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者的荆棘王冠（abo、np）》 序章这是为什么她选射箭课的原因 “啪！” 叶尔明手持弓箭，那枝箭矢像苍鹰飞向天空一样，嗖的一声，一下子射中到红色的靶心。 她站立时的身姿如松柏般挺拔，一双眼睛凝视靶子时，额间的汗滴差点滑落到眼珠，却能克制住条件反射性反应，张眼专心盯着手中的箭，直到弹出射中后，她才放松口气，闭上眼睛，用毛巾敷一下脸上的汗水。 “射中十环最高得10分，你一共射出6支箭，累计得43分。”那是竞技练习场的人工智能在提示，它的电子音冷静地告知她的分数。 “天啊，阿明你真厉害。” 坐在旁观座位上的女孩睁大眼睛，她连手中把握的一杯碳酸饮料都忘了喝。 杨灵芝很意外，她刚认识一个月的好友，还是同学，从初学射箭到如今熟练射箭的表现，进步速度可以说是神速。 射箭，是对如今处于星际时代的她们来说，一种历史悠久、非常古老的传统竞技运动。 全星际人类比起使用冷兵器，更加特长运用智能化的热武器，比如说……一把具有能定位、精准射击目标对象的枪械。 这种几乎摆设性的射箭课，平时来选修学习它的学生只能用五指可数，其中来选择学习的学生之一是叶尔明。 杨灵芝对它没兴趣，她会来竞技练习场旁观，是因为她想陪伴好友叶尔明。 叶尔明将弓箭放回原位，结束练习后，她来到杨灵芝的旁边。 “渴死我了，给我一瓶喝喝。”叶尔明朝好友撒娇，她等着好友的投喂。 杨灵芝笑嘻嘻地给她扔来一瓶罐装橙汁，叶尔明接住并打开盖子，抬头一口气喝掉。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但射箭课是一门小众课，就算你能学成，对我们星球用处不大，它充其量是花架子运动。而对想考入机甲部的你来说，也帮助不大啊。” 杨灵芝边喝饮料，边分析优缺点说给她听。 自从得知好友是某个不知名的偏远星球乡下人来到这里，没有当地人的许多常识，她的热心肠忍不住发作，希望自己能作为她的生活导师，帮助她，引导她更好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 “没事，我觉得它挺好玩的。”叶尔明摸着下巴说，“你说的对，它确实帮助不大，但它不会影响我的机甲部入学考试。” 叶尔明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还清静，射箭课的好处是学生不多，不容易遇见abo人类，容易隐藏她的真实身份。 “好吧。”杨灵芝耸耸肩，她懒散地把头倾靠在好友的肩颈间，“阿明，下个星期，你有空和我一起打工兼职吗？” 叶尔明歪头垂眼，杨灵芝的这个举动对她来说实在亲昵，以前在地球上的她和朋友相处时的肢体亲密接触不多。 这个世界的人类貌似没有分寸感的概念。 哦，也不是没有，根据她收集的情报得知，这里所谓的分寸感，是按等级身份之分而视，低等级的人不得对高等级的人有毫无分寸的言行。 但是，如果大家处于同一级别的阶层，反而会随意相处，尤其是身为同一级别的beta们，彼此之间毫无分寸感，交流中出现亲密的肢体接触是常态。 特别是伪装beta身份的她，和身为beta的杨灵芝。 刚入学时，叶尔明初识杨灵芝便被她过分热情亲密的举动吓到了，后来在她们逐渐认识交流中，大体了解到这是beta们常见的社交方式。 彼此交流久了后，她勉强适应住这里beta们奔放热情的行为。 虽然如此，beta们太热情了，简直像是一群吵吵闹闹的萨摩耶，她有时头疼不已。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射箭课的原因。 起码她可以有个躲人的地方，给自己独处清静的时间。 “可以。”叶尔明刚喝完一瓶橙汁。 “到时我还需要你的帮助，灵芝。” 她在这里，可是一个黑户般存在的异乡地球人啊。 当然，这个属于她的秘密，就连杨灵芝，还有任何一人都不知道。 除了，某一个人。 第1章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事该从何说起，说来话长。 一个月前，叶尔明还在地球时，那天她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正在做例行公事的收发报告、组织学校相关活动工作各种文件等。 同时……她还要忙着导师要求的论文答辩作业，人快要被扎堆成山的事情给累死了。 等她忙完活回宿舍，只见舍友们蜂拥而至，她们七嘴八舌，围着她，她们像麻雀一样说话：“叶姐叶姐，怎么样！怎么样！我们的学分有希望吗？！” 被包围而脱不开身的叶尔明：“……” “放心，你们的学分能保证安全毕业。” 叶尔明心里补充道：前提是你们别给我闯祸。 “耶！太好了姐妹们！”她们开心大笑，蹦蹦跳跳地互相拥抱。 而叶尔明时不时被她们抱住亲脸，她倒想挣脱，但她们热情如此，只好无奈地依从她们。 “叶姐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好不好？”舍友张颖想起她们忙着打游戏晚饭还没吃上，而叶姐回宿舍时食堂已关门，她应该也没吃上。 叶尔明低头看一眼手表，她肚子确实饿了。 “但是等我们回来，宵禁时间过了，到时被阿姨发现，被记名扣分就麻烦了。” “没关系，我们提前向辅导员报备下，晚上我们夜不归宿，到电竞网吧包间过夜就好了。”舍友郑晓薇拍拍胸，提出主意。 “正好明天周末休息，我们不用上课。”舍友苏宜玲也跟着帮腔。 叶尔明叹气，她还能说啥，那就依了她们。 晚上她们从校门一起出去，大家坐公交车一路上说说笑笑，聚在火锅店里吃鸳鸯锅，舍友们调侃她像一个混在肉食主义者圈子里的素食主义者，因为叶尔明吃不了辣，她们才选鸳鸯锅。 郑晓薇喝着啤酒，豪爽的她跟着叶尔明开玩笑：“在我老家重庆里，谁要是点鸳鸯锅，红汤微辣是我们重庆人最后的妥协。”当然，这只是一个段子，郑晓薇用来玩玩自家的地域梗娱乐。 叶尔明摇摇头，“我不喜欢辣味，那感觉太难受了。” 她感叹道：“你们成渝人真能吃辣啊，只是我不理解的是……” “你一个浙江人，为什么也跟着她们能吃辣？”