硬。 正玉：“你但凡是个关心孩子的人，离婚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来看望？这小孩被你抓在手里可是一直在哭，连一声爸爸都没喊！” 正玉发出致命一击：“你真是孩子的父亲吗？” 或许他真的是孩子父亲，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时候，你说你是，你就是吗？ 男人的头上淌下大滴的冷汗，形势逆转，他的神色开始慌张起来了。 当周围所有人都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慌张就成了别人攻讦的理由。 之前沉默但又心中怀疑的人此时也敢发表意见了，声讨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的人找巡逻的千岩军去了，有的人想羁押住这个可疑的男人，动手准备抓人。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人群义愤填膺的动作像是已经判定男子有罪，他见势不对，竟然扒开人群逃窜离开了！ 正玉顾不上去追，此时孩子的情况更重要！ 之前在拉扯之间孩子本身就已经受到了伤害，刚才还耽误了一会，孩子的气息越发微弱。有好心人指了最近的医馆，来不及思考其他，正玉领着这位母亲，抱着孩子就匆匆去了医馆。 医馆的牌匾上写着今日坐诊的医生的名字，张千。这大夫看起来就脾气不怎么好，他本来百聊无赖地翻着医书，抬眼看到女人进来，顿时生气地把医书往桌上一拍。 “你怎么才过来？你嗓子不要了？”张大夫语气可算不上客气，但对女人的关心却做不得假。 老大夫竟然是认得这个女人！ 正玉本来一路上就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带说话，就算是被惊着了或是社恐也不至于此，没想到竟然是不能说话！ 难怪之前男人怎么说话都不反驳！ 本来正玉看到那逆来顺受的样子气的心肝疼，还等了一会看一看，哪想到人家不能说话！ 正玉把孩子放到了大夫面前，女人急切地指着孩子，一边比划正玉完全看不懂的姿势。 第22章 大夫显然也认得这个孩子。他迅速检查过后，舒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别比划了，孩子没事。你早点把嗓子治好，你的问题比孩子还严重些！” 他手下一边施针，一边说道：“早跟你讲过了，小病不要拖，你现在看看，一直拖的下场是什么！拖拖拖，拖得水肿越来越严重，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吧！” “正常情况下，配着药喝几个星期就能好，你看看你，一直挺着！” 一轮诊疗结束，孩子状态稳定了许多，脸上也能看得出血色来了。张大夫给孩子盖了个小薄被，拉着女人和正玉轻手轻脚的去了药房的位置。 面对这么不听话的患者，老大夫再生气也没辙。他对女人的情况很了解，就算给她抓药她也是不会同意的。他在纸上涂涂改改，给她批了个赊账条子，抓了副孩子的药。 “药钱下个月前结清，嗓子的事别再拖了。”女人对着大夫再三鞠躬，随后转向了正玉。她的手语正玉实在看不懂，正玉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向着大夫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大夫从药柜上扯了张纸条，伸手递给正玉：“来，写名字和地址。到时候等她好了，给你谢礼。” 正玉百般推脱，最后还是拗不过面前两个人，写了给她。女人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在了衣襟里，笑着对大夫和正玉鞠躬，之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女人离开后，正玉留了下来。老大夫一看正玉的眼神，就猜到她想问什么了。他搬了两把凳子催着她一起坐，然后悠悠地开口：“你是想问那个女人的情况是不是？这边上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愿意帮忙，你人还怪好的。” 他背靠着墙说道：“那女人姓范，出嫁前家里行二，所以我们管她叫范二娘。结婚的早，她丈夫也姓范，叫范波。本来家庭也还算是美满，只是当双方父母都走了以后，不知道他搁哪染上了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财，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范二娘脾气有够好的，挺能忍。你是不是猜到了？小孩是离婚前两年出生的，她以为小孩能把丈夫叫回来，谁知道人家变本加厉，一度打过小孩的注意。” 老大夫说的隐晦，但正玉却听得明白：这是要拿小孩去抵债！幸亏今天没让他的手！ “范二娘受不了了，决定离婚。她把小孩带走自己抚养，虽然日子过得不好，但也能过得下去。我们街坊邻居没事就接济一下，她每个都认真记了下来，逢年过节又送同样价值的东西还回来。” “我们这些邻居也乐意跟这种人来往。”张大夫笑了笑，“还有她的嗓子，其实本来只是一个小感冒，不乐意出药钱，再加上她身体不太好，拖来拖去，到现在水肿得没法说话了。” “看那小孩子身上的伤，今天情况应该挺危险的吧？幸亏你帮了忙，否则她说不了话，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正玉摆了摆手，倒也没有居功。如果今天男子伪装的再好一点，她也不确定会不会被迷惑，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里。她也是观察了一会觉得有问题才敢上前的。 赌博真是害人。正玉在心中叹息。 其实正玉本来以为那个男的会是人贩子，没想到真是前夫。正玉虽然没这么说，但说话的诱导性已经够人们去联想的了。他今天要是跑的不够快，真有可能被当成人贩子抓起来。 正玉搞明白了情况，知道自己没造成什么乌龙就回家了。 正玉坐在桌子前，整理今天的见闻。从早上的水军，到范二娘，还有钟离，之后也没注意去了哪里。 当然最可惜的还是那个前夫，竟然让他跑了！ * 时间回到上午的时候。 男子扒开人群，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内□□西窜，逐渐甩掉了身后的追逐的人群。 他累的直喘气，却不敢停下来。他一直朝一个方向跑着，直到来到了一处位置。这个地方寂静又偏僻，乍一看就是一块荒废的村庄。 他小心地敲了其中一户的门，对完暗号，被人放了进去。 他觉得终于安全了，他本就累的气喘吁吁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往地上一坐，随即就开始唾骂：“哪来的神经病！我带我小孩走碍你什么事了？” 屋子里的人们赌得热火朝天，吆喝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奇异的是屋外完全听不见。 赌徒们没人搭理他，直到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把玩着赌具，带着调笑的神情凑了过来：“这不是范哥么，你不是跟庄家打了包票，一定把小孩带回来么？”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危险：“你说的孩子呢？” 第12章 范波浑身颤抖：“我的孩子……孩子他……” 王哥的声音陡然凉了下来：“已经给你一段时间了吧？如果孩子没来的话，你知道后果？” 范波不期然的想起了曾经在赌场上被带走的人，和在休息室里偶尔听到的哀嚎，抱着胳膊不寒而栗。他们被带走的下场就在眼前，难道他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吗？ 他的眼神阴狠了下来，却对着王哥低声下气：“一定一定，”他跪在了王哥身前，“请一定再给我宽限一点时间！只要孩子到手一定任你处置！” 范波决定在这里避一下风头，明天一定要去把孩子带来！ “你明白就好。”王哥对范波的眼神很满意。警告已经带到，任务完成了。 第23章 王哥转身朝赌场深处走去，他一点不想和范波待在一起。 这可是个真小人，虎毒还不食子，这人为了赌，连人性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他那个前妻长得一般，看着身体还不太好，抵不了多少钱，前妻怕是也得被一起绑来。 王哥找到暗道，顺着台阶，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密室。这房间看似布置的随意，但处处都设置了机关。 房间中央站的人，赫然穿着愚人众的制服！看制服等级，绝对不是什么小喽啰。 愚人众没有回头，背对着看着墙上挂的字画。王哥站在一旁语气恭敬：“先生，这个月我们资金收集的差不多了，实验材料也只差几个小孩还没到手了，是不是应该准备转移据点了？” 愚人众的声音嘶哑，辨不出男女，但语句里对千岩军的贬低却暴露无遗。 “时间差不多到了，等姓范的他的孩子到手就转移。”他讥讽的笑道，“呵，到现在璃月的千岩军们还没找到我们的大门。” “我们手里的这个装置直接来自执行官博士大人，只从外表可找不到这里。他们哪能想到我们的藏匿地点？” 他心情十分愉快，仿佛看到了戏耍千岩军的场面，话语中的含义却让人胆寒：“你出去在给范波一个警告，让他动静小些！今天这个蠢货闹得太过了，怕是那条街都知道消息了。” “是。”王哥躬身答道，随即退出了密室。 王哥思考着任务，走出房间。从赌场门口出门的时候还瞟了一眼范波，看得他一哆嗦。他不屑地笑了一声，推开了门。 他蓦然眼神一凝—— 门外赫然是一个披着毛边披风的女子，她把玩着一个小巧的蓝色骰子，声音优雅而魅惑，却让王哥心底发寒：“正愁怎么开门，”夜兰倚在门框上，把王哥关门的手死死按住：“谢谢你送上门来的业绩。” 王哥心里颤抖，大叫道：“快走！千岩军来了！” 赌场里一片兵荒马乱，赌红了眼的赌徒们像是被泼了水的油锅，猛然炸了开来！人们像是无头苍蝇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想要找个出口逃出去，却绝望的发现，为了不被发现，所有的逃生通道都被自己堵死了！ 门口的王哥眼神凶狠，见合不上门，提起拳头向夜兰就是一拳！ 夜兰一闪身，躲开了王哥的攻击。她的水元素神之眼微微发光，水元素力大量涌现，在极度不稳定的元素力下，能量在门口彻底炸开！ 王哥被元素力波及，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赌场里的灯闪了闪，一下子熄灭了，赌场陷入了黑暗。木质的门框现在只剩下了满地的木屑，夜兰站在门口，看着赌徒们朝门口蜂拥而来。 只要人多，总有能跑出去的吧？ “想法很好，可惜碰上的是我。”夜兰手指在空中凭空一抓，水元素力凝成的丝线在门□□织成网，挡住了屋里的所有逃生通道。 她举重若轻的站在门边，看着赌徒们逐渐疯狂起来的神色，手中的蓝色骰子一颠一颠：“既然是收网，怎么会给你们逃跑的机会呢。” “唰——”蓝色的弓箭随着丝线出现在了夜兰手边，蓝色的箭光映照着屋内的黑暗，让本就寒冷的夜色更添一份恐惧。 羽箭陡然射出，破局矢在人群中轰然炸开，像一朵蓝色的礼花。虽然夜兰收了力道，但聚集在一起的赌徒还是被炸得纷飞。 情报人员动手时不小心没收住，不小心碰到了犯人，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吗？ 她冷笑道：“我们早就盯上你们了，赚璃月人的钱，卖璃月人的孩子，胆子真大！” 夜兰从地上一群或捆着、或昏迷的赌徒中从容地穿过。她抚了抚自己身上披肩，抬头看格外明亮的圆月。“收工。” 这么多人的大案子，凝光真该给我加工资了。夜兰给自己的下属发射了信号，调查这房间里剩下的资料。 一群赌徒，为了利益，和愚人众勾结，实在是愚蠢！夜兰看着手里的来往文件，皱了皱眉。可惜计划有变，只抓住了一个下线，没能找到博士的直接证据。 她在门口等着下属，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善后工作。 这次那位特殊的线人可是立了大功。这次回去就该退休了吧，可以多发点抚恤金，之前过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不过，她回想起来这次线人突然提高的效率，总觉得有些奇怪。她当然让线人去调查了是谁提供的情报，结果一无所获。是谁在背后做了好事不留名呢？ 不过既然不愿意出面，还有实力给岩上茶室送情报不被发现，再深究下去可不好了。夜兰把玩着手里的骰子和丝线，朝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说不定是哪位闲游尘世的仙家呢。 * 《舌尖上的璃月》自打播放以来，就深受璃月人民的欢迎，已经在吃虎岩的广场处回放好几次了。自然，作为导演的正玉也收到了很多来信。 正玉把所有信件全部翻看了一遍。 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看到正玉一战成名想来蹭合作了，回个信拒绝就行。倒是飞云商会，可以见见。 正玉还是新人时，飞云商会的大少爷是少有的诚意合作之人。只可惜产品的研发周期和正玉的档期没对上。 就算是冲着当初的情分，飞云商会也得去一趟。 飞云商会。 “自从上次广告之后，就没跟您联系过了，之后在听到您的消息，竟然是您宣布再也不接商业广告了。而且之后您拍摄的《舌尖上的璃月》感情丰富，意韵深远。我家就是想和您合作也不一定付得起广告费了。” 第24章 正玉和飞云商会大少爷寒暄道：“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以飞云商会的产品质量，即便合作的不是我，也肯定能火的。”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的弟弟。”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自从看了《舌尖上的璃月》就成了您的粉丝，每天只喊着想要您的签名。恕我冒昧，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弟弟一张签名呢？” “这有什么。”正玉摆摆手，一张签名，搁以前，怕不是还得给个to签。 正玉把签名交给对方，沉吟了一下，下一步映影的投资方她还拿不准，也许可以问问眼前这人的意见。她顺势说道：“我下一步的映影，花费应该相当不少。” 正玉向大少爷比了个数字：“不知您知不知道璃月的哪家商会有投资的意向？” 他苦笑：“这么大笔的流动资金……”后续的话没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正玉了然。她对下一步映影有了一个十分初步的想法，这种映影没钱可拍不了。但是直接找商会投资看来不行，之前把凝光的投资放在备选项，现在倒是成为了首选。 看到了正玉迟疑的脸色，大少爷十分善解人意地询问正玉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正玉考虑了一下，觉得大少爷一直做生意，人脉较广，估计还真能认识她想找的那种人。 正玉语气诚恳：“这次的映影比较复杂，为了找寻灵感，我希望可以找一位对璃月十分了解的向导。”她顿了顿，补充道，“他最好能懂一些璃月的道上规矩，而且必要时可以带我到当地取材。” 正玉本不期望什么回答，毕竟这要求还真算是挺苛刻。还有一些隐含条件，比如人品过关，这都是双方默认的事。 这么多条件混在一起，筛选出来的人就很少了。 没想到大少爷还真提供了一个人选：“关于向导，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往生堂客卿钟离。他对璃月的风土民情十分熟悉，虽然面容看着年轻，但知识渊博，让人十分钦佩。” “如果你想请动他，你不妨带上一二薄礼，直接去找他便好了。礼物不在多，而在精。”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自己了。” 往生堂内。 “堂主，有客人来了。”钟离意念微动，感受到了一道前来往生堂的身影。 胡桃一听，像是中了大奖，两眼发光：“哦？来生意了吗？” 她在前台堆放的传单里翻翻找找，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套餐，方便推销她的一条龙服务。可没等到她找到，钟离就淡然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是新生意。” 钟离摇头，沉思了一会道：“堂主，新客人有些特殊之处。你在发现之后，不妨先别声张。” 他看着胡桃好奇的眼神，接着说道：“我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聊聊。” 第13章 胡桃眸光一闪，凑到了钟离身前：“特殊的客人？客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钟离缓缓摇头，没有接话。胡桃撇撇嘴，随即兴冲冲的蹲守在大门处，等着新客人上门。 新客人就是正玉。 一到门口，一个棕色头发，红色眼瞳的少女眼中泛着精光，直接冲了过来。她戴着一顶侧边有梅花的帽子，所过之处，一股梅花的幽香袭来。 正玉只觉得像有一团热烈的火焰把自己团团围住了：少女前前后后地热情的看着她，如同见到了新大陆，口中还啧啧称奇，说着什么“客卿”、“难怪”、“不让说”的话。 “你好，我叫正玉。”正玉猜不到她究竟在看什么，反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微笑着打招呼就对了。 “我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你就是正玉？《舌尖上的璃月》的导演？”得到正玉肯定的回答后，胡桃手臂搭上了正玉的肩膀。 “正好正好，我看完映影之后，诗兴大发，写了好几首诗还没寄给你，来，快跟我一起鉴赏一下！” “堂主，正玉小姐来到往生堂想必有什么要事，不如等正玉小姐事情办完再做品鉴。” 钟离有些无奈，开口打断了胡桃的要求。 “好吧。”胡桃松开了拉着正玉的手，“你来往生堂有何贵干呀？难不成是想为自己提前预定葬仪？” “不是。我来是想请钟离先生为我下一步映影取材做个向导。我从他处听说了，钟离先生学识渊博，才智过人，而且算得上道上人士。我的下一步映影自己一个人取材不太方便，所以想请位向导。” “不知可能和钟离先生借一步说话？” 胡桃虽然没了新订单有些失望，但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找了处僻静的位置：“这里没人，你俩在这里谈就好了。” 胡桃妥帖的关上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间陷入了安静。 正玉找了个话题不让谈话冷场：“自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了几天。我本遗憾上次没能交流关于映影的看法，没想到今天还能再会，实在有缘。” 钟离回想起当日之景，叹息着回复道：“当时他人所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映影行业的发展本是合情合理之事，正玉小姐作为新行业的领军人物，定能推动映影更进一步。” 正玉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听香菱或者观众的夸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像钟离这样的人物如此自然的赞美实在让人有些羞赧。 “正玉小姐的《舌尖上的璃月》中有种种巧思，确是难得，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第25章 巧思？正玉想起自己在映影里除了三大部分以外的暗线，竟然有人能看开出来么？ 何况之间的映影一直没有收集到特别出色的影评，大多只是简单的夸奖罢了。今天有机会，刚好能听一听眼前这位钟离先生的看法。 她正色问道：“我能否听听您关于这部映影的看法？就像厨师，如果全然从自己的喜好出发，是做不出人人称赞的好菜的。” “当然。”钟离语速不疾不徐，内容显然是深度思考过的。 “《舌尖上的璃月》的三个部分——五味、四时、三餐，每个主题的拍摄内容显然都是正玉小姐精挑细选的内容。” “五味，虽说主线是酸、甜、苦、辣、咸，但是实质性的内容确是从古至今的菜肴演变。” “第一道菜日落果苗，是很久以前在调味品不足的时候，人们能制作的最好的菜肴。而杏仁豆腐，则很好的体现了如今璃月人在饮食丰足的情况下，对食物的更高最求。” “最后一道，是展示师傅们在传承技艺时候的创新。正玉小姐说服新月轩白师傅的时候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钟离将映影情节细细道来，让正玉感觉心里十分满足。能有人注意到自己映影里的细节和暗线，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她点头：“的确很难。新月轩的张老板听说我要把这部分放到荧幕上，气得差点就不干了。但白师傅倒是很大方。他年过半载，想要收学徒了。能趁着这个好机会展示一下手艺，对他之后收徒也有好处。” 钟离接话道：“虽然张老板对钱财过于重视，但他很少使用阴谋诡计，往往当面据理力争。只要当面说服了他，结果定是好的。” 正玉对钟离的评价十分赞同，张老板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谈判的时候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之后合作的时候，也只有在白师傅做这道菜时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履行了契约，是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 钟离接着往下说道：“四时的部分设计的也很巧妙。虽说璃月是商业之都，但在各行各业的协同努力下璃月才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少有人注视到这些其他行业。” 不是吧？正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描绘的这么隐晦，真的有人能看出来？ “你从璃月的所有行业中选了最具代表性的五个——在农、林、渔、牧、矿。又这五个产业里，找到可以交叉展示这些行业的代表人物。” “寒老伯一生从事的都是农业种植；朱老板是林业转行养殖业的代表；黄凯、艾柯夫妻是矿工和渔女的家庭组合。小姐找这些素材可算是有心了。” “先生把我的想法都看透了。”正玉摇头赞叹道，“这些人物光靠自己找是很难的，也仰仗了之前合作的餐饮老板们的帮助。没有他们，这映影的完成度还得下降一个档次。” 钟离听到正玉的赞叹，忍不住也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部分选取了璃月港普通家庭的孩子的视角，拍的十分童趣，仅仅看到这一部分，就会让人想到到日常生活中的<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之景。” “我再什么可说的了。”正玉叹服，“之前听旁人说到钟离先生才学深厚，没想到对映影这种新行业也那么有见地。” 正玉恨不得当场变成刘备，来个“孤之有钟离，犹鱼之有水也”。她热切地看着钟离，希望他能给个同意的答复。 “不知道先生可愿和我签订契约？能有先生的帮助，我的新映影想必也能更上层楼。” “不急。”钟离面对正玉的邀请缓缓摇头，“聘请我当向导，正玉小姐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讲。”聘请是双向的选择，双方互相询问工作相关内容本是应有之义。正玉带着询问的神色，示意他提问。 钟离却不急不慌地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套茶器。他在茶杯中放入茶叶，将热水注入，冲泡了两盏茶水。他将其中一盏茶水推向正玉，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他目光湛湛，仿佛能看透人心：“第一个问题，正玉小姐来自何处？” 正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来处？轻策庄？璃月港？” “不是这个来处，正玉小姐，”钟离说话声音不大，在正玉这里如雷轰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 岩上茶室内。 夜兰和范二娘坐在桌子的两面，桌上放着两杯热茶，袅袅的水蒸汽朝空中飘散。 夜兰率先开口：“你的前夫，范波已经追拿归案。以后，你和孩子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威胁了。” 范二娘先是一喜，随即笑容像撕破了的面具，变得扭曲不堪。她仿佛喜怒无常的假人，似笑非笑间，明明没有眼泪，却好像要哭了出来。 “他终于被抓住了啊。”范二娘语气之复杂让人难以揣摩，“那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她说的话没头没尾，夜兰却听懂了：“按照规定，线人在完成任务之后，就要从原住址离开。不再和之前联系的人产生关系。” “你是所有线人里最特殊的一个。”夜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有你，是半道出家做的线人。任务过程中，也一直用的是真实身份。当年做出这样的选择，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呢。”范二娘笑出了声，“我高兴还来不及！这个畜生……他怎么敢动我的儿子！只是做个线人，就能把他送进牢狱，还能给我和孩子一个保障，有什么可后悔的！” 第26章 “这么多年，我没对不起任何人！即使和邻居的友好关系，也是靠着我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她咬牙说道，“我仍记得我和那个贱人离婚时，所有人的悲悯的目光，好像我离了他就会死一样！” “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她恨声说，“明明我一点错都没有！我一家一家的敲门、说软话，坚持不懈的打好关系，吃了无数闭门羹，什么用都没有！最后还是靠着我自己，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他们现在还敢高高在上地说，是他们接济的我！明明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的是他们啊！” 范二娘气得眼角泛红，直喘粗气。夜兰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喝茶，等着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又变成那副温婉安静的可怜样子。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条件的帮助……”她怔怔地注视着茶杯，不再言语。 “但是还是有人帮你了，即使她不认得你。”夜兰帮她说道。 “只有她，”范二娘重复道。 “只有她一个。” 第14章 “夜兰大人，我可以去见见她么？”范二娘向夜兰求情，按规定，她应该和孩子立即远离原住地，后续的一切事宜交给上级。 在情报工作中建立感情十分危险，本身就是违反规定的。偏偏范二娘和其他线人不同，她用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无需伪装，做真实的自己，在生活中搜集情报。 夜兰没有立即回答，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情报泄露。这种情况，实在难办。 “你应该明白，你和她之间的联系，建立在谎言之上。就像基础不稳的高台，轻轻一碰，顷刻倒塌。” 夜兰追问到：“你想好见到她时编造什么样的谎言了么？” 范二娘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偏偏还撑着一口气：“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帮我。仅此而已。” “她站在我身前，护住我的手都在发抖。”范二娘手指蜷在一起，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那么害怕，还愿意帮我。” 她求助似的看向夜兰：“大人，我想不明白。” 夜兰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她很明白，范二娘不只是在问一个“为什么”，而是再向她的人生问“为什么”，谁都不能解答她的问题，除了她自己。 夜兰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去见最后一面吧，之后这个身份就要被抛弃。你不能和她私下联系，不能告诉她任何情报和真相。我会在旁边监督。” “我知道你不见到她是不会甘心的。”夜兰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破例只有一次，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范二娘眼神空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满屋的寂静中，她提起笔，开始给正玉写信。 * 正玉看着对面的钟离，什么话也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正玉早有预料，在这片充满神奇力量的提瓦特大陆上，自己穿越的情况早晚会暴露。可没想到，暴露的会这么早。 只不过，从来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并且主动询问的，竟然是眼前的钟离先生。 这个问题不难答，但是说了之后，下场根本猜不到！ 她自穿越以来，基本上没接触过这个国家的阴暗面，会被抓走吗？会被切片吗？还是面临着牢狱之灾？被囚禁一生？ 我的安全，怎么保障呢？ 正玉小心地试探道：“先生，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呢？” 钟离问这句话的目的本身不是为了恐吓，他看到正玉小心翼翼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果然还是得把情况说清楚才行。 钟离徐徐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是异世之人。事实上，这一点，许多能人异士都能看出来。” 他看着正玉努力克制着的震惊神情，接着说道：“你魂魄有明显的来自异世的气息，但肉身确是璃月人的身体。二者明明应该不完全匹配，却十分融洽的拼合在一起。” “因此，身体原先的灵魂对你的到来并不怨恨。或许你做了什么，完成了她的愿望，她忠实的接纳了你，让你的灵魂和身体得以融合。” 正玉想起来刚来到提瓦特的那一天，她拿起留影机，为轻策庄的黄昏拍摄了一张风景照。那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离开，原来不是错觉么？ “提瓦特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世界之外的人，像现在在七国之间寻找亲人的旅行者。你和她不完全相同，你的到来并不像是自己突破世界壁垒，反倒像是阴差阳错的一桩机缘巧合。” “我自从看到你，便想着问问你的来处。之前在茶楼，人多口杂，实为不便。今日有缘再见，不知正玉小姐你是否愿意说呢？” “我竟不知道，我在你们眼中竟然是这样的。”正玉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么多人都能看出来，岂不是跟没有秘密差不多了么？ 钟离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茶盏，他垂目道：“门外的胡堂主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也可以看出真相。你的身体死而复生，对她来说实为神奇之事。我叮嘱过她，希望没有吓到你。” 不，已经吓到了。正玉在心里悄声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一进门来她这么热情了。 正玉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之前拍映影挺高调的，应该也无意中遇到过一些奇人异士。所以，”她怯怯地问道，“七星也知道了？” 第27章 钟离的沉默让正玉猜到了答案。不用说了，懂的都懂。自己的档案估计都搁在人家七星的桌案上，被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一遍了。 正玉想起之前七星对《舌尖上的璃月》的态度和扶持，有些受宠若惊。之前只当是看好她的映影而已，现在看来，七星在知道自己来自异世之后，仍能保持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心胸宽阔。 正玉打定主意，向钟离坦陈道：“先生，我希望我说的这些能保密，至少在一定可控的范围内。如果可以，我想作为一个璃月人安全地生活在这里。” “这本是合情理之事。你为璃月带来了新的变化，推动璃月向前进步，本应得到这样的对待。” 《舌尖上的璃月》的确为璃月带来了许多正面的影响。从表面上的经济收入，到对璃月人凝聚力和向心力等精神方面，璃月都发生了进步。在正玉不知不觉间，她在璃月的影响力扩大了许多。 钟离补充道：“就我而言，提出这问题是让契约的双方更好的了解。” “我本意不是为了逼迫你说出隐私。异世和璃月毕竟不完全相同，我也好通过异世的情况知晓你的性格和行事。” 正玉觉得钟离态度十分诚恳，思虑再三决定表明自己的来处：“我本名就叫正玉。我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上，我的国家是种花家，一片和璃月很相似的土地……” 正玉没有保留，把能说的都说了个明白。上辈子的事没有什么可遮掩的秘密，去除自己的私事，没什么说的必要，原先世界的风俗习惯、社会制度等都说了个完全。 “正玉小姐希望和我签订契约是为了映影取材。请问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拍映影呢？” 正玉真的很想吐槽：先问你籍贯，再问你求职原因，感觉像在参加面试。这究竟是谁在雇佣谁呢？ “我之前的工作就是做的和映影类似的工作，所以我来到提瓦特拿到了那个留影机，就决定重操旧业，赚钱糊口。” 正玉爽快的回答：“不过现在我的想法已经变化了！我想拍摄我想拍的映影！既然有能力去尝试，我还是想闯荡一番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下一部映影的方向有计划么？找向导为什么需要道上人士？” 正玉了然，这是在问职业规划和未来工作发展方向。 “我的映影目前只有一个初步构思，想法还不太成熟，不太好直接介绍。现在只能说题材会与赌博相关。如果靠我一个人去取材，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什么都不了解，去拍一部自己都算不得了解的行当，就像空中阁楼一样。映影想要写的好，还需要经过很多打磨。如果能有先生帮助，工作完成起来也会轻松一些吧。” 一问一答间，正玉茶盏中的滚烫的茶水也渐渐凉了下来。钟离问完所有的问题，沉吟了一会，说出了最终的决定。 “正玉小姐的答案我已经了解了。我愿意答应你的邀请，为你的取材提供向导。只是报酬怎么算呢？” 正玉试图谈谈价格：“报酬的话……这个数字可以么？之后流动资金可能都要投到新映影里去，”正玉觉得自己给的价格还算合理，“这是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确实如此。钟离对行情十分了解，这个价格应该是正玉做过调研，现如今对她来说最合理的报价了。 钟离颔首：“这个价格很合适，你有心了。那么，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虽然已经迟了很久，但还是要为你补上一句——” “欢迎来到璃月。” * “正玉走了？哎，看她这开心的样子，她和你签订契约了吧？” 胡桃目送正玉离开，过来找钟离问问情况了。之前不让说，现在总该可以了：“老实交代，正玉身体和灵魂是怎么回事？”胡桃抱着胸，抬头审问道。 钟离把正玉的情况挑了一些能说的讲了，剩下的算是正玉的隐私，不透露这些内容也在契约的范围里。 “竟然算是借尸还魂……”胡桃摸着下巴，十分震撼，“果然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胡桃看着钟离准备说些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懂我懂，这是人家隐私，我肯定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还有原来那个正玉，死亡后的灵魂应该还没送走。看来我得去无妄坡找找，她身体原先的灵魂也许还滞留在那边。” “愿望实现，没有了执念，本该送入轮回，等待新生。” 胡桃哼着歌谣，准备去送“正玉”一程。歌声在空气中飘散， 她轻轻的唱着： 尘归尘 土归土 一了笑之 踏上归途 生前无憾事 死后面青天 古往今来多少事 死生尽付谈笑中 第15章 “下午好，正玉小姐。”钟离坐在三碗不过岗的座位上，听着说书，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时间正好。走吧，按照契约，我会为你介绍一下今天去的场所。” 正玉点头跟在他身后，听着钟离娓娓道来。 “岩上茶室，很久以前是愚人众和嗜赌之人的聚集地。若果从前你来到岩上茶室的门口，口袋中却没有装多少摩拉的话，可是会被门口的招待'送客'的。” “光听名字，根本想不到是个地下赌场。”正玉感叹。 第28章 钟离颔首：“的确如此。名字虽然是茶室，如果是个外行人，不明就里的来喝茶，可是会被赶出去的。” “不过自从几年前岩上茶室易主之后，愚人众和嗜赌之人可都被赶了出去，风气好了很多。现在也可以算上一个正经喝茶的场所了。” “那为什么还来这里？”都变成茶馆了，怎么取材？ “沉疴的累积非一日之功，同样的，想要治好顽疾也不是几年就能完成的。”钟离叹气道，“老板有意改变生意的种类，但耐不住仍然有人来此继续他们曾经的‘事业’。” “他们带着最基础、最好隐藏的赌具——骰子，来到这里赌博。即便一次次地把他们关进牢狱，只要放出来还会继续。” “待会带你进去，你取材观察的时候要谨慎。即使看到什么门道，也不要说出来，易生祸事。”看到正玉点头，他再次叮嘱道，“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 “如何？素材有搜集够么？”钟离看着正玉走出岩上茶室。 正玉思索了一番，皱紧了眉头：“岩上茶室这里的环境和氛围我觉得可以借鉴，但是这里的赌博手法或许在映影里不好使用。” “我拍摄这个题材，本意不是为了宣传，如果有很多人看了这部影片反而去赌博，我罪过可就大了。”正玉回想赌场里的那种狂热氛围，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骰子这种赌具极易获得和制作，成本极低，几乎没有门槛，容易上手。如果最后选这个题材，我怕有人模仿学习，甚至发扬光大，那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正玉想起以前网上刷视频也曾经说过，一些穷凶极恶的案件不会被放到网上，就是怕模仿犯罪。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么。”钟离若有所思，“那么下一个去的场所或许能符合你的要求。” * 这的确门槛高啊，而且也不易上手。 正玉看着解翠行门口源源不断输送石料的车辆，没想到提瓦特也有自己的赌石。赌石的门槛可比骰子高不少：正玉看着解翠行标注的价格忍不住咂舌，这么贵，抢钱呢！ 上辈子的赌石赌的是翡翠、玉石，这里赌的石头是石珀、夜泊石等等价值高的矿石。他们也像翡翠和玉石一样，包裹在深深的石皮里，人类只凭借肉眼是无法观测到内部的信息的。 但这也是赌石能发展起来的条件。 正玉跟在钟离身后装模作样的东看看西看看，没想到钟离对着这些石料在观察之后，都能给出一二解说。 “这里的皮壳比较干燥，是公斤料的皮相；不考虑这部分的2/3，还是很划算的。” “这里有石珀的质感，只可惜光感不透，大概率掺有杂质。” “这块石料可以在这里开窗，方便通过光线判断内部矿石。” …… 钟离虽说自谦自己只是略懂一二，但这绝对是高手了吧！正玉看着钟离信手拈来的样子，十分叹服。 钟离这样举重若轻的姿态也逐渐被老板注意到了。他在认清了钟离的相貌之后，大惊失色，悄悄地把正玉和钟离叫到一边，直接送了他们俩一块石料，让他们换一家嚯嚯。 正玉和钟离被赶到了门外，面面相觑。 “钟离先生，你在他们家是有什么前科么？”正玉看着手里的那块石料，扶额问道。 “算不上。只是曾受这位老板的雇佣，为他鉴定石料罢了。” 正玉顿时就明白了，难怪老板态度诡异的客气，但赶人毫不留情：“所以他知道你的水平，怕我们把他买赔本了是吧。” 正玉今天算是发现钟离的一些本质：他好像对低调根本没什么概念！花钱是这个样子，办事也差不多！ 她就想不明白了：钟离看着这么沉稳，也不太像张狂的人啊？ 上午去的岩上茶室，一壶茶水20万，花钱花的淡定自若；下午来解翠行，既然和老板认识，要么走后门直接去看石料，要么避开老板，总比被老板误以为来砸场子的好。 但是这人知识渊博不是吹的，绝大多数时候非常靠谱，而且非常包容，不会过多的干涉别人的行动，相处起来很自在。 这样的性格怎么形成的？ 虽然发生了突然的情况，但总体上来说正玉还是了解到了赌石的过程和内容。 正玉向钟离询问道：“我们还有其他的行程么？” “还有珠钿舫。”钟离早有准备，给正玉介绍珠钿舫的情报，“珠钿舫也是璃月的娱乐场所之一，有传言道珠钿舫可以让人忘记所有忧愁和烦恼。它设置了层层关卡，筛选游客。正因如此，珠钿舫向外发放的邀请函，已经价值千金了。” “因为很多人并没有登上过珠钿舫，坊间传言多有误解，名声很不好听。”钟离不愧是道上人士，内情也很了解，“但其实这里没这么不堪，有人在此听戏、鉴赏古玩，当然也有博戏。” “不过披着这样的一层外衣，倒是比岩上茶室情况好一些。”钟离难得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显然也是想到了岩上茶室的情况。 正玉也很不解：“我总觉得按照您的描述，岩上茶室的老板不该这么放纵这群赌徒才对……”她长叹一口气，“等我调研完，我非得去找香菱吃一顿，犒劳我受伤的心灵！” “钟离先生，珠钿舫我们暂时就先不去了。”正玉回想着今天的素材，觉得暂时够用了，“我应该会闭关一段时间写剧本，可能会经常麻烦你给我一些参考意见。” 第29章 两人告别之后，正玉有人约见，回到了住所。 前两天正玉收到了范二娘的来信，想来上门感谢。言辞恳切，意思非常坚定，一定要登门拜访，给正玉送谢礼。 范二娘看起来就是温婉柔和的人，说话声音不大，嗓音还有点沙哑。难为她还带着大包小包走了这么多路。正玉把她迎进了门，给了她倒了一本茶，拿了几盘点心。 不过范二娘看起来并不需要这些，她笑得温吞，没什么攻击性：“正玉小姐不应费心招待我了，我很快就走。这次来就是想感谢您，没有您的帮忙，我的孩子已经被人抢走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她把手交叠在一起，诚恳的看着正玉的眼睛，“您当时拦在我身前时，我就很感动，当时我都说不了话。” 她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您的恩情！” 正玉被看的手足无措，当时她可没想这么多：“不必了，你要真想报答我，你就多去帮帮其他人，就和当初我帮你一样。” “正玉小姐，其实我都知道！你当时特别害怕对不对？”范二娘有些激动，“那么害怕还要挡在我身前，你可真是个好人！” “请不要给我发好人卡……”正玉看到范二娘疑惑的神色，赶紧转移话题，“你家孩子怎么样了？” “他好多了，”范二娘脸上露出了诚挚的微笑，“没了我的前夫，日子就好起来了呢！” 她突然接话道：“正玉小姐，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她仔细地注视着正玉的神情，“您为什么要救我呢？” “旁边的人群都不想惹火上身，有的人想站出来还会被同伴拉回去。只有您站出来，愿意帮我，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或许是本能反应？正玉本想这么回答，但看着范二娘有些哀戚的眼神说不出口了。这个问题好像对她很重要。 正玉回忆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一对有不如没有的父母、一份让人身心俱疲的工作、一份伪造的让她陷入抄袭风波的所谓的鉴定书……虽然在每个人生阶段都碰到过痛苦的事情，但每次都得到了贵人的帮助。 小学老师资助她，直到她完成学业；工作虽然恶心，但师傅一直愿意带她，挡下了很多恶意排挤；粉丝们支持她的事业，在被体量比她大很多的博主诬告后，是留下的粉丝们每天给她鼓励，帮她梳理证据链，联系证人打官司…… 她怎能不感激那群人呢？ 正玉开口说道：“因为我曾获得过很多人的帮助，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因为他们的存在，我始终相信世界上有公理存在……” 她认真的注视着范二娘：“我想成为这样的人，即使看到不公，也不冷漠旁观；看到困难，也愿伸出援手。” “我刚才说了，如果你真想报答我，就去帮帮其他人，这不是空话，因为之前的那些人是这么做的，我也是这么做的。” 范二娘愣愣地被正玉送了出来。在门口，正玉思考了一下，把范二娘寄过来的信件还到了她的手上。 正玉看着范二娘不解的表情笑了笑：“其实从你的信件里就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感情特别充沛的人。你写的文字格外细腻，即使没什么华丽的辞藻，能人忍不住读进去。” “映影是一个新兴行业，有着广大发展空间。你有考虑过做个文案或者编剧吗？你很有天赋。” “吃虎岩那边贴了很多的招聘广告，有机会你可以去看一看。” 范二娘愣愣地回到了岩上茶室，夜兰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她看着范二娘把信件放在胸口上，眼泪成珠串似的往下掉。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这样的人呢？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回报给她……” “不，你已经给过她回报了。”夜兰打断她。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性格……”夜兰思索着说道，“按理来说你不该知道这条消息，但既然你牵扯到了其中，为了让你能放下心，就告诉你吧。” “总务司手中有一份的特别关注名录，比如旅行者就在这份名录上。而在这份名录之外，还有一份保密等级更高的秘密情报名录，你猜猜正玉在不在这份名录上呢？” “正玉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她！” 夜兰拍拍范二娘的肩膀：“别激动，至少经过这件事，她的名录要换掉了。是你的功劳，不，”她意味深长地说，“是她自己的功劳。” 夜兰从未小看过正玉，甚至作为情报人员，正玉算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从她来到提瓦特的所有情报，夜兰都有汇聚成册，单论危险性，在正玉甚至在旅行者之上。 映影，这个新兴行业，已经在实践中证实了它对舆论传播的重大作用。万民堂的广告，让万民堂的收益一下子跃居当月璃月港收入第一，并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下降。 《舌尖上的璃月》，让璃月人们彻底完成从神治到人治的转变，现在在璃月人们心中，岩王帝君已经彻底成为被悼念的神明。 拥有出色的映影制作能力正玉，也能在周边舆论一边倒的时候，三言两语化解范二娘的危机，并让前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样的人，如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会给璃月带来多么大的波澜呢？ 不过现在看来，倒没有那么危险了。 第30章 “还有，看看这个吧，你的卷宗。” 范二娘忍不住打开来看了一下。她的卷宗并不太长，短短几行字记录了她的一生。 范二娘，年34岁。8年前和范波结婚，5年前生子。婚前因丈夫赌博成性，多次殴打妻儿。范二娘遂离婚，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范波与地下势力勾结，多次以家人为由威胁邻居街坊，致其一段时间闭门不出，范二娘投路无门，被迫居于城外的寺庙内。后范波离开璃月港，范二娘得以回到家中，邻居皆愧疚，多次接济母子俩。 后于今年病逝。儿子被远房亲戚收养。 “竟然是这样。我……”范二娘五味杂陈。 夜兰随即笑了笑：“别被困在了过去。这件事之后，你就可以正式退休了，我们会为你处理离开的事。你身体不好，就用的病逝这个借口，孩子就说被远房亲戚带走收养了。你之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正玉不是建议你去做文案和编剧么？我看挺不错，换个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也许未来哪一天，你就能给正玉什么帮助呢。” 夜兰看着范二娘带着期盼的眼神接着说道：“正玉现在已经是璃月映影的领军人物了，想要帮助她，至少也得做到行业前列。好好努力吧，生活还长呢。” 夜兰送走了范二娘，在房间中拿出了那两份名录。谁能想到夜兰就是两份名录的编纂者呢？ “可以降低警惕的程度了。”夜兰一边改着名录，一边想到，这样就算给凝光汇报也算是有有理有据了。 这样的人，难怪凝光态度不错。只可惜我是做情报工作的，所有的人都在我警戒的范围之内。 夜兰待墨迹干透，把名录收了起来。正玉该去找凝光投资了吧，正好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第16章 “钟离？胡桃？你们来啦！”正玉和香菱在新建的映影院门口等来了俩人。 映影院是正玉在和凝光谈论关于投资相关事宜的副产物。正玉特地询问了凝光，是否愿意接受映影院的关系相关事宜，全权控股，被凝光拒绝了。或许凝光虽然喜欢摩拉，但是更喜欢在商战中博弈拉扯的感觉吧。 所以现在璃月港唯一的映影院就是正玉的产业了。 “久违了，正玉小姐别来无恙。”钟离算是这部映影的顾问，剧本创作和相关专业问题都是钟离一手解答。 在剧本创作中正玉也算是和钟离混熟了，至少有的时候也会约着去万民堂一起吃饭，自来熟的胡桃也跟着一起，所以这次正玉留了四个人的票，正好一人一张。 四人进了映影院，坐下来准备开场。 正玉为了维持映影院的日常维护，这次特地拉了一些广告放映。 正好在映影播放之前，观众的等待的时候播放。可惜没有其他长篇映影的预告，不然正玉可可以一起收费，多赚一点了。 本次映影正玉也照例做了预热宣传，不同于上一次的直接发传单，这次正玉选择了一段预热广告。吃虎岩至今还有很多商家在此打广告，也许以后这种行为会成为璃月港日常的一部分了。 广告全部播放完毕，工作人员看着人员也来得差不多齐了，映影要开始了。 * 画面里先出现了一双男人的手。这双手一看就被保养的很好，白皙修长，指甲圆润。窗外的光线映照出室内的微尘，男主的容貌模糊不清。 镜头一下子对准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指在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做什么圣洁的仪式。画面极其安静，像是一个虔诚的人在做祈祷。 他赞颂似得说道：“我的前半生，每日每夜，都在摸索着这小小石料中的门道……” 转瞬间，房间突然被阴影笼盖，恐怖的音乐骤然响起，画面晃动、颤抖，他的前半生血淋淋地呈现在画面上。 男子哀嚎着：“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切都是虚无，欲壑难填……” 他因为高超的技术从未失手，一次次地向其中投入成堆的摩拉，每次都能获得更多的财富。他欣喜地笑着，表情里带着难以言说的癫狂！ 骤然之间，画面倒转！ 他的筹码全然消失，他头上流着大滴的汗水，被人按在地上，锋利的刀刃贴在他的脸颊上，上下比划，他的目光只能使劲偏斜，恐惧的看着匕首。 手起刀落，一道鲜血，一声惨叫—— 他被刺瞎了双眼！他的仰仗，他的前半生，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永远都不能获得救赎，我只求在世间多行善事，能让我的良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久久回荡，回音震颤着让人恐惧。 片头结束。 香菱极小声地说道：“这个人演技真的很好！他每一句话都让我心里直打寒颤！” 正玉点点头，这可是精挑细选的演员！ 刚开始海选实在没有合适的，正玉只好在各大戏班里挑选。哪成想，还真叫她找到了个沧海遗珠！她在跑了好几家戏班子后，才来到了云翰社找演员。她本不抱希望，毕竟云翰社的成员都唱了大半辈子戏，哪里愿意去当演员？ 谁知道就找到了现在的男主角坤云。在正玉找到他之前，他在云翰社的茶水间当的三年的替补了。 他曾是另一个戏班的台柱子，却因为戏班倒闭不得已求职来到了云翰社。然而两个戏班风格差异极大，坤云一直不能适应云翰社的戏路风格，不得已一直上不了场。 第31章 如今能有机会转型，他高兴还来不及！他简直像上赶着做买卖一样就和正玉签了契约，让正玉总感觉骗了个人回来一样。 男主已经很不好找了，女主更是难题中的难题！ 最后在面试了很多人之后，正玉几乎放弃了，准备砍大纲了。谁承想，就像当年<a href=https:///tuijian/honglou/ target=_blank >红楼梦导演在路边见到了林妹妹一样，正玉也在路边见到了她的女主角。 她性格极其淡然，好似完全没有情绪波动，正正符合女主的人设！ 想到这，正玉戳了戳香菱：“我不能跟你剧透，你就继续慢慢看吧！” * 璃月港口。 阳光之下，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哐”，大袋摩拉被丢在了地上。有人揪起袋子，金灿灿摩拉如雨般落下。但这只是个开始。 不断地有人打开类似的袋子，摩拉疾风骤雨似的装填这眼前的房间。一堆堆摩拉，金光晃得让人口干舌燥。角落里一丛丛的支票散落的堆着，不知来处的风鼓了起来，支票满屋子飞舞，像穿梭花朵的蝴蝶。 摩拉、支票的背景开始虚化，有穿着富贵的商人往来其间，男士作精英打扮，女士头戴珠翠，嬉笑打闹，欢场作戏，一片纸醉金迷的场景。 《赌石风云》四个字缓缓浮现。 镜头一转，画面来到了地面之上。 解翠行内。 “赵瞎子，金盆洗手五六年，竟然还念念不忘曾经的辉煌呢？”一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高声嘲讽着。 “瞎都瞎了，”那个人把嘴巴凑到了赵瞎子的耳边，“就别来玩什么赌石了！” “你克死了你爹，克死了你妈，克死了你所有的亲人，才换来这么一双眼睛！这样的赌技！” “可就算这样，你还是输了！”那个人像是马戏团表演的话剧演员，高声喝道。 “没了眼睛的你——一文不值！”周围的人认同的哈哈大笑起来，这种居高临下的群嘲，足以让任何人都羞愧难当，心里不适。 镜头给到了男主。 赵瞎子带着墨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抚摸着手中的石料。旁边一个小女孩，白色的头发，眼睛琉璃般通透，神色淡漠地站在他旁边。 小女孩声音清脆，不带任何感情，开口说道：“左一。” 男子应声朝左边的一个方向摸去。几秒钟后，他笃定的说道：“石皮干燥有孔隙，些微突触颗粒。”他扭头偏向了小女孩的方向，“有斑块么？” “有，青黄绿色，光透发亮。” 赵瞎子：“继续。” “右二。” “表面光滑，但有裂纹。断口太长，水路不好。” “有棉，不建议开窗。” …… 小女孩和赵瞎子的对话还在继续，旁边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瞎子还能赌石？小女孩能懂什么？真是失心疯了！” 赵瞎子和小女孩凌然不动，继续摸索着石料。 周围的人的笑声也渐渐止住，只不过都像是再看杂技表演一样看着他俩，瞎子配小孩，到时要看看能赌出个什么东西！ 终于，他们对话结束了。 瞎子站起了身。小女孩拉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带着瞎子踉踉跄跄地走向了解石台。好事者跟在其后，开玩笑似的问道：“赵瞎子，这石料里头是什么货？” 赵瞎子双眼无神，但是声音异常清晰：“照级石珀，指节大小。旁边夜泊石杂质过多，卖不上价。最后估价，750万摩拉。” “哈哈哈哈！”好事者笑的直打跌，“照级？” “石珀分为荧级、烛级、照级。荧级最次，照级品质最好。这块石料，你来之前已经让其他很多大师看过了，最多是荧级石珀！” “赵瞎子，这块石头可足足80万摩拉！你要是赌错了，下半辈子就在这里打工还债吧！” 赵瞎子和小女孩都没有理他。赵瞎子摸索着把石料放到了解石台上：“劳驾，全开。” 工作人员懒洋洋的瞄了他一眼：“先付钱，才能开。既出手，概不退换。” 小女孩从身上拿出80万支票：“开。” 工作人员这才动了起来。 然而随着刀片一刀刀切下去，众人的眼睛越睁越大，怎么可能，竟然，跟赵瞎子说的完全相同！ 旁边有人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赵瞎子，你看看这块呢？”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一块石料放到了他手上。赵瞎子也不恼，和小女孩又摸了一遍：“品质一般的夜泊石。但个头大，至少120万摩拉。” 可这块石料才3万摩拉！那个人眼神发光，一把抢过石料，抢先到台前把帐付了：“开！快开！” 工作人员操纵着刀具，慢慢解开石头。所有人的呼吸都窒住了——竟然还是正确的！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眼神都变了。一个瞎子不值得拉拢，但重回巅峰，赌技再次精进的赌王可就不一样了！ 赵瞎子和小女孩拿着解开的石珀，再次一步一顿的往解翠行外走，可是这次没人敢用话语嘲笑他们了。 解翠行店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和其中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留着胡子的人对了对眼神。 灰衣人从后门跑了出去，在离解翠行小半条街的地方拦住了赵瞎子。 “这位兄台，刚才我旁观全程，方才明白天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天才。不知您是否想去[地下赌场]看看呢？您曾经也是道上的知名人物，如今一朝恢复实力，不想着回去再搏一次？” 第32章 灰衣人把地下赌坊几个字说的又轻又小，但奇异的是，赵瞎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就是我的目的。”赵瞎子不疾不徐，但话语里带着傲慢，“我要拿回我的一切。” 第17章 第一个小部分在赵瞎子的话语中结束。 胡桃在旁边忍不住的说道：“那个小女孩，不会就是女主吧？” “怎么不算呢？”正玉眨眨眼睛，“女的，占主要戏份，怎么不算女主角？” “小女孩是什么身份？既然是女主，应该很重要？她的剧情前面有什么暗示么？” “难道重点不是赵瞎子吗？”香菱也忍不住接话了，“刚开始的片头其实就在揭露赵瞎子变成现在模样的前因后果了。” 香菱分析道：“根据当时的人群的话，赵瞎子曾经赌石技术很高，是曾经道上的风云人物。但是后来一着不慎，输在了某一场赌石中，瞎了眼睛，沦落至此。” 胡桃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下，忽然皱眉：“不对啊，开头他不是说什么欲壑难填，不是不准备赌博了么？那他现在为什么说要拿回曾经的一切？” “他还想赌？！” 胡桃扯了扯钟离的袖子：“客卿，你怎么看？” “他没有看法。”正玉直接打断了钟离的话，“钟离是剧情顾问，他看过剧本。在我这里，谁都不准剧透！” 钟离在胡桃和正玉两个人的眼神中端水道：“继续看吧。” 好一个端水大师！正玉和胡桃对视一眼，没在为难钟离。几个人继续看了下去。 * “赵瞎子，这小孩真是机灵可爱，”灰衣人一边领着一大一小走在暗道里，一边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淡漠的抬头，无机质的眼睛扫了灰衣人一眼：“想要问别人名字，自己先报上名来。” 镜头给了小女孩眼睛一个特写，小女孩的眼睛本就是青琉璃色，颜色很淡。她看人的目光里有种目中无尘的感觉，世间俗物皆不入其法眼，在正玉的镜头下让人浑身一抖。 灰衣人讪笑道：“我叫王骏。赵瞎子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声。”他试探的看向小女孩，询问她的名字。 “白琉。”小女孩不再说话了。 “到了。”灰衣人指着暗道尽头的一张大门，兴奋地说道。 镜头在此时一下子拔高，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混乱而疯狂的地下世界： 在开门的那一刻，瞬间放大的音浪扑面而来！争吵、大笑、尖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吵的让人耳膜发疼。 屋里完全没开窗，所有的窗户都被关的死死的。日光完全照耀不到这里，但这里用了镶嵌大块石珀的壁灯和顶灯，屋子里金碧辉煌，到处是晃人眼睛的刺目反光。 旁边的博物柜上放满了珍贵的文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赵瞎子和白琉刚进去，门就被灰衣人关上了。 举目望去，人们三三两两的扎堆，围绕着桌上的面目狂热。他们有的人手中拿着骰盒和骰子，摇动，放下，拿起，每一次都能引得旁人欢呼雀跃！ 他们自己也像控制不止情绪的疯子一样，赢了张狂大笑，输了抱头痛哭！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引以为常，甚至反以为傲。 地上地下泾渭分明，好像误入了另一个疯狂的世界！ 灰衣人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瞳孔里反射着地下金色的灯光：“欢迎来到——柏乐地下赌场！” * 自从正玉的《舌尖上的璃月》上映之后，璃月的书舍自动学会了放置映影的留言板供观众发表影评。随之而来兴起的，是影评人的相关行业。 像正玉这样自带流量的大导演，还是凝光投资的大制作的映影，毫无疑问是这些影评人的新欢。 行秋，笔名湘君，作为影评人其中的翘楚，这次也被正玉邀请参加映影的首映。虽然正玉并不知道湘君的真实身份，但行秋作为正玉的粉丝，接到了首映邀请，哪有不来的道理！ 他此时在奋笔疾书：“正玉导演很喜欢在开头用一个足够炸裂的场景来夺人眼球。” “在所有人不知道这部映影的男主角的前提下，直接把主角凄惨的过往揭露给所有人看！并通过他的过去，奠定了全文的基调——反赌。” “我看了开头，本以为会是一部罪人忏悔录，然而完全不同的是，进入正题后，男主反而又开始赌博了，还宣称要夺回这一切！自然而然的，观众就会探究一个问题：男主的行为动机。” “而现在为止，配角还没有体现出很过人的优缺点，白琉身上的秘密还没解开，所有人都知道她之后会有一个高光时刻。” “而进入地下赌场的一瞬间，那种纸醉金迷的场景和疯狂的有些无脑的赌徒，都会让人产生一种生理不适，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喜欢这样的情景吧？” “这样就够了！非常好的开头！让观众产生往下看的欲望，又不会产生一种赌博很好的错觉，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商业片！” 行秋恨不得多多夸赞正玉，但是却被理智拉住，变成一边夸映影，一边夸正玉。 他也情不自禁的期待起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 灰衣人把赵瞎子带去了赌石的位置。在看不见的角落，他和另一个服务员穿着的人对视了一眼：还得在试探一下。 但观众在上帝视角就能看的很清楚，不由自主地为男主担心起来。 第33章 他开始为赵瞎子详细的介绍起了规则：两人一组，每组20块石料。每人挑选一块，价值最高的人获胜。 赌输的人，要给另一个人提供，和对方石料开出来的矿石相同价值的摩拉。 这样一笔天文数字，这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了。 …… 经过一系列精彩的赌石环节，赵瞎子和小女孩赢了。周围人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声和喝彩，观众也为他舒了一口气。 灰衣人此时把赵瞎子拉去了一处隐蔽之处：“我们老大看中了你的才能，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 “交易？” “正是，不如跟我一起来，我们边走边说。” 既然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们跟随灰衣人再次走入一个暗室，还没等站稳，灰衣人突然暴起，从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笔直的刺向赵瞎子的面门！ 镜头打给了小女孩，她的手在细微处攥了一下，随即又放开。她的表情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慌，惊慌失措地叫出了声：“赵瞎子！” 赵瞎子临危不动，他看不见，眼珠一转不转。他只感到一阵风，神情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猜到灰衣人的目的，只是淡淡地说：“阁下既然叫我来谈交易，为何又如此对我？” 暗室的壁灯一盏一盏，呈环形向画面中心的方向亮了起来！ 在亮起的灯光中，出现了一个豪华的赌桌，旁边端正地坐着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他气质看起来儒雅随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赌徒。 背景音乐响了起来，中年男子站起身，他微笑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试探失败的后果是什么？没说，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样一个看起来面善实则心狠手辣的人心有多黑！ “我请你来，是为了询问五年前那场惊天赌局的真相。”他语气温和，话却让人心中带着寒意，“有传言道，在5年前的赌局中，隐藏这一个天大的秘密。” “上一任赌王把他遗产位置的消息，放到了那场赌局之中。而你，”他渐渐地踱步过来，在赵瞎子的耳旁说，“作为上一任赌王的接班人，竟然输了！” “那么多的遗产，和你一样，就此下落不明。”他意味不明的笑笑，“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接触这笔遗产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赵瞎子，你竟然复出了！你可真让我们好找啊！” 他鼓了鼓掌，一群曾经在片头闪现出现过的，穷凶极恶的人都一个个出现。赫然就是曾经赌局的参与者！ “我们找了很久，却没再找到所谓的遗产。然而，瞎了的你再次出现，赌技重回巅峰，”中年人笑笑，“你说，这遗产在哪里呢？” “没关系，你不用否认，我也没想着听你回答。” “让我们再重现一次那场赌局吧，信息不就在那场赌局里么？” 赵瞎子显然认得这中年人：“郑二公子，这局，是非赌不可吗？” 郑二公子手一挥，暗室内又进入了许许多多武装到牙齿的恐怖分子，他们一把把小女孩扣住，拖着她远离赵瞎子。 “放开她！” “当然可以，但你要和我们重现你去和那个赌局，当然，只有你一个人！” 和当年相同的赛制，同样的赌约，同样的惩罚。 这赌局，是不得不开始了！ 赵瞎子仔细选了一块石头，观众大都以为要赢了。然而，解石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赵瞎子竟然输了！ 赵瞎子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明明至少是一块虹彩夜泊石，两指长，拇指宽。至少也是3500万摩拉！” 他颤抖的指尖抚摸着手下刚刚开出来的矿石：“这只是一块灯级石珀！怎么可能，怎么会和当年输的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当然一模一样了。”郑二公子微笑着，“既然要复刻赌局，当然每一部分都要复刻了！” “复刻过程！”他站在裁判桌前。 “复刻石料！”他拿起赵瞎子捧在手心的石珀。 “复刻结果！”他敞开双臂！ 郑二公子大笑出声，之前脸上的儒雅温和均不复存在！现在的郑二公子，只是一个追求赌王遗产的一个疯狂的赌徒罢了！ 他居高临下站在赵瞎子身前：“现在，告诉我！赌王遗产在哪里！” 第18章 “告诉我，赌王遗产的秘密是什么？” 白琉：“没有秘密。” “什么？” “没有秘密，因为——” 她的身躯动了动，扣住她的人就像是抓不住似的滑了手。她一步一步向场中央走来，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过变化。 镜头从她的腿部逐渐往上。她的身躯逐渐抽条，步伐之间从一个6岁大小的小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个赌王遗产，本来就是用来引你上钩的。” 她身形一动，出现在了郑二公子身后，手指轻点，他就向被重物撞击似的猛地飞了出去！郑二公子撞到了墙上，墙出现了蜘蛛网似的裂纹！ 他的手下见状，持着武器冲向了场地中心的二人。 接下来是一段非常漂亮的打戏。 白琉的头发扎成了麻花辫，从身后披下。她手持长枪，轻盈地像山林中的鹤，从每一位敌人身后出现。她的枪花明亮而轻快，所有攻击她的敌人都飞快地倒下。 第34章 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正玉专门给了枪尖一个慢镜头，红色的血液轻飘飘地从脖颈间飞了出来，展示血珠飞散的美感。 血腥而冷酷！ 白琉一直没什么表情。杀人像是喝水一样。观众们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给白琉这么多眼睛的镜头。她的眼神，不是冷漠和平淡，而是视万事万物均波澜不惊的众生平等。 白琉甩了甩息灾，红色的血液从枪尖滴下，枪身再次恢复了洁净。她手一翻，收回了枪，朝赵瞎子走去。 “结束了。可以叫千岩军来收尾了。” 赵瞎子从刚刚藏身的赌桌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痛得跪在地上的郑二公子怎么都想不明白：本来一切形势大好，赌王遗产也快到手了，怎么突然一切就消失了？ “别……别走……”他的声音绝望而凄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赵瞎子之前的慌张全然不见，他思索了一下，笑着开口：“也好，叫你死个明白。” 白琉也停下了脚步，她偏了偏头，等着赵瞎子发话。那种我不理解但我尊重的样子格外可爱，让所有观众都会心一笑。 “也许一切都应该从开始说起——” 镜头里的画面开始出现时间倒转的特效。 “五年前的那场赌局是真的，我在这场赌局里输了，被刺瞎了双眼。我从此才明白，人类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非得到毁灭的时候才能停止。” “我大彻大悟，决定从此金盆洗手，多做善事，再不赌博。” “谁知道，辉山门的人找上了我。璃月自帝君仙逝之后，矿业的账目上出现了一笔巨大的纰漏。这笔巨款和你有关，郑二公子。” “你平时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很难被抓，但是极其贪财，不然就不会盗走这样大一笔金钱。” “七星早就盯上了你。辉山门就联合总务司放出了这样一条消息：上一次那场惊天赌局和前任赌王的遗产有关。” “在这个局里，我是最重要的诱饵。”赵瞎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平静，“果不其然，你上钩了。” “不可能！”郑二公子不可置信，“如果赌王遗产是假的，为什么你瞎了还能赌石！刚刚小女孩可没参与！如果没有调换矿石，你的结果就是对的！” “所有人都知道赌石的难度，没了眼睛，怎么赌？” “我一共就赌了三次。” “第一次，解翠行从头到尾全是我们的人。”赵瞎子的话让郑二公子入赘冰窟，“工作人员，群众，解石员，都是七星的人。” “不管我在解翠行里解出了什么，都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果不其然，你的手下被骗了。我成功进入了地下赌场。” “第二次，在赌场里，又赌了一次。这一次，是白琉告诉我的。” 白琉：“在下仙门子弟，奉师命出山除恶伏魔，惩恶扬善。既遇此事，当参与其中，匡扶大义！赌场那次，我略施仙法，传音入密，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仙人子弟？仙人子弟！”郑二公子似笑似哭，“难怪她会有纸符！还有仙法！” “那你第三次也用了仙法？是不是仙人赐予了你仙术！” “仙人的确想治好我的眼睛，”赵瞎子看着郑二公子陡然升起希望的眼神，笑出了声：“但我拒绝了。你竟然到现在也没放弃对遗产的贪念啊！” “我的确瞎了，也不打算再赌。只是此次希望能帮助辉山门解决问题，仙人思考再三，想要治好我，给我此行增加一些保障。” “只不过，我拒绝了。我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呢？前半生我的一双好眼也没让我认清自己，反而让我陷入了欲望的漩涡！” “你宁可相信有仙法，也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凭借一双手，靠着几千天的练习，铸就的识石之法？” 赵瞎子摘下墨镜，颤颤地走到郑二公子面前，摸索着把他的墨镜搭到了郑二公子鼻梁上。 他低头和郑二公子脸颊贴近，无神的双眼在镜头里格外清晰。 “谁是瞎子？” 他意味深长地说，“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谁才是瞎子！” 画面黑了下去。开始片尾曲和最后一部分。 赵瞎子，哦不，现在不叫赵瞎子了，他现在的名字是赵琅。他坐在辉山门的大厅里，辨别着今天从层岩巨渊送来的矿石样本。 他的修长的手指再次出现在镜头前，一一拂过那些矿石。 “夜泊石，品质较差，杂质太多，不合格。” “石珀，可以，灯级，通透，合格。” “铁矿石，磁性还不错，再检查一下就能过关。” …… 这时有人突然打断他的话：“赵琅，外面有人找你！” “来了！”赵琅把手中工作一放，给了声音来源处一个歉意的笑容，在衣服上随意地擦擦手就出门去了。 他仔细听了听来人的脚步声，恍然道：“我就猜是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是和你告别的。”白琉淡声说，“我前段时间紧跟总务司的案件进度，现在终于结案，所有犯人全部被判刑。”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我就要走了。我答应师傅，要在山下多行善事，多结善果。” “好，祝你一路顺风。” 第35章 “再见。” 男女主利落分开，朝向两个方向渐行渐远。一个回到辉山门继续工作，一个向着山间进发。 镜头越拉越高，直到两人在屏幕中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天高海阔，就此一别，如果有缘，此后再见。 【完】 映影院里众人开始逐渐散场了，这次正玉没安排彩蛋。正玉在首映结束以后，要去和演员团队们汇合，讨论之后的事宜。其他三人都不急，想等着人群走光，在跟着后面慢慢走。 他们四人就开始讨论起剧情。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 “没错，真正的仙家弟子，她叫申鹤。”正玉把仙家弟子几个字故意小声说，怕被外人听到。 “你可真是大手笔。请仙家弟子来演……你怎么说服她出演的？” “特别费力，她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但像她这样的，真的是第一次见！我就认定了，非得请他当女主角不可！” “我仔细研究她的行动轨迹，猜测她可能的出世原因，尽一切可能去争取。” “后来我跟她说：当演员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和喜怒哀乐。她终于答应了！”正玉捧着脸，“我真是个小天才！” “还有男主角，”香菱搭话，“这个演员不是瞎子，但是真的演出了瞎子的感觉！他走路的步伐和神态，跟看不见一模一样！” 正玉：“那是当然的。在拍摄之前，我们就专门进行了演技训练。男主角的最重要的训练，就是学会体验瞎子的生活。他把眼睛蒙住，就这样生活三天，再训练演技几天，之后再去体验几天。就这样反复多次之后，他对这个角色拿捏得就很准了！” 钟离感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经过这么辛苦的训练，获得成功确是合情合理。” “是的，这次演出成功，演员里他居首功。”正玉点头，“所以过会我去给演员发红包，他的钱最多！”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我要去找剧组成员了，你们三个慢走。”正玉和他们三人告别，去到映影院后台了。 “申鹤小姐，坤云先生。”正玉一见面就给他们递了个大红包，“两位主演，谢谢你们的付出！” “不敢当。”申鹤小姐平时就像电影里一样，话语不多，几乎算得上本色出演。 “哪敢！没有您挖掘我的才能，我现在还在云翰社烧茶呢！您剧本里男主角的好机会，本来哪里轮的上我，是您一锤定音，把我确定下来的！”坤云倒是情商高，但是这样的夸赞听多了也听不好意思的。 正玉把剧组上下所有人都发了红包后，开始说正事：“此次首映效果不错！之后大概会连续一天5场继续播放。我的要求是，不得透露剧组里的信息。” “宣发的事由我和宣传组的人负责，如果最近有什么人和你们接近，和你们聊此次映影，一律闭口不谈，即使是父母、朋友都不行！” “我们拍摄的题材比较敏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放大！要注意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当了次剧组的罪人！” 正玉随后又放软声音：“当然，等映影上映时间过一个月后，我们抽空再去聚一次，庆祝一下映影的成功。这次映影每个人都出了力，没有你们就没有这部映影！” “希望我们一个月后，我们都能开心地坐在一起，享受属于我们的庆功宴！” 第19章 坤云，前云翰社成员，《赌石风云》的男主角，从未像如今这样这么在意映影的风评。他对于正玉约束剧组成员的举措十分赞同，甚至可以说带头响应，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 璃月现在最出名的戏班毫无疑问是云翰社，除此之外的其他戏班都不怎么出名，大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衰落了。 譬如坤云在云翰社做替补之前，也曾是轩戏班的主演之一。和璃月传统戏曲不同的是，同样是在舞台上扮演角色表演，轩戏班主要采用无伴奏的对白和独白，仅仅使用少量的音乐和歌唱。【1】 因为和传统戏曲有很大差别，轩戏班也一度收获了很多粉丝，云堇也被这种新奇的表演模式吸引和坤云成为朋友。 但是莫名其妙的是，在某次演出之后，轩戏班被人扣上了不尊重传统、乱改戏曲的帽子，即使轩戏班再怎么对外解释，这是一种和之前不一样的戏曲形式，也没法挽留因为舆论离开的观众们。 自此轩戏班一蹶不振，在两年前倒闭。戏班的成员们散的散、走的走，坤云算是其中出路最好的，被云堇带到了云翰社。 但即使如此，和云翰社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也让他没法融入戏班，直到被正玉“捡走”之前，坤云一直没有上场机会。 所以，当他发现映影的风评出现了混乱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正玉。 * 在映影上映后的日子里，书社的影评区开始逐渐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映影评论。 而到了首映后的第五天，一个质疑的长评彻底成为了舆论点燃的导火索，评论区开始混战无休。战火愈烧愈烈，开始向茶楼等线下区域蔓延。 坤云来拜访时，正玉正在浏览书社送来的影评摘选。 影评人其一（着急的妈妈）：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支持《赌石风云》。真的没人觉得这部映影三观不正吗？” “以赌博为题材，而且男主一个赌徒，最终竟然还能为辉山门工作，还和仙人弟子交好。这样好的结局，好人尚且都得不到，凭什么男主可以？” 第36章 “至于剧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导演怎么敢把赌博放在荧幕上？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和青年看这部映影吗？你不怕他们模仿学习吗？” “这样一部映影，竟然在播出后票房节节升高，璃月的风气都被映影破坏了！” 正玉：这个算是开地图炮，拿题材来说事，搁种花家高低也是个子涵家长。 影评人其二（白日梦想家）： “为什么都在吹正玉导演啊？真的有人觉得她是靠自己拍出来的映影吗？” “以我来看，正玉就是天权星的一条狗！” “她的第一部 映影就挑在璃月的送仙典仪的时间，还敢冠上悼念岩王帝君的名号；第二部映影就敢拍敏感题材，她没点背景怎么敢的？” “要我说，或许正玉根本就不会拍映影，她只是天权星推到台前的傀儡而已！” 正玉：想象力很丰富，不过这算造谣了吧？ 影评人其三（我偏要说）： “还有女主，为什么还有人夸她？她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一个表情吧？我很怀疑她是不是面瘫，既然一点演技都没有，为什么选择出来当演员？” “就这还有人说仙人弟子就这样的，怎么可能？我妹妹的表哥的舅舅的儿子可是见过仙人的，根本不像这个样子好吧？” “而且导演可真敢瞎搞，现在谁不知道仙人已经不问世事了，你弄一出仙人弟子，是不是想挑起仙人和七星的对立？” “大家想想，璃月那么多演技好的人不选，为什么选个没演技的？她和导演肯定有交易！” 正玉：沟子文学虽迟但到，但说申鹤没表情真是意想不到的攻击角度。潜规则仙人弟子，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呢。还有对立，这帽子扣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能挑起矛盾。 之前为了申鹤的身份，根本没准备见面会等，而且并没有对宣传申鹤是仙人子弟。所以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申鹤是一个长相仙气的普通人，这也是一种灯下黑了。 正玉看着面前的着急的坤云，温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别看这些人跳的厉害，局势还在掌控之中。” 坤云已至中年，外形算是比较沧桑的叔款男士了，此刻不安的表情更让他显得憔悴。 “正玉导演，您有所不知。”他显然也是看过了这些影评，“这些抹黑《赌石风云》的评论话术，和抹黑我戏班的言论如出一辙。” 他和正玉详细解释了曾经戏班倒闭的前因后果，希望引起正玉的重视。 “竟然是这样，”正玉明白坤云的一片好心，但是有些话还不能告诉他，“这件事你别插手，事情一定会解决。” 正玉隐晦地暗示道：“这件事能发酵到这个地步看起来是不是不太正常？或许背后不仅有抹黑的那股势力在呢？”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坤云，正玉坐在桌前，想起了之前争取凝光投资成功后的对话。 * 在映影上映前正玉就和凝光商讨了映影的后续影响。其中就讨论了相关问题。 凝光：“我无意从头建设映影院这一新产业，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想在映影这行业里分一杯羹。” “我手下本就有一部分璃月的书社股份，通过这些我完全可以控制璃月的映影评论。这其中的意义可比映影院线更重要。” 她递给正玉一个卷轴，显而易见是她自己起草的映影评论管理文件。正玉看完凝光关于影评区的设计构想，不得不赞叹她敏锐的商业嗅觉！ 影评区初期，每人每天可在影评区发送三条免费评论，多的按字收费。除此以外，可以花钱让自己的评论放在醒目位置，也可以无条件举报其他人的评论。 之后会引入评论审核制度，在审核确认评论存在违规行为时，评论会被撤掉。在评论区赚到的钱也会投入到管理中去，尽量维持社区的和平。 这已经很接近种花家现在的评论区的管理模式了，正玉顺势提出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审核、分级制度的构想。 凝光看起来毫不意外，她提到了另一件事：“或许你也注意到了，吃虎岩广场的放映的广告，已经出现制作噱头的趋势了。” 她点了点面前的情报：“真是没有下限……拿孩子打广告不是不可以，但像这样用孩子的安危作为评测仪器安全性的标准，实在可恶。” “所以，你提到的映影及广告的审核、分级制度我们之前就已经有在准备了，正好你提及的一些建议可以让我们的方案更加完善，”她掩唇笑道，“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呢。” “你的映影正好题材敏感，想必一定会引起争议。等到上映后，舆论风评会有我们的人接管。曾经有人靠着舆论在商场上恶意竞争，这次正好把心怀鬼胎之人一网打尽。” “只是这次刚开始几天要委屈你们一下了，”凝光含笑道，“作为回报，我会给你透露一些情报。” “我们七星打算举办一个官方的映影节目，每天晚上7点在吃虎岩映影广场免费播放。这个节目的主题是向民众普及璃月的法律。”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节目，我们没想好节目的内容。所以在审核制度出台以后，我们会官方发布公告，向璃月的大小导演们征集节目形式，以及第一集 的样片，之后的节目会由玉京台自己组织人手拍摄。” “如果被采纳，后续会有资金分成。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尽早准备。” 第37章 她端起茶杯，做出了以茶代酒的姿势：“这也算是乘你的东风了，我个人是很希望你能选上的，”她和正玉碰了碰茶杯，“祝你的事业一路顺利！” * 果不其然，几天后，舆论风评大幅扭转，七星出手了。这两天总有一些人在邻里街坊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被拷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即使他们可能只是被利用，但只要千岩军被拷走的，一定是说了造谣、侮辱、诽谤等话，他们再怎么痛哭流涕也不会惹人同情。 映影及广告的审核机制也被张贴在了璃月的公告栏，璃月的导演们再怎么哀嚎都无法挽回既定事实。 正玉看着这些人，本以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时，事情又再次横生波折。 凝光给正玉寄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了影评区的评论。之前为了抓住心怀恶意之人，七星安排了人手时刻关注书舍的来往人员。 然而等到事情结束汇总时，有些评论的主人像是完全不存在，人间蒸发一般，所有人都没有印象！ 通过分析这些无主评论，他们和曾经抹黑坤云原先戏班应是一批人，但当年的调查也是同样是因为查不到犯人而陷入的僵局！ 正玉蹙着眉头仔细思量，或许这件事已经涉及一些非自然力量了，下一步怎么办呢？ 踱步间，门被叩响了。来人眼角上挑，画着戏曲妆容，虽然穿着常服，但精神而优雅：“你好，我是云堇，你或许听说过我。今日拜访是有事相商，不知道可否邀我进门坐坐？” 第20章 “正玉小姐，或许你曾听说过我，我是云翰社当家花旦，云堇。”云堇目光湛湛，“我是为了你的映影而来。” “你应该知道坤云的过往经历吧，”得到正玉的肯定后，云堇展颜一笑，“那我就直入主题了。像轩戏班一样的被抹黑而衰落的戏班不止一个，而坚持到现在的云翰社也曾被攻击过。”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幕后黑手藏得很好，一直没露出马脚。而这次因为你的经历和映影，虽然我没有切实证据，我有了一个怀疑对象——琼玑社。” “正玉小姐你在璃月很少与人发生冲突，而之前在茶楼的那次算是为数不多的矛盾了。而恰巧，我们云翰社那天有社员在此饮茶，她听到琼玑社说的那些话就觉得不对劲，回来告诉了我。” “我们璃月戏曲，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行规的。其中一条，就是技不如人就磨练自身，而不是去抹黑同行。虽说同行相轻，但这样的事我们是不屑于去做的。” 云堇看起来有些伤感：“可是那些前辈们的戏曲社也在这样的诬陷中一个个倒下了，而唱戏唱了一辈子的他们又怎么转行呢？现如今他们大多经济条件不好，想要调查和报仇也有心无力……” 她正了正神色，向正玉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或许在之前，琼玑社已经做过了很多次这样的事了，只不过这次被发现罢了。你作为被害人之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调查呢？” 这件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正玉应承下来，和云堇前往总务司。之所以去总务司，是因为每一个戏曲社在成立后都需要到总务司报备，否则不具备以法律效力。 报备的文档要注明社团办公地址、成立时间、主要成员，像戏曲社如果有公开演出也是需要报备的，方便总务司安排人手疏散和管理。现在正玉和云堇查的就是这个。 调取琼玑社的档案非常顺利，而看完卷宗的正玉和云堇对视一眼，神色中都透露出凝重：果不其然，这个社团有些问题。 他们把卷宗还了回去，退出总务司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云堇率先说到：“琼玑社8年前成立，经常演出的地方在琼玑野，主要初创成员24人。这条看似没什么问题。” “虽然查不到账务流水，但结合我管理戏班的经验来看，以他们的演出频率，演出的收入绝对养不了24个人的戏班。” 正玉肯定的说道：“不仅如此，自5年前，琼玑社演出频率下降；2年前干脆就不在演出了。按理来说，一个不演出的戏班应该会淡出人们的视野，可是虽然它不太有名，但仍然有人觉得他们依然还在。” “这相当不正常，是谁让人们产生的这种错觉？怕是他们自己吧。”正玉倚墙思索道，“这事看着真是诡异，如果我们想要向下调查，怕是得去他们的办公地址去瞧瞧。” * 琼玑野。 “这就是他们的办公地址？”云堇和正玉看着眼前已经废弃到长草的房屋，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办公地址在琼玑野的一处村庄里，这个村庄已没有人烟了。这在璃月是很正常的现象，很多年轻人去了璃月港发展，随后在那里定居。只剩下老年人守望村落。 但随着老年人的离开，会有村落逐渐被废弃，而这绝不是一年两年时间内能完成的。 绝大多数戏曲社是面向他们周边的人群演出的，选在一处快废弃的村庄，其中肯定有猫腻。 房屋的门被云堇打开了。 厚厚的灰尘随风飘散，两人走了进去。屋子内的陈设还是好多年前的家具了，灰尘填满了这些破旧家具的缝隙，一看就很久没人来过了。 看房间的书桌布局，应该是每人都有一张独立的办公区域，办公区域的旁边还有单独的练习室和仓库，里面放了锻炼的器械和戏曲服装、化妆品等，现在都不能用了。 第38章 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但能看出这里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厚。有几张桌子上像是没收拾过，还随意地摆着书写到一半的文件，干瘪腐败的水果被随手摆放到一边，看起来主人也没想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旁边的书柜里放着戏曲的参考书目，一摞摞得随意摆放着，有几本翻看多的里面还有书签。两人翻看了许久，但是这些显然不是正玉二人想要的线索。 “看这里。”云堇撬开了一个保险箱，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本日记，日记不怎么使用它，好几年时间本子甚至没用到一半。这里面记录了他的工作见闻，大概对调查会有帮助。 xx年3月1日 琼玑社成立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虽然琼玑野这里人不多，但是能有观众就很满足了！希望我们24人能越办越好！ xx年8月6日 今天我们的观众人数破纪录了！社长请客吃饭，得好好宰他一顿！ xx年7月25日 观众减少了，戏曲社收入下降，哎，要降薪了。 …… 正玉哗啦啦的往后翻，找到最后一条记录。 xx年5月9日 琼玑社快要倒闭了。近几年以来，总能从社长那里听说有社员离职。虽然收入一直在下降，但社长一直自己掏钱来维持戏班的运营，真不容易。 今天社长说有办法可以让社团维持下去，他找到了一个投资人，希望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争取抱上金大腿，看看能不能让戏班起死回生。 要是成功了一定得好好喝一杯！ 下面一笔一划记录了会面详细的地址，显然主人怕自己忘记特意记了下来。 这些记录里面似乎有些违和感，但一时之间竟然抓不住头绪。 真相几乎就摆在了眼前，但就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影影绰绰得就是看不清。 “现在怎么办呢？线索好像断了。” 正玉拉着云堇在户外找了处草地一坐，她的身上早就在调查的时候弄得脏兮兮了，坐在草地上也无所谓了。 “其实还有个线索，只不过……”云堇欲言又止。 “看起来就很危险。那里不仅是人烟罕至的野外，还大概率是遗迹。”正玉补充道。 “我尊重你的意见，”正玉耸耸肩，“我体力还可以，但如果遇到魔物能不能跑掉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去那里，可能得你来保护我。” 正玉话语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或者我提供另一个思路，上报千岩军，然后我们打道回府，等待官方调查结果。” “你觉得呢？” 云堇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甜甜花：“这事真的很古怪……我已经等了很多年，本以为我还会等下去，可线索突然就摆在了眼前。如果我放弃，而千岩军再次没有调查出结果，我很难原谅自己……” 她看向自己的神之眼：“我还是想去。我也曾为戏曲锻炼了一些武艺，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危险的情况我都可以应付。保险起见，我们出发前最好上报千岩军，如果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她扭过头，“千岩军也会把我们带回来。” 云堇纠结道：“如果你自己回去……” 正玉打断了她的话，“别说傻话了，这时候落单，简直就跟恐怖片里作天作地的女配一样死的麻溜。” “既然决定要去，走吧，找千岩军去。”正玉朝远方眺望，“事情的结果可不一定就是最差的。” “希望这次可不要再转移什么地址了。” * 遗迹内部。 遗迹相当安静，正玉和云堇脚步声落地可闻。高大的石壁遮住的大半阳光，只有少数光线从石缝中透出，让遗迹不至于一团漆黑。 “我觉得这就一陷阱，”正玉左看右看这里的环境，“但如果是针对我们的陷阱，我们有什么好被针对的？” “或许真有傻子会来这里拉投资？” 下一秒正玉就打脸了：“还真有。”她难以置信地轻轻抚摸着墙上的痕迹，“不是吧，这些人脑子抽风不去饭馆，非来这里谈生意？” “这痕迹还算新鲜，应该是最近留下的。”云堇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个人身量不算高，还随身带了武器。” 她扶着墙站起身来，使用了元素视野：“空气中有大量风属性元素力残留，一直沿着那个方向去了……” 正玉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突然听到云堇喝道。“什么人？” 她眼神一厉，瞬间掏出长枪，和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绿色身影交了次手。绿色身影反应也不慢，两把长枪在空中相撞，发出“噌”的声响！ 但也只是一回合，云堇就虎口发麻，长枪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两圈。云堇心中道了声糟糕，随即护在了正玉身前。 来人似乎不想动手，见云堇不再动手后就将长枪收了起来。他速度极快，此时停下来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青色渐变短发，金色的眼睛，额头正中有紫色的印记。手臂上绘有青色花纹，腰间系着一副傩面。 “三眼五显仙人，魈。”他自报家门，声音清冷，“我认得你们，云翰社当家和璃月新晋导演。” 魈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我沿着一处魔神残渣的移动轨迹找到这里，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第21章 云堇和正玉放下心来，双方交换了情报，把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第39章 “我明白了。”魈淡声说道，“你们之前的做法是对的，这附近一片区域都很危险，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他解释道：“死去魔神留下来的力量和意志会遗留魔神遗怨。这些魔神遗怨最终会化作鬼怪和疫病灾劫。这里的魔神残渣浓度很高，那个戏曲社的社长让社员来到这里显然不是来谈生意的。” “既然你们想继续调查，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也好照看你们的安全。” 正玉和云堇之前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和仙人在一起，安全性大大提高了！ 随着遗迹逐渐深入，阳光能照射的区域越来越少。湿冷的空气弥漫在这处地底遗迹内，温度越来越低了。 正玉穿的不算太多，此时抱着手臂期望可以获得一些温暖。耳畔除了脚步声，只剩下滴答的水滴从半空中落下的声音。 太安静了，静的有些不正常。 根据魈的说法，魔神遗怨会化作鬼怪或灾劫，可是一路上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前面的路程竟然还是看不到头，黑色的洞口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着食物自己送上门。 走在最前面的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让正玉把之前看到的那条情报再说一遍。 正玉模仿社员的口吻尽可能简洁地重述一遍：“那个社员的日记里，说琼玑社快要倒闭了，近几年以来，总能从社长那里听说有社员离职。” “虽然收入一直在下降，但社长一直自己掏钱来维持戏班的运营。” “社长说有办法可以让社团维持下去，他找到了一个投资人，希望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正玉边说边回忆，恍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浑身发寒，魈的话也应证了这一点。 魈：“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提及的那些社员，可能都已经遇害了。” 云堇惊呼道：“怎么可能？” 正玉把情报又在心中过了一遍，冷静分析道。 “第一点，所有社员的离职都是从社长那里听说的，难道离职之前没人跟其他人提过吗？那他们去了哪里？当然这不是最主要证据，第二点才是。” “戏班一直入不敷出，演出频率也在一直降低，而填补戏班的账务缺口是需要很多钱的。那么社长从哪里搞到的钱？” 云堇脸色难看，接话道:“这个投资人也有问题？” 魈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握住和璞鸢的手紧了紧：“是的。魔神遗怨大多没有神志，但有些格外强大的魔神遗怨是有思想的。他们对人类往往抱有极大地恶意。” “如果这个社长被魔神遗怨蛊惑或控制，这20多个人的性命堪忧，或许社长拿出的钱财也来自这些受害的社员，以此换取戏班的苟延残喘……” 魈没说完，但正玉和云堇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两年前琼玑社再也撑不下去了，原因是他们戏班的社员已经全部遇害，所以再没有资金填补亏损了？”正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开玩笑吧？” 正玉几乎说不出话了。前世有些公司快倒闭了，就会裁员降本增效，但绝对没有这样拿命来降本的！把员工杀掉，工资就不用发了，还能把他们的钱填进工资的窟窿里。 这对社长多是一件“美事”啊！ 云堇心中腾出一股怒火，却因为没有发泄的对象硬生生憋了回去。她难过得左右踱步，为这样的同行感到相当不齿。 “没有这些社员，哪来的戏班？戏曲界怎么有这样的败类？” 所有人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遗迹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云堇徘徊的脚步声。正玉目光随着云堇的步伐移动，忽然在她斜后方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她一把拉回云堇，示意两人往黑影的方向看，声音透露着警惕：“你们看，那是什么？” * “怎么会有仙人！刚开始明明只有两个人！” 随着正玉一行人的逐渐深入，隐藏在遗迹最深处的魔神遗怨坐不住了！ 他完全没有实体，看起来像团黑色的雾气。他仗着遗迹深处没有阳光，正玉他们看不见，飞上飞下，浓烈的恶念几乎要化作实质。 不行，得赶紧走了！魔神遗怨清楚的知道他根本打不过魈！他活到现在的只是因为会躲而已，一旦正面碰上，只有死亡的结局。 他不得不丢下那个社长的身体，借此拖延时间。 “都怪你都怪你！”他尖叫道，“只差一点点！” 魔神遗怨的雾气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生气得周边的空气都在波浪似的扭曲。他的愤怒已然全部转移给了破坏他计划的魈，他一定要他好看！ 他的声音陡然阴狠了下去：“这么你负责，还来管这个……那可就别怪我了！” * 魈的眼力最好，一下就看到了拿出黑影，他谨慎地提枪靠近，走到了近处，却发现是一个面容年近中旬，头发却完全花白，皮肤白里泛青的男人。 他躺在地上，僵硬的身体呈现出干瘪的状态。他的脸颊深深得凹陷下去，看上去难以辨别究竟是或者还是死了。 正玉凑近了看，吃惊地说道：“等等，这人不是在茶楼里黑我的那个人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魈俯下身，仔细打量这个诡异的男人。随即他手一伸，从他手上拽下来一个翠玉扳指：“这个扳指有问题，它被魔神残渣长时间浸润，已经算是一种邪物了。” 第40章 正玉没敢靠近，远远地看着：“这个是琼玑社的周边，我之前就是靠着这个辨认出来他的身份的。难怪当时他说话疯癫了一样，无差别喷人，原来是被操控了！” 她谨慎地问到：“这个人还活着么？” 云堇在男人身边蹲下，手搭在他的脖颈间，摇了摇头：“已经死亡了。” 所有人心里一沉。随后云堇又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他就是社长的身份证明，彻底坐实了之前魈的猜想。社长已经遇害，其余人凶多吉少。 没想到在戏曲界挑动舆论的人已经死亡。但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现身。 魈看着手里的扳指，或许是魔神残渣的加持，扳指竟一时之间难以销毁。这样的一个邪物留在这里，如果被普通人拿走就又害了一条人命。 他要带走邪物，正准备将扳指放进怀里，好带着正玉和云堇继续前进。 谁知扳指竟在无声无息间突然裂开，黑色的业障猛然从断口中涌出，扑向了魈。 即使魈一直警惕着这个邪物，但他和业障距离实在太近，一时之间竟避无可避！ “小心！有敌人在附近！”来不及躲开，魈硬吃了这一记。他身后就是正玉和云堇，如果让两个普通人被业障缠住，非死即伤！ 之前安静的落针可闻遗迹内突然涌现了一大群魔物，把三人团团围住。细细看来，竟然是20多个被黑雾缠身的人！ 他们看起来像是还有意识，但黑色的雾气像是缚住他们的枷锁，所有人带着绝望而痛苦的神情向众人扑来！ 魈覆上了傩面，和璞鸢横在身前。这些人被如此多的业障附身，即使能活下去也活不了太久。魈不惧怕魔神遗怨，死在他手上的魔神遗怨已经数不胜数了，但像这样的傀儡…… 魈深吸了口气，神之眼微微发光，风元素在他身边聚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要保护这些无辜的人！ 而在遗迹深处，看着众人中计的魔神遗怨黑色的雾气在空中欢欣地聚拢又散开，涌动的业障仿佛随时能把活物吞噬。 “真好啊，年轻的身体，甚至死过一回，正适合我的复活！” 黑雾垂涎地看着正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躲在暗处，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悄悄分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雾，趁着众人应付傀儡的空挡，附着在了正玉的身上。 正玉只觉得身上一冷，但旋即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他的语气里逐渐染上了怨毒：“可惜有个夜叉在，不方便动手……看你能不能挺过去！” “呵，这次先做个标记，我们还会再见……” 魔神遗怨深深地看了一眼正玉，缓缓地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众人的情况已然十分危急。 “魈，你怎么了？”魈为了把所有被操控的人击倒，但又不能让他们死亡，花费了极大的功夫。一清理完，就像体力不支，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正玉慌张地看着魈手指扣住了地上的石块。他带着傩面，正玉看不清脸色。即使他极力隐忍，正玉也能感受到他的战栗。 不知从何时起，像烟雾一样的黑色物质在他身边萦绕，越来越浓烈，正玉几乎不能上前，只要稍微靠近就会感觉十分不适，头晕恶心。而在这样的物质中间的魈，究竟有多痛苦？ “就此离开。”魈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我业障发作，别靠近我。” 魈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敌人的拖延之计，不得不说，非常管用。 他吃准了自己不会放任邪物流落在外，短时间不能销毁一定会带走。只要他拿着这个邪物，为了保护旁边的两个人，就一定不会避开。 何况之后的那些傀儡，即使知道他们没什么活路，但是只要还有希望，就不可能放弃。一来二去，就如同敌人预料的一样，他的业障发作了！ 未知的敌人还在暗处，倘若他控制不住邪念，正玉和云堇同时应对两个强敌，真的还有活路吗？ 好在魔物已经肃清，不如趁着现在，他还有些清醒意识，留下断后。 只要……送他们走。 云堇急切的道：“这时候怎么能丢下你离开！” 正玉从来没这么痛恨自己是个普通人，在面对这样的非自然力量时这样无力。云堇有神之眼，好歹还能对业障有点抵抗力，但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魈准备消耗最后一点元素力送正玉和云堇离开时，遗迹的来处远远地传来了千岩军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壁之间回荡：“喂——有人在吗？” 正玉和云堇几乎喜极而泣：援兵终于到了！ 第22章 直至千岩军把正玉一行人送至了不卜庐，魈躺在了病床上，正玉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疲惫瞬间吞噬了正玉的身体，让正玉只想躺下休息。她一放松下来，就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正玉用手撑着头，头有些昏沉。 但是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正玉看着白术给魈问诊、抓药，最终喝完药睡了过去。即便在睡梦中，他也不曾得到片刻的轻松，眉头仍然紧皱着。 为了不打扰魈的休息，正玉悄悄拉着白术大夫到了医馆门口才敢说话。 “白术大夫，魈上仙的业障是怎么回事？看您好像认识魈？他以前是不是来过？” 白术带着金丝边眼镜，声音温文尔雅：“的确如此。我曾在野外遇到过昏迷的魈上仙，并把他待会了不卜庐。我在此期间也尝试过治疗。他的病情非常棘手，业障一日不除，疼痛就永远无法得到根治。” 第41章 “夜叉曾与魔神作战，如今魈身上的业障也来自于魔神久久不散的怨念。” “我开的安神丸毕竟只是凡人药物，对仙人是无法起效的。”白术叹了口气，他脖子上的白蛇蜿蜒爬到他的手中，安抚似的吐了吐蛇信，“或许魈上仙每次业障发作，实际上都是靠自己忍过来的。”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那怕只是缓解也好，至少让他不那么难受。”正玉有些沮丧，从傀儡中保护了自己的魈上仙，难道要一直沉浸这种痛苦之中么？ 白术低头思考了一下，将他知道的另一件事告诉了正玉。 “现在人们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有魔神的怨念会化为诅咒，在普通人之间传播。想要阻止瘟疫扩散，只有一个办法：净化空气焚烧尸骸。这就是往生堂最初的由来。”【1】 “同样是处理魔神残渣，或许往生堂会有解决业障的办法？” 正玉眼睛一亮，感觉有了希望：“不管怎么样，都非常感谢您。”正玉诚恳地道，“往生堂我恰好有熟悉的人，我去问问看，很快就回来。” “如果中途魈上仙醒了，麻烦您跟他说一声。离开的原因就不必说了，他救了我的性命，感激和回报是应有之义。” “如果能赶回来最好；如果赶不回来，我之后不管有没有问到解决的办法，都会去望舒客栈找他。” 正玉回头看了眼病房里，云堇正在病房陪护，不至于让魈醒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放心地赶去往生堂了。 在不卜庐门口，长生红色的眼睛望正玉离开的方向：“白术，你真的就放她这么离开啦？她身上似乎有魔神遗怨留下来的残渣……” 白术抬头望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正玉小姐比起降魔大圣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起来似乎经常如此，魔神残渣带来的病痛都能忍住，而且面色上一点看不出来。” “虽说只是一缕残渣，但是我开的药物真的能管用吗？” 他忧心忡忡，今天不知道叹气多少次了：“不让她去一趟往生堂她不会安心坐下来休息的。好在往生堂距离不卜庐就一条街，来回容易。” “她一会应该就能回来，”白术轻轻抚摸长生的白色鳞片，打开了药柜，“我们先把药熬上，不论药效如何，等她回来就能喝了。” 长生慢慢爬下了白术的胳膊，衔着一株清心丢进了药罐里，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满的语气。 “哼，多加点清心！真是两个不省心的病人！” * 往生堂。 “稀客啊，”胡桃听到敲门声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至少半夜11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正玉扶住往生堂的大门，稳住了身体：“胡桃小姐，我想打听打听您这里是否有可以抑制业障发作的药物呢？” 她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语速比平时慢了很多。胡桃只以为正玉心情低落，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她仔细回想了很久，迟疑地说道：“你说的这个我不太了解……” “客卿，客卿！有事找你！” 她大声喊了一声，把钟离“召唤”过来。随即又安慰正玉道：“没事，客卿知道的东西多，了解很多偏门的古医方，说不定就知道呢？” 胡桃话音落下不久，钟离就从堂内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副药包：“正玉、堂主，你们聊得魔神残渣我恰好有所了解。魈上仙身上的业障可以用连理镇心散压制，我手中恰好有一副，用清心、杏仁、薄荷……” 他边说着，边看向俩人。在目光触及正玉时，他的手微顿一下，声音却还流畅地说着。 胡桃急着把药拿过来交到正玉手上：“哎呀客卿，这时候就别介绍这药物的配方啦！既然正好有药，正玉你赶紧拿去不卜庐给魈上仙吧！” 嗯？胡桃有些疑惑，她给药时手恰好碰到了正玉的皮肤，她顿了顿，又贴了一次—— “你手怎么这么烫？”胡桃吃惊地说完，没顾得上什么药了，把手掌放在了正玉和自己的额头上。 这一比较，胡桃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这是发烧了呀，你一个病号还跑来跑去！” 她把正玉强行扶到了往生堂的椅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胡桃才看见正玉脸上已经烧出病态的酡红色。 “你可真是……！你怕是也被魔神残渣影响了！”胡桃难得指责了两句，把正玉按在了椅子上。 正玉也没说话，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已经病的说不出话了。 钟离把正玉手上的药包递给胡桃，温声道：“正玉小姐，我知道你送药心切，但你现在正在发烧，不如这样如何？” “让堂主替你去送药包，顺带再让白大夫给你抓一副药来。你今天就休息在往生堂的客房，也免了来回劳顿之苦。你就算待在家，也没人照顾你。” 正玉反应了好一会，才慢慢点头。胡桃二话没说，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临走还把正玉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正玉在往生堂客房安顿好时，胡桃也抓药回来了。她把汤药罐子放在了桌上，用手感受了一下罐壁的温度。药汤已经有些凉了。胡桃搬出一个火炉，点上火焰。 她打着哈欠，给汤药加热。篝火里的木柴燃烧着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响，火焰温暖地跳跃着，照亮出一片温暖地光晕。 胡桃垂着头，东倒西歪地坐着。钟离轻声道：“堂主，温药的事情暂时交给我吧。夜色已经很深了，你不妨先睡，明早再来照看。” 第42章 胡桃已经困得紧了，闻言倒也认同：“那行，我先去睡了，你注意点，”她示意钟离看着正玉，“一定让病号把药喝光。” 胡桃揉着眼睛，擦擦因为哈欠流出的生理泪水，轻轻合上了门。远远的还听见了一句嘟囔：“真是逞能……”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钟离坐在火炉边，等着药温好，就听见缩在被子里的正玉比平常低了很多的声音。 “其实不算逞能。”正玉的脑子烧的一片混沌，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一句，“我以前，生病一直都是一个人的。” 钟离难得直接喊了她的名字：“正玉。”他摇头叹息，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魈也好，正玉也好，都对他人的联系格外“冷淡”。 只不过一个冷在了表面，一个冷在了内心。 魈是因为业障，和一些过往，不愿意和人接触。但正玉和所有人都有距离感，很难建立亲密的联系。 她和香菱因为合作成为了朋友，但香菱找她试菜她从不说一句坏话；申鹤曾参与过她的映影，正玉和她关系很好，但映影上映后，就很少联系；凝光是她的投资人，一直向她表示赞许和支持，但她从来没利用过凝光的一点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解决。 包括他，正玉即使在他面前坦诚了很多，但在之前的契约结束以后，登门次数就无限接近于零。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魈的业障，正玉上门求药，或许再见已经是很久以后，那是也只是打声招呼，见面寒暄一下的关系了。 钟离委婉地劝道：“我想你的朋友们，在得知你生病后，应该是不介意来看望你的。” 正玉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说话声嗡里嗡气：“那太麻烦别人了。即使是朋友，情感也是会被消耗的。” 或许是生病，正玉难得漏出了一点脆弱。她眼睛看向火炉边的钟离，声音很轻，但是说话的态度十分坚决。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我不知道在感情消磨殆尽之后，还会如同现在这样，见面可以笑着问好吗？” 魔神残渣让正玉的肺部每次呼吸像火烧一样灼热，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缓了好一会才能说话。 “不如大家在相遇的时候友好相处，也能在某一时刻笑着分别。人潮之中，人来人往，最后只剩下自己。” 她最后轻声地说道：“能抓在手里的，也许只有那些俗物。人的感情，绝不牢靠。” 第23章 钟离终于明白了正玉身上距离感的由来：或许，她对于情感的不信任来自于她原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塑造一个人这样的三观呢？ 这样对待情感的手段，并不能说错。每个人都有自己面对世界的方式，也许是正玉的过往，让她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一味的否决，只会激起她的逆反情绪。 钟离斟酌着说道：“或许，你该问问朋友们的想法。” “不管是香菱，还是申鹤那孩子，或许都不会介意你的麻烦。” 正玉闷笑了一声，即使生病也有心情调侃道：“你这话说的真是老气横秋，你也不比香菱他们大多少。” 刚刚发烧出的汗还滞留在正玉的额头上，打湿的头发一绺绺地贴在脸颊上，让正玉感觉很不舒服。她从被子中稍稍坐起身，把碎发别到而后。 在昏黄的灯光下，正玉看着火炉边的钟离。之前她从来没这么仔细观察过这位往生堂的客卿，只感觉钟离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平时自带一种威仪，凛然不可侵犯。但现在因为烛火和昏黄的灯光，他身上的温润平和的气质更加突出。 真好看，正玉心中赞叹道，可惜没带留影机。 或许是生病拉近了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正玉难得生出了一些表达欲，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说什么似乎都不会被嘲笑。 她已经不怎么为以前的事情伤心了，她诉说时就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得似乎不在说自己的事。 “我对小时候的事已经没有印象了。只知道长大以后，生病一直是自己去医院，自己去挂水，自己去吃药。”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依靠别人的事情。我的那些朋友有些人在外打工，工作到深夜，发现自己生病，也是一个人去看的病。” “或许璃月也有这种人，不，应该说哪里都会存在这样的人。” 钟离确实和正玉想的一样，只是很安静的听着。他有着包容一切的气质，明明上一见面好像已经在好久以前，但时间在他面前像是停止了。 汤药已经沸腾，他戴上手套，把药罐从火炉上取了下来。药汤被倾倒在碗里，还偶尔冒出两三个细小的气泡。 钟离把药端给正玉，看着她吹着药碗中滚烫的药汤。水蒸气氤氲在空气中，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钟离侧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正玉，熄灭了火炉中的篝火。正玉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难言的温和。 “但是即使你经常一个人，你应该也不排斥朋友的关照。” 正玉沉默了一会，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棕褐色的药汤泛着苦涩的味道，在她手中波动出一圈圈涟漪。 “如果有人愿意来看我，我的确会很高兴。朋友若将我放在心上，我也希望给他们对等的感情。”正玉说完就安静了下去，她小口喝着药汤，并不在意药物的苦味。 第43章 屋子里的灯火快熄灭了，夜色愈发深沉。如果从璃月的上空往下看，或许已经没有几家亮着的灯火了。 药已经喝完，但钟离还没离开。他猜到了正玉的想法，拿着一卷书，坐在桌边：“不急，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正玉侧躺在床上，闭眼之前，正好看到钟离的侧身的背影。 光线太暗，钟离的眉眼在灯光下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捧着书，姿态闲适，但仍很端正。这样的画面只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岁月静好，非常安心。 好像被照顾了。 这是正玉在睡着前最后一个朦胧的意识，疲惫的她很快地入睡，屋子里响起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钟离放下书，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前。他用手指点在了正玉的额头，一缕几乎不可觉察的黑雾随着钟离的动作被抽取出来。 魔神残渣在钟离的手心中不断挣扎着，却被钟离一把捏碎。 而在璃月遥远的某处，魔神遗怨发出了痛苦的叫喊…… * “正玉，我们来看你了！”第二天早上，云堇和香菱就来看到了往生堂。 正玉坐在床上，头发随便地束了起来。可能是喝了药的原因，现在她精神状态特别好。 “请进。”香菱推开了房间的门，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她身旁的锅巴从床边爬了上来，抱住了正玉的胳膊。 云堇见正玉看起来起色还不错，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她眯着眼睛开始发难：“正玉，你我都听胡桃说了，你昨天晚上来往生堂前就不舒服了，怎么不跟我讲？” “我要是知道，哪能让你个病人来回跑！亏得你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正玉讪笑：“我以为没事……” 云堇捏了捏正玉的脸颊：“都发高烧了，这叫没事？”她看正玉低着头，乖乖认错的样子，也没有再揪着不放，温声道，“下次别再这样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昨天胡桃来的时候给我们吓了一跳。往生堂堂主，来不卜庐，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云堇补充道，“不过好在后来胡桃解释了一通，不然可真吓死个人！” “就是！”香菱也接话道，“我一大早就听说正玉导演生病了，打听到你的位置，就赶紧过来看你了！” “等等，听说？你从哪里听说？”正玉感觉不妙，赶紧问道。 “大街小巷都这么说。昨天不是千岩军送你们回来的么？胡桃去往生堂的时候，还有千岩军没走，或许是他们把你生病的消息传出去的。” 香菱看着正玉崩溃的表情，安慰道：“没事啦，大家不知道你是因为魔神残渣生病的，只以为你是因为被骂得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气病的。” “这不是更社死了？”正玉说着香菱和云堇听不懂的话，但两个人都奇异的明白了正玉的意思。 “往好处想想，现在彻底没有人敢骂你了！”香菱喜气洋洋道，“之前骂你的人都被你的粉丝怼的抬不了头，声称谁敢让正玉导演生病他们就骂谁！” “不……我不需要粉丝这样……” 云堇笑着戳了戳正玉的额头：“怕了没？下次生病再不和我们说，我们就说正玉导演不爱惜身体，让你的粉丝来治治你！” 屋里笑闹作一团。 很快门又被敲响了。云堇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申鹤。 她拿着两大筐苹果，正玉汗颜地目测了一下苹果的数量，这么多，她就算顿顿吃，2个月也吃不完。 “快进来！”香菱招呼着申鹤，她看到屋里有人，呆了呆，但很快就走了进来。 申鹤拿着筐子走到了屋子的角落。苹果落地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如果没看错地面好像晃了晃。 申鹤坐到了床边，开始公式一样的问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正玉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套路，就想看看申鹤在干什么。 “医生怎么说？” “好好休息，正常喝药？” “哦。”申鹤词穷了。 客房的空气冷凝下来。 申鹤垂着头，感觉有些丧气：“感觉师傅教的不太管用……” 正玉和云堇他们对视一眼：“你师傅教你什么啊？” 申鹤眼睛里满是迷茫：“我问师傅看望病人要怎么办她让我不要空手上门。带些水果，多关心病人。” “好像也没错？” 申鹤眼睛亮了一下：“但她只教了我这两句，剩下的让我自由发挥……” “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 正玉看着申鹤好像又开心起来，嘴角根本压不下去。旁边的云堇饱含笑意地道：“下次可以少带点水果，一般送果篮。你要是不知道送多少，直接让店家给你包装好。” 她指着角落的两大框苹果：“这么多苹果，可能正玉得吃到下半年了！” 香菱走到竹筐边上，拿出了一个苹果打量：“这应该是绯云坡的新摘的苹果。那里的苹果口感绵柔，酸甜可口，正适合做苹果派！” 正玉闻弦歌知雅意：“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要不我留几个，剩下的给你们分一分，大头给万民堂？”正玉扭头问申鹤道，“你觉得如何？” “好。”申鹤没什么意见。东西已经送给病人了，怎么处理是正玉的事。 申鹤看着所有人都面带笑容，觉得师傅还是很靠谱的。 第44章 下次还这么干。 最后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正玉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又被一道声音吓了回去。今天的客房真是热闹。 “抱歉。昨天是我的问题。没留心你被魔神残渣附身，才让你生病。”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客房里，没有一点征兆。 “这不是你的问题啦。”正玉给魈弄得不会了，“你救了我，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正玉很详尽的解释道：“请你不要愧疚。在那种时候，把人救下来是很困难的事。或许你觉得出了纰漏，但对我来说那纰漏并不重要。” “谢谢你，”她郑重的说道，“你值得我的感激。” 魈抱紧了怀里的和璞鸢，好一会才接话：“保护璃月是我的职责，你不必感激我。” 他取下傩面，金色的眼睛直视正玉：“以后你如果去野外，遇到危险，可以直呼我名。” 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走。但又回头，认真的说道：“下次不要在夜晚去野外拍摄仙人了。我就在望舒客栈。” 正玉看着魈“xin”的一声，一下子又消失了。她愣愣的想了一会，才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去野外抓拍仙人，被正主看到了！ 正玉发出了尖锐爆鸣！ 不，我只是一时兴起，你不必这么配合！别走，给我回来！ 好半天正玉才缓过来。即使昨天的危险仍历历在目，但正玉好像也没有那么惧怕了。 正玉依靠在床上，心里被朋友们的关心填满，有种充盈的快乐。 真好。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仿佛被阳光照射，暖洋洋的。 让我想想给他们送什么回礼呢？ 还有钟离。正玉顿了顿，想起了昨晚的背影。 正玉准备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被子上滑落，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低头一看，一枚神之眼静静地躺在地上。 第24章 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就会获得来自神明的注视。 正玉捡起橙黄色的神之眼，透过窗外的阳光可以看到里面岩元素的标识。 竟然是岩元素。正玉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有神之眼的朋友——云堇、凝光、钟离，占了人数的一大半。 我身边岩元素的朋友是不是浓度太高了？ 而且我有许下什么愿望吗？ 正玉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把神之眼当成饰品挂在了腰上，打算出门跟胡桃他们告别。 “呦，你有神之眼了？恭喜啊！”出门第一个遇到的是胡桃，“这么好的一个日子，要不要考虑我们往生堂第二碑半价的服务？” 正玉连连摆手，拒绝了胡桃的尊贵vip大礼包。 虽然她的确不那么忌讳生死之事，但精神状态也没那么超前！ 胡桃倒是对正玉走的消息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吃药。她嘻嘻笑着：“如果你要真想感谢我，不如给我们往生堂拍一支映影？” “正好给我们宣传宣传！” 往生堂，生死，鬼怪？好像也不是不行？正玉想想自己的工期，只是决定等之后时机成熟，来给胡桃拍部鬼片！ “恭喜。”第二个碰到了钟离，这人说话一向好听，“你能获得神之眼证明你的愿望获得了神明的注视，你一定为愿望付出了辛劳的汗水，想必未来你也可以坚定的走下去。” “谢谢。”正玉愉快地收下祝福，“有机会来找你探讨一下神之眼的使用方式！” “不过我现在病好了不少，而且我之后还要为下一部映影忙碌，所以过会就走。” 正玉不期然地想起了钟离晚上说的话，赶紧弥补道：“特别感谢你昨晚照顾我，钟离先生，等这次的映影忙完，我给你带两壶好茶喝！” 钟离一直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正玉身后，闻言倒是笑了：“我很期待。不过若你工作累了，也可稍作休息。就像弹簧，一直紧绷着不是好事。” “我一介闲人，行走随心。如你有空，不妨来往生堂找我，总有些有趣的去处。” 正玉抬头看着钟离金色的眼睛，一时无言，钟离的照顾让她难得感觉受之有愧。她很少产生这种不配得感，只是这样的照顾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她好半晌没接话，只是走到了往生堂门口。 钟离送了一路，和他拜别，走了老远，正玉才忍不住回头看——门口已经无人了。 回到家，正玉收到了来自凝光的信件。 信中先是对工作太忙没法来探望表示愧疚，随信送来的还有总务司选拔的报名表。 报名表不限年龄，不限经验。只要你敢报，就有机会上！ 报名表只是填写最简单的报名信息，但是并没有提及关于岗位职责等相关信息。想必得等总务司简历初筛之后，才能知晓。 此次的竞争显然会非常激烈！ 她难得产生了第一次拍映影的那种兴奋和激动，璃月映影才刚起步，即使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仅仅比别人多了一部映影的经验而已！ 所有人几乎站在同一起跑线—— 能和璃月的所有导演们一争高下，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 总务司复试当天。 “刚刚走过去的是不是百服导演？”总务司职员们小声地窃窃私语。 “是的，就是他。他上部映影首映的时候搞了发布会，璃月的报纸都报道了。”自正玉的《赌石风云》上映后，有陆续上映了一些其他的映影。 第45章 其中百服是这些导演之中比较高调的一位，他在发布会上剑指璃月第一导演，还向正玉喊话。 不过正玉理都没理，导演增加过多的曝光不是什么好事。先不提映影会不会被人评头论足，光是出门一群人打招呼正玉就受不了。 这人也是拍广告发家的，所以映影也是快节奏的商业片风格。 《华万之争》讲的是曾经璃月两大商会商战的故事。映影的男主角所在的商会就是百服自己家的！ 据说他的对家天天在家骂他专搞歪门邪道，也已经在请导演拍一部抹黑对家商会的映影了。 映影里的商战刀光剑影，映影外的商战朴实无华。 总务司还在陆续有导演进入：“他不是常青吗？我记得他是我们总务司办事处的职员？” “对，他辞职了。好像是看了《舌尖上的璃月》之后，想要去追梦，据说辞职的时候跟家里都闹翻了。当时他辞了铁饭碗我们都觉得他疯了，哪想到他竟然还拍出了一点名气。” “那部《渔妇》是他拍的？”有人赞叹道，“非常写实，底层的普通妇人的一生。而且特别文艺，受《舌尖上的璃月》影响很大。就是太悲了，我不喜欢看。” 《渔妇》是璃月第一部 现实题材的底层女性向的作品。现在的璃月大部分导演都和正玉一样，自己写剧本。但常青反其道而行之，在吃虎岩那边贴广告，收剧本。 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可还真让他捞着了——范玥，一位女性新晋编剧，写出来的剧本因为过于沉郁得不到导演的认可。两个人一拍即合，极其细腻的镜头语言和现实题材的结合让《渔妇》赚走了无数人的眼泪。 正玉也看过这部剧本，的确很好。好的剧本和好的导演，成就了一部好的映影。璃月真是人才辈出，只要有人走出一步，后面的人可是一步没停地跟着向前。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她无视了旁边看热闹的职员们，直奔会议室。 * 会议室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正玉算是卡点到。 正玉算是导演里面不爱露面的了，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认了出来。 “你是正玉导演吧？”常青故作稳重，但欢喜都要从眉梢上飞出来了，“我很喜欢您的映影，等复试结束能给我张签名吗？” 正玉看到这个人的长相，才想起来他是之前总务司的办事员，《舌尖上的璃月》审核结束后的相关事务就是和他交接的，难怪会被认出来。 “好的。”这里人多眼杂，正玉不想高调，小声地回道。 哪想到还是被人听见了：“你是正玉？” 来者不善，正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有什么事么？” “听说现在璃月人都称你为璃月第一导演？” “不敢。” “呵，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想做璃月的第一！”他的傲气就写在脸上，“你要不要和我比一比？” 正玉只觉得这人太不会说话，在一屋子导演里说自己想要做第一，还只和我比，怎么，你看不起其他人喽？ “是不是第一不是由你评判，也不由我评判，而是璃月的人民说了算。有志向不算错，但是也得看清楚场合再来抒发你的远大理想。” 正玉听到旁边有人嗤笑出声，看来在场也还有人对他不满。 百服显然急了：“你！你……” 话没说完，百闻，凝光的秘书之一，抱着一塌资料走进会议室。 “不要吵了。” 百服恨恨地哼了一声，显而易见还没服气。但他还是坐到了座位上，显而易见还是能分清主次的。 百闻在凝光手下做惯了工作，效率非常高。她把资料每人发了一份，就开始了这次的复试宣讲。 “璃月的映影行业起步晚，但一年之中也涌现了不少人才。各位能通过复试，相比一定有过人之处。” “各位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有些傲气是自然的。” 百闻意味深长的说道：“但是，导演们先别急着和其他人吵架，之后还有合作的时候呢。” 她示意所有人把资料翻到岗位说明那一页。 “这次一共招聘三位人员。” “一位负责节目形式策划，为节目形式提供创意，之后的每一期都以这个形式为范本，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来节目组给映影把关。” “两位执行导演，负责在节目组常驻，和总务司共同制作之后的节目。” “为了减少日后工作的矛盾，我们这次选拔将采取合作制。” 百闻看到有的导演听到合作就想要炸毛的样子，淡然的说道：“如果有人不愿意合作，视为放弃这次机会。” “有人放弃吗？” 会议室里的人一动不动。 “好的。”百闻满意的点头道，“那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合作。” 映影是个新兴行业，便是七星很看好。但产业体系不成熟带来的问题一直存在。” “各位也不要不服气，世界上不缺人才，但是少有全才。一部映影，从上到下，需要的岗位有：制片人、导演、导演助理、场记、摄影师、后期等等。” “各位仔细想想，你们在拍摄过程中是不是一个人大包大揽，几乎全部自己解决？”百闻摇头，“这对璃月映影行业发展很不利。” “枫丹的映影行业每个职位都专人专职。或许刚开始各位可以身兼数职，但长此以往真的不会累趴下吗？” 第46章 “需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每位导演的剧组都不是很成熟。希望能通过这次的比赛互通有无，沟通交流，共同进步。” 正玉若有所思。难怪总务司这样要求，怕是想要在这股风气刚开始就给掐灭。其实正玉在拍第二部 映影时就感觉到有些疲惫了。 虽然剧组成员很多，但是正玉很难放手：新人没有成长起来，还得自己亲手去做。 人一辈子的生命有限，拍摄的映影数量也只有有限。正玉是一直希望培养些新人，让以后自己拍摄更轻松些。不把导演从各项事务中解绑，对映影行业确实很不利。 但显然有的导演并不这么想。 她悄悄瞥了一眼傲气的百服，这大概就是一个例子。 百闻看到会议室里的导演们都不再抗拒，继续说道：“好，既然都明白了，那么我们就要介绍这次选拔的比赛方式了。” 第25章 “这次所有参赛者将分成三人的队伍，所有队伍需要拍摄的案件内容已经写在资料上了。映影一共3集，每集40分钟，提交胶卷的时间是1个月后。” 时间这么短？导演们皱眉，这算是强制所有人一起合作了！ “我们的节目开设目的是普及法律知识，警醒人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了公平，请各位上来抽签分组吧。” 抽签？正玉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果不其然，和她手中抽签相同的，一个是百服，一个是常青。 正玉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叫她分着了！ * 就算再怎么不想合作，也没有放弃这次机会的道理。 正玉拉着两个人到新月轩讨论剧情。 三个导演风格各不相同，如果平级合作，正玉都不敢想剧组会多混乱。 她选择先声夺人，抢占剧组的导演位置：“虽然我希望能获得的是策划的位置，但是这次合作的导演由我来担任，你们两个听我指示。” 她面上十分严肃：“你们要是不服气，先去拍几部超过我票房的映影再说。” 常青本来就算是正玉粉丝，没有表示反对。但百服还是有些不满地想说些什么。这人情商虽然低，但是有些实力和野心，拿捏住这一点，就能解决他。 “想要打败我，好歹得了解对手吧。”正玉诱惑到，“虽然我不喜欢唯票房论，但是数据也是能说话的。”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映影好看吗？” 正玉把资料翻到了案情那一页，“我之前就有了初步的想法，你们先听听。” “我们得首先明白一件事：我们映影的受众是谁？是商人？是年轻女性？还是其他的人群？” 正玉满意的看着两个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像做生意，首先得知道目标客户一样。常青，你来说说说看，这部映影的受众群体是哪类人呢？” 常青表情就像被老师点名一样：“既然是在吃虎岩播放，应该是面向璃月的普通民众？” 正玉：“没错。而且还有一点，映影首先是要给评委们看的。” “在所有人的剧情核心都是一样的情况下，开头必须先声夺人，一个有趣的开头可以胜利一大半。” 就像小说里的黄金三章，电视剧、电影等等文娱作品的开头都同样重要。把故事的核心悬念放出来，用来吸引观众极其有效。 正玉举了个例子：“打个比方：妻子怀孕，丈夫竟然出去偷吃？——其实是因为妻子孕吐的厉害，只能吃清淡的东西，爱吃绝云椒椒的男子受不了偷偷出去吃麻辣烫。” “亦或者：宁静祥和的村庄，每到夜晚怪叫连连，村民惶惶不可终日？——真相是某一男子打鼾声音怪异。” “懂了吗？”正玉看着百服和常青，“把这个案件的核心要点找出来，放开头，越炸裂越好。” 正玉接着说道：“第二个就是放钩子。” “刑事案件的调查往往是一环接一环，过程是十分枯燥无聊的。我们拍映影是为了科普法律，而不是拍的像个纪录片。” “在开头就放了吸引读者看完的钩子，再把线索一个个抛出，吊着观众的胃口，直到映影结束。” 百服和常青都拿了纸笔在快速记录。正玉等他们记完，微笑着在他们的失望神情中说道：“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我们不妨等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再一点点说。” 正玉也没有打算把干货一次讲完，就和映影一样，还得放着钩子在这两人前面吊着呢。 * “这可都是真干货啊！”常青等正玉先走了以后，两眼发光地看着笔记，“这次哪怕选不上，也不吃亏！” 百服难得低头了：“正玉的确有点东西。” 其实在听到正玉要求做主要负责人的时候，百服是很不服气的。凭什么？就凭你票房高？ 但是听完之后，他倒是真心有点佩服正玉了，有东西她是真说啊！ 就算他在真的傲气，他对于映影这个行业也是热爱的，不然也不会在发布会上说要做璃月导演第一人了。 人家大方愿意教，他在不识趣给人使绊子可就很丢脸了。 百服：“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跟剧组的人好好说，让他们和正玉导演好好配合。” 所以正玉带着这个临时合作剧组工作时，明显感觉指使起来更顺手了。 第47章 两个副导演也十分尽心尽力。 百服学着常青在剧组像普通员工一样打杂，看起来收获了不少新的感悟。有钱的他有时候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至少学会好好说话，情商提高了一点。 百服也算是收起他的大少爷脾气，再也不低头看人了。 他最大的快乐竟然是给组内提供资金。本来正玉和常青提出平摊，但是他竟然不同意。既然有钱为什么不用最好的？ “多少？”正玉和常青看着百服签的支票目瞪口呆。 正玉还好，《赌石风云》让她也赚到了一笔很不菲的资金，就算和凝光分成以后，也算是小小的暴富了。 但常青就不一样了。因为半路出家，在总务司工作了也没几年，当时拍第一部 映影时手里根本没什么钱。直到现在，他的剧组还算是用爱发电。 “这么点钱够干什么？”百服又神气起来了，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你俩这么穷，直接用我的吧！” 瞧这话说的，不愧是百服，低情商人设不倒。要不是正玉和常青也在这段时间了解他很多，随便换个人来，都能记恨上他。人是真不坏，就是太能拉仇恨了。 至于常青，他和他的剧组一样穷惯了。 当时他的剧组的一切，都是一群心怀梦想的人东拼西凑组装起来的。所以当初即使剧组很穷，每个人都能乐呵呵的，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实现理想而来。 和这样的同事共事，毫无疑问十分能振奋剧组气氛。 而且越了解常青的经历，越让正玉幻视某个拍科幻片的赛博妲己：穷没关系，借就完了！偏偏还碰上了个大款百服，要什么给什么。 “百服，我们剧组缺设备了。” “买。” “百服，剧组的道具坏了。” “没事，买新的。” “百服，……” “别问，给你打钱。” 正玉总感觉在两人的身上幻视了霸道总裁的剧情，但不好意思说。 不仅如此，常青没事就去剧组打鸡血，偏偏在他原来组员的带动下，所有人都挺吃这一套的。 正玉也无聊去听了一次，可算是明白，当时常青怎么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拍出那样的映影了。 常青：“我不知道你们曾经是什么条件，但是我可真是羡慕现在的你们啊！” “看看这盒饭，”他抄起旁边的饭盒，开玩笑道，“我剧组的人都知道啊，拍《渔妇》的时候哪能吃得上这种两荤一素的饭菜！” “那时候穷的叮当响！” 有百服剧组的人在底下起哄：“导演，我们就不一样啦！我们百服导演可有钱了！到时候让他请我们吃璃月最好的杀青宴！” 底下的人都笑了起来，百服也在旁边笑：“好，那是请你们吃琉璃亭，想点什么点什么！” 常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条件，有实现梦想的激情，为什么不拼一把！”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辞了总务司的铁饭碗出来的，家里人不支持我，我不知道你们中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不被家人认可的。” “但是这可是总务司第一支合作映影！所有人都能看到！诸位想想，在吃虎岩播放，到时候你们的名字在演员表上滚动出来时，你们也能指着自己的名字给你们的家人看。” “说：看啊，这是我！” 常青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们也许现在不被承认，提起映影都被说成是不务正业，但是我们不断地拍，不断地进步。” “总有一天，璃月的映影史上会记录下我们的名字！” “好！” “加油！” 众人被灌鸡汤以后热血沸腾，大受鼓舞。正玉也挺满意，这鸡汤效果真不错啊！ 当一个剧组拧成一根绳以后，效率是很可怕的。 一段时间后，剧组顺利杀青，剪辑的人员连夜剪完，在送去评审的前一天，所有人一起吃了一次庆功宴。 有人搬来放映机，锁好包厢，让映影在所有剧组成员的面前放了一遍。 在黑暗中，映影的的光在众人的眼中闪烁。剧情跌宕起伏，案件扑朔迷离，最后的结果绝对超出人们的意料！ 这部团结一心才拍成的映影，没有理由失败！ 放完之后，所有人开始狂欢。百服也兑现了他的承诺，琉璃亭的饭菜只要不浪费，随便吃！ 在一群人笑闹声中，三个导演站在一旁，讨论着明天的送审，明天就轮到他们的战场了。 百服凭栏而望，总务司的方向还灯火通明。三个人好似忘了彼此的身份，站在这里，只为了一部映影，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常青拿着一支酒杯：“真不错。也算是让我体会了一把有钱剧组的感受。” 百服照例损了两句：“是哦，没人比你更穷了。” 百服支吾了一会，道歉道：“这次我学到了不少，之前闹了些不愉快，我现在道歉。” 正玉和常青笑了起来，所有人一起碰了碰杯，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一杯中烟消云散了。 “映影的名字最终定的什么？” 正玉把评审的要交的表格放到了他们的眼前：“《今日说法》。” 三个人手叠在一起，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决心：“祝我们一战功成！” 第26章 终于到了评审那天。 第48章 “我们抽到的号还挺靠后的。”看着手中的排号，常青有些担心。靠后意味着评审评到他们的映影时已经很疲惫了，这种情况下拿高分有些困难。 正玉安慰道：“我们前面的分数大都没有超过9分的。满分10分，最高分也不过9.2。而且你要是真紧张，不如多看看之前背的稿子。目前不太清楚有没有映影介绍的环节，你不如多看看？” 常青呼出一口气。但即便把稿子拿在手里，好像也不能舒缓紧张的情绪。而百服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望向会议室的门，左右踱步，等待着他们的叫号。 很快，前一组的人走出评审的房间。 “走吧，到我们了。”正玉带着胶卷和其他俩人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坐着7位评委。其中分量最重的应该是坐在中间的玉衡星刻晴。虽然已经评审了很久，但仍然精神奕奕。旁边还坐着百晓，也是凝光的秘书之一。 按照提示，正玉将胶卷交给工作人员。在调试了机器之后，映影荧幕闪了两下，声音也确认正常，映影终于要开始了。 * 开头就是一起杀人现场，旁白和画面穿插着进行。 考虑到映影的面向人群，正玉没选择展示案发现场的血腥，只用了几个特殊的镜头来展示。 女人的身形完全处于黑暗房屋中，看不清容貌。背后的大门没有关上，在漆黑的画面中，屋外清冷的月光透过门窗洒在地面，仿佛一层冰霜。 女人左手提着斧头，背着光线，一步步地逼近。她的头发披散着，头微微地偏向一边，好像在看什么。 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她开始向画面走来。 斧头拖在地上，剐蹭地面的石砖，刺耳的声响格外凄厉，宛如受害者痛苦的哀嚎。她的身形在镜头里不断放大，画面晃动着后退，让观众可以轻而易举地带入受害者视角。 斧头已至面前！它被高高的举起—— “不，不要！”画面急剧地颤抖起来，尖叫声响彻周边，有黑色的鸟儿从树梢惊起，扑扇着翅膀飞远。但求饶没有丝毫用处。 女人无动于衷，斧头的刃上闪着一道白光，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旁白响起：“深夜的尖叫，死亡的村民，是什么原因让众人对调查员闭口不言？” 镜头一闪，背景换成了围观在凶案现场的村民。他们或好奇，或愤怒，或哀叹。死了好个村民的大案，调查员封锁了现场。偏偏当穿制服的人靠近，就立马四散开来，缄默不语。 在村民的讳莫如深的表情中，旁白继续播放。 “一起故意杀人的血腥犯罪，竟牵连起一桩10年前的被撤销的旧案！” 破旧的房屋内，调查员拿起了一本泛黄的笔记。一个已经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有些憨傻。他完全无视所有靠近他的人，呆呆地坐着。他的旁边有孩子嬉笑打闹，但偏偏走到他旁边时嫌恶的避开。 少年没有说话，却在最后面对镜头时露出一个稚子般的笑容。阳光灿烂，笑容单纯。 但偏偏让人心中一寒！ “扑朔迷离的过往，痛苦不堪的现状。真相是否能重见天日？” 今日说法浮现在背景上，之前的画面快速闪回，最终定格到了开头女人疯魔的那一幕。 “请收看今天的《今日说法》。” * “他们这部映影的开头……是不是艺术加工太过？”百晓有些犹豫，虽然映影这个开头很吸引人，但是过多的艺术加工会不会让人们只关注这个故事，达不到普法的要求呢？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开头开不错。”刻晴一直是个敢想敢干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之前在迎仙典仪上跟帝君索求人治的权利。 刻晴握着笔，在评分一栏中记录她的一些思考。她语气平稳，也没有过多的反驳百晓的意思：“想要普法，首先得让人们感兴趣。我们挑选的案件的案情非常错综复杂，但如果之后的案件很平常呢？” “导演得有把普通的故事拍得有趣的能力，而在这方面，这一组目前做的是最好的。” 即使百晓不太认同刻晴的观点，但是她也没有反驳开头很吸引人的话：“开头渲染了凶杀案的恐怖氛围，之后画面里的村民、孩子还是调查员，都是这次案件的重要一环。几句话的案情概括，有些标题党，但也不算错。” 她托着下巴，笔在她手指尖旋转：“如果我是一个单纯的观众，我就很喜欢看这种。”她扫视了周围的评委，“看了一下午，全都犯困，这个片子一出，他们几个倒是都精神起来了。” “所以先别急着下结论，往下看看也不迟。” * 画面先给到的是案发现场。 调查员在案发的房屋周边拉上了黄色的封锁带，但村庄的所有人早都聚集到案发房屋周边来看热闹了。有小孩好奇从封锁带下往里钻，被调查员一把抓回。 一位男性调查员黑色头发，目光锐利，脸上露出冷肃而严厉的表情，高壮的身材被制服包裹。他身手矫健地越过封锁，精明强悍的的气质扑面而来。 另一位调查员是一名中年女性。她带着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同样穿着制服的她，手中抱着案发现场的文件，步伐急促，雷厉风行的跟在前一位调查员身后。 走进了房屋，两位调查员均是眉头一皱。 第49章 房屋内血腥味大的惊人。受害者的遗体被打了马赛克，周围已经被先到的工作人员画上了一圈白线。鲜血甚至飞溅到了房顶上，遗体还有拖拽的痕迹。 遗体上血肉模糊，但仍然能看出来十几道劈砍的伤痕。尸体的肢体动作无一不在向两位调查员表明，受害者在死前收到了非人的虐待。 “虐杀。” 王调查员手中带着手套，仔细研究过尸体之后，得出来这样的结论。 这是杀人案中最恶劣的种类之一，而且是在受害者死亡之后，仍然继续他的杀人行为。 “凶器是一把斧头。证物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工作人员找到。”画面中出示了一下染血的斧头，“凶手左手使用斧头，共造成13道伤口。” 他指着腹部的那处伤痕：“这处是致命伤，劈砍造成了死者脾脏大出血。全身上下的伤痕都未涉及颈部、头部等常人认识中的脆弱部位，凶手是奔着折磨受害者的目的来的。” “这不是案件的唯一受害者。”女性调查员姓黄，她翻动手中的文件，冷静地总结其中的关键点，“受害者一共4名，均是本村的村民。其中一位是凶手的丈夫。” 王警官回想村民的情绪，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在他脑中闪回，唯独没有恐惧。 他向黄调查员确认到：“凶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黄调查员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些匪夷所思。 “不，凶手自杀了。” * 刻晴点头道：“接下来应该就要引入案件的关键节点了。” “是的。如果不是这两位调查员细心。这起案件的真相就永无天日了。” 百晓赞叹道：“这一部分倒是很好的引入了案件的主题。其实如果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根本看不出来一些镜头的目的，我们也是提前知道才明白这里的设置。” “如果完全不清楚内情的人，再回头看着一部分，反而会有种原来如此，早有铺垫的感觉。” 评审台又陷入寂静。两位评委开始继续看映影。 * 画面转到了审讯室内。 “案发当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黄调查员对着一位村民讯问道。 “这案子不是凶手已经自杀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啊？” “请不要答非所问。” “跟我没关系好不好？你们调查员能随便抓人的啊？” …… “你和凶手在前一天曾有过交流，她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哎呀，不知道，忘记了！”村民看着变得烦躁起来，“我再说一次，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直接把尸体交给往生堂解决不好吗？没有调查的必要了吧？” …… “当时被发现凶案的时候，是你看到凶手的小孩也在那里？” “是啊，跟我们没关系啊。调查员你们就行行好吧，赶紧让我们走好吗？” …… “你觉得凶手为什么杀人？” “嗨呀！不就是她丈夫打她吗！时间久了可不就变态了，早就觉得她不是个正常人了！” …… 每个村民的对话其实不止这么长时间，用了剪辑的手法不断地闪现不同村民的反应。在快速过了好几位村民之后，两位调查员开始在村民的话语中复盘口录。 “凶手年43岁，已婚，丈夫已经死亡。孩子14岁，于10年前被丈夫攻击到头部，致其痴傻。妻子欲和丈夫离婚，被家人阻止，未果。最终一直生活到现在。” 黄调研员念完口录笔记中的重要信息，抬头道：“没了。这就是一整天口录中的全部有效内容了。” 王调查员捏着眉头：“完全没有进展，说的全是废话。所有村民对于这位凶手的言辞极其一致，话语都是换汤不换药。” “这起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也就是凶手的小孩，是个傻子，他的话不能作为案件的证据。” 黄调查员补充道：“而且，所有的村民虽然也表达了对受害者的同情，但均要求赶紧把所有的尸体带走，尸体放在那里很晦气，催我们赶紧结案。” “重点是结案。”王调查员语气不明。 “凶手的尸体上确实有前一天丈夫殴打的痕迹。因为家暴导致的心理变态所以要报复社会这个行为动机看似合理，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自杀？” “况且按照尸检报告，丈夫是最后一个死亡的。” “村民对我们的询问闭口不谈，却在结案上异口同声。他们急着掩盖什么？” 黄调查员忧心忡忡：“但是，所有的证据都不足以证明，凶手另有杀人动机。我们也不能仅凭怀疑，就将村民拘留调查。” “按照要求，如果这起案件如果没有另外的证据，最多一个月就要结案了。而结案之后我们也就没有调查权了。” “已经一个月不到了……事情的真相还能水落石出吗？” 第27章 旁白：“一场凶杀案，目击证人却只有一个痴傻的孩童。现场痕迹的化验，却显示凶手可能不止一人。在这场凶杀案里，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请关注《今日说法》第二集 ——神秘的杀手。” 即使从村民口中再三询问，调查员们也不能获得新的信息了。 他们选择再次回到现场，试图从细节处找到新的线索。 几天过去了，凶案的现场的血迹还没有没清理掉，血腥气引得许多飞虫在此处安家。因为没人打扫，桌面上也落了一层薄灰。 第50章 两人没有放过现场的任何一处细节，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仔仔细细地再一次检查了这个房间。 他们通过房屋里的痕迹，开始试图还原当时案发的情况。 黄调查员身高和凶手相近，她假装手中持斧，从门口的地方进来。 “门上的痕迹很明显是凶手造成的。”王调查员跟在她身后，推测到，“凶手应该是先骗受害者开了门，随后将斧头别在门缝里，防止受害者关门。” “就是这里。门上留有斧子的刮痕。”黄调查员跟着他的指示，假装手里的文件是斧子，放在了门框的位置。 黄调查员察觉了一丝异样：“一位女性对抗一位男性，竟然能把门撬开，凶手力气这么大吗？” “这也算个疑点，”他沉思道，“但凶手死亡，力气的大小已经无法查证，况且也有可能是受害者吃了有心算无心的亏。这点先记下来。” “证物上的痕迹提取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检查别的。” 两人开始模拟着往里面走。 “王调查员，你看。”她指着角落的的灰尘，“这个痕迹，应该是凶手的孩子留下的。” “他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好一会，脚尖的方向变了几次，但基本朝向尸体的位置。” 王调查员：“小孩应该看了全程。这个死者也有拖行的血迹，方向也是小孩这里。就算是个傻子，凶手也是一点也不担心孩子产生心理阴影啊。” 他们小心地从怀中掏出留影机，拍摄下这组脚印和血痕。这组证物可能还会有其他用处，先备份一份在身上比较好。 他们检查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线索。他们打算先去看望那个孩子，再去调查凶手的住宅。 * 旁白：“凶手的孩子现在暂时由村长家照顾。调查员到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住手！” 两个孩子站在远处，抛着地上的石子。石子不断地掉落到傻孩子身上，他抱住头，呆呆的不说话。听到调查员的声音，两个小孩办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走了。两位调查员赶紧上前，检查一番。幸好没有受伤。 “你能说话吗？”王调查员诱导他，“你能说说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傻孩子很疑惑的偏了偏头：“不懂。” 他站了起来。之前因为他是蹲着的，所以看不出身高。此时王调查员才发现，虽然他的面孔看起来稚气，身高却已经达到了1米7以上。这个身高甚至比黄调查员还高了。 傻孩子一个人走进了厨房。即使房间里还有正在做饭的村长妻子，他还是旁若无人地伸手去抓厨房里的菜吃。 村长妻子大叫起来，慌张地抢救他们家的饭菜，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看起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两位调查员决定下午前往下一个地点。 * “凶手丈夫没有固定收入，家庭的生活全由凶手一人承担。”两位调查员站在凶手的住所前，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房屋。 据之前调查人员报告，凶手杀完人回到家，杀死了最后一个受害者丈夫后，用斧头砍断了自己的脖子。因为是深更半夜，路上没有行人，凶手的斧子一路滴着鲜血都没被发现。 凶手房间只找到了孩子的笔记。 笔记本上写着孩子的名字，歪歪斜斜，不停重复。可想而知母亲为了让孩子学会这些文字耗费了多大心力。 内容非常混乱，没什么有效内容。调查员把本子平铺在桌面上，用留影机拍摄了下来。 调查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这是常有的事情，两位调查员也未感到过多沮丧。 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骂骂咧咧的房东。要不是封锁线恨不得冲进去再砍受害者两刀。 这处房屋是租来的。这处房屋在村子内算是条件很差的了，所以房租很低。而现在因为死了人，成了凶宅，彻底没人敢租住了。 王调查员在房东的骂声中，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就是这家的房东？这户人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租的房子？” “10年前。”房东在调查员面前不敢造次，况且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他们之前住的是哪里？” “村子南面。