叶尔明看向对面的张颖，她服了张颖的吃辣能力。 “哈哈哈，叶姐，等你吃多了，会容易上瘾。”张颖朝她眨了眨眼，笑眯眯的。 苏宜玲默默地提醒：“叶姐，成都是四川的，重庆不是，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啊。” “没错没错，宜玲说的对。”郑晓薇酒量不是很好，喝几瓶下肚，她有些醉了，抱住旁边的苏宜玲。 苏宜玲无语地翻白眼，她扶住这个酒鬼，免得她倒地不起。 晚饭后大家出去散步，叶尔明跟在她们身后走路，笑着看她们摇摇晃晃的姿态。 到了约定的电竞网吧，叶尔明联系那边的网管办理手续，张颖带着姐妹们到包间，等她。 说好了……张颖说，叶姐，我们等你回来。 如果，叶尔明没遇上事的话…… 她还没走到楼上的包间，那里有姐妹们在等着她。 她刚从一楼的女厕出来，男厕对面走出来一个黄头毛发、纹身脸，戴着鼻钉舌钉的破洞牛仔裤青年男。 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充满着恶臭味道的垃圾桶。 酒味、烟味也浓…太臭了。 叶尔明皱紧眉头，厌恶地扭头就想走。 “怎么？臭婆娘，你那是什么态度？！”这破洞裤男很敏感，见到她的表情，他被刺激到了。 “放手。”叶尔明被拦住去路，当场冷下脸。 “我就不放怎么了，臭婆娘。”他故意左拦，右拦，横竖就是不让她出去。 “哎，我发现啊，你这妞长得真漂亮。” 叶尔明最讨厌有人轻薄她，尤其是长得丑样的臭流氓敢骚扰她。 她想杀人的心有了。 “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你！”她真的说到做到，却被死流氓当耳边风笑话一样无视了。 “哎哟，我好怕怕啊，这么凶，小心没男的要你哦。” 对方觉得叶尔明的外表看上去很好欺负，自然肆无忌惮。 叶尔明攥紧拳头，再这样下去……她平静的生活，可能要没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殴打他的时刻，黑暗率先降临—— 整个楼间的灯光啪得瞬间熄灭，还没等她反应过，就先听见洗手台上镜子几乎受到爆炸般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好痛！好痛！” 黑暗中，她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只听到这男的扯着破喉咙尖叫，还有倒在地上的沉重声响。 怎么回事…… 她小心踏出一步，咔擦，是厚底鞋踩到镜子碎片的声音。 奇怪，她好像没受到影响。 不，为时尚早。 碰碰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巨大声响，听起来像汽笛声般的轰鸣，她听着耳鸣嗡嗡作响。 头好晕…… 是地震吗？ 她好像站在地震中，整个世界都在天翻地转，身处的大楼像乐高积木一块一块地崩塌，地面像海浪翻滚，她撑不住，整个人晃荡倒下来。 接着，又感到有一个像龙卷风一样的风尘，把她卷起来，把她卷飞向不知何处。 可她头晕目眩，头痛欲裂，眼睛一黑，她像是进入梦乡里，昏睡过去。 “大家……等我。”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小时候，她读到童话故事里出现的那句话。 现在想来，这句话对有些人来说，那是一句多么残忍的咒语啊。 第2章多萝西回不去她的故乡 你有听过绿野仙踪的故事吗？ 有一个叫多萝西的女孩，她被狂卷风来到奥兹国，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世界。 多萝西只想回到她的家乡。 她想回到她亲爱的爱姆婶婶、亨利叔叔身边，她想回去拥抱心爱的小狗托托。 ……可是，她回不去了。 叶尔明不是多萝西，她没有好心的女巫，没有善良的伙伴们，她能到哪里去寻找伟大的奥兹魔法师？ 啊，这里会有奥兹魔法师能助她回家吗？ “对不起……”有人轻声呻吟着，对她说。 ………… 叶尔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她身旁的陌生人，穿着白色的酷似宇航服的奇特衣服，身上貌似受到重伤。 她看到，鲜血从那个人的身上流出来。 不远处，那里有一处巨大的像飞船般的机械装置倒塌在地，机身整个像破烂筛子一样，没个完好的。 啪…… 叶尔明爬起身，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裸身赤体，感觉身上有滑溜溜的透明液体湿透，水一样流下来…… 等她站起来，转过去发现，脚边有一柱长得像试管样的粗管状装置，中间镂空，看长度目测大约二米长，还有…四处散落的玻璃碎片。 那是什么？叶尔明蹲下察看，她看不懂是什么东西，就放弃不管了。 “喂，你还活着吗？”她蹲着去触碰那人的身体，片刻那人抖了一下。 “我……没事……你，可以……叫艾斯，来，帮忙……咳咳。” 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很细，不像是男声的粗哑。 那人最后嘴里吐下血，便没了声息。 “喂！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里她完全不认识，唯一的线索在这个宇航服人身上，可千万别断掉了。 对了，那人说过，叫艾斯，会有人过来。 “艾斯？艾斯？”叶尔明试探性地叫着。 没反应啊…… 啪叽—— 什么声音，叶尔明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 “咕噜，咕噜，主人你好，我是AY型编号501机器人，请叫我艾斯！咕噜。” 咔擦咔擦……她看到一个白色的圆球，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蹦跶地跳到她这边。 叶尔明瞪着眼睛，她伸出双手，抓住圆球，像猫儿好奇地摸索着。 “会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虽然发出的是她听懂的中文语，可是那口音，她听着几分怪异，有点混杂着不知名的外语口音。 “咕噜，咕噜，我是艾斯。” 圆球挣扎着想从她的手中跳出来，但叶尔明好奇地压住它。 “哦，你是那个人说的艾斯吗？” “咕噜，咕噜，警告，警告，主人必须进医疗仓治疗！生命值低到百分之二十，离死亡状态还有二十分钟！” 圆球急得围着叶尔明飞来飞去，咕噜咕噜咕噜响不停。 “好吧，所以医疗仓在哪里？还有，那玩意怎么脱掉？” 叶尔明指向宇航服，她刚才拖过那人的身子，太重了，搬那个宇航服半天移动过不去。 啪嗒。 听从圆球的指令，叶尔明按住宇航服中间的圆形按键，那身宇航服像百叶窗一样，收起来。 她睁大了眼珠，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妈妈，多萝西见到的女巫，是什么样的人？ 昭昭，她的内心像翡翠般美丽，她就像我们中国神话的仙女，是一个拥有奇妙魔法的强大女巫。 妈妈……听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人，我能见到她吗？ 会的，我的宝贝昭昭，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像彩虹一样的人。 第3章主管，真是好人啊（改 “醒了？” 叶尔明睁开眼，杨灵芝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间，这举动亲昵得过分，但不含有情意，她能感到那是一个出自朋友纯粹的关心。 “真奇怪，你怎么在这里睡了。” “我睡了多久。”叶尔明撑起身，她一手扶额，头有点昏晕。 “一个小时左右吧。”杨灵芝双手环臂，她背斜靠在墙上，“你睡眠不足吗？我看你很累。” 啊……叶尔明捂住眼睛，她好久没有梦到过去，小时候的自己，讲故事的妈妈…… “没事，我好多了。”她缓回神，笑着回应。 “姑娘们！赶紧过来，我们该行动了！” 来者是同为beta女性的领班主管，她挂着标准笑脸走过来，喊人的声量气昂中足。 这里是提供beta专用的服务生休息间，现在主管一来，beta们熙熙攘攘地聚过来。 叶尔明还躺在沙发上，她只好站起来，跟着好友杨灵芝，走到主管那边去。 “听好了，你们作为服务生，要做好服侍那些客人的需求，务必让她们满意而归，明白了吗？” “要是被客人投诉，当心扣掉你们工资，记住了没？” “还有你，别老是毛手毛脚，再粗心酒店会开除你，听见了吗？” “你也是，脑子机灵点，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当哑巴老实点，要顺着客人，懂了没？” “……” 主管，真是个好人啊。 ——叶尔明忍着笑意，默默地想着。 她们一起打工的地方，是一家SSS星级别规格的克拉尔夫酒店，来酒店住宿用餐的客户多为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毕竟，穷人住不起一晚上花叁千伊尔币的费用。 这价格简直高得吓死人，那只能是大富大贵人家享用得起。 杨灵芝很喜欢在这里工作，这家酒店招人给工资很大方，从不拖欠薪水，每次准时发钱，而且她介绍给好友叶尔明拉入伙的话，酒店还会给她加一笔提成。 叶尔明得知这事时不意外，难怪杨灵芝这么积极推销身边的人加入。 人类总是对能带来好处的事情极为上心。 只是……当你获得高报酬的回报时，命运往往会在暗地里，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这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好的事。 那么，代价会是什么呢？ 这里叶尔明第二次过来打工，心境和上星期第一次过来的感受不同。 最初那家酒店对新入职的临时员工们展开和颜悦色的面孔，待她们适应一段时间的工作环境，熟练上手完成简单的要求后，领班主管又过来重新安排、调动员工们负责的楼层位置。 一般人可能不怎么注意事情里面的细节，但对叶尔明来说，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极其不信任。 即使作为来打工的小人物，有的时候没必要事事听从领导的话，谁知道会给人挖出怎么坑。 就比如说……她注意到，越是以十几楼以上的高楼层，主管会在新员工们里，挑出几位年轻美貌等的beta女孩，看模样大部分长得没有攻击性，有的看着像未成年的人，调动到十几楼以前的楼层区域工作。 再到下一阶段时间，也就是她第二次过来兼职的时候，她随主管的安排调到八楼的楼层，负责并满足这一楼客人的用餐需求，完成餐桌卫生清洁的任务。 不一会儿，她通过和一些beta服务生闲聊套话，果不其然，打听到那些临时工女孩的下落，她们从高层出来精神状态几乎失常，当天辞职退出。 其中一个beta员工靠近叶尔明的耳边窃窃私语，“那地儿说难听点，是专给上层alpha们供用玩乐，酒店用来拉皮条的红灯区，每年总有一批无知的可怜孩子被诱骗进来……” “你最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要是被发现，饭碗没了是轻，就怕我们没命。” 叶尔明点点头，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与对方擦肩而过。 叶尔明想着，果然这里没个干净的地方，等这次做完工作后，她赶紧拉着杨灵芝跑路吧。 第4章他们像一群受信息素支配的野兽（改 叶尔明决定退出酒店的兼职。 她一直秉持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一旦发现潜在的风险，就会想尽办法降低或解决危机。 特别是处在这陌生的abo世界，叶尔明花了不少时间去搞清楚abo人类的文化。 原来所谓的abo级别，是指星际人类的叁种性别，分为alpha、beta、omega，在未成年期，abo人不分男女，直到成年后才分化，以两性的生理特征作为性别区别。 