但大家都说那处房子被卖了，所以才跑来租房嘛。” 黄调查员掏出纸笔，让房东把以前的那处房屋位置记录下来。房东指尖颤抖，怎么都不愿意接过笔。黄调查员眼神一厉，呵斥道：“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房东颤抖的幅度更大了，被调查员这么一吓，纸笔啪嗒的掉到了地上。他心虚的摸样简直写在了脸上。这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啊！ 房东转身就跑。他离开时和旁边的村民对视了一眼，眼神说不出的慌张。 * 调查的结果处处是疑点。 他们把此次案件的所有相关人物和线索做成了纸牌，用钉子一个个的固定在黑板上，准备来梳理之前找到的线索。 “这是凶手。”王调查员把凶手的图片放到了黑板上面钉住。 她的行为轨迹和性格因为村民不配合难以调查。但是根据尸检报告，案发当天她是在晚上12点左右敲开第一户受害者的家门。 他把受害者的纸牌也一个个的摆放好：“他们都有反抗的痕迹，除了凶手的丈夫，是在睡梦中的死亡。这几个受害者是虐杀，和丈夫的死完全不同。” 第51章 有两家受害者是独居，另外两家是一家人一起住。巧合的是，当天晚上两家都只有受害者在家。案发后他们的亲属才赶回来，对受害者的死亡不怎么意外，全程没什么情绪波动。 “凶手的杀人动机我们没什么进展，所以我们这几天选择从另一个角度调查。” “重回现场，我们查清了凶手进门的方式。这里的第一处疑点，就是凶手身为女性，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力气。”黄调查员接话道。 “第二处疑点，孩子已经傻了这么多年，母亲都没有抛弃他。却在疑似因为报复社会杀人时带着这个傻孩子。” 不仅如此，完全不顾他的心理状态，还让他看了全程。如果说虐杀是报复，那让孩子看完全程的凶手是什么意思呢？ 调查员心中似乎有了隐隐的预感，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 说话间，一位工作人员赶到了两位位调查员身边。他背着一个包袱，见到他俩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他从总务司赶回来，一路风驰电掣，生怕耽误了案情。 “两位调查员，你们交代过的，一旦化验出了结果，就立即过来告诉你们。” 他从包里掏出文件：“这就是证物的化验报告。斧头上的指纹很多，之前被很多人使用过。但是新鲜指纹除了受害者和凶手之外，只有凶手的孩子。” “那个傻小孩？”黄调查员喃喃自语。 “还有这份房产证明。”工作人员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地说，“我们查了以后，发现这个房子10年前没有卖掉，而且被转移到了孩子名下。” 这和房东说的不符。是房东说了谎话！那么他说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两位调查员决定之后再去报告上的房产位置探一探。 他们边走边说，恰巧被人听见。 “你们在说那个傻小孩吗？”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好奇的凑了过来。有大人在旁边呵斥，仿佛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他年纪小，表达欲正旺盛，笑嘻嘻的一点不怕。 “哎呀，他昨天不是把村长家里弄得乱糟糟的吗？听说村长家都因为他打了一架啦！现在有他的远房亲戚来接他走，村长求之不得呢！我们再也不用管他了！” 有亲戚把小孩带走？ 可是根据资料显示，凶手自10年前就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而死去的丈夫双亲已经去世，那么这个冒出来的远房亲戚，为什么要带一个傻子离开？ 况且这个小孩之前看起来听不懂其他人的话，为什么会毫无争执地被亲戚带走？ 凶手足以抵抗成年男性的力气，小孩接近成年人的身高，在斧头上的新鲜指纹，记在孩子名下的房产，即将被亲戚带走的孩子…… 所有线索此时串成了一条线—— 王调查员浑身一激灵！ 他跑起来抓住了那个还没走远的小孩，尽力压抑心中的急躁，眼睛冷的惊人：“那个小孩和他们的亲戚在那？” “快说！” 第28章 旁白：“一场凶杀案，痴傻的孩童竟是凶手之一？意欲逃脱的凶手，撤销的旧案。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请关注《今日说法》第三集 ——神秘的杀手。” 亲戚和傻孩子都被带到了审讯室。 先被审问的是亲戚。他们一问三不知，慌张的表情连外行都能看出来有猫腻。对照着璃月户口，所谓的亲戚根本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而两位调查员的讯问下，两位假亲戚招供，是死去的凶手雇佣他们把孩子带走的。 “这个指纹是你的吧？”王调查员拉起孩子的手，沾在印泥上，在复现的指纹边上印了一下。几乎可以直接凭肉眼确认，这是他的指纹！ 面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母亲的共犯！ 孩子仍然装出一副痴傻的模样，好似这样能逃脱罪责。王调查员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但从始至终孩子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叩叩”，此时有人敲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黄调查员刚结束一场讯问，此时，她的手里拿着的就是核心证据。 她把一份报告放在了他面前，示意孩子阅读。孩子的表情控制的很好，眼睛根本没有往报告上瞄。 黄调查员决定开门见山。 “村长已经招供了。”黄调查员眼睛直视孩子的双眸，认真地说道，“既然你选择和母亲一起杀人，你肯定也不希望曾经的那期案件无声无息，再没人关注吧？” 孩子终于抬头，调查员清楚地发现，他的眼神变了。 * 时间回到抓傻孩子的时候。 村长在之后被扣留了。黄调查员把证据和推测都堆到了他眼前，诈了他一下。村长或许是在10年间受够了良心的折磨，再没有理由装作不知情了。 “瞒不住了。”村长的身躯看起来更加佝偻。作为村子的管理者，显然也是知道10年前的这件事。只不过为了所谓的大多数，他选择对村民的行为视而不见。 或许他心中也还存着一些愧疚，所以在傻孩子失去父母后，愿意收留他一段时间吧。 随着村长的诉说，10年前的旧案缓缓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10年前。 “说，你去哪里偷的人？你的奸夫到底是谁！”丈夫暴怒，揪着妻子的头发。 “没有，根本没有！”妻子无助的摇头，哀声哭泣，“你不要相信那些人好不好？是他们造谣！” 第52章 丈夫的怒火更上一层：“不可能！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还在装！” 他抽起桌上的酒瓶，砸向了妻子。没曾想，刚刚4岁的儿子虽然眼睛里满是惊恐，但还然抱住了丈夫的腿：“不要打妈妈！” 怒火冲天的丈夫哪还管这些，酒瓶顺道转了个方向，击打在了孩子头部。在这股巨力下，孩子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终于醒过神的夫妻慌忙带孩子去找医生，却绝望的发现，醒来的孩子已经痴傻。 消息传了出去。当丈夫去质问那些村民，妻子到底有没有出轨时，所有人为了推脱罪责，统一了口径。 “没有啦，只是开个玩笑啦。” “你怎么当真了？我们只是说说看哈。” “我只是听别人也那么说，跟着说两句而已。你真信了？” …… 恍然明白了的丈夫颓然地回到了家里，但伤害已经造成，孩子已经傻了。 伤心欲绝的母亲决定报警，立案调查，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谁曾想被一直关注这件事的村民知道后，每天掐住他们的软肋，威逼恐吓。 我们只是说两句话，你们就想送我们坐牢。你们可别走在孩子面前，否则有你们孩子好受的！ 丈夫懦弱，不敢反抗；妻子愤怒，却要顾及孩子。他们就算被关进去，又能关几年？夫妻总要走的，只留孩子一个人在世上，村民欺负他怎么办？ 最终妻子扛不住，去总务司撤销了立案。 无能的丈夫每日借酒消愁，而妻子每日照顾孩子，把他渐渐抚养大了。他们自从出事就搬到了如今的住所，日复一日地过着重复的生活。 但<a href=https:///tuijian/fuchou/ target=_blank >复仇的怒火永不停歇。 也许是上天赐予的机会。 在案发的那一天晚上，这四个主要造谣者的亲属恰好都不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时候到了。妻子拿着斧子，带着已经长大的孩子，杀掉了那些造谣者。 或许她想孩子亲眼看到罪魁祸首的死亡。 而最后一个杀掉的，是在这场事故里，曾经对母子俩施加暴力的丈夫。 村民对复仇的性质心知肚明。 谣言每个人都有份，只杀那几个人是因为他们是最主要造谣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推波助澜。谁知道调查员会不会挖出10年前撤销的案件呢？ 村民们只想调查员赶紧结案，对傻孩子离开乐见其成。他的存在就是村民心头刺，永远提醒村民曾经造成的罪孽。让那起事故随凶手一起埋到地底，再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谁曾想调查员十分负责，一直在追查线索，最终才让这起撤销的旧案重现于人们面前。 * 傻孩子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没人关注？” “以前不也是没人关注吗？”他眼神酝酿着风暴，“所以我傻了，没有人管。直到几年后才慢慢恢复。” “这就是你和母亲一起杀人的原因。”王调查员毫无波澜，“村民们有错，但罪不至死。如果条件允许，你会杀更多的人吧。” “真的吗？”孩子，不，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王某了，嘴角挂了不屑的冷笑，“他们死有余辜。” “但是你们抓不了我。”王某讥讽嘲笑道。 “我是精神病人。”王某不慌不忙，“精神病人没有刑事行为能力。何况动手的是我母亲，我只是在开门的时候，应母亲的要求帮忙扶了一下斧子而已。” 他开始畅想未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1】我马上就能离开了，房产在我名下，很快就能低价脱手。我可以去到另一个国家，换个名字，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而你们毫无办法。” 王调查员：“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是我做的又怎样？斧子上的指纹也可能是我跟随母亲不小心碰到的；房产也是我父母转移给我的；甚至于我还是未成年人和所有人公认的精神病人。这所谓的类似字迹也不能让我判刑吧？” “不，只要你承认事情是你做的就好。”王警官根本没有因为王某的话动摇，“你可能忘了，间歇性精神病只要能找到在犯罪时清醒的证据，就可以被逮捕。” 他看着王某逐渐涨红的脸色，淡然的说道：“我们只负责找出你的犯罪的证据，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总务司了。” * 画面黑了下去，烟绯的身形出现在荧幕上。她拿着代表称量正义的秤，正对着观众。 “一个家庭，本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却被谣言弄得家破人亡。” “在此案中，没有正义的一方。凶手杀人后自杀，孩子教唆犯罪，丈夫死于妻子之手。而村民为了掩盖十年前的的旧案，对凶手一家威逼打压，最后酿成苦果。” “本案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风波。对于孩子和村民的判刑从总务司一直移交到玉京台。最终由玉京台为此案的犯人判处了刑罚。” “本案中的王某，他是14岁未成年、精神病以及故意杀人罪的从犯，本应从轻或免除处罚。但是，因为其态度极其恶劣，藐视法律威严，拒不供认相关犯罪细节，所以加刑至死刑缓刑。待其精神病治疗成功，就立即执行死刑。” “除此以外，此案中的村民，虽然十年前的证据已然消失，但在此次凶杀案中，拒不配合调查员执行公务，替凶手掩盖犯罪事实。最终以以包庇罪、妨害公务罪和扰乱公共秩序罪数罪并罚，判处10年有期徒刑。”【2】 第53章 “村民被发现时仍然未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似为自己辩解的话，反倒道出了自己真心。” “王某（孩子）直到如今已然拒不认错。受害者的身份并不能成为其伙同母亲犯罪的理由。” “在此案件的3个月后，玉京台对相关法律出台了法律漏洞的补充，为其他类似案件的判决提供了范本。” “了解法律不是为了挣钱，也不是为了更好的出路，而是为了帮助弱势群体，实现公平正义。” “愿每个人都能生活在阳光下，用真诚和善良拥抱世界。” * 映影播放完了。 几个评委互相对视一下，例行开始提问。 “你们请到了烟绯？”提起法律和诉讼，烟绯的名字在璃月大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的。”正玉微笑道，“既然是科普法律，当然应该给民众传播正确的法律知识。即使科普向的节目，也应该用严谨的态度去对待。” “你们制作这部映影的核心思路是什么？” “我们想用留影机真实地记录下动态的世界。利用一部分的艺术加工，创造出可以展现法律威严和人情味的精彩映影。”【1】 正玉就这句话解释道：“法律的威严不容挑战。我们希望能展示出任何人不能逃脱法律制裁的道理。但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需要法官基于人性的需求做出合理的判断。” “嗯，说的很好。”百晓赞叹道，“那么我问一个问题……” …… 几个评委边听边写，最终进入打分环节。所有评委把分数交到了刻晴手里。她汇总分数，统计之后，对正玉他们微微颔首。 “经评委评定，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你们最终的分数是……” “9.6。” 正玉几个忍住激动，目光灼灼，但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刻晴微微一笑：“恭喜你们，《今日说法》可以在吃虎岩上映了。” 第29章 在节目选上之后，本来应该解散的节目组被重新叫了回来。剧组成员已经有了拍摄经验，相较于重新招人，总务司决定直接征用。这些人在笔试、面试筛选之后，就可以成为《今日说法》的节目组的成员了。 这对于大多数成员来说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是，直接就有了个铁饭碗。所以成员们自发掏钱，请三位导演吃饭。正玉本不想来，但不好拂了大家的心意，来之后喝了两杯就被凝光叫走了。 剧组成员羡慕极了：“《今日说法》播出去以后，正玉应该是名副其实的璃月第一导演了。” “的确。三部映影，每部都火了，以后她的映影就算不宣传，也会自带热度。”有人望向了正玉离开的方向，语气里满是赞叹，“而且正玉导演脾气还挺不错，为人低调，我实在想不出来她以后能到什么高度。” “也许能火到国外呢？” “也不是不可能啊？” 几位剧组成员哈哈一笑，举杯再饮。他们对话中幻想着未来，而正玉此时则在群玉阁之上，面对着凝光的关怀。 凝光把装着解酒药的盒子推给正玉。“我听说你今天要去参加宴席，就猜到你可能要喝酒。这里准备了些解酒药，如果喝得多也可以吃一丸。” “不用了。”正玉摇头，“我酒量还好，基本不会喝醉。今天只是答谢宴，我喝了两杯就被你叫来了。” “况且，地位高了以后，也很少有人敢给我灌酒了。之前我坚决不露面，有人还说我性格柔弱，现在反倒说我为人低调，谦虚内敛。” 正玉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今天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凝光掩唇打趣道，但另一边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她的手上。 正玉打开一看，尽是一些房产、商铺，加起来林林总总足够她下半辈子都不用担心映影资金的问题了。 “这是之前造谣的那些人的赔偿。”凝光解释道，“之前没来得及交给你，你就去拍摄《今日说法》了。我用赔偿金做了一些投资，这些是赚到的钱。” “这好像也太多了点，我一辈子都花不完……”正玉对凝光的投资能力叹为观止，赔偿金才能有多少，她进组也没多久吧？ “是你对自己太不好了。”关心之后，凝光图穷匕见，“听过说你之前发烧了？病得差点在往生堂走了？连往生堂堂主都帮你准备后事了？” 正玉无助地捂住了脸。这一茬还没过去，而且谣言越传越厉害了。 凝光恨铁不成钢：“这话当不得真，但发烧应该确有其事。多休息休息吧，什么人能连轴转，刚养好病立马又去工作？三部映影，放别人身上可能只能拍一部，哪像你！” 正玉被训得抬不起头。她知道凝光是好意，根本不敢回嘴。凝光把几张做工精美的卡片拍在了正玉面前。 “这是翘英庄茶园的优惠券。”凝光语重心长，“趁着这部映影拍完，去找朋友出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可惜我有公务在身，不方便出行。” “《今日说法》你已经提交了策划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两位执行导演和总务司，让他们锻炼一下。” 正玉连连点头，感觉像学生见到了班主任。她有点受不住这种关心，转身准备偷溜了。 “还有一件事——”凝光在她身后拖长了声音。 第54章 正玉回头，看到一个黑影向她飞来。她一把抓住，在她手心的赫然是一枚令牌。 凝光恢复之前端庄优雅的模样：“闲暇时也可以来找我。我虽不一定有空，但是空闲时间也可为你解疑答惑。”她摇着折扇，凭空添了几分恣意。 “这是拜访群玉阁的令牌，记得收好。” 正玉走后，百识走到了凝光身旁，语气带这些疑惑：“凝光大人，您对正玉小姐是否太过关照了？” 凝光白色的发丝披在腰后，绣着银杏叶的衣裙垂顺地落在椅子上。她从案几后站起身，语气怅然：“你就把这当成我的一笔投资吧。” 她自嘲道：“世人说我千人千面，但偶尔的真情流露也不被相信了吗？” 百识有些慌张，想要反驳，却被凝光用折扇轻轻搭在她的嘴唇上，把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第一次见到她，是找我投资的时候。不管做事还是什么看着都很成熟，但是相处久了以真心相待，也会以她理解的对等价值物回报回来。” 她开玩笑道：“不过在其他人送珍贵礼品的时候，她朴素的采用了金钱的回报方式。看来我喜爱摩拉的传闻已经深入人心了。” “但是去看夜兰给的资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些天真的正义感。或许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凝光自言自语，走到了群玉阁的栏杆处，向下眺望璃月的景色：“如果当初每个人都只讲求利益交换，也就没有今日的我。而所有人都只管自己的璃月，或许也会冷漠得可怕。”她回眸看着跟出来的百识，眼里充满笑意。 “所以，像她这样的人不是越多越好吗？” * 正玉拿着几张优惠券，有些苦恼。优惠券的时间有点太近了，现在去约朋友会不会有点仓促？ 不管怎样，一封封信从她家寄了出去。最后只收到了钟离的肯定答复。也对，香菱要给万民堂帮忙；申鹤不一定在璃月港；云堇要演出，胡桃要主持客户的葬礼。最后剩下的可不就是自称闲人的钟离了吗？ 堂主在工作，客卿却能去休假。往生堂的工作也太轻松了点？ 正玉回信给他们布置作业，叮嘱他们记得收看《今日说法》，回来可是要问他们观后感的！随后和钟离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去翘英庄度假。 第二天一大早，正玉就来到了往生堂门口。 翘英庄和璃月港之间至少几天路程，如果不一起出发，那就只能在翘英庄见了。 俩人选择包车，可以平摊。然而付钱的时候钟离再次没带钱包，正玉也再次垫付了车费。 正玉已经很习惯了，如果有一天钟离带钱包了，就像ooc了一样。好在凝光给的钱真的很多，足够正玉一跃成为上流阶层，付个车钱一点也不心疼。 正玉恨不得双手合十：凝门在上！ 即使坐车，去翘英庄至少也得一天一夜。正玉实在无聊，和钟离聊起了之前获得的神之眼。 钟离语气不紧不缓，即使在晃动的车厢中也能稳定身姿。 “岩系神之眼的能力，大多和岩造物有关。而具体的方向，却和神之眼拥有者的心境相联。不知道正玉你的能力是什么呢？” “我之前的到这个神之眼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了什么超能力的话，是要什么样的好呢?” 正玉把神之眼取了下来，捏住链子。车厢微微震动，神之眼也随着幅度不大地晃荡。 “如果这是一款游戏，我想要能c能奶能辅。”正玉开玩笑道，“但是我自己试的时候发现做不到。” “例如套盾，给自己治疗都不行。后来试试能不能聚怪，”正玉摊了摊手，“那好像好似风系特权，我大约只能物理聚怪。” “把敌人打到一起，怎么不算聚怪呢？” 钟离神奇地听懂了。他本身个子比正玉要高，坐的还十分端庄，就比斜靠在车窗上的正玉显得高许多。他的眼神实在温和，令他多了一份包容的亲切感。 “那正玉小姐一定是所谓的c了。” “你别那么说，自己这么说还行，你说就有点尴尬。”正玉挠了挠头发，“不过也没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攻击性这么强。” “我其实刚开始拿到了定制的法器之后，造不出一个成型的岩造物。我凭借着我前世的经验，觉得大概是我的内心驱动力不够，直到后来听到了枫丹有铳枪这种东西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想要什么。” 正玉召唤出法器，宛如做仪式一样，握住神之眼放在了胸口。她闭上眼，岩元素土黄色的光芒在车厢内凝聚。 “啪嗒”，凝聚完成的岩造物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被正玉接住，是一把通体橙黄色的手枪。 “就这个。我对枪不太了解，口径后坐力都不太懂。当初凝聚出来的这个岩造物，威力全靠我想象。它现在能连发20发子弹，射程200米。” 正玉爱不释手地把玩道：“这个也能可以变换形态，减少子弹数量，增加射程。反正我没试过。” 她停止注入元素力，手枪很快消散了。她又召唤出了一个三厘米直径的圆球，顶上还带这安全栓。 “但是只有枪太不保险了，很容易被发现。后来我就研究出了岩元素炸弹，个头小，易隐蔽，而且爆炸范围很大。”正玉摸着下巴，沉吟道，“但我找不到地方试，而且一天只能凝聚一个。好在稳定性比手枪强，可以存在很久。” 第55章 “自从上次有危险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 正玉兴奋的表情在钟离眼里就像个危险分子，难道是胡桃带的吗？上次见还是个病弱小姑娘啊。 她掏出的凝聚出的炸弹和子弹，数量之多足以让钟离沉默。 “要不要我送你几个？拉了安全栓3秒就能爆炸！”正玉唯恐天下不乱，硬是给钟离塞了一个。 也罢。他趁着正玉不注意，挥散了手里的岩元素炸弹。也许是上次魔神残渣吓得，下次保护好她就好。不能给她使用元素力的机会。 “你……注意安全。”他欲言又止。 不，也许该注意安全的是别人。 * 按照正玉走之前定的行程，车把他们送到了中途的一处民宿。 出门在外，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正玉直接在前台开了三间，包括车主在内一人一间。 “今天之后，明天到沁茗茶园大约还有半天车程。”民宿主人是王姥姥，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好，写字速度很慢。正玉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和钟离于一旁等待。 “哎呀，小姑娘，”王姥姥听到正玉的话，为他们登记的手停了下来，“你们要去的是沁茗茶园吗？” “是的。”正玉有些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这可真不凑巧！沁茗茶园这两天关门啦！”王姥姥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忍不住和他们八卦起来，“据说那里闹鬼！” 第30章 “闹鬼？” 王姥姥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终于找到可以分享的人：“沁茗茶园闹鬼的事情十多天前就有啦！现在正值新茶销售的季节，如果闹大了肯定影响销量！” “何况翘英庄可不止一家茶园，所以刚开始周老板以为是同行使坏，命人把此事压了下去。” 王姥姥把声音压了下去，神秘兮兮地道：“哪曾想，闹鬼的动静越来越大！刚开始只是莫名其妙出现的黑影，结果，到后来还出现了莫名其妙变红的茶水，还有女人幽怨哭泣的声音！” “所以，现在他家茶园根本不敢开放了，”王姥姥唏嘘不已，“可惜喝不到他家的碧堂春喽！” 她斜眼看过来， 劝道：“你们远道而来，还有半天车程。不如造作打算，换个其他家的茶园？” 正玉妥帖接话道：“劳您操心，我们会商量一下的。不管如何麻烦您先登记，今晚我们还要住这呢！” 王姥姥闻言，赶紧加快登记的速度。住宿的房间号牌分好之后，正玉和钟离讨论起明天的安排来。 “不止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体验一下沁茗茶园的茶叶吧！”正玉不假思索地说道，“更何况你不是专业人士吗？往生堂要维护生和死的边界，所以是有驱鬼的业务吧？” “只是出行度假变成了公务出差，或许违背了此次出行的本意。” 钟离一片好心，正玉没有拒绝的道理。但出来旅行，能和相投的朋友一起就已经很不错。况且处理完鬼怪之后，再去品茶也是可以的。 “我现在可没有任何工作安排，所以度假时间上不封顶。”正玉饶有兴致地道，“有机会跟随往生堂客卿见识一下驱鬼的本事，也是个不错的经历！” “那好。”钟离答应的爽快，“虽然不知道沁茗茶园是否找了驱魔方士等其他能人异士，但我们此番前去，总是有些益处的。” “好。”正玉见钟离答应，愉快和他对视，“晚安。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好休息哦。” 钟离站在自己的房间的门口，丹霞色的眼影在灯光下更添一份缠绵的魅色，鎏金色的眼瞳给人一种含笑的错觉。他从来不主动说写好听的话，但是却给人一种无声的吸引。 他的声音柔和而安定，让正玉心中一暖，如同猫咪翻滚在毛线团里，胸口逐渐泛起热度来。 “晚安，你也是。” * 第二天，沁茗茶园。 一位满面愁容，眼下乌青的中年男子，看到钟离和正玉下车，朝茶园内走来时，不由得拦住了他们。他充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沁茗茶园暂时不开放。” 他随手附上了两盒茶叶，眼中浮现出诚意：“因为茶园暂不开放，给了客人不好的体验。为表歉意，我园愿为两位赠送两盒我们的招牌一-碧堂春，希望下次您来的时候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正玉和钟离对视一眼，张口正欲解释。哪想到，关闭的茶园门内远远传来了一声尖叫！ 叫声的主人似乎被吓破了胆，凄厉的响声响的老远。随即就见到一个员工，连滚带爬地朝门口的中年男子跑来。他抱住老板，死活不肯放手：“周老板！有鬼啊！” 周老板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向正玉和钟离堆笑道：“别听他瞎说，哪有什么鬼怪。可能是看错了什么东西，客人别误会啊。” 员工也才恍悟过来发现门口的两位客人，随即附和老板的话道：“是的是的，刚才是我看错了。” 看来沁茗茶园闹鬼的传闻是真的了。正玉终于捞到了开口机会，把两盒茶叶还了回去：“周老板，我们来之前就听说了闹鬼的事，您不必再遮掩了。” 正玉看着老板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解释道：“我身旁这位是往生堂客卿。往生堂想必您应该有所耳闻？我们希望为贵园助上一臂之力，麻烦您让我们进去看看？” 第56章 周老板的目光随着正玉的话转移到钟离身上。钟离从来都是仪表堂堂，只是站在身旁就能给人一种安心感。他对老板笑道：“我是往生堂客卿，在驱鬼一事上尚有些心得。如您允许，不若我们边走边说？” 周老板惊喜地揣着手：“您是往生堂客卿？能得您相助，想必鬼怪应该手到擒来。”他招呼着俩人进入会客的厅室，吩咐了员工为他们上茶。 作为老板，他知道的经过显然比王姥姥详细很多。 “我们茶园的碧堂春一直是翘英庄茶园里的翘楚。”周老板露出自得之色，“我们的茶叶被采茶女收集之后，历经萎凋、杀青、揉捻等工序，才能制作出来。” “所以我们茶庄在新茶上市的季节，常常额外雇佣采茶女，来我们茶园为我们采摘茶叶。有时候过于繁忙，采茶女也会兼职一些其他工作。结果就在十二天前，有一个夜晚滞留在园内的采茶女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莫名其妙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她以为谁在开玩笑，哪想到倒是她身后根本没人！她左右四下环顾，结果突然发现窗子外飘着一个黑影。她惊叫出声，很快引得人过来，但是她说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我们都以为她是看错了，连她自己也怀疑起来。结果第二天晚上，又有人看到了那个黑影！”周老板攥紧的手中满是濡湿的汗，他喝了口茶水平复心情，慢慢地继续向下说。 “黑影持续的时间比上一次增加了。刚开始我以为是同行商战的把戏，给员工和当时那位采茶女一些钱封口。此时人心惶惶，也有很多人和我想的一样，以为是人为。所以我应所有人要求，在园内大肆排查，结果一无所获。” “但是初期几天的确平静了下来。我当时猜测是搜查吓到了同行，让他不敢再次出手。”周老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两股战战，“哪想到三天后黑影再次出现了！” “而之后的几次就更加吓人了！”周老板摸着心悸的胸口，“有员工在泡茶的时候，茶水竟然渐渐变红了，红的像血水一样！恰好我也在场，除了黑影，我还听到了女子幽幽啜泣的声音！” 周老板打了个哆嗦，求助地看向钟离：“钟离先生，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钟离闻言颔首：“其实您首先把事情考虑为坏人作恶是对的。” 他呷了一口碧堂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绝大多数与鬼怪相关的案件都是人为。人心难测，之前的检查或许会有什么遗漏。” “如果您信任我们，不如让我们在园内有人出没的地方，借着驱鬼的借口转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钟离轻声道，“如此也可避免老板和员工离心。” “您觉得如何？” 周老板连连点头，忧虑缓和了几分。不知为什么，他也许是钟离可靠的姿态，他对钟离莫名地信任。 “钟离先生考虑实在周到，我已经没什么可补充的了。我会把二位的身份宣传出去，也劳烦您这几天为我园操心了。” “如果查出来的话，事后必有重谢。” 沁茗茶园的员工对正玉和钟离的到来十分欢迎。听说要去屋子里看看，纷纷欢喜地迎着两人进去。这段时间茶园停工，所有人都不敢出门。此时有人自告奋勇，愿意为两人带路。 钟离和正玉跟随他逛了一个半时辰，天色渐晚，正巧来到了一处宿舍。 带路人介绍到：“这是我们郑经理的住所。” 说起郑经理，他挺直了腰杆，一副自豪的模样：“郑经理为人和善，业绩突出，已经在我们这里干了很久了。他负责我们茶园的大部分茶叶的联系和销售，算是我们的销冠。” 正玉好奇的接话道：“瞧你骄傲的样子，你跟他关系不错？” “他是我师傅。”带路人摸头笑道，“他带了我小半年，我才上手了业务。他也没嫌弃，一直给我鼓励，而且像我这样的徒弟还有不少。他从不怕我们超越他，只要我们水平达到标准，就会向上级举荐。有这样的师傅是我们的福气！” “小陆，你小子说什么呢！”郑经理听到声音出来，正好听到了小伙子的话。年过半百的人脸上的皱纹渐深，有些恼羞成怒，“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你小子净瞎说！” 他不顾小陆抗议的眼神，对着钟离和正玉笑道：“中午就听说了二位的到来。我就不耽搁您驱鬼了。屋内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调查，快请进！” 钟离随着郑经理进门，在屋内转悠起来。 郑经理的宿舍在员工中算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了，大约是因为业绩好，工资也高。正玉在博物柜上上下观看，忽然闻到一股极薄极浅的香气。 她顺着香气，找到了一个锦盒。打开来，一片像树皮一样的棕色木头呈现在眼前。 随着木头暴露在空气中，香气慢慢馥郁了起来，味道十分内敛。香气在进入了身体后久久不曾离开，清幽雅致，人心都逐渐平静下来。 钟离出现在正玉身后，接过锦盒。 “这是沉香。”钟离在仔细端详之后判断道，“而且是最顶级的沉香，这一小片大约能卖到两千万摩拉。沉香单克就能卖到二十万到八十万不等，我说的还是比较保守的价格。” “多少？”正玉露出了没见识的眼神，“就这一小片木头，能值这么多摩拉？” 随即她醒悟过来，低头思索道：“他只是一位销售员，哪来这么贵的东西？” 第57章 钟离把沉香放进锦盒内，闭合上盒盖，发出了咔哒的声响。他沉声道：“先别急着下定论，或许此事还有隐情。” 他拿着锦盒走出屋去，准备去和郑经理聊聊天。 第31章 郑经理显然认得钟离手中的锦盒，他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钟离先生，这木头有什么问题么？” 钟离没有直接回答，反倒笑道：“只是觉得此物有些奇异，想要收藏一二。过来向您询问一下他的来处，方便购置。” 郑经理眼中满是好奇，但长久以来做销售的经历让他不会对客人的行为做出过多评价。大概因为记忆久远，而现在时间短暂，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钟离的解释不能完全打消他的疑惑，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解释。 “我当时刚收到这块木头，因为它不太起眼， 本想丢掉。但我妻子觉得木头虽然不值钱， 但是香气很好闻，不如放在博物柜上，清新一下屋子的空气。” 他对着锦盒的纹路，试图回忆起它曾经的主人。钟离等了他一会，他终于一拍脑袋，头上灵光一闪：“哦！这时我们一个经销商送来的礼物！我们做销售的每年售卖新茶时，都会和顾客进行人情往来。有的是像您这样的散客，也有经销商，大批量买入货物，再到其他地方卖出。” 他的语气里充满确定：“这个经销商的名字是冯思！” 得到了经销商的名字，钟离完成了他的目的。他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礼貌地微笑：“谢谢。这块木头可以暂时借我一用吗？这东西虽不起眼，但是在合我眼缘。我想先拿去赏玩两天，等此案事了，再将其还你。” “一块不值钱的木头而已，您拿就拿吧！”郑经理爽快地笑了，“您为我们茶园驱鬼，本该给您些报酬才是！这木头就当是我们员工送您的礼物了！不用还了！” 钟离颔首，话语里饱含深意：“我受周老板的雇佣，本就应尽心尽力。” 正玉跟在钟离身后，全程旁观了这块沉香归属的变更。她内心摇头，暗暗咂舌：这可是几千万摩拉的木头！但大部分人怎么有机会认得沉香呢？ 郑经理看起来对沉香一无所知，这位冯思的嫌疑就大了很多。如果他是故意送出的天价礼物，他索求的代价肯定远远超过这块沉香的价值！ 昂贵的香木，闹鬼的茶园，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周老板了解了情况以后，把冯思的基本情况讲给了正玉和钟离。 “这个冯思我有点印象，他自从5年前开始在我们这进货。按理来说我们只要把茶叶卖出去就好，但是这位冯思先生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 “我们的茶叶在翘英庄数一数二，不管怎样都不愁卖，但是每年的产量可就这么多。当初能跟他合作，是因为他手上有蒙德的人脉，方便我们拓宽市场。可越到后来，这个人就越过分。” “他想占了我们茶园的所有茶叶的份额，成为我们的独家经销商。但是这怎么可能？”周老板把独家两个字咬的很重，由此可见茶园和冯思之间的矛盾已经积蓄已久了！ 正玉从他身上咂摸出了另一层意思，他并不愿意调查郑经理，如果要怀疑，首当其冲的就是冯思！ 这位多年以来忠心耿耿的员工，显然也被他的老板所信任着。 难怪郑经理一点都不急！ 天色渐晚，碎星已经撒满天空。但是周老板已经等不了了，茶园已经停工多日，在关门下去可就要倒闭了！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迅速招呼上两人，驱车直接去了冯思的住处。 周老板选择先礼后兵。 他敲响了冯思家的门，此时还不算太晚，冯思住处又在居民聚集区。周老板带着俩人敲门的模样惹得路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这里很少有人晚上拜访，尤其三个人穿的都还算正式，显然不是为了私事。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小心地朝外瞄。 他发现了来人是认识的人，这才把门敞开，露出了全部身形。他的眼瞳占据了大部分眼眶，显得有些诡异。冯思是一位典型的商人，不管面对的人是谁，首先就先摆出客气的微笑。 但结合周老板的话，正玉给这个人打上了“面善而心奸”的标签。 他显然也注意到周围人注视的目光，他的微笑里闪过一缕阴霾，状似热情的招呼三位往屋里面走。 周老板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人了，即使心中忌惮，面上也相当能忍。他一边说着“客气客气”，一边用眼神示意正玉和钟离跟过来。 四人坐定，周老板先发制人：“冯先生，您也是我们茶园的大客户了，我们也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只是今年不只为何，您竟然没有选购我们的茶叶，是我们的产品有什么差错吗？” 他言辞里茶香四溢：“如果是我们做的哪里不好，我们愿意改的！” “哪里，只是觉得蒙德近两年来，茶饮口味风向有所改变。碧堂春虽好，但是在蒙德喝的人少了呀！”冯思滴水不漏，还满是惋惜的连胜叹气，好似真的为碧堂春着急。 正玉对茶饮没什么研究，但从周老板在桌子下握紧的拳头，和钟离微不可查的摇头中，她也猜到了，这所谓的风潮是他用来搪塞的话。 但周老板面上哀伤道：“哎，不知怎么，几年茶园竟有些周转不下去了。”他仔细地盯着冯思的面容，有些急切地道，“我们沁茗茶园的新茶，今年的份额愿意给您多加一成！” 第58章 冯思沉默不语。但周老板知道鱼已经上钩了！他继续诱惑冯思，做出忍痛压价的表情，好似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新茶的价格，我们愿意每斤再降三千摩拉！” “哦？周老板怎么这么心急？竟然愿意给出这么优惠的价格？” 冯思摇头，心中的得意在语气中带出来了一些：“不够。”他点破事实，“你家茶园闹鬼的事人尽皆知，如今可没人愿意收你家的茶叶，只是这个价格我可不会同意！” 周老板像被冯思的犀利言语戳破了的气球，颓然道：“不可能再低了！闹鬼的事情我已经按下去了，况且再怎么闹鬼，鬼还能影响茶叶吗？到时候你卖去蒙德，就我这个价也有的赚！” 冯思：“你家闹鬼的传闻谁不知道？茶水一冲泡就变红，像血水一样，谁还敢喝？何况你们采茶女不是见到了黑影吗？后来陆续又有很多证人看到了黑影！谁猜得到鬼会对茶叶有什么影响？” “采茶女？”周老板打断他的话。 “闹鬼的事人尽皆知，但是可根本没人知道第一个碰到鬼影的人是个采茶女！” 周老板终于抓住了冯思的破绽，气得拍案而起，上手去撕冯思：“你个混蛋！我园里的鬼就是你吧！” 正玉和钟离都没动。 老板没发话呢，喝茶看戏就好了。 周老板因为生气肾上腺素飙升，虽须发斑白，皱纹横生，但年过半百竟然一时占了上风！ 但冯思刚开始因为心虚，一时不察，被周老板抢了先手。 然而他毕竟比周老板年轻些，体力跟的上。他狠狠在周老板脸上抓了一把，周老板吃痛，没忍住闭了闭眼，反被冯思压在身下！ 战况虽然焦灼，可胜利的天平竟然朝冯思的方向倒了！ 周老板撑不住了，他朝两人的方向喊道：“快来帮忙！责有什么问题由我承担！” 正玉跃跃欲试，这可算是老板让动手的呀！在这之前，她练习元素力从来只在野外用过，也没有试过找魔物，更别提真人了！ “责任全由老板承担”，多么美妙的话！ 她正在掏口袋，就被钟离按住了掏炸弹的手。他面上显得有些无奈，这要是让炸弹在这爆炸，动静闹得可就太大了。他注视着场内的局面，准备上前。 但他怕正玉之后二话不说接着动手，补充道：“过会有的是你练手的机会。这周边是居民区，又是在夜晚，你的能力动静太大，到头来不好收场。” 还有练手的机会？ 正玉一般动了心思就会去执行，还想站起来，但看着几下就被钟离打的求饶的冯思，心里一凉，又坐了回去。笑死，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这还没用元素力吧？武器也没用啊！这才几下？你也看不出来很能打啊？ 正玉面无表情：往生堂招人都找这么能打的，总不能是为了镇压尸变吧？难怪工资高。谁能想到往生堂的客卿这么能打啊！ 之前在马车里塞给他的炸弹估计这辈子都用不上了，绝了，就这钟离还能笑着接呢，涵养真好。有种菜鸡刚从黑铁升了段位，跑去大佬面前展示战绩，结果被最强王者摸着头夸你真厉害的感觉。 正玉决定下次一定要弄清楚钟离还会什么再去炫耀。 冯思被钟离用绳子捆住，搁在墙角。周老板头发凌乱，脸上还多了几道鲜红色的血痕，更别提衣服差点被冯思扯烂。但是他面上净是喜色，对着正玉和钟离连连感谢。 “太好了！歹人终于抓到了！所以我们沁茗茶园闹鬼的事情是人为的对吧！” 周老板喜极而泣，在十几天天停业的日子里，他已经损失了大把的摩拉了！如今歹人被抓住，他终于可以复工复产了！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武力值，怕是会直接扑上来称兄道弟。 然而，钟离从始至终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周老板的开心渐渐维持不住了，他声音不自觉地逐渐放低，给钟离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 正玉则早有预感。她看着钟离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可未必。” 第32章 沁茗茶园内。 自从闹鬼事件发生后，茶园的会客厅已经很少这么热闹了。老板坐主位，员工围在一边，被绑住的冯思丢在了大厅中间。众人汇聚一堂，一定要把这闹鬼的事情掰扯个明白。 冯思本想嘴硬，但见到了钟离放在桌上的锦盒，以为事情败露，心头暗恨。他面上带着愠怒，但又因为被缚住，威胁气急败坏地盯着郑经理。 郑经理全程在状态之外，身正不怕影子斜，觉得冯思莫名其妙。 周老板把锦盒当惊堂木，重重在桌上一拍，诈道：“冯思，你是自己讲，还是我来帮你讲？” 冯思梗着脖子，青筋毕露，斜着睥睨郑经理：“你不抓你的好手下，反倒来抓我，这时什么道理？” “管我什么事？” 郑经理觉得冤枉至极，好像路过的狗突然被踢了一脚。他的妻子抓住了他的手，他放松下来，忍不住对老婆笑了笑。 “你收了我几百万摩拉的贿赂，却不按照约定给我茶叶的份额！”冯思暴跳如雷，“你可真是个小人！” 几百万？不是几千万吗？周老板和钟离对视一眼，看来这事还有蹊跷。 郑经理的妻子不卑不亢地站了出来：“你没有证据，可别血口喷人。我当家做主十余年了，也从没听说过什么几百万摩拉！” 第59章 众人点头。的确如此，郑经理夫妻恩爱，他家确实是女人管钱，如果真藏了一大笔，他老婆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冯思轻蔑一笑，示意众人看那个锦盒：“那盒子在你家躺了很久了吧？你还说不认识？那里头的沉香，至少300万摩拉！” 郑经理傻眼：“多少？不对，什么沉香？” 他回想那块黑棕色的破木头，虽然麻麻赖赖的，但的确有些香气。原来那木头竟然是沉香，这谁能想得到呢？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反口讥讽道：“你给我贿赂却送个我不认识的东西，你可真够蠢的！我都不认识，你还想我给你份额？” “不是你来我家看到我的沉香，夸了一句＇香气奇异＇吗？你不想要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你是钻钱眼里去了？想这么多？做销售不得多夸夸顾客做点铺垫，难道上来就问顾客要不要买东西吗？” “想太多？我辛辛苦苦给你从产地淘的沉香，你竟然是随口奉承！”冯思一副快气晕的样子。 原来是淘的沉香。沉香鱼龙混杂，普通沉香价格确实也就几百万。 正玉只觉得想笑，觉得事情实在是妙不可言。 冯思自作聪明，捡漏买了几千万摩拉的顶级沉香，却当做普通货送给了郑经理。但郑经理根本不认得所谓的沉香，压根不知道自己收了贿赂。冯思以为郑经理收钱不做事，恐怕这就是他在茶园里闹鬼的原因！ 周老板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做了什么？茶园里为什么会闹鬼？” 冯思呵呵笑出了声，幸灾乐祸地想拖沁茗茶园下水：“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呢。刚开始黑影其实是我自己扮的，但我总共就扮了两次。后续的哭泣声和茶水变色可不是我做的！” 他拖长了声音：“你们茶园，是真的有鬼！” * 时间倒回到众人开会前。茶园某处。 正玉跟着钟离走到了茶园的一株茶树下。这株茶树是沁茗茶园中树龄最大的“茶王”，也是茶园中出产碧堂春的母树。 茶树枝干苍劲，直冲云霄。树冠遮天蔽日，站在树下只觉得人类渺小。这么高的母树，所产茶叶也是质量最高，极其稀少，仅有几斤。 “所以我们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闹鬼的源头？”正玉抚摸着茶树粗糙的树皮，挑眉问道。 钟离手中闪烁起岩元素力的黄色光芒，他的发尾微微发亮，但正玉的注意力都在母树上，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所站之处的地面深处颤抖起来，一个黑色的木偶破土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上。 木偶的年代看起来已经很久远了，诡异的气息萦绕在它的周围。正玉回头看到这木偶，脑子里危险的预警直响，惹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不动声色地离得远了一些，对于敢把木偶拿在手心的钟离十分敬佩。 正玉：“鬼怪是附身在这个木偶上吗？” 钟离摇头：“曾经是这样的。因为位置属阴，鬼魂先是有了脱离的条件；而受到这段时间以来茶园从上到下人们的恐惧的情绪滋养，鬼怪已经可以不在凭依对象就能自由活动了。” “这段时间以来，茶园闹鬼人心惶惶，极大地滋长了它的实力，它才有机会摆脱木偶。但是它也没有攻击伤人，还算守序。” 木偶的气息虽然诡异，但是毕竟鬼魂已经不在，且它在钟离的手上这种感觉被极大地削弱了。正玉忍着不适感，走到近处瞧。 木偶雕刻得还算精致，从细节处可以看出是一位垂泪的女子。如果木偶是按照鬼魂的前身雕的，恐怕这是个女鬼。 “那得想个法子把它引出来才行。”正玉若有所思。 钟离颔首：“最好以劝说为主，化解它的执念，送它进入轮回，维持生与死的界限。如果堂主在，应该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可惜不知道她的过往，对症下药来得会更快些。” 冯思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顶灯突然就熄灭了。 本来会客厅为了容纳更多的人面积就很大，谁知道这灯一熄灭，这种空旷、黑暗的感觉立马就弥散开了。正玉敏锐的感觉到，空气的温度降低了。众人忍不住抱臂，寒意浸润着每个人的身体内外。 但这只是开始。 灯光变得一闪一闪，有黑色的雾气在地表的瓷砖上弥漫。众人生怕被雾气缠上，连滚带爬地极力后退。员工中有带着孩子的，孩子猛然收到了惊吓，大声嚎哭了起来。 正玉用法器召唤出了手枪。人太多，视线也不好，用炸弹范围太大，用手枪容易误伤。她微微握紧了枪身，谨慎的挪步到钟离的身后。 混乱的场面之中，钟离竟然还有闲心思喝茶。他的周边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障壁，金色的封印纹路附着于其上，隐隐约约发着光芒。他的沉稳和全场的混乱简直不像在一个场景，让正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把茶盏放入茶托。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猛地响在众人心头，宛如寺庙中的晨钟，瞬间把所有人从恐惧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这种极端的恐惧仿佛不像是自己产生的，说没就没了。刚才的一切像是从不存在，那种恐惧也从心中完全消失了。孩子停止了哭闹，大人迷茫的面面相觑，现场恢复了正常。 会客厅安静了下来，灯光再次恢复。 钟离抬眸，神色淡然，声音不轻不缓，但话的内容却让人骇然：“刚刚的情绪够你现行了。你自己出来吧，我还不想动手。” 第60章 他在众人左顾右盼之际，拿着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茶水大约有些温凉，钟离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一旁的周老板则很有眼色地拿了热水瓶，给茶杯中又加了些热水。 场地正中的冯思在刚才的混乱中被人踢到了墙边，但没人理这个罪魁祸首。有淡薄的黑雾在空中缓缓凝聚，逐渐汇成人形，最终化作一个下半身是雾气的红衣女子。 她脸色惨白，黝黑的眼珠占了眼眶的大半，视线不管移到谁的身上，都让人心中情不自禁地泛起恐惧。 她身上的颜色极其浓墨重彩，衣服红得宛如浓稠的鲜血，和她黑色的云鬓相应，却又有些虚幻，不似常人。 有心思活泛的人顿时猜到，当时的众人的恐惧情绪大半是这个女鬼搞得鬼。再结合钟离的话，恐怕之前她都没法化成人形，只是一团黑雾。 难怪之前所有人看到的全都是黑影！ 鬼已出现，接下来驱鬼就不适合无关人员观看了。在钟离的示意下，周老板带着其他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二人一鬼。 钟离把木偶放在了桌上，远离女鬼的位置。正玉和钟离相处了一段时间，也能稍微摸清楚钟离古井无波的神色中的一些其他意思。他对这个木偶格外重视，似乎隐隐有些生气？ 钟离：“这木偶算是一件邪物了，一般人很难处理。用此物作为承载魂体的对象，会极大地影响魂体的神志。即使生前是个善人，死后也会化为厉鬼。” “它也会不断消耗魂体的力量，在消散的威胁下，攻击人类也成了最好的选择。你能坚持本心，没有伤人，很是不易。但茶园还是产 生了损失，你之后最好一一赔偿。” 女鬼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的人逐渐适应了说话似的，语言逐渐流畅，十分顺从：“我明白，大人。” 他询问道：“你可曾记得是谁把你封印在木偶里？” 女鬼脸上全是茫然：“抱歉。我记忆全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记得，只能隐隐感知到我曾受了极大地痛苦。” 钟离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是为了这位女子的遭遇，也许是为了歹人的逍遥法外。 女子虽然变成了鬼，但是仍然能看出来生前的教养：“大人，我知道您想让我重入轮回，生死有序、阴阳轮转的道理，我都明白。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帮忙，我甚至都没法开口诉说我的冤屈...... 女子是女鬼，没有眼泪。她飘在空中，声音却发出了哭腔。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这样害我？我弄不明白不甘心啊！” 第33章 “我不甘心！”女鬼的话中满是痛苦和恨意，如果没有钟离压制，怕是已经陷入癫狂。黑雾上下浮动，围绕着她的红衣飞舞，看的正玉胆战心惊。 女鬼的恨意已经表露地十分明显。如果她知道了谁是凶手，真的愿意就那么消散，不会去报复吗？况且钟离不可能一直看着她，放任她离开反倒可能让其他人受害。 钟离显然也明白。他发出了清浅的叹息，仿佛在为她的遭遇惋惜。钟离对一直对正玉很温和， 反倒让她差点忘了，钟离作为往生堂的客卿，已经看遍了许多人世间的别离。正因如此，他绝不会对女鬼放任自流。 他反问道：“若你知道了害你的人是谁，你还会进入轮回吗？” 女鬼自知无法辩解，安静的沉默着。终究还是同情这个女鬼，钟离不待女子说话，给出了另一种选择。 “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你会陷入一段幻境，重新演绎一次你的经历。你可能会看到美好的事物，但也可能再次体会遭受的痛苦，你将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知道自己的过去。” “只是，幻境结束，待你寻回了记忆，不论如何我就会送你步入轮回。” 钟离抬眸，似乎能看穿女鬼的内心：“也许清醒会带来痛苦，一无所知反而是更好的选择。你的想法呢？” 最终女子还是选择了知道真相。 正玉看着处于阵中闭眼敛息的女子陷入幻觉，只觉得钟离这个客卿有点太全能了点。捉鬼，阵法， 总觉得以后在她的印象中， 往生堂会变成提瓦特的神秘玄学机构。 钟离只记得正玉眼神奇怪，就听她问道：“你会看风水吗？炼器呢？还有符箓，你会画符吗？” “风水和符箓略知一二，炼器？制作武器吗？”钟离没听到正玉解释，只是她的目光中莫名其妙甚至带上来点敬仰，总觉得有什么误会更深了。 以钟离的阅历，也猜不出正玉的脑洞。他控制着幻境，向其中注入了岩元素力。阵脚的四处石珀散发出莹莹黄光，把屋内的灯火都 盖了下去。 正玉没忍住闭了眼，待到睁开，眼前的一切就变了样。 * 正玉和钟离站在一处竹筏上，远处是璃月的一个小村落。建筑风格像极了翘英庄，却有何现在有些不同。尤其是建筑数量和人口规模，完全和现实对不上号。 峰峦迭翠，青山碧水。有渔夫划着竹筏，唱着歌谣，从水面上飘飘荡荡地遥遥穿过。水清澈见底，几乎能见到黑色的水草和倏忽游动的小鱼。 如诗画境，美轮美奂。 正玉本来想的度假之行就是这样，看山看水，走走停停。可以掬一捧湖水，洒向水面，溅起一片浪花。现在误打误撞，也算是实现了度假之初的目标。 第61章 正玉侧坐在竹筏上，手伸进了水里，竟然能感受到水的清凉。竹筏因为她的动作在水面晃了晃，晕起一串涟漪。有游鱼被惊扰，猛然间消失在了视线中。 正玉有点不想出去了：“我们这是在哪？” “一千年前的翘英庄。”钟离回答十分简略。 “之前观察女鬼的衣服，就觉得她服饰风格古朴，原来是一千年前。”正玉懒洋洋的，觉得这样慢节奏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她之前的映影一部接一部，仿佛有什么在她身后追赶。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以前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但她也没忘记正事，无论如何这里都是幻境。竹筏到岸，她努力爬起身，跟随着钟离来到了一处民居，听钟离的意思，眼前的小女孩应该就是红衣女鬼了。 小女孩辛勤地在河中洗着衣服，因为年纪小，她的手衬得衣服更显宽大。正玉凑到了小女孩身前，却惊奇地发现她对自己恍若无物。 钟离无奈的看着正玉：“她看不到我们，这里的一切都由她的潜在记忆生成。如果她能看见你，幻境会顷刻崩塌。” 正玉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小女孩洗好了衣服，搬着木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刚下过雨的水边石块长着青苔，滑不溜秋，小女孩一脚踩空，朝水中倒去！ 小女孩肉眼可见地慌乱，因为年纪太小，不会凫水的缘故，她在水中拼命扑腾，身子却逐渐往下坠去。她开口欲喊，却被水呛得说不出话。 很快她就陷入了体力不支，而周围却一个能救她的人都没有。 正玉在小女孩落水的时候心中一惊，但知道这是幻境，没有上前。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一个成年男性从水中把她捞了出来。 男子穿着的衣装很像以前种花家的男性汉服，青绿色的罩衫，白色的内衬上绣着茶树的暗纹。正玉对服饰不太考究，但也知道像这样的衣服，大概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他用了不知道是什么方法，只见一阵白光之后，小女孩溺水的症状完全消失。她头发和衣服还是湿漉漉的，但坚持从地上慢慢地站起身，向这位男子拜了一拜：“我叫孟雨。谢谢您救我。不知道您的姓名是？” 她倔强地抬起头，宛如一株青松屹立此处。男子最初大约并不想说名字，但是还是败在了孟雨的眼光下：“我叫初尘。”他摸摸孟雨的脑袋，露出了笑容，“孟雨是吗，我记住了。” 正玉捣了捣钟离：“我觉得这一幕好像偶像剧，尤其是那种古偶。如果我是编剧，我会让这个初尘作男主，他的身份必须很高很华丽，不然这偶像片就拍不下去了。” 钟离难得斜视了正玉一眼：“真的假的？” 这个眼神。正玉觉得被敷衍了，但她觉得猜测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继续说下去，她自言自语道：“翘英庄是有仙人在的，再结合我们今天行程里最特殊的东西，一是那个木偶，二就是那株母树。所以我的结论就是，初尘是母树化形的仙人！” “哦？”钟离听着正玉真的能用一堆错误的过程推导出正确的结论，觉得十分惊奇。之前和正玉聊过映影，他犹记得正玉说的“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以这就是戏剧性的推导也能得出正确答案的原因吗？ 钟离颔首：“翘英庄地脉中流淌的是仙力而不是元素力。像这位初尘，大约就是某物被仙力滋养，从而有机会化形，成为一名仙人。” 正玉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她惊喜地问钟离道：“和魈那样的？” “璃月的众位仙家，传统被称为三眼五显仙人。由岩王帝君传授法术，从而拥有了三眼五显之能。显然这位并不在此列，应该是靠自己修炼成仙的。” “这你都知道。”正玉眼睛微眯，“你从哪里听来的？” 钟离不急不慌：“我和降魔大圣认识，很多仙家手段和机关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你可以向他求证。” 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去把魈叫出来。魈一直在野外降妖除魔，怎么好给他添麻烦呢？正玉不好说什么，气的白了钟离一眼。直觉他没说实话，但没有证据。 正玉觉得应该从钟离那里要些心灵补偿：“你要是某天心血来潮，出门逛了一圈，见到了什么功法秘籍，记得带给我瞅瞅。我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好奇。” “.....没有那种东西。” 记忆开始快进。 孟雨逐渐长大，身子抽条，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但初尘和他第一次见仍一模一样。他的脸上同初见那样光洁，身姿还是像从前那样挺拔。 顺理成章的，孟雨知道了初尘的真实身份。 “你竟然真是仙人？”孟雨心中早有预感，却不知为何还是惊了一下。也许是平常生活中从来没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仙人吧，她即使知道了初尘的身份，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我是茶树化形，本体的茶树就在那座山头上。也许再过两年，我就可以挪动我的本体，彻底获得自由了。” “恭喜！”孟雨眼睛闪亮亮的，情不自禁地为恩人激动起来。当年救人的恩情一直没还，她始终心中有些愧疚。听到初尘修为进步的消息，她比初尘更加高兴。 “我听说外面的山水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孟雨兴高采烈地和初尘说道，“有金黄色的原野，壁立千仞的悬崖，还有热闹非凡的港口。等你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62章 初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孟雨诚挚的笑容，心头微动，莫名地觉得她有些可爱。但他不明白这种情绪的含义，像平常一样，微笑着 和孟雨说道：“好啊，那就说定了。” “拉钩！”孟雨兴奋地伸出手，却突然想到这是凡人们约定的小把戏，仙人也许从没听说过，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的手僵持在哪里，想要缩回去，却被初尘轻轻拢住。他学着孟雨的模样，伸出小指，和她的手勾在一起。初尘手的温度比孟雨还高些，温热的触感惹得孟雨红了脸庞。 “好，”他笑道，“拉钩。” 孟雨听到初尘的声音，一个激灵猛然抽回手，嗔道：“你这个呆子！”随即一溜烟回屋去了。徒留初尘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这真的很像在看真人沉浸式剧本杀。正玉通过这一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两个人果不其然要开始谈恋爱了。大抵两个人都是初恋，还看不出对方好感。 正玉看着小情侣心动但不自知，虽然自己谈不上，但只觉得心里也开心了许多。只是或许这一对最终是be，给这种甜蜜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钟离有些迟疑，阅历无数的他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爱情的萌芽。 “长生种和短生种......仙人和凡人的组合吗？” 正玉看过无数电视剧，什么仙凡恋，人｜妖恋，三生三世之类的，口味很杂，一点不挑。对于钟离这种态度能理解，但很不太开心：“和谁谈恋爱无所谓吧？只要没阻碍到其他人就行。” 正玉给钟离科普了一下一些离谱电视剧，比如某个仙人的爱人去世，要屠尽三界，让世界给他的爱人陪葬。听的钟离大受震撼。 正玉看着钟离表情有些难言，心情恢复了许多。她拍着钟离肩膀，笑嘻嘻地跟他解释她原先世界的仙人观：“我们大多数不信神，但对心怀信仰的人也不会歧视。仙人，也叫神仙，大多是由人类晋升的。有一些地方，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类会被自发地建立庙宇，上供香火。” “我们供奉神仙比较务实，像财神、月老都是神仙里的热圈。但要是神仙不管事，可就遭殃了。” “曾经有一个负责降雨的神仙叫龙王，因为某地长时间部将于， 他的神像被从庙宇中拖出来鞭挞暴晒。结果还是没有降雨，有人用大炮威胁轰烂他的庙。结果不待开炮，顷刻间电闪雷鸣，＇雨如泪下＇。” “说起来我从来没见到平常有人为岩王帝君建庙宇的，在七天神像上供的人也没见到过。岩王帝君，贵金之神，财神......＂正玉嘀咕着，“正巧岩王帝君仙逝了，要不建座财神庙？” 钟离觉得正玉可能是和胡桃待久了，逐渐有些应付不过来。初见时还能礼貌对话，现在已经可以怼上他了。这要是真让她建上了财神庙，钟离都没法想象那些仙人下山来庙里团建的模样！ 他试图转移话题：“外人无权置喙其他人感情，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年龄则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正玉也没深思，接话道：“你说得对。问题的确存在，而且结局可能不怎么好。” 时间跳跃到了海灯节。此时两人已经深爱上了对方。 璃月港各处早早就开始准备起了晚上的霄灯，据说今年的霄灯格外不同，可以放到水上。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一天很多璃月人来到璃月港，想要看看别具一格的霄灯。 “我们算不算提前过了海灯节？”正玉跟着钟离在历史上的璃月港走着。他们没有走大道，选择在烟火气更浓的小巷中穿梭。 璃月港的今晚将注定灯火通明。好不容易团聚的璃月人，纷纷离开了自家，或是一家三口，或是四世同堂，均出门游玩赏灯。因此，海灯节这一天，商贩们绝不会早早休息。 总务司为每个摊位都规划了售卖内容和场地位置，摊贩们彼此之间泾渭分明，却又交融统一。彼此起伏的吆喝声，地摊上五颜六色的泥偶，菜馆翻炒菜肴飘出来的烟气，一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正玉忍不住在每一处摊位前停留。许多年过去了，璃月人的生活形式变了又没有完全变。她走走停停，热衷于和现在的璃月找不同，以此来探寻时间带来的变化。 只可惜毕竟是幻境。正玉本想用摩拉买摊位上的吃食，却发现手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它们。她的手像是穿模了一样，轻松透过了摊主递来的东西，摊主却熟视无睹，宛如触发了对话的npc，固执地等待玩家的响应。 正玉不再伸手，一切恢复正常。她看着这热闹的一切，心里月不由得感到一丝惋惜。 “真好，从古至今，海灯节似乎从未变过。”正玉和钟离登上了一处阁楼。她发出似是感慨，似是叹息的赞美。 “也不知道是小孟夫妻俩在过节，还是我们在过节了。”正玉居高临下，孟雨和她丈夫的一举一动看的都很清楚。 初尘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孟雨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羞红了脸颊。随即她恼羞成怒地擂了他一拳，初尘佯装不敌，往后退了几步。她又难受起来，抱住了他，却不知这是初尘的小把戏，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初尘掏出在摊位上买了的哭泣的女子木偶，借此打趣孟雨，又被她锤了一通。孟雨抱着木偶，眼睛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两个人浓情蜜意，天作之合。明明没什么的特别亲密的画面，却硬是让正玉像被狠狠塞了几口糖，甜的发齁。他两说笑间，决定去海港放霄灯。渐渐地，两人走的远了。 第63章 “他两的感情看起来真好。”正玉有些羡慕，倒不是因为他们脱单，而是因为有幸碰到自己喜欢，并且还喜欢自己的恋人真的十分幸运。这几率就像抽彩票，世界上没几个人抽中，最后随大流步入婚姻，开启了平凡的下半辈子。 钟离站在正玉旁边，冷静得出奇。他维持着幻阵，把温暖表象之下的现实揭露了出来：“可惜，感情越深刻，记忆越详细，幻境停留的时间越长。只希望孟姑娘不要太沉浸在这幸福里，否则之后的痛苦到来时，强烈的反差几乎会把人心撕碎。” “你说得对。”正玉认同道，“镜花水月一场空。联想一下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之后发生了什么。” 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彩旗飘飘，张灯结彩。只可惜再往外走两步，就会看到幻境的边界。它清晰地提醒正玉，不要沉迷。 正玉跟在钟离身后，他两已经跟丢了那对小情侣，现在靠着钟离操控幻境找人。两人从街道中走过，再次看到了这对小情侣，他们的背后是璃月港的今年的特殊霄灯的售卖点。 正玉拽着钟离袖子，跑到了摊位跟前。 霄灯被做成了莲花的样式，每一朵的“花瓣”都层层绽放，里头的 莲心是装了蜡油的机关。整个霄灯精致美观，让正玉十分后悔。 “好可惜。这么美的灯和景色，却不能带个留影机来。” 因为无法触碰，她只能站在一旁上下左右地转着圈看。正玉遗憾道：“这么好看的灯，如今技术进步了，怎么现在反而没人卖了呢？” 钟离目光深远，望着今天飘满霄灯的璃月港口。总务司已经提前协调好，让璃月港的来往船只今晚休息半天。莲花状的霄灯的莲心被点燃，送至了水面。它们飘飘荡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宛如成群结队的夜光水母，沿着洋流波动起伏。 的确很美，只是太难处理。先不提岸边的人群，人人都想放这寓意很好的霄灯，但是这对孩童和老人太过危险，即使有千岩军保护，也难免疏漏。而且，有的霄灯还未熄灭就靠岸，差点引起火灾。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最后只有这一年使用了这种水上霄灯。 看着正玉爱不释手的模样，钟离没有把原因告诉她。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 画面再次快进。 孟雨已经三十岁了。她的额头出现了皱纹，黑发中偶尔会夹杂两三根银丝。她沉默地坐在梳妆台前，恍惚之间，她的手指触碰着镜子里的自己。 初尘站在孟雨身后，用梳子细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她的头也也不似年轻时那样乌黑油亮，发尾逐渐出现了粗糙枯燥以及分叉的情况。有时头发会梳不顺，初尘也会用梳子沾水，一点点向下梳顺，把头发打的结分开。 梳着梳着，他停下了手。 孟雨静静地坐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了衣襟之上。这幅场景自从两人结后不断出现，每次初尘都会小心地哄着他的爱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了。 为什么哭呢？ 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一次两次，都会因为皱纹、白发而难过，这不是自然现象吗？ 两人出现了第一次争吵。 孟雨：“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为什么不安慰我？” 初尘：“只是一点点皱纹，你还是很好看。我从不会因为你的容貌老去而改变对你的喜爱，请你相信我。” 孟雨：“不，那只是因为我现在才三十岁。如果我到了五十岁、八十岁，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就算我两出门，别人也只会以为你是我的子孙吧？” 初尘：“我也可以用术法变成老人的模样。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孟雨：“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第一次争吵来的猝不及防又猛烈，正玉只觉得这幻境真是十分残忍，美好的假象即将被撕碎。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获得了最大的幸福，然后看着幸福消散，你却无能为力。 第二天，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再一次坐在了梳妆台前，只是两个人没有在有过眼神交流，也没有过对话了。 表面看起来光滑的镜面，也已经出现了裂口。 争吵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后一次。 孟雨抄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本来就出现的裂缝在受理之后猛地从中间裂开。“咔嚓”，镜子四分五裂，碎片满地都是。孟雨摔完就似乎后悔了。她蹲在地上，想用手拼合这些碎片，却不小心被划到了手，鲜血淋漓。 初尘沉默地坐在地上，哑着声，望着屋顶的吊灯。半晌，他撑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我回来。” * 一个月后。 “你说你是谁？”孟雨不敢置信地尖叫道，她手中的东西“哐啷”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眼前的初尘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年轻模样了。他的容颜和孟雨一样苍老了。 “对不起，我之前不明白。”初尘哽咽说道，“但我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斩断了我的大半根系，将本体挪了沉玉谷外的一处位置。我 的本体再不会受到仙力滋养，我会逐渐变成一个普通人。”他笑地甜蜜而幸福，一如当年模样。 他抱着孟雨亲吻她的头发：“亲爱的，我希望我们的爱情可以重启一次。” 第64章 孟雨心中感动难言，莫名酸涩。她不知道初尘可以做到这一步。她把头靠在初尘肩膀上，一如以往地低声说道：“我愿意。” 但是，矛盾真的不存在了吗？ 生活中难免磕磕绊绊。孟雨有些话本想说出来，在思考到初尘为他们爱情做出的“奉献”之后，又把话咽了回去。即使心中百般纠结，也绝不向初尘诉说心中的难言之苦。 在她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比初尘自减寿命更大的委屈了。 可是，初尘却不明白为什么妻子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明明已经和她一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两个人距离靠近了，心却拉远了！ 他的委屈难以诉说，一天天沉闷下去。即使孟雨再怎么试图让他开心，他们终究不能恢复原样了。 屋里气氛太压抑了。正玉看不下去，从屋子里走出来缓一缓。钟离跟在她身后，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虽然是幻境，天空的星辰还是那么多。它们一闪一闪，组成了璀璨的银河。正玉托着腮，拽着钟离坐下。门口的石台阶对正玉来说还好，对钟离来说就矮的过分。他的腿都伸不直，有点滑稽。 正玉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了。 钟离挪了处位置，终于调整好了坐姿。哪怕只是坐在普通的石墩上，他也会规规矩矩地把身体坐正，一点也不嫌累。他无奈地瞥了一眼正玉，倒也没有发火。 他时常觉得拿胡桃没办法，正玉也是一样。不同的生活背景造成了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模式，正玉的思想对于他来说太过跳脱。也许也还有文艺工作者的加成。 他既然已经退休，也想接触更多样的人类，体会人类的不同情感。正玉在这些人里是一个完全不信仰任何神明的个体，或者说，她更相信自己。她喜欢，然后制定目标，然后完成。每次都是如此。 事业，友情，都是这样。她对待朋友就像外卖员，每次上门非 得送点东西。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刷礼物提高好感度。她觉得此事行之有效，并一直在坚持。 只有凝光和他不一样，一个送钱，一个帮他付账。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在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他很少和她进行争辩。 正玉看着星星，突然问道：“钟离，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映影吗？” 钟离做出倾听的手势，邀请正玉诉说她的想法。正玉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蜷作一团，咋一看像一只松鼠。 “我最初喜欢的是摄影。用留影机，把那些美丽景象和精彩人物记录下来，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一张张值得纪念的回忆。” 正玉仰望星空，笑着说道：“但是，我拍着拍着，就觉得不满足了。生命的长度有限，我增加不了长度，但我想拓宽宽度。摄影虽然可以记录生活中的美好，映影却能在荧幕上演绎另一种人生。” “我每拍一部，就可以体会一次新的人生，只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什么长生啊，寿命啊，我其实都不太在乎。长生种有长生种的活法，短生种有短生种的活法。我就想不明白，屋里的两个人怎么能把日子给过成这个鬼样？” 正玉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被完全磨灭了，全靠着两具皮囊支撑。像行尸走肉一般，活力、热情全部褪去，只剩下了麻木和劳累。 “他俩的根源问题就不是所谓的寿命。”正玉摇头，对初尘的说法很不赞同，“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不拘泥于所谓的长生和短生。” “他两把日子过成这样，完全是他两自己的问题。” 正玉说法很犀利，说话也不算好听，她用自己的视角阐述她的理解，“一个明知道自己是短生种，却不能珍惜眼下的时光，一味指责恋人，让他体谅自己、爱护自己，再多的情感也会消磨殆尽。如果不是初尘变成了凡人，他俩当时就已经闹掰了。” “而且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感情当饭吃。尤其是孟雨，如果她的注意力可以有所分散，有什么事情做，很多吵架都可以避免。” “至于另一个，”正玉不好指责，“他把问题归结于寿命，我觉得 不完全对。” “细小的痛苦积攒在一起，造成了第一次的吵架。如果他们两个是吵架越吵越明白的类型，反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看看结果吧。” 正玉叹息道：“女方更加敏感，因为担心自己时间太短，一定要男方时时刻刻陪伴她，仿佛溺水的人，拼命要抓住那块浮木；男方就钻了牛角尖，认为都是自己寿命长的错。” “至于之后......我难以评价。”正玉面上伤感，“这么恩爱的人，最终也会分开吗？” 钟离不期然的想到自己的退休，其实也是担心自己在时间的磨损中会失去自我，忘记初心。 就像初尘，或许他已经忘了，曾经孟雨和他相爱时，他就是长生种了。现在情感出了问题，真的完全都是长生的错吗？ 初尘已经踏上歧路了。 * 画面定格到他们死前的前一时辰。 “放开他！”孟雨从来这么后悔过，如果她不那么敏感，如果初尘不那么爱她，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魔神残渣如同一团黑色雾气，在空气中浮动。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初尘，现如今他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仙力，只能像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第65章 魔神残渣桀桀怪笑，他没想到，只是略微挑拨，就能引得孟雨夫妻俩貌合神离！ 黑雾贴到了孟雨耳边，冰凉的雾气让孟雨止不住地颤抖：“你不明白么？我的目的就是你的丈夫仙人初尘！初尘仙术有成，我可不敢动手。但哪想到他竟然和你这个凡人相恋，这可就给了我机会！” 他不敢直接控制孟雨，怕被初尘看出来。只是操控了几个邻居，在孟雨周边说了几年话。微量的魔神残渣的不断影响，和孟雨的心态失衡，最终促使了初尘舍弃仙体，化作凡人。 他竭尽全力刺激孟雨：“为什么你的丈夫会想成为凡人，不就是因为你么？” 多好的身体呀！吃了仙人，它就又能更进一步了！怨念、痛苦，我的肥美养料！ 初尘的头颅被割了下来，咕噜噜滚到孟雨眼前。初尘的面容已然苍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孟雨知道，是叫她“快跑”。 鲜血从伤口殷了出来，渗透到了被打翻滚落了的木偶上。那个木偶也逐渐变红，变深，最终红的发黑，吸饱了血。曾经有些可爱的哭泣女子木偶，变得诡异恐怖，透着阴森。 孟雨慢慢地挪到了初尘的头边，把头颅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惨剧本来不会发生！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 她边哭变笑，持刀试图反杀，却最终也躺在血泊里。今天她正巧穿的是红色裙子，当她死亡的那一刻，她的灵魂被剥离躯体封印到了那个木偶中，失去了所有记忆。 就像婚姻一样，木偶将囚禁她的死后灵魂，不得解脱。 而她和丈夫的身体，都化作了魔神残渣的养料。 钟离难得生气了。他冷眼看着幻境中的魔神残渣，声音中压抑着怒气：“这是第二次了。” 钟离认真地叮嘱正玉道：“像你这样能承载其他灵魂的身体，极其罕见。你灵魂来自天外，与常人不同，十分坚韧，但要格外注意安全，小心被人利用。” 正玉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这是她第一次遇到魔神残渣。不过看着它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她跟着钟离点头。 钟离沉下目光，思索了一下，只靠正玉自己实在不太保险。即使有了神之眼，正玉的能力也会因为一些外部条件受到限制。 出去以后想办法送她一个保护性的饰品吧。 * 幻境坍塌了。 虽然幻境中他们已经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在现实中，也不过就是一个钟头而已。 窗外夜色黑的深沉。劳累了一天，夜幕下的人也逐渐陷入了困倦。正玉连打了几个哈欠，坐在椅子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但是坚持不愿意走，打算看钟离全部解决之后再去睡觉。 孟雨飘在空中，神情呆滞。钟离听说有的人在极度悲伤和痛苦的时候反而没有表情，十分麻木，大抵就是孟雨的样子了。 