但在叶尔明看来，这种abo性别的划分，更像是以基因世袭的等级制度。 alpha处于权力顶端，掌握着社会的大部分资源与财富。 beta处于中层，是社会的大多数，支撑着整个社会系统的运转。 而omega则处于最底层，他们生育能力出色，但数量稀少，既没有alpha的权力资源，也没有beta的社会优势。omega唯一的“优势”是与alpha结合后，容易生出alpha或omega的后代，从而获得强者的庇护。 值得注意的是，alpha和omega能够分泌和感知信息素，信息素能力的等级高低对abo人类有着深远的影响。 信息素级别高的alpha和omega可以控制和压制级别低的一方。 beta虽然没有分泌和感知信息素的能力，也没有信息素等级，但他们并非完全不受影响。他们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味道，一旦遇到信息素等级高的一方，很容易受到支配。 这些信息听起来……… 他们像是一群受信息素支配的野兽。 居然还有发情期、易感期之类的东西，这让叶尔明不禁想起，家里那些发情期的猫狗，最后她不得不把它们送去做了绝育手术，才结束了那些无休止的发情期。 啊……不知道这做法也适用他们不？ 叶尔明发散思维地想着。 叶尔明不确定自己地球人的身份会在这里引发什么问题，作为一个黑户，她没有足够的本钱和条件，她不认为暴露身份会是好事。 与abo人类相比，地球人不受信息素支配，免疫信息干扰，也不受任何一方的控制和压制。这种优势在目前的叶尔明看来，简直太明显了。 然而，她现在没有能力，暴露身份等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就像小孩抱着金银财宝走上大街，被一群强盗贼狼觊觎，容易送死。 叶尔明当然不怕他们，但怕他们手上的物理力量。 毕竟再强大的肉体凡胎，杠不住真理大炮的轰击，当然，alpha同样也是肉身，他们也经不起大炮。 问题是，真理大炮并不在叶尔明的手里，就在在对方的手里。小人物惹不起，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现在得知那家酒店有一堆alpha在，叶尔明当然要赶紧离开，当务之急是优先隐瞒自己的身份，尽量不惹麻烦。 碰上那堆alpha，谁晓得会出怎么事。 连这里的beta们和omega都应付不了，更别说来自地球人的她，目前还是打不过惹不起、还没权没势的小透明。 “我早知道那边经常有alpha贵客来玩。”杨灵芝耸耸肩，她表示无所谓，摆摆手让叶尔明放心。 “没事的，只要呆在beta客人那层就行，我做了这么久不会出问题。” 叶尔明知道她其实舍不得那边的高收入兼职。 杨灵芝的父亲死在星际战争，母亲年纪大了难找工作，现在有一堆机器人取代重复性的工作，不太需要高龄老人工作。 因此杨灵芝只能靠自己挣钱生存，一边兼职工作，一边读着军校大学。 “这说不准，万一他们找借口安排你顶替呢？” 叶尔明还是不放心，这些日子以来，她注意到beta们的生存境况不是很好，处于上层的alpha们经常以欺负beta们发泄为乐。 “要是有，早就过来安排我顶替，没必要等到现在。”杨灵芝觉得好友太慎重了，她也不是不清楚其中的风险。 “你放心，我自有主意，真碰上问题我会马上跑开的。” 杨灵芝执意如此，叶尔明奈何不了她。 看来下个星期她们就要分开了，杨灵芝继续呆酒店做服务生，而叶尔明得另找兼职挣钱。 …… 叶尔明所在的星球叫索拉尔星，按照这个世界的人的说法，索拉尔星在全星际里的地位，相当于地球上的发达国家。 经济繁荣，科技发达，同时拥有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星球防止侵入者的保障。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叶尔明掌握了索拉尔星的不少信息。 索拉尔星的环境就像另一个地球，表面相似，细看不似之处也不少。 不过……叶尔明坐椅子上默默蹲着，有时候，科技太先进也不是好事。 比如…到现在自己还不会开飞行器的她。 这里有不同的交通工具，实际上手操作起来很复杂，对毫无经验的地球人来说，太麻烦了。 叶尔明选择公共交通出行，索拉尔星有自己的“地铁”、“空中轻轨”、“公交巴士”等不同的公共交通工具，提供不同的载具选择，给大众乘客使用。 她等的是这里的“公交巴士”，只需要在站牌上输入自己的起点到目的地，单程付费一次2块伊尔币即可。 “公交巴士”不会让人等太久，一分钟不到，橘黄色的大块头巴士早已出现在她面前，安静，悄无声息。 上车后，她开始计时器，直到它在被树林围绕的那座房子旁停靠，叶尔明下车结束计时。 共计，完美，标准的叁分钟。 这种结果让叶尔明感叹，这里科技的水平比她想的超前先进，宛如一种魔法。 “咕噜咕噜，艾斯欢迎你回来。” 回家后叶尔明先听到它的声音，她习惯艾斯每天的问候，不过现在她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医疗仓的情况怎样？” 叶尔明翻开冰箱，她到超市购买的食物所剩不多，只剩几瓶罐装饮料、叁包速冻食品，鸡蛋五只、番茄一只。 但，没有大米，怎么办。 叶尔明啪的打碎鸡蛋，番茄切丁，下锅，热锅炒起，很快，一道番茄鸡蛋做好了。 “咕噜，艾斯综合检测报告，主人宿体各方面的机能恢复值达到百分之五十，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消耗还剩200毫升液，建议补充更换新的营养液。” 这里的人好像不怎么吃大米，倒是有饺子类的速冻食品，叶尔明只能将就着吃饺子和番茄鸡蛋。 “还剩多少支营养液，艾斯？” “五支。” 五支啊……叶尔明盘算自己的存款。 一支营养液能维持半月，也就是说，再过两叁个月营养液用完了，躺在医疗仓的那人就离死不远了。 但是，购买一支营养液要五十多伊尔，她收入不多，觉得花费不算便宜。 她的兼职收入很不稳定，酒店兼职的薪酬是目前最高的，每小时50块伊尔币，而其他兼职的平均收入每小时只有二叁十块伊尔币。 