他看孟雨陷入了魔怔，只好用元素力一激，才让她终于挣脱出来。 女鬼是没办法哭泣的，但她的表情比哭了还难过。钟离很难理解这样激烈的情感。仙人和人类究竟该保持着怎样的距离呢？ 他不期然地想起正玉的话：具体问题具体对待。就是同一件事，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一样，结果也会不同。 很朴素的道理。至少对于正玉来说，生命短暂就像绽放的烟花，拼尽全力地去绽放那么几秒；生命漫长，也会放慢自己的脚步，看看周围的风景。 这或许对她并不是什么值得苦恼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思考起这个问题呢？ 钟离失笑，没有在意心中的异样，急着事情的收尾。因为正玉还在旁边，等着事了回去睡觉。 他用一块玉珏将孟雨的魂魄附着在上边，等回去时再让胡桃把魂体引渡到无妄坡。 他轻声呼唤几乎要睡过去的正玉，小心翼翼地引着她回到客房休息。正玉困得直接推门进入了客房，没有听到钟离在门外的道别。 他的声音宛如缥缈的音符，很快消散到了空气中，再无人察觉。 “晚安，”他给正玉施了助眠的仙法，然后轻声说道，“祝你好梦。” “已经解决了吗？真是太感谢两位了！”周老板感激涕零，让其实没怎么出力的正玉有点羞赧。 郑经理跟在老板的身后，无措地搓了搓手：“钟离先生，关于那块沉香......” 钟离垂下眼睫，把沉香拿出：“当时带走沉香也是权宜之计，你之前也不知道沉香的价值，如今物归原主，望你珍惜。” 正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钟离这幅模样有些莫名火大，但又不好向他发脾气，只好在心里阴阳怪气。 就你大方，就你脾气好！受了委屈还替人家着想，活该人家欺负你呢！ 郑经理听到钟离这么说，汗颜地连声道歉：“不不不，我不是这 个意思。” 他声音真诚：“如果没有您，我们的茶园可能都会倒闭。这块沉香说送给您就绝不收回。您能慧眼识珠，说明它就该是您的。” “何况我们老板也给了我一笔奖金，奖励我坚守本心，没有收受贿赂。”他笑道，“这才是我本来该拿的东西！” 正玉站在一边，庆幸自己没说话，差点错怪好人。 她觉得最近的脾气见长，总是各种看不惯钟离，偶尔还想吵架，却想不明白原因。难道是因为度假作息紊乱，总是熬夜，激素分泌失衡了？ 第66章 她托着下巴思考着，要不要去不卜庐抓点药喝呢？ “正玉小姐，您身体很健康。”白术无奈的说道，“脾气阴晴不定是你自己的心理问题，我们不卜庐不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而且，你说的作息紊乱也没有严重到你说的那个程度，更别提你的睡眠质量还很好！” 正玉讪笑着被白术赶出门，付了一笔10万摩拉的医疗费。这是为了占用公共医疗资源付的费用。肉痛，下次钱不能这么花了。 既然没病，情绪异常的问题就被她丢到了脑后。度假也度完了，该工作了！ 正玉回到了璃月港的住处，掏出记事本。 虽然度假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但是她也收获了很多新的素材。像这种采风以后可以常有。幻阵，不断变化的世界，和现在相似又不同的世界观，甚至还带一些诡异的恐怖感。 正玉下笔如有神：多么好的无限流素材呀！ 第34章 往生堂。 正玉：“总而言之，我的下一部映影的内容，和丧葬有点关系。所以，胡桃要不要小小投资一笔，在映影里插入广告呢？” 胡桃捏住了正玉的脸颊：“投资不去找凝光，反而来找我，你其实就是想给往生堂打广告吧！” 她又叉腰道：“不过呢，看在你需要帮助的份上，本堂主答应了！再有下一次，就要找我来预约了！” “当然啦，多谢堂主大人！开机仪式你记得一定要来啊！”正玉环住了胡桃，随即四下张望，“最近怎么没见到钟离，他人去哪了？” 胡桃听到这事顿时来了精神。她把手搭在正玉肩上，威胁地眯起眼睛：“说到这件事，你们两个，出门旅游就算了，还给我增加工作量！” “还有钟离，自从回来，就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问他又不说，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观看了一场仙人和凡人的悲剧爱情故事，但不能跟胡桃这么说。正玉装作说书人的样子，一拍桌子：“上回曾说道，彼时的璃月...... “停停停！”胡桃捂住她的嘴巴，“知道你不能说了，我可不想再听岩王帝君的说书。” 她指了指钟离的房间：“你去帮我问问，这段时间他在干什么东西？” 钟离大概时听到了正玉的声音，倒是毫不避讳地出来了：“我本来想去找你，未曾想你先来了往生堂。”他将手中的匣子递出，声音淡然，“之前你遇到了危险，我实在担心你的安全，给你做了防身的饰品。它能在你受到安全威胁时释放玉障，不会让你受到侵害。” 正玉受宠若惊，她知道这个危险和环境里的那个魔神残渣有关，但没想到钟离竟直接给她做了一个防护的配饰！她征得钟离意见，打开看了一下，是一条项链，图案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大约也结合了钟离的审美，大气优雅。 “好看！”正玉没有节省自己的赞美，连胜夸赞，“你自己设计的？” 她提起项链，看着它的图案在空中微微晃荡，心中止不住的喜 爱。而且钟离选的款式很简洁，很符合她的审美。而且也没有选择镯子之类的饰品，她平时工作也容易磕磕碰碰，很少带“累赘”的首饰。 “你喜欢就好，平时尽量不要摘下。”钟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声叮嘱，但正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关心。 胡桃在旁边，安静的被无视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总觉得不该出现在这里。 好家伙，这么长时间，你就在忙这个呢？ 这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钟离铁树开花了，给女孩子送礼物？上次见不还是照顾生病的正玉吗，怎么突然快进到钟离给她送项链了？ 胡桃满脑袋问号，就看着钟离送正玉出了门。说亲密，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只是送个项链，没有肢体接触。但联想到正玉的平常风格，说是朋友，又比朋友关系更近；说是恋人，也没见过这么生疏的。 这两人究竟谈了没啊？我怎么看不懂！ * 因为正玉原先剧组的很多人被选去了《今日说法》节目组，所以正玉重新得重新招人。好在招人可比以前方便很多，后续只需要简单的磨合。 正玉找人算了一下日子，挑了一个时间进行开机仪式。 只是开拍前，剧组的男演员都已经签过了契约，竟然无视了违反约定的赔偿也要拒绝出演。而且开拍一段时间以后，竟然陆续还有员工辞职，宁愿不要补偿金也要离开。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离职呢？”面前的这位场记已经是跟着她拍了两部映影的老员工，经验丰富。因为觉得正玉剧组薪资待遇更好，所以选择留在此处。此次映影正玉还再次给她提了工资，正玉十分不解，为什么她会提离职。 “导演，不是我想离开，是真的害怕啊！”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自从剧组开拍，本来布景就很阴森恐怖了，谁成想剧组里没事总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啊！” “你的意思是有小人作祟？”正玉看着员工连连摇头，只觉得苦恼，这是笃定有鬼了。没想到离开了茶庄，竟然又遇到了类似的事情。话说这年头，撞鬼几率这么大么？胡桃在往生堂不是兢兢业业地 捉鬼么？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多鬼啊！ 对于这样的以为老员工，正玉还是希望挽留一下的。她跟员工商量道：“这样如何？我去往生堂请胡堂主来，帮我们剧组看一下有没有鬼。如果有鬼正好请他们把鬼捉去，也省的你们天天提心吊胆。” 第67章 * 为了安抚员工，胡桃还是过来了一趟。她兴冲冲地来，败兴而归。也对，世界上的鬼可没有那么多，只是人心中认为有鬼。 之后正玉也更加注意剧组的舆论风向，才发现这种撞鬼的画风竟然已经出现很久了。如果不能安抚众人，之后的拍摄过程中可能还会陆续有人离职。 所谓的奇怪的事情其实根本就微不足道。比如剧组附近有一只黑猫，眼睛是绿色。有时剧组半夜收工后，员工回家会碰到它。黑色的皮毛在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楚，是剩下一双猫眼闪着绿光。而且猫咪行动速度很快，等员工过去查看，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剧组绿色鬼眼怪谈的由来，而类似的怪谈都快攒够十八条，组一个规则类无限流了。而科普也不能完全消除这种影响，剧组真是人心惶惶，拍摄效率大打折扣。 总不能拍个《走进科学》吧？关键提瓦特也不科学啊！ 正玉想了半天，准备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是什么？”胡桃被邀请过来，看着正玉手里的两个半圆弧形，一面凸起，一面平滑的木质器具。 “筊杯，或者叫卜杯，圣杯都行。”正玉解释道，并把两个筊杯放在了胡桃手里。如果不是璃月没有跳大神的习惯，也许正玉就选择让自己上阵做法给员工看了。 “我的老家有掷筊杯请示神明的习俗，这两个筊杯平滑的那面是正面，凸起来的是反面。”掷筊杯是正玉灵机一动想到的，反正要给员工吃定心丸，直接让他们求神好了。 专业人士（胡桃）的话不信，神仙的话总信了吧？ “待会我会叫所有员工过来，胡桃你配合我演出戏。你只管扔就好了，最好做点常人看不懂但是感觉很神秘的动作。这东西的重心我做了手脚，正常人绝对看不出来。到时候我在旁边解释，你只要表演一下就好。” 胡桃了解了前因后果，只觉得正玉鬼点子真多：“往生堂的记载上好像还真有类似的风俗，流程和你这差不太多。你就不怕岩王帝君真的显灵，给你回复？” “我本来就是求个答案，只要能让我剧组继续拍摄就行。剧组每天的维持可都要花钱的，我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造！” 胡桃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有触犯什么治安条例，只是自从岩王帝君仙逝，已经没人问神了。这么做应该问题不大？ * 往生堂今日事务不多。钟离在街上本在听着说书，却突然感觉心神牵引，有人在七天神像前卜告。自从他假死以来，拜神的活动都几乎没有，如今竟还有人向他祈求答案吗？ 他仔细一听，竟是映影相关。 他扶额叹气，这说书是听不了了。他找了无人的地方，一闪身，来到了神像不远处的位置。他旁听了一会，才正玉所求之事。不过既然她已经有所准备，还是不插手为好。 两人一通演戏，差不多把这群人员忽悠的差不多了。筊杯本身就做了手脚，在胡桃和几个人使用过以后，已经损坏了。他们中有的人还想用，竟然想出了其他代替的东西。 “没关系，用摩拉也行吧？摩拉也经常作为灵媒，而且正好有正面有反面，合适的不得了！” 不，我觉得不行。正玉觉得这小机灵鬼机灵的不太合适。她准备把人赶回去。 “筊杯损坏本就说明今日不宜再问神了，”正玉胡编乱造起来，“神明愿意在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一下就已经很好了，还是不要打扰岩王帝君他老人家了。” 远方的钟离倒是难得的出了会神。在几千年前，子民为了获得他的庇佑，也会在族中选择与神灵有缘之人作为祭司，用类似的祭祀方法求得神明的庇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也不在采用类似的方法求神，更不会有人对着七天神像占卜吉凶了。 使用摩拉，倒是误打误撞地和祭祀方式重合了大半。只不过远古的人们占卜的都是很复杂的事情，不像如今这样只需要回答是否。 如果正玉处理不来，他倒也真的能帮上忙。 只不过正玉已经忽悠走了所有员工，正跃跃欲试准备自己试试。 她抬头看着神像上坐姿狂放的神明，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从随身带的摩拉里挑了两枚编号带6和8最多的，闭眼跪在神像之前。 她按照习俗，做了全套。把摩拉放在手中，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基本信息和住址，以及自己所求-- 她心中数了十秒，这时在等待神明回复。随后上手捧着这两枚摩拉，举至眉间，向上抛起。 正玉的有着岩元素的神之眼，本就和岩元素共鸣程度很高。钟离倒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小小的警告一下，不要随便拜神，也不要随便向他祈求奇怪的东西。正玉的脑袋了究竟在想些什么？钟离忍不住闭了闭眼。 自己已经退休，实在不想天天听到有人来问话。只是他忘了戴在正玉颈上的项链，三者一起作用，效果有点惊人。 “等等，你神之眼是在发光吗？”胡桃跟在她旁边，没忍住睁大了眼。 正玉闭着眼，黄色的岩元素光芒活跃起来，和正玉腰间的神之眼发生了共鸣。神之眼震动起来，惹得正玉腰间发麻。 她在七天神像下，清晰的感受到被岩元素里包裹。厚重，沉稳，安心的感觉抚平了正玉心头的不安，好似真的有神明在向她敞开怀抱。七天神像也应和似的发出嗡鸣声，暖白色的光芒闪了一瞬，好在是白天，周边没人看到。 第68章 正玉低头，看着代表着神明拒绝的哭杯怀疑人生：不就是问天上能不能掉个男朋友给她，不能就不能呗，闹这么大动静！早知道问事业了！ 第35章 之后剧组没再出什么差错，正玉并不知道有没有人再去找七天神像，只是玉京台很快就发布了减少对七天神像上供和祭拜的通知。 正玉稍微有点心虚，这该不会是她带出来的风潮吧？有点对不起帝君他老人家，天天拒绝应该挺烦的，早知道当时带点祭品了。 映影很快拍完了，因为题材原因，这次宣发没有大张旗鼓，不过因为正玉的品牌效应，此次仍然有很多观众前来观看。 映影首映那天。 “过来这里！特意给你们留的包厢！”正玉招呼钟离和胡桃来到了演员的包厢位置。拍摄时胡桃就已经和剧组成员们混熟了关系，此时也很快地和众人打成了一片。他们分好了座位，等待映影开场。 在底下的座位上，行秋也提前到了。 行秋手中拿着传单， 猜测着《无限之门》的剧情。他从中提取出关键词：“无限流”、“恐怖”，大概是一种没出现过的映影类型。之前在拍摄时就多次请往生堂执导拍摄，可能和丧葬也有些关系。 开场的音效响了起来，映影开始了。 男主平静地拿着自己的病例，看着医生的批语。 “患者李季，阴阳并，脏气不定。病危之相，无药可医。” 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一个人站在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他一副病容，即使简单地做饭也累得时不时坐下来休息。吃饭时，镜头扫过桌面，餐桌上放的是他亲人最新的遗照，崭新。 重病而且命不久矣，亲人离去孓然一身，李季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他不恨社会，只是想活下去，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可在今天也成为了奢望。 他慢慢地合上眼帘，头倚靠在椅背上。灯光之下，他的长睫在眼下印下一片阴影，病态的颜容如玉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不忍。身体的痛苦让他只能勉强蜷缩起身体，他逐渐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境地中。 莫名其妙的，他听到了小丑一般奸笑着的声音：“你甘愿一生平凡吗？” 生病幻听了吧。李季充耳不闻，当做没听到。没想到快要死亡的自己还能感受到幻觉，这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质问吗？ 看到李季不回答，这个声音音色突然改变，变得诱惑起来：“你有什么愿望吗？” 神金。他觉得病痛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可能是痛到极致身体已经没办法接受更大的刺激了吧。愿望，多么遥不可及的词汇，他还有机会触及吗？ 他意识已经不太清醒，鬼使神差地回了话：“我想要健康。” 那个声音笑得愈加刺耳，声音顺着脊柱直冲颅顶：“你渴求刺激吗？” 他厌烦了起来，好吵，他现在能追求刺激吗？直接会死吧。他不想再回答这个幻觉的问题了。他随口敷衍道：“想啊，可想了。” ［滴--报名成功！您已加入无限之门！］ ［检测到筛选条件的人员＋1，目前已收集8／8人，符合副本开启条件！系统将在10秒后开启副本，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 可是李季已经听不到系统的话了，他陷入了昏迷，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他即将死亡，回归到自然的怀抱。 但是系统音则还在自顾自地播放着。 ［滴一-10秒已到，副本即将开启！检测到8人中有人即将失去生命体征，将为其提供生命贷款！新手副本结束后再予偿还！］ 陷入昏迷的李季，脸上的病容逐渐消退，稍微有了血色；本来因为长期生病而萎缩的肌肉也慢慢膨胀了起来，回复到他生病之前的模样。他开始有了力气睁眼，并且听到了接下来的系统提示。 ［本次副本为新人副本，请各位选手努力生存，加油通关！现在进行初始技能抽取--］ 李季不敢置信地检查自己恢复了健康的身体，在脑内迅速思考现状。这个机械的声音竟然让他恢复了健康吗？！顺着它的话进行操作，是不是能让他的生命延续呢？ ［滴--恭喜您获得了初始技能：好人有好报！后续您可通过提高技能熟练度等方式，提升技能等级。目前技能等级为1。技能cd：1次／天。］ ［使用效果：技能持有人在帮助副本npc后，将获得npc的无偿帮助一次！帮助的方式不限。（系统拥有具体规则的最终解释权）］ 好人有好报。李季嘲讽地笑笑，这是对他的嘲讽吗？他在现实 中曾经做过那么多善事，也从未获得回报，反倒差点病死。如今进入副本，反倒获得了“回报”。 但是这个技能很强力，既然要求选手努力生存，副本内一定危机四伏，一天一次的无偿帮助太重要了，很有可能就可以获得关键的通关线索！ ［滴--技能抽取结束，即将投放8位新人！因为人员较多，将为新人副本随机匹配3星以上的星门成员带队！新人副本名称：忘本负义。］ 8个人？涉及生死的副本，却要和一群陌生人组队，李季皱着眉，结合自己的技能迅速为自己捏了个人设-一真诚腼腆，但是身体条件不好的年轻人。随即他两眼一黑，开始传送。 * 李季从一辆马车上苏醒了过来。他左顾右盼，看起来疑惑不解，不知身处何处。 第69章 一个不小心，手中的一封信滑落至地面，捡起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名片。名片上的内容十分简洁：“朱尔，54岁，银行家。” 这名字真敷衍，或许还会有朱尔，谐音朱二，或许还会有三四五六七。李季一边吐槽，一边观察周边的环境。 他身上的布料质地柔软、针脚细密且颜色鲜亮，毫无疑问的高级货。他所在的马车内部装潢也一脉相承得华贵，木质的车厢上绘制了复杂的花纹，绚丽而多彩。马车的窗户有可滑动的窗帘遮盖，桌下的抽屉里也有精致的糕点，无一不体现主人的生活的优渥程度。 李季又试探性得推了推马车的门，纹丝不动。窗帘的布料也像被无形的手按住，掀不起任何一个角。看来是不让任何一个新人逃脱的机会了。 李季放松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停住了。他下了车，眼前是一个小村落的村口，一条长长的入村路蜿蜒地通向内部。除此以外，村庄竟然和外界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大抵是没有蠢货直接去触碰“红线”的。 后续有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村落门口六男三女，彼此疏离地站着。 他一眼扫去，这群人中最引人注目的就两个人：一位男性，眼 神漠然，手臂上的长伤疤显得极为骇人，身材高大，只是站在哪里，就能感觉到他背后的刀光剑影；一位女性，身子高挑，大波浪，烈焰红唇，手臂上的健美曲线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展露。 这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三星星门成员。 身材高大的男性轻嗤一声，蔑视地望向众人，命令道：“我是这次带你们的人，不想死的人过来集合！” 见众人没什么反应，他又轻蔑的说了一声：“新人真是难带。还得死两个才懂得听话。”朱武随手抓了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靠着绝对的力量压制了他的反抗，在他的污言秽语中把他丢出了村口的范围。 在男人刚出范围的一瞬间，天幕顷刻被黑暗笼罩。空气中涌现出飘飘荡荡的许多鬼怪，向着线外的人杀来。内层的鬼怪获得了极为丰盛的人肉大餐，外围的鬼怪只能垂涎地望着线内的他们，希望他们主动献身，让他们饱餐一顿。 男子被吃光了，连地上的鲜血都消失不见。 “过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名片，说假话的别怪我不客气。” 空气中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忌惮地看着他，但又摸不请他的实力。即使心中在不满，也只能按照他的安排，爆出名片上的身份。 男子姓氏全是朱，女子姓氏全是钱。这些人的身份都非富即贵，名字就是按照一二三四的谐音排的。 众人的称呼也就变成了这些代号。没有人报出自己名字，只是想自保而已。 “叫我刘哥，”带他们的人毫不客气地说，“我已经过了很多副本，还是第一次被抽到新人副本带队。你们最好乖乖听话，给我加点存活率。死了也没关系，副本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可惜，他的示威还没结束，就被打断了。 “铛--”村子里传来悠长的钟声，回音响了三响。一道身影从村间小道走来，来到了村口的位置。 这是一位老奶奶，没有眼白，一双眼睛漆黑幽深。佝偻的身躯像弯刀，闪着嗜血的锋芒。手中的扫帚竟是由指节白骨锻接成，不时地磕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也许因为刘哥离她最近，她径直走到刘哥身前。她的身形在刘哥面前如此矮小，对比十分可笑。她的嗓子里发出“赫赫”的气声，嗓音低沉：“你，是来帮我的吗？” 他的眼神变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模样，竟一瞬间变得外强中干。他没敢说话。作为老人，他十分明白，接了npc的话就有可能获得关键线索，但也有可能一着不慎触犯了npc的禁忌直接死亡！而主动向玩家搭话的npc，触发的玩家基本结局都是死亡！ 老人没有离开，还站在那里，他有些哆嗦了。答应不行，不答应也会死，为什么新人副本会出现这么恐怖的npc！ “你，是来帮我的吗？”她的话像一张催命符，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上。 见他久久没有回话，老人不耐烦了。她抄起扫帚，像在扫垃圾，刘哥的头轻飘飘地飞了出去，撒了一地鲜血。老人惋惜的看着弄脏的地面，之前不可一世的刘哥，竟然在这个npc手中，不过瞬间就死亡了！ 老奶奶再次回头，朝向众人。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她的面容宛如魔鬼：“你们，是来帮我的吗？” 第36章 但是刘哥的惨状历历在目，这么多玩家异口同声地答应了。所与人都去争抢那把白骨扫帚，哪怕心里瘆得慌，也要把村口的灰尘扫个干净。 神奇的是，这把白骨扫帚所到之处，灰尘和血液全部都消失了。 众人提心吊胆得清扫完，竟然无事发生。他们舒了一口气，恨不得送这位瘟神赶紧离开。但李季眯了眯眼，打量起眼前的这位npc，这一切显然不合逻辑。 刘哥已经经历过副本，显然他是知道什么情报才不回答老奶奶的话。如果回答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选项，那么现在无事发生的他们，是不是即将面临什么重大危机呢？ 还是说，这位npc身上隐藏着什么足以致他们于死地的秘密呢？ 如果是这样......李季回想起了自己的技能，刚才的任务已经满足了帮助npc的条件，是否可以换取什么情报呢？他无视众人的目光，快步走上前去，并且发动了技能。 第70章 察觉到人的脚步声，她的头部慢慢向后拧，直至完全前后完全颠倒。本来不耐烦地她在看到李季后竟然出现了堪称慈祥的表情：“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她背着的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季：“可惜了，可惜了，你竟然不是老朱的长孙......” 李季眸光闪了闪，看来玩家的身份都是老朱的儿女，他们都曾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他腼腆微笑道：“奶奶，我们很久没回来了，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想，不知道您能不能提点我们一下？” “是啊， 老朱走了，我们谁也不想的。你们这些子孙，竟然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他一眼！”老奶奶装模做样地抹眼泪，“不过还有点良心，记得回来给他守灵......” “看在你帮我忙了的份上，”她手中抓了什么，突然东西又消失了。与此同时，李季口袋里突然一沉，“这个给你，说不定很快就用上喽！” 老奶奶哼着歌，终于颤巍巍的走了。 “这个人心理素质未免有点太好了......＂众人心里泛着嘀咕，但也莫名的舒了口气。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是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才会被游戏选中。 能够不用自己上就能获得的情报谁不喜欢？ 不过这才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个人了。这副本也太过恐怖了！ 之前介绍的时候，朱艺，也就是身份排行里的老大，刚才被npc提了一嘴，此时心里正不安。大概觉得李季是个潜力股，凑上来试图抱大腿：“朱二，刚才你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去主动问，我们连副本的背景都不知道呢！” “我们一群新人，啥也不懂，刘哥自己也作死了，我们之后怎么办啊！” 李季笑的像个阳光大男孩，目光真诚：“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大哥你追上去问问吧？” 空气沉默了一瞬。虽然你之前跟npc是这样说话的，可不代表我们觉得你是这样的人，你装个什么劲呢？ “你可少说这种话，”之前被李季重点关注的高挑女子，也就是钱三，直接不客气地对李季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教训了朱艺：“他估计用了个技能，不然npc能这么好声好气？” 钱三眼皮一掀，语气慵懒，声音不大但众人都能听到：“顺着这路往前走，少废话了！谁都不知道这副本限不限时！” 胡桃往后一仰：“啊？刘哥就死了？” 正玉：“本来就是体现副本的残酷性的。而且这种性格，下线快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你自己也看过一部分剧本了，为什么这么惊讶啊！” 胡桃：“片场的拍摄和剧本都按照场景一起拍摄的，剧情线跳跃幅度特别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看得懂啊！” “而且接下来就要到我们往生堂的植入广告了！＂胡桃莫名地兴奋，仿佛即将财源广进，订单哗哗来。正玉回想胡桃亲自挑选的广告段落，觉得往生堂可能会破产。 为什么胡桃觉得正常人看了这种段落会想去买棺材，她不懂胡桃的脑回路。自己之前已经该劝的都劝了，正所谓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胡桃，你自求多福吧。 画面跳转，来到了守灵的那一晚。 村长假模假样地抹着泪，带走了一大群村民。玩家们此时已经走过很长时间的村道，又和一群老人打机锋，全都累得不行了。他们随意找位置坐下，以为可以休息一下了。 “等等！”某个眼见的玩家突然跳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他恐惧地指着棺材底部的一堆灰白色的石头，大声尖叫起来。如果只有一两个，还能说是不小心的，但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所有人跪在地上，蹲着看底下的石头，这石头明显来自同一处地方。或许他们叫不出那些石头的名字，但说句不好听的，谁还没听过几个鬼故事？这很有可能是用来镇压什么鬼怪的镇石。 这石头所有人都不敢碰了。 有人怒骂一声，在屋子里转头寻找其他的诡异之处。很快，他们又在旁边原来是卧室的地方发现了紧锁着打不开的衣柜。 所有人商量了一下，选择撬开。柜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抖了一下。柜子里没有衣服，但是写着秋、冬两字，没有春、夏。哪怕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春夏一般是象征生机和活力，秋冬象征死亡和枯寂，只写秋冬怕是也有什么忌讳！ 他们一同检查，还发现的其他的种种问题，例如屋顶上倒着贴的万寿祝福对联、堆放在屋子角落的桃木枝、诡异的牛头马面像.....动又不敢动，挪又不敢挪。所有人僵在房间里，死死盯着棺材。 心中拼命安慰自己一一就一晚上，就一晚上！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 夜晚的天空寂静无云。明月的月光也被云彩遮住，灵堂中的光线暗淡下来。灵堂的温度缓慢降低，有玩家冷得抱紧双臂。屋内甚至逐渐可以看见冷白色的雾气，凄惨得飘荡在棺材周围。 窗户无风自动，“啪嗒”、“啪嗒”不断击打在房屋墙上，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棺材是红木的，质量上乘，按理说没有变形的可能。可就在此时，棺材内发出了深沉的碰撞声，棺材里的东西，竟然一下下在撞击棺材！ 镜头慢慢往下，在转到棺材板和棺材壁之间的过程中，往生堂的徽记一闪而过。 “不好！它要跑出来了！”所有人哪怕害怕得要死也不顾自身安危地纷纷爬到棺材上，试图用体重压住棺材板。 第71章 可是缝隙还是逐渐扩大，碰的一声，鬼怪打破了封条，从棺材中钻了出来！ 玩家们被掀翻一地，又很快尖叫着爬起来四散奔逃！ 钱三召唤出一把长剑，鬼怪当前，她剑尖一指，眼神犀利对众人喝道：“有技能放技能！没技能跑远点！” 玩家如梦初醒，各色技能飞舞地像烟花似的，甚至还有一堆食物扔向鬼怪。 钱三剑出如影，根本看不清剑的轨迹。冰冷的剑气划过棺材，在鬼怪的身上留下一道深痕！她的身形很快，鬼怪甚至都抓不住她的残影。 在漂亮的打戏之后，她借着灵堂的桌子，一个翻身跳跃，鬼怪的头颅带着飞溅的黑色血液，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钱三甩了甩剑，背对着鬼怪把剑收回剑鞘。屋子里意识只剩下众人的喘息。 “这一关算过了是吧。”朱艺跪在地上，简直要落下泪来，喃喃说道，“艹真是吓死我了......” 刚才出了大力的其余几人全都没在意他说的粗口，太好了，鬼怪终于死了！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精神猛然放松下来，纷纷睡着了。 众人睡觉之际，之前打杀了鬼怪的钱三伸了个懒腰，优雅地穿过众人横倒一片，睡得像尸体的身体。她走到屋外的隐蔽处，凭空召唤出一把长剑。 “噌一-”长剑被拔了出来。她爱惜地抚摸剑身，锐利的剑锋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镜头给了合作商商标一个特写。 她检查完长剑，正准备转身朝一处方向前行，却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钱三小姐，你在做什么呢？”李季如同鬼魅一样，脚步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脸上已获得表情不似作假，但出现在这里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谁？！” 钱三猛一回头，发现是李季，冷笑道，“还在装纯呢，就你那表现，真以为会有人相信你那假的跟鬼一样的人设？” 李季不在装腼腆了，他眼睛里带着狡黠，“你早上为什么会觉得副本会限时？因为来过吗？” 钱三一点不慌：“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怎么，你没看过？”她抓住李季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往墙上一丢，警告道，“少来惹我！” 李季骨头咔吧的一声脆响，竟然就这么断了！他脸色一白，却不愿放弃，眼睛紧紧地定在钱三身上。 “你的技能不止于此吧。你既然之前在鬼怪暴动钻出来时保护了众人，却把睡着的他们丢在了灵堂。所以你十分确信，这个副本今晚没有其他危险了。你知道很多，真的是新人吗？” 钱三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居高临下俯视李季，剑刃稍微划破了一寸皮肤，几滴血珠渗了出来。“朱尔，”她的语气里全是警告，“知道太多，容易死啊。” 李季语气却更加兴奋了，自从他在钱三面前坦诚以后，他不在忌讳在她面前暴露寻求刺激的疯狂内心。 “不，正相反，你很有原则。你虽然不是新人，却不想刘哥那样视人命如草芥。你大半夜避开所有人出门，说明这副本里一定有什么是你都觊觎的东西！” “在下不才，虽然体力有所欠缺，但头脑还算好用。”他伸出手，捏住剑尖，把脖子又向长剑靠近了几分，笑地有些邪气，“钱三小姐，再考虑考虑？” 第37章 “闭嘴，聒噪。”钱三十分暴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脆皮的男人，随便磕磕碰碰就能青一块紫一块， 之前她把李季丢墙上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骨折，搞得现在她还得当一回保姆，拎着他上路。 李季的脑子转的的确很快，今晚的行动带着也无妨。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绝对得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以这个人的花言巧语，不知道得给自己惹多少麻烦！ 钱三一路风驰电掣，身轻如燕，在村落的小道和屋顶上穿梭，即使手中拎着一个人，她的脚步也仍旧无声无息。李季被颠得想吐，即使骨折了，也紧紧捂着嘴，生怕吐出来被丢下去。 她在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顺手把李季搁在一旁。他很久没体验过晕车的感觉了，忍着范围的感觉抬头，在看到门牌时一怔：“这村子还有办事处？？” “是啊，就这么大点地方。”钱三冷笑一声，熟练地撬开锁推门而入。李季紧随其后，称赞道：“你手艺真巧，这也会？” “你在这游戏里玩几局，迟早也得会。”钱三头也不抬，低头翻起桌子，“既然来了，快点干活，找线索。你从那边开始找，做事不要让我吩咐！” 李季没有反抗的意思，能来一次已经算蹭上顺风车，识趣一点对谁都好。他负责的办公桌的抽屉里，都是些文件，每份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气定神闲地找了椅子坐下，翻看极快，眼睛扫了几眼就换一面，脑子里快速构建内容储存，并且把文档分门归类。 咦？李季对着其中一个文件，挑了挑眉。他对着这份文件的时间，把同一时间在线下的所有文件都翻找了出来。他越看越有兴致，如果这不是游戏，这些文件串起来揭示的线索，怕是够村长死好几回了。 这游戏竟然能在这种细节上这么真实吗？ 当全部文件看完之后，他整理出有问题的文件，把这些拿回去和钱三交差。 “这么快？”钱三那边还没看完一半，桌面上摆着一摞拆开的信件，李季在这些信件的封面上瞥到了他们身份卡上的名字。她语气不善，怕不是觉得李季偷懒：“你发现什么情报了？” 第72章 李季没在意钱三的语气，现在有更有趣的消息值得分享，他简直迫不及待看到钱三变色的表情了。 他瞳孔中闪着兴奋，把文件放在桌上滑到了钱三手里，看着她将信将疑地拿起查看，微笑着说出了他的推理：“这就是村长买卖人口的证据。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拐卖来的。”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证据有好几处。一是户口记录。我们的父亲，老朱，一生都没有老婆。所以，我们几十年前的户口记录上，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而且年纪大小不一，全部由同一年被老朱收养为孙子和孙女。那我们是谁生的呢？” “二是村内账务。在我们收养的那一年之前，村庄的收入不断下降，村民几乎都过不下去日子了。可是，突然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年，所有的欠款全部还清，家家户户猛然富裕起来，这钱从哪里来呢？” “而且，那一年的账务上，每家都从村子的账户上划走了许多交通费用和不明支出，还有还几个非本村人士的取费记录。村长是什么冤大头，自愿给这些人送钱吗？” “三，恰好也是在这一年，村外出现了严打人贩子的大规模追查行动。而在这活动之后，这些不明支出、交通费全部消失不见，村子的账单又恢复了以前的水平。我们也恰巧出现在了老朱的户口上，成为了一个9个人的大家庭。” “这些线索，虽然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会被收养，甚至如今一个个还是各阶层的精英人士，但也能解释过去的大部分事实。” “以上。”他条理清楚的分析完所有的欠了欠身，像表演完歌剧的演员，等着观众的评价。但他先听到的是系统的播报。 系统：［恭喜李季、玩家寻找到真相的60％，请再接再厉。］ “带你来还的确有点用。这么多账本、收据、手写的摘要，要我一时半会可看不完。”钱三摇摇头，显然也听到了系统对他俩的播报。她斜了一眼李季，把她这边的情报也说了出来。 “这些是我们全被村长扣押下来的给老朱邮寄的信件，再结合你刚刚说的那部分，基本可以还原之后的大部分真相了。” 信件在她手下一份份拆开，按照顺序铺展开来。 最开始的信件已经泛着黄点了，甚至还有白色的针尖大小的虫子爬来爬去，她拂去灰尘，开始讲述。 “在一开始，不知道老朱用的什么方法，把他们全部送出了这个村庄，并且叮嘱他们永远不要回来。而且老朱对他们的确很好，所以开始几年，孩子们出去后的邮件里都是思念和牵挂，以及询问老朱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老朱全都没收到。” 她又拿出下面的一沓信件，这些信比之前的那些新一点，但纸张仍旧很脆。 “在之后，他们开始工作了。或许是老朱给他们寄了信，严厉斥责他们不许回来看望，所以其中最小的孩子在信件里哭诉，问老朱是不是不要她了。但是，老朱还是没有收到。” “又过了几年，信件的频次降低了。老朱对他们的诡异态度让他们不解又伤心，但孩子们一直勤恳地工作，在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高。既然老朱让他们不要回来，寄钱让他生活好一点总是可以的吧？但这些随信而来的钱全进了村长的腰包，老朱还是没有收到。” 放在最后的信件洁白如新，就是他们进村之前发出来的信件。 “最后，就是关于老朱的死亡。我们所有人已经功成名就，听说了老朱去世的消息，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给他奔丧。但老朱死了，没法再回信了。” 她推测到：“也许老朱和村长达成了什么交换，也可能是要挟，让村长答应了把这些犯罪罪证送走出了村庄。为了不让村长伤害这些孩子，坚决不让他们回到村庄，宁可自己一个人死去。” 系统：［恭喜李季、玩家寻找到真相的99％，请再接再厉。］ 钱三挠头，烦躁极了，这1％究竟还缺了什么？ 李季低头思索道：“老朱虽然也是人贩子的一员，但还有些良心。出于愧疚心理，收养了这些孩子。但在不知不觉间，也和他们培养了感情。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影响到孩子，坚决不让孩子回乡。这次的答案对吗？” 系统播放起烟花的图案：［恭喜李季、玩家寻找到真相的100％，开启副本支线任务：完成老朱的遗愿。任务奖励道具：替身玩偶。］ 替身玩偶？李季看钱三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知道她想要的就是这个了，没想到自己也能蹭到任务。老朱的遗愿大概就是坏人伏法，自己赎罪，难的其实是触发支线任务。 这个本来就是新人副本，能在守灵的晚上打败怪物的新人本就不多，愿意半夜摸黑出来探索情报，且正好找到村子办事处就更难了。而且文件也不是直接给的答案，还得在浩如烟渺的文件中找到线索，推理出真相。如果没人带着，几乎没有新人能做到。 他们关键文件全部带走，剩下的恢复原位。等今晚守灵完成，明天下葬结束就可以出副本了！ * “什么叫做长孙需要坐在棺材上？”朱艺脸都僵了，八个村民抬棺材，让他坐在棺材上，别听他们讲的好听，根据这两天的经验，这中间肯定有坑！ “升官发财啊，不懂就不要说话。”村长皮笑肉不笑，做出一副请的姿势，“这也是老人对孙子女的祝福啊，你不会不敬老人吧？” 第73章 朱艺的牙齿都在打颤，身子想往后退，却恐惧地发现身体宛如提线木偶，正在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他想呼救，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睛四处乱转，试图向其他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钱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村长，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她不待村长说话，无视他铁青的脸色，把朱艺一把拽了回来。朱艺像是上岸的鱼，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往他身上丢了一张符纸，被朱艺像救命的稻草一样揣在怀里。 随后她把李季一把推到了棺材上，挑衅村长道：“只要是长孙就行了对吧，巧了，长刚刚没了，现在他是最大！”村长被气得脸色铁青，却那她没办法。那符纸碰到朱艺之后，他就已经算死人了，现在的长孙的确就是李季！ 她对着李季说道：“坐在棺材上的人要抛洒米和茶叶，你准备的东西呢？”长孙？准备的东西？李季突然福至心灵，从口袋里拿出了之前使用技能得到的奖励，赫然就是米和茶叶！ 村长阴沉沉地站着，却忽然想到什么，森然地笑了起来。他招呼八个村民抬起棺材，走在最前引路。李季坐在棺材板上，一点点向下扔米和茶叶，却惊讶地发现它们似乎无穷无尽。 玩家跟在后面，心怀惴惴，如果不是钱三和李季，这关怕不是得团灭！说不定之后没有孙子就是孙女，一个接一个地死，这也太恐怖了一点！ 一路上，除了抬棺的村民和村长，还有村民不断加入到下葬队伍里来。他们跟在玩家们的身后，像一条长龙，越来越长。所有村民的眼睛似乎都在闪烁着绿光，好像要从玩家的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他们哭丧着嚎叫，脸上却露出兴奋地微笑！ 玩家们即将被鬼怪包围，却根本没法逃脱！ 下葬是必有流程，想要出副本，这就是最后一关！ 玩家一路恐惧着，但又只能跟着前行。一路上的房屋越来越少，黑色的高大树木逐渐遮掩了阳光，视线都变得差了起来。空气中泛着浓浓的枝叶腐朽气息，又夹杂着一丝尸体腐败后，溃烂的臭味。 队伍停了，所有的鬼怪都停止了嚎哭。场面一下子静的吓人。 李季和棺材被放了下来，就听到村长阴恻的语气：“作为长孙的你，一定会满足老人的遗愿吧？” “当然，”李季镇定自若，“我们做孩子的肯定希望老人能没有遗憾的离开。” 村长大笑起来，好似他已经踏入了陷阱：“老人在地下多寂寞呀，想必一定很想你下来陪他吧！” 他拖长了声音，边上其他的鬼怪兴奋地勾着头看向李季，等着他的回答。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盯着玩家们，让他们瑟瑟发抖。 李季笑了笑，手轻抚着管材的边缘：“不，如果老朱想要什么人陪的话，大概就是你吧，村长？老朱一直在为曾经犯下的罪过赎罪，如果有你陪着他离开，想必比我陪着开心太多！” 他深邃的眼睛猛然一亮，不待村长说话，锐利的眸光扫向钱三：“动手！” “用你说！”钱三说着，长剑从剑鞘中拔出，锐利的剑气宛如一道弯月，横扫全场！扎堆的鬼怪来不及后退，一时之间像割韭菜，齐刷刷的倒了一大半！ 这次鬼怪比较多，她看起来更认真了些。她把剑插在地面，土地翻涌，把反应过来冲向他们的鬼怪转瞬埋葬。而最强的村长则早就被她斩断了腿，跪在地上血流汩汩。 几秒之间，竟然就清场了。玩家羡慕地看着钱三，太强了，强得只能仰望了。 钱三用剑挑起村长，在老朱的坟前把它的头挥剑斩下。她把头端正地在坟前摆好，认真地说：“村子里的人贩子已经死光了，你也不要在担心我们了。我不能替受害者原谅你，剩下的罪过，你就在底下自己赎吧。” 其他玩家如梦初醒，虽然不知道人贩子、受害者是怎么回事，还是纷纷在旁边应和，说一些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此时，之前一直推不进土坑的棺材自己动了起来，滑进了坟墓。旁边的土壤纷纷向中间合拢，不一会，坟墓完全盖上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着。之前一直阴沉沉的树林，竟然投下来一缕阳光，寒冷的感觉散去，这里像个正常的地方了。 ［恭喜各位玩家通关新手副本！主线任务奖励结算中......检测到两位玩家完成支线任务，奖励合并结算中.....］ 玩家们神情恍惚，就看见钱三快速的拉住李季：“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但李季来不及说话，就一阵天旋地转-- 他回到了现实。 * 李季的日子平凡而稳定。 上班，去医院检查，吃饭，睡觉。医生们对于他的病情大为惊叹，医学奇迹！但李季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什么奇迹，只是一个游戏的奖励罢了。 他最终得到了5年寿命，看起来控制住的病情，五年后一定会发作。好在现在的他的确很健康，他触摸着镜子的自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一个月后。 “不要惊讶了，这里就是现实。”钱三，不，现在应该叫段萍，冷静地叫住李季，“你不会以为进一次副本就完了吧？” “想必你也发现了，我们玩家现实也可以使用技能。有技能是通讯的玩家建立了游戏专属网络，仅有玩家才能进入交换情报。我之前就是买了一个情报，最后决定使用道具，进入的新手副本。” 第74章 “所以--”李季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比之间看起来更有人样了，虽然在钱三面前可能还是不怎么能打，“你想我做什么？” “和我组队，和我进入下一场副本。”钱三斩钉截铁地说道，话语中间透露着势在必得，“大型多人对抗型副本，必须组队参加，20年才开一次，奖励非常丰厚。同阵营玩家不得互相伤害，获胜的阵营才能得到奖励，反之，死亡。” “你才过新人副本，没有星门等级，自己无法参加，也很难有队伍要你。但我一直是一个人，你和我一起不用担心队伍中有拖后腿的了。” “怎么样，要考虑考虑我吗？” 李季眼中闪烁着锋芒，把手交迭在段萍的手上，语气认真又愉悦，犹如一个猎人，即将见到他的猎物。 “好，我接受。” 第38章 无限流的第一个世界拍完了。 在项目开始之前，正玉就觉的无限流很适合系列映影，但真正在拍摄完第一个世界后，开始准备第二部 剧本时，反而很难再写出超越第一部的剧本了。 在发现这种情况之后，正玉在首映之后，就放出了二创版权公开的消息，允许观众进行二次创作。之前璃月的书舍里最多的是历史衍生，但自打二创授权放开以来，《无限之门》的续写十分火热，也引得其他很多导演纷纷放开授权，为自家的作品吸引热度。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无限流也许会成为导演们创作的一个题材。也许会有人愿意续拍《无限之门2》也说不定呢？她也很想坐在观众席上，看看其他人的无限流映影啊。 正玉看着来自书舍的影评， 觉得还算满意。只不过，影评里有一些言论让正玉觉得新奇，倒是她从来没考虑过的方向。比如这一段： 1楼：有人磕cp吗？（小声） 2楼：你也是磕那对......（试图对暗号） 3楼：什么磕cp？我怎么听不懂？ 4楼：就是给映影角色拉郎啦，就是正玉导演最新映影里的男女主啦！ 5楼：你怎么敢直接说出来！你不怕单推人来喷吗！ 6楼：正玉导演的映影基本都是寡王或者无cp，这次竟然加了一点暧昧的互动！（翻滚）（倒立）（自由爬行） 7楼：第一次正玉导演在映影里疑似出现感情线，可喜可贺！之前正玉导演一直是单身，现在突然加了一点感情线，是不是谈恋爱了？ 8楼：璃月单身导演那么多，也有拍爱情片拍得很好的啊。何况之前正玉导演已经因为被骂生病了，你少造谣，小心被抓。 9楼：好呢。（捂嘴，封楼） 感情线？我什么时候加了感情线？ 正玉重新复盘这次的映影，抛开自己的全部想法，以观众视角来看，的确存在一定暧昧的互动，虽然自己当时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对男女主是考虑以一文一武的人设来设计的，有cp感因该是人设互动性强，对比冲突多。所以这感情线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算来算去是人设的原因。 还谈恋爱，不可能的事，观众比导演还敢想。 梳理清楚这部映影，解决完工作的事后，她摊开凝光的信件。信中邀请她去群玉阁坐坐，她有事相商。 * 群玉阁。 百闻带着正玉来到凝光办公的位置。凝光刚结束了一场会谈，正疲惫地揉着眉心。看到正玉被带到，她撑着胳膊想坐起来，被正玉又按到了座位上。 正玉嗔怪地看着她：“累了就好好休息，和我也不必那么拘束吧！” 凝光失笑，调整坐姿，慵懒随意地倚靠在太师椅上，睨了正玉一眼：“你个大忙人，反倒说起我来了。”她也没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璃月映影协会的事情？” 正玉稍加思索：“略有耳闻。是个民间组织吧，好像在我拍摄《无限之门》的时候才申请组建的，当时也给我递信了。我本以为是总务司支持创立的，没想到竟然是有问题吗？” 凝光无奈地叹气，把和总务司合作的两位导演收到的信件拿给正玉。有意思的是，正玉和这两人收到信件的内容截然不同。 “哇，这创始人到时很有野心，想拍璃月历史？”正玉只觉得这人真敢想，“提起璃月的历史，就绕不开帝君，但帝君是璃月长达几千年的统治者，不管怎么拍摄，都会带一些政治意味吧？” “你说的没错。”凝光扶额苦笑，“这种片子就是要拍，也该是总务司先拍摄。这种片子就算是过审都过不了，他偏偏还大张旗鼓，几乎璃月的每位叫得上名的导演都收到了邀请信。” “事实上，我们总务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让历史片上映的，因为仙人很难满意，而且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放大，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凝光没说，岩王帝君的仙逝是要画个问号的，否则无法说明之前她被托梦收获的信息。 虽然对外说帝君“渡劫失败”，但是他如今的身份尚不可知。倘若这人真的拍出来一部映影惹怒了帝君，到时候又怎么收场呢？ 她冷静地拜托正玉道：“大多数导演是不愿意接这个活的，但不能排除小部分想出人头地的人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我们官方不好插手，所以麻烦你先去看看，搞清楚这人拍的映影究竟是什么性质。” “如果只是为了博人眼球，你试试让这事成不了，就算失败我们也会给你保底。最好能留下一些证据，也方便总务司后续处理。” 第75章 正玉正巧也对这个映影协会很感兴趣，当下答应了下：“没问题，我到时候带留影机，尽量给您们留下视频证据来！” 映影协会。 因为是民间组织，这种大型多人参与的回忆是要上报总务司的，正玉拿着信件，找到了开会的地点。说是邀请了很多导演，但实际到场的人也不太多，看来大多数人知道轻重。也不排除到场的人中有看热闹的，有的人到场就直奔正厅，好奇的态度溢于言表。 正玉携带了留影机，还在门口被盘问了一会，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最终工作人员还是放行了。她走进正厅，看到一个身材颀长，年青俊美的男子正和旁人说话。 “钟离先生，为什么你也在这里？”正玉挥了挥手，朝他们走去。钟离听到正玉的声音，回头看到了她的身影，随即拜别了旁人。他步伐不紧不慢向正玉的方向走来，两人很快回合了。 “前些天我收到王统先生，也就是映影协会会长的信件。信中邀请我来参加映影协会的第一次会议。”钟离对正玉在这里倒也没有很吃惊，以正玉和凝光的关系，被拜托进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正玉和钟离也算相处很久，不知不觉间也对他的表情了解了很多。虽然平时大多表情变化不大，但细细分辨也能察觉一二。正玉端详了一会钟离的表情，惹得钟离抬眸望过来。 她关切问道：“钟离，你似乎不太高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我可以试试给你开解一下？” 正玉说的笃定，但也心里没底。但钟离怎么说也是她的朋友，心情不好安慰一下也是应当的。只是，能让钟离都为难的事情，她怕是也没法提供什么帮助。这种时候支持就对了，就像之前她生病的时候，钟离的陪伴她一直记在心里。 钟离难得露出笑容，倒比之前和另一个人寒暄时的表情真诚多了：“谢谢。只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他随即岔开话题：“王统先生请我来的其中一个理由，是我熟悉璃月的历史。你的信件中，有提到他想做什么吗？” 正玉猜测他不想提及，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他想拍历史片，目前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希望这件事可以顺利解决，不要在横生事端。” 她对拍摄璃月的历史片十分不看好：“仅我个人而言，我已经拍摄过一次《舌尖上的璃月》，对这种这种带有政治色彩的题材有一点点了解。璃月历史太过厚重，很多历史佚失，考据太过困难，更别提拍摄上的一些问题，比如演员、特效等。” “这么大的难度，他却像一拍脑袋一样宣布要做，怎么像都不像是正经想拍的！” 说着，他俩找了个位置靠在一起坐下，等着王统的到来。 钟离对于正玉的态度不置可否，但不管这位王统先生究竟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璃月的历史是由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缔造的，不容他人胡乱改编。只是希望王统及时醒悟，不要为了名利一错再错。 * 王统已经43岁，前半生一事无成的他每天郁郁度日。在璃月兴起映影后，他找到了新的方向，决定投身于这个新兴行业，没想到真的做出了一些成就。 可是也许是才能有限，在第一部 映影之后，他的其他作品一直不温不火，导致他投入映影的资金无法正常周转。他的映影作品的成绩也不足以让他获得投资人的青睐，如今的他几乎要陷入赤贫的状态。 为了赚钱，他的后几部映影都一直在追求所谓的热题材，但仍不能起死回生。在这种情况下，他盯上了璃月作品中的顶流--岩王帝君。 璃月的书籍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管是史书《石书辑录》，还是通俗读物《帝君尘游记》，即使书中的内容再怎么离谱，都有人愿意买下来看。 不止如此，就连三碗不过岗的说书人还有璃月戏曲的云翰社，这么多年来有关帝君的曲目即使毫无创新，翻来覆去讲的那些陈旧内容仍然受人追捧。 既然要做，就做到底！ 黑红也是红！ 王统咬牙，即便会被人骂，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的。如今的他已经为了钱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王统找借口成立所谓的映影协会，正好借着映影协会的名头，拉其他人下水。 那么多渴望成名的导演，只要有一个愿意和他合作，王统在上映后就能把黑锅推到他头上。至于仙人，已经很久不下山了。即使这件事有风险，但利益已经足够大了！ 他一想到未来的可能收入，贪婪的欲望就充斥于他的内心。即使有可能被利益反噬，也在所不惜！ 第39章 一个时辰后。 正玉本来捧着留影机，一直在旁边录像。这些都是之后交给总务司的证据，得好好保存。她已经录了足够长的时间，就算作为证据也足够。 “真是虚伪。”正玉声音不大，但显然台上的王统清楚地听见她的声音，转身往她声音来源处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的不快和嫉妒被正玉看了个正着，显然王统认识她。 王统的话术实在令人作呕，单就是他企图混淆历史和历史改编的态度就足够恶心，但他还能面不改色把这种行为上升到艺术表达的层面。 一方面想靠着帝君的名气提高曝光和票房，另一方面却不愿意尊重历史。亏他还是璃月人，没有前辈的付出，哪来他今天的好日子？ 第76章 王统面上挂着微笑，心中怎么想正玉也猜不出来，也许正在心底骂着她吧？ “您是正玉导演吧？” “正是。我想问您一些问题向您请教，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 “不敢，您请说。” 正玉得到这人的回答，看着这人的嘴脸，客气地给他挖坑：“既然号称要还原历史，那么对于一些魔神战争中的战斗场面，不知您打算如何进行后期处理和画面特效的制作呢？” 特效？王统对于留影机的特效技术并不了解，但是对于这个特效显然也只能泛泛而谈：“我打算去枫丹科学院学习最新的特效技术，尽量还原当时的震撼场景和画面。” “可就我所知，即使是枫丹，也就是提瓦特大陆留影机技术最先进的地方，也不可以人工制作幻影和假象，也就是说，留影机的画面特效制作的技术还未出现。” 正玉听到观众的讨论声，忍不住勾了勾唇， 故作惊讶道：“比如我们所熟知的故事中，岩王帝君投下巨大的岩枪，化为了岛屿和其他的地形，你要怎么拍摄呢？” 王统企图把话题岔出去：“目前我的剧本中没有这一段，暂时不需要考虑后期的画面特效。” 正玉：“既然还原历史，就不能不提帝君。啊，对了，不知道您打算请谁来扮帝君呢？我们市场上目前的电影里，还没有这类饰演历史重要人物的演员吧。” “如果聘请的演员个人道德行为有瑕疵，想必也会给帝君抹黑。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找到了相关重要角色的特型演员？” 接二连三的问题打的王统措手不及，如果只是谈一些未来计划，他还能编出一些话来回答，但是像这样的专业问题他可根本不曾了解过。他一直追逐热题材，可没想过精进技术！ 况且，这部映影他本来就没打算好好拍，怎么可能了解这些内容！ 王统心中微冷：“这是映影剧本全部准备完全之后的工作。现在还处于筹备阶段呢。” 正玉摇头，冷笑一声，怼得王统不敢说话。她仅仅站在这里，就宛如一把剑，划开了王统所有的遮羞布。她四下望去，却不期然看到了钟离的注视。 正玉只觉得钟离的柔和的眼神中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钟离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和他人诉说心事，很多时候正玉得靠她的了解去猜，但此时她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她已经把王统的全部底盘掀翻了，在座的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清王统的不靠谱，她也算完成了凝光的委托了。她抱着手臂坐了下来，陆陆续续有导演离场，不枉她说了那么多。 王统慌忙的解释道：“各位请不要走啊！璃月的历史拍成映影票房一定不会差的！各位不再考虑一下吗？” 钟离只是坐在那里，明明坐在王统的下方，此时甚至还需仰头一定的角度才能和他对视，但他鎏金色的眼睛莫名地让王统觉得一阵心寒。 “既然如此，不如王统先生和岩王帝君立下契约吧。”和其他的观众不同的是，钟离时钟语气处变不惊，未曾动怒。 “你可以利用岩王帝君以及前辈们的过往经历赚取钱财，但与此同时，你要为你拍摄的映影负责。” 钟离坐姿端正，眸光如利剑刺向了他。王统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和一切秘密都被钟离看穿，一时间站不太稳，往后退了一步，话语不似之前那样坚定了。 他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钟离先生说笑了，导演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映影负责呢？” “既然如此，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离颔首，瞳孔中的菱形金光微闪，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是么？既然选择同意这道契约，显然也已经做好被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吧。 王统心中一惊，无形的契约宛如金色的锁链，密密麻麻缠上他的心脏。他仍想开口，为他之前的言行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 他一时间竟不是恐惧，反而心中忍不住涌现出违背契约的恶念，心脏却痛得让他身体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正玉咂舌，膝盖磕在地上，好响。看着他丑态频出，心里倒是比之前怼人来的更快活。 她忍不住补刀，眼神中带着一点清澈，笑得颇有深意：“这是和岩王帝君的契约啊，你怎么敢随意答应呢？” 她和钟离最后一个离场，完全没有再管地上跪着的王统了。 * 时间将至正午时分。但王统选择的映影协会的开会场所却离饭馆还要好一段距离。王统本身没有钱，选的位置当然偏僻。 不巧的是，变天了。 早晨出门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是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积蓄了许多雨水的乌云黑压压地连城一片，天空肉眼可见得阴沉下来，空气中都带了些水汽。 正玉只想拉着钟离赶快走，两人都没带伞，这天气怕是得下场大雨，到时候淋了雨万一又要生病，那可就麻烦了。 但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地面先是试探性出现了几滴巨大的水滴痕迹，随后越来越密，雨滴像接力似的重重击打在地面上，扬起的浮灰又很快被雨水同化，汇入地表径流中。 正玉和钟离不得已在路边的亭台躲雨。八角凉亭的翘起的屋檐宛如漏斗，汇注其中的雨水很快就汇聚而下，周边的雨幕逐渐有些发白，碰溅起的水花打在身上冰凉刺骨，让正玉忍不住往边上缩了缩。 第77章 “真烦人啊！”正玉看到被困在了这里，十分烦躁，加上她还没吃中饭，又冷又饿，很想转头回去把王统打一顿。 虽然现在没什么着急的事情，但是并不清楚这场雨究竟还要等多久，漫无目的的等待才是最心焦的。 凉亭毕竟四面透风，正玉冷地打了两个喷嚏。钟离示意正玉坐过来，金黄色的岩元素力如云般展开，在正玉和钟离身边汇成一道玉障。凉风和溅起的水汽被玉障隔绝，体感温度一下子温暖很多。 “玉障还能这么用！”正玉赞叹，忍不住抬头望天，“真是暖和多了！” 她忍不住又向钟离身边靠近了一些，虽然风雨都被遮住，但心理上中觉得钟离身边更温暖。大概也是因为凑得近了，钟离的表情都看得清晰了很多。 她抬眼看着钟离，这样近的距离中，他瞳孔中的金色愈发显得深沉起来。平时站着正玉总是需要抬眼才能看到钟离，此时因为靠近坐着，眼睛中的锋芒更加凸显，但在触及到自己身上时，眼神就瞬间柔和了很多。 就是这样的眼神。正玉顿了顿，没有说话。之前在开会的地方时，钟离的眼神就像这样。凭着她俩的关系，她不应该看不明白。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了气恼，即使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恶向胆边生，揪住了钟离垂在背后的辫子，泄怒似的拽了几下。 正玉直觉钟离对她不会生气，果不其然，钟离拿她毫无办法。 “松手。”钟离声音中有些无奈，头发在正玉手上，他不方便侧身，只能任正玉施为。他的音色低沉，在雨幕中有些听不真切，朦朦胧胧带着些暧昧的色彩。声音从正玉的头顶传来，勾的正玉耳朵发麻。 她恍然才觉得在不知不觉间和钟离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已经跨过了社交距离。她手一松，钟离把头发顺势抽了回去，发尾在她手上的感觉仍然清晰，但辫子却已经没有了。 她心里的不渝难以排解，烦躁无处伸张。她难以形容此时的感受，总觉得心中空了一片，却不知道拿什么填补。 “怎么了？”钟离疑惑的眼神不似作为。正玉在他跟前很少这样闹脾气，他之前有做什么吗，惹得她不太高兴。或许对于人类的情感他似乎还需要学习很多。 他取下黄色菱形宝石的卡扣，之前被正玉拽乱的辫子被他放了下来。出门在外条件有限，他只能用手指插进发间，当做梳子试图理顺。但是他带着手套，手套上也还有些棱角的饰物，连续勾住了他好几次发丝。 他也没恼，也没有摘手套，只是慢慢理顺他的头发。正玉本来想扭头不看他，但是钟离把头发搭到胸前，慢慢梳理的样子引得她忍不住偷看了好几次。钟离梳头发苦手的样子让她心中的泛起一丝快意，有片羽毛在心上扫啊扫，惹得她心中发痒。 她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地说道：“哎呀，钟离你头发怎么乱了！”得到钟离无语的眼神，她恣意地笑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你别动了！我来帮你梳！” 第40章 正玉说着，就这么做了。她眼疾手快地把辫子抓到了手上，把钟离想要拒绝的话堵了回去。他微不可查地叹气，拨开正玉的手，把头发重新散了下来，任由正玉施为。 正玉把钟离的黄宝石卡扣放在手里，将背后的头发拢了起来。渐变色的头发十分柔顺，以手作梳，可以顺滑地从头梳到尾。发丝在指缝中如水般倾泻而下，一不注意又从手中滑落，飘飘荡荡地落回衣服上。 披散的头发的钟离，相较于往常，多了些和善可亲的气质。这种和善的感觉，或许也不完全是头发带来的，也许只有足够熟悉，才能看到钟离温润如玉的一面。 只是平时钟离在正玉面前一贯如此，正玉只觉得这样的发型柔和了他的脸型，觉得和平时不大相同。 钟离发质很好，没梳几下就可以结束，但正玉莫名地不太想放手，漫无目的地和钟离闲聊起来。 “今天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正玉抱怨着，手中的动作倒是一刻没停，“我本来用留影机录了些王统的证据，下午正好去总务司举报。但是现在我们连饭都还没吃，雨却没遇见小。” 钟离背对正玉，说话的声音在他的胸腔中共鸣，背后的发丝也微微颤动，带的正玉的手也有些痒意，忍不住勾了勾手指。 “若是担心王统之后再说胡话，他之后绝不会有机会做如此行径了。在璃月的土地上，每一份契约都有岩王帝君担保公平公正，他既然敢许下承诺，想必也了解违约后付出的代价。” 正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钟离的头发，闻言倒是忍不住顿了顿，皱眉道：“其实我不太明白，岩王帝君不是仙逝了么？像这样的口头契约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吗？” 钟离不紧不慢地说道：“虽是这么说，你之前不也在七天神像下掷摩拉问神吗？” 正玉睁大眼睛，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你怎么知道？不会是胡桃告诉你的吧？” 钟离趁势将发扣取回，他看出来正玉不是想帮忙，只是想玩而已。他用了些元素力将发丝捋顺，轻巧地搭上发扣。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的端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优雅几分。 他含笑道：“虽说当时周边没人，但七天神像的动静，只要有心就能查探的到。再结合你剧组一些小道流言，不难推算出那天你所做之事。” 第78章 他看着正玉因为被翻了黑历史捂了脸，一个劲地不吭声，甚至手掌下的脸颊都有些泛红，透着难言的绮丽色泽。 为什么当时能问出那样的问题，现在反而会不好意思呢？他心中只觉好笑，故意问道：“你说了什么，惹得岩王帝君亲自给你回复？” 正玉：“求求你，别问了。” 她声若游丝，不愿抬头。其实本来可以胡说一个原因，但总觉得钟离能看穿。她却忘了，刚才本是她向钟离提的问题，但已经被钟离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回来，再也想不起之前问的问题了。 钟离见正玉不愿说话，也知道这个玩笑该到此为止，再说下去正玉该冒着雨跑出去了。他岔开话题，说起过会雨停之后吃饭的事。 “今天的雨来得不巧，虽然眼下变小了些，但想必仍要一会才能结束。万民堂离这里还要一段距离，之后要不要去离这里很近的另一家店？主厨手艺很好，对于莲子禽蛋羹的烹饪颇有心得。” 正玉缓了好一会，待到脸上热意褪去，才敢抬起头来。她左顾右盼，看着八角亭外的景色，但目光迟迟不敢放到钟离身上。 她听到钟离的话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这个人，今天带钱包没！你说什么都得给我请客！” 钟离也不急着回答，因为他今天真的带钱包了。虽说是靠着胡桃出门前的提醒，他去而往返，回头去拿，但这倒是他难得的一次记得带钱包的经历。1 雨势逐渐变小。 路旁的树木的残枝落叶掉到了地上，如今风雨停歇，完全看不出之前被雨水打弯枝干的模样。树叶飘在积水中，被风吹拂，荡漾起漂亮的波纹。虽然还有极小的雨点，但已经不怎么碍事。 他两趁着雨水的中场休息，朝着吃饭的方向去了。 刚下完雨的路面，积水还未退去。地表不平的地方积攒的雨水，很容易就打湿鞋面和裤脚。正玉小心地避开水坑，一边抱怨说来就来的雨天，一边在道路中间反复横跳。 即使她身上穿着的是黑色的衣服，这样的举动也显得几分活泼和俏皮。 钟离走在正玉身后，只觉得相较于第一次见面，她变化不少。 在茶楼那次，她也是站在茶楼正中间，和琼玑社的人“吵架”。她从前身上总有些忙忙碌碌的急躁，好似总有什么拿着鞭子在后头追赶，一刻也不敢松懈。也许她之前的那次生病，也有她从来不休息的原因。 但也是在生病之后，她开始学着慢了下来，在她映影的空档期，也会邀上几个朋友，出门散心。只是大多是她约出来的只有自己，其他人的工作不似自己清闲，不知不觉间关系亲密了许多。 她如今压在心底的忧虑似乎完全散开，精神状态更好了。仅仅只论身体素质，都比之前好了不少。或许也有规律作息的原因，她如今容光焕发，性格也比之前开朗，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你一个人在后头笑什么？”正玉步频很快，不知不觉间超过了他很多。感觉钟离在她身后老远，忍不住停下来回头催促。 或许是他的行进速度无语到了，正玉看看天，摇头叹息。 “天啊，都已经下午三点了！是谁还没吃到中饭？” 夸张的神色清楚地传达出她的怨念，或许还得加上她饿得扭曲的面庞。在正玉“你是完全不饿吗”的嘀咕声中，钟离失笑，按捺住心中的种种思绪，跟上了正玉的脚步。 * 璃月港中，不仅有万有铺子、万民堂之类的街边商铺，也有一些开在居民家里面的小馆。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找不到，正玉沿着钟离的指引七拐八拐，穿过了珠宝首饰的商店、买卖鲜花的商贩以及酒馆，最终来到一所民居之前。 钟离大约和老板认识，他轻叩门扉，得到主人的应许声后，推门进入。正玉跟在他身后，打量着民居的内部。 老板是个很有情调的中年女性，对于店铺的内部装修显然很有自己的想法。墙体本身是木质和砖瓦的混合结构，她无意改造什么，只是在适当的位置加上了博物柜和绿植。 和其他店面不同的是，她在每个座位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放置了书籍。老板也不担心书籍污损和破旧，只是在店铺的收银处贴了张公告，叮嘱顾客注意书籍的使用。 在她的布置下，店铺颇有灵动的趣味。 “啊？你还真带钱包了？”正玉本想付钱，听到钟离带钱包恨不得把头伸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店面里本来没人，老板斜倚在躺椅上，见钟离来了，懒洋洋地摆摆手：“带朋友来吃啊？给你打9折？” 钟离倒也没客气：“谢谢老板，按老规矩，要两人份的餐品。” 正玉在他俩的说话间，就挑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这店面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向阳面的采光。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莫名有些惋惜。 小巷悠长，两侧的阳光不能完全照耀到这里。脚下的青石板已经很有年头，旁边的砖墙和优美的屋檐也很有璃月风味。 正玉视线不知不觉就移到了钟离身上。这里实在适合作为一个取景点，只是没有油纸伞，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老板吩咐完厨师，又躺了回去。正玉走到前台，向老板借了把油纸伞，趁着等餐的功夫，拉着钟离出去拍照片。 正玉把伞撑起，放到了钟离的手上。她选好构图的角度，安排钟离站定，要求他配合摆个姿势。 第79章 黑金色的伞面和钟离十分相称，钟离也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初次面对镜头的躲闪。何况钟离作为一个照片中的核心人物，眉眼如画，俊美矜贵，但是正玉拍了几次，总觉得不太对劲。 按照香菱的说法，就是照片里少了点“哔咔”的感觉。 正玉思索着调整，她工作时想到了什么就会一直沉浸在其中。即使如今只是出门放松时的普通的摄影，她也想留下一张合人心意的照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正玉始终没拍到理想中的照片。她知道正经的拍照往往需要几天才能出片，就这一会儿很难结束，但仍不死心，，想着再试一试。 老板催了几次，见正玉和钟离还没进屋来吃饭，有些好奇地出来看看。 “哎呀，姑娘，”老板凑了个热闹，走到正玉后边，想提醒客人用餐，“钟离先生对你还挺不错，你没发现已经拍了很久了吗？” 正玉的思绪都放在留影机中，只是敷衍的“嗯嗯”几声，一看就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老板有些无奈，摊了摊手，给钟离打了个手势。 钟离显然也看到了，不过作为模特，他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只好朝老板笑笑，眼神流转之间，垂眸掠过端着留影机的正玉，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 “对，就是这个感觉！”正玉一直在等着时机，此时忍不住两眼放光，按下快门。画面瞬间定格在了那一刻，凝成了一张照片。 她满意地看着留影机屏幕上的图片，色彩、构图、人物、景色，每一处都符合她的美学，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正玉只觉地完成了一项大工程，她脸上的洋溢的快乐熠熠生辉，闪得老板都有些惊艳。老板不自觉地朝钟离那边瞧瞧，他正不紧不慢地收伞，漫步向正玉走来，刚才一闪而过的眼神显然不是错觉。 老板看着两人并排步入饭馆，吃饭间畅所欲言地聊天，彼此互相的眼神，忍不住躺回躺椅上，摇着扇子笑了笑。 这两个人，迟早是一对。 第41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海灯节将近，璃月港内又挂起了灯笼和节日的装饰，家家户户也开始准备过节的宴席和节日物品。旅行者和派蒙从须弥回到了璃月，准备和璃月的朋友们在一起过节。 荧和派蒙已经离开璃月整整一年，犹如在外漂泊的游子，对家乡的变化感到分外惊奇。 走在璃月的大街上，有些店铺改头换面，有的商家则倒闭换人，还有每隔有一些距离就会有一家新开的映影院，整体风貌比之前更加新潮，却也和之前的璃月建筑融合的分外融洽。 派蒙飞在空中，兴奋地上下飞舞。她看到有游客从映影院中走出来，手中拿着带吸管的被子，只觉得眼熟。 她拍了拍脑袋，惊奇地说道：“旅行者，他们拿的东西， 怎么那么像神里绫人喜欢喝的奶茶！” 荧也有些好奇，映影的技术从枫丹流传到璃月，没想到竟然能在异国他乡发展得这么好！更何况顾客手中的奶茶，按理来说应该是从稻妻流传来的才对。 派蒙双手背在身后， 忍不住地看着映影院的门口。她悄悄拉了旅行者的衣袖，嘿嘿笑道：“旅行者，我们也去看一场映影吧！”说是这么说，但是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别人手上的奶茶瞄。 荧哪还不懂她的心思，揪了揪派蒙的小脸蛋， 临近过节， 怎么说都要满足最好伙伴的愿望啦！她豪气地在映影院售票处排出九千摩拉，买了两张票，然后打算给派蒙买杯奶茶。 不曾想却在奶茶店里不期然的遇见了正在打工的申鹤。 派蒙一个飞扑，冲上前去，抱住了申鹤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惊喜：“申鹤，你怎么在这里！” 申鹤偏了偏头，才发现旅行者和派蒙，她帮旅行者和派蒙点好单，忙完手上的活计，跟店长打了声招呼，从店铺的后门出来。 她抚摸派蒙毛茸茸的脑袋，平淡的声音里蕴含着掩不住的喜悦：“我在这里打工，没想到能碰到你们。” 派蒙吸了一口奶茶，只觉得和稻妻绫人喝的有所不同。她打开杯盖，直往杯子里瞧：“这个奶茶，喝起来淡淡的，不怎么甜呢。” 申鹤：“之前我的一位朋友，每次约我和香菱出来玩的时候，都要说两句没有奶茶喝。香菱听了很感兴趣，了解了基础的制作方法之后，自己研制的这款奶茶。” 旅行者尝了一口，点头道：“比稻妻那边味道清新很多，茶味更浓，也不太甜。应该更符合璃月人的口味，不愧是香菱！” 申鹤：“的确如此。这款奶茶本来在万民堂售卖，却卖到脱销，许多人外带。香菱干脆把奶茶的方子公布出去，后来有些商人学会以后，专门在映影院边上开的店。我打工的这家就是这么来的。” 几人本想再聊一会，只可惜映影的时间快到了。旅行者和派蒙匆匆告别申鹤，拿着票去看映影了。 三小时后。 “呜呜，旅行者，我好饿.....”＂派蒙自打从映影开始，就一直忍不住地留着口水。荧擦了擦嘴角，觉得不能怪派蒙。 临近海灯节，映影院的排片都换成了合家欢和喜剧类的片子，务求让所有人都过个好年。一些早期上映的片子，比如《舌尖上的璃月》，就又重新回到了荧幕上。 即使绝大多数璃月人已经看过这部片子了，但是如此高质量的映影即使重映也还是有很多人买账。 第80章 派蒙和荧深深地记住了这部映影的导演，找了一家在映影上出现过的店家去吃了一顿。店家非常好找，大片的广告上印着《舌尖上的璃月》的标语，以及在片中的美食特写。 重新上映也给这些店家带了新一波流量，老板做饭做的热火朝天，累并快乐着。荧和派蒙找不到位置坐下，拿着餐盘可怜兮兮地站着吃完了饭。回去还盘子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在排队。 吃饱喝足，派蒙才有力气思考下一个该拜访的人。 她摸着下巴，提议道：“飞云商会离这里比较远，重云和行秋经常待在一起，钟离这会也不知道在哪里闲逛。要不去找云堇吧，今天应该有云堇的登台演出，我们去云翰社说不定还能偶遇钟离呢！” 荧深以为然，没错，是这样的，钟离八成又在尘世闲游！如果等会去云翰社碰到他，说不定还得给他当一回钱包呢！岩王帝君出门不带摩拉，说出去谁信呢？ * 云翰社。 因为今天有当家花旦登台表演，云翰社的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钟离和正玉看着云堇的亲友关系，单独被分到了一桌。 正玉本身并不太想出门，但是因为写新剧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朋友们出门了。再加上写剧本卡文，她才答应和钟离出门来。 只是她连续熬夜了好些天，眼下都挂着黑眼圈。何况虽然云堇的声音很好听，正玉也听不太懂。观众们的喝彩声如声浪般涌来，但完全打消不了她的困意。 正玉狠掐自己的大腿，简直比上数学课还难熬。这要是睡着，也太不尊重人了。她的头一点一点，脑袋快磕到桌面的时候，又能猛地醒过来。随即循环往复，再次开始新一轮。 钟离实在有些无奈，本来叫正玉出来只是想让她散心，却没想到她作息如此昼夜颠倒。早知道不该叫她出门，她现在最需要的反而是休息。 钟离猜到正玉撑着的原因，稍感无奈。他轻巧地把正玉的碎发别到耳后，掌心掠过她的耳畔。他温声说道：“睡吧，过会云堇来我替你解释。” 正玉得到保证，心里一松，头往桌上一吭，睡得不省人事。 直到观众们离场，正玉还是没醒。云堇本来想和钟离谈论关于这场戏曲的心得，只是没想到得到了钟离为正玉睡觉的辩解。 云堇觉得有趣，只是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也没有多话，掩唇微笑着离开了。 旅行者和派蒙来的正巧。派蒙看到钟离身侧趴着一位不认识的黑发女子，而他虽然正低头喝茶，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旁。 旅行者显然也看见了，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觉得不太对劲。她急忙捂住了本来想大声打招呼的派蒙的嘴巴，弄得派蒙“呜呜”说不出话，眼睛中的疑惑快要流淌出来。 云堇站在台下，注意到她俩的动静，笑着朝着她俩挥了挥手，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旅行者带着派蒙走了过去，看到离钟离已经有老远一截，才敢松开派蒙。派蒙“呸”了两声，愤怒地飞上飞下，叉腰道：“你俩在对什么暗号！我怎么看不懂！” 旅行者敷衍道：“小孩子不需要懂，这是大人才能懂了事情！”她顺手把派蒙放到一边，轻咳两声，对着云堇挑眉道，“什么时候的事？” 荧满腔的好奇简直要憋不住了：钟离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啊？这个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朋友，岩王帝君也会谈恋爱吗？这简直是石头开花级别的大事呀！ 云堇轻松听懂了旅行者的言下之意，眨了眨眼，把她拉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就今年下半年的事呢，时间还不长！” 她刚刚自己也在回想，这两个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好上的。她自己掐算了下时间，估计就是探病之后的那段日子，她和香菱几个都比较忙，给钟离钻了空子。 也可能更早！之前都没听正玉说过她俩怎么认识的，等正玉开窍，她一定要好好盘问两个人相处的过程。 不过钟离本身知识渊博，性格稳重，之前在聊戏曲的时候也很有独到的见解，是个腹有锦绣的人。正玉能和他在一起也很好，不过她作为正玉的朋友，是不会帮钟离挑破的！ 就看这两人的进度，估计还什么都不懂呢！ 派蒙想凑过去听八卦，只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她左看右看，气得在空中跺脚。 “好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不带我！我要给你们起绰号，最难听的那种！” 她见两个人露出自己看不懂的神秘微笑，决定自己创造话题：“钟离身旁的人是谁？去年的时候好像没见过她？” 云堇挑眉：“她叫正玉，是璃月知名导演。她拍了好几部映影，你和旅行者如果去映影院说不定还能看到几部，我记得《舌尖上的璃月》好像就在重映？” 说起这个派蒙可就不困了！她顿时兴奋起来，之前看的映影里面的美妙食物宛如又出现在眼前。 “我们刚看过，看起来真好吃！她生活肯定很有品味，嘿嘿，我好想认识认识她！” 旅行者饱含深意：“我也想认识认识。”只不过和派蒙不是一个原因罢了。 云堇倒是稍有遗憾，今天怕是不成。她把钟离解释的话又重述一遍，让旅行者和派蒙有点失望。不过，只要在璃月，总有她旅行者认识的时候。 不就是交朋友，这可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了！ 第81章 荧燃起斗志，拜别云堇。临走前，她还回头看了眼钟离。他仅仅只是端着茶杯，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他的眼神和姿态，无端的让人觉得他在守护着睡着的正玉。 他们两个坐在那里，可以说和周边格格不入。 荧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她没有理派蒙疑惑的询问，背着手自顾自地向前走。 今年的海灯节，一定得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叫过来！魈，甘雨，还有谁呢？她在心里可汗大点兵，走起路来都一蹦一跳了。 今年海灯节可真是太有盼头了！ 第42章 “你确定这样行吗？”正玉只觉得钟离的可靠程度时高时低，就像他明明有钱，却总是忘记带钱包一样。 正玉受之前的幻境启发，这次写的新剧本是仙侠剧本。没有特效的仙侠剧，就会出现斗气化马之类的场景，秒变搞笑剧。 但是如同之前质问那个王统时说的那样，映影特效时至今日都没有相关的技术出现。 枫丹科学院毕竟离璃月太远，而且就算去催也不一定能得到肯定的回复，正玉打算用手里的资产，去投资相关工匠和研究员，把这个技术给做出来。 关于人选，正玉对这块确实不了解，本想问问钟离， 谁曾想他倒是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留云借风真君？”正玉用一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望着他，仙人是她想请就能请的到的人吗？ 正玉把钟离手里的茶杯夺了过来，笃的一声往桌上一放，眼睛眯着威胁道：“我跟你讲正事呢！留云借风真君可是仙人，我拿什么去请她帮我研究？” 钟离的茶杯猝不及防地被拿走，他怔了一下， 只觉得正玉脾气越发大了。不过性子的形成和他脱不了干系，钟离站起身来，把她按到椅子上，好言劝道： “你想要的这个技术，如果要靠人力自然研究，怕是还得等上个十年、二十年。如果你想要短时间内将其研究出来，非仙人不可。” 他低头看着正玉陷入思索的模样，可没觉得自己说的人选有什么难办的。正玉只要去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想必也能察觉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项链，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留云借风真君也会鼎力相助。 留云借风真君平日就爱研究仙家机关，现在给她一个崭新而有难度的课题，想必她也不会觉得麻烦。 钟离：“何况，这还是有研究方向的情况。对于你说的这门技术，想必你自己对它的原理也不甚了解吧？这种情况下，研究的人必然得有极高的创造力和创新精神。” “而留云借风真君的机关术极其精湛，素日里经常研究新鲜机关法术。完成你的委托的人，只能非她不可了。” 他说完，惋惜地看着正玉手中的茶杯，上好的茶叶，被正玉糟蹋了。她已经嚯嚯了他不少的茶叶，下次也许应该约她出去见面。 正玉也明白留云借风真君是最好的选择，心中却仍怀有疑虑：“仙人固然很好，但我有什么能打动他们的呢？” 钟离见正玉被劝动，脸上却这样的苦恼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心软，却又不方便自曝身份，思索一番，给正玉提供了另一个思路。 “旅行者近日就在璃月港，她和仙人们都打过交道。你若是担心贸然拜访比较冒昧，不如在冒险家协会下个委托，请旅行者为你引荐。” 见正玉眼中又焕发出希望的神采，钟离凭借着对旅行者相处的过往经验，教导正玉道：“旅行者对大多事物都不太感兴趣，但唯爱一样东西一-原石。你只要用这样东西做报酬，她拼尽全力也会替你办到。” 钟离转身从房间内拿出一盒原石，交到正玉手里：“这就是原石了。这盒先给你拿去应急。之后再缺也可以找我要。” 正玉只觉得错怪了钟离，又把茶杯塞回钟离的手里。时间相处久了，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理直气壮。 她拿了原石，一闪身就出了门，空气中只剩下她事成后请客吃饭的话在回荡着，门都已经合上了。 钟离慢条斯理地把杯子中的残茶倒掉，又注入了新茶。正玉这急匆匆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变呢？ 本想嘱咐正玉分几次给，这下怕是一次就能给完了。旅行者见到这么多原石，怕是让她去给天戳个窟窿也愿意。 罢了，索性他这还有很多，下次再说吧。 * 旅行者熟练地来到了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处，接取了今天的每日委托，正准备离开，却被凯瑟琳拦住了。 凯瑟琳如同往常一样穿着冒险家协会的制服，面貌和善地向旅行者介绍了一则新的委托：“旅行者，好久不见。这里有一份来自正玉导演指名要求由你接取的委托，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正玉导演？荧两眼一亮，正愁没机会接近正玉呢，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好借口！她随意地接过凯瑟琳递过来的委托书，本来也对报酬没报太大希望，顺口问到：“正玉导演给的报酬是什么？” 凯瑟琳：“1600原石和5万摩拉。” 荧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瞬，她听到了什么？多少原石？她试探性地再次抬头，声音都不自觉地变轻了：“多少？” 凯瑟琳回想了一下正玉那天来之后说的话，赧然道：“刚才没有说全，真是不好意思。”看到旅行者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道，“其实正玉导演的原话是：1600原石，如果事成，上不封顶。” 第82章 旅行者呼吸一室，猛地扑了上去，说话都破音了：“接，我接！” 旅行者擦擦嘴角流出的泪水，把之前随手放在背包里的委托郑重的迭好，放到胸前。拍着胸脯拉着凯瑟琳的手说道：“放心！正玉是吧，这个委托就包在我身上了！” 奥藏山。 这还是正玉第一次见仙人，她穿着正式，想给仙人留个好印象。 红色的枫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三把石椅，清澈的湖水中游鱼在嬉戏，时不时让平静的湖面映照出两道波纹。一路上走来，奥藏山的秀丽的风景倒是让她大开眼界。 正玉赞道：“仙家府邸，名不虚传。”正玉说的倒也是真心话，只是不知道仙人是否能听到府邸之外的声音，此时先夸奖一顿为好。 旅行者曾和仙人共同击溃过魔神的侵扰，算得上璃月关系户。但自己和仙人们算不上亲密，此时虽然有旅行者代为引荐，但心中总觉得忐忑。 派蒙倒是自在，抱着正玉给的甜点吃了一路，丝毫不担心。正玉看着派蒙的可爱模样，勉强缓和了些心中的忧虑。 洞府的石门缓缓打开，一只身上有着蓝色纹路图案的仙鹤，出现在正玉一行人面前。仙鹤倒是出声，就听见派蒙高兴地挥挥手：“旅行者，正玉，留云借风真君！” 仙鹤头一抬，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今日来拜访，可有什么要事？”随即化身成带着红色眼镜，黑色仙裙的女子。她头上扎着高马尾，气质老成，向正玉看过来。 “咦？”她一闪身，凑到了正玉面前，上下打量她。闲云只觉得正玉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却相当有仙缘，竟然能得到帝君的另眼相待。 她身上的项链应该是帝君制作，护身用的。也不算奇怪，历史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人，只不过制作的没这么精美罢了。 “旅行者和派蒙我是认识的，今日却带了你来。想必你有什么为难事，想要向本仙求助。不妨说来听听，合理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闲云推了推眼镜，能得到帝君认可的人，想必也没什么坏心思，顺手之事，能帮则帮。 正玉见到了真人，反倒没了什么不安，坦然说明了来意，倒是引起了闲云的好奇：“留影机的改进？你应该带了留影机吧？这倒是新鲜，我还不曾听闻。” 她接过留影机，把一行人引至洞府内。给他们安顿好，她坐在旁边，翻看留影机的内容，听着正玉给她讲解。 闲云翻看地很快，倒是难得对人类的创造力感到赞叹，“用这样的方法解决，倒是真有意思。” 等等，她的手一顿，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她把拍摄的照片往回倒了倒，沉默地看着钟离的照片。 正玉凑了过来，也看到了这张，只觉得即使是仙人，对美的追求也是和人类十分一致的。这张照片就是正玉在小巷拍的那张。 照片里，钟离举着黑金色的油纸伞，好像要向着巷子深处走去。却恍然被喜爱的人从身后唤住，他回头，低眉浅笑，眉目间满是温柔，熠熠生辉。 正玉十分自豪，这张照片简直就是她拍摄生涯中的一大亮点，就算是上辈子，直接拿去参赛也不是不行！ 她难得升起自夸的心思，但又不太好在仙人面前太过放肆，只能暗搓搓地问道：“好看吗？” 闲云还在震撼之中，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回了两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正玉只觉得闲云非常有品：“我也觉得很好看！” 派蒙有些好奇，飞过来想看留影机，却被闲云一把捂住了画面，什么都没看到。她不顾派蒙抗议的跺脚，只是一心想把这张照片藏起来。 笑话，帝君的照片能随便给外人看！ 闲云回想着照片，只觉得手都在抖，生怕把留影机摔了。这个眼神，怎么看都不太清白！几千年了，也没见帝君这样看过他们啊！ 闲云停了一会，怕是什么误会，状似无意地说道：“这张照片，实在优秀。不知这照片上的人物，跟你什么关系？” 正玉不疑有他：“他是往生堂客卿，我的一位朋友。”语气坦然，没有一丝一毫迟疑。 闲云看着正玉的眼神，心里直替帝君觉得苦涩，感情这位正玉小姐，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 她轻咳两声：“咳，咳，朋友，嗯，好，我知道了。”闲云瞬间打消了和其他仙人分享的心思，只敢把事情按在在心底。 帝君这又是出力，又是出人，还在幕后默默没有说明，难道说是单相思吗？ 闲云坐在洞府里，明明凉爽的天气，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突然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却什么都不能说。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啊！ 第43章 送走了正玉和旅行者，留云借风真君再也忍不住，赶紧叫来了申鹤。如果不是正玉提到申鹤，闲云还不知道她的徒弟出演了一部映影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正玉和钟离的关系。 申鹤被叫过来时，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她夏冬两季会在山上跟随师傅修炼，但是最近闲云在研制一种新的机关，没时间带她，所以她在璃月港打工。 但没想到她突然收到师傅十万火急的信件。申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但到了洞府也没发现什么。 申鹤相当疑惑：“师傅，叫我来是因为什么呢？” 第83章 闲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既然出演了正玉的映影，想必和她关系还不错？你可有观察到正玉和钟离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钟离？往生堂客卿？”申鹤作为正玉的朋友，也知道她经常和钟离约出去散心，但是这也算非同寻常的关系吗？ 申鹤偏头思考了一会，在闲云期待的目光中，得出结论：“虽然他们经常约会，但还是朋友。”像是还没扎够闲云的心似的，接着补充道，“而且正玉很忙的，很多时候都是钟离主动去约，毕竟他闲。” “约会！朋友！主动！啊？”申鹤看着闲云化作仙鸟，扑扇着翅膀，只觉得师傅今天分外奇怪，还有些不能理解的抽象，难道仙鸟也有更年期吗？ 申鹤回想朋友们传授的知识，认真地对闲云说道：“师傅，你要不要下山来璃月港？我也好照顾你。” 对待更年期的老人，要多在身旁关怀他们，不要让他们一个人待着，最好每天都能多和她说说话。--来自正玉。 闲云停下来了，鸟爪扒拉着地面，好像在思考。申鹤心里更加内疚，没想到师傅这么孤单，之前自己从来没在这方面关心过师傅，即使是甘雨也没有。 仙人里除了萍姥姥，其他基本都住在山里，如今师傅都开始思考下山的事了。今天肯定是内心太过孤独，才叫自己来吧！ 申鹤更加努力措辞劝道：“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提正玉和钟离，但我两个人都认识。如果你想知道她俩的关系，不如亲自下山来看看吧？” 申鹤虽然不懂朋友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在她的目光中，闲云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本仙果然还是应该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申鹤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但是见效果喜人，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雀跃，只觉得自己更加会聊天了。 “好的，师傅。我记得正玉的房子周围也有一栋正在出租的房屋，如果师傅想和正玉多熟悉，不如我帮您租下来吧？” 闲云也觉得心中放下了一件大事，她扇扇翅膀，又恢复了往日的说话腔调：“哼，本仙哪用你这个小辈帮忙！你把地址给我，我会自己去的！” 申鹤和闲云都很满意。一人一鸟，虽然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但最后达成一致。 于是第二天一早，早早下山的正玉就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正玉：“留云......嗯......女士，你怎么在这里？”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她为人开朗，从不怯场：“你叫我闲云就好。昨天聊过留影机的事，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恰巧临近海灯节，我也想和老友们聚聚，顺道就搬下山了。你把我当成普通邻居就可以了，不用见外。” 正玉本以为闲云有什么目的，观察了两天，发现闲云的确一直在研究机关术，偶尔还会叫她来品鉴。相处几天，正玉也放松了许多，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了。 只是这段时间胡桃似乎忙着准备饭局，钟离作为往生堂客卿被安排去采买和做其他事情，一直没来。 正玉总觉得闲云眼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难道是觉得她太闲了吗？正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闭关在家改进剧本，谁来也不出去了！ * 往生堂。 旅行者和胡桃坐在八仙桌的两边，严肃地宛如在用暗号接头。派蒙和钟离都被她俩分别用食物和采买的借口被支了出去，现在往生堂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在。 旅行者率先开口：“胡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看这个。”她翻出一张正玉和钟离的照片，这时她用留影机偷偷拍摄的。被钟离警告了一回，这是最后仅剩的库存。 胡桃捞起来一看，一拍桌子：“好哇！我早就觉得她俩有猫腻！不愧是你啊旅行者！你竟然能在钟离手下留到照片！” 她摸着下巴，见旅行者得意地模样，道：“他俩早就有情况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在一起？” 旅行者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指望他俩能主动明白啊！”她旋即微微一笑，拍着胡桃肩膀，“嘿嘿，其实就这样才有意思，两个人啥都不明白看着才好玩。” “我听说你打算海灯节组个饭局？记得把他俩带上，我们多叫点人。”旅行者和胡桃相视一笑，兴致勃勃地准备名单。 “行秋、重云确定要来，香菱是大厨也会来。正玉和钟离我就是绑也会把他俩绑来的，剩下的这些，云堇、申鹤、甘雨......” 胡桃把写完的请柬放到了旅行者手里，还塞了几张空白的请柬，“你帮我去送，能来几个来几个。空白的你可以自己填名字，你也找两个来！” 胡桃神秘地道：“不过你放心，就算这些人请不来，这次饭局还有个神秘嘉宾，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嘻嘻嘻，两个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等着吧，绝对让钟离和正玉难忘此行！ * “饭局？”闲云刚被旅行者找上门时，是拒绝的，“不去，人太多，不喜欢。” 旅行者奋力解释：“甘雨要加班，云堇也没空。申鹤说吃饭吃不惯，也不愿意去。＂她诱惑道，“不过到时候会有钟离和正玉一起过去，真君真的不去吗？” 闲云有些犹豫：“本仙再考虑考虑。”她从前只参加仙人们的聚会，只是远远地看着璃月的人民欢度海灯节，但从未融入其中。 第84章 即使是有钟离和正玉这个钩子在，想要下定决心对她来说来说有些难度。 旅行者本想再劝，哪想到，他们这头商量着，屋内的机关响起了“咔嚓”的提示声音。 闲云猛地抬头，这个时候来？她顺着门缝往正玉家看去，一眼看到了出现在正玉房门前的钟离！ 她倒吸一口冷气，把旅行者猛地拉进了屋内，防止被帝君发现，随即手一挥，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来的第一天，就改了屋内的窗户，现在这窗子是单面镜，只能从里头往外看。 闲云只恨自己改造的时候没在加个放大镜，感觉自己看不清！ 一脸懵地旅行者，看到闲云的动作，也不明所以地凑过头来。 她跟着望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钟离前两天让她和派蒙去采的竹笋，后来还请了几位其他的仙人一起吃的腌笃鲜吗！ 难怪当时让她和派蒙多采一些，这怕是又单独做了一份吧！难道她和派蒙很能吃吗？她又思考了一下她俩的饭量，沉默了一下，好像真的很能吃。 随即就听到闲云喃喃道：“原来帝君借走我的机关烹饪神机，竟然不是欣赏我的技术吗.....” 旅行者总觉得闲云有点破防，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钟离是先请仙人们吃饭的啦。他还特意夸了你的机器，说你的机器非常好用，出的菜品很好。” 虽然最后还是单独给正玉做了一份，不过闲云脸色有所回暖，旅行者也舒了口气。 就听见闲云自顾自说到：“这么多天，帝君怎么就来一回！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啊，帝君进去屋里了，不对，这才几分钟就出来了！” 旅行者跟着往外看，就只看到了钟离的离去的背影，手中的腌笃鲜已经被留下来。她和闲云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你就这么走了吗！好歹再聊会天啊！ 就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 闲云和旅行者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闲云忍不住先说的话：“旅行者，你人缘广泛，你知不知道帝君和正玉进展到哪一步了？” 旅行者也没藏着掖着：“钟离和正玉大概互有好感，或许是旁观者清吧，正常人都能看出来啦。不过两个人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们是小辈，也不好意思点破。” 荧轻咳两声：“不如您去给钟离说说？” 闲云光想想那个场面就尴尬地不行：让我去指导帝君谈恋爱，真的假的？我在帝君面前也是小辈，你怎么不想想我呢？ 她把荧送出门外，请柬捏在手里，下定决心道：“你放心，饭局我一定会去。我虽然不好意思找帝君，但是在正玉这边努努力是可以的。” 闲云在旅行者面前夸下海口，只觉得自己的身形更加伟岸：“到时候你就放心地看我打助攻吧！” 荧偷偷变了变脸色，事情有点大条了。又想起申鹤信中说的更年期，实在担心闲云的精神状态。让很会聊天真君去助攻，真的没问题吗？ 第44章 海灯节的表演结束，正玉看完演出，拎着给众人买的礼物，来到了新月轩胡桃定的包厢。 正玉来的迟了些，把拎着的东西放下，环视一圈。在场的行秋、重云、香菱、钟离和旅行者都已经聊了一会，她只比胡桃先到。 正玉挑了挑眉，只觉得自己来的不早不晚。她拉开钟离身旁的空位，径直坐了下去。待众人互相介绍完，她拿了一壶茶， 顺手把钟离的碗也接了过来，开始烫碗。 她边倒水边说道：“你们来的真早。要不要烫碗？我不知道你们的习惯，只烫了我和钟离的，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们！” 她见众人都不需要，把茶壶放回了桌上。刚烫完的瓷碗还带着开水的热度，她还专门放了一会才递给钟离，怕他烫到。 钟离也没闲着，极为熟练地拿了两张纸巾放在正玉手边。只见她烫完瓷碗，把指尖的水珠在纸巾上擦去，还帮钟离和自己倒上茶水。两个人喝茶一致动作，直让人觉得饭还没吃就饱了。 其余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钟离和正玉旁若无人地把所有人都孤立了。你俩是吃了多少次饭，这么熟悉流程？这些小动作，没个十几次，哪能这么自然？ 这样的氛围，哪怕是瞎子也能察觉的出他俩的关系吧！ 包厢里有些安静，但话题可不能掉到地上。正玉接话道：“说起来，胡桃怎么还没来？我之前就听胡桃说有什么客人，整的神神秘秘。”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出现的俩人，让众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 胡桃笑嘻嘻地拍拍正玉肩膀：“呦，是谁在背后说我呀？” 正玉忍不住站了起来，胡桃竟然把留云借风真君和魈都叫了过来！她拿不准留云借风真君是否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试探性地问道：“这两位是？” 胡桃叉腰道：“哦，你忘得可真快！这位是闲云小姐和降魔大圣。” 正玉怎么可能忘记救命恩人？说话间都忍不住客起来，只是上次的经历没得到魈的允许还是不要对外说比较好，她选择含糊地一笔带过。 “岂敢，上次一别之后，我也向望舒客栈寄了不少谢礼，谢谢您的帮助。” 钟离也跟着站起身来，跟魈客气起来：“的确，传闻大圣常在荻花洲降妖除魔，保护世人。堂主能将您请来，实在蓬荜生辉。” 第85章 至于留云借风真君，她看起来并不想暴露身份，就听到她声音一顿，语气略带惊讶：“降魔大圣？失敬失敬。曾在史书典籍上看到过您的记在，没想到竟然今日有幸相会。” 魈垂下眼眸，眼睛都不敢抬，手在众人不可见处攥了起来。他的面庞仔细看来有些僵硬，或许在这三人同时给他寒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如果知道今天的饭局，帝君和留云借风真君都在，他说什么都不会来的！明明才过几秒钟，他已经开始度日如年。 他忍不住在心里祈祷着饭局赶快结束，即使是和魔物厮杀，也比在这里待着更好！ 他身子绷得笔直，说话的声音却很轻。他倒了声：“不敢。”随即赶紧坐下，担心帝君和留云借风真君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好在闲云很会聊天，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不才擅长一点机关术，手下有两位徒弟。只是今年两位徒弟工作繁忙，胡堂主见我一个人孤单可怜，便叫上我一起来了。” 正玉只觉得这句话十分有槽点，但是还得帮闲云圆谎：“正是，我的留影机有些陈旧，打听到闲云小姐技艺高超，专门请的闲云小姐帮忙修护。” 好在胡桃给两人安顿好，拍了拍手，就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好啦，互相都认识了，快坐下吃饭吧！我可是专门在新月轩点的菜！” 旅行者赶紧吃菜，舒了一口气，还好，暂时还没出什么问题。只是暂时先委屈一下魈，谁叫两位仙人闲的没事隐瞒身份呢？ 这样的尴尬场面，千万别再有了！ * 酒过三巡，闲云只觉得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准备先旁敲侧击地试试，拿其他人的故事提醒一下两个恋爱却不自知的人。毕竟帝君也在，不能直接明说。 闲云：“说起来，今年的映影发展的真快，跟随着也有好些小说出版。只是市面上的小说和映影良莠不齐，有些映影看着实在生气！” 映影？正玉被关键词吸引，忍不住朝闲云看来。看着正玉的好奇表情，闲云心中暗喜，好，上钩了！希望正玉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不要辜负了她花了好几天看烂片的时间！ 她装作气愤地样子说道：“映影里的主角是一对情侣，明明开头就互相喜欢，却怎么都猜不出对方心意。明明所有旁观的人都看出来了，但偏偏他俩还没想明白，折腾出许多误会，现实中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胡桃一下就听懂了闲云的意思，眉毛一挑：“就是！现实中怎么会有人猜不出对方心意呢！他俩已经表现地很明显，平常也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一点就通，怎么偏偏在感情上就听不懂呢？” 胡桃扬了扬下巴，状似疑惑不解地问正玉道：“正玉，你也是导演，给我们说说看，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种人？这映影拍的也太假了吧！” 香菱听到这个剧情，也有话想说，被行秋拉拉袖子。行秋总觉得闲云和胡桃在点正玉，但他没有证据，这时候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正玉倒也没想多。和一桌的朋友一起出来吃饭，怎么都没往助攻的方向想，单纯的以为两个人在吐槽映影的剧情。 她分析地很客观，但完全不是闲云和胡桃想听的。 “因为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导演加了点艺术加工吧。我以前也见过这种人，我们都以为她和男朋友早在一起了，哪想到3年之后突然跟我们同学说，她谈恋爱了！我们都以为她分手换人，哪想到还是之前那个！” 她总结道：“真的有人会有点迟钝啦，不完全是导演的问题。” 旅行者和派蒙无语望天，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还吐槽别人呢？你不会也打算来个三年恋爱缓冲期吧？这都听不出来？是闲云和胡桃说的太隐晦了吗？ 钟离若有所思：“你们说的是《相爱三千里》？这段时间重映，时间也对上了。如果只是说剧情内容的话，我觉得这部剧作为爱情片，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不是吧？还有高手！ 旅行者听得嘴角抽搐，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钟离好像不是装傻，真的觉得他们在讨论剧情！但是这对话接的太过自然，让闲云和胡桃都愣住了。 我们想说的不是这个，怎么突然变成映影了？ 正玉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部，我记得上次和你看过？当时它的票房很高，我本着学习的想法去看了，实在拍的不算好。只是题材选的好，剪辑手法、镜头等都十分青涩。” 闲云干笑着，你俩还一起看过爱情片吗？谁家情侣看爱情片是为了这些专业技术啊？还在谈工作呢？ 闲云胡桃和旅行者见钟离和正玉接着开始品鉴起那部映影，真觉得两人天生一对。 他们心中一阵绝望，这话题彻底拉不回来了，真是两个木头！ 魈一直在闷头吃菜。自打一进门，好像就没抬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香菱、行秋和重云一直在看他们几个打机锋，吃的特别下饭。 这顿饭真是来对了，既能认识仙人，还能现场听八卦！桌上的菜还有热度，几个人吃的欢快，连续了几次米饭。 忽然，钟离看向门外。正玉本就和他在说话，此时也循着他的目光朝外看去。门外有风吹拂，隐隐还能听到欢快的轻笑，然后便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之人仿佛对暗号一般，饱含笑意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外传来：“风带来故事的种子......” 第86章 派蒙转瞬接话道：“时间使之发芽！”【1】 有一个披着绿披风的人走了进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温迪。各位新老朋友们，晚上好呀！” 胡桃见他也心生欢喜，给他安排了座位。介绍之后，他也做了下来。 正玉只觉得钟离神色有异，但周围都是朋友，不好直接问出来。她给钟离递了个眼神，这个人你认识?好开朗的人! 还没得到钟离的回答，就听见温迪的话道：“哎呀，这不是钟离先生吗?上自咱们的酒馆里，你可是喝了好一杯茶呢!” 温迪的声音轻快，连带正玉心情都愉悦起来。即使他一进来也没怎么寒暄，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冒昧。 这人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和他跳脱的外表一样，他自身仿佛就不会被束缚，永远自由，让人心生好感。 “你去酒馆也要喝茶？”正玉小声地吐槽一句，又被温迪转移了视线，“您是正玉导演吧？我是蒙德的吟游诗人，您的映影我都看过哦，非常有趣！” 他凑近了身体，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一点一点：“你有没有兴趣来蒙德呢？蒙德的映影市场也很有前景哦！” 他顶着钟离的视线，面不改色：“正巧，等海灯节过完，蒙德也要过风花节了。到时候会有很多有趣的活动，如果你要来，记得来酒馆找我！” 他本就坐在钟离旁边，正玉看向他的时候也能看到钟离的表情。温迪眨眨眼睛，被他看着，就好像被一只猫仰头望的感觉。实在有些可爱。 正玉忍了忍，才没真的伸手摸温迪的头。 正玉：“我这部映影还没完成，在我结束这边的工作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她眼神瞟过身旁的钟离，自打温迪一进来他的气压就有些低。这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吗？那时候映影应该可以拍完，完全可以一起去呢。 温迪抓住她的漏洞，笑道：“那就是说，工作完成就会来啦！真希望你的映影能在风花节前完成，到时候就可以向珍重的人献上风之花了！” 他绿色的眼眸灿若星辰，虽然钟离可能不这么觉得。他的话语中的轻快让正玉忍不住都微笑起来，仿佛已经感受到风花节的快乐。 “正玉，你有什么珍重的人也可以一起带去，蒙德欢迎你！” 旅行者和闲云用佩服的眼神望着温迪：太厉害了！什么珍重的人，还想拐正玉去蒙德，在钟离的底在线蹦迪。如果温迪你被打了，我们真的救不了你！ 连魈都忍不住抬头，他虽然刚开始没弄明白这个饭局是怎么回事，但经过胡桃、闲云、旅行者的轮番助攻，以及正玉和钟离的表现，如今也隐隐想清。 他担忧地阖下眼帘，毕竟温迪也曾帮助他压制过业障，如果帝君真的要跟打他，他也会努力去制止一下的。 但也只能制止一下了。 知道温迪和钟离身份的人齐刷刷看向温迪，心思出奇的一致：温迪，你今天出门，真的得小心了！ 第45章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我会尽量赶工完成我的映影的。”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也许还有身旁钟离沉默的缘故。钟离今天沉默的时间有些多，她难得有些无措，心情不知不觉被他牵引。 闲云还想在说什么，被温迪扫了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即使闲云和其他人本是好意，但钟离自由打算，被必要再多插手。到此为止，刺激已然足够，哪怕不直接说破，两人也离明白不远了。 温迪不轻不重的聊起了去年的风花节和人选， 还有蒙德的塞西莉亚花和话语。温迪绝对算是不折不扣的调节气氛的高手，有他在的场合， 俏皮的玩笑总是一个接一个。 屋里的气氛更活跃了些。 只是正玉接下来全程都有些漫不经心，隔三差五地喝茶。因为是朋友小聚，也没什么敬酒环节，之前茶壶里的水几乎没动。正玉一杯接一杯，思忖钟离的想法。 她指尖在瓷杯的口脂印上摩擦，只留下很长的红色痕迹。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脱离了她的控制，她恍惚有所察觉，但难以缕清头绪。 她隔了好一段时间次跟上了屋内的话题，这时已经接近离场。因为是海灯节，大多数人家还是选择早早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新月轩已经客流稀少。 正玉从不为了为难之事过多烦恼，她打算直接问问钟离。当思想揣测不清旁人之时，也许语言就是最好的工具。 她把今天刚来时带来的礼物都掏出来， 一个个发给在座的人。 “海灯节快乐！”正玉的眼睛中蕴满了光彩，“这是我和你们度过的第一个海灯节！” 来到这里，她收获的最多的就是这些珍贵的情感。她没有说过往的经历，不开心的事情就随着旧的年月一起离开吧，以后她也会有更多的朋友，在提瓦特过得更好。 派蒙倒是急不可耐地就拆开了礼物，彩色的飘带从礼物的包装盒上飞快地散开。她惊喜地一个翻身，扑到了正玉怀里：“是我最喜欢的莲花酥！你还特意买了芝麻馅的！” 她的小脸在正玉的衣襟上蹭啊蹭，开心的样子让众人忍不住都欢欣起来。 “你可真爱吃！”旅行者把派蒙捉了起来，但看着派蒙无辜的眼神，她也不忍心说其他话了。 得到正玉的允许，其他人都拆了礼物。 正玉看了看“不速之客”温迪、闲云还有魈，怕他们误会，仔细地解释道：“我来之前，知道的确定名单只有五个人。因为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就只能送你们些常用的好物了。” 第87章 正玉眉眼弯弯，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喜好了。明年海灯节，给肯定给你们送更好的！” 香菱他们手中的礼物，确实会更合他们心意。 香菱的是一块火腿，专门从翘英庄的老乡家中收来的。上好的火腿散发着咸香，即使表皮上灰扑扑的，也难以掩盖火腿的优质。 行秋的是一本小说，是正玉从他兄弟那里打听了喜好以后，专门去市场上淘的。这本已经绝版，没有再印的可能。看着行秋小心翼翼翻页的模样，正玉就知道这礼物送对了。 送给重云的是无相冰的冰晶核心，入手寒凉，永不融化。这大约是最契合他体质的东西。 胡桃就很简单啦，直接下单第二碑半价套餐就好了。胡桃和正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说话。 旅行者的礼物是一把祭礼剑。她早就发现，旅行者手里总是用的是那把无锋剑，从来没有变过。她在武器店挑了一把最泛用的的单手剑，看旅行者的样子很喜欢。 不过她总觉得还不够好。璃月的好剑早就被人收藏，市面上甚至都没有风声。听说稻妻那边有专门的刀匠，名声最大的就是雾切之回光，如果明年能买来，再送给旅行者也不迟。 温迪故作好奇，拿着扇子就贴了过来：“哎？这才一顿饭的功夫，正玉你就知道我的喜好了吗？” “这可真不算难。”正玉摇摇头也没详细解释。性格、口味、仪表......每一项都很能说明一个人的风格，尤其是温迪，这样子的人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温迪左看右看，见众人都在拆礼物，避开了其他人，声音轻飘飘的附在正玉耳边：“钟离的礼物怎么没见到呢？” 哎嘿，不会是晚来的他把钟离的礼物分走了吧？老爷子的心情 不太美妙呢。收不到礼物的老爷子不会又哭又闹吧？那他就是被打一顿也要留下来看看！ 正玉一挑眉毛，也小声回道：“某个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用什么都要用最好的，他的礼物当然得单独挑啦。” 也不知道钟离是不是听到了，鎏金色的眼眸朝他们这边回望了一眼。正玉和温迪没管他，嘿嘿笑的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偷偷背着人说“坏话”，怎么不算是个小秘密呢？ “不要跟他说哦！”正玉叮嘱道。 温迪眨眨眼，很快告辞了。背着老爷子的吐槽肯定被听到了，留下来真的会被打，早走为上。其他的人也逐一告别，最后的胡桃在付完钱也离开了。 正玉拉着钟离，慢慢地在街上晃荡。街上的霄灯会足足照亮一个晚上，抬头可见的暖光点点如星，正玉背着手，只觉得此刻分外美好。 说她是惫懒也好，说她是信任也好，正玉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就向钟离问道：“钟离，你今天很奇怪。平常说话这么好听，吃饭时候怎么就不说啦？” 她略带调侃，坦坦荡荡地表情连带着钟离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正玉希望从钟离得到个答案，也好解决盘旋在自己心头的困惑。 钟离的语气倒是难得沉稳了起来，这样的声线正玉已经很久没听过了。曾记得在还不太熟悉的时候，钟离也是这样，不急不躁地把琼玑社的人的话一一堵了回去，话语里悄悄讽刺两句，偏偏旁边听众都觉得钟离说的好。 自从熟悉之后，钟离总是不自觉地含着笑意，他略显活泼的那一面总让正玉觉得他好像换了个人，声音也温和的多。 正玉走上前去，习惯了后面版本的钟离，只觉得现在的他好似有些陌生。 钟离背着手，凭着栏杆，望向璃月港的水面。他的语气里有太多正玉听不懂的东西，宛如平静的海面之下汹涌着的洋流，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中翻滚。 他声音淡淡：“正玉，你还记得我们在幻境中见到的那对夫妻吗？” “我记得。”正玉提起他俩仍心有惴惴，“仙人和凡人的组合。最初的佳偶最后被生活磨灭了胸中的爱意，最后痛苦的死去。” “你提这个做什么？” 正玉打量着钟离，凭她的理解，钟离在借事喻人，他的烦心事应该就和这个事情有关。她实在不清楚，别人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钟离烦恼到现在。 更何况还是一对素不相识的人物！ 钟离的语气里有种沧桑感，正玉却听出来了另一种味道来，钟离心有疑惑，不得开解。他突然意识到的问题，如果不解决，他会一直疑虑下去。 “孟雨的痛苦是否也和他的丈夫有关呢？如果是你是孟雨，你会怎么做呢？” 正玉目光带着审视。钟离今天处处不对劲，这种话也能说出来。且不提孟雨的结局，单单把她和孟雨作对比就已经最够正玉不开心的了。 “不，没有什么如果。我绝不会是孟雨，等着对方的迁就。”正玉不能理解钟离今天难得的不安和困惑，更何况钟离似乎对她有什么误解。 难道在钟离眼中，她和孟雨是一个性格吗？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给钟离解答，毕竟以往钟离也是这样为她解惑，但即使是这样，她的语气里仍忍不住带出一些讽刺来。 “如果我是孟雨，我会想办法去陪伴在丈夫身边的。不管我寿命几何，不去管当下面临的问题，反而去杞人忧天未来的痛苦，我觉得实在不是一件理智的行为。” 钟离还在迟疑：“我们......” 第88章 正玉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她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钟离和她之间的联系突然变得岌岌可危，如果她松了手，钟离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退回到之前的距离。 正玉却气的忍不住了：钟离自顾自地在想些什么？ 凭什么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钟离的其中一个优点就是对所有人都平等的尊重，但是今天看来，竟然还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他站在高处，平等地审判一切，公平公正。 那他把自己处在何处呢？ 是脚下的芸芸众生，还是身侧的供他差使的下属？ 正玉抓住钟离的领结，在钟离的讶异的目光中，把他一把拉低到和她齐平的高度，脸色寒霜，眼中迸发的激烈的怒火。 她讥讽道：“任何人之间的关系都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孟雨夫妻是这样的，我和香菱他们的友情是这样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难道就得和其他人不一样？” 看着钟离老实点头，正玉“呵”了一声，评判道：“莫名其妙！” “你今天因为其他人的事情不高兴，连带着我也替你担心的事情就算了，那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嘴角勾了勾，话中带着嘲意，“还是说你想我们就此分开，最好连朋友都别做，以后碰面也不说话，像个陌生人一样？” 正玉从钟离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犹疑，硬是被气笑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做梦！” 第46章 从新月轩中走出，钟离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巴巴托斯竟然干了件正事，真是难得。 走在璃月港口，海灯节的灯火一如幻境中的闪耀，却让他心中陷入了疑虑。 他已经在人间行走了千余年，但正玉的年级还不曾达到他年纪的零头。比起她，他更年长，总要付出更多的责任，而不该引她陷进情感的漩涡之中。 曾经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神仙和凡人的组合带来的痛苦是否会施加到正玉身上？ 只是正玉虽然和他度过的时间不长，却对他的心情如此的了解，以至于被她看穿。 出乎意料的是，正玉竟然抓住了他的领结，他一时不察，竟真被她得手。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和他离得太近，两人之间不过一指之距，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说话间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温热的呼吸。 钟离的心中难免生出了微妙的情感，这种情感在逐渐放大，直到正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提议。这样复杂而又幽深的感情，或许正是人类口中的爱情？ 钟离用了巧劲，把领结从正玉手中拽出。他从没这么狼狈过，即使是魔神战争也没有像这样失态过。 脖颈，即使身为魔神，也算是要害的部位。但正玉的手扯住他脖颈时，他竟没有感觉到锁住要害的危险。他对正玉的信任，何时已抵达到如此地步呢？ 因为身高，钟离从来都是从上而下地俯瞰正玉， 从来只能见到她头顶的发旋。刚刚的俯身，也让钟离体会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人类的意志或许没有魔神想象的那般脆弱，正玉在面临选择是也绝不会退缩，绝不停留。她并不畏惧失去，就像她自己所说，她绝不是下一个孟雨。 钟离将胸前的衣领上的褶皱抚平，恢复到之前和正玉相处的姿态。即使心中已经做出某种决定，面上仍旧无懈可击。 但他仍想给正玉一个机会。魔神的爱，不会轻易给出，但也不会轻易收回。 钟离听到自己声音，有些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人。 他答应着：“好啊。”或许声音中还带着笑意。他总是会答应正玉的要求，但这一次轮到他提要求了，“风花节，你想去看么？” “我当然想去啦！”她理所当然的表情，“你记得留出假期，到时和我一起去啊。” “这算是邀请吗？” “你少说两句吧！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就行了！”她昂着头，等着钟离的答案。 她完全没有领会自己话中的歧义，无意中撩拨着他的心弦，却不愿意为此负责。明明在其他方面一点就透，却在感情上和他一样如此相似。难怪之前总觉得和正玉相处时，旁人的眼光有些奇怪。 “试一试，也未尝不可。”钟离语气轻缓，即使在说一件重要的事，也没泄露出一点心境的波澜。 “这算是什么回答？”正玉不太满意，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有些狐疑地望着他。 但是，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钟离仍和平时一样，和正玉在路上慢慢走着，但他知道有的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正玉，这是你和贵金之神签订的契约，没有反悔的余地。即使知道她对自己了解不过冰山一角，他却因为魔神的力量对正玉的一切全然知悉，他仍想缔结下这个不公正的契约。 我们都没有退路，即使只是我单方面的要求。 正玉从背包中，拿出了她准备已送给他的礼物。 她领着钟离走到一处光线好的位置，将礼物放到了钟离手中：“这是那次下雨之后，我们去吃饭的小巷那里拍的照片。你什么都不缺，平时还只用最好的，我就只能在礼物的心意上下下功夫了。” 她表情有些懊恼：“闲云对留影机的改进还没做完，我只能去店家那里在彩墨上多出力了。不过这张图的原片就很好看了，即使不修图，也已经足够出彩。” 第89章 钟离没注意正玉说的话，灯光下的照片，每一处细节都那样清晰。这样的神情，竟然也会出现在在自己身上。心动的时间，竟然这么早。 钟离笑的有些无奈，却再也没克制住，指尖划过了正玉的脸颊，最终却在半道，将正玉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钟离从来都带着手套，手套的表面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黑色的手套大约使用了丝绸，表面竟然还能有暗哑的反光。上面绣着精细的纹路与图案，从正玉眼前闪过。 正玉感受到手套丝滑的触感，从耳畔经过，勾的身躯一阵战栗。有热意从胸腔中喷薄而出，涨满她的心脏，又逐渐向上，染红了她的脸庞。 正玉有些呆滞，还没完全反应改过来，就被钟离牵住了手。她心中抖了抖，看着手套的黑色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的鲜明对比，稍微用了点力，想要抽回来，最终却犹豫了半晌，任由钟离牵了回去。 她一路都没做声，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根本没敢开口说话。这样的距离和尺度，正玉在如何也不能逃避自己的想法，用其他的想法说服自己。 她脑子极端混乱，完全停止转动。她不自觉地偏头，既不敢看自己和钟离牵着的手，也不敢看钟离的方向，只一个劲地看着地面。除了上辈子和人礼节性地握手，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有人牵住她的手。 璃月港因为海灯节已经打扫的极为干净，正玉数着地上的地砖，亦步亦趋地跟着钟离。钟离个子高，特意为了迁就正玉的腿长，放慢了速度。 虽然天色已经完了，但仍有摊位还在开设。两个人穿过热闹的市井，在逐渐远离的吆喝声中，缓慢来到安静的居民区。 街道上人影稀疏，两个人的影子有所重迭，因为不断经过的路灯，时近时远。 路的长短已经不重要了，但总会有一个尽头。 到了门口，正玉慌乱地只想赶紧回家，却被钟离叫住。 “我上次送你的挂坠你带在身上吗？” 正玉闻言顿了顿，但还是从胸口的衣领中掏出了那个挂坠。挂坠的细绳系得很紧，她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站在了正玉身前。他伸手提着挂坠放到手心，远远看去，仿佛是能把正玉的脸颊捧在掌中。正玉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被魔神看在眼里。 他垂下眼帘，却并未说什么。 钟离的手掌合住了挂坠，又再次摊开，玄色的吊坠竟然在他手中慢慢浮现出金色的细纹，之后逐渐扩大，布满全部的外表。 不同于岩元素偏暗的黄色，这种金色十分明亮却不刺眼。光芒十分圣洁，沐浴在这种金色中，恍惚竟有落泪的冲动。正玉隐约与什么建立了联系，神之眼在她不可见处应和着发光，随着光芒的散去又回到了原状。 正玉思路逐渐走偏，幸好此时街上已经没人，否则她还得费心去解释。 钟离没有说明这是什么。挂坠从他手心滑落，落到了她的胸口上。黑色的挂坠平静地躺着，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正玉知道，此时的项链，绝不仅仅只是一件防身的器具了。 在钟离无声的注视中，她飞速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又飞速合上。过了一会，正玉听到钟离远离的脚步声，终于舒了一口气。 正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难得失眠了。从来一秒入睡的她，竟然半夜爬起来，去庭院里看月亮。 即使是在提瓦特，夜晚的月亮也和种花家没什么不同。轻薄的银辉氤氲在地表附近，如同弥漫的雾气朦朦胧胧。如果附近有友人在，她大约会“怀民亦未寝”，随后“相与步于中庭”。【1】 如果有手机，她也可能会在网上发帖吐槽，或者找闺蜜做在线军师，给她出出主意。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紧张、意乱、心动，都只能自己消化。 正玉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要清醒一些。 钟离的心思是如此清晰，他的笑容和举止，他包容自己一切的态度，都实实在在地向她传递着他的心意。回忆起和他的点点滴滴，正玉也不得不承认，她和钟离实在亲密的过分，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距离了！ 但是当她回想钟离态度变化的时间，应该就在饭局上温迪提及风花节的时候。想起这个，正玉心中也莫名地生出一点安慰来：你小子也和我差不多！ 再仔细回想闲云和旅行者他们的态度，正玉有些脸红。也许是不好意思直接提醒，难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但她和钟离竟然全都挡了回去！ 不过，最大的遗憾就是，竟然给钟离抢先了！ 她懊恼地抱着头，即使是皎洁的月色，也难以让她此时起伏不定的心情平静下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当然能发觉钟离在一些感情上的迟钝，但她并不在意，反而觉得有趣。 只是，她没想到怎么同样的事情搁到自己身上，她竟然也没发觉，甚至于当时竟然被钟离的美色蛊惑，没抽回手。 怎么能见色忘义呢！ 不对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她脑子十分混乱，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回想起来，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也能感受到钟离掌心的温度。手和手之间的触碰十分慰贴，颇让人留恋。 面对钟离，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动心。应该说，像钟离这样的人，直到如今也没有人追求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第90章 啊，也不一定。 她突然想起了钟离的花费，对比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资产，莫名地沉默。钟离这种出门不带钱包的，大约只能入赘，还贼能花钱。结了婚，账可不能记往生堂账上了！ 现在只是谈恋爱还好，如果结婚真的能养得起他么？ 正玉被心中的忧虑突然激起了无限的事业心--在笔记本上开始写起了之后的日程规划。 攒钱，表白，结婚！ 表白一定得是自己来，说什么都不能给钟离抢先！ 正玉咬牙，明天就去催催闲云的进度！即使是仙人，也不能影响我赚钱（结婚）的脚步！ 第47章 闲云这天晚上，真的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担心的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反而错过了钟离和正玉结伴回家的一幕。她本想着第二天一早去找正玉，旁敲侧击问问他们的进度，哪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却被正玉的敲门声叫醒。 闲云心怀期待准备问问正玉进度，但是她这次可是作为甲方来催项目进度的！ 她开门见山，深吸了一口气：“留云借风真君，留影机改好了吗？” 闲云上来就被正玉的问题搞蒙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俩还没想清楚，那也不该是这种反应？正玉为什么突然急着要改进的留影机？ “没有。”闲云有种被查进度的心虚感，明明自己也没有偷懒， 怎么突然就这么心慌？ 她反问道：“正玉，除了留影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正玉顿了顿，总觉得自己对仙人的态度应该尊敬些，但是自己实在焦急，想起昨天晚上钟离的主动，总觉得自己的进度迟早要被反超，这怎么可以！ 她狠了狠心， 开始给闲云画大饼：“留云借风真君，这次你改进留影机，不仅实现的是你个人的价值和精神上的满足，对整个映影界都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从此以后映影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刚开始几句，闲云还能勉强听一听，后面几句，直让闲云越听越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怜几千岁的闲云也没经历过这种职场cpu，一时之间还真被正玉唬住了。 正玉还在继续：“相信您作为仙人，一定可以在三天以内把留影机改出来！我相信你能克服困难，把留影机完成的！” “三天！怎么可能！”闲云简直要跳起来，只觉得正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甲方，突然来指手画脚，简直气愤地要撕了正玉，“是你懂机关术，还是我懂机关术！” 闲云把她这段时间画的图纸拍了过来，上面一堆看不懂的符号和标注。闲云仍然在喋喋不休，正玉停了一会，也觉得三天的确不太行，再怎么催也三天做不出来。 正玉心中无望，只觉得自己离结婚遥遥无期，说话间不小心带了出来：“做不出来，怎么拍映影。拍不出来，怎么赚钱结婚呢。”正玉眼中都失去了高光，“难道要写个新的剧本吗，那还得等多久......” 闲云微微抬头，好像听到了什么词语：“结婚？” 正玉破罐子破摔，反正闲云也知道她和钟离现在的状态，说一说也没关系：“是啊，我准备你这部映影上映后赚到了钱就和钟离求婚来着，这不是还得等等嘛，您慢慢改吧。” 闲云克制了许久才勉强忍住飞起来的冲动，好不容易保持住自己仙人的仪态：“哦，原来是急着结婚啊。”她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喜的头脑发晕。 “三天，也不是不行。”闲云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态度的转变让正玉都有些吃惊。 之前闲云对她和钟离的进度就格外关注，听到她急着改进留影机是为了攒钱结婚，突然就从“绝对不行”变成“努力一下也可以”，难道闲云有什么助人为乐的爱好吗？ “相信本仙，”闲云的眼神坚定而犀利，“我三天一定能给你改出来，改完我给你送去！” “真的可以吗？”正玉此时倒是不太敢催工期了，她语气有些艰难，“真的不行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但随即她就被闲云推到了门外，直听到闲云在屋内的肯定回答：“哪怕你就是明天后开机，我也能把改进的留影机做出来！” 一天后。 “改不完，真的改不完......” 闲云趴在办公桌上累得快要灵魂出窍了。从来没有那个甲方敢这么要求她赶工期，虽然图已画完，但三天做出实物来实在是太过困难，以至于现在的她已经后悔之前脱口而出的回答了。 “我真不该夸下海口，幸好正玉没答应明天开机，说是剧组还有其他事情要准备。” “帝君......”闲云一边喝着来自枫丹的咖啡提神，一边疯狂的赶进度，怨念的乌云似乎都凝结在她的头顶，几乎要滴落下来，“你们婚礼如果不请我喝酒，我就不干了.....” 正玉的剧组，是行业里出了名的好去处。工资高，待遇好，就是导演偶尔会化身工作狂，让所有剧组成员一起努力干活。不过因为导演也在一起加班，所以大部分成员其实并没有什么怨言。 而且还有三倍加班工资，累计计时，绝对不是什么无条件加班。 但最近正玉的剧组成员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正玉的剧组年龄都不大，大多还是20多岁的年轻人。在这个年纪里，很多都还是单身，没有对象，更没有结婚。 第91章 这段时间，因为正玉不自觉地秀恩爱行为，他们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但因为剧组的保密协议，还不能对外吐槽，一个个都憋得心慌。 “又来了！”盯梢的编剧从剧组门口跑到了化妆间。因为编剧还处于跟随正玉学习的阶段，此时已经开始拍摄的剧组里，她是最闲的，所以被吃瓜小分队派去剧组门口蹲人。 “这个人是谁，你们打听到了吗？”美工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实在受不了才决定今天调休，此时跟着众人一起吃瓜。 “往生堂客卿，这个万恶的男人！”设备管理年纪不大，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正玉从来没表现过要谈恋爱的迹象，但也不妨碍同行里仍存在一些默默追求的人。 “我以为导演会和上次那个人在一起的！把我嗑的那一对还回来！” “你拉倒吧。导演都没和他说过两句话，还是因为工作才有的交集。”美工只觉得设备管理眼光有点问题，翻了个白眼道，“你私下说说就行，不要舞到正主面前。何况我觉得钟离先生真的非常好看，导演真的好有眼光。” “对呢，钟离先生会因为正玉导演不按时吃饭每天过来送饭，也不知道是不是亲手做的。”编剧捧着脸，只觉得这一对非常可爱。 她借着补充道：“这两个人见面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觉得两人在一起挺好的。看着这两人谈恋爱，我都忍不住想找个对象了，以前可都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急着呢。” 吃瓜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叹气，谁说不是呢？就是导演这样谈，实在太刺激人了。美工拍了拍脸颊，正色道：“不说这个了。最近剧组是从哪招的新人，什么都不会，还能没被导演开了？” 设备管理声音压低道：“听说是仙人塞进来的。别说出去，我有一天不小心听到的。咱们的改进的特效技术就是仙人做的，所以，你懂的，导演不好拒绝。” 编剧默了默：“如果是仙人塞进来的，你说能跟仙人做朋友的，能是什么人呢？既然都是仙人了，你说他们听到咱们的说话声音的概率，有多大呢？” 化妆间陷入了安静，众人故作不在意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四散离开，假装没有说过。 他们全都走了之后，施了仙法隐身的削月筑阳真君和理水迭山真君显出身形，抱怨道：“怎么不讲了呢？我们还没听全呢。” “是啊，感觉错过了好多，哎，早知道不在山上待着了。要不是好奇派去了留云借风真君那看了一眼，我们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头呢！” 两位真君的化名是侯章和接笏，海灯节因为找不到闲云，遂下山找她，不曾想听到了个大秘密。闲云许下诺言，又担心万一做不完，找来旅行者帮忙，却被两个来拜访的仙人抓住了。 他们两个强烈要求闲云把他俩走后门塞进剧组里，弥补她不告诉他们的精神损失。闲云被缠的没办法，再三叮嘱，厚着脸皮把他俩塞进来干活。 “真想不到闲云的嘴巴这么严。”侯章感叹道，“之前的她可是一有什么消息就飞来找我们聊天，频繁地让人有些烦躁，这次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肯定不相信帝君会动心。” 两人唏嘘感叹一番，但比起这个，他们对正玉的这部映影感想更多。他们从来没见过映影，如今看到仙侠剧的出行，只觉得十分震撼。 “映影真的好有意思，就是导演真的好凶。”侯章心有戚戚道，“什么叫做你懂仙人还是我懂仙人，我们明明就是仙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这个样子。” “哎，只是提点建议而已。我都不知道仙人这么伟大，又是镇压，又是除魔，还有什么剑修、炼器、炼药，我都不知道我们生活这么丰富。” “碰！”化妆室的大门被正玉踹开，“终于找到你俩了！即使你们是闲云送进来的，但是既然拿工资，就得要干活！”正玉可不管这是不是仙人，来了统统都给我上！ 摸鱼的两寒毛直竖，完了，又要挨骂了！天哪，已经工作那么久了，她怎么还不累！而且藏得这么深，只是一时不察忘记隐身而已，她是怎么找到他俩的！ 钟离跟在正玉身后，看到他俩的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即挡住了正玉的视线，柔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吃饭的那会...... 正玉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说着就拽着钟离往人少的地方走，“这里人多，有话不要在这里说.....” 钟离临走前用眼神提示他俩赶紧离开，在过一会可就拖不住了！ 跑路的两个仙人心中感动万分，万万没想到帝君为了救他俩竟然愿意用美人计，不愧是帝君！这次的映影拍完，他们再也不来混剧组了！ 但是，你俩吃饭时到底说了什么，有什么使我们不能听的！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啊！ 拍摄的时间在正玉剧组和仙人们的努力下，终于结束了。在使用闲云改进的留影机之后，映影的特效就像是改朝换代，直接起飞。 正玉之前给闲云说的也不算空话，她的这项技术，是真的可以改变整个映影界。所有的工作完成后，正玉照例给剧组的所有成员放映了这部由所有人一起完成的映影。 剧组的成员们仍旧是一致好评，但是侯章和接笏竟然还感动得眼泪汪汪，就让正玉觉得有些离谱：“没想到你是这么看待仙人的吗！真是太感动了！” 第92章 所以你们两个仙人是装都不装了么，而且现场都已经看过一遍了啊。正玉满头黑线地把他俩送走，然后把映影的宣发短片提交到总务司，心中也忍不住生出期待来。 新的映影，即将上映！ 第48章 《海上蓬莱》此次映影首映的观众人选，从专业的影评人士，到同行的各位导演，以及普通的幸运观众，都有涉及。 这是一部面向观众的商业电影。在种花家，商业电影虽然被一些导演们不齿，但不可否认的是，一般来说，商业电影更加取悦观众，票房够高。 这次首映正玉给剧组成员都发了门票，还有为映影奉献了极多的闲云和旅行者，不给他们发邀请函正玉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好在朋友们也很捧场，来的都挺早。正玉这段时间一直和钟离处在一起，看到来的朋友们，也纷纷上前招呼进去。在旅行者揶揄的表情中，正玉面不改色地道：“我给你们安排了其他的放映厅，祝你们看得开心！” 她的脸皮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已经无坚不摧。任何调侃，都不能再让她害羞半秒！ 她把吃瓜的朋友们一个个推进了放映厅，绝不给他们看戏的机会。 送走了朋友，正玉也和钟离俩到了另一个放映厅。正玉这次没有包场，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映影的感觉。 她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就一直在片场打转。之前看映影，也完全冲着品鉴映影的质量来的。 今天两个人在一起看映影，怎么不算约会呢？ 荧幕上的商业广告逐次轮换，屏幕一白，到了放映前提醒观众观影礼仪的环节。 随着“抵制不文明观影，拒绝盗录行为”的最后一句话音落下， 映影开始了。 * 比画面先出现的是惨烈的哭嚎。 “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我的孩子！” “魔物，我杀了你！” 白色的荧幕上一滴浓墨滴落至画面中间，骤然分成几缕，如同燃烧的火焰，在观众的眼前肆虐！ 被魔物抓住了腿脚的青年人，恐惧的面庞发出无声地尖叫，定格在荧幕中央；悲伤哭泣的母亲捧着被魔物吃掉的半个身子的婴儿，血淋淋的悲鸣着；有奋起反抗的人群，手脚都在颤抖，但仍选择拿起武器，明知不敌，却依旧和魔物厮杀..... 高大的魔物身形和人类不成正比，它放肆地杀戮，即使只是简单地挥舞翅膀，都能杀死许多弱小的人类。这不是普通人可以阻挡的。 鲜血，死亡，痛苦，哭泣！ 火舌突然升高，淹没了画面中的一切。待火焰燃尽，原本人声鼎沸的城镇只剩下一片废墟。有满是灰烬，遍布伤痕的双足踏上了这片土地。 她踉踉跄跄，穿过地面上的众多被分尸的肢体，还有倒塌的房屋残骸，跪在了一一堆不成人形的血肉之前。 此时镜头才给了这具身体主人的全貌，她是一个年纪不到8岁的小女孩。 “爸爸妈妈？”她眼中蓄满泪水，明知不可能会有答复，还是呼唤起了父母，期待能得到他们的响应。但是，死亡的人不会给活人任何期待。 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因为长时间燃烧产生的灰烬而灰扑扑的天空，眼睛中一片麻木。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人类的力量，不能让她复仇。 她回想起前几天父母提到仙人时的仰慕，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这样的魔物仍在大地上肆虐，如今的她杀不死他们。只有去修仙，才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为死去的父母、朋友，这镇上的所有人复仇！ 她爬了起来，望向了传说中蓬莱仙宗的位置--无尽海那一边。 * 因为是水墨风格的特效，这一部分明明应该是极其血腥的画面被巧妙地和谐了。鲜血和死亡极大地冲击着观众们的心灵，有的比较敏感的观众已经忍不住掉泪了。 水墨风格在表达形式上极其特殊，而且制作很麻烦，单用作几分钟的开场正合适，而且和后续的整体仙侠风格也很搭。 正玉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观众的夸赞，有敏锐的同行已经在考虑联系她商量特效方面的合作了。闲云如果想用这项技术牟利，应该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画面中的女主角已经划着破旧的小船，穿过肆虐的雷暴，凭着一颗绝不服输和复仇的心，终于抵达了海洋的另一头，晕倒在了蓬莱仙宗的岛屿岸边，被巡视的弟子大呼小叫地捡到。 映影的节奏变得略微舒缓了起来，前面的魔物提振起观众的情绪，而到了加入仙宗的这一部分，就应该稍微放缓一些，给观众喘口气的余地。 加入仙宗毫无疑问有一些考核环节。 蓬莱仙宗虽然在一处岛屿之上，但也有着云山雾绕的壮美奇景。先要成为宗门弟子，就要走过数道冰魄鉴心阶。 根据仙宗弟子所说，因为不在招生时间范围内，此次考核只针对她一个。以往的人可以互帮互助，但是对她来说，所有的困难只能一个人来扛。 陡峭的台阶光滑可鉴，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神奇地附着一层泛着荧光的冰层。上面寒凉刺骨，在台阶的周围的草木上，甚至都落下了银色的白霜。 女主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每一步都艰难万分，每一级对她来说都愈加艰险。冰面的光滑让她几次都差点摔倒，又紧忙扶住地面或者路旁的树木。 第93章 越往上，越发的寒冷。 汗珠在她额头上滑下，自她下巴处汇聚成滴，然后向下坠落。之间那汗珠竟然在半空中凝结成冰，达到台阶上时竟然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后背的衣服之前被汗湿，却在逐级往上的过程中渐渐凝结出霜花。女主抱住手臂，牙关打颤。女主几乎抬不起脚步，却硬生生凭着心中的一口气，绝不停下。 一步，又一步。 即使面庞已经被冻得发紫，她呼出的气流甚至会凝结出冰渣，她也攥着拳头，努力的朝上爬。 她摔倒过，每一次都会被观众认为再也爬不起来，但每一次她都能战战巍巍地直起身。 观众们无不被女主的精神打动，纷纷在心中给她加油。生活中总能有些不如意的事，或许他们也会在这样的困难前放弃。此时的女主或许就像曾经的观众们，他们怎么可能不希望她成功呢！ 一定能到达山顶！一定能见到仙人！ 当山顶伴着金灿灿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眼中时，竟然有人忍不住欢呼起来，却没人嫌他大呼小叫。他们提着的心不由得放下，露出舒心的微笑。 “你来了。”女主进入了山顶的殿堂。冻伤、灰尘全部一扫而空，她又是来时的模样了。 众多仙人坐在高位上，含笑望她：“你想学习什么？剑术？炼器？制药？阵法？还是其他的仙术？” 女主坚定地说道：“我想为世间的百姓降妖除魔，我想学剑术！” 其中一白胡子老头，号曰太初，抚髯笑道：“此子心性极佳，又希望学习剑术。正适合拜我门下。我愿悉心教导，授予仙术。你们就不要和我抢了。” 其他仙人摇头笑着，但见他挥袖一卷，女主被卷入袍内，施展的正是袖里乾坤！ 随后，他二指并拢，在胸前一挥，腰间的青绿宝剑陡然“嗡鸣”大作，从剑鞘中飞出。太初真人爽朗一笑，飞身上剑，纵身而去。 他站在剑上，放出女主，青松、飞鹤都在脚下，蓝天、白云伴在身边。剑影如梭，他们的身后划过一道白色的漂亮气流。太初真哈哈笑着，引吭高歌，山下自有人应和一- 好一派风流人物！ 这不由得让观众们心生向往：这就是仙人！这就是修仙！ 他们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要想拜见仙人，还要爬台阶吗？” “我也想修仙，可以去山顶找仙人吗？” “但是听说正玉导演门路很广，说不定就是真的。” “我也好想站在剑上飞，好帅啊！” 正玉听着这些对话，绷着声音，语气不明：“钟离，我忽然想起来我忘了一件事。” 钟离被正玉骤然打断了观影，就听到她的这么一句话。他看到这里，也没发觉正玉遗漏了什么。 但他还是贴心的搭了话茬：“忘了什么？” 正玉视线虽然还在荧幕上，但是已经被观众的脑回路惊得魂飞天外了。 “我忘记在电影开头，写上＇本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提示语了。”正玉扶额，“怎么会有观众真的相信这个映影里的仙人是真的啊！” 正玉听见了钟离的轻笑，摊在椅子上，像一只摆烂的流体猫饼：“没关系，闲云塞进来的两个仙人都挺喜欢，应该没问题吧。” 随即她就听见钟离用低沉的嗓音安慰道：“求仙之事，自璃月古时便有之。山上的仙人们自会有办法的，不必太过忧虑。” 她叹气，自言自语道：“都是仙人了，肯定能解决。”但又想了想看映影的人的基数，语气又不确定起来，“应该，能吧？” * 即使是修仙，该学习也还是要学习的。 女主在“选专业”时坚定地选择了剑修。攻击力最强，杀伤范围大。她的师傅一反山顶处的仙风道骨的模样，是个老不正经，送了她一把朴实的长剑，就把她丢去了学堂。 她上课和一群人一起听课，下了课跑去食堂吃饭。她和其他的学徒们不同，她因为内心的痛苦总是不敢停下脚步，从来不休息。渐渐地和她说话的人变少了，她也越来越孤僻。 因此，有一次，老师留堂很久之后，她来到食堂，站在因为过了饭点，已经收工的摊位前，沉默不语。 她没有饭吃了。 而其他的同学们因为有其他的朋友提前帮他们留饭，纷纷吃起了饭菜。他们欢笑晏晏的氛围和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倒显得她格外孤单。 她的脚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地面，脸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站稳，转身，向门外走去。她走的很慢，因为她太饿了，微微躬着腰，企图缓解一下自己灼烧的胃，却又不想被别人发现。 谁知道，刚到门口，肩膀上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有一道 爽朗的少年声从她身后响起，活泼地在她耳边振响。 “哎？今天的饭不小心打多了，你能不能帮我分担一点？拜托拜托，谢谢你啦！” 她转头，看向了来人。 第49章 伴随着镜头的转动， 观众均呼吸一窒。 无他，男主太好看了。 正玉少见的在选演员时对演员的样貌提出了要求，要看着阳光开朗，还带着一些温柔清爽的少年感。最好自带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省去化妆师的工作的烦恼。 正玉对男主出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一眼惊艳到所有的观众。 第94章 只见男主笑吟吟地抬起眼帘，长睫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穿着宗门内最普通的白色弟子服，却因为身子挺拔，把衣服都衬得高贵起来。他的衣服之下，透着若隐若现的玉佩，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语气轻快，好似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观众们通过上帝视角知道，其实男主也没有吃饭，只是单纯想和她一起吃而已。 女主之前上课已经和他有过合作。他是大家族的子弟，身世显贵，却平易近人。她本想拒绝，话在口中转了几圈，但看到男主的期盼的神色， 却又收了回来：“陈显，谢谢你。” “谢什么。”他找了座椅，身子往后一靠，展露出几分洒脱的气质来。女主此时才发现他眼下有一颗泪痣，笑起来无端有些勾人。 女主撇开视线，为自己的心思感觉有些羞愧。她和男主边吃边聊，谈起了今天的课业。 男主和女主虽然一个剑修，一个学炼器，但都算是各自门内的天才。聊起学习，分外投缘，只恨不得之前早些认识。最后两人相约一起组队学习，常常相处一起。 接下俩尽是喜闻乐见的环节了。热情开朗的男主自从认识起便伴随女主左右，他们一同度过了三年的学堂时光，也曾进入秘境探险，一起组队参加宗门大比。 女主被复仇的坚冰包裹着的心脏也逐渐被温暖，两人互生情愫，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处一截，无一不展现他们互相珍重的态度。 地日新后，硬是忍住了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贴心地为他上药。 药材涂抹之间，肌肤和肌肤的触摸，呼吸之间的交错，逐渐让两个人意识到，他们已经成年，不能向曾经那样亲密无间。 两人的耳朵逐渐染上绯红，有观众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情不自禁地为两人露出了微笑。 男主从来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此刻却难得撇开了头，没敢正色看女主。他嗓音有些发颤，却一句也没有停顿，毫不犹豫地向女主表白。 “孟霞，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很想给你铸造一柄剑。”他有些羞赧，眼神在闪避了一下之后，直直地望向女主的眼睛，渴求听到她肯定的回答。 “你愿意用我锻造的剑么？” 即使面对再多危险也从不退缩的女主，此刻竟声若蚊蝇，不敢直面他的目光了。她把药瓶往男主怀里一丢，转身欲走。男主本有些失落，却不想在女主背过身去之后，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个呆子，还需要我说愿意才要给我铸剑么？” 镜头特意给了一处特写。 背过身去的女主抿起的嘴唇上升了一个幅度，她的脸颊在夜色中竟能看出微微的粉红。强大善战的女主此刻显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憨，只不过处于自尊心，不想被男主看到而已。 她走到另一棵树下，看似是抱剑休息，其实是为男主调息护法。男主一个人原地傻兮兮地笑着， 这时全剧中最甜的一幕。为了拍出小情侣的氛围感，灯光、配乐都在为了此刻的一切氛围铺垫。暧昧的拉扯，动人却隐晦的告白。 女主作为强大的剑修，从来是独来独往，只对男主卸下心房；男主看似热情，但作为世家子弟，总是心中怀着傲气，但在女主面前愿意放低姿态。 有的年纪小的的观众看的眼睛发亮，大约都想找个对象谈谈看了。 而在另一个放映厅里，旅行者悄悄地和闲云说着话。 “没想到正玉开窍以后拍的映影这么甜！”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适用镜头语言和灯光阴影，就塑造出这样让人心折的片段！ 闲云虽然自己没有谈过，但几千年间也见过许多的凡人夫妻。