另外，叶尔明也没想到有机蔬菜、禽蛋的价格更贵，比营养液还贵一倍，一颗番茄要叁十伊尔，其它蔬菜价往上百块伊尔起，而禽蛋有最低的按颗算，要十块伊尔币…… 如果平时做饭，每天都买有机蔬菜禽蛋肉来做，那真是一项花费不小的开支。 相比之下，区区维持半月的营养液只要五十伊尔，嗯，那确实便宜多了。 也难怪beta们补充能量靠营养液维持活着。 叶尔明在地球时，因为家境优渥富有，从小到大她不需要考虑生计问题，平常的烦恼无非是自己的人生道路选哪些方向走好。 所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基础的生计问题，她不需要考虑，因为自有人替她考虑安排。 叶尔明倒不是对民生问题一无所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小姐，相反，她受家族人的影响，她有必要了解国家的任何民生问题，大到教育就业土地权利等话题、小到蔬菜米面禽肉的价格等…… 于她而言，这些东西不过是宏观上的信息资料，她无需经历，更没必要自讨苦吃， 而现在，估计谁也想不到，她会在abo世界里，作为不如平民的黑户人，像底层人民一样，每一天为生计奔波，挣扎着生存。 叶尔明感慨地想，这要是把她的经历说给家人听，只会觉得她天方夜谭，不可理喻。 第5章那人身份不简单啊 叶尔明一开始不懂医疗仓的操作，在艾斯的指导下，叶尔明很快学会了操作医疗仓，比如更换营养液。 她其实有想过带那人去公共医院治愈伤口。 叶尔明当初醒来时，发现身旁昏迷的那人早已在那座房子里，备好医疗仓。 接着，从那人留的房子里，她发现不少线索。也正因为那些线索得来的结果，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显然，她们如果去公共医院，两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不止有她的，那人麻烦应该也就大了。 就拿医疗仓来说，她通过星网查询，得知医疗仓价格不菲，初级的最低八万起，中级的按百万算起，高级的更是千万起，据说还有特级的，数量稀缺的按亿万起伊尔币。 这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东西，就算是小有富裕的普通人，大多数人觉得犯不着花这冤枉钱，因为公立医院的治疗更便宜，也更高效。 医疗仓面向的第一买方，显然不会是普通大众，而是一些具有雄厚资本的大型医疗机构、部分极为富裕的权贵阶级等。 那人却购买了一座价格不菲的医疗仓，由此可见，经济条件相当不错。 而且…… 还有那些复杂的伪造身份手续文件，内容密密麻麻的，充满着她看不懂的语言。 她在靠艾斯的翻译下，翻明白那些内容讲什么，叶尔明很快意识到，那人不仅给自己伪造身份手续，也给她伪造另一个身份文件。 这让她觉得，此人的心思缜密，做事考虑周全，完美的可怕。 想必在她醒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让那人变得如此周密准备，还为外来者的她连在abo世界生存的后路也想好了。 也得多亏那人提供的准备，才让叶尔明在这里的索拉尔星稳定生存着，并且有了一张证明她是合法户的星盟公民身份卡，再加上另一张有军方盖章的入学推荐信，因此，她才能得以进入索拉尔星的格里芬军校，以军校生的身份接受大学教育。“” 叶尔明趴在医疗仓上，透过玻璃窗俯视，那人安静躺在里面，仿佛是一个躺在水晶棺材的白雪公，不知何时等来王子的唤醒。 “白雪公主”，哦，应该叫红发公主。 如火焰般绚丽的红发，精致的五官，皮肤像雪一样白皙…… 叶尔明初见她的那一眼，她以为自己遇见一个彩虹。 自此透过医疗仓，每一次俯视着她，叶尔明总是感到某一种说不得也不清楚的情绪。 她那头红发，有时也让叶尔明想起，姐姐得冠摄影奖拍摄的那张赤狐照片。 也不知她醒来后，她的眼睛是否会像美丽的赤狐一样，野性，骄傲？ 李荧。 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 叶尔明翻到的文件上，内容里写着姓名李荧，身份beta女性，至于身世来历，出自ATsalaried星球的格尔尼卡人，父亲是几次参与战争的上等兵，战死，母亲早逝。 由于父亲是索拉尔星的人，她以烈士遗孤的身份，交由索拉尔星的联邦政府代管，并提供一定的家属补偿。 看上去很合理，身份挑不出错，这些手续文件甚至有代表联邦政府的盖章，没人会怀疑其中有问题。 如果她没遇上飞船破坏、那人重伤在身的问题，也许，叶尔明会信以为真。 所以，叶尔明猜测那些内容应该也是伪造的，显然能办成那些东西的人，哪有内容上说的那么简单。 李荧的真实身份，显然很不一般。 叶尔明思索着，虽然她花时间搞明白abo这玩意，不过也不是毫无头绪。 首先有能力、有资源能办成的人，要么是alpha，要么是爬到核心中心掌握技术的高层beta。 伪装beta的alpha？她排除这个推导。 叶尔明查过星网大量有关alpha的信息，首先alpha要想伪装beta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最致命的信息素这一关，alpha们过不了。 嗯，这确实。 叶尔明想着，这有点像要求一个身材高大、体味极大用香水遮味的西方人，去伪装一个身材矮小、体味不大的东方人，这实在强人所难。 那么，极有可能是一个爬到高层的beta。 叶尔明摸着下巴，还会掌握高难度的高科技载具，甚至连文件和军方有一定的联系，说明那人身份，有可能和军区势力、科学技术研究所势力等有关。 这样一想，事实真如她猜测的，叶尔明选择不去医院的决定是正确的，过早暴露身份，也有可能自己丢命还不知道死在哪。 而且…… 叶尔明第一次见到的人只有她，她会来到abo世界，也跟李荧有极大的关系。 那么，如果她想回到家乡，叶尔明就有必要去维护、去帮助李荧，李荧是她回家的第一条线索。 不能让她死，一定要活着。 “晚安，李荧。” 叶尔明轻声地说。 