她暗中思忖，难怪帝君喜欢正玉。这一套一套的，如果正玉愿意主动追求，很难有人能挡的住这样的攻势吧。 闲云突然有点怀疑，正玉是不是在和帝君谈恋爱的时候取材的。有的时候文学作品很能体现作者的心境，总觉得正玉是因为恋爱谈的开心才在映影里加了这样的感情线。 也不知道帝君谈恋爱是什么感想，闲云推了推眼镜，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偷偷去问问好了。 这一大部分就是小情侣的相识、相爱再到定情，但如果联想到开头的魔物，就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总让人心生不安。 是的没错，正玉要发刀子了。 有时候喜剧不一定能让人铭记，但悲剧大多刻骨铭心。 十年之后，海外的世界形势急转直下。 此时女主已经是新生代剑修里的领头羊，接替了师傅的位置，成为了新任剑峰峰主。 魔物大多都在几万年前被先辈们镇压于镇魔井之下，当时一战，付出了极大代价。仙人十不存一，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们毅然而然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镇魔井的封印逐渐松动，近些年来逐渐有一些魔物从中逃脱，在人间为非作歹。女主的家乡就是这样被魔物们侵袭，然后付之一炬的。 终于在某一天，封印被魔物冲破。 生灵涂炭，流血漂杵。 除了蓬莱仙宗，在没有人能阻止这些魔物。 宗主联合各峰峰主，毅然用沉重的钟木敲响金钟，金色的声波呈向四周扩散。随着12波钟声，在外伏魔的弟子们如流星般划过宗门的天空。 此时个人的情感在天下人之前显得微不足道。聚集在宗门大殿之前的所有弟子，肃穆地望向台阶之上的峰主们。 第95章 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一幕是映影中的高潮。 曾经碧蓝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台下密密麻麻的弟子们，拥簇着台上的峰主们。峰主们大多已经几千岁，白发冉冉。 但当他们上前来，释放出自己浑身修为所产生的灵光时，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他们爆发出威压，足以让所有的观众都呼吸急促！ 所有弟子都低头等待着宗主的训诫，不敢直视。 在熠熠的灵光中，宗主开口了。 他的声音在大殿之前回荡，鼓振着所有弟子的耳膜：“自古时候前先辈以身坐阵，12位大能共同赴死，镇压镇魔井之后，到如今已经过去10万年了。” “从他们献身的那天起，他们就留下了口训：魔物或将再度席卷世界，仙宗弟子务必勤学不辍，修炼不止。若有一天，魔物再度来袭。” 他停顿了一下，严厉的眼光看向众人：“务必将他们斩杀于剑下！” “这10万年，我们一直锻炼所有的弟子们的仙术，从未有一刻停止，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彻底消灭这些魔物！” “剑峰弟子，全峰出战前线！其余各峰，安排好战斗人员和后勤人员，时限一天，报上姓名！” 殿前鼓起的飓风吹得所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但没有人退缩。身为仙宗子弟，当天下有难，当敢为人先！ 不管是身处前线降妖除魔，还是在后勤济养前线修士，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有义务站出来！ “时间不等人，剑峰，随我出征！” 女主上前一步，将长剑横于身前。她的长剑此时已经换成了男主为她特意打造的宝剑。湛湛蓝光，如光似玉。她手指微动，凌厉的剑光随着剑身的出鞘直刺观众的双目！ 随着她剑的出鞘，所有剑修腰间的剑竟然都震动起来，好似要要向其俯首！ 她一声爆喝：“剑峰弟子！拔剑！” 台下低级应声拔剑，清越的剑刃和剑鞘碰撞之声齐奏，如同仙人们的决心！ “起！” 数千弟子齐齐御剑，跟随女主赶往前线。 这是全映影中的女主第二次御剑，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第一次在加入宗门的那一天，被师傅带着，改变了她的一生。而这一次飞行，他们将九死一生，却无一人退缩，从头至尾都昂首挺立！ 剑光划破天际，留下长长的尾巴。像带来希望的流星，让本来绝望的人们再次生出拼搏的狠劲！ 他们飞至战场上空，地下的防线即将被破！ “杀！” 女主一声令下，她第一个俯冲下去，弟子紧随其后，齐齐动手！一时之间，战场血肉模糊，剑光和魔物锋利的爪牙齐飞，血流漂杵！ 伴随着女主挥剑，白色的冰霜覆盖了女主周围的地面，随她长剑划过，地上出现了深深的沟壑！ 这样强大的力量足以令人着迷！观众们一边被战争的残酷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被女主的强大所折服！ 两位主角心寄苍生，男主从不是女主的妨碍，而为她的一切提供助力，才成就了她如今的一切！ 映影在女主斩杀最后的最强魔物之一的画面中定格。 正玉这一幕专门做了慢镜头，四散的血珠在镜头中显得血腥却美丽。女主神情凌厉，挥剑毫不犹豫，白色的峰主服饰因为战斗而破损，甚至粘上了污迹。但她极具进攻性的眼神刻在了观众的心底。 有中二一些的热血青年忍不住喉咙滚动，眼睛发亮：好帅！好喜欢！要不要去找仙人试试看呢？ 荧幕慢慢黑下去了，映影结束。片尾曲播放起来，人员的名单开始在荧幕滚动。 正玉听到了观众们的响起的掌声和喝彩，悄悄地勾了勾钟离的手指。待他回望过来，她轻轻地附在钟离耳边，有些得意地注视他金色的眼瞳，巧笑嫣然。 “我拍的好看吗？” 第50章 正玉：“我拍的好看吗？” 钟离有些失笑，他的心上人现在很有些像孔雀开屏，正向他展示她的得意之作，满脸都是求夸奖的表情。他也绝不是不知情趣的人，更何况正玉拍的十分不错，周围和喝彩和掌声都是证据。 他低下头，柔和地回答道：“当然好看，映影的结构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即使拍摄的是幻想题材，你也向人们展示出你想象中的仙人的生活了。” “女主的个人成长线也十分精彩。即使一开始学习剑术只是为了复仇，但后来也在师傅和朋友们的关照下，逐渐爱上了人世间。最后男女主角愿意暂时放下个人情爱共同面对天下苍生的危机，最后保护了普通人， 立意也很崇高。” 正玉只觉得钟离说话格外好听！论夸奖， 绝大多数人都会说，但很少有人能夸到她心里去！ 放映厅还黑着，因为后面还有几个彩蛋。没有播放。正玉做坏事的心思蠢蠢欲动，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亏了？ 她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钟离的手套，目光灼灼，试图给钟离传递她的暗示。正玉没有半点不自在，只是就那样眨眼等着钟离响应。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总觉得钟离能猜出来她的意思。当然，他就是猜不出来，她也会用其他的办法让他明白。 钟离的态度就是她最大的依仗，面对钟离，有的人会因为他的气质而畏缩，但她总能从钟离身上收获到想要的回应，来自他的安全感是其他人都难以相比的。 第96章 钟离手指轻抬，大约也是感觉到了正玉的触碰。他的视线停在了正玉的手上，似乎在猜测正玉的想法。 此时的映影正巧放到男女主定情时候的彩蛋。两位主角本来并排在走，却被小人挑衅。嘲笑男主从未被女主在意过。女主在这之前对外一向高冷，所有人都认为女主不喜欢男主。 女主为了表示她喜欢他，红着脸颊，一把揽过男主的肩膀，大声的宣誓主权。 钟离觉得他懂了。 他的身体向正玉这边倾斜了一个角度，手臂安抚似的带着他的气息，搂住正玉的肩膀，如同映影般的女主，将正玉带至他的身边。 “其实......”正玉在心里笑了起来，她只是和钟离拉手而已，但是他似乎误会了？ 不过这种误会也还不错。 她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只觉得他衣服的肩角有些硌人，随即调整了一下位置，舒服地又贴了上去。这个距离，钟离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额头，但他虽然坐的放松，却还能让正玉感觉到他良好的仪态。 她的鬓角似乎有些散乱，钟离的手指抬起，在她的额前扫过。正玉只觉得钟离超神，明明没有低头，却能精准地找到她每一根错乱了位置的头发，并把它们拂到应有的位置去。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趁着钟离抬手的功夫，手掌一个翻转，和钟离十指相扣。 钟离的手抽了抽，但正玉总觉得他没有使劲，她挑了挑眉，不拒绝，那就是放纵的意思？随即又把两人相扣的手往她的方向拽了拽。 她倒是很想把钟离的手套摘下来，摸摸他的真实的皮肤，但是她从来没有成功过。索性她隔着一层碍事的手套，像发现了新大陆，搓搓钟离的手指。 她以前也在网上刷到过那种捏捏的视频，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说解压。但她此刻就宛如隔着一层塑料包装，里面柔软的物体在手下任她捏圆搓扁！她玩得不亦乐乎，心中莫名地兴奋！ 她已经超越了所有捏捏届的姐妹，进化到玩真人捏捏的地步了！ 她虽然没有玩过，但是这种捏捏可比实物更有趣。她摸到某个位置的售后，钟离的手还颤了颤，像是反射一样，想往回缩。她见好就收，但还是扯着钟离的手不放，绝不让他逃出她的掌心！ 正玉只感觉到钟离攥着她作乱的手指，借着映影的微光还能看到他有些用力绷着的指关节。她顺势把自己的手指慰贴地插了进去，贪恋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这样斜靠着的视角被前排的椅子遮住了大半，正玉一心玩着钟离的手，哪有什么心情去看映影？何况这还是她自己拍的！她能不知道剧情？ 旁边人的笑声一阵一阵，显然也是因为看到了彩蛋而发出的欢笑。正玉心里也在一阵一阵地欢呼，欺负钟离得理直气壮。 没说就是同意！ 映影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正玉听着放映厅里的配音，判断彩蛋还剩下来的时长。黑暗真的很能放大人的一些心思，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么亲近还是算了吧。正玉在心中长叹：真是“春宵苦短”！ 但映影总有结束的时候，放映厅开灯的时候，正玉坐得板板正正，神清气爽。除了坐在她身边的人有所察觉，谁能知道她刚才“调戏”了一波钟离？ 她侧目，钟离看着比谁都正经，但此刻垂眸，是在想什么呢，也一直不说话？她等着钟离坐了一会，等周围的人都散了许多，才揪住他的外套，领着他往外走。 闲云和旅行者他们还在外面，总不能让他们空等着吧？ 正玉领着钟离一出来，就看到一白色不明飞行物向她扑来：“派蒙，”正玉无奈的把嘿嘿笑的小可爱放了下来，但是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今天可没有糕点了。” 派蒙恨恨地跺脚：“我不是为了吃的！”她抱起双臂，昂起头来，“祝你映影大麦！” 说着，掏出一株金灿灿的麦子，放到了正玉手里。正玉感慨万分，似乎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谐音梗了，甚至还有些怀念。她蹭了蹭派蒙的小脸，感激之意无以言表。 正玉照例带着所有人去万民堂吃了一顿庆功宴，然后和钟离慢慢地往家走。 钟离自映影放完之后，都没怎么和正玉说话，正玉难得地反思了一下，难道她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吓到钟离了么。但是只是拉手，应该也不至于如此？ 正玉莫名得有些委屈，只是想和她喜欢的人亲近一些，总不能有错吧。 她上前挎住钟离的手臂，依恋地贴住他的胳膊，却也不见他松手。她注视钟离随着行走不断游动的衣摆，语气中难免带了一些情绪出来。 “钟离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呢？”正玉不自觉地用上了第三人称，好像在撒娇一般，“明明看映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正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敏感的人，况且很难从钟离身上感觉到侵略和危险感，他往往是安全感的代名词。但是自打喜欢上钟离，她总能从钟离的一举一动中分析出他的意图。 偶尔想不明白，她就会莫名地感到失落，想要了解他更多。 钟离缓缓俯身，将正玉拥到了怀里。他的语气似在叹息，又好似有些感慨，却对正玉极其温柔。正玉的脸庞埋在他的怀里，钟离的胸腔随着他的话音在共鸣颤动。 “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没想到......”钟离突然感受到正玉搂住他腰的双臂，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怜爱地抚摸正玉的发顶。 第97章 钟离道歉道：“是我的错。”却绝口不提是什么错误。正玉感受到钟离身上的安稳气息，也渐渐平静下来，忽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钟离怀里磨蹭了一会，不太想松手，故意仰头挑起话题：“钟离，我们去找个茶楼坐坐吧，今天好累，想找地方歇歇。” 钟离没有不应的道理。他俩选了个包间，本来只想随意坐坐，过会就走，哪想到送茶的小二竟然莽莽撞撞地将茶水撒到了正玉的衣服上。 这是不是太有既视感了一点？ 正玉有些迟疑，但在心上人面前，还是想注意形象，表现的和善一点。她没有为难小二什么，只是简单地道：“衣服不用你赔偿，你只要在送一壶茶水来就行。” 哪想到，她的这种态度，反倒助长了小二的气焰。 他眼睛一闭，想要抱住正玉的大腿，惊得正玉往后连退几步：你不要过来啊！他一计不成，又顺势往地上一扑，哭的婉转动人。这一连套顺招，让正玉叹为观止。 “我的爷爷重病，死前日复一日的炒茶。我不忍心看着满头白发和皱纹的爷爷操劳，于是下山来卖茶叶。姐姐你要尝尝我家的茶叶么？一斤只要1万摩拉。” 他含羞补充道：“如果姐姐看上我，啊不，我家的茶叶，都是可以交易的呢。” 此时正玉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小二实在是十分貌美！ 他的哭得梨花带雨，微侧的脖颈白皙地仿佛透明，显得格外脆弱，发出无声地引诱。正玉吓得又退两步，腰撞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但她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个！她总感觉此时背后钟离的视线简直化为了实质，让她如芒在背。明明钟离此时的神情十分平静，但正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钟离特别不开心！ 完了呀！钟离要生气了！ 正玉在心中无声哀嚎：明明是正常的想喝个茶，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开门，千岩军！” 刻晴一直认为工作是实现人生价值的一种方式，所以她十分热爱工作，甚至被贴上工作狂的标签。但这不意味着她喜爱加班，尤其是因为突发情况无故的加班。 今天傍晚，本来都已经准备回家休息的她突然收到举报信，她不得不出面处理。怀着满腔加班的怨气，她猛地推开包厢的门，却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开门，千岩军......？”她难得露出了迟疑的神采，眼睛止不住的往地上的那个人瞥，“有人举报房间内有人......聚众囗囗，请两位，不，三位，随我走一趟吧。” 第51章 “刻晴，”正玉无辜地做出投降的手势，内心实在是冤枉极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地上的人是自己突然晕倒的呢？”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事情变得离谱起来：“还有聚众口口，这又是怎么回事？青天大老爷，我可是良民，我什么都没干！” 钟离跟在旁边接话道：“正是。聚众口口之事从未听闻，”他也绷不住勾了勾嘴角，即使是作为凡人，被这样举报还是头一回，“我和正玉算得上从未犯法，怎么称不上良民呢？” 刻晴被逗得噗嗤一笑，但也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但是既然接到举报，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她示意其他千岩军把地上这个没有伤势，却毫无意识的人抬起来，让两人和她一起走：“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先回总务司讲清楚，你们也不必担心，到时候录完口供就可以回去了。” 正玉和钟离也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任务，她跟着刻晴刚出茶楼的门，就突然感觉到对面的茶楼白光一闪。 正玉暗道一声不好！是闪光灯！ 她来不及反应，只知道如果照片流出去，只需要一晚上，剧组所有人几个月的辛劳就全部泡汤了！ 她召唤出岩元素拧成的手枪，手随心动，往亮光处猛然开了一枪！ “砰！”随着手枪开火，正玉清晰地听到对面传来了玻璃破碎的轻响还有一声闷哼，应该是留影机的镜头碎了。她舒了一口气，此时才吓出了一声冷汗。 可能是紧急时刻爆发了人的潜力，她今天凝聚岩造物的速度几乎是瞬发！但凡慢一点，今天晚上就不必睡觉了！而且这打的也太准了点！ 刻晴身经百战，但对镜头不似正玉那样敏感。她几乎瞬间召唤出刀剑，还以为正玉要和她兵戈相向。正玉将枪口朝下，语速极快地向刻晴解释道：“有人偷拍！先抓人！” 刻晴也反应过来，这犯人实在胆大，怕是假装举报在先，偷拍在后！哪怕正玉是无辜的，这么一张被千岩军和玉衡星带走的照片也足够抹黑她的名声了！ 她从腰间瞬间掏出张腰牌来，递给旁边的下属：“这是我的铭牌，你去前方几条街坊和吃虎岩调人搜索，同时秘密排查出璃月港所有人口，双管齐下。” 她冷笑道：“竟然感利用七星做为商业竞争的一环，实在是猖狂！” 她的下属得到命令迅速出动，只留下刻晴和正玉两人。 刻晴回望过来，扶额叹息道：“亲爱的正玉小姐，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本来这件事你只需要录个口供就可以了，但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了。” 正玉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能具体说说吗？” 刻晴拍拍她的肩膀，面露同情：“你不知道在璃月港不能使用大杀伤力的元素战技伤人吗？自打之间岩王帝君仙逝以后，愚人众执行官大闹黄金屋以后，凝光就重新修订了这方面的法律。” 第98章 “是的，你没听错，录完口供，你得去监狱里蹲几天。”她面无表情，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还因为她有着专业的素养，绝不会乱笑。 “还有你旁边的钟离先生也是一样，如果我没看错，你也用了元素力困住了那个人。”刻晴绷着嘴角，看着眼前这对多灾多难的情侣，“你俩是共犯，一起进去吧。” * 总务司。 “竟然是魔神残渣吗？”刻晴和正玉被钟离的话惊讶到了。正玉是有所预感，刻晴是确实不知情。 就在几分钟前，常驻总务司的一位大夫在看过昏迷不醒的小二之后，竟然查探不出病因。正玉顿时联想到了之前和魈在地下遗迹中碰到的那些魔神残渣控制的傀儡。 当时白术也是类似的态度，这些人基本没救了，但这个小二可能是控制的时间还不长，还有挽回的可能。 何况此次操纵舆论抹黑对手的手法，自从凝光整改之后，就很少再出现这种乱象，璃月的风气都好了很多。但这魔神残渣一直身处野外，还在使用过时的手法，让吃过一次亏的正玉不太难辨别。 她的猜想即刻就被钟离证实。 钟离：“请看。” 他将手悬在正玉衣服的潮湿处，手一翻，做出抓握的手势。一缕微不可见的黑气从正玉的衣服上浮起，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正玉抖了抖衣服，完全没想到这个魔神残渣这么心脏！这计谋一环接一环，如果不是钟离发现，她之后会怎么样呢？ 刻晴完全没想到这案子竟然能有如此展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竟然如此.....而且你们之前那说的琼玑社的案子我也有所了解，竟然都是同一个魔神残渣所为。” 她有些迟疑：“那这种情况，受伤的还算人吗？”如果不算人，可就不需要在让两个人坐牢了，何况他俩本身就是无妄之灾，这种模糊的界定，她还是倾向于放走。 她本打定主意，却没行到总务司的审讯室被两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推开。 “凝光？甘雨？”这两人面子这么大，竟然引得这两位找过来？ 正玉还是第一次见到甘雨，这位玉京台秘书是闲云弟子，在她师傅口中一直在工作和加班中循环，偶尔还会说一些她的趣事。不过这些趣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讲了，她听的时候都替甘雨尴尬。 甘雨的声色十分温柔：“我和凝光在路上碰到，就顺道一起来了。刚才在门外，我和凝光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本身这条律法只是防止拥有神之眼的人为非作歹，正玉和钟离先生的本意并不在此。何况两人的对手是魔神残渣，这种情况的动手符合律法中紧急避险的定义，应当无罪处理。” 凝光：“我的意见也是如此。”她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钟离，此人应是正玉的心仪之人，她本想暗中观察，没想到和他正巧对视了一眼。 这种身姿和气度，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往生堂客卿吗？ 她顺势说道：“钟离先生能见微知着，从诸多线索中找出真相，实在了不起。若是有心，不妨为总务司工作？正巧总务司也很缺这方面的人手。” 钟离之前也只是以帝君的身份在迎仙典仪上和她见过面，此时因当是第一次以人类的身份见。他从不怀疑凝光的敏锐程度。 更何况，他知晓凝光和正玉的关系，作为正玉的恋人，她作为朋友势必会关注一番。今日哪怕甘雨不来，他的身份怕也会被凝光怀疑。 自己和正玉讲明身份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钟离面上看不出波动，不卑不亢：“多谢天权星的好意。在下一介闲人，素日行走随心，常闲游市井，总务司不适合我。相信未来这里也会招到更合适的人选。” 不过凝光不管怎么调查都不会有结果的，这样的自信他还是有的。也许之后由正玉来向凝光说明他的身份会更委婉一些，这样也能表达他对人类如今的态度。 凝光眼神深了深，但再转头来还是一副平和的模样：“正玉，你下次可长点心吧，不过没想到你谈恋爱了？”她音量放低，拿扇子在正玉头上一敲，“我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她看着正玉偷瞄钟离的眼神，也没在说些什么：“下次别再让我来捞你。” 她目送这对壁人渐行渐远。行走间钟离体贴放慢了脚步，只是正玉没有察觉，或许这已经是他们的日常了。 她不着痕迹地和甘雨试探了几句，但甘雨回答的滴水不漏。她见问不出什么，便带着来人离开了。 甘雨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总算没让帝君坐牢。她不确定地想：凝光没有看出来吧？ * 正玉和钟离从总务司走了出来，今天过得实在是精彩！毕竟再没有其他人会和喜欢的人差点一起约会到监狱去了！ 之前在录口供的时候，正玉也没说全。她也是在钟离的提醒之下才把这几庄事情串起来。还有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东西，竟然都是同一个东西干的，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这熟悉的画风，这搞与论的手段，我盲猜是之前魔神残渣搞的鬼。”正玉恨声说道，“哪想到连泼茶水也是它计划的一环！” “总务司和魈已经查了这么久，这玩意竟然还没死呢！难道就没什么办法逮到它吗？” 钟离：“虽然你在他身上遗留下了很少的岩属性的元素力，但也够我定位他的位置了。” 第99章 正玉捋了捋袖子：“那还等什么？今晚连夜端了他的老窝。” 钟离摇头，颇有深意地道，“你是想自己动手报仇还是让其他人来？” 正玉挑眉，有些期待：“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我还能自己动手？真要我说，当然是手刃仇人来得更痛快！” 上次魈被魔神残渣引得业障发作，那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一直铭记于心。如今能有机会，当然要给这东西狠狠地回击！ 钟离低头思忖，就像小偷会在想要偷窃的人家门口画上标记，这个魔神残秽向来躲躲藏藏，不到准备万全就不会探头。如今突然在明处动手，实在反常。 联想今日魈在荻花洲的高强度除魔日程，还有总务司的排查力度，这魔神残渣找不到可以更换的身体，怕是已时日无多。难怪它狗急跳墙，急着对正玉动手了。 只是恰好魔神残渣碰到他跟在正玉身边，直接失败了。不过今天自己一直待在正玉身边，没有直接地动手，这个魔神残渣应该没看出他的身份。 既然着急，今晚它必定还会出动，正巧给正玉一个亲自动手的机会。 钟离：“既然如此，不必如此麻烦。你近些日子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他转头望向了魔神残渣逃跑的方向，笑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担心。”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凝光自从把正玉和钟离捞回来，就一直沉思不语。她回到群玉阁，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小会的假期。她找来和她一同前去的百闻，想听听旁观者的意见。 “你还记得哪位钟离先生吗？”凝光见百闻给出了否定的回答，顺势问了下去。 凝光：“总觉得他的气势实在不似他所说，仅仅只是一介普通人。百闻，你做我秘书也很多年了，你刚才吞吞吐吐，是觉得我太敏感了么？” 百闻有些不解：“凝光大人，可能是我没有您高瞻远瞩的长远目光。我只觉得这位钟离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和正玉小姐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凝光：“不可否认，他作为正玉的伴侣，处处为她着想。只是若他身份有异，也的确喜欢正玉，却不惜隐瞒身份也不告诉她的，究竟是多么惊人的秘密呢？” 凝光摇头叹息，思索再三还是拿起了夜兰的联系方式。 但愿是她多虑了。 正玉深陷其中，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她又该怎么办呢？ 第52章 魔神残渣感觉自己像是犯了水逆，做什么都不顺利。从那次对夜叉下手以后，他就一直高强度的追杀自己，几乎没有停过。连平时看不起的人类都敢来欺负自己！ 如果不是海灯节给了它一个喘息的机会，它怕是也撑不了多久，甚至连璃月港都进不了。 本以为之后就可以顺风顺水，谁知道正玉的家边上又搬来了一位仙人，甚至就连剧组都有仙人出没！为了不暴露行踪，它每天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缀着，完全不敢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时间紧迫，他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身体，而眼下能找到的适合的只有正玉。好不容易等到了正玉和她的对象单独相处。 正准备故技重施，哪想到又竟然猎物伤到，还被千岩军秘密通缉！它如今的这具身体根本出不了城，想要出城只有褪去身体这一种方法，但没有备用根本撑不了多久。 好在它看中的猎物似乎也没提起防备心，她的仙人邻居也已经搬走。它在正玉的房子周边仔细观察，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 正玉完全没有被盯上的紧迫感。她慢悠悠地洗漱完，躺到床上闭眼就开始入睡。 她不觉得自己的安全会受到什么威胁，且不提自己自上次被坑过之后，私下自己训练过多少次元素力的使用；在见识过钟离的能力后，很难生出什么紧张的情绪。 正相反的是，她发自心底地感受到一种令人兴奋的战栗！ 她的手拂过钟离送的吊坠，慢慢地阖上眼帘。既然钟离肯定这个魔神残渣会动手，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给魈和他们一行人报仇！ 万籁俱静， 房屋已经熄灯， 房屋和摆设在从窗子透出的月光下拉出了长长的阴影。街坊邻居大多已经入睡， 偶尔能听到其他人家中的犬吠，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夜已经很深了，巡逻的千岩军开始换岗。交接的人还没来，在岗位上等候的千岩军不由得前往平时换岗的位置前去查看。 就在此时，在背对着他们的一条小巷中，一缕黑气从一具身体中缓缓脱出，在空中自由变换着形状。无声无息间，魔神残渣竟已摆脱了它现有的身体，准备向正玉动手了！ 它极力分散开，贴地流窜到正玉的家中。 黑雾本想直接侵占正玉的身体，借用她的身份出城，哪想到正玉的身上似乎带了什么防身用的对象，竟让它难以快速成功。 它一咬牙，黑雾席卷正玉的全身，带着正玉朝它据点略去！这可是能让它复活的身体！只要把她带到据点，不管是什么样的护盾它都能解决！ 它的黑雾把正玉裹了个严实，绝不让她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但黑气一接触到正玉的身体她就被惊醒了。正玉胸口的项链远远不断的散发出热量，有一层无形的障壁阻隔着魔神残渣的侵蚀，让正玉安然无恙。 寒凉和森冷被挡在了身体之外，让正玉有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眼前的景色正在飞速后退，魔神残渣正带着她飞速往城外赶去！ 第100章 这是要去它老巢？ 正玉在魔神残渣看不见的地方蜷了蜷手指，心中发出无声了冷笑。正好，她也不想再璃月港里动手！ 仅仅只是让它死亡可太便宜它了，当然要让它好好尝尝她的元素战技和大招的威力啊！ 魔神残渣完全没注意正玉的状态，已经完全陷入复活的美梦中了！ 它没看到的是，在远处的一幢阁楼上，钟离眼瞳中的菱形金光闪烁，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从未离开。 见魔神残渣已经动手，钟离随即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跟随魔神残渣而去。 * “天哪！你终于醒了！”魔神残渣到达了荻花洲据点，一路上甚至十分顺利地什么人也没碰到，这你可真是天赐良机！ 它把正玉往地上一丢，一点也不担心她还能动手。不管是什么样的壁障，若是那么简单就能破除魔神残渣的侵蚀，那个夜叉就不会那么勤劳地在荻花洲降妖除魔了！ “你可终于被我抓来了！”魔神残渣如同孩子碰到心仪的玩具，它 眼神中透出垂涎的神色，围着正玉上蹿下跳。 正玉压低了声音，心中也佩服钟离料事如神，虽然自己现在能动手，但总想听听这个玩意几次三番害自己的目的。 正玉：“你想做什么？” 魔神残渣看到复活在即，难得多说了两句：“你竟然不知道么？你的身体可是死过一次，灵魂来自世界之外！能够承受死而复生的身体，对我来说，也是复活的好材料啊！” 正玉语气难辨：“如果只是觊觎我的身体，为什么要对魈动手？还有同行的云堇，她不是无辜的吗？” 魔神残渣的雾气在碰到一把插在地上的白色短剑之后快速膨胀，然后在空气中盘旋裹挟。几秒之后，它就化成了实质，气息又壮大几分！ 魔神残渣不耐烦起来，猛地朝她扑来：“为什么？因为他俩阻碍了我的计划，活该被我伤到！”他桀桀笑道，“没关系，很快你的身体就是我的，只要我能复活，我也不介意代替你和他们玩一玩朋友游戏！” 正玉一个闪身，完全躲过了它的攻击，石壁上留下了深痕，分外可怖。飞溅的碎石崩到了正玉身上，却被无形的护盾挡下，完全没有受伤。 她也不想听这东西的废话了，枪在她手中飞速凝聚，她拉开枪栓，子弹自动上膛。她冷下脸来愤怒的情绪在胸膛中燃烧：“你还想动我朋友？找死！” 魔神残渣和正玉交手了几次，竟然一时都奈何不了对方。它一时大意化作了实质，本想方便他复活的下一个步骤，哪想到此时竟成了正玉攻击它的助力！ 正玉的炸弹丢的到处都是，只要它碰到就会爆炸。更别提她的枪，如果还是雾气它还能分散开躲开一些伤害，但现在只要被打倒，只能硬吃伤害。 它失声尖叫起来：“你的护盾究竟是谁给你的！为什么能防护住魔神残渣的侵蚀！”太不公平了，正玉到现在甚至一点伤都没有，这怎么打！ 魔神残渣心生退意，后背发寒，太可怕了，为什么当初要招惹这样一个人！现在别提复活，甚至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难事了！ 正玉察觉到了它的心思，又气又怒，这玩意还敢跑？这次要是不能斩草除根，下次它还能再出现吗？ 但是力量不够。 正玉很清楚，这样的元素力还不够把魔神残渣留下。 魔神残渣丢下了据点内的其他东西，朝着出口掠去。它完全不顾正玉对它连开的数枪，哪怕子弹击中了它也只是抖了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是不够，还不够让它留下。 正玉的恼火情绪在心中不断压缩，仿佛被烈火啃噬。她想要留下魔神残渣的性命，想让它死！ 正玉胸前的吊坠无声无息地亮了起来，它和正玉腰间的神之眼发出了无声地应和。正玉的眼睛此刻竟然变成了鎏金色，菱形的瞳孔竟让她有非人的质感！ 她的发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染上了金色的光芒。正玉若有所感，抬起了一直拿着枪的手，直指眼前逃窜的残渣！ 她从没感觉到岩元素力这么亲切过，它们仿佛在她周边庆贺，然后飞速地应她需求，融入到她枪膛中的子弹中。 正玉没有犹豫，扣下来扳机！ “砰！”的一声，魔神残渣被正玉的子弹贯穿，但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在地上滚了两圈，被正玉制住。 它此时才是真的怕了，它看的清清楚楚，那菱形的金色瞳孔，那发尾的金色光芒，全都让它想到了这片土地的主人--岩王帝君！ 魔神残渣崩溃地叫着：“你为什么会是岩王帝君的眷属！你甚至可以使用他的神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正玉看着魔神残渣身上的遍布的子弹坑洞，心里解气了一些。 眷属？她什么时候是岩王帝君的眷属了？ 但是她自从今天用子弹击碎偷拍的留影机开始，就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她也曾经锻炼过她的元素力的使用，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顺手。她本以为当时是面临危机突如其来的潜能爆发，原来不是吗？ 岩元素在她手中如指臂使，她甚至能感受到岩元素力之间的共鸣，那样宽厚而深沉的蕴含在大地中的力量，她竟然也能感受到一二，并且能借用了。 那么这个魔神残渣的说法确实就有可能了。 第101章 正玉看着魔神残渣，越看越恨，一脚踩住了他的头，脚尖使力，把它实质化后的脸硬是按进了土地中。 “眷属？我和岩王帝君可没什么联系。”正玉说得漫不经心，实则在套魔神残渣的话，“我只和仙人打过交道。” 魔神残渣被正玉踩着，说话都说不清楚。它身为从魔神思想和记忆中脱胎的遗怨，当然知道魔神是怎么让人成为魔神眷属的。 想要成为眷属，她必定直接接触过摩拉克斯，但是怎么可能，它盯着正玉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身边出现过岩神的一点影子！ 它脑中飞速划过正玉身边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经常站在正玉左右的身影上，难道说..... 它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简直浑身颤抖起来，恐惧攥住了它的内心。它失声尖叫起来，声音极其尖利，让正玉都捂了捂耳朵。 “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一个魔神会扮作凡人，跟在一个普通人身边，还在尘世闲游！ 它心中猛然生出了一阵狂喜，既然摩拉克斯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有挑拨的空间！人心幽暗，总有它能钻的空子！ 它还被正玉踩着，说话都支吾不清，却还试图蛊惑正玉，让她心中恨得冷笑：“你知不知道你的伴侣是什么人？我跟你说.....” “砰！” 一道枪响打断了它的话。 正玉在魔神残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对准它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她擦了擦她的枪口，刚刚出膛的子弹让枪有些微微发热。 “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听一个伤害过我和我的朋友的仇人说的话？” “更何况，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只有蠢货才会期盼他人对自己事无巨细的坦诚。” 正玉看着地上再也不能说出话来的魔神残渣，声音冷静到甚至有些冷漠。 “我绝不会怀疑一个从未背叛过的人。” 第53章 正玉走出这处据点。此时从洞口之外往内看，她才发现这处是荻花洲下的地下遗迹。这里是荻花洲一处极其偏僻的位置，人迹罕至。如果不是她之前来这里采景过，她此时怕是要迷路。 她心里一阵轻松，只是如今在深夜，回去似乎有点麻烦。 有点想钟离了。正玉叹了口气，至少此时他若是在，回去的路上至少没那么无聊。她突然回想起事情发生之前钟离说的话，于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钟离，你在吗？” 正玉本没有想过能得到钟离的回复，毕竟钟离说的一直在她身边可能也是泛指，毕竟他制作的项链一直挂在她的脖颈上。 她觉得钟离大约是不会在的。毕竟他不是是魈这样的仙人，随叫随到是不是有点太像她的专属的哆啦a梦了？毕竟他几乎能满足她的所有愿望，即使不是自己动手，也可以给她提供解决的方案。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后竟然传来了钟离含笑的声音：“我在。” 他竟然站在另一边的石柱之上，如果不是他出声，她根本没法发现。钟离此时已经来到了正玉身边，他带着琥珀色扳指的手从正玉的眼前划过，爱惜地抚上了正玉的脸庞。 “你竟然一直就在我旁边吗？”正玉倒没有对钟离旁观的行为有什么不满，因为这是她自己向钟离提出的报仇要求。 她抓住了钟离的手，眨眨眼睛。“你全都听见啦。” 正玉对着钟离听见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话已经说出口，为什么要收回？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真心话。钟离是不好意思了么？ 她从没有见过钟离害羞的样子，甚至她从来没见过钟离脸红过，真是神奇。她给予的所有都能得到响应，但是偶尔她也想看看钟离主动地一面，那会是什么样呢？ 她把脸庞埋进了钟离的怀里，等着钟离的反应。钟离似乎低下头，他的手轻轻挑住的正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正玉心中隐隐有所预感，血液似乎都要泵到了头部。 正玉看着钟离的面庞缓缓地贴近，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她感受到了钟离呼出的气息，和她自己紧张的呼吸声交融在了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正玉觉得自己甚至能望到钟离的眼底。那样浓稠的情绪却完全不体现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只有如同这般情形才会偶尔展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样的钟离只有自己知道，正玉心情雀跃起来，以至于这个短暂的吻的结束都没有发现。 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吻，甚至让正玉没有什么实感。嘴唇的相贴，一股温热一触即散，随即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对钟离来说似乎已经突破了一个限度，但他很快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把那种情绪收了回去。他随即把正玉揽在怀里，打断了正玉的愣神。 “这里还是野外，我带你回去。” 正玉在被钟离抱住之间，还在怔怔得回不过神。 她决定收回前言，她万万没想到，钟离是这种反应，实在太可爱了！ 她紧了紧搂住钟离的手臂，她从来都知道钟离的心意，不然也不会一直和钟离处于这样一个暧昧的态度。她一直想要自己先表白，就是能感知到钟离在感情上一直处于一个比较被动的地位。 她不讨厌这样的感情相处方式，但能得到钟离偶尔的一次主动反应，这实在是一-太惊喜了！ 第102章 正玉从不吝啬于情感的表达，对于伴侣的主动当然要给予正向的奖励！ 她搭着钟离的顺风车，被金灿灿的岩元素力包裹着。眼前的一切化作流光，转瞬即达。正玉不过是眨眨眼，她和钟离已经到了家门口。 钟离没有像往常那样，目送正玉走进家门，他缓慢而郑重地阻止了正玉关门的手。他摇了摇头，本想说话，却被正玉一把拽进了庭院，关上了大门。 正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夜晚可以放大各种各样的情绪。刚经过和魔神残渣的搏斗，又被喜欢的人亲吻，正玉从来没有在胸中这样感受到这样的热血涌动。 正玉猜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她只知道自己在笑，但大概是算不上可爱。如果说不好听点，可能就是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但是没关系，不管自己是什么样，钟离都能包容的吧？ 正玉：“我本来还想装一装，听听你能说什么。但是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还是暂时让我先说吧。” “我喜欢你。”她想要亲吻钟离，于是也就那么做了。 不同于之前钟离低头的亲吻，这次正玉粗暴了许多。她用力抓住了钟离胸前的宝石，以至于指腹甚至可以感受到钟离层层复杂衣料下的肌肉纹理。 她把钟离推到了墙边，绝不后悔此时的冲动。钟离虽然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正玉很清楚，如果钟离反抗，她绝对做不到现在这样，和他贴近地如此之近。 意识如此的清醒，以至于正玉能感受到她与钟离的一切，不只有唇瓣和唇瓣的贴合，还有舌尖和舌尖的濡湿地触感。快活的情绪在心中发酵，满满地酿造出甘甜的美酒来。 正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声，和钟离想要发出的声音被吞咽下去声带的颤动。他想说什么呢，是想要表白么？她知道魔神残渣说的话只是为了影响她，但她在听到钟离肯定的回答之前，还是生出了一点忐忑与不安。 正玉虽然行动极快，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畏缩。她的确可以确定钟离的心意，但他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表白呢？钟离就像一尊精致的玉璧，完美无瑕，从来不沾染人间的世俗欲望。 曾经的正玉也会感到不甘，自己宛如一个凡人，在与一位不沾人间情爱的神明交往。他包容体贴，会给予自己正确的、情侣之间的响应，却很难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她看不透钟离的想法。 但此时的正玉分明感受到，她手下钟离的肌肤热了起来，那样深重的欲念在野外时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此时又像野火一般，又腾腾地烧了起来。 这位一直被动的、克制的、保守的往生堂客卿，趁着正玉喘气的功夫，不期然地展示出他性格的另一面！ 正玉被钟离的手抵住了背，完全不容得一丝反抗，他的回吻中炽烈的情感几乎让她承受不住。她脖子向后弯曲，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挡住，按住她的后脑勺阻止她的躲避。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形势逆转。此时正玉的全部反应都由钟离说了算！ 钟离完全不像正玉，总是等着对方给予自己响应。即使钟离力度控制地很好，她也完全无力给予同样的回复。正玉此时才是真正的任人施为，毫无反抗之力。 正玉知道这是庭院，甚至因为是深夜所有人都在睡梦中。但钟离的吻不由自主地让她喘息起来，呜咽出声。这甚至不是她的本意，以至于她想要压低声音，却又被钟离挑的带出了哭腔。 太过分了。 正玉喘不过气来，空气被夺走，甚至有种濒临窒息的感受。 但她分明感觉到了钟离的人类的欲望，和他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她好像把一尊神像彻底地摔碎，又重新拾了起来，在神像里加入了铅心重塑，让他染上了红尘中的五情六欲。 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正玉手指颤抖地抓住钟离的衣襟，这种远超期待的反应，让她猛然生出了征服的快感！即使钟离此时还没有接受她的表白，她也收获了比答应更美好的回复了！ 她一点都生不出气恼的情绪，即使此时的亲吻和她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还被钟离这样粗暴的对待。她的内心完全被满足填补，这种愉悦还在向外溢出，让她嘴角含笑。 站不稳的她被钟离抱在了怀里，放到了家中的椅子上。正玉舔了舔嘴唇，有些发麻。但钟离力道控制地还不错，至少明天还能见人。 身旁的座椅被拉开，正玉又一次被钟离搂到怀中。这次她侧坐在了钟离的腿上，甚至可以俯视他了。她往他身上贴近，脖颈与脖颈亲密地靠在一起，如同鸳鸯交颈。 她喜欢极了这种温存的时刻。但她还是听到了钟离的开口。此时她才想起钟离进门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她的表白和亲吻打断，之后的事情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魔神残渣的话，有一部分是真实的。”钟离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正玉的背上抚过，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为他自己静心。 “我有一个秘密一直瞒着你。我本想在和你确定关系之前在说出来，没想到......”钟离面色有些复杂，似乎也回想起刚刚的亲密，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正玉把他按在了怀里，他的头发让正玉联想到了毛茸茸的毛团子。这个姿势有些别扭，钟离很快从她怀里挣脱，继续他的叙述。 第103章 “其实我是岩王帝君，我的真名是摩拉克斯，钟离是我闲暇时度假的名字。”钟离的抬头仰望正玉，却没有身处低位的窘迫感，甚至他的眉眼还能看出凌厉的锋芒，即使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即使他还抱着正玉在怀，却好似那坐怀不乱之人，他说的话却好似深情之人的浪漫表白，饱含他的无限心意：“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往后余生与我共同度过吗？” 第54章 正玉的眼神难以言喻，毕竟不是谁都能一本正经地跟自己的对象说自己是神明的。在璃月说自己是岩王帝君，总让她联想到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题。 至于钟离后面的求婚，因为前面说的话题太过惊悚，以至于直接被正玉忽视掉了。 她轻咳两声，虽然知道自己在自家的房间里，而且旁边没有外人，但还是忍不住四下环视，同时谨慎地提醒他道：“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 她叮嘱道：“璃月人人均帝君厨，你在大街上说这话简直就是讨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被关了，我是不会去捞你的，丢人。” “.....” 钟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同时也被正玉的脑回路震撼。此时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了，唯有沉默。 嗯？这个反应？正玉大惊，难道钟离认真的？角色扮演玩的这么大吗？还没结婚就想了这么多，钟离平时都在看什么啊！ 但如果钟离坚持，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小心点，她的脸皮还没有他厚。正玉心中偷偷叹气，她为了自己的男朋友实在牺牲良多！ “下次我们路过七天神像避开一些，”正玉沉痛道，“我内心有愧，不敢直视神像，怕帝君的在天之灵无法安眠。” “如果你一定要当岩神的话，那我就当风神巴巴托斯。千年前我身受重伤，不得以陷入沉睡。如今的我即将醒来！v我50，封你做□□眷属，风神座下第一人！” “......“ 你怎么不说话了，快喊我巴巴托斯大人！你都是岩神了，我不能是风神吗？” 钟离颇为头痛地按住额角。 他的求婚话题被岔开了，他的心上人也完全没发现这个问题。而且话题太过离谱，是因为刚才的亲近所以正玉的思路全往奇怪的方向去了吗？ 甚至关于他的身份，本来以为魔神残渣的话好歹能让她心中种 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但是没想到正玉对他太过信任，反倒完全没怀疑过他。 或许她本来也有所怀疑，但事实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她根本不打算承认。也对，如果一个人突然听到了一个看成是地震级的话题，而且话题相关人就在她的身边，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吧。 也许得给她看看实证。 至少这个话题不能进行下去了。不然以后再见到巴巴托斯他会每次都忍不住想到现在的这个冥场面，而且说不定还会被他嘲笑。 钟离把正玉放下，在正玉面前咬住了手套，缓缓将其褪去。正玉本来还在欣赏美色，但随着手套的落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钟离在面前轻挥，岩元素的元素力在他们身前凝聚。随着元素力的聚集，钟离的发尾和手臂上的神纹竟然也应和着发起光来。 神纹从掌背形成了绚丽的岩元素的菱形徽记，视线一路跟着向上，随后之间向小臂甚至大臂延伸。这美丽的一切恍如天造，让钟离的身躯都染上了神性。 正玉有些不敢开口了。岩王帝君有一个称号就是贵金之神，而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和这个称号对上。她突然想起那个魔神残渣想说出来的话，虽然她完全没信，但此刻竟也和现状吻合。 钟离就是岩王帝君？ 正玉有些嘴硬，但也许是难以置信，还坚持开口：“还有，其他证据吗？” 钟离叹了一口气。指尖点上了正玉胸口的吊坠。一时之间，房间内金光大盛，岩元素的高浓度聚集不仅没让正玉这个普通人难受，反而让她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身上暖洋洋的。 钟离从梳妆台上递来一个镜子，示意正玉往镜子中看。 “这，这怎么可能呢.....”＂正玉喃喃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熟悉的眼瞳形状和颜色，竟然也出现在自己的眼眶中。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钟离的眼睛是如此的犀利又充满威严。此刻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却好似不怒自威，凌厉的俯视一切。 她的发尾和钟离一样，镀上了一层金色。这样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看着倒真有几分岩神眷属的感觉。 “所以那个魔神残渣说我是岩神眷属是这个意思......”正玉拿着镜子的手带上了几分无措，他的这个眷属的身份是钟离给的吗？ 原来那个夜晚，钟离在她家门口时，给她的不仅仅是给项链增加的防护，还有她岩神眷属的身份。她那是完全不清楚这一切，只是隐隐有所察觉，但是因为自己的水平还没达到所以不清楚而已。 正玉手指有些哆嗦，说话都不利落了：“你说你是岩王帝君？那我跟谁表的白？摩拉克斯吗？” 她的内心在大声地呼救，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钟离的话语。 正玉顽强地抬起头，开始细数和钟离交往之后干过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仙人们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什么留云借风真君突然下山，还搬到我的街坊里头来！她还塞了两个仙人到我的剧组里，那心虚的模样一看就有鬼！” 第104章 钟离：“应该在海灯节之前不久才知道的。因为那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从未像外人提及。而且那次的饭局你不是也在吗？” 正玉心里有些麻木了，不向外人提及是真的，但是所有仙人都知道；应该也是真的。毕竟钟离的身份在这里，哪个仙人能忍住看帝君八卦的心思？ 八卦这个东西，就是跟每个人都说，你一定要保密，但是根本就像病毒一样四散传播的事物。她不敢想象，她和钟离在一起以后，身边出现过多少偷偷吃瓜的仙人了。 正玉继续说道：“我强吻你的时候你甚至都不反抗！”她一拍桌子，大怒道，“我就不信堂堂岩王帝君会推不开我一个弱女子！” 钟离甚至还有些疑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要推开呢。满足伴侣的需求，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应该做的吗？何况你也很喜欢......” 钟离剩下的话被正玉捂住了。xp这种事情一旦放到台面上，足以让任何人发疯。尤其是被身为岩王帝君的男朋友说出来，有种玷污了他的嘴巴的感觉。 让岩王帝君配合她搞情趣，这种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而且她还和钟离这样的亲密，那些帝君厨会不会刀了她？ 正玉不能再想了，但随即声音哽住了：“你出去玩还不带钱包啊混蛋！每次都是我付钱，我都付出习惯了！我是什么人形钱包吗？摩拉克斯没有摩拉，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钟离：“只是我没有养成付钱的习惯而已。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尽力带钱包的。” 正玉捂住了眼睛，觉得没眼看。好可怕，钟离带钱包，这个世界会毁灭吧。但是如果结婚，一直她付钱，钟离不会觉得自己吃软饭吗？ 可能还真不会。岩王帝君的用度应该是人上供的吧，被人供养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肯定不会有什么心里落差。说不定还挺开心的。 她见到钟离抬头，十分认真的问道：“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婚后我的财产也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你也可以使用。” 正玉无语道：“你还念念不忘结婚呢！我们不是在翻旧账吗？” 钟离了解正玉，正如正玉了解钟离。脱开岩王帝君的身份，正玉应该是最能明白钟离的一举一动的人了。钟离很清楚，此时面对正玉的最好的策略是什么。 钟离敛下眼眸，表情甚至都没怎么变化，就突然让正玉生出了一种“劳资心疼他”的错觉。明明是钟离隐瞒在先，怎么现在好像她不答应就全是她的错呢？ 钟离看着似乎有些失落。让正玉心中的愧疚大盛。明知道这是钟离小小圈套，她还是硬着头往里钻。正玉咬牙切齿：“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钟离：“我已经做了几千年的岩王帝君，两年前才以人的身份闲游尘世。我为人的时间太短，情感的体会不够敏锐。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而这一切还需要我在人世间逐一体会。” “就像此刻，我还没得到你的响应，内心仍有不安。即使我明白你此刻还在因为我的隐瞒而生气，我依旧想得到你的肯定的回答。” 他眼神中含着期盼：“能与喜欢的人在人海集中相遇，实在是一种缘分。所以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与我结为夫妻呢？” 正玉从钟离刚开始说话就开始紧绷着身体了。不愧是六千岁的人，装起可怜也像模象样。她本来想在假装生气一会，被钟离连消带打的组合拳弄得没了脾气。 是的，她就吃这一套！ 而且......正玉本想把视线转移开，没忍住，又飘了回来。钟离太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了，而且他偏偏很好看。她根本就挡不住这种攻势！ 想象一下吧，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给你深情的表白。他甚至都没什么架子，做的一切只是想你答应而已。正玉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意志力太不坚定了。 好喜欢，根本就忍不住。 忍不住，就不忍了。 正玉往他怀里一扑，又吻了上去：“钟离你个王八蛋，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两人的声音都淹没于吞咽声中，正玉按住钟离蠢蠢欲动的手，扭过身来跨坐在他的腿上。她的含住了钟离的耳朵，惩罚式得用牙齿轻微地研磨了一下。 钟离浑身一抖，正玉几乎按不住他了。她看到钟离耳后的头发末梢再次微微亮起的光芒，手臂上的神纹也绽放出金色的光彩，和他手上黑色的皮肤形成了瑰丽的色差。 他的生｜理反应和人类完全不同，一切都是未知，仿佛诱惑夏娃的苹果，让正玉更加妄图采撷。并且这些唾手可得，甚至不需要自己伸手，他就已经送货上门。 这就是和人外恋爱的快乐吗？ 正玉看到钟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命令道：“你不是想和我结婚么？你得让我高兴才行。” 钟离的身体线条明显紧绷起来，加快的心跳声在正玉被加强了身体素质之后听得格外清晰。有炽热的眼神在她身后，仿佛想要融化她的身体。 她心满意足笑地眼睛眯起，如同一只偷到了鸡腿的狐狸。她故意在钟离耳边说得含混不清，呼出的气息轻抚他的耳廓，发出无声的邀请。 她蛊惑道：“你知道怎么让我高兴，对吧？岩，王，帝，君？” 第55章 “钟离，你压到我的头发了。”正玉疼的一激灵，趁着钟离起身的功夫把头发扯了回来。这一下让她睡意全无，于是懒洋洋地坐起身，全方位地欣赏起钟离的美色来。 第105章 流畅的肌肉线条，侧头时优美的下颌线。黑色的手臂再次被衣服和手套所遮盖，显露在外人面前的仍旧是那个端庄君子钟离。 但只要想到他的另一面，只有自己能见到。正玉在钟离疑惑的眼神中笑了两下，心中得意得炸开烟花。 她支着下巴，询问起钟离关于婚礼的安排。 “我们婚礼在什么时候？时间最好充裕些，让我有空给亲友们发发请柬。你那边的朋友都是仙人，怕是已经都知道了。” 正玉在现代也是参加过婚礼的，但现代的婚礼大多都是西式婚礼，很少有正经的中式婚礼。何况这里是提瓦特，她也不能确定这里的习俗是否和种花家相同。 想到这，她又补充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婚礼最好从简。你应该不想暴露身份，那婚礼人多口杂， 封口实在是件麻烦事。何况，婚礼的流程太复杂，我觉得累得慌。” 钟离怔了怔，对正玉的要求很意外：“大多璃月人对婚礼还是非常看重的，我以为你对婚礼的期待会很高？” 正玉往后一靠，倚在床头道，“只是删减一些婚礼的环节。你不会真打算按神婚的标准来吧？能让我们的朋友知道我们结婚这件事，并且收到他们的祝福就够了。” “何况契约之神就在我旁边呢。”正玉用手戳了戳钟离，眼中荡漾起笑意来，“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正玉窝在床上，不想动弹。前一天的日程太过密集，竟然一直到午夜才歇下来。她看着钟离穿衣服穿的差不多了，慵懒地补充道：“我家可没有你常用的那种颜色的眼影，你拿其他化妆品自己挑一挑吧。” 见钟离在镜子前低眉画眼影，正玉莫名觉得自己和钟离的对话像是角色互换了。这种既视感，就差自己再点根烟了。 但很快正玉就把这些七零八碎的想法抛之脑后，毕竟还得和钟离一起去吃早饭。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穿衣、打扮。每一处都有钟离使用过的影子。正玉嘴角 不自觉地勾起，趁着钟离还在拿着她的眼影调色，拿起留影机拍了一张照片，留下了这美好的一瞬间。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还是希望更长一些才好。 * 吃完饭后，婚礼的筹备工作就该准备起来了。 “我们是否需要准备新房？还有家具等大宗物件？”正玉沉思了一下，在种花家她也没参加过几次婚礼，但一般新人都是要买房的吧？ “新房？还有家具？”正玉觉得钟离今天比平时开心不少，他似乎早有打算，应该已经考虑过这种问题很多次了，“你听说过旅行者手里的尘歌壶吗？” 大概是身份已经揭露，钟离也不再避开这种有关仙人的话题，听得正玉好奇心大起。 尘歌壶？正玉没有虽然还没有被旅行者邀请去看过，但也听派蒙提过几次。她是帮了一位仙人的忙后，得到的谢礼。 正玉：“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婚后住在洞天吗？你是打算新做一个洞天还是你以前就有？我们需不需要装修？里面的摆设是用仙力搭建还是在家具店购买？” 正玉的一连串问题抛向了钟离，得到的是钟离的含笑的牵手。 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金色而朦胧的光芒出现在正玉眼前。周围的空间开始弯曲变形，如同身处于一处黑洞。几乎是转眼间，正玉和钟离来到了一处新的洞天。 正玉看着周围的景色，心中不由的感叹仙家术法的神奇！ 他俩处于一片悬空岛屿的其中一座上，是所有岛屿中的最大的一座。所有岛屿都由一种金色的半透明廊桥连接，而这种仙术正玉也曾在闲云的洞府内见到过。 而这座岛屿，已经被钟离放置好了景色。穿过弧形的拱洞，可以见到的是水上亭台和假山怪石。高高低低的植物穿插在其中，搭配建筑的特殊造型。 正玉不得不佩服钟离的审美，这种景色非常符合中式园林的意境！ “这是你以前就做好的？”正玉联想钟离众仙之祖的身份，猜测道，“其他仙人的术法都是你交的，所以这是你的第一个作品，特别有纪念意义留下来的？” “没错。”钟离拿出了另一个扳指，套在了正玉的手上，“你手上的这个扳指，也可以连通到这处洞天。以后你想来按住它呼唤这里的壶灵就可以了。” 正玉把扳指调整了一下，带到了无名指上。扳指还能随意变换大小，款式也挺精致，当成戒指也不是不可以。她欣赏了一会，问道：“不带我去主屋看看？” 钟离带着正玉穿过这处中式风景的庭院，边走边说道：“这里算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但是结婚时扮喜酒的地点还是在你的住处。这里除了我俩，之后都不会有人再来。” 走到主屋的门前，他轻轻一推，屋里的摆设让正玉咽了咽口水：“这种木头......是金丝楠木？我只是听说过，这还是头一次见。” 她走走停停，之前跟着钟离也算涨了点见识：“这个花瓶，是2千年前的工艺品？” 正玉扫视一圈，这里的所有摆件拿出去都能当成古董，突然感觉到钟离几千年来攒下来的家底。即使在当时只是很普通的对象，几千年下来也都变得价值连城。这种底蕴，简直闻所未闻。 正玉啧啧赞叹：“这是从前璃月人对你的供奉？难怪你这生活的这么精致。” 第106章 不过这些东西根本拿不出去，甚至如果出去换摩拉可能还会被以倒卖文物的理由被抓。这里的每一件都能让两个人牢底坐穿，之前也从未见过钟离在外面用过这些摆设。 “摩拉克斯的确没有摩拉，但是有一堆古董。”她调侃道，“特别有钱但又没有现钱，身价上亿的穷人说的就是你。” “结婚之后还是花我的钱吧，至少不用让凝光费心，查市面上突然多出来的大笔资金了。” 提起凝光，钟离想起了正玉这位身为七星之一的朋友。 “凝光那里，我本想让你作为中间的过渡，好让凝光能接受我的身份。”他解释道，“凝光应是知道我是假死。她自上次总务司相见之后就一直在查我的身份，但没有查出来。她很担心你，只是没有和你说而已。” 这件事若让正玉身夹在两人中间，只会身份尴尬。可以想象凝光或许不会对正玉多说什么，但之后的日子处于多方考虑也会渐渐疏远。 “所以我思考以后，还是让我自己去说吧。你只需要等着婚礼就好，写请柬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正玉不顾钟离反对，坚持道：“我和你一起。” 她心中有些担忧，这两人在一起真的不会吵架吗？钟离并没有再次染指人间权利的意思，但凝光并不清楚。 何况钟离隐瞒身份在先，现在又想要和她结婚，这就是在戳凝光的肺管子吧！ 正玉写完了请柬，和钟离一起去了群玉阁。如果两人真的吵起来，自己还能去拉架。 * 群玉阁。 凝光见到钟离的那一刻，大约就知道钟离想要说什么了。两人都是聪明人，凝光请了百闻带着正玉去旁厅吃茶点，自己却又给钟离和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凝光将注满茶水的杯子放在了钟离面前。钟离接过，礼貌地道谢。 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这茶杯价值连城，茶水也是千金难求，这些即使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让身为七星之一的自己亲手倒茶也不会局促的人，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本想寒暄一下，七星和眼前这位的关系如果处理不好，将面临重重问题。但没想到钟离先开口，把谈话的基调定性：“我来这里，是以正玉未婚夫君的身份前来与你相见。” 钟离：“我知晓你是极聪慧之人，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凝光垂眸笑道：“不敢。在帝君面前，我们七星还有许多要学之事。不敢妄言。” 钟离知道，凝光心中仍有怨怼，只是顾忌太多，只敢藏在心中。在个人情感面前，她始终会站在璃月人这一边，这也是当初他敢退休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我隐瞒身份在前，却没有欺骗正玉感情的意思。凝光，身为天权星的你，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即使成婚，我也不会限制正玉与朋友的往来。你依旧可以与她相处。” 凝光注视着钟离：“我从不担心这些。正玉的年纪比你小这么多，日后有了矛盾该怎么办呢？还有寿命，当正玉垂垂老矣，你还容颜依旧。我很难想象她的心情。” “神明和人类的距离，就如同提瓦特从东到西的距离一样遥远啊。” 钟离郑重地说道：“身为契约的神明，我会与正玉缔结神明的婚约。” “我会与她同享我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寿命，视她如自己的半身。即使有一天她想解除，我也始终为她保留这份权力。” “只要她对我的感情没有变化，我也能承诺永远不会改变如今和她的情感。” “这份契约始终有效，会一直存在。” 钟离走后，凝光看着桌上的请柬，沉思了半晌。契约之神的话响应时闪烁的金光仍历历在目。 她笑了笑，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倒没想到能得到岩王帝君的承诺。这算是神明关心则乱吗？ 这样也好，这是正玉的选择，也是岩王帝君的选择。既然是双向奔赴，没有欺瞒和隐患，她也没必要做个恶人。 该考虑考虑送什么贺礼了。 她按请柬上的时间吩咐道：“百闻，帮我安排日程。”她顿了顿，嘴边扬起微笑，“我要去参加我朋友的婚礼。” 第56章 荧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力图让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更正式一些。给岩王帝君做婚礼司仪，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更何况，旅行者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胸口的红包，里头装着正玉给的3200原石。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她恨不得让正玉和钟离再几次结婚！ 这对新婚夫妻删了婚礼流程的许多环节，就算这样，她也得把流程好好地背全，决不能出错！ 派蒙小小一只在旁边一直抱着一个怀表，帮旅行者看着时间。她看着比自己还紧张，嘴里还在默念时间。 正玉那边已经化完妆，要进行梳礼了。没有亲戚和父母，由凝光替代。 “一梳，举案又齐眉；二梳，比翼共同飞；三梳，永结同心佩。”【1】 凝光竟然也能抽出时间来实在是旅行者没想到的。她用的乌木梳子，雕着精致的祥龙图案，倒是非常匹配今天的新婚夫妇的身份。 旅行者用正玉提供的留影机把这一段从头到尾都录了下来，她说要把这段婚礼的视频好好收藏，最好能几十年之后还能拿出来看。 时间到了，新郎要来了！ 第107章 钟离跨入了庭院，今天的钟离一反往常穿着的棕黑色服饰，穿了一套红黑色的婚服。红色的内衬，披着玄黑色的外袍，走动起来隐隐有龙鳞样式的淡金光泽。 他仅仅站在那里，便衬得庭院中的花朵黯然失色，格外出尘俊朗。他近的笑容格外温和，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今天的新婚夫妻都没有准备伴郎和伴娘。婚礼没有为难新郎的流程，也没有新娘哭嫁，钟离轻轻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止不住笑容、目光灼灼的正玉。 她已经上完了妆容，容貌出奇艳丽。水红色的口脂，赤霞色的眼影一直到眼角逐渐消失，还用了淡金色的珠粉点缀。她手持绣着丹凤的团扇，半遮半掩的容颜更显娇艳。 她从床上站起身，金色的披帛从红色的霞帔上滑落。黑色的马面裙和中衣穿在里面做底衬，她的婚服比起钟离的沉稳端庄，看起来更活泼些。 “你怎么才来！”正玉嗔道，“我化妆可是画了半天！” 她虽这么说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轻轻快快地把手递到了钟离手里：“快快把我接走，难不成还要我再等你一会？” 钟离握紧了她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的外表下是新娘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承诺。他低头轻笑起来，愉悦的神色止都止不住。 “出家门这一段本该由你的兄弟背着你出门，但是我们删掉之后就没有这一段了。你要不要让我背你，或者抱你出去？” “抱！要抱的！”正玉对这种流程无所谓，什么没有兄弟就没有娘家，她根本就不信这个！她的事业哪一项不是靠自己得来的？ 不过......能让钟离抱着出门多好！她神气地朝钟离招招手，“快来快来！” 她扶住钟离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颈。她感受到钟离的小臂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略微使劲，就把正玉以公主抱的姿势托了起来。 正玉考虑到自己的口红和妆容，忍住没在钟离的侧脸上亲吻。她埋在钟离的怀里，手中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和钟离的步伐频率一致。 旅行者拿着留影机跟着拍了一路，感觉狗粮快要吃撑了。她偷偷和派蒙对视一眼，精神受到了无限伤害。 * 酒席是在万民堂举办的。 香菱早几天就开始准备这次的婚宴了，即使之前从来没有筹备过这样的宴席，但正玉非常放心地早早地和她打了招呼。 果不其然，宴席之上，所有人都对香菱的厨艺大加赞赏。来自蒙德专门来蹭酒喝的风神偷偷还邀请了香菱来蒙德尝尝他们新兴食材，引得香菱蠢蠢欲动。 仙人们随的礼物五花八门，很多正玉都叫不上名字。 她今天几乎认全了全部的仙人，在钟离的引领下一个个认人。虽然仙人表现得十分矜持，但偶尔偷瞥和悄悄和她朋友八卦的模样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好奇心。 尤其是留云借风真君，她已经把她助攻的事迹当做她人生中的伟大壮举，恰巧还喝了两杯酒，微醺的她和巴巴托斯勾肩搭背，畅谈过去，幻想未来。 凝光和甘雨倒是聊到了一起。两个工作狂直接顺着谈起第二天的工作，即使是出门来参加宴席也不能影响他们为工作奉献的决心。 申鹤和香菱、行秋他们那一桌就正常多了。胡桃和魈仿佛一对冤家，魈又被胡桃请为上座。他的肢体语言全都在传达着逃跑的意图，即使经过了海灯节的历练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环境。 正玉和钟离挨个和他们敬酒，收获了满兜的祝贺。没有高堂，也不必拜天地。如果让钟离拜自己的神像，怕是能让仙人们唠上一辈子。 她喝着杯中的酒，笑嘻嘻地看着云堇自高奋勇上台表演了个节目。气氛顿时火热起来，巴巴托斯也要上台歌唱一曲。正玉掏出一迭红包让旅行者散给众人，沾沾喜气。 她捣了捣钟离，低声说道：“下次我们多找机会让朋友们聚聚。”她看着或唱歌，或饮酒的众人，无声的微笑起来。 * 酒宴结束，两人回到了洞天里，来到了主卧。正玉对着梳妆镜慢慢地摘下头上的一个个金簪和首饰，黑色如绸缎般顺滑的头发没有了固定，从头顶滑落到肩膀上。 正玉从镜子的反光中看到钟离在黄铜色的器皿中加了什么，有小小的红色火光跳跃起来，渐渐的，一股淡雅的甜香从鼻尖沁入心脾，让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 “你点的什么香？”正玉歪了歪头，“是之前幻境出来以后被当做报酬给你的沉香？” 钟离见香气已经稳定下来，合上香炉的盖子，发出了“咔哒”的清脆响声。有白色的缥缈的烟雾从香炉盖子的图案中慢慢溢出，让正玉看的十分惊奇。 “不是。”钟离收起桌上的香粉，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你平时连香膏都不用，应该也不喜欢沉香的味道。这是我用沉香的粉末和其他的香料调和出来的另一种香。可以静心助眠，舒缓心情。” 钟离笑道：“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吗？” “虽然知道你大概不会有什么紧张地心情，但有总比没有好。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不刚进来舒缓多了？” 见正玉点头，他拿起准备好的酒盅，倒上了酒：“虽然你不愿意用苦葫芦，但合卺酒还是要喝的。用的是巴巴托斯带来的苹果酿，味道不会很烈。” 正玉和钟离的手在空中交迭，喝下了对方手中的酒。不知是不是钟离故意，正玉的手背不小心触碰到了钟离的袖口之下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正玉想起之前肌肤相贴时的亲密。 第108章 她本想直接勾住钟离的手，直接开始今天的正事。但想想之后还有缔结契约的环节，硬是忍了下来。她偏了偏视线，催促道：“怎么缔结契约？” 钟离怎么看不出来正玉的急切？但他仍慢悠悠地伸出手来，和正玉十指相扣。金色的岩石符号仿佛无声地在空书写而出，钟离的神力也在此时加以应和。 无形地桎梏出现在正玉和钟离之间，这是他们自愿和对方共同套上的枷锁，约定婚姻中的忠诚。正玉胸口的吊坠在光芒中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玉的瞳孔中浮现的金色菱形印记。 正玉感受到庞大的神力的洗涮，她几乎一瞬间就被这些神奇的力量填满，而这样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钟离身上过渡！ 她宛如感应到莫名地呼唤，于是和钟离同时发声：“我愿与正玉／钟离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手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谨订此约！”【2】 金色的光线收束，力量也随之在正玉身体中凝固。正玉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随后这种感觉又慢慢褪去。 钟离温声解释道：“你在紧急时刻可以使用我的力量，平时这些神力会隐含在你的体内，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他把正玉揽入怀中，因为笑声而震颤的胸膛让正玉舔了舔嘴唇，胸口有热意涌动。她仿佛和钟离生成了什么无言的默契，一个天旋地转，正玉把钟离按在身下。 正玉嗅到了钟离衣服上沾染的甜香，和空气中氤氲的香气，都含着甘甜的韵味。她从来不喜欢什么香，但此刻的味道以后在她这里大概就等同此时他俩做的事情了。 她便听到钟离温和的笑声，刚刚正玉的动作勾住他半散半开的衣裳，腰上的腰封更是不知何时被正玉扯得掉到了床下。不常见天日的胸口在温暖的烛火中发出莹白的色泽，引得正玉把手覆了上去。 她大概在品鉴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的触感让她都小心翼翼起来，殊不知这样的轻轻触碰只会让对方更加难耐。但钟离只是掩住领口，可正玉十指相扣，绝口不提他受到的刺激。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正玉恋恋不舍的眼光流连在他的胸口处，她按住钟离，试图扯开他的婚服。但婚服的复杂让正玉为难了半天。 钟离神色都没什么变化，仿佛被按住的不是他一样。他微微仰身，迎合正玉的姿势，吻了吻她的额头。正玉的脸颊都红了个透，难以抑制的兴奋让她的心跳加速，手上的活计却快不起来。 随后她就听到钟离的邀请：“你的身体素质应该也有所提高，要不要试一试？”他顿了顿，“今晚我们有大把时间.....＂ 第57章 和上一次在正玉家中完全不同，钟离的动作里多了几分从容，和上次有些失控的模样截然相反。但就是苦了正玉。正玉的请求被无视，磨得她哭了出来。 钟离控制着一切，把控着船行驶的方向。海浪跌宕起伏，海面起伏不定。层层迭迭的白色浪花堆积在岸边，又再度被后浪推翻、重迭、消融。 绚丽多彩的极光在正玉眼前炸开，但钟离并未停止。温柔和强势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正玉都有些恍惚。 从相识起的包容和关怀，到表白时的隐忍和失控，到现在的强势。他把自己的方方面面都展现在她的面前，每一个都是他，但合在一起才是钟离。 这是他6000年岁月的积累和磨砺形成的性格，很难有人触摸到他深处的内心。她没见过钟离年轻气盛的时期，此时初现端倪。 可是......她都很喜欢。她搂住钟离的脖颈，在他喉结上吻了吻。 但很快她就没空想这些了。 * 一轮结束。 钟离起身去洗澡。他就披了一件婚服的黑色外袍，里面的内衬都被留下来了。隔壁听见了轻微的水声，钟离大概觉得正玉需要睡了，很小声地压着水花。 但和他想象不同，正玉完全不困。托钟离所赐，正玉腹中的饥饿感愈发强烈。 感觉还缺了点什么。 正玉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苹果酒灌了几口。但几滴冰凉的酒液不能舒缓她身体的燥热，她又嫌不过瘾，把整瓶喝了下去。 有点头晕，她扶住额头。 提瓦特的酒是不标酒精度数的，这苹果酒的度数很难从口感判断。此时正玉就被这酒的外观所欺骗，意识有些昏沉。 她勉强转动头颅， 思考起现在应该干的事情来。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让她有些难受。她灵光一闪，知道了此时应该做的事情。 她虽然有些醉，外表却很难看出来。她扶着墙，循着水声，来到了浴室。 浴室中央是半人深浅的水池。钟离还在那里站着。他没有脱掉婚服，半遮半掩最是好看。正玉想要凑近看清楚一些，但她的脚步声提醒了钟离，让他看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疑惑。本以为她已经睡过去，谁曾想竟跟了过来。 走近时，钟离嗅到正玉身上的酒味，想到桌边的苹果酒，才明白为何此时如此反常：“你又喝酒了？” 正玉宛如半梦半醒，身上热得慌。她松了松衣领和系带，又被钟离拢了起来。她轻轻地顺着心意吻上钟离的嘴唇，和他交换酒液的甜美。 她踏进水池，想要和钟离缠绵。酒让她完全丢弃了害羞和羞耻的情绪，此刻的她在情感上无坚不摧，她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望，让钟离一愣。 第109章 “我想看看你的龙形。黄金屋里的遗蜕我虽然没见过，但你是有角的吧？”正玉命令道，“我要看！” “你要看龙身？”钟离捧着正玉的脸颊确认道。 正玉并不觉得尴尬，都结婚了，为什么不能看呢？做什么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钟离有些犹豫，他不能确定伴侣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他本想婚后慢慢引导，却被此时喝醉的正玉要求变成那副模样，他还没询问过正玉的态度。 但是，既然是她的要求......随着钟离的叹息，他退后两步，给两人之间留了一些空间，方便正玉的观看。暗金色的龙角自钟离头上生长而出，如同新生的枝桠，迷的正玉转不开眼睛。 他的眼下有棕色的鳞片生成，菱形的瞳孔变成了金色的龙的竖瞳，非人感比人性还要强烈。虽然如此，钟离竟还能表现出端庄的威严感。 而钟离的背后尾椎骨处，龙尾缓缓浮现。自他化形之后，这样半人半龙的样貌便从未出现过。这样只会让敌人认为无法自己控制力量，但没想到今天又在正玉要求下放了出来。 钟离看着正玉憧憬和迷恋的模样，噙住了笑意。正玉是自己的妻子，他虽然从未想过以此面貌来吸引她，但竟然能得到她如此的喜爱，实是意外之喜。 “过来。”钟离站在水中，身上的黑色外袍都已经被浸湿。他朝正玉伸出手来，就看到正玉如同渴望地向他走来。他从未见过正玉这样乖巧的一面，竟然如此喜欢吗？ 池中的水并不深，但是铺的是瓷砖。明明看着是玄色，却站不稳。 尤其在钟离亲吻之后，正玉腿上的力量好像都被吸走，变得软绵绵起来。她本想环着钟离的腰，但黑色的婚服光滑的质感让她的手几次滑落。 正玉用不上劲，嗓子里发出了呜咽之声。她不得以朝钟离求助，但此刻她已顾不上这个了。 “钟离，我站不住......”正玉喘息道，“你帮帮我.....” 帮？钟离看着自己被正玉制住的手，叹息一声。 漂亮的龙尾破水而出，水珠从棕黑色的鳞片表面滑下，留下透明的水痕。长长的龙尾一圈圈，一层层地从正玉腿下环绕上去。最后停留在腰部。 钟离听说过一些人会在要求伴侣事事听从，实则是对另一半的控制手段。正玉她有的时候看似颐指气使，但其实只是觉得这样有趣。 他年纪差正玉几千年，总是心软听从她的指挥，让一让也无妨。可形成了如今的相处模式的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但现在不行，在这里也不可以。 钟离的尾巴感受到正玉的体温，自己也有些心烦气躁。他哄道：“这里的水温度对我来说正好，你可能会着凉。” 何况已经来过一次，实在不该如此纵欲。上次本不应该如此，他本想等到新婚之夜再行欢｜好之事，但被正玉引得失控。这......不应该 正玉的身体全靠钟离支撑，但凡他的尾巴撤去她或许会立即滑倒。两人因此贴的很近，正玉的神志大约已经陷入混沌，钟离的拒绝让她不得满足。 被钟离鳞片磨蹭的肌肤止不住地发痒，那轻微的摩擦带来的快感和兴奋让她触摸钟离龙角的指尖都在打颤。 她根本不愿意松手，即使此刻她腰肢发软，甚至被钟离勒得有些紧。她恍惚听到了钟离在说的话，但不重要的东西都被她抛之脑后，权当做没听见。 钟离拿醉鬼毫无办法，被池水浸湿的外袍贴在腰窝上，让他体感有些不适。 正玉见钟离半天不动，愈发得寸进尺。她用力勾住了钟离的龙角，像品尝美味佳肴一般含了上去。她甚至舔了舔，唇舌间的温度仿佛都融化了玉一般的龙角。 钟离的龙尾有些失控，猛然紧了紧。角是龙的敏感部位，也只有伴侣可以触碰。如果一开始钟离还能以正玉不知者不畏来劝说自己，但此刻正玉的做法毫无疑问地阐述了她的意图。 她就是故意的。 仿佛觉得钟离受的刺激还不够似的，她含混不清地在他角边说道：“钟离，我喜欢你.....”一边说着，还要用空出来的手抚摸他的耳畔，感受他身体升温的过程。 “喜欢一定要大大方方说出来，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感情呢？” 她手上略微使了劲，就把钟离半推半就地推到在池水中。微凉的水让她打了个寒颤，淹没了他两的半边身躯。溅起的水花让钟离的头发变成一绺，她顺势散开他的头发。 头发荡漾的形状如同漂泊的海藻，随即被正玉拿在手中玩弄。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钟离的叹息逐渐消散，他的龙尾拂过正玉的身上每一寸，随后停在其中一处。 钟离属于龙的竖瞳一刻也没有错开，如果正玉清醒的话也许会感到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危险。但她没有。她迷失在快感和欢乐之中，而这些都是高明的捕食者的诱饵。 她好像被禁锢住了，身躯不再往下坠落，好似获得了一些安全感。但钟离又吻了上去，正玉的意识又混沌几分，将之前的感觉抛之脑后，只想要索取更多！ 他将她的柔软的惊呼和催促尽数吞没。他品尝到苹果酒的清甜香气，还有自己在主卧点燃的熏香的韵味。 他伸手顺着正玉的脊柱，抚平她的痛苦和欢愉。 正玉思维迟钝许多，她扣住钟离肩膀的手松了松，又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位置在他身上留下两条淡白色的印记。即使身体素质提高了，她仍旧不能给钟离带来伤痕。不如说，能给钟离留下痕迹，已经值得其他人吹嘘了。 第110章 这种目眩神迷的感觉，足以令正玉感受到快活了。在这场盛宴之中，是谁在控制谁？是谁在品尝谁？ 扎根于大地的花朵，花瓣上滚动着莹莹的泪珠。乌云和海浪于海面翻滚，而更深处汹涌着危险的涡流。 她一次又一次地向钟离请求，也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响应。钟离的滚动的喉结上有水珠滑下，说不清是池水还是汗水。 她吃的餍足，眼神迷离起来。即使疲累，她也要凑到钟离耳边，喘息地询问：“你喜欢我吗？喜欢吗？喜欢吗？” 得到的却实钟离无言的响应。她喑哑而甜腻的声音和水波晃荡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恍如声乐班的二重奏。她嬉笑起来，和钟离又交换了一个吻。 开始的命令由正玉发出，但结束不是。但劳累的她总能被钟离挑起新的兴致。 月亮低垂眉眼，让乌云遮住视线。风雨之后，万物生长。 夜还很长。 * 清晨。 正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一次这样直视自己的变化。眼波流转，似嗔非嗔，脸庞似熟透的果实，等着人的采撷。腰很酸，还有不可描述的痕迹。 她害羞起来，但羞红的脸颊和耳朵只让画面更加不了描述起来。正玉猛的把镜子扣下，试图掩耳盗铃。她不敢回想昨晚的一切，这对她有些太刺激了。 她隔了好一会，待脸上的热意消失，才拍了拍钟离，一本正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蒙德过风花节？” 第58章 钟离今天换了一套衣服，宽袍大袖，黑棕色打底，绣着鳞片样式的暗纹。这套衣服比平时穿的那一套还复杂，这一层层地迭穿下来，倒是真有几分岩王帝君的气势。 但是昨晚的经历让正玉实在对他生不出敬畏，虽然喝酒的是她，但后面的行为可不是她做的！本来打算早上出去吃早餐，但是正玉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痕迹， 决定还是在家窝一天吧。 正玉拿着遮瑕， 小心翼翼地在皮肤上涂抹，虽然不出门，但遮上以后就不至于一直提醒自己昨夜的事情了。钟离看到正玉的动作，动作顿了顿， 心里闪过一丝微妙。 想起昨晚的一切，钟离无奈的心情又浮了上来，或许还夹杂一些让正玉涂遮瑕的愧疚感。计划似乎总被打乱，但不惹人生厌， 偶尔还能产生惊喜。 身旁多了一个人的生活与从前完全不同，他也需要慢慢习惯。 正玉没注意钟离的神色，开始和钟离安排起蜜月的规划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蒙德？今年的风花节应该在三月份上旬。你的假期还够不够？” 提起这个话题，正玉都得给往生堂擦一把汗。虽然婚假在璃月的法定节假日里，但像钟离这样三天两头请假和摸鱼的员工，往生堂竟然一直没开除他。 是钟离给胡桃的祖上帮过忙，还是钟离业绩突出，胡桃不敢得罪销冠啊？ 但显然钟离不是很在意假期，就如同他上班时间遛鸟喝茶一样。 “往生堂的工作自从胡桃长大以后就不怎么需要我参与了。”说起这个，钟离露出欣慰的表情，让正玉的心理辈分突然升高了，“便是按照往生堂其他员工的婚假来算，我们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你若是没有事情安排，完全可以明日出发。”钟离已经穿戴好了一切，站起身来。他走到正玉身边来，准备替正玉编发。 但正玉摆摆手，又钻回被子里：“太累了，今天我不出门。你出门带个饭吧，钱包在入门处的博物柜上。我要吃虎岩那家的早餐汤包。” 正玉觉得被窝是如此亲切，以至于她像被磁铁一样被牢牢吸住。换过的被子和被单有太阳晒过的气息，十分温暖。以前睡懒觉就只能饿肚子，现在可以有人带早饭啦！ 她埋在被子里，准备耗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就感到身边微微塌陷了一些。她手搭住被子，只露出眼睛往外一瞧，正对上钟离含笑的眼睛。她眨眨眼，没猜出来钟离想要做什么。 “你还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若要制作汤包，现下没有食材，或许可以等我们以后出去一同购买一些备用。” 钟离自上次就注意到，正玉有些睡懒觉的习惯。一旦放松下来，她就会像一只晒到太阳的猫。懒洋洋地瘫成猫饼，舒服地趴在被子里。 但在工作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她放松的神态。她对待剧组成员认真、负责，从不放过一丝细节。她在片场统顾全局的模样让他联想到的反而是捕猎的鹰。 上次去正玉片场打杂的两位仙人之后都跑去和他诉苦，从没见过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即便仙人都是如此，可想而知正玉工作时的工作强度。 如今能有假期，让她休息片刻，他并不介意满足正玉偷懒一会的愿望，甚至还可以超额满足一些。 “你要做饭！”正玉倒吸一口冷气！她眼中的钟离，身躯忽然伟岸了起来！ 她猛然想起钟离是给她带过饭的，就在留云借风真君搬过来的那段日子里。她本以为钟离做饭只是纸上谈兵，没想到..... 她把“使不得、使不得”的感觉压下，觉得钟离即使晚上那样过分也不是什么大事。被窝对她突然没了吸引力，她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岩王帝君第一次正经给妻子做饭，哪能这么没有仪式感？ 正玉把头发交到钟离手里，示意钟离给她编头发。她看着钟离慢悠悠地把缎带编进头发里，又用梳妆奁里的头饰把头发妆点起来。 第111章 每一下都没有敷衍，甚至比正玉自己来的还要认真。 她美滋滋地开口：“今天我们还是出去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饭，必须得用上好的食材才配得上你动手！”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晃了晃头，看到头饰都很稳固，没有掉下来的意思。她带上钟离挑的金色的琉璃百合耳坠作为点缀，补充道：“等找到好食材，我们还要找个好地方，最好风景是全体瓦特独一无二！我要全程录像！” 钟离浅笑，从身后把正玉揽在怀里。如果说独一无二的风景，蒙德的雪山是个不错的地方。能被对方重视并放在心上，实在是愉快的体验。 镜子中的两人掌心贴着掌心，心照不宣地从镜子中碰上了视线。幸福充盈胸膛，窗外的光线都变得亲和。 * 蒙德。 “你是说请这位来自璃月名为正玉的导演，来为我们制作蒙德的宣传片？”琴团长看着戴着紫色宽檐帽的莉萨，疑惑问道。 “我只是提个小小的意见。”莉萨笑道，“璃月今年发生了很了不起的变化呢，这一切可是从她开始的哦？” 莉萨：“枫丹的留影机技术我早有耳闻，但从未想过能用留影机拍摄映影到这样的地步。她的最新一部映影，在特效已经超过了枫丹，成为提瓦特第一，这样的宣传片，想必可以多吸引点客人，多赚一些重建资金吧？” 琴苦恼的扶额：“你也听说了？骑士团资金有些吃紧，但是再过一段时间肯定能解决。仅仅为了资金，就使用宣传片这种新奇的外来物，是不是......” 见琴这样的表情，莉萨就知道她想岔了。 “没必要这样苦恼。”莉萨勾唇提醒道，“听她的吟游诗人朋友说，她会在近期来蒙德，正好赶上风花节。你不如先问问好了，人家可还没答应呢！” “哎。”琴想起那位风神，“巴巴托斯什么时候才能干点正事......” 她看着满桌的公文，头痛起来。如果风神愿意帮忙，她肯定能轻松很多。 温迪的建议她会考虑考虑的，就从下班去璃月商人那里打听正玉消息开始吧。总得要了解一下这位导演，不是吗？ 而温迪则站在风起地的七天神像下。 树叶在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雪白的鸽子扑棱棱地从树边飞过，还有几只轻盈的风晶蝶，缓缓地落到树下的风车菊上。 他想起了他还是千风中的一缕，只是一只风精灵时候。还有那位已经在反抗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少年，喜爱的自由和天空，脸上挂着的明媚的笑容。 “这样好、这样浪漫的城邦，你也会喜欢吧。”温迪拨了两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声响，“快要到风花节了，今年就不给你送风之花了，给你看点新鲜东西。” 他俏皮地笑了笑，正如当年在他身边时看到的那样。 “愿我的朋友能让你看到如今的蒙德。” * 两天后。 天使的馈赠内。 正玉揪着温迪的脸颊，眯着眼睛问道：“是谁远在天边，还给他朋友安排上工作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大能耐？嗯？” 钟离不着痕迹把正玉的手拉开，随即无视温迪的闪烁着可怜神色的求救眼光，飘走了视线。正玉说的也没错啊，怎么会有人在别人度蜜月的时候给别人的妻子找事干？ “我和钟离进城就被代理团长叫去谈话了，突然一份合作企划的大饼，啪的一声就丢到了我怀里啊！”正玉说得绘声绘色，“一问这位代理团长，欸？根源竟然说是从一位吟游诗人处听说的！” 她拍了拍桌子：“你说，这个穿着绿色披风，头戴塞西莉亚花的吟游诗人是谁啊？” 这描述就差指名道姓地说是温迪了！迪卢克今天正好在天使的馈赠调酒，见到他们风神被为难也没说话。这事干的，好像确实不太地道啊。 但是这位正玉女士，明显并没有真的生气，显然也只是想风神给的“代价”而已。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帮忙了。 他扭过头，不去看风神这里的情况。毕竟身为风神的信徒，看到风神这样可怜也不太好。看不见就可以了。 温迪为正玉献上了一杯酒，顾左右而言其他：“嘿嘿，快喝！尝尝我们蒙德的晨曦酒庄的特产蒲公英酒！” “那你接不接这个合作呢？” 正玉坐了下来，顺道把温迪按着坐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当然接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接！但是......＂正玉头一昂，暴露了真实目的，“我们一共就一个月天假！拍个片子就得十多天了！” “你打算怎么补偿呢？”她卖了个关子，但也没有等太久。 她不待温迪回答，抢先说道：“把这杯酒喝了！就算我原谅你啦！” 温迪惊喜握住酒杯，只觉得这种惩罚实在太合人心意了！难怪正玉这么受欢迎，所有熟悉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呢！ 他正欲喝下杯中的蒲公英酒，哪想到迪卢克作为酒保，出声插话了。 “这位女士，这恐怕不行。”他一脸严肃，虽然此时他知道他说的东西很好笑，但他一定要说。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否知道风神的身份，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那么，就只好一刀切了。他的眼神露出了怜悯，在正玉疑惑的眼神以及温迪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淡声说道。 “未成年不能喝酒。” 第112章 第59章 “咳咳咳！”正玉笑地惊天动地， 引得旁边的顾客都笑了起来，纷纷调侃道，“温迪，你可是未成年啊，要给外国的友人做个榜样！” 正玉笑地更开心了，坐在一旁的钟离嘴角也不易察觉地勾了起来：“没想到蒙德的吟游诗人竟然是未成年，这蒲公英酒味道甘醇，香气清冽，只可惜你喝不到了。” 温迪试探性地伸手摸正玉手里的酒水，希冀的眼睛几乎快要放出光来了！正玉笑够了，也没再看温迪的笑话，把杯子递给他。 她向迪卢克讨饶：“偶尔给未成年破个例吧！”正玉接着胡诌，“我这朋友，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看着是未成年，实际上只是营养不良发育得晚，长得慢罢了！” 风精灵的成长期是多长来着？没关系，换算过来也能算他成年，总不能让几千岁的温迪又哭又闹，喝不到酒吧？ 迪卢克见正玉笑的模样就明白了，正玉也知道温迪身份。他瞥视了一眼在一旁快乐点头的风神，心中对自家神明不靠谱程度的评价再提一个范畴。 平时温迪也没少喝晨曦酒庄的酒，怎么就这么馋呢？ 他手中的餐布轻轻擦拭着高脚玻璃杯，低头不再看他们，默认了正玉的行为。温迪递给了正玉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喝第一杯时， 正玉给温迪添酒。 喝第五杯时，正玉不再喝酒，停下来看温迪表演。 喝第十五杯时，正玉面无表情，眼里失去高光。 喝第三十八杯时，正玉走到前台，让迪卢克再拎一箱酒来。 “主要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喝多少。”正玉坐在钟离身旁，有些震撼，感觉自己涨了见识。是不是风精灵代谢快，不怕喝醉？这么敢喝？ 正玉只喝了一点点蒲公英酒尝个新鲜，但她本身并不怎么喜欢酒。她想试试其他的调酒，于是从钟离手里接过他点的烟霞蔽芾，本想试试钟离喜欢的口味，却被这味道苦的脑子一清。 “好苦，你怎么喝得下去！”正玉叹道，又把杯子推给了失笑的钟离。 她绝不是为难自己的人，没苦硬吃，于是又在迪卢克的推荐下，要了一杯晨曦清露。这已经不算是酒水了，用果汁和气泡水调制的更像是一种甜口的饮料。 见温迪还在喝，正玉小口啜饮晨曦清露，和钟离聊起天来。 “虽然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一半，但也可以借此机会多去几个地方。” 她举例道，“之前我只打算和你去一趟雪山和摘星崖，顺道去看看开满塞西莉亚花的山坡。但是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趁着工作的空暇出去游玩，只是行程会紧凑些。” 她略微有些愧疚，毕竟这还算蜜月期间，难得出门的机会。她想了想补充道：“我会尽量协调好工作时间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给我打下手，这样效率会更高。” 钟离对正玉的提议并不反感：“如此甚好。出门游玩最重要的还是和你一起，形式并不重要。” 温迪的眼前已经堆积了一摞酒瓶，但他似醉非醉，连正玉也异世不能判断他喝醉了没有。他大约是喝了个高兴，语调都比平时上扬了些。 “我可以给你们做向导，效率会更高哦？只需要区区一瓶酒的价钱，就可以雇佣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整整一天！” 正玉和钟离对视一眼，好像也行？有个风神给他们的拍摄带领方向，工作会不会顺利些？虽然风神看似不靠谱，但是认真起来也很正经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正玉伸个懒腰，只觉得困倦不已。 酒吧之外的天色已经黑透，温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窗打到街边的绿化上。冷色和暖色的色差，让深夜的蒙德带上了几分静谧。 “老板，结账。”正玉和温迪商量好第二天的行程，准备付钱，就见迪卢克慢条斯理地报出了温迪喝的瓶数，“42瓶。” 他把醉醺醺地温迪捞到了酒馆的角落里，防止他挡到其他顾客。他回过头来，就跟正玉他们摆摆手，嘴角上升了一个像素点：“这顿请你们了，下不为例。” 在正玉和钟离了然的眼光中，他说道：“哪有让客人请主人家喝酒的道理。有机会来晨曦酒庄看看。” 第一站是清泉镇。 但是昨晚众人歇下的位置可都是在蒙德城内。 正玉怕温迪找不到他俩，特意约在了猎鹿人餐馆。作为蒙德城鼎鼎有名的餐馆之一，猎鹿人已经走过了几十年的时光，蹚过了风风雨雨，成为了蒙德城的一部分。 一座城市有一座城市的气质。蒙德和璃月完全不同，这里的人们精神状态格外松弛。 在璃月，很少有人管正玉，大多步履匆匆，见怪不怪。但是蒙德的人，尤其是孩子，在看到新鲜的留影机后，会围着正玉打转。 看到拍摄出的漂亮画面，还会非常给面子的发出惊叹，让正玉本来的工作时间延长了一些。 在确定会成为素材的一部分，小孩们拿着风车在广场上跑过，嬉笑声穿过街道，引来了温迪。他抱着风琴，一跳一晃，在一群孩子中都不显得突兀。 “这种生活节奏是真的很慢。”正玉拍摄完，给这些孩子整整两大包糖果的奖励。在远离的欢呼声中，她对温迪感叹道，“难怪你作为蒙德的......会是这个样子。” 中间神明两字被正玉省略了，但温迪也听明白了。他笑出声来：“不是我让蒙德成为这个样子的。” 第113章 他目光深远，“是蒙德的人民选择了自由，这里才成为了自由之都。” 但他总是帅不过三秒，在正玉无语的眼神中，温迪坐到了钟离身边，又要了一份饭：“老板，要一份堆高高！多加点胡椒！” 钟离早就为自己和正玉分别点了一份渔人吐司还有饮料，只等着正玉拍摄完过来吃饭了。看着温迪自来熟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了正玉一个眼神。 正玉了然，这是不想让温迪搭话了！这还不简单？ 她笑着坐到钟离身边，和钟离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两人是夫妻关系，梗得温迪闭了闭眼。 想把他赶走？他偏不！而他旁边的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正玉：“过会我们要去清泉镇，听说那里的野猪肉非常出名。正好我们要收集食材，正好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蒙德特产。” 钟离：“那里气候湿润，植被丰茂，而且风元素充盈。建筑的墙壁和屋顶大多生长慕风蘑菇。” 正玉拍手笑道：“那不是正好！中午吃蘑菇炖肉好了！” 温迪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头顶好似开始发出光芒。他在旁边坐着，突然后悔起自己做向导的决定来。 正玉提起了之后的工作：“还有一件事......” 正玉笑嘻嘻地挽上钟离的胳膊，贴着钟离，用这桌人都能听见但其他人听不清的音量说道。 “伟大的贵金之神、岩王帝君、武神、众仙之祖......”正玉没说完，就被听不下去的钟离打断了。他虽然想让温迪坐到旁边去，但不至于让正玉这么喊。 “可以了。”钟离示意正玉可以停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就可以，不需要说这么多溢美之词。” 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于是想办法让正玉别这么肉麻。 钟离将盘中的渔人吐司带蛋黄酱馅料的那一部分，切下来一角放到了正玉盘子里。正玉本身不挑食，但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对食物有自己的偏好。 入乡随俗，蒙德城的餐馆不提供筷子，但刀叉碰到餐盘时难免会有碰撞。他将吐司切块的声响让正玉眉头一跳。身为夫妻，即使是这样亲密的分享也还是第一次。 正玉心里像被羽毛一样撩动，但温迪还在旁边，她装出正经的模样来：“我之前的一些采景，可全都是靠有风之翼和飞行执照的人士帮忙拍摄的。之前的一些镜头还借助了飞行动物的视角。” 她在餐桌底下拉住钟离的手，笑地眼睛弯弯：“所以，你过会能不能带我飞起来拍摄呢？” 温迪终于“自觉”地拿着餐盘跑到了另一张桌子上。正玉放地更开了些，端起桌上的日落果果汁和钟离做出请求的手势。 “举手之劳。”钟离接过装着果汁的杯子，玻璃和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哪里用的着你请求呢？” 钟离往温迪的那个方向瞧了一眼。正玉有些用力过猛，温迪再不走，自己也要走了。 他俩虽然感情很好，但绝对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这个样子。但钟离也没阻止，偶尔一次，忍忍还是可以的。 隔壁桌的温迪咳得惊天动地，他活这么大就没听过钟离这么温柔的声音！真是石头开花，不得了了！怎么自己就没弄个留影机录下来呢？ 就算是故意的，能让钟离配合的也就这一个啊！ 在这对夫妻的死亡视线中，他端起堆高高，颇有生存欲地说道：“我过半小时再来哈哈，你们慢慢吃呢。” 看着温迪远走，正玉拍着胸膛，期待地看着钟离：“我发挥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给你面子！” 钟离难得有点沧桑：“不，这种一次就够了。”但看着正玉的眼睛，他违心地接着说道，“但是结果很好，你的天赋很高，确是值得夸奖之事。” “也许你下次可以考虑自己出镜。如果你当初选择做演员，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第60章 清泉镇。 旅行的本质是什么呢？如果让以前的正玉来回答，她一定会说：逛吃，逛吃，还是逛吃。 但是，身边有了钟离，旅行的一切就截然不同起来。 就像是拍照时用了一层滤镜，周边的空气都好像冒起粉红泡泡。这样的氛围让温迪待了半天就走了，或许有比酒还重要的东西吧。 他俩此时坐在清泉镇布洛克的餐馆里，拿着菜单点菜。 正玉从香菱那里听说了这位和她比试厨艺的厨师，虽然两人理念不合，但香菱对她认真钻研厨师之道的态度还是很认可的。 听说正玉和钟离要来蒙德，就给正玉推荐了她家的菜馆。 “一道特色烤肉，一道庄园烤松饼。你不吃海鲜，嘟嘟莲海鲜羹就不要了。”正玉看着菜谱对钟离说道，“你看看，还要点些什么？” “再加一道主食，火火肉酱面，还有蔬菜，黄油松茸。”钟离点菜显然更注意规矩，一般来说是四菜一汤，但今天这家店里的汤只有嘟嘟莲海鲜羹， 换成了主食。 两个人，四道菜，正玉觉得已经足够，再多也吃不完了。她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和钟离一起等饭。 这里不像种花家，提供自来水和餐巾纸。大多数客人都会有自带的绢布， 平时带在身上。 但是正玉可没这个习惯，她一般从洞天里直接拿！之前正玉还奇怪为什么钟离什么都不缺，哪里想过他手上还有个洞天呢。洞天仙术是个天才发明！ 第114章 旁边一桌是一位照着猫耳朵的猎人，他穿着皮甲和长靴，身上还带着箭筒。他小口啜饮白酒的样子，一下子让正玉联想到了某位酒鬼。 蒙德酒鬼这么多？还恰好全让她碰上了？ 但打断她思路的是酒馆门口的一声怒喝：“酒鬼老爹，你又偷喝！” 来人是一个粉色头发，长着同款猫耳朵的小女孩。她直直地走到了杜拉夫面前，她的身后毛茸茸的会动的尾巴已经生气地竖了起来！ 杜拉夫喝酒的沉醉表情瞬间变成了恐慌。 餐馆里可没有能躲藏的地方，他做贼心虚的样子让迪奥娜更生气了：“喝酒，就知道喝酒！我要把你的酒全部没收！喝酒的大人最讨厌了！” 杜拉夫的表情宛如见到了晴天霹雳：“迪奥娜，你，你不是在酒馆工作吗？你为什么突然回家了啊！” 正玉和钟离坐在一旁，看着这对闹脾气的父女。杜拉夫完全不是迪奥娜的对手，几下就在他的女儿手下缴械投降，上缴了所有的酒瓶。 迪奥娜神气地抱着酒瓶一跌一撞地走了出去，杜拉夫垂头丧气地跟着。 正玉还从来没见过照着猫耳朵的人，视线追随着两人不断移动，让钟离有些失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喜欢猫的一面？” 还是说正玉单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呢？璃月的街边也有许多猫咪，是一些商家为了揽客故意放出来的，但是正玉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 “我可没见过长猫耳朵的人！”正玉的视线随着父女的出门断掉了，她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反驳道，“你难道见过长尾巴的人吗？” 她猛然顿住了。 钟离的确见过，而且他也有尾巴。自从上次喝酒以后，她完全没敢回想那天晚上的记忆。朦朦胧胧的记忆此时突然像那天晚上尾巴上的鳞片一样，闪烁起光芒来。 水花，尾巴，和湿润的吻。酒精挡不住回忆的色彩，在她的脑海里，这些还不是黑白默片。 怎么在这种时候想了起来？本来都以为忘了！ 正玉抓起桌上的落落莓果饮，一仰头喝了一整杯。她发誓她的脸色一定很红，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被开发出的人外的喜好，简直是不能往外说的东西。 她喝得很急，眼睛一睁一闭，被子里就只剩下了飘着的几片落落莓鲜果片。她恨恨地咀嚼嘴里剩下的果肉，淡红色的汁水沾湿了嘴唇，她擦了一下，看着纸巾上的颜色，顿时又想起了不和谐的东西。 她的脑子脏了。 正玉可不比钟离，还会有害羞的情绪，但他从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羞涩。他比正玉大方了太多！正玉不清楚钟离这次是不是故意的，以往正玉用谴责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茫然的表情会让她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钟离最好体贴一点，不要乱问！ 庆幸的是，钟离没有说什么。他叫来了服务员，让他在上一壶果汁。正玉蜷缩起手指，心里放下了一口气。 之后的吃饭她有些心不在焉，连钟离为她切了烤肉，还有松饼都无顾及。肉酱面或许很好吃，松茸或许很适口，但她都不记得了。 想忘掉的东西忘不掉，越不去想越会想。好不容易吃完饭，出了门，正玉借口工作，把钟离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个人暂时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为妙，不然她总会分神。 * 杜拉夫只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顶！ 他的所有酒瓶全被女儿收起来了！没有了酒，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难过至极，不能喝酒，他只好背着箭筒去山林里打猎。 今天的收获比往常还多。这些野猪今天格外胆怯，似乎遇到了食物链顶端的动物，畏畏缩缩不敢乱跑。这也让杜拉夫很轻易地捕捉到了今天的一只猎物。 他满意地捋捋胡须，果然上天就是这样公平，有舍有得。他本来正想把野猪拖走，没想到倒是看到了在餐馆里见到的两位外地的一男一女。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前些天是三人来的，其中一位还是蒙德城的吟游诗人，他标志性的帽和斗篷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两位应该是吟游诗人的朋友，却不知为何，半天时间他就走了。 清泉镇很小，来客不多。所以这两位的名字很快传到了镇上人的耳朵里，以便更好的招待客人。 只是前两天这位正玉手中拿着一台古怪的机器，沿路走走停停。她把遗器的玻璃镜片对准眼前，四处张望，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至于他身旁的那位钟离，是她的伴侣。她不论走到哪里，钟离的视线一直紧随其后。偶尔他还会帮忙拿一下灯光照亮，为什么白天还要灯光？ 奇怪的人，和奇怪的组合。 但很明显的是，今天的两个人似乎闹了矛盾。 他们两天前还腻歪在一起，足以让清泉镇最喜欢吃甜食的老奶奶酸倒牙；今天就一前一后，拉了老远的距离，连话都不说了。 但是在餐馆吃饭时他们还不这样啊？ 杜拉夫神情有些凝重，这可不行。 这两位可是新婚夫妻，虽然新婚很容易产生矛盾，但可不能在清泉镇吵到分手。不然以后他们这对璃月来的夫妻回去，提到清泉镇，一副冷淡的表情，他们清泉镇的风评怎么办？ 他决定为了清泉镇多管闲事一回！ 他计上心头，决定撮合一下这两位新婚夫妻。 第115章 他走出树林，向两人招了招手：“两位年轻人，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他指着林子里的野猪的尸体，叹气道：“我今天打猎，本来猎到一头好猎物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因为喝了酒，身上总是用不上力气，还有些头晕犯困，方向感都变差了。” “刚刚想着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但刚刚还在树林里差点迷路。不知你两能不能帮我个忙，陪我我去村里叫人，我怕半路晕倒过去，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让我的女儿担心了好久。” 杜拉夫生怕两人起疑，说了好长一段话，还把女儿拉出来做挡箭牌。起初正玉还对他有些怀疑，但提到女儿，她表情柔和许多。 她看起来想要征求一下钟离的意见，脑袋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像是在怄气：“你说的我们明白了，我们陪你走一趟。” 果然是在生气。杜拉夫内心赞叹起自己的敏锐，他一路上于是开始东拉西扯，试图用过来人的角度劝说两人。 “我当初和妻子结婚时，也和你们一样。”他边走边说道，“有时候会闹矛盾，我的妻子就会不理我。” 他点起了钟离：“我和她生气，每次都是我先去哄人，”他意味深长，“小伙子，我觉得你很不错，怎么不去哄哄你妻子呢？” 正玉本来还猜不出这位猎人想说什么，此时也反应过来。这是以为她和钟离闹矛盾，想来调解吗？ 但是她不是因为生气，只是一些更难启口的原因，让正玉有口难言。 当她听到钟离竟然还能顺势和杜拉夫攀谈起来，就更尴尬了。他俩就差拜个把子，马上就能处成兄弟。他俩竟然能交流起夫妻间相处的心得，听的正玉一愣一愣。 临走时，杜拉夫还拍拍钟离肩膀：“小伙子，加油！”他挤眉弄眼，活像一位老顽童，但他还没钟离年龄的零头大呢！ 正玉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两人，你们这么正大光明，我还在这里听着呢！ 杜拉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等着钟离先开口，好怼回去，哪想到，良久，钟离都没有说话。 正玉有些疑惑，一抬头，却正好对上钟离守株待兔含着笑意的眼睛。随即就被钟离捧住了脸颊，不能动了。 这也是杜拉夫刚刚传授的技巧之一，据说他的妻子只要和他认真对视，就生不起气来。正玉的脸颊被钟离的手摩挲着，她脑海里的记忆又开始翻滚起来了。 好想逃开，但逃不掉。热意上涌，心跳加快。 正玉破罐子破摔：“你，你，你还不清楚，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她气愤地咬住了钟离的手套，让他露出一截手腕来，“你可真是活学活用，不折不扣的好学生！” 第61章 “放开。”钟离试图拨开正玉咬着手套的牙关，但正玉咬紧不放，打定了主意不想说话。一时之间，两人僵持起来。 钟离无法，叹了声气。正玉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手套已经脱了下来。他从呆住的正玉嘴里拿出手套，喟叹着吻了上去。 这个吻太过温柔，连正玉身旁的风车菊此刻都悄悄绽放开了花瓣，应和着清泉镇的微风，和旁边的花草细微地颤抖，释放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正玉下意识地回吻。自从结婚他俩已经亲近了多次，连亲吻都已经是习以为常。 在亲吻的这么多次后，他俩已经比初次熟练太多。学会了换气，学会了怎样让对方和自己都能有美好的体验。 钟离往往会撑住她的腰，不会再让她站不稳。她同样摸清楚钟离胸膛最适合埋住的位置，在亲吻之后会环住他的腰，却不至于引发他又一次的吻。 等两人平静下来， 时间也不清楚过了多久。 两人手拉手坐下，坐在了一处山坡上。旁边的树木遮住了下面来人的视线，而他们却能看清底下的情况。 正玉头靠在钟离肩膀上，情绪稳定了许多。即使那些记忆还是存在在脑海里，但是她的羞耻感奇异地被“治愈”了。 钟离拉着正玉躺在他的膝上，让正玉体验了一回男主视角。这个角度地钟离太过悲悯，像神低头俯瞰终生的态度。 她静静地听钟离说话，背景中的云彩在慢慢地飘荡。 钟离：“你真实的自我和想要表达的渴望，不需要被压抑。敏感的情绪曾被你用其他的反应所掩盖，但它不会自我消失，会一直存在。” “即使你说出你的喜好，我也绝不会因此而嘲笑你。” 他自和正玉交往以来，就没有过仅有的两次逾距地行为，都是正玉主动。自她喝酒之后的发言，还有每次亲近的态度，他怎么会猜不出正玉的喜好呢。 只不过正玉对此格外回避，他也不好提及。有意思的是，她在亲近的行为上格外主动，但这件事却羞于启齿，这实在有趣。 “你真会说话......”正玉反应了半天，听得一愣一愣，才想明白钟离实在劝她没必要羞耻。只是xp这种东西，原来这么深刻吗？ 钟离：“夫妻本应是世间最亲近的关系，何况我们还会相伴一生，知道人生的尽头。” “对于人类夫妻的相处，我也从旅行者哪里听到了许多。你若是想要什么，不妨与我直言。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钟离：“我这样说，你是否会感觉好些？” 正玉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用钟离的衣摆遮住了脸。这绝对是太阳太晒了，不是她的问题。不管钟离是温柔款，还是粗暴款，她都很吃。 第116章 她瓮声瓮气地说道：“旅行者都跟你讲了些什么东西，你不要跟她学坏了。她才多大，你不要听她瞎讲。” 她又翻了个面，如同大火之上平底锅里的煎鱼，左右都不得安宁：“但是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正玉这话一说出口，深感后悔，好像又被钟离拿捏了。六千岁的年龄差，让钟离在此之前即使没有感情经历，也会比她游刃有余的多。 至少在适应夫妻生活方面，正玉完全落了下风。 正玉坐起身来，和钟离交换了一个更深的吻：“谈了这么久，你也就输两回......＂她和钟离嘴唇贴着，柔软的触感微妙极了。 但是这段感情里论起输赢，谁又能真正成为赢家？先动心的那个？还是沦陷地快的那个？根本说不清楚。 良久，正玉停了下来：“带我回去。” 正玉没有为难钟离的意思，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她担心自己冲动。钟离顿了顿，手臂穿过正玉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正玉衣服上的寒气，声音很轻：“好，回去。” 他当然不会不顾正玉的感受，在可能会被其他人看见的地方，做出过度亲密的举动。 正玉的重量或许还不及他以往的武器。钟离的手臂稳如泰山，将正玉护在怀中。正玉揽住钟离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胸怀里。 一路上她听见了其他人的啧啧赞叹，但可能是今天的情绪已经透支，她已经毫无波澜了。 众人对情侣的八卦只要其中一方不搭理，八卦就聊不尽兴。几分钟正玉就听见众人散开的声音，剩下的寥寥几语也无所谓了。 正玉被钟离带回旅馆，进入洞天里。她放到了床榻上，然后盖上了被子。 此时的情景像极了正玉在往生堂生病的那会，钟离照顾正玉的场面。钟离显然和正玉想到了一起，他嘴角勾了起来，手指捋顺她的头发。 而当时生病的时候两人一直保持着足够的社交距离，从未如同此时这般亲近。钟离当时说的很对，她的确不反感别人的亲近。 他当时说的话，对她之后的生活产生了很多影响。也是就那时起，她才会给钟离在心中悄无声息地空出一处位置，把他摆到朋友的地位上来。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她俩竟然结婚，成为了夫妻，以后会长相厮守，白首不移。 “你睡吧，我守着你。”这温情的时刻，钟离不忍打断。他替正玉掖了掖被角，一如以往照顾她的时候。 正玉闭上眼睛，把杯子往上提了提。在被子的遮盖之下，她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钟离等待正玉的呼吸平稳下来，准备出门完成他们之前计划的行程。 清泉镇的慕风蘑菇和猪肉都是一等一的好，杜拉夫猎到的野猪肉质紧密，肥瘦相间，质地上乘。本来打算好在雪山野炊，为她做一顿饭，没有让正玉失望的道理。 他漫不经心地扶正手套，却被手套表面的哑色反光吸引，仔细检查起来。他的手套本就是黑色，他用纸巾在上面一抹，就是一股淡粉的红色。 是正玉的口脂。 他回想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最终在脑海中的某处定格，这大约是正玉咬住他手套时留下的。钟离茫然了几秒，虽然他没有洁癖，但这套衣服配的手套还是这对更搭。 他在门口想了良久，最后拿着纸巾认命地擦了起来。 下次或许得再备几双手套了。 * 雪山。 银白色的雪山，高耸的山峰，巍峨的峭壁，苍郁的松木。正玉和钟离行走在龙脊雪山通往山顶的通道上，每一步都会在雪地里踩下一个脚印。 “咯吱咯吱”的白雪摩擦的声音伴随了两人一路。来时的那一个个脚印也逐渐被寒风刮来的雪花填补，一点点又变成雪白的平整。 正玉已经很少感受到这样冷的天气了。她本来就想和钟离感受一下爬山的氛围，所以和钟离商量着走山路。 她穿得厚，还带了一件毛绒领的披风，站在钟离的旁边和钟离处在两个季节。 他仍和平时打扮相同，完全不在意这寒风。甚至还在爬山时为她撑伞，叮嘱她小心着凉。太厉害了，她本想开口，一股寒风让她还是闭住了嘴巴。 她回首望之前走过的路，全是一片银白色了。她的身体素质已经加强过一次，在此感受的寒冷或许不及常人的十分之一二。 这山顶，到底还要爬多久？ “钟离，还有多远？”正玉还想坚持一会，遂问道。 “大约走了一半。” “等会，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正玉估算了一下时间，单靠行走可能不能让他俩在傍晚之前到达山顶，今晚或许可以在洞天里休息了。 扶着蓝灰色的石壁，正玉和钟离穿过断桥，看到了一处驻扎的营地。里面摆满了各种研究资料，和瓶瓶罐罐，还有几幅没有完成的画。 阿贝多自书柜后走出来，语气略带惊讶：“哦？竟然有不是冒险家的人来龙脊雪山吗？” 他看着两人，大致猜出两人的关系：“竟然是夫妻，或许还是刚结婚。来龙脊雪山度蜜月，实力真是了不起。”他放下手中的烧瓶，邀请两人道：“要不要来这坐坐？” “那就叨扰了。” 第62章 营地中央升起一丛新的火堆。在这寒冷的雪山之上，有一处可以烤暖的篝火对于旅行的人来说是在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第117章 正玉把手悬空在火堆的上方，树木燃烧时不时地传来噼啪炸开的声音。从极寒过度到温暖，正玉眯了眯眼睛，即将陷入沉睡中了。 钟离和阿贝多盘谈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正玉听得不太真切，懒洋洋地靠在石头边，享受火花带来的热量。 钟离：“......八倍甜的甜甜花？很有创意的想法。这应该归属于生物炼金的内容，用炼金术也可以达成这样的设想吗？” 阿贝多：“我的弟子砂糖，在这方面还是颇有研究。这种甜甜花只是某次炼金的副产物，但能收获这样的成果也是意外之喜。” 阿贝多：“是否可食用？之前正好做过这方面的试验，如果您打算和妻子食用，最好控制用量。” 阿贝多：“璃月作为契约之都，果然于须弥和蒙德的社会关系不太相同。我这次过节恰好与朋友探讨过这方面的知识。” 钟离：“我们对契约更加重视， 璃月人普遍认为，在结婚时许下的诺言都由岩神作为担保，背弃契约是极为严重的事情。除此以外，璃月与蒙德的社会关系差距不大，但和须弥仍有距离。” 阿贝多：“家庭本身就是社会关系的交点。【1】不管是从何角度构建的联系，都依靠双方的信任和责任感维系......因为感情走到一起的吗？恭喜。” 正玉靠着石壁，看见山洞外簌簌的雪花飘落，像是听见了助眠视频的背景音。她连打几个哈欠，爬山疲惫，有些犯困。 今晚可能会在这里过夜，等明天第二天继续登山。她和钟离算是客人，阿贝多没有安排住宿的位置， 她怎么好意思睡觉呢。 钟离和阿贝多停止了交谈。 从他们的视角看，正玉双手搭在小腹上，侧躺着睡着了。风卷着雪花是不是飘进来几片，晃晃悠悠的，在靠近正玉的身边时融化成了小水珠。 钟离用眼神示意阿贝多，对话可以结束了，随即向正玉走去。 虽然知道正玉较之以往很难再生病，但仍然会担心她会着凉。 阿贝多抓起铅笔，在眼前横竖比了比，确定比例。恩爱的夫妻，跳动的篝火，飘荡的雪花，真是很好的构图。或许他又能完成一幅凝固了欢愉的瞬间的速写。 这无关他设计的试验，或者是各种生物配图，只是有感而发的创作。 正玉小姐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犯困。他为两人安排的睡觉的位置，返回了工作的地点。绘制的草稿已经初具雏形，只缺精修。 待明天这两位旅人辞行前，已改可以完成。 正好赠送给这两位不知情的模特。 * 登往雪山顶的路上，正玉仍然对阿贝多的画技所震惊。许是休息好，她比昨天更有活力些。 “我还以为提瓦特不会再看到这种速写了。”正玉感叹道，“小的时候我也梦想过学画画，但没没有家庭的支持，这就只能是个空谈。” “工作以后就更没时间学了，每天工作回来，只想睡觉。看到观众的催更评论，太阳穴都突突的跳。” 钟离：“但你现在已经有时间了。” 正玉愣住了，转瞬又笑了起来。当寿命被延长，她学习技能就不再需要考虑“性价比”了。 她挽上钟离的手：“你会画画吗？是不是又要说略知一二？”正玉笑得开心，“有什么会的都教教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那得教你很多年了。”钟离拉住正玉，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下。 这样也好。钟离的视线从正玉厚重的衣摆下看到了来路上的脚印，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但他们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地往上走。 雪山无言地陪伴着这对夫妻。 山顶越来越近，那山顶的雪松看起来触手可及。风雪渐小，天空晴朗。白云似乎都压低了身姿，漂浮在两人身边。 她和钟离终于到了山顶，并肩站着看向了山下。 太阳的光线在空中穿过云层，形成了金黄色的光束。当光芒照射到大地上时，绿意的原野也焕发出新鲜的色彩来。 遥遥望见的风车缓慢地沿轴旋转，旁边的房屋都变成了低矮的模样，不认真分辨都挤作一团。 登上了山顶，心情会变得开阔。尤其是正玉和钟离这样，完全靠双腿，一步步行走上来的爬山旅客。 “真漂亮。” 正玉瞥见钟离欣赏的神色，掏出了留影机：“趁现在阳光正好，风休雨歇，和我合张影吧？” 大概没人能忍住，在登顶之后不拍照片。 她在山顶的石块之间，找到了一处固定三脚架的位置。设置好了参数，正玉和钟离调整好位置和姿势，看向镜头。 合完影，正玉把留影机对准了山巅云遮雾绕的环境。她的宣传片里需要一段龙脊雪山的延时摄影。等她拍摄好，钟离已经支起一个一个铜锅开始准备做饭了。 钟离的心情自从登顶就很愉悦，他知道正玉自璃月出发以来，就一直期待着自己为正玉做的饭菜。留影机的设计还专门找了闲云调过，方便适应山顶的各种环境。 他一路都在思考着做什么饭菜，顺道收集食材。清泉镇的慕风蘑菇和野猪肉、蒙德城里买的调料还有从商人那里买来的蔬菜。 但直到在山下，他才想好做什么--稠汁蔬菜炖肉。 在没有比这道菜更适合这里的了。 猪肉切成适合大小的方块，红白相间的肌理顺着刀的切面逐渐露出，暴露在空气中。肥肉单独分割了两块，用来滑锅增香。 第118章 西红柿的汁水随着菜刀的挤压迸射而出，在案板上慢慢流淌。拿着西红柿片，还能看到粉红色的沙瓤，还能闻到水果的清甜。胡萝卜也被切成了小丁备用，橘红的颜色格外喜人。 正玉看到钟离开始动手，端着留影机在旁边一声不敢出，怕打扰了钟离切菜。看到钟离切完，此时才敢出声。 她像是视频的解说员，为这段录像配音。 “今天是风花节半个月前，也是正玉和钟离结婚后的第二十天。我们在蒙德度蜜月，现在正在龙脊雪山的山顶上。” 正玉旋转一圈，把周围景色都录了进去：“我的夫君，钟离，正在做饭。”她笑的眉眼弯弯，凑过去宛如以为采访的记者。 “请问这位先生在做什么菜呢？” 钟离用餐布细致地擦了擦指尖，配合说道：“稠汁蔬菜炖肉。这是一种蒙德菜，由猪肉、西红柿、胡萝卜几种主食材制成。但我略微有所改进，加了一些土豆片。” “这是我妻子喜欢的食材之一，在炖菜中加入一些并无问题，不用担心改味。” 正玉在留影机后面声音变得欢快起来：“哦？这位先生和太太感情很好嘛！钟离先生既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内心雀跃不已，连带着钟离都笑了起来。她在镜头中做出加油的手势，神采飞扬：“接下来就要看看钟离先生怎么大展身手，为我们制作一份改良版稠汁蔬菜炖肉了！” 钟离笑笑，看正玉的镜头对准锅里，才开始动手。 下油，肥肉滑锅，白色的油块滋滋作响。它们不断缩小，变成淡黄的颜色，表面也出现了气孔，用筷子戳一戳会发出脆裂的响声。 钟离觉得差不多，把猪肉块倒进锅里。猛然溅起的油花炸的到处都是，正玉抱着留影机心有余悸地往后倒退两步，但钟离凌然不乱，用锅铲翻炒。 猪肉的表面逐渐变深，水分很快就被锁在了内部。这样吃起来会更有嚼劲，肉质更鲜嫩。 锅里被钟离加入了开水，油花平静了下来，肉沉在底下，微微荡漾着。钟离往里头加入了生抽、黄酒还有葱姜等调味料，盖上锅盖，开始等候起肉的成熟。 火候很足，肉质又好。 锅里很快“咕嘟咕嘟”翻腾起来，肉已经半熟了。此时下入蔬菜正正好。正玉用汤勺尝了一下味道，满足地点点头，不错，味道可以。 正玉把留影机靠近，要把锅里水花翻涌的声音录进去。钟离让开了半个身位，给正玉坐在他身边的空间。 钟离把剩下的蔬菜都放了进去，让蔬菜都被浓稠的汤汁浸入肉的鲜味。这样的稠汁蔬菜炖肉才算正宗。 他用了仙术把剩余的东西清洁好，揽住了正玉的腰。 正玉固定住留影机，靠在钟离怀中。 是食材好，还是钟离的手艺好？ 这有什么关系呢，当你看到有人为了你忙碌，味道的好坏就已经比不过做饭的人的心意了。 香菱也曾说过，想要做出让所有人都幸福的饭菜。但此时她还没有吃到做好的菜，就已经感受到幸福了。 菜要出锅了。 正玉将镜头对准锅中的菜肴，听钟离介绍起来：“这道菜是蒙德人在攀爬雪山的途中发明的，汤汁、蔬菜和肉，全部都可以食用。在寒冷的雪山，在没有比热乎乎的汤更能抚慰人心的了。” 他盛了一碗，递给正玉。 “尝尝看。” “好吃！”正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肉吃起来很嫩，蔬菜也特别入味！但我觉得汤更好喝！汤里头还有一点西红柿的甜味，整体却还是咸鲜口。” 她轻咳两声，对着留影机说道：“感谢钟离先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的厨艺展示！接下来就到大吃特吃环节！” 她为钟离拿了新的碗，为他也盛了饭。在这雪山山顶之上，留影机忠实的记录下两人的反应，留下了这对夫妻度蜜月的日常。 或许很多年后，当他们再次看到这段vlog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感触。但此时的两人，只是在甜蜜的分享这道菜肴而已。 vlog最后一段话里，正玉说道：“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存在。而日后看到这个vlog的你，也能感觉到我俩此时此刻的幸福。” 第63章 正玉和钟离边度蜜月，边拍摄。在风花节前把最终版的胶卷交到了琴的手中。中间正玉也在琴的意见下修改过几次，满足甲方的需求。 “谢谢您，正玉女士。”蒲公英骑士坐在办公桌前，很认真的对正玉说道，“您的宣传片很好的展示了蒙德的风俗和文化，如果下次您有意合作，我想我们西风骑士团不会拒绝。” 琴团长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和正经了点。这种时候，双方都达成了合作，气氛本来会放松些，但琴的几句话就让场面变成谈判和协商。 正玉：“当然。蒙德城市一座自由的城市。如果未来有机会，我也很愿意来这里看望我的朋友们。您也不必客气，本身骑士团也提供了很丰厚的报酬。” 正玉说着说着也变成了套话，她本想让气氛轻松些，但是琴团长不知不觉就把她带偏了。 此时她听到了敲门声，可爱的童声从门后传来：“可莉可以进来吗？”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白色头发，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她抱着嘟嘟可的玩偶，看到正玉， 眼睛都亮了：“是会拍好吃映影的阿姨！” 第119章 好吃的映影？ 但可莉一进来，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就活泼了很多，不那么严肃了。正玉松了口气，可莉小朋友简直就是大救星！ 琴团长摸了摸可莉的头，对正玉道：“是你的《舌尖上的璃月》。有璃月的商人提供了拷贝的胶卷，我看过以后，觉得很不错，推荐给了很多人。” 可莉点头：“蒙德宣传片会不会有好吃的呢？我也想让其他人看看蒙德的食物呢！” 正玉对着可莉心都化了：“宣传片有蒙德的自然风光，也有特色食物。还有奔跑在街道上的小朋友，摘葡萄的农民，也有工作的骑士，他们都是蒙德的文化，你想要看的全都有呢。” 她没有说太深奥的东西，可莉可能不理解文化的概念，但一定知道那些具体的人和物。果不其然，可莉开心极了。 “太好了！”可莉拽着琴团长的袖子，“宣传片是不是在风花节上映？但时候琴团长和我们一起看吧！” 这支宣传片会在蒙德的广场循环播放，免费送给所有来参加风花节的民众观看。外国的旅人来到此地，看到这支宣传片，想必也能增加不少谈资吧。 短片不长，也会回放，但还是有很多蒙德人，趁着风花节放假，想要看开头的第一场。 场地里所有人都已经坐满，蒙德人纷纷从自家搬了小凳子，跑来广场这里自发的排好了坐序。 可莉是精灵，有艾丽斯女士送给她的小望远镜，琴就没有带着可莉挤进人群，坐在了外围建筑的一处阳台上。 钟离和正玉也只是站着，等着姗姗来迟的温迪。这宣传片可不长，他要是来晚就只能看回放了。 正玉张望着，突然看到温迪偷偷在人群中冲着她和钟离招招手，又用食指比出噤声的手势。正玉挑眉，这不干正事的巴巴托斯，有什么事吗？ 她示意钟离和自己去找温迪。 温迪藏在酒馆的背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看到两人一起是一起来的，拍了拍胸脯：“哎呀，还好，不用我在把另一个人叫出来啦！” “快随我来，今天可是风花节，送你们个礼物呦！” 温迪大约用了神力，眼前景色陡然转换，竟已经到了西风大教堂里。太阳早已落下，教堂中的大部分修女也在风花节这一天放了假期，剩下的人又有很多都在主城的广场处观看宣传片。 一时之间，西风大教堂空无一人。 正玉猛然想起了旅行者所说的温迪的光辉战绩，包括但不限于领着“外乡人”到教堂里偷琴。甚至还和旅行者满城跑路，最后再酒馆里才躲掉骑士团的追捕。 这一幕，真的好有既视感。 见正玉要开口，温迪连忙小声的说道：“嘘，拿好。修女们还在换班，声音大了他们可就听到了哦？” 温迪给正玉和钟离的手里一人塞了一束花，笑意吟吟：“上次你们的婚礼，有普通人类在，我没来得及送你们的礼物，今天给你们补上。” “你俩的婚礼，即使想要低调，也不能缺少我的祝福吧？” 风是什么颜色的呢？正玉从来没见过这样具体的表达-- 温迪的手中出现了一团风元素力，无数缕细小的微风团团旋转，汇集成圆。当风元素凝聚的极致，青蓝色的光芒缓缓亮起。 正玉突然明白为什么温迪披风会是这样的颜色了。他掌控的是代表生机的风，绿色的披风在萦绕在周身的风元素中卷起又飘落，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俏皮的晃动，无声的诉说对风精灵的喜爱。 他微阖上眼帘，面庞被风元素衬出神性。此时的他脱离了平时不正经的模样，展现他神明的一面。 但他一开口，这种氛围就被打破了。 他对着正玉和钟离欸嘿一笑：“看在我的面子上，配合我一下啦。” 他手中的风元素力缓缓升起，升到空中。他清了清嗓子，模仿平时芭芭拉做祈祷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宣告。 “在风神巴巴托斯的帮助下，新婚夫妻正玉和钟离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并且你们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了，不过这都没关系！” 在两人失笑的眼神中，他继续说道，“接下来，请交换你们的风之花--” 难怪要把他两叫到教堂来啊。 正玉此时才想起，蒙德确实有让风神祝福新人的习俗，不过大多数只祝福将要结婚的夫妻。教堂、修女、捧花，她好像在参加另外一场婚礼，在另一位神明的目光下。 而今天正好是风花节，就和他当初提醒两人的一样，要把风之花送给最珍视的人。时间和地点都对上了，温迪想必想了很久，才能正好挑出这样的一个没人的时间段，为两人祝福。 巴巴托斯总能在出乎意料的地方让人惊喜。 身为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远超朋友能做的了。 温迪见两人不动，催道：“你俩快说两句，不要就我一个人主持啊！”等修女换班回来，他们可就得跑路了！ 钟离哪里看不出来温迪的意思？他上前一步，与正玉互换了风之花，就像那些婚礼上宣誓的丈夫一样，郑重开口：“我承诺，我会永远尊重你、珍惜你。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生活的挑战，直至成为你的后盾。”【1】 正玉也把塞西莉亚花放到钟离手里：“我也愿意用我的真情，将我的心托付给你。无论喜悦还是挑战，我都会与你同行，直至永远。” 第120章 【2】 温迪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么在风神的注视下，钟离和正玉小姐交换了风之花，获得了风神的祝福！往后一定会百年好合！事事顺遂！嗯，还有什么词来着，第一次干这个，不太熟练......” 温迪嘿嘿笑了一下，就算忘词没关系，他还有招！他拍了拍手，在空中的风元素力化作蒲公英，毛茸茸地在这对“新人”前炸开，轻盈的飞舞。三人仰头，看着这漂亮的一幕。 正玉伸手接住其中一朵，蒲公英入手就融进了掌心，消失不见。这是元素力，并没有实体。 温迪在四散的蒲公英中注视眼前的两位朋友，四散的蒲公英把教堂照亮，焕发出浪漫的色彩。正玉和钟离看着台上的温迪，就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温柔地说道：“愿风神庇佑你们。” 然后呢？然后换班的修女发现教堂突然发光，发出了尖锐的爆鸣！温迪来不及说话，扑过来抓住两人一人一只胳膊，像是瞬移一样，又回到了酒馆外。 “真是好险。”温迪拍着胸脯说，“不过只要没被抓到，就没有关系！” 他叉腰道：“好了，礼物送给你们了，虽然错过了宣传片，但是你俩早看过了是不是？嘿嘿，我要去喝酒了，今天的酒馆可是有特价蒲公英酒的呢！” 正玉附在钟离耳边，嘀嘀咕咕说了点什么。在温迪“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的抗议中，正玉从洞天中取出了一束琉璃百合。 这是他们洞天中的最名贵的璃月的花朵，花语是给凡人带来了幸福【3】，喜欢水、光和风，正配得上温迪。 “咦，还有我的吗？”温迪愣了一下，见正玉走近，很快把琉璃百合接过，吐了吐舌头，“老爷子竟然不吃醋吗？” “吃你的醋？”钟离摇头，觑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玉已经笑趴了，就听见温迪睁圆了眼睛夸张道：“欸？这算什么话？”他拉长声音，“你小心我--” 钟离扶着正玉，不轻不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让温迪瞬间把下半段删掉了：“呃，用正玉的钱喝酒！” 正玉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开始细数在蒙德请温迪喝的酒：“你不是已经这干了吗，刚来第一天，喝了四十多瓶；第三天，喝了二十多瓶.....” 她拽着两人一起去酒馆，不就是付钱，多么开心的日子，要喝一起喝！ 钟离和温迪还在说着，正玉领先走在前头。他们身后，看完宣传片的人群四散开，手舞足蹈地比划。可莉抱住琴团长不撒手，还想再看一次。 科莱和砂糖一行人在研究预言中的幸福的呼吸，终于有了成效。试管吐出一片紫色的烟雾，飞了出去。 当正玉抬头看向天空，忽然就看到飘过一朵紫色的云彩。它慢慢划过天空，好似一块甜蜜的棉花糖。【4】 或许这就是风花节幸福的颜色，宛如她此时柔软的心情。 第64章 “千灵映影节？”凝光最为天权星，虽然掌管的是律法，但对璃月的各行各业都很上心。她敏锐的从这条消息中得出了商业合作的机会，并打算付诸实施。 她在安排好对接合作的公务之后，连写几条私人信件寄给远在蒙德的正玉。机会难得，她从不吝惜为朋友提供上升的渠道，更何况正玉不会让她失望。 接下来的半个月，璃月的公务体系快速运转，和枫丹就此次映影节和合作进行商讨会谈，而稻妻也提出合作倾向，最终达成了<a 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ml target=_blank >三国共办赛事的结果。 于是当正玉和钟离过完节日，收到凝光寄来的信件并赶回璃月时， 从凝光嘴里听到的消息就换了一个样。 凝光：“璃月，稻妻，枫丹。你至少要和三国的导演们进行比拼，夺得第一，才能捧起那座奖杯。” “不仅如此，因为映影节在即，对于大多数导演来说重新拍摄一部映影时间太过紧张，所以，在参赛时间前三个月内拍摄完毕的映影都可以参赛。” 正玉如有所思：“那我的那部《海上蓬莱》也在入选范围了？” 枫丹竟然能推出这样的奖项，而且还引来了其他两国的合作，这很难不让她想到以前听过的影视奖项。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奖项的含金量也会不断上升。 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凝光：“时间卡的很准，刚好两个多月。” 她看起来有些可惜：“不过你既然有映影参赛，就不能作为评审参会了。你在璃月的地位已经算是公认的最高，如果你是评委，或许以后的影响力会更大一些。” 正玉觉得此时的凝光闪亮极了。凝光从不顾忌对手的感受，就像她曾经发出的豪言一一终有一天，七国将被群玉阁的阴影笼罩。 她常常自称自己是商人本性，追钱逐利，但是追逐权利时，总会自带一种迷人的英气。 她抱了抱凝光：“谢谢你啦。如果我捧起奖杯，一定会带上你的名字！到时候后从报纸上看到，可不要震惊啊？” 这还没比赛，就想获奖感言了。凝光失笑，把正玉打包打包送上北斗的航船，叮嘱道：“记得多写信。” 来送行的朋友们可不止凝光一人。香菱、申鹤、云堇还有留云借风真君他们都来了，这一路走来，正玉突然感到收获了很多，这每一位送行的朋友都意味着她与提瓦特的联系。 她在朋友们的祝福声中上了船，同行的还有其他参赛的导演和各自的亲眷。他们满载希望，期盼着目前提瓦特映影的最高奖项。 第121章 正玉自船停靠在港口，就有些微妙的感应。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自从她和钟离下船，就一直贴在他们身边。 这是被坏人盯上了？ 正玉扯了扯钟离衣袖，连她都能感觉到，怎么打过魔神战争的钟离还没反应。钟离气定神闲，看起来丝毫不慌。 只是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似乎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不是忌惮，不是担忧，掺杂一些无奈和复杂。想要避开什么人似的。 她眯了眯眼睛，没在外人面前叫破。 他们一行来自璃月的导演都是一伙乘船来的，枫丹自然也对应的做好了接待服务。他们被美露莘接应，送到了酒店的客房内。 正玉关了门，确定房间隔音效果还不错，才把自己的一疑问说出来：“你躲谁呢？一路神经都绷着，能让你都避开的人，只能是水神了吧？” 她随着这条思路，思考了一下枫丹最近的新闻：“自从预言危机破除以来，水神芙宁娜据说神力尽失，搬出了沫芒宫，这并未造成什么太大波动。” “大审判官那维莱特，一直被戏称为枫丹的实际掌权人。芙宁娜下台后，枫丹的审判庭就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了。所以，这里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钟离看上去不想说，但是在正玉打量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一点消息。 他没头没尾的问道：“明天会有大审判官和你们见面吧？是定好的行程？” 正玉坐到他旁边：“当然，三国的合作足以让枫丹重视了，即使只是映影节。”她挑了挑眉，“怎么，大审判官有什么问题吗？” 钟离还是没说出来负面评价：“我除了你拿奖那天之外都不会出门。”他看着正玉好奇的眼神，劝道，“你最好也是这样，不要让他和你在公众场合见面，尤其旁边有甚多人的时候。” 他看起来对那维莱特很熟悉，话中有话：“总而言之，避着他走，结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样劝，正玉可就更想见了。但钟离都这个态度，正玉还是找借口推掉了第二天和那维莱特的见面。 主打就是一个听劝。 但是有句话说，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第二天正玉和钟离一直没有出客房，同行的导演，常青，也就是和正玉合作过《今日说法》的人，跑过来敲开了他们房间的房门。 他吞吞吐吐，思考了半天，最终在正玉奇怪的眼神中，还是问了出来。 “你们俩，认识大审判官？” 这是什么问题？正玉被问的脑子一蒙，这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在璃月，一个在枫丹，这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正玉愣神之后，脑子转得多飞快：“今天见面会，他说什么了？” 全都不认识，常青还突然上门，怎么看都是这见面会说了什么惹人怀疑的话了吧？正玉突然有了点不妙的预感，在联想到钟离模糊不清的劝告，对常青露出探究的神色。 他没再卖关子：“他在来的时候，特地问候你两的名字。”常青拍拍脑袋，“但听到你两不在，好像还有点失落？回来的时候突然下的大暴雨，我们都没带伞，淋了个通透！” 正玉糊弄道：“可能是通过凝光的信件认识的吧。我跟凝光关系好，在信中提两句也有可能吧？” “但是为什么还带着你夫君...... 但常青没说完，就被正玉推了出去。她语速很快，没让常青说完：“因为我和我的夫君感情很好！特别恩爱！想必也是听说了才带上的吧！好了好了，快到饭点了，我和我夫君还有饭要吃，不送了哈！” “碰”的一声，正玉背靠着关上的门，舒了一口气。 不管糊弄成不成功，反正不能让他再问下去了。钟离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有点无奈：“没想到，这样都避不开。不过还好，至少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正玉抓狂：“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夫妻想要保密吗，总不能是情商低吧？” 在正玉惊悚的眼神中，钟离沉重的点头：“他年纪还小，才几百岁。” 正玉突然想起报纸上对那维莱特的描述。 那维莱特五百年间的公正无私的审判让他融入枫丹庭，成为枫丹的一份子，在他的帮助下，枫丹律法公正严明。 “......感情还是只宝宝龙，还是干童工！”正玉吐槽道，“几百岁的宝宝，真是长生种特有的幼年期呢。” 正玉推了推钟离：“逃避不是办法，还是去见一见吧。防止他语出惊人，万一我们掉马就完了。” 估计在进入枫丹时感受的视线就是他了，而能让常青都看出来的失落，应该是很想见一见钟离？ 钟离有些心酸，看得出来是真不想和他见面了：“见就见吧。” 看正玉被自己的口气逗得发笑，钟离很平静的说道：“希望你明天也笑得出来。” 沫芒宫。 那维莱特很期待和钟离这位岩神的见面，谁知他们夫妻二人都没有参加见面会，让他有些失望，以至于眼神都带出了点可惜。 不过第二天他们就主动提交了见面申请，那维莱特理理衣袖，正正领口，一上午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挤出见面的时间。 为他服务的美露莘都有些好奇起来，明明是没见过的人，为什么那维莱特大人这样上心呢？不过这不是她该关注的事情。 在公务结束后，美露莘领着这对夫妻走入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并为他们贴心的关上了门。 第122章 那维莱特站起来，和他们寒暄：“很高兴见到你，前辈。”他顿了一下，在称呼上有些迟疑，“还有正玉女士。两位请坐，这里有茶点，我们边吃边聊。” 他们聊了一会，那维莱特被专门教导过礼仪，所以有些时候能 让正玉感到那维莱特有些不通人情，但总体还能聊得下去。 目前为止还一切正常。 几句寒暄过后，那维莱特大约是好不容易见到同类，开始打开话匣子：“摩拉克斯，呃，钟离先生，”看得出来他对钟离的称呼不太习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但不知怎么开口。” 钟离看得出来很不情愿，但是正玉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深吸一口气：“你问。” 一般这样的开头，往往不是什么好问题。钟离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怕被他的话波及到。 那维莱特的眼神不带任何其他含义，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疑惑，但几句话的杀伤力成功让夫妻两都沉默了。 “我一直对二位的称呼抱有一些疑问。”他态度真诚，但就是这样才更难绷，“钟离先生按理来说是前辈，所以我称呼为前辈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从正玉小姐这边算，您是他的妻子，按照辈分是比我高，但年龄却比我小太多。”他为难道，“从那边都不太合适，好像都不太符合我学过的礼仪。” 他认真的发问：“夫妻一体，我是从哪边称呼两位呢？” “这个话题，呃，谢谢你的认真思考。”正玉被梗的说不出话，旁边钟离心情也挺微妙的。 这话说的好像挺委婉的，但是，细细一品，好像在阴阳怪气呢！ 这话说的，当然不合礼仪啦，因为老夫少妻怎么都听着不好听，当然没有这种对应的称呼了。很少有人把这种问题直接放到台面上讲，今天真是开创先河！ 但钟离和她结婚，两人都没太在意年龄上的差距，确实是因为感情走到了一起。这种夫妻组合，说破生气的，往往是年纪大的人。 她在心里给自己连说几次，这还是个孩子，成功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刚刚听着那维莱特的话，只感觉每一句都在给钟离上压力：“以后再碰到我们这样的夫妻组合，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真的不要说后面那段。” 她按着钟离的手，没敢松开，叹气道：“至少别在摩拉克斯面前这么说，我怕你挨打。” 第65章 钟离把手抽了回来， 瞥了正玉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你就这么看我？虽然自己喝茶遛鸟，但也没有欺负小朋友的爱好。 正玉盯了回去。是啦，你没欺负小朋友的爱好，你跑去给温迪灌酒！就是嫌他总是打扰我们两个度蜜月，就给人家喝那么多。要不是他是风神，早就喝蒙了！ 那维莱特看不懂两个人的刀光剑影，沉吟了一会开口了：“这是什么新的交流方式吗？还是说璃月的仙术呢，”他有些羡慕，“竟然已经能无声施法了，我能学吗？” 公务上总有些事情不便开口，如果能知道这种能力的使用方式并运用到工作中，想必枫丹庭处理事务的能力会提高很多吧。 正玉和钟离停止了眼神交流，又端庄的坐直回去。 正玉托腮看着钟离解释，心里完全被这位大审判官的思路所震惊，他以前都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不和人交流吗？ 但是转念一想，之前听钟离说过，这位一上台就面临枫丹贵族的抵制，还有如今的美露莘一族，也算是被他牵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类厌恶。 五百年的时间，身处高位，可能的确不能有机会和人正常交流。谁敢在审判官面前眉来眼去？ 这么一来， 虚长五百岁的他， 对处理人际关系懵懵懂懂，似乎也能理解了。 钟离慢悠悠地说道：“只是我和妻子太过熟悉，不需要沟通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也许等你再多历练一下，也能做到读懂其他人的情绪。” 多么一本正经的回答，是为了扭转那维莱特心中的形象吗？ “原来是这样么，那我可以找人实践一下吗？”那维莱特若有所思。 实践？什么实践？这位又是在思考什么啊！正玉嘴角抽搐，真的会有人愿意接受和大审判官练习眼神交流吗？ 也不一定呢，正玉想到了旅行者。原石管够的情况下，她什么都能做出来！ 在正玉为这种尴尬气氛坐立不安时，那维莱特的话语被敲门声打断，开门的是在沫芒宫工作的美露莘，但进门的却是另一位带着蓝色礼帽的小姐。 她手里提着枫丹知名蛋糕店的招牌点心，熟练地摆到一进门放闲杂物品的座子上。她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熟悉，算得上熟门熟路。 芙宁娜：“那维莱特，我导演的映影刚拍完，和旅行者给你带了点东西顺便看看你......”她在看到正玉和钟离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咦，有客人在？” 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正玉笑着站起身，能和那维莱特这么熟悉，身份呼之欲出：“您是芙宁娜小姐？” “正是。”她歪头，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女士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她摸着下巴问道，“你是？” “我是正玉。” “是你！”芙宁娜恍然大悟，这就是璃月的那位知名导演了！虽然她参赛的这部影片还没在枫丹上映，但她之前的映影她可都是看过的！ 第123章 这可是这次千灵映影节比赛的有力竞争对手啊！ “久闻大名，我们出去说？”看着反应是认识自己的，正好她也不想再这里了，和那维莱特聊天太费脑子了！赶紧跑，过会跑不掉了！ 正玉回头看着钟离谴责的眼神，俯身亲了亲他的侧脸：“我的夫君想必还有话想和那维莱特说，我们俩先走一步！” 钟离收回谴责的眼神，决定抗下所有。妻子都亲了一下自己，难不成还要她继续在这里待着么？至于剩下的利息，回去再说。 正玉一看钟离的眼神就知道他被搞定了，愉快地带着芙宁娜出了门。 加油钟离！勇敢钟离，不怕困难！ * 芙宁娜虽然是被正玉带出门的，但是显然也很想和正玉聊天。她因为从前水神身份的原因，很少能有机会和同行的导演交流经验。 眼下就有一位来自异国他乡的优秀创作者，她还看过她的好几部作品，此时当然忍不住心动想要结交，顺带看看这位热门的竞争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她背着手，好奇地问道：“你们和那维莱特怎么认识的，能让他和你们平等谈话？”她挑了挑眉毛，“他大概把你们当朋友，不然根本不会和你们在旁边的会客厅上聊天，直接就在办公桌上解决一切。” 芙宁娜耸耸肩，过去的几百年，她对那维莱特也有很深的了解。他很少和人过多接触，大约是担心影响审判的公平性。 是因为眼前的两人是璃月人？所以不会交给他审判他可以放心的结交吗？ “我夫君和他认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其实不仅认识，还是“同类”。都是龙，应该算是吧。 至于怎么认识的，正玉直接把问题推到钟离头上。谁惹出来的事情谁解决，今天受到的心理创伤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回答这种问题了！ 她岔开话题：“要不要找个位置聊一聊？我对你们枫丹的映影业很感兴趣。当然，你有什么关于璃月映影的想法，也可以和我沟通。”她可对芙宁娜这次的参赛作品好奇极了！ 芙宁娜欣然接受，找了家平时最喜欢喝的咖啡馆，带着正玉找了包厢。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互换了不少消息，对彼此的参赛作品都有所了解。不禁向对方产生了欣赏的态度。 她们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才聊了一会，就听到楼下越来越响的说话声。看着芙宁娜频频走神的模样，正玉也忍不住了：“去看看？” 她两推开窗户，留了一条小缝隙，悄悄往外看。 在咖啡厅外，穿着璃月传统服饰的一拨人和穿着枫丹服饰的另一拨人正在对峙，巧的是他们中大部分对于正玉和芙宁娜都是熟人！ “这不是枫丹的瓦沙克导演么？”芙宁娜惊讶的接着补充道，“还有特朗、都颂......他们在吵架？吵的什么？” 正玉按着额角，感到头痛：“还有常青、百服......” 正玉可比芙宁娜的体质好，她一下就听到了自己和芙宁娜两人的名字，把窗户关小。自己还好，比较低调，但是芙宁娜可是枫丹的大明星，这么大摇大摆的开窗户，被看到不得尴尬死！ “嘘！”正玉示意芙宁娜安静，竖起耳朵听这两波导演的争执。 于是芙宁娜学正玉凑过来，两个人像小松鼠，贴着窗户，听着外面的八卦。 和正玉想的不一样，他们吵的完全不是因为什么映影比赛的问题，而是一家枫丹报纸的问题。 常青：“我们璃月映影起步晚，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好作品。但你们在报纸上公开宣传，踩一捧一。用璃月导演的名声，给你们枫丹的导演做垫脚石，是不是不太公平？” 枫丹的导演七嘴八舌地连连诉苦：“我们哪管得了他们！”他们开始列举这些个枫丹小报的罪状，“上次我的映影只是换了种题材，就被嘲讽江郎才尽。” 另一个人接话道：“我的作品只是题材小众、受众少，直接就说我是票房毒药！” “真不是我们干的啊！” “你们枫丹庭这都不管？”常青不敢置信，这在璃月，这种小报很快就被七星以影响社会治安之类的罪名带走了！ “管不了。”一位来自平民家庭的导演叹息道，“这种小报背后基本都是贵族，他们乐意捧谁，就会让谁上。报社是贵族的喉舌，哪有我们的事呢。” “他们不需要自己动手，自会有人为他们冲锋陷阵，他们根本进不了梅洛彼得堡！” “草，你们枫丹水真深。”百服骂了一句。 还好璃月没有贵族，虽说七星权力很大，但至少大部分行业在帝君的治理下都发展的挺“正直”的，至少对于璃月的映影行业，可没这么复杂。 正玉轻手轻脚地拉着芙宁娜坐了回去。 芙宁娜托着下巴，心情不太美妙：“我其实对这次参赛的映影心里有数，但我可绝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赢。” “你想什么呢？”正玉摊了摊手：“你想想你的剧组的成员是谁吧：威名赫赫的旅行者，特巡队队长夏沃蕾，稻妻神里家家主和他唯一的妹妹，还有最重要的：你自己。” “你的这一部映影，如果没有我映影在，一定会是第一的。” “你难道连这个信心都没有，会被这种小报影响心情？” 正玉在听到芙宁娜介绍过自己拍摄映影的思路和剧情之后，对她拍的《三个铳枪手》有着清晰的认知。 第124章 背景雄厚的制作团队，意味着高质量的映影质量；强大的原作粉丝基础，会带来相当多的热度和流量。这是小说改编的好处，天然比原创有更多的优势。 “哇，瞧你说的。”芙宁娜喝了一口咖啡，加糖加奶的味道让她享受的眯起眼睛，“但是这不是还有你的那部《海上蓬莱》吗？”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赢家就在这两部映影之间产生了！ 是的，即使《海上蓬莱》是原创，但可不一定会输。没有原著，就意味着全新的剧情，两种映影受众完全不同。冠军结果可不好说！ 而过一阵子《海上蓬莱》就要在枫丹上映了，到时候映影的人气可不一定比《三个铳枪手》差。 “那可就借你吉言了。”正玉喝完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站起身来结账，“别太在意这种风言风语，跟我们有什么干系，拍好自己的映影就行了。” 她抱了抱芙宁娜：“这次获奖，基本就在你我之间了。” 芙宁娜告别正玉，走回去之前，心里一直对那些枫丹导演们说的话耿耿于怀。新开的报社？蒸汽鸟报不是还在吗？什么时候映影的发声竟然由小报主导了？ 甚至连各位导演都深受此害，还难以解决？ “贵族......不会想干什么吧？” 第66章 回去旅店的正玉推门进来，就看到钟离坐在窗前的桌边看书。听到正玉的脚步声，钟离扭头看过去，开始“事后追责”。 “出去玩的开心吗？”钟离笑得温和，却让正玉警铃大作。 “还行。”正玉抬头看了看钟离，当时不是哄好了吗？ “你是和那维莱特学的吗？说话好阴阳怪气。”正玉顿住，思及那维莱特的说话水平，正玉试探问道，“是后面那维莱特又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也就是和我说了说神之眼的问题。”钟离不紧不慢地说，“比如问什么要用假玻璃球掩饰自己的力量等。” “这不是没什么吗？” “然后他问我把假的玻璃球挂得那么显眼，有什么深意。