你一定要醒来，我需要你。 第6章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 一个星期后，叶尔明回到学校上课。 每一次到beta班级，叶尔明总觉得自己来到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 beta学生们的性格像格兰芬多，坦诚直率，热情奔放，当然……也很勇莽。 真有趣。 那自己呢……是一个在格兰芬多里学习的拉文克劳吗？叶尔明调侃地想着。 “阿明宝贝儿！”杨灵芝是同级同学，见到她时整个人扑倒过来，“我想死你了。” 其她同学也朝着叶尔明打招呼。 叶尔明在班里的人气还不错，为人处事和气，同学们对她印象良好。 叶尔明无奈地拍拍她的背，“我们经常有见面，也就两天没见而已，你太夸张了，灵芝。” “你们关系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另一个beta男性同学开玩笑说。 啊……差点忘了这里的说法和地球不一样。 abo世界认为“AA恋”、“oo恋”是同性恋，视为禁忌、不容许的存在。 只有beta们是可以建立情侣关系，交往也不讲究按男女性别区分，没有什么界限，所谓的beta女性和别的beta女性……也可以谈恋爱。 “哈哈，友情是很伟大的感情，朋友。”杨灵芝也开玩笑地和他勾肩搭背，“人的一生若有友情、爱情、亲情，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哥们儿，你作业写完了吗？” 杨灵芝的话简直会心一击，那个beta男同学哀嚎一叫，“天啊，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叶尔明微笑，看她们这帮人嘻嘻哈哈得互相打闹的情景，有点……感到怀念啊。 像舍友们在她面前嬉笑怒骂的样子。 大家吵闹完了，也该上课了。 叶尔明上的学校，是索拉尔星比较有名的格里芬军校，该校历史悠久，师资雄厚，人才辈出，产出不少强大的名将、军事家、阴谋家，以及……政客。 格里芬军校实行极为严格的等级制，alpha的学院区域和beta的学院区域不能混在一块，中间的距离以一块厚厚的高墙为界限隔开。 这熟悉的做法，让叶尔明想到东德西德的历史，而在abo世界里，种族隔离犹如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将alpha、omega、beta叁种人群隔离分开。 人们习以为常，视之为社会的常态。 不过，正因于格里芬军校严格的等级隔离，这样叶尔明不会遇上alpha，也能在beta班级里安稳学习，直到毕业为止。 她正是考虑到这点，才主动伪造身份入学学习，对于一无所知的异乡人来说，异世界的学校，是一门性价比高、能帮助她快速深入了解世界的最好渠道。 …… beta们的课程，其实满丰富的，有必修课与选修课之分，怎么类型都有。 就拿叶尔明在学的课程来说，必修课以政治军事人文学科基础为主，每一个beta学生必须学习。 而选修课就以学生的喜好来选择，想选多少个技能课程都可，叶尔明选了射箭、人工智能、体能格斗、历史地理等这几门她认为比较实用的课程。 不愧是军校，教的课程性质偏向务实。 也是，从军校出来的毕业生，日后要在这些军方、政府部门等这些地方工作，不务实那可不行的。 今天要上的是政治理论课，叶尔明听了一半有些想睡，她环顾周围，果然一大半beta同学听着睡倒课桌上。 台上戴眼镜的beta女性老师习以为常，毫无情绪地念讲着课本一些枯燥晦涩的理论知识。 叶尔明毫不意外，这门课程的设置显然是为政治服务，并不会真教东西，形式主义而已。 没有哪个统治阶级会容许牛马学习造反的知识，beta作为被alpha统治的牛马，学的无非是如何服从统治者的指挥，不容有异想。 从这点显而易见，alpha们接受的政治课教育，必然和beta们不一样。 上午听完那些令人昏沉的理论课程，大家已经被折磨得饥肠辘辘。 一下课，同学们生龙活虎地飞奔到食堂抢饭去，速度之快，令人瞪目结舌。 军校的食堂伙食挺不错。 在外面价格翻倍的蔬菜禽肉蛋奶，到食堂里廉价得惊人，饮食菜系点心，种类应有尽有。 这也是为什么beta学生们如此疯狂抢饭的原因。 叶尔明和杨灵芝一脸满足着吃完饭。 杨灵芝说：“我最大的幸运是，寄宿在这个学校吃饭。” 她没钱租房，所以入住到军校提供的寄宿宿舍，好处是可以天天享受食堂的伙食供应。 如果没有李荧的事，叶尔明当然也想按照她的选择去做，可惜了。 “非常同意。”叶尔明颇为认同地举手赞同。 她不习惯吃营养液，那玩意儿味道就像苦涩的中药，难以下咽。 这东西不贵也不便宜，吃这个能饱食半月而不饿死，却是大部分底层beta赖以生存的东西。 因为想吃一道美味可口的料理，价格更昂贵。 这里哪怕是一家小小的饭馆，一份主食就要一百多伊尔币。 叶尔明一开始不理解大部分人把营养液当主食吃，然后她逛一圈附近的超市菜场、一些小饭馆后，就明白原因。 底层生存不易，吃的太奢侈。 …… 下午是自由的选修课时间，beta们选修课五花八门，大家各自分开去别的地方上课。 杨灵芝要上网球课，临走分开时，她朝叶尔明笑着挥手道别。 叶尔明的射箭课一般在竞技练习场上课，下完课可以独自练习。 射箭课老师是一个鹤发、有精神气的beta女性，很有书卷气质，任谁看不出她有六十多岁的年纪。叶尔明注意过她的职称，还是教授。 教授是军校教师最高级别的人。 叶尔明之前查过格里芬军校的师资资料，能评为教授级别的教师数量少得用五指可以数过来。 其中，射箭课老师是少有的beta教授，特长考古历史文化领域。 艾琳·宋，是老师的名字。 “在我教过的学生中，你是我见过天赋异禀的人。” 艾琳·宋教授说起话总是慢悠悠的，她的声腔却极有节奏，听在耳里如同仙乐。 “过奖，学生能有此成绩，是宋老师指导的好。”叶尔明态度谦虚地说。 艾琳·宋教授满意地笑了，她欣赏这孩子的聪慧，“看得出你下了极大的功夫，短时间能把箭术水平练到这种程度，极为优秀。” “射箭，是人类自古以来最为古老的武器。” 艾琳·宋教授深意地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人们殊不知，一个能在任何困境里不受限制、发挥伤害效果的武器，是多么厉害的东西。” 叶尔明听明白老师话里的潜意思，她垂眼表以恭顺的样子，谨慎地回道：“老师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学生不过是小儿学牙，班门弄斧。” 她的回话讲得漂亮，虽不露锋芒，却表现得让人足见她的水平程度。 “听闻你想考机甲部？”艾琳·宋教授似是无意地一问，叶尔明心下一紧。 她选射箭课的原因其实有所图，不止是一为躲着地方清静，二是来冲着射箭课老师背后的人脉关系。 来选射箭课的同学也可能像她一样有同样意图，不过花时间相处下来，叶尔明发现她们心思单纯，联想不到这其中的关系。 考机甲部的问题，叶尔明不可能主动给老师说听的。料想这类问题应该很常见，因为她听过大部分beta同学对机甲部的仰慕之心。 beta要是能考上机甲部，相当于一个山村人考上清华北大名校，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所以，老师是在拿问题试探她。 艾琳·宋教授慢吞吞说：“恰好，我有认识的人，或许我可以……替你介绍给他？” 叶尔明克制住心跳，“那我可以给老师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艾琳·宋教授投以赞赏的一眼，对自己懂事的学生满意地点头。 “这个到时再说，有事自会找你。” 艾琳·宋教授说完后离开，这时下课结束了。 第7章意想不到的变数「微h」 即使下课，叶尔明仍呆在竞技练习场不走。 白天只有这个时候，她享受着这一处独处清静的时光，这里没有人进来。 “啪——”她继续射箭，箭矢射中到靶心。 叶尔明在地球时就开始学习射箭，至今已有十年之久，她哪有什么天赋异禀，无非是靠长时间的练习得来的。 持续射箭练习半小时后，叶尔明也累了，身上汗意淋漓。 下楼走到一层的休息间，她进去里面，坐在一排蓝白色长椅上，准备换衣服。 休息间宽敞明亮，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作。 房间一角摆放着一排整齐的储物间，每一扇柜门都刷着淡蓝色的油漆。 吧台上有几台自助饮料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淋浴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洗发水和沐浴露。 她脱掉衣服，裸身赤足的感觉很放松，尤其是在无人的环境里。 叶尔明拎起一堆衣服，她一步一步走向储物间，伸出手，那扇柜门随之打开—— 里面有人。 衣服掉落在地上，叶尔明顾不上衣服的事，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对，对不起……” 倏然受到光线的刺激，对方似有察觉，颤抖着细声嗡语。 棕色的头发很长，凌乱地散落着，遮盖着，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那人倒在储物间的地面，身体微微蜷缩，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他的身体不时地颤抖，似乎在努力抑制着某种强烈的冲动。 储物间突然出现有人，还长着像贞子一样，叶尔明没有被吓掉是不可能的。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叶尔明眉头紧皱，她正伸手想拉起那个人的手臂，然而对方似乎感应到她的动静，整个惊弓之鸟地尖叫：“不！不行！你不要碰我！” “该死的，你躲在我储物间里，是想当偷窥狂吗？”叶尔明不悦，任哪个女生碰到这种事情，放地球上绝对要报警把对方送进牢里的。 知道beta们的人身安全情况不是很好，也没想到在格里芬军校里，还有人敢这么猖狂进来冒犯beta的人身安全。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是么？”叶尔明气笑了，“看来我得报警找老师投诉你，相信你会上法庭等着被审判吧。” “不，不要。”对方一听受惊，冲过去抱住她的手臂，“求求你，别告我，我，因为我是omega……” 叶尔明怔住了。 哈？omega？ “因为我……我的发情期到了。”那个自称omega的人此刻露出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棕色头发渐渐地褪色，又像变魔术一样，变成耀眼的金色。 该用怎么词描述来形容呢？ 叶尔明不是没见过长得漂亮的人，但她看多了也审美疲劳，没怎么感觉。 可眼前的人，五官美得雌雄莫辨，好像传说中的天使。 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眼睛，秀挺的鼻梁，玫瑰般的薄唇…… 叶尔明差点被蛊惑了，理智赶紧回笼。 “发情期？”她有点烦躁地挠头。 她听说过omega的发情期，但从未想过会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种情况。 “我不知道……喂，你还是离开吧。” 叶尔明正想推开omega，谁知omega却像是啃到骨头似的，忽然抱住她不放。 “好舒服……你身上，可以让我摸摸吗？”措不及防的，叶尔明被omega推倒在地。 叶尔明下意识地想反击回去，却发现对方的力气也不小，omega压在她身上如磐石沉重。 等等……omega会这样子吗？ “你……放开。”叶尔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下腹抵触，看来还是一个omega男性。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识地用下体，冲着她下面摩擦。 