然后自己猜测了一大段话，我听都不想听。”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呃...... 等等，正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钟离。她猛然想到了钟离挂神之眼的位置，表情要绷不住了，这要是笑出来，钟离怕是真要恼羞成怒了。 钟离不跟那维莱特计较，可不代表和她不计较！ 正玉表情僵硬，忍到皮笑肉不笑， 才挤出几个字：“所以，你换了个位置挂神之眼吗？” 钟离看起来更不想说话了。按照正玉对钟离的理解，他应该还挂在原来的地方。要是换了位置，不就是心虚么。 话说走在钟离身后的人，真的能忍住不看那里吗？ 这种话题太危险了，正玉提起她和芙宁娜听到的消息：“枫丹的贵族现在是什么地位？他们不是作恶多端，怎么还能在枫丹混到上流社会？” 钟离：“厄歌莉娅执政时的遗留问题，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刚上位的时候，执政经验不足导致的。” “如果他们真的存心要横插一手，这次的奖项花落谁家还不好说。” 钟离把这段时间的报纸放到正玉眼前：“多看看报纸，找找最近和芙宁娜有仇或和有意进军映影的贵族家族。” 总归能找到点线索。 * 芙宁娜家中。 泽维尔还有芙宁娜一行人坐在一起，看着最近的报纸，对最近的舆论动向感到有些奇怪。 旅行者：“除了《蒸汽鸟报》，大多数的小报纸都在大幅宣传你的映影。有点不太对。” “不止。”神里绫人对这方面的情报更加敏感，他处理的稻妻事物可比这复杂许多，他几乎立即就反应过来有人背后在暗中下手。 “他们踩一捧一的目的应该是想调起你和璃月导演的对立，然后借此让你下不来台。或许他们所求更大，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那维莱特。” 神里绫人不介意阴谋论，他见过的黑暗面太多，一般总是能把事情不动声色地挡在神里绫华的视野之外。 只是这次不在稻妻，消息察觉地慢了一些，还是被神里绫华知道了。 芙宁娜害怕的一抖：“那该怎么办？是不是枫丹贵族干的？”她像倒豆子似的，把那天和正玉听到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神里绫华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随即追问起详细的细节来。 夏沃蕾作为特巡队队长，想的也很多。她直面贵族犯下的罪恶是在场人最多的一个，如果是和映影有关的贵族，怀疑的人选还真有一个。 “露米埃尔家族。”她确定道，“曾经出品过好几部优秀映影，比如《工厂大门》和《进站》。小露米埃尔至今还活跃在映影一线，这次也有映影参与评奖。” “如果没有璃月加入进来，他的映影因为拍摄时间按理来说是不能入选的，但现在他加入之后想要拿奖，就必须把你和璃月的正玉都搞下去。” 倒是没想到参加一次映影的拍摄还能抓住贵族把柄，夏沃蕾从盒子里抓了把薯条塞进嘴里，等今天假期结束，明天上班可就来活喽！ 荧还是不太相信：“我和小露米埃尔还一起拍过映影呢，他看起来就是个孩子啊？”【1】 神里绫人摇摇头，站起身来，既然有了线索，事情就好办了。 他借此事教导眼前的这几个半大孩子：“贵族，看似松散，但触碰到他们的利益时，就会扭成最结实的一股绳，阻碍你的行动。” 第125章 “这可不一定就是露米埃尔家族做的。在此事上，所有贵族利益是一致的一一只要露米埃尔家族获奖，就意味着他们贵族在枫丹映影届的地位更加稳固。只要先把蛋糕抢走，分蛋糕就只有贵族的份。” 神里绫人在意的不止这一件事。如果报纸都能由贵族扶持，那么这次的评委团呢？ 但他不打算这些继续说出来了，教导的事应该循序渐进，让眼前这些人逐渐认识到社会的另一面，有不至于失去对未来的信心，才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啊。 他对着芙宁娜说到：“别担心，按我说的做。你新认识的朋友听你描述也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情很好解决，不要自乱阵脚。” 他和夏沃蕾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 平息风波很简单，让芙宁娜在蒸汽鸟报发个声明就好。 事情还没席卷到那种地步，在矛盾产生的初期就能及时发现，就能提前预防。 何况他们也太低估了芙宁娜在枫丹的影响力了，作为枫丹的大明星，芙宁娜的粉丝千千万万。支持她的人从来都是因为芙宁娜自己的实力而喜欢上她的。 当她开始有意控制粉丝群体的行为时，她的粉丝怎么会拒绝呢？ 正玉看了一天报纸，最后总算在枫丹一群特别长、特别难记的贵族名字里找出了露米埃尔家族的名字。她准备和芙宁娜商量一下怎么办时，就在今晨收到了新的报纸。 钟离看着正玉忙活了一天，也有意培养正玉这方面的意识。如果全都让自己包揽一切，跟扼杀正玉等我成长性有什么不同呢。 不过，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是找到线索了。 “还需要我帮忙吗？” “哦，现在不用了，我的这位新朋友，已经在《蒸汽鸟报》上公开表态了。” 她把报纸上的内容念给钟离听：“......我与正玉女士神交已久，非常欣赏她的才华，也很喜欢她的映影。我的粉丝们，获奖是凭实力说话，而不是靠着吵架吵出来的。”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如同我相信枫丹审判的公正，相信律法的正义一样。” 正玉放下报纸，被这位神队友的配合感动了：“不愧是芙宁娜！虽然代写的感觉很重，但是她应该是也是这个意思！” 她的团队里简直藏龙卧虎，甚至还有人兼职公关！ 瞧瞧这顶级文案，哪有粉丝顶得住这个？ 舆论的方向被把在暂时控住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她打配合的时候了。 乘胜追击，再给芙宁娜说的话添一把火，不给这些搞事的贵族一丝一毫的机会！ 她迅速集合璃月导演们，也和芙宁娜一样，在枫丹最大流量的报纸上发布了联合声明。 “.....我们自愿接受枫丹人民的监督，在枫丹一行中，遵守枫丹法律。也希望一些来到异国他乡的粉丝们，不要违反各种规定。” “除此以外，不管是哪国的映影，只有接受人民的考验，才能称得上一部好映影。我们接受善意探讨，不接受恶意拉踩。芙宁娜导演的水平有目共睹，值得任何人喜欢！” “呵，说的真是好听啊。就是不知道这里头有几分真心了。” 评审团的其中一位评委，读完了报纸，面色阴沉的放下手。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同样来自枫丹的评委，他们最近都发了笔小财，穿着都光鲜亮丽起来。 他发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借口？你们收了钱，却不打算办事？” “不不不，”其中一位谄媚道，“只是之前的计划失败了而已，之后我们会在试试的！” 另一位为了这笔贿赂不被曝光，出主意道：“要不再多泼点脏水？之前捧杀见效太慢了！不如让您手下记者再写一些？” 怎么就不见效呢，之前的好几个导演不都这样被搞下去了？还是效果不好，用力不足吧？ 为首的人冷笑道：“报道也写了，报纸也印了。谁能想得到你们这么无能，这点事都干不好！” 他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这次都要把这两个人搞下去！让小露米埃尔的映影成为冠军！” 暗室大门被猛地踹开，夏沃蕾手中端着铳枪，身后跟着神里绫人，踏步进入了房间。 屋里的众人做贼心虚，吓得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却避无可避，甚至撞到了一起，发出大声的痛呼。 “小露米埃尔？”夏沃蕾笑了笑，手在铳枪上划过，枪口暗芒一闪而逝，“他确实没参与，但露米埃尔家族的一部分人还有兰道夫家族等，可都自顾不暇呢。” 她低头，罪人们吓得瘫倒一地：“至于你们......”她拖长了声音。 “收受贿赂，影响国际赛事奖项的公平公正，”她用枪口调起为首的那个人的下颌，逼着他看向自己，“去梅洛彼得堡吃牢饭吧！” 第67章 被赶走了害群之马的评委们，明显感到风气一正。 在那些人被带走以后，为了枫丹的对外形象，保证本次映影节的公正，沫芒宫接手了后续的安排，和各项人气投票的计算。 本来映影的奖项是和观众们无关的，但是因为蒸汽鸟报芙宁娜和正玉的先后发言，气氛被炒作的愈发火热。民间有人自主组织人气投票，因为太火热还有人开盘赌博被抓了进去。 第126章 为了遏制这股风气，沫芒宫由官方背书， 组织了正式的投票。而且在蒸汽鸟报上公开了这次的人气投票数，每日一更新。 这投票已经成为了枫丹上下最热门的话题，每天都有人蹲守在报亭，为了得到最新的投票数据。 而在评委团评审的会议上，所有人对于这次的评审也都万分重视。 “我就说他们几个怪怪的，非得给《三个铳枪手》和《海上蓬莱》挑刺！”剩下的其中一个评委愤愤地说道。 “就是。就算小露米埃尔之前拍过几部好的作品，但这次的不好就是不好，非要强捧！” 其他人一阵附和，早就看不惯那几个人了。就算是每个人不可避免的会有个人喜好，但是完全不管其他映影的优点，瞎说一气的人就是讨打！ 但回到正题上来，评委们又回到那个头疼的问题上了--《三个铳枪手》和《海上蓬莱》，究竟要给哪部映影颁奖？ 会议室又吵的沸反盈天。 “《海上蓬莱》创新点，特效，剧情的立意不是更好，如果单看制作经费，也比《三个铳枪手》更好吧？” “什么时候映影的好坏由经费决定了？”其中一位评委冷笑一声，环视一圈，颇有种与天下人为敌的感觉，“我倒是觉得《三个铳枪手》更好些。” “非得是天下苍生才是好的立意？惩恶扬善难道就不是好的立意了？再说了，在剧情设计上，《铳枪手》就是比《蓬莱》好！”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芙宁娜毕竟长期生活在枫丹，走的是正统的枫丹映影拍摄路线。她接触映影的时间可比正玉长得多，时间带来的经验让她的设计剧情冲突的手法更娴熟。 像她拍摄的悬疑片，没有一点胆量是不敢轻易去尝试的。她剧情中悬疑的每一处设计，如何巧妙的下钩子，让情节一环套一环，足以展现她的水平。 但正玉的映影即使在火候上稍有不足，但是创新题材的映影和技术应用让《海上蓬莱》足以成为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商业片。 爱情、战斗、仙侠义气这些传统爆火元素融合地挺不错，二刷、三刷的人大有人在，剧情设计这一点可不能轻易地否定它的成就！ 争吵的最后，一个结果最终被众评审接受，被提交到了沫芒宫，安排颁奖。 这是他们最能接受的决定，希望沫芒宫能接受他们的提议，并将之付诸实践。 * 沫芒宫把颁奖的位置放到了枫丹最著名的歌剧院，这里是枫丹歌剧、艺术的代表建筑，曾经发生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审判，而且足以容纳来自三国的客人。 今天专门空出来半天，为美露莘和工作人员装扮欧庇克莱歌剧院预留时间。 当正玉和钟离持着邀请函来到这里，见到的除了建筑门外广场上的格外有序的喷泉，还有随着进入门厅，展示在墙上的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枫丹导演们的照片。 相框是胶卷的形状，这一个个照片连接在一起，走到最后，正好是歌剧院的大厅。 每一位来的人，都是这胶卷上新的一页。 正玉虚虚握住了手心，像是收下了他们的祝福。 当正玉和钟离坐下，等待开场的过程中，林尼和琳妮特为等候的所有人献上了魔术表演。而表演完成，林尼摘下帽子，从中涌现的白鸽淹没了他与助手的身躯。 随着白鸽飞走，剩下的就是台上的两位主持人了。 真是十分有新意的开头，独具枫丹特色。 北京因为温和地响起，两位主持人上前两步，声音清晰地传达到每位观众的耳中。 男主持人：“各位来宾，晚上好！很荣幸和各位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与各位相遇。” “真实与虚幻，闹剧与悲剧在此处平等上演，或许正如古枫丹的剧作家所言：“世界不过是一幕表演，众生亦不过是舞台上的演员。”【1】 女主持人：“在过去的一年里，枫丹打破了预言中的危机，洪水退去，没有人因此溶解。在璃月和稻妻，映影飞速发展，涌现出许多新技术、新手段。” “由芙宁娜导演、泽维尔制片的《三个铳枪手》，是这个时期中反应人们抗争精神的代表作。” “而来自璃月的正玉导演，用她的《海上蓬莱》，谱写了属于璃月人民的精神史歌，为提瓦特带来映影的全新风貌。” “经过专家评审和各位观众投票和沫芒宫的审核计算后，最终结果已经于昨晚全部算出了。” 男主持人：“接下来，请让我们的决斗代理人，代表公正和正义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小姐，为我们揭示最终的结果！” 台下掌声雷动。 也许是因为不在工作时间，而且也是这种特殊的公开场合，克洛琳德小姐特意换掉了平时的工作制服，穿上一身蓝紫色的鱼尾长礼服。她的头发自然皮下，在尾部微微打卷，精致而优雅。 随着她的上台，欧庇克莱歌剧院支起来的荧幕上放起了《三个铳枪手》和《海上蓬莱》的精彩剪辑。 而当她站定，画面缓缓暗了下去。 “我宣布，这次获得第一节 千灵映影节芙宁娜奖的人是一-” 正玉攥紧了手指，又被钟离一一松开。他安抚似的与她十指相扣，让正玉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 她看向钟离，与他的眼光对视到了一起。他并没有说话，眼神却无声地表达了他的宽慰和支持。他一直站在正玉的身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 第127章 正玉倚在钟离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听着结果。 “《三个铳枪手》的导演一-芙宁娜！” 芙宁娜他们抱在了一起，正玉心里谈不上失望，她知道自己的映影的不足，与更加了解观众、拥有更高超映影制作技巧的芙宁娜还有一定差距。 芙宁娜剧组成员们满带笑意，最后让芙宁娜上台说的获奖致辞。而当她下台后，正玉才发现克洛琳德刚才一直没有下去，而是站在一边。 难道......？ 正玉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她想的是真的话，那么她还有机会！ 果不其然，随着克洛琳德再次走到舞台中间，正玉的心在一次被提起来，她听到了最美妙、也最动听的声音和颁奖致辞！ “接下来，我们将颁布一个新的奖项。” “曾有一段时间，枫丹的导演们只拍摄爆火的题材，只求流量。那段时期之后，映影出现了大量批评的声音，映影发展也一度出现停滞，在很久的时间之后才慢慢好转。” “我们这次设置的创新奖，就是为了始终鼓励提瓦特的各位导演们，多去尝试新题材、新手法、新技术！” 克洛琳德颔首，看向正玉的方向：“请《海上蓬莱》的导演一一正玉上台领奖！” 正玉闭了闭眼，在众人的善意的掌声中松开钟离的手，走向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聚光灯中心。那里璀璨的聚光灯光线，是她成就的证明。 克洛琳德把创新奖杯放到了她的手中，正玉听到克洛琳德低声的恭喜，沉稳住呼吸，双手稳稳接过这来之不易的奖杯。 正玉捧着手中的金奖杯，在歌剧院金色的灯源下，轻轻吻了奖杯的侧翼。奖杯振翅欲飞的模样，让正玉也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真奇怪，本来已经被钟离带得看淡了许多，此时又忍不住想要掉泪。 等到掌声停下，正玉开始说出她早已准备好的致辞。 她看向台下的每一个人，却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也许每个人在来到提瓦特的时候，都很难找到自己的位置。我要做什么？我要去何方？这时每个人都会问自己的问题。” “而我很幸运的是，我找到了值得我为之付出一生投身的事业。” 正玉顿了顿，发自心底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用我的每一部映影，和我的观众们对话。而拍摄《海上蓬莱》，初衷仅仅是向所有人展示，我心中的仙人的形象而已。能得到如此的喜爱，离不开各位的喜欢与支持。”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拍摄我脑海中的其他映影，将他们一一变成现实。未来我还会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面世，让观众们看到我的成长和进步！” 正玉举起手来，高高捧起了她手中的奖杯。灯光下的奖杯金光闪闪，每一处精雕细琢的细节，都在熠熠生辉，如同她未来的前景，闪烁耀眼的光芒！ “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希望我们明年再见！” 第68章 番外1 观影体（二合一） 如果有一天，你有幸得知了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另一个世界的钟离看着眼前的荧幕，以及放映中的映影，心中慨叹。 因为不同的选择，命运从此向另一个方向发生的转折。 他身为一位魔神，能和人类结为夫妻，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能理解［自己］的每一个举动。 他面上不由自主地带出微笑，心中为另一个世界的夫妻两人送上了来自岩神的祝福。 * 事情要从一个小小的系统说起。 提瓦特仍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愚人众照常秘密从事地下活动，七星如往日般处理公务，仙人们在山林间修行。 钟离则端着茶杯，在三碗不过岗的座位上，平静地听说书人声情并茂的演出。 自他假死已经快3年。 璃月在他刚离世的时候产生的混乱，也被七星在这几年中逐一抚平。如今的璃月，被七星治理的井井有条，他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自人海中穿行，漫步在大街小巷，融入市井的喧嚣中。 时至今日，只要他不主动提及，也许再也没有人能猜出钟离的身份。除了总是忘带钱包，他就是一个知识略微广博的普通人而已。 这样很好。 只是，偶尔，当他站在璃月港口的最高处，俯视这里的一切，也会像一位看着孩子长大的家长，欣慰和不舍混杂着涌上心头。 系统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你好。”一道机械音出现在负手而立的钟离身后，“我是系统，来自提瓦特之外。我来是想要邀请您观看一部映影。” 机械音自一直机械鸟中传出，这只鸟一看就不是提瓦特的造物。 “你跟了我一路，只是为了请我看一部映影？”钟离没有回头，淡声问道。 映影，留影机，均是枫丹近年来的新事物，如今也在慢慢地在璃月传播，已经不能算是一种新事物了。除非，这映影的内容有什么特殊。 果然，系统说道：“映影内容和您有关。我们观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您的人生轨迹，并把它制成了一部映影。我们自观看的人身上获得情绪值，这是我们系统的能量来源。” “我们的映影只有来自世界之外的人才能观看。所以如果映影播放，旅行者也会来到映影院，和您一起观看。剧情的时间线不会超过您现处的时间线，您不必担心未来会被提前观测，发生不好的结果。” 第128章 系统恭敬地问道：“不知您是否愿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钟离沉吟一会，就答应了系统的请求。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有什么经历，才让系统判断自己会才产生不一样的情绪呢？ 他也略微有些期待了。 映影即将开场。 了解经过的旅行者和钟离坐在映影院的座位上，安静地等着映影开幕。派蒙在旅行者的强烈要求下，也被系统带了进来。【1】 映影是从钟离的视角拍摄的。 钟离假死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 他的在璃月港的退休生活平静而重复，直到有一天，他被路边奔跑嬉闹的孩童，强塞一张棕金色的纸片。 他带回往生堂，恰巧又被胡桃看见，两人间的对话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而他们手上宣传单印刻的标语，让派蒙和旅行者噗嗤笑出了声。 宣传单上堂堂书写到： “正玉导演自万民堂广告短片之后的又一力作！” “《舌尖上的璃月》？下周在映影广场放映！” “不要钱？把璃月人现在的生活拍给帝君看？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打破映影的传统印象，塑造璃月人的集体记忆和家国情怀；贴近人民的现实生活，展现“新时代，新气象”的新风貌！” 荧已经游历过了枫丹，也见识了许多枫丹的小报的夸张宣传。但在璃月看到这样宣传还是头一回。 派蒙在她手边，捧了一筒爆米花，边往嘴里塞，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哇，好敢写！这是映影的宣传语？”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抹了抹嘴：“《舌尖上的璃月》，真好的名字。有点饿了.....”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钟离和剧中自己，心情如出一辙。 挑在七星典仪的日子上播放的映影，多么有趣啊。 他的逝世是璃月的血淋淋的伤口，任何敢蹭他“流量”的行为，不必七星出手，自然就会被璃月人民抵制。 淡化自己在璃月的存在感，让自己的影响在璃月降到最低，这正是他期望的场景。这样合心意的映影，还能得到七星的支持，这部作品必然质量相当不错。 导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映影开始播放观影的情节。 “一位位曾经出场的人物，一盘盘可口的菜肴，一场场的悲欢离合，一次次阴晴圆缺。无数的画面在闪回，他们或劳作，或休息；或悲喜，或嗔怒。” “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最后，璃月港的夜晚的万家灯火。” “镜头抬升，视线越来越高。当七天神像以一个很小的画面出现在镜头里时，最后的旁白出现了。” “行走着朝着前方，这是璃月人秉承千年的信仰，朴素，但有力量。” 这一个片段只是剪辑，却在三人面前铺出一卷岁月的画卷。璃月的人、仙、神，在映影中发生了地位的转移，人民成为了故事的主旦曲脰。 钟离：“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但连璃月的子民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们仍习惯性地仰头看向神明，即使神座上已经空无一人。” “在这样的时候，《舌尖上的璃月》的导演把故事的主题放到了人民身上，讲好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的确很精彩。也足够可以作为给岩神的献礼。” “我很喜欢。” 好高的评价。 派蒙：“能得到岩王帝君这样的评价，这部映影的导演可真了不起！”如果钟离没有假死的话，凭借岩神的这句评价，这个导演可以在璃月横着走了吧？ 钟离笑了笑：“如果我没有假死，这部映影就不会上映。”他的目光移至荧幕上，“我理想中的璃月人民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我真的很喜欢啊。” 《舌尖上的璃月》的深意大多数人并不会深思，他们只是知道映影很好看，食物看起来很好吃，合作的食肆没日没夜地做菜，老板们笑得容光焕发。 映影上的食物钟离也都吃过，没再凑这个热闹。他在璃月的茶楼里品茶，听听同好们对映影的夸奖，却在和谐的乐章里听到了错误的音符。 他说话实在过分，局势眼见着就要失控。 他开口想和这人讲讲道理，却遇到了这部映影的导演。她的第一句话刚说出来，钟离就知道毫无自己用武之地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就这点能耐？你好歹拿了钱，为了薪资也得出出力啊！” “你下次来最好做做心理建设，再好好看看我在不在。” “这就跑了？嘁！我还没说完呢！” 即使后面的情节很精彩，钟离偷偷跟在正玉后面看她帮助范二娘，还帮她善后，派蒙和旅行者也都没回过神来。 “好强的攻击力......”派蒙呆呆说不出话，“完全没想到是这种性格，这样的人就是吵架输了也不会回家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哭的都是对面的人吧......” 钟离：“这位导演说的很清楚，没有人惹到她也不会这样说话。何况正玉导演也有维护粉丝的原因在，至少我觉得情有可原。” 荧倒是察觉出一点其他意味，派蒙也没说什么，怎么钟离这么急？是爱屋及乌吗，这么喜欢《舌尖上的璃月》？ 等等，不会吧？ 她眼睛一亮，真的假的，这系统进来时也只是说是另一个世界钟离的故事，如果是她想的那样，岂不是说..... 第129章 这可太有意思了！ 和旅行者想象不同的是，钟离和正玉之后又各自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业障，也许两人就像两条相交过后的直线，在没有互相了解的机会。 生病的正玉卸下一些心防，对钟离展示自己的一部分内心。 “人的感情，绝不牢靠。” ［钟离］也仅仅只是为她熬药，没有过多评价：“但是即使你经常一个人，你应该也不排斥朋友的关照。” 可也是这样的人，在第二天又有那样多的人来看望。随后，一枚神之眼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派蒙有点羡慕：“钟离脾气真好，不仅照顾生病难过的正玉还安慰她。” 荧戳戳派蒙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没想到竟然获得了岩系神之眼。”她调侃道，“难道是钟离亲自发的？” 钟离摇头失笑：“是正玉从心底接受提瓦特的一切，获得了天空岛的认可。虽然神之眼的力量来源也和我有关，但是怎么就是我发的？” 他有些欣慰：“看来不用我操心太多，正玉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过得很好。她以前的世界并没有神明，她依靠的都是自己。” 可她会遇到魔神残渣这样的困难，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贸然插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也许应该与她关系更近一些。 至少处成朋友才好帮忙。 果不其然，在共同相过一段时间以后，正玉也拍摄完了《赌石风云》和《今日说法》，被凝光送了几张沁茗茶园的票。而此时的正玉，已经是和［自己］可以结伴出游的关系了。 却不想俩人遇到了闹鬼，顺手兼职捉鬼大师，还进了一趟幻境，却看到了魔神残渣干预下产生的一对怨偶。 “一个明知道自己是短生种，却不能珍惜眼下的时光，一味指责恋人，让他体谅自己、爱护自己，再多的情感也会消磨殆尽。” “细小的痛苦积攒在一起，造成了第一次的吵架。如果他们两个是吵架越吵越明白的类型，反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看看结果吧。” “这么恩爱的人，最终也会分开吗？” 荧幕前的钟离也在沉思，如果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一些不曾察觉的动心，那么他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究竟会怎么想呢？ 钟离：“如果是正玉小姐的话......”她并不会这样折磨自己，从一开始她就不会让她的心上人委曲求全，会尽己所能地解决两人之间的阻碍。 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反应，对于还未谋面的正玉他是否太过有信心？ 只是荧幕放映的故事，并不能完整地反应一个人的全部性格。或许是旁观者清，荧幕上的自己对正玉的态度，正不知不觉的发生变化。 如果真是如此，好事多磨。谁能比旁人更了解自己？他对正玉的态度比其他人更纵容，但是自己绝不会往喜欢、或者说是爱情方面思考。 没人推一把，［自己］或许会在这个阶段迟疑很久，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但是，这份感情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些。 派蒙已经放下爆米花，像是磕到了瓜子的仓鼠，睁大了眼睛。映影中的［自己］与正玉，在雨后凉亭的种种行为，实在说不上清白。 荧笑眯眯地拍手：“呦呦呦，没想到岩王帝君还有动心的一天哪。等我回去，一定要去璃月找找看，有没有叫正玉的女士。能拍出这样好看的映影，她的才能可千万不能被埋没了！” 派蒙指指点点：“你那是想看映影吗？我都不想说你啦！不过呢，嘿嘿，带我一个。” 她俩盯着钟离的凝视，吃吃地笑，旁若无人得仿佛钟离不存在似的。 钟离破灭她俩看热闹的小心思：“正玉来自提瓦特之外，世界上只会有一个她。她不会有同位体，你们不用在璃月找寻了。” 但显然，看钟离热闹的不止荧幕外的旅行者和派蒙，荧幕里的一大群人显然也没放过他。 海灯节的冥场面就这样诞生了。 钟离和正玉和助攻们完全不同频，于是饭局上金句频出。 “真的有人会有点迟钝啦，不完全是导演的问题。” “你们说的是《相爱三千里》？这段时间重映，时间也对的上。如果只是说剧情内容的话，我觉得这部剧作为爱情片，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原来是那部，我记得上次和你看过？当时它的票房很高，我本着学习的想法去看了，实在拍的不算好。只是题材选的好，剪辑手法、镜头等都十分青涩。” 荧捂着嘴巴，却还是像气球漏气，“噗呲”个不停。待最后一句话说完，荧彻底绷不住，“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即使是荧幕前的自己，钟离自己都挂上无奈的笑容，不知怎么说才好。 等到温迪参与进来，试图把正玉拐去蒙德，［钟离］上演笑容消失术，荧才止住笑声，隔空问这边的帝君到。 “钟离，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怎么看？”钟离挑眉，开玩笑道，“大概回去会找巴巴托斯磨炼一下武艺吧。” 荧在心中为温迪默哀：可怜的巴巴托斯，喝着苹果酒，莫名其妙地为异世界的自己背上一口黑锅，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但是，好看，爱看！ 到时候他们切磋的时候，她要去录像！ 第130章 当剧情再次推进，钟离和正玉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荧幕黑屏了。 派蒙是小孩子呢，小孩子是不可以看这个的。 荧在派蒙不解的询问里顾左右言其他，心中则是万分惋惜。哎，虽然知道是钟离隐私，但总感觉错过了一大段剧情呢。 钟离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系统要来异世界的茶叶，慢悠悠地品茶。这事不关己的模样，和把正玉吊成翘嘴的［钟离］差距真大啊。 钟离镇定自若地对派蒙解释：“荧幕坏了，安心等待便是。” 啧啧，这心态，不愧是几千岁的岩神啊。 等到荧幕再次亮起，就已经快进到两人结婚的仪式了。接亲的环节就是纯粹的撒糖一- “她扶住钟离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颈。她感受到钟离的小臂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略微使劲，就把正玉以公主抱的姿势托了起来。” “正玉考虑到自己的口红和妆容，忍住没在钟离的侧脸上亲吻。她埋在钟离的怀里，手中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和钟离的步伐频率一致。” 派蒙看的两眼发光，恨不得穿越进万民堂的宴席里大吃特吃。 旅行者也看的两眼发光：3200原石，司仪的红包！ 旅行者用幽怨的眼光射向钟离：不是哥们，你有这么多原石，平时发委托的奖励却只有那么几个哈？对老婆这么大方，对我这么抠蜀？ 钟离也注意到了：“显而易见，这是妻子的待遇。或许等我那一天结婚，我也会给你这么多原石呢？” 荧收回目光。 那没戏了。 孤寡的钟离才是常态，即使另一个世界的钟离与一位女子结婚，她也实在想不出这个钟离结婚的样子。 婚后的蜜月生活几乎都在蒙德度过，在假期的最后，温迪为他们送上风神的祝福。 “在风神巴巴托斯的帮助下，新婚夫妻正玉和钟离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并且你们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了，不过这都没关系！接下来，请交换你们的风之花--” “你俩快说两句，不要就我一个人主持啊！” “那么在风神的注视下，钟离和正玉小姐交换了风之花，获得了风神的祝福！往后一定会百年好合！事事顺遂！嗯，还有什么词来着，第一次干这个，不太熟练...... “愿风神庇佑你们。” 派蒙有些羡慕：“你和正玉还给温迪送了一束琉璃百合！真好，我也想要.....不过温迪竟然这么有浪漫的情怀吗？他平时酒鬼的次数多了，突然正经还挺不习惯。” 荧：“这就是蒙德人特有的浪漫感吧。”她摸摸派蒙的脑袋，“等回去就去璃月港给你找琉璃百合啦。” 钟离：“没想到温迪还有这样的巧思，难为他费心。”他已经退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这些老友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带瓶璃月的酒品尝。 随之而来的就是枫丹的千灵映影节。当正玉捧起属于她的奖杯时，伴随她的获奖感言，映影结束。 “我用我的每一部映影，和我的观众们对话。而拍摄《海上蓬莱》，初衷仅仅是向所有人展示，我心中的仙人的形象而已。能得到如此的喜爱，离不开各位的喜欢与支持。”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拍摄我脑海中的其他映影，将他们一一变成现实。未来我还会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面世，让观众们看到我的成长和进步！” “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希望我们明年再见！” 灯光下的正玉闪闪发光，自信明媚笑容充满希望。 派蒙在座椅上缓了一会，随后从座椅上飞起来：“感觉看到了钟离完全不同的一生。如果正玉小姐掉进的是我们的世界，钟离你会喜欢上她吗？” 钟离：“未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出假设为好。能和一个人结为夫妻，需要经历的前提太多。” “如果正玉没有选择去茶楼，就不会遇上我；如果她没有调查魔神残渣，没有生病的她不会袒露心声，我也不会生出关心和包容之意。更不要提之后的诸多事情，有一件处理的不同，两人就会越走越远。” “他很幸运，不是吗？” “好吧。”旅行者点点头，“希望另一个钟离也能过得幸福。” “会的。”钟离放下茶杯，“他们两会白头偕老，度过一生的。” 他遥遥望向系统所在的机械鸟，仿佛能看透机械内部的人：“很感谢系统你为我和旅行者带来短暂的欢乐时光。但我们该返回现实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即使途径的风景不同，也最总会抵达终点。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给他们送上一句祝福吧。” 机械鸟点头：“好的，我们会为你传达。” 他和旅行者被系统传送的光芒裹挟，回到了提瓦特。映影院又安静下来，等待着新人光顾。 一切如常，今天又是提瓦特平静的一天。 第69章 番外2 猫猫龙 正玉喜欢小动物， 但从来没考虑过养猫。 猫这种可可爱爱的小生命，它们会扑倒空中飞舞的羽毛，压弯不堪重负的树枝， 打碎桌边的玻璃水杯，钻进你昨天刚换新的厚实被子。 在惹下一大堆让人又爱又恨的错误后，歪着头，无辜清澈地看向你。 更何况猫猫的寿命不过20年，人类寿命的四分之一。而当她分享了钟离的寿命以后，就更不愿意了。钟离也没养过，大约是为了减少磨损。 第131章 所以，当她清晨时分，感受到被窝里有温温软软的毛团子蹭她的膝盖时，刚清醒的脑子就更加犯懵。 被子里多了只动物？ 她带着疑惑掀开被子的一条缝隙，手掌顺着黑暗在有限的空间里摸索。它毛绒的表面还带着自己的体温，还有湿漉漉的触感在她掌心一闪而逝。 她心中更觉微妙：这摸起来就是猫啊。 难道钟离真的背着她养猫？跟她说一声她难道会阻止吗？钟离也不是这样的人吧？她完全没注意到，平时早晨醒来时，还在她身边的男性已经不翼而飞。 她用了巧劲的把毛团子捞出来。这团子轻不得重不得，明明软得像团流动的液体，但她仍然不敢使力。可待她看清了手里的事物，困意顿时被惊得小鸟一样全部飞走。 她失声叫了起来-- “啊！龙！” 猫猫龙小小一只，伸出短小的爪子想要捂住耳朵，失败了。他把头埋进枕头下面，好似这样能挡住正玉的声波攻击。 在这短短的瞬间，正玉倒吸一口凉气，眼尖的她把猫猫龙的外形看了个遍，可爱得心都快化了！ 棕色的短绒毛柔软得像布料，简直手指一戳一个窝；鬓毛呈金黄色竖在背脊上，看着却并不坚硬，让人好奇手感；眼睛圆溜溜的，和人形时相同的菱形瞳孔，可是一点也威严不起来！ 这是钟离吧？这肯定是钟离吧！ 明明钟离变小还是挺严肃的事情，但躲在枕头下边的猫猫龙怎么都让正玉严肃不起来-- 咳咳，这么可爱的猫猫龙，我家的！ 她双手叉住猫猫龙的前肢，把他悬空支在眼前。猫猫龙变成了长长一溜条，祥云尾巴还在空中晃啊晃。 她左看右看，心中始终有团毛线在左蹭右蹭。毕竟是钟离，不好直接扑上去吸。谁知道他变回去有没有记忆，不然到头来受累的还是她。 还得去麻烦仙人，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正玉清了清嗓子：“钟离，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变小了，但是肯定不能让你一直这样。”正玉哄小孩子似的，“所以，我带你去留云借风真君哪里，看看其他仙人有没有解决办法好不？” 钟离无辜地看着正玉，两人对视，猫猫龙的鎏金色眼睛让正玉由衷地生出了罪恶感。她分明什么坏事都没干，怎么还有些心虚呢？ 她说的也是实话啊，她对术法确实不精通，带钟离去仙人那才不是想看热闹呢？ 但他最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在正玉期盼的眼神里同意了正玉的要求。 正玉顿时喜上眉梢，不顾钟离无力的反抗亲了他两口。 “好嘞！我就带你去看医（xian）生（ren）去！ * 闲云已经搬到璃月港许久，奥藏山的洞府都落了层灰。她把两名弟子都叫了回去，准备来个大扫除，却先等来了正玉。 她看到正玉怀中的猫猫龙，态度顿时严肃起来，用紧急联系方式让璃月各地的仙人们赶紧赶来，有大事发生！ 住得近的先到，这些先来的一批仙人已经展开了研究。 最后留云借风真君结众人所长，总结道：“不是法术，也不是符箓和阵法......虽然是世界外的力量，但只要过完今天，帝君就能变回去了。” 听到这个结论的仙人顿时放下心来，气氛也为之一松。本以为是受了什么暗算，天大的事情“咔嚓”一下就往下压，不过现在没事了。 还有些仙人没到，赶路的时候怕是来不及看信息。先到的仙人们打算先发没事的信息，等他们来了以后，再详细告诉他们情况。 发现没事的仙人们开始有事没事地朝猫猫龙身边蹭，那算盘珠子，打得震天响。 大约是钟离太靠谱的缘故，正玉很难像仙人们这么紧张严肃。 她看到众人也不再焦急，在猫猫龙边上抓耳挠腮故作镇定的样子边看边乐，手中留影机一端，坐在旁边录像。 而且，因为钟离变小的缘故，仙人比平时活泛不少。 这是图穷匕见型。 “听说你在大扫除？你的弟子甘雨和申鹤没事干么，让他们回去干活去。打扫的的事情我们这群老家伙来就行。哎哎哎？这是什么？差点把我绊倒了！（其实龙在桌上）快让我摸、不对，让我检查一下！” 哎？就这么上手了？ 这是很会说话型。 “看到帝君这么小的原型，我就想起帝君小时候，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他年轻时，意气风发......嗷！我还没说什么呢！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羽毛要掉了！帝君你别动手！哎呦！” 不是每个人的小时候的故事都能说的呢。 这是认真靠谱型。 “我学过的冰法术里没有这类。这种力量是不是来自世界之外？值得记录。万一其他仙人也遇到了这种变小的法术，遇到危险怎么办？也许得制定一些预案......＂ 甘雨不许加班啊！ 这是刚赶来的魈。 “帝君变小了？他自己变的？（被正玉忽悠了一通）莫非帝君有什么深意我没体会到？果然我还是不够成熟啊。要不要摸？帝君即使变小也不可不敬！等等......！” 在仙人一片羡慕的眼光里，正玉把钟离塞到了惊慌失措的魈手中。 可怜的魈被猫猫龙硬控，身子僵硬，半天也不敢动。钟离倒是闲适的很，在魈手里翻了个身，找了个新位置，舒舒服服地蜷了起来。 第132章 即使钟离变成了猫猫龙，但是他的一些行为习惯还是相同。正玉早就看出钟离的意思，但正玉故意多等了一会，多看了会热闹。 哎，毕竟变小了，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吧？ 钟离平日也和正玉说过魈，一直希望他好好休息。但魈总是用职责所在推脱，钟离也不好强硬的职责什么。今天借这个机会，说什么都得让他休息一天。 魈被正玉按到了座位上，在魈的连声制止中给他倒了杯茶：“魈，今天先在这边留一天吧？就当休息一日。连轴转的工作队身体不好，精神不要太紧绷了。” 看魈正要拒绝，正玉微微一笑：“钟离虽然今天不知道为何变小了，明日就会变回来，但还是需要人的保护。” 她给闲云使眼色，得到她的积极响应：“确是如此。今天我正巧也在等付，留你住下不成问题。闲云和申鹤也有些问题先要请教，正好你来教教他俩。” 疑惑的申鹤被闲云捂住嘴巴，要是让她说话就坏事了。甘雨听懂了师傅的意思，没有问题今天也要创造问题！ 她坚定得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魈在被钟离硬控之后，又被一群人硬控在了奥藏山。有些不放心的仙人还是选择留下，留云借风真君拿出“煮饭机”招待，就当做是一场仙人们的宴会。 等闲云洞府安静下来时，奥藏山也不用打扫了。 每个走的仙人都好心使了清洁术法，奥藏山被术法刮了几十遍，干净的几乎掉层皮。甘雨申鹤看着闲云愁的直挠头，痛苦地眺望仙人飞走的方向。 我买的包浆的石珀！我养了10多年的茶宠！全完啦！ 这又得多久，才能让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啊？！ * 第二天。 钟离悄悄变回人形，魈告别后又回到望舒客栈。正玉随钟离返回洞天，她还是对钟离猫猫龙的形态意犹未尽。毕竟昨天在家时怕钟离有什么事没敢多摸，到了闲云那就更不得空闲了。 当她询问钟离能不能变小时，得到的答案让她大吃一惊。 “所以你可以主动变成猫、不，小龙的样子？” 钟离失笑，当做没听见正玉说错的话：“当然可以，控制体型是每一位仙人修炼的必修课。只是很少有仙人选择变小，示敌以弱在魔神战争时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所以，仙人昨天以为我十分虚弱才变小，他们才那么紧张。发现我没事，只是单纯变小，力量还在，就好很多了。” 正玉听到这个理由，总觉得她的请求都有些说不出口了。可惜她最后还是没抗住诱惑，吭哧了半天，说了出来。 “能不能偶尔变成小龙出来给我抱抱，偶尔就行。” 钟离假装疑惑，做沉思状：“你是想要和我缔结新的契约吗？”看到正玉上钩真的开始想对等条件，微笑把她抱在怀里。 “哪需要你缔结契约呢？都结婚多久了，还分不清玩笑话？” 正玉才猜出来钟离的意思，顿时恼羞成怒阴阳回去：“某人作为契约之神，说不定就想给婚约加点附加条款，以示公平呢。” 她不等钟离回答，把他推进衣帽间：“行了，快变！我不管你怎么变的，我再推门给我变出个猫猫龙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钟离觉得有些好笑。他慢条斯理地宽衣，身形缩小。哎，脾气比结婚前更差了。却决然不想自己先挑的事。 等正玉开门，就只剩一只猫猫龙了。 正玉用脸蹭了蹭钟离的棕色的绒毛，被他用尾巴轻轻扫到了眼睛。她的心像撞到了棉花糖，软软的揉成一片。看在猫猫龙的份上，原谅钟离一回。 从今往后，她也是有猫的人了。 什么，你说这不是猫？她说是就是。 不信，你问钟离啊？：-d 第70章 番外3 逛漫展+视频评论区后续 “没想到还能有回种花家的一天。” 正玉和钟离走在大街上，曾经生活的地方已经有了新的住户。兰州拉面还在开着，只是回族小朋友长成了高中生。经过疫情的大洗牌，很多店铺都换了个名字。 全都是陌生的街道和陌生的人，自己穿越前也已经死去，没有叙旧的必要。 那么现在去做些什么呢？ 钟离：“我们会在这里待一天。和你出现在提瓦特一样，等时空出现缝隙，我就能带你回去。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原神》里的人物，不妨带我去看一看？” 这倒是个好想法。正玉知道原神也算占了国产游戏的半壁江山，是漫展中的常客。他们夫妻在漫展穿这身也不会突兀，有什么不同寻常就推说是二次元高科技就好。 正巧两人降落地点在漫展附近，走路过去即可。 * 以钟离的气质和仪态，还没进场就已经足够瞩目。 正玉在璃月当导演出名以后都没享受的注目礼，今天一把全实现。她被各种渴望的眼神盯地发毛，钟离还能慢悠悠地排队。 也对，毕竟曾经是神明，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沐浴在子民期待的目光中，如今这种场面或许对他来说也游刃有余。 进了场，有一脖子上挂着摄影机的社牛“扑通”冲到钟离面前，声泪俱下。 “老师！您的美貌天下无双！这妆造，这服饰，这美瞳！天啊，您甚至带的还不是假毛！”她看上去快晕过去了，“能为您拍张照吗！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第133章 这位社牛摄影师样貌年轻， 大约还在上大学。钟离对年轻人一向宽容，更何况这位摄影师也不过是想要拍照而已。 钟离微笑一下，周围一片被美到的抽气声：“当然可以。不过，摄影后可以为我和我的妻子照一张吗？” “劳斯！大好人啊劳斯！当然可以！”她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位的确是非常专业的摄影师。 她手里的设备看起来很陌生，比正玉见过的最好的摄影机还要先进。画面清晰，色彩明朗，是个不差钱的主。钟离10分的好看硬生生被抬到了12分。 钟离按他的要求来到光线明亮的地方，只是简单地凭栏眺望，美人垂目就已经氛围到位。再按摄影师的要求来了一句台词，他本身的沉淀了五千年的气质就已经胜过所有的coser了。 显然，旁边的人也没闲着，闪光灯不断。正玉还跟摄影师交流了一会，作为钟离的同担两人很快拉进了关系。 她俩聊天时，其他人蠢蠢欲动，被钟离好声好气地劝下。他承诺在几个小时以后在漫展的某一位置会专门为各位时间拍照和摄影。但现在他更想和妻子一起逛一逛。 得到承诺的人群散开，正玉已经和摄影师蔡芸互通了姓名。这位可是漫展常客，对漫展熟的不能再熟，在正玉的拜托下，带领两个人一起逛漫展。 第一站肯定是原神站台。 她一路絮絮叨叨：“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老公的时候，感觉钟离好像从游戏里抠出来似的，太像了你懂吗？就是帝君真人也不一定有这么帝君。” 她避着钟离跟正玉比划：“姐妹吃得太好了。这不得让他把cos服焊在身上？我都不敢想，每天一早上醒过来看到他睡在旁边，光看着都养眼。” 这么短距离，幸亏她没说什么发癫言论，不然就被钟离听见了。毕竟钟离是她老公，刚才蔡芸可是给她看了几个珍藏的钟离视频，她可是看到了，蔡芸回复的评论在评论区里，都算得上矜持的。 正玉摸摸孩子的头：“我就敢想。” 在漫展得让钟离多小心，毕竟觊觎他鼙鼓的不止女的，还有男的。 漫展经常会出现一些名场面。 原神的展台一向不小，聚集的原神玩家众多。当自机角色不多，coser又多的时候，出现重复cos一个角色的情况就很不少了。 在这种场面下，原神玩家会整出怎样的活呢？ 一群穿得乱七八糟的钟离（相对钟离而言），有神装、有联动装扮、还有平时服设，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地，被一群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达达利亚和旅行者围成一圈。 而一位敬业的凝光coser，举着扩声喇叭，面色突变，手臂一挥，一声爆喝。 “帝君遇刺，封锁全场！” 达达利亚和旅行者开始满场乱窜，钟离的脸色开始有点不太对头，感觉他想起来了什么相似的场面。 拍完这一段，有的帝君的coser在地上蛄蛹，还有其他角色一起躺下来，合照上香。钟离的脸色又变了变，比之前海灯节吃饭被温迪戳穿还奇怪一些。 接着，一个热情的刻晴和闲云搬来一盆水果，整了一个供桌和相框，显然是有备而来。一群原神玩家开始嘻嘻哈哈地聚过来，当作杀青宴，吃起了帝君像前的供果。 整个过程都有人拍照录像。正玉没敢告诉钟离这是要发到网上的，他又是个人气角色，播放量以万起步。不过至少帝君像是彩照，正玉睨着钟离脸色，佩服其心理承受能力来。 群魔乱舞，不足为外人道也。 显而易见，原神玩家的整活能力真的很强。新的一拨人热情地又加入进来，蔡芸还在热情地问钟离要不要加入。 加入？钟离无声地走了，不敢细看。 * 逛了一圈，钟离平静了很多。 漫展的整活太过抽象，钟离觉得他受到的磨损比他前五千年的都多。但一旦接受以后，人的下限就消失了。 比如其他动漫和游戏的整活，比如五条腰斩，抓走你的妈妈，诚哥黑白遗像，白色相簿，大杯中杯小杯，他不懂，但大受震撼。 至少最后钟离已经能和一位红魈coser冷静地合影，还听他介绍红魈的背景设定。 进场时已经答应过给那些人拍照，契约之神没有毁约的道理。 多数人都是冲着他来的，钟离先一步来到约定地点，打算早早地开始摄影。谁知有位钟离coser，恭敬地递上一把贯虹之槊，请他表演一下踢枪。 正玉和蔡芸也站在一边，正玉挥着手，透露着想看的意思。 他沉吟一会，掂了掂手中的贯虹：“轻了，但能用。”周边的人群一下子亢奋起来！能踢枪的钟离简直是世界瑰宝！这种场面错过了可就看不到了！ 不用杀伤力强的招数，那就只能用些简单的招式了。 枪身横出，纵向下斩。置地捺弯，愉步斜进.....钟离使用的招数轻盈又敏捷，这把假的贯虹之槊，竟然看着也有了几分锋锐。 钟离臂膀和手完全在衣服的遮掩之下，偶尔可看到的也不过是手腕的衔接处的一点。但当他动起来，紧绷的肌肉线条就会清晰地印在衣服布料上。这是他长时间习武和锻炼的证明，爆发力、攻击性在这一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钟离并没有使出几招，这贯虹也不过是普通pvc和木头材料，压根禁不住折腾。但钟离显然收着劲，根本轮不到枪头飞出去，一瞬间就捞回手中。 第134章 练家子与普通人有壁。而漫展的这群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知道叫好拍照，被钟离教过一点武艺的正玉叹为观止。 正玉突然对武艺升起兴趣。 也许回到提瓦特，可以拍一部武侠片。正玉愉快地制定起计划，回去就开工。 后续。 某视频网站［钟离别踢枪（爱心），踢我（爱心）］视频的评论区。 1楼：真的好帅！！！！我狂拍桌子：道德呢？底线呢？返图呢？我的妈生钟离呢？天杀的，up是不是把我的钟离抢走了！那位大佬的返图怎么一个都没有啊！ 2楼：不用谢我［墨镜.jpg］［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3楼：好！2楼发图有功，赏！yysy钟离真的是绝对的美貌，妥妥提瓦特第一扳手。 那天好像被我们的游客们吓到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来漫展了。 7楼：不要啊！我哭死！那天他们干什么了！ 8楼：那天的凝光报道。也就是给他表演了一个“帝君遇刺，封锁全场”而已。 9楼：那天的刻晴报道。也就是给他表演了一个“偷吃帝君供果”而已。 10楼：也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老婆的提瓦特自设oc差点表白了而已。 11楼：啊？ 12楼：啊？ 13楼：啊？ 14楼：啊什么！10楼干的好事！这才是大佬不出现在漫展的原因吧！他吃醋了吧！ 15楼：我母鸡啊！我以为她出的角色是约尔的私设，都是修身简约的黑色衣服看起来不都一样么！我出黄昏拿个铁环去找她集邮也没错啊！ 你们根本不懂！我只是问一下，那个钟离离得老远，他拎着贯虹看过来的一瞬间好像都带了杀气，真的背后一凉，吓死我了！ 16楼：你该庆幸的是她出的不像芙莉莲，你出的也不是欣美尔。你如果表演一个单膝跪地求婚，你就自求多福吧。哈哈，这位佬是真的会踢枪。 17楼：所以我滑跪的超快。呜呜呜，我最后尴尬地没敢上去找钟离集邮，我也很喜欢钟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75楼：这都多少年的包浆视频了，盘得我都会踢枪了。怎么又被顶上来了？ 176楼：等等，为什么钟离踢枪会被武术协会认证？ 177楼：我复制的： 经过多位专家认证，这位钟离coser的踢枪武术动作，如果持之以恒的锻炼，可达到促进血液循环、缓解肌肉疲劳、疏通经络、强身健体的功效。【1】武术协会希望和这位coser加强交流，提升种花家武术国际影响力。 这么玄乎？怎么不说这钟离是提瓦特穿来的？ 178楼：不可能。钟离怎么可能有老婆。所以这位钟离真的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公子吗？ 179楼：鉴定为口口看多了，咋不看看闪电五连鞭呢。我家80老奶都不信这个了，呵呵，玩原神玩的吧？ 180楼：米黑来找存在感了？不爱看别看啊？ 181楼：米黑来找存在感了？不爱看别看啊？ 182楼：米黑来找存在感了？不爱看别看啊？ 183楼：你们＊＊＊＊＊＊＊＊＊＊＊＊，给我等着！ 184楼：嘻嘻，看你还有啥招啦。 ［通知］经举报查证，视频评论区存在口口涩情内容。现下架责令整改。 三个工作日后。 201楼（up主）：我就知道［沧桑点烟.jpg］ 每次都让你们别在评论区发癫！哈哈哈！你知道我删改视频和评论区花了多久吗！踢枪到底哪里口口涩情了？啊？这都要举报？最关键还举报成功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和和气气地看帅哥不好吗？ 求求你们别吵了，再吵视频要封了［流泪.jpg］ 此楼之后关闭评论区，此条置顶。 第71章 番外4 if线：假如正玉是风神眷属1 “我要退休。”正玉面无表情。 天使的馈赠照常营业，正玉那一桌上摆了足足20瓶蒲公英酒，半数以上都被喝空，始作俑者正是正玉对面的温迪。 温迪一个激灵，半醉不醉的他突然清醒了：“怎么突然要退休了？你也没干几年吧？” 正玉：“没几年？你是指的是我百年前穿越到这个被愚人众拐了的小女孩身上，然后被你忽悠成了风神眷属，又给你打了一百年黑工，几乎日夜给你搞的事情擦屁股、赔钱、付账的几年吗？” 温迪斜开眼去。 她开始扳着手指计算起来：“你欠晨曦酒庄的酒钱也是我付的，龙灾导致的城市重建资金欠缺是我拉的投资，你搞坏的天空之琴是我每天潜入教堂慢慢修复的。” 正玉试图一件件数过去，发现五根手指头不够用了，这还只是今年的事情呢。她很平静又麻木地放下手，巴巴托斯不存在的良心这个瞬间竟然也幻痛了起来。 “我死之前是个社畜，死以后还要干活。我还成了你的眷属，可以活很多很多年。我闲下来就在思考，我接下来的漫长生命究竟要干什么。我细数我在两个世界学习到的技能，对我的职业发展方向有了初步的规划。” 温迪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和刚来到这里时的正玉不同，现在的她眼神不再惶恐，对前路也不再迷茫。她很坚定地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从事的事业。 风神眷属追求自由，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如果你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好了。”温迪给正玉满上一杯蒲公英酒，“蒙德永远等你回来哦。” 第135章 他抄起一瓶新酒，和正玉的玻璃杯轻轻一碰：“不过，能告诉我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吗？” “去璃月看一看......然后，拍映影吧。”正玉思量道，“璃月和我老家实在太像了，我想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正好迎仙典仪快到了，我打算去看看，领略一下璃月的风土人情。” 正玉和温迪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酒精让温迪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御。毕竟他是知道正玉的性子，只是简单的退休，可不太像她的风格。 但是，毕竟是我的眷属，就是不爽......应该干不出来什么吧？ 天色渐渐晚了。温迪一瓶接一瓶地喝酒，终于撑不住咕咚栽倒在酒桌上。正玉也喝的头发晕，但对着喝醉摊在桌子上的温迪，她满意的笑了起来，不枉她喝了那么多。 她戳了温迪两下，被灌醉的酒鬼毫无反应。 她眉飞色舞，感觉大仇得报。只是喝两瓶酒就想让她原谅？不可能！ 正玉俯下身体，揪住了温迪的小辫子：“我工作之余，抽空用你风神的英姿剪辑了支广告。亲爱的风神大人，你不会介意吧？” 平时温迪可不会让她摸到，可惜喝醉的风神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喽？” 喝醉的温迪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复。 邪魅一笑的正玉东倒西歪的走了，还顺走了温迪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而温迪还在毫无所觉的呼呼大睡。 两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 第二天。 温迪：“安柏，正玉呢？” 安柏：“温迪，正玉已经去璃月啦！” 温迪：“她认错、不，不对，这广告是怎么回事啊？” 安柏：“她不是和你商量好了吗？这是她提议和筹备的，蒙德飞行比赛的映影广告！真没想到，正玉小姐可以拍出这么有意思的广告来，一看就是我们蒙德人才能拍出来的自由风格！” 她掏出了一个填好的报名表，放到温迪手里：“对了，她还帮你报名了！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有志气！过两天就要比赛了，你可是广告代言人，可一定要加油啊！” 安柏小跑去巡逻了，留温迪一个人呆滞地望向广场中央反复播放的飞行比赛广告。这个［温迪］和他长得一样，却让他觉得陌生。 正玉，你剪了个什么东西？？？ “我们追求卓越，我们不甘平凡。” ［温迪］背着风之翼，在龙灾的风中被吹得摇摇欲坠。飓风之下温迪渺小又可怜，感觉下一秒就要飞走。 这还是我吗？我那时这么惨吗？温迪陷入了迷惑。 “我们从不在意脚下的泥泞，因为我们从来仰望高空。” 温迪站在龙脊雪山之颠，藐视一切。他展开风之翼，一跃而下！ “菜，就多练！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画面里的温迪一反前面的凄惨，抱着竖琴从蒙德城高空飞过，眼神坚定地像换了一个人，顺道还转了十几个圈，展示了一下高端的飞行技巧，在空中留下一串螺旋的轨迹云。 温迪听到周围有人倒吸两口冷气：“这真的是人能练出来吗？太恐怖了！” 温迪嘴角抽了抽：确实不是人练出来的。风神之力，你值得拥有。 但视频还在继续：“蒙德飞行比赛.....” 温迪终究还是选择捂住了眼睛。 “我，在这里等你！” 广告中的温迪端着一杯晨曦酒庄出产的红酒，诚邀诸位共赏！ 黑金色的背景，红艳艳的玫瑰，簇拥着温迪，那高贵的玻璃高脚杯在镜头下闪光，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就是和温迪的平日作风完全相反！ 救命。 温迪蚌埠住了。 他好想跑，去璃月找正玉好好说道说道，但是他还报着飞行比赛的名，根本跑不掉！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正玉！ 能让他都感觉尴尬，正玉你太狠毒了，眷属的力量是让你做特效用的吗！ 他要怎么才能不使用风神的力量作弊，在空中连转10个圈，还赢得比赛啊！ 温迪发出无声的悲鸣一- 正玉！你给我等着！ * 璃月。 “演技太差。不好意思，您的演技无法胜任岩王帝君的角色，下一位。”正玉又一次冷酷地拒绝了一位演员。 正玉在璃月毕竟还是没什么名气的新人，璃月也是个映影的空白市场。两个因素一迭加，正玉根本找不到什么好演员。 为了打开璃月市场，正玉经过市场调研，准备先拍一支璃月的历史短片试试水。但哪怕是短片，对演员的演技也不是全无要求。 尤其是岩王帝君。 这个剧组自成立来就多灾多难。 先是被总务司和玉京台过来查了一遍，怕拍的不好破坏人类和仙人之间的关系。好在剧本质量过硬，过关了，但随时可能面临抽查。 又被称呼为留云借风真君的仙人查了一遍，怕含有损伤帝君形象的内容。好在剧本质量过硬，过关了，但随时可能面临抽查。 而且他们也真的查了很多次。 最后的最后，好不容易这些都过关了，就发现找不到饰演帝君的演员了。 正玉整理了一下处理完的简历，心如止水。长达100年的工作经历，让她充分明白几个道理： 一，工作是做不完的。 第136章 二，再着急的工作，也终究会被解决。很多工作睡一觉，就不再着急了。 急什么，这个月找不到，那就下个月继续。今年找不到，就明年、后年。岩王帝君又不会跑，这个市场她永远能吃到。 已经到中午11点了，该吃饭了。顺带去街上碰碰运气，或许能跟其他导演一样，捡到一位好演员呢？ *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演员吗？我也有运气这么好的一天？ 正玉盯着凑巧出来吃饭的钟离，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不错。可能这就是她干了100年全年无休的黑工的福报吧。 钟离在璃月港四处闲游，正玉为了找演员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四处闲逛。两个该溜子，还都是有些钞能力的老饕，碰上的机会就大了太多。 正玉正吃饭，凑巧钟离进门，她的眼睛慢慢正大，手中的筷子也慢慢地被放了下来。 而钟离正在和小二说话。 “要这两道菜。”钟离向小二递过菜单，简单的动作都如同展示着礼仪风范，让人由衷地心生好感，却又不让人觉得过于亲近。 “您客气了。”小二笑容深了一些，客气礼貌的客人谁不喜欢呢？ 正玉身为风神眷属，的确不是有意，但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小二继续问道：“钟离先生，上次来请您吃饭的客人帮您预留了钱款，希望您再去指导他们几次。他们说，＇知识无价，能请得您帮忙实在是他们的荣幸。” 正玉两眼放光。不顾其他人的眼神，目光不愿错开一秒，生怕他跑了。 “身形颀长，面貌端正......” “举止高雅，气质平和.....” “学识渊博，还有岩元素神之眼......” 这不是岩王帝君天选是什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钟离早就感觉到了视线，他认得正玉。近两年温迪也跑来璃月找他喝酒，提过这位任劳任怨为他工作的正玉。 如今她来璃月，大概是想来散散心的。要不要去打招呼呢？ 可是那头正玉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就走了过来，好似想要打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要是打起来该怎么装普通人呢？ 可当她在钟离面前站定，惊喜的表情根本压抑不住，又让他拿不准了。 只听她清了清嗓子：“先生，你有兴趣当演员吗？”她顿了一下，眼里闪着诡异的光，“演岩王帝君。” 嗯？演员？ 不对，演谁？ * “不可以。”钟离有些心累。 他感觉被缠上了，但偏偏正玉还挺有分寸感，只是利用眷属的一部分权能制造偶遇罢了。但这偶遇次数实在太多了！ “再考虑一下吧，钟离先生。”正玉诚恳地望着他，充分发挥三顾茅庐的精神，顾了很多次。 “您也看了我的剧本，也承认剧本很不错。如果只是担心演技问题，我后期可以剪辑，留下双方都满意的镜头。不愿意露脸也没事，正好给观众遐想空间。不知道您到底还有什么顾虑呢？说出来我来帮您参考一下？” 钟离的理由库已经用完了，虽然对正玉导演的剧本也很欣赏，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缠磨下去了。 “不知道正玉导演在决定拍摄前是否请示过岩王帝君呢？”钟离慢条斯理祭出最后一个理由，“虽说岩王帝君并不在意民间传说和世俗杂志，但涉及神明本身还是需要请示一下的吧？” 他笑得光明：“正玉小姐一定请示过吧？” 阿这。 没有，真的没有。 正玉捂住头，难怪这查得一轮轮的，原来需要征求正主意见吗？ 蒙德温迪不管事，风神形同虚设。属于大家都很信仰，也知道他存在，但就是见不到的神明。而且两国国情不同，岩王帝君可是事事都管，自己打算使用他的历史形象，确实应该请神问一问。 她诚恳地道歉：“好的钟离先生。谢谢您的提醒，我确实忘记了。我会去找岩神像拜一拜的，问问岩王帝君的意见。” 她又问道：“如果岩王帝君答应了，您愿意出演我的映影吗？” 钟离：“当然，我没有理由再拒绝。” 钟离看欣喜远去的正玉，觉得她高兴地有些早了。因为他准备回去就上大号拒绝掉这个请求。 早知道一开始就这么说了，钟离走在路上想到。 钟离为了拒绝正玉，准备给她的剧本挑挑刺，却又不得不惊叹她创作出的剧情之老道，完全不像一个新人。用剧本这个理由拒绝，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显得他像刻意刁难。 这个剧本他很欣赏，他拒绝时也有些可惜。 而且其实根本不需要请示，只不过他不想出现在映影里而已。他只能提前说个抱歉，尤其是他最近准备退休，还有迎仙典仪、假死计划等诸多事务，还是不要徒生波澜较好。 至于身份，还是不要向正玉说了。即使她是风神眷属，说出来也怕她尴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巴巴托斯。 所以，当晚上正玉祭拜完神像回来，完全没得到响应，一头雾水地选择睡觉后。 梦中的她，站在蒙德青草如茵的平原上，仰望着空中金灿灿的飞行物，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鹿角，蛇身，鱼鳞，鹰爪......这些元素汇聚起来，一种传说生物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里。 “龙。” 第137章 第72章 番外4 if线：假如正玉是风神眷属2 正玉对前世中龙的记忆仍然深刻。 龙作为文明中的一种精神图腾，受到人类的敬仰和膜拜，却从未出现过在现实中，甚至让历史上出现了叶公好龙的成语。 即使正玉知道岩神摩拉克斯的本体是龙，她在礼神时可没有猜测过他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就像温迪，这么多年他也没变过一次风精灵。 她注视眼前的龙，一时有些失声。 岩龙盘旋于空，遮天蔽日。他的身躯隐没在云海中，金鳞反射太阳的光辉。他是威严和权力的象征，本该高高在上，却在正玉的注视中，缓缓降至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 正玉也不得不抬头，才能和他的眼睛对视。 他在等自己发话。 正玉鼓起勇气和岩之神交谈起来：“即使夜间托梦也要亲自向我说明，不知您对我白天所求之事有什么意见呢？” “为什么一定让我的形象出现在映影里？” 和正玉猜测的不同，岩龙的态度称得上温和，这让她的心情放松不少。如果一开始就是坚定的拒绝，即使想劝也没有机会。 她斟酌开口：“您为璃月所做的事迹，这一切理应被记录，不该被遗忘。人类很难被打垮，但在面临苦难的时候，也能从这些先辈身上汲取精神力量。” 岩神：“如果只是如此，阅读经史典籍亦可。今年请仙典仪我会令天权星重修璃月的闲逛书籍，尽可能补上缺失的历史。但我并不希望映影出现我的形象。” “我的功绩并不需要人歌颂。倘若可能，我更盼望璃月的子民用更多的时间过好自己的生活。” 正玉有点头疼。 这种理由果然没法打动这位神明。但也正因他拒绝，反倒让她心里生出岩神理应如此的想法。 他以龙的形象出现，让正玉拿不准他的心情。她要怎样才能分析出龙的面部微表情？ 机会本就不多，谁知道忙碌的岩神究竟抽出了多少空闲时间？但是其他的理由，歌功颂德不行，打感情牌似乎也没有发挥的空间。 面对这样的神，她该怎说什么？ 她沉默一会，揣测起这位神明的意图来：“您不希望自己出现在荧幕上，是否是想让璃月人更重视自己，或者是说，更重视人本身的价值？” “虽说璃月是人和神明同行的国度，但人类付出努力制造出的光辉也不可磨灭。”正玉看岩龙半晌不说话，只觉得有戏。 这是一位怜爱子民的神，如果他对待璃月和人类是这样的态度，正玉倒是有了新的劝说方法了。 “璃月人如此敬仰您，未尝也不是他们回馈您和先辈的一种方式呢？” 她加把劲继续说道：“就像孩子长大了，对待自己疼爱的父母，总会希望给他们提供更优渥的条件。或许他们并不絮叨，但总归是一件心意。我在拍摄过程中，遇到的那么多难关，也真是因为您的子民很在意您才遇到的啊！” “至于演员，我设置了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也没有人反对。大家潜意识里都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误。” 正玉总结道：“如果把这部映影当做送给您的礼物，不论是我，还是璃月的其他人，都不希望这部映影有什么缺憾！” 缺憾？钟离想起自己即将做的事情，龙尾轻轻摆动，带起的风不甚温柔，堪比流动的海啸。正玉一时不查，差点被刮飞。 “你是风神的眷属，即使送礼也不该是你来。”岩神心情似乎不太好，“但现在这部映影里包含了璃月人的心意，我答应了。” 这一趟下来，怎么又增加了工作量？ 他又甩了一次尾巴，然后丢下了一枚龙鳞，落到正玉手心，退出了梦境。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我会等着你的映影的。” * “就是这样？他就这么同意了？” 事后温迪还是不敢相信，在璃月的短短一段时间里，他的眷属趁他没空，竟然能搞出这么猛的事情！ 钟离什么性格他可太清楚了！能让他在这那个时间点出镜，他怕是得忙得要分身了吧？ 但是，这只是正玉这段时间干的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是在和钟离的女朋友一起喝酒！这么短时间，她是怎么和钟离确定感情的？ “你问接下来？”正玉得意的瞥了温迪一眼，“还得多亏了你呀！” 啊？又有我什么事？ 温迪一只手指着自己，懵地说不出话，只能听正玉叙述起来之后的事情。 正玉得到神明的回复之后，火速赶往往生堂，把钟离借走。在胡桃幽怨的眼光里，钟离成了剧组的一员。 虽然钟离时不时离开剧组，总是忙忙碌碌地处理什么事情，但他做的一切，都让正玉感叹：这位人才真真是请对了！ 什么东西他都学的很快，什么都触类旁通。因为这个缘故，正玉很快和钟离熟悉起来，钟离也很快混上了顾问的位置。 钟离的镜头机会没有喊过卡，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岩王帝君从画布里走出来一样。 她对映影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就等着迎仙典仪后上映。 结果，就等到了岩王帝君的死讯。 “钟离，你说谁死了？”正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失手打碎了一个水杯。 “岩王帝君想干什么呢？我的映影还上映吗？”正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仔细想想就发觉了其中的漏洞。这仙祖法蜕也就骗骗民众，岩神真要是死了，怕是整个璃月港都得遭殃。 第138章 她淡定许多，打算按照原先的计划上映映影。上映之前，她照常约钟离出门吃饭，却被莫名其妙地拦住了。 一群半大的小孩子，看得出来是岩王帝君的忠实信徒，但是感觉脑瓜子不太灵光：“岩王帝君逝世，所有人都很难过，你怎么能在这时候上映映影？” 正玉：“照你这样说，璃月人应该都别吃饭，因为太伤心了吃不下饭；也都别出来干活了，因为要替岩王帝君守丧。看你年纪还不大，不要给人当了枪使，没事多吃吃饭，营养不良不利于大脑发育。” 看着对面不忿的模样，正玉微微一笑：“在吵我就找你们家长。” 她看着钟离目送心态崩溃的小孩跑远，总觉得这样不好。万一把顾问吓走怎么办？这么知识渊博的人她上哪找去？ 她难得多开口聊了两句：“我虽然是蒙德人，但对帝君还是很尊重的。只不过我可不认同这种伤心就啥事不干的态度。怎么，人死了其他人就得跟着惩罚自己么？” 何况帝君还没死呢。 钟离有些无奈：“我很了解你，正玉导演。”你不必解释。 他思考了一下，适当透露一点信息应该没什么问题，接着说道：“你不妨顺着他们查一查，多注意安全。” 谁家小孩子身上会有魔神残秽？不过以正玉风神眷属的力量，只有敌人挨打的份，他大可不必多操心。 正玉可不是不听劝的人，吃完饭连夜赶场，连藤带瓜地抓了一串魔神残渣，还帮降魔大圣干了点活。 只是，当她回到住所，劳累的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风神眷属都看不出来的问题，钟离一个普通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真是普通人？ 联想到璃月仙人遍地走的特殊国情，正玉倒吸一口冷气，难怪钟离知道的那么多！可是他究竟是哪个仙人，摩拉克斯还没死呢，让另一个仙人去扮演岩王帝君...... 要不，她还是去道个歉吧？ *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正玉和钟离都在玩身份猜猜乐。只不过从钟离这里得到的结果从来都是否定，但他也没反驳他是仙人之一的说法。 随着时间推移，留给正玉的仙人名字越发少了。 “鸣海栖霞真君？” “削月筑阳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 “越说越离谱了。留云借风真君是女性。”钟离拿手中的书本轻轻敲了一下正玉的头，“这是玉京台和仙人们一起编纂的历史系列丛书，好好看吧。” 正玉讪讪一笑：“我这都快猜遍了，怎么还没猜中......书里头男性的仙人不是都快猜完了么？” 的确。钟离为自己续了一杯茶。离自己被猜出来只剩一个契机，到那时正玉会是什么表情呢？ “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是仙人，带你看看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笑点自找，嘿嘿。” 钟离对着荧幕上温迪的宣传照，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蒙德飞行比赛宣传片？” 广告不长，钟离反复看了三遍。 他噙着笑：“他怎么还是这样。” 正玉本就想用这广告观望一下钟离的态度，借此试探他的身份。那想到钟离和温迪关系似乎很亲密？ “你两......认识很久？” “很多年了。上次还是他带了瓶蒲公英酒，来璃月港找我喝酒。一晃已经好多年了。也许我该取蒙德看看这位老朋友了。” 这话信息量好大。能让温迪特意跑过来喝酒的人，身份大概是不低。能符合这个条件的，仙人都已经猜过了，剩下的，就那么一个了。 不是吧？ 正玉倒退了一步，腿磕到了椅子上。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她问道：“你是，岩王帝君？” “正是。”钟离放下茶杯，总算猜到了。 正玉只觉得钟离的表情充满了看热闹的乐趣。她心里却充满了悲伤：她的顾问！聘请往生堂客卿和岩王帝君是一个概念吗？ 本以为只是仙人，但他这身份一揭露，以后还能不能这样正常的相处？她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躺到床上，想到的却全是梦中见到的巨龙，以及钟离日常与她说笑的身影。 “龙，和钟离......”正玉思绪有点混乱，但绝不怀疑自己此时的不舍。她翻来覆去，觉得自己此时生出的心思实在是疯了。 把他像对梦中的龙形那样尊敬？亦或者敬而远之？怎么可能做到呢。 她两个都想要，充满了大人既要又要的无耻感。 她躺平后唉声叹气：“平时怎么一点都没距离感，搞的现在一点放弃的想法都没有。”她用枕头蒙住脸，“该把温迪带上的，不然就有军师了。” 不细想怎么能发现她和钟离的相处，早就有些超出了友人的界限？但是这位神明，大概还是一无所觉，充满了置身事外的活泼感。 “怎么能就我一个纠结？”正玉越发不渝，从床上爬起来。半是冲动之下，正玉做了一个全然冲动的决定。 “我现在就来找你表白！” * 往生堂。 钟离刚开门，就被正玉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惊住了：“我喜欢你！请务必和我结婚！” 别的不说，从巴巴托斯哪里，她学到的最强的一样东西就是厚脸皮！ 钟离看看天，想看看时间是不是出了问题。一时呆愣下，给正玉抱了个满怀。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地试图扒开她的手，说话却有些斥责：“怎么突然说喜欢？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第139章 钟离和正玉纠缠着，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现在可是在往生堂，要是把其他人吵醒了，正玉该怎么自处呢？ 但显然正玉不在意这个。来都来了，怎么能被赶走？她抵不过钟离的力气，于是刷的一下蹲下身来，抱住了钟离的腿。 “怎么能说是儿戏？我一直很认真。我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她大声质问，“不喜欢你和我单独出去吃饭？不喜欢你给你我半夜商量拍摄？不喜欢你还答应上镜！” 正玉手一挥：“我们难道不是最相配的人吗？” “但我严格来说并不是人。” 她张嘴就来：“其实我是龙性恋！喜欢龙怎么了！龙角、龙鳞之类的我都喜欢，喜欢龙就要喜欢他的全部！” 钟离不说话了，甚至一时忘记让正玉把手从他腿上放开。 正玉振振有词：“人的爱好是广泛的，你怎么能随便给人的爱好下定义呢？” “给我一个机会吧！摩拉克斯先生！我就是想和你谈恋爱！” 风神眷属怎么和风神一个样，说话这么不着调？钟离回想他几千年的阅历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恋人。这就是自由的蒙德人吗？ 正玉见钟离半晌没说话，颇有些沮丧。完蛋，好像用力过猛，这样的表白怎么像都不会答应吧！ “你这算是拒绝吗？”她不等钟离回答，自言自语道，“就算要拒绝，也要给我留点面子......” 可是钟离的内心，一直没有拒绝。以他对正玉的了解，虽然她说的话看似离谱，但还真的可能是真话。她见到龙形的自己，惊艳的神色骗不得人。 她已经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如果答应，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 “既然要追求我，总得有些表现吧？只是这样抱着吗？”钟离低头看着这样耍赖的正玉，这是头一个知晓他身份，还勇于示爱的人。 既然身为神明的岩神摩拉克斯已死，行走在人间的钟离为什么要拒绝这样诚挚的感情呢？只不过她的感情实在有点奇怪。 刚刚她才得知他身份被椅子绊了一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还有平时种种，他会用和其他女性那么亲昵么？ 下意识的举动最骗不得人。 正玉：“我说的不是追求......不是结婚吗？” 钟离失笑：“你可只有一次机会，正玉？你确定要反驳？” 正玉发现钟离的称呼变了，心脏难以置信地加速跳动起来-- 钟离把手放在蹲在地上的正玉眼前。 或许以后要签订新的契约了，这次的契约或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之一。 “这次我可不会像梦境里那样好说话了。” * “你可真是我的好眷属......”温迪手心向上，“得加钱！” “就看了个广告而已。”正玉虽这么说还是拿出了钱包，“你们神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喜欢带钱，是被上供习惯了吗？！” 她顺手又拿出了一份请柬：“我和钟离的婚礼记得来。”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嗯，钟离快来接我了。这酒钱可就算是你的媒人费了，你省着点喝！” “这分明是我的形象使用费吧！” 温迪眼见着钟离从外面走进来，接过正玉拎的东西，对他这个带着正玉喝酒的人十分有意见地扫了一眼。 然后两人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们两个！”温迪无能狂怒，又喝了一瓶，远远地又看到正玉回过身来，冲着他摆手。 即使距离很远，他还是听到了正玉的声音，和100年前被救出的时候一模一样：“谢谢你，温迪。” 那时候她惊魂未定，对未来一片恐惧，现在却带着对未来的向往。 “真是的。”温迪趴在桌上嘟囔，“哎，谁叫我是好心的吟游诗人呢。” 他摘下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遥遥朝正玉举起。花朵是那样的鲜活，似乎露水都摇摇欲坠。 “我一直都在蒙德，要是钟离那家伙欺负你，就回蒙德来找我。你的未来会一片坦途，金钱、事业、婚姻，都不会拘束你自由的灵魂。” “风会永远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