槽糕的是她身体还光着，不巧，对方似乎也差不多。 那个omega只穿着一件松散的白袍，身体的轮廓若隐若现。 “该死。”她暗骂了声。 虽然不知道发情期会怎样，看那个omega一副中了春药似的脸红气喘，大有不把她吃了不罢休的样子。 叶尔明最近了解到omega和alpha的发情期需要通过性行为来缓解。 她心中暗想，难道眼前的omega也一样？ 这种想法让她感到不安，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抱歉……”omega附在她的后颈间，似是嗅到什么好闻的味道，他伸出舌头，含住她的脖子舔舐，吮吸，留下浅浅的红印。 “真奇怪，我触碰你的身体，这感觉让我舒服。” omega渴望着贴近她的肌肤，他脱掉袍子，叶尔明看到他赤裸的身体，与她的身体贴在一起。 叶尔明想着，算了，就当被狗舔了吧，没什么大不了。 不就是做个爱，就当一夜情的炮友，度过去。 “听着，等我起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好啊。”omega低低笑一声，“我等着你。” 如果叶尔明能闻到的话，他身上散发出极为浓烈的特殊清香气息，那股味道如浓雾，包围着她，换成一般的beta，会感觉呼吸窒息、意识涣散。 而若是alpha，则为之发狂不已，如野兽般扑倒，恨不得将omega吞噬侵犯。 她的反应，太镇定了。 勉强留有一点理智的omega暗想着。 “闭上眼睛。”omega忍着烦躁又强烈的欲望感，他不想伤害她。“或许你该庆幸，碰上的是omega。” 相对于omega，发情期的alpha更加躁狂残暴，对待受害者的性方式更粗暴，这导致不少受害者受伤严重，有的beta因此重伤死亡。 他的意思是……他比alpha更温柔么？ 叶尔明闭上眼，她心里极为冷静地想着，如果有机会，下次……她一定阉了他们。 她一放松下来，那个omega就像饥渴的金毛一样，到处在她身上舔着，啃着，直至她的嘴巴。 意识到他想吻她，叶尔明扭过头，“不行。” omega不勉强，他接着摸到她身上柔软的乳肉揉捏，温柔地含住吮吸着，“你的身体，好美。” 他肿胀的下体在嚣张着恨不得占有她的欲望。 omega好不容易用他坚毅的意志力忍耐着。 只是，一旦触碰上她的身体，他的理智快坚持不住。 第8章这家伙…是怪物吗？「h」 “我可以帮你。” 叶尔明盯着他的眼睛。 “但你要听我的，我不想太疼。”她不愿被动地接受着，在性事上她有要求。 “没问题。”omega爽快同意。 他的欲望早已膨胀得快要爆炸。 omega迫不及待地伸向她的私处，两只修长指节探进去，从大腿内侧摸上去，他看到那处稀疏柔软的毛发，随着他的手指探入，肉穴口颤抖着张开，吐出一滴粘稠的液体。 霎时她不适地低吟一声。 身下异物感的挤入慢慢加深，让叶尔明陷入一种宛若身处被莽蛇爬身缠绕的错觉。 “放轻松。”omega忍耐着声，嗓音低哑。 “唔。”不知他揉到哪处，叶尔明敏感地身子一颤，她下意识地抓住他撑在旁边的手臂。 “疼么？” 他轻声问，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歪头一侧，闷声不清地回：“还好。” omega一边揉捏着她下面顶端的凸起，一边注意到她的反应，见她不抵触他的动作，脸上甚至出现有一点敏感的变化。 他喜欢看她的神情。 那双原本理智得近乎冷淡的眼睛，在情欲的刺激下，浮现如此艳丽的水色，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思及，他的喉咙变得干涸，下身硬得发疼。 “那么……我进去了。” 随着他不断揉捏按压着凸起传来的刺激，如电流般的酥麻感，一波接着又一波，顺着脊背扩散，爬上大脑。 叶尔明最初紧绷僵硬的身体，逐渐地近乎松软瘫泥。 她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omega扶起肉茎，沿着穴口泌出的水渍，龟头一寸又一寸往前挤入，有了液体润滑的作用，他更容易进入穴内里。 他舒服地粗喘一声。 茎身被紧致柔软的阴道包裹，他还没全进去，就已浑身酥麻得，头皮仿佛被电流电得发麻。 叶尔明下意识地夹紧大腿，她的大腿早已分开，在他进入时，她就算想夹腿，只能夹在omega挺直的腰间。 而因为她突然一下的紧致收缩，却差点让他想交泄在她身上。 “哈……”omega咬牙。 他微弱的理智要失控了，恨不得要把她肏进去。 叶尔明难受地皱紧眉头，当她穴口被硬物撑开，对方试图温柔的动作，也让她身子有一种被慢慢撕裂，最终贯穿撑开的感觉。 他开始动作，节奏逐渐加快，肉茎如蛇，这一下又一下地抽插，到穴里进进出出，时不时地戳到敏感点时，还惹来涌至大脑的酥麻快感。 不可否认，这引起了她的欲望。 “用力点。” 她的声音很轻，听在他耳里，却极其清晰。 他喉咙涌动：“这可是你说的。” omega不再克制，肉茎把微微闭合的阴唇完全顶开，略微粗鲁地再冲撞进去，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肏弄。 快感如潮一般侵袭着她的感官，在这场连续不停歇的欢爱欲海里，叶尔明原本的理智渐渐瓦解，她不再思考，难以有心思可以分神注意别的事情。 他再次用力挺腰肏进去，弄得叶尔明克制不住呻吟，她因为性事早已叫声不止，现在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啊。” 他又一次过猛的将硬物挤到最深处，叶尔明下意识用力抓着他的后背，指甲刮下几条交错不一的伤痕。 omega仿佛没有受到痛感似的，仍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进出，抽插，来回拔弄，像一个食之不餍的野兽。 叶尔明意识含糊地想着，这数不清多少次了，abo人类体力居然这么强吗？ 她调侃地想，这要是换成地球男人，一夜七次，就足以精尽人亡了。 这家伙…… 从她隐约有印象的下午五点开始，就没有停歇过一次，到夜幕降临，整个黑暗笼罩着休息间，没有灯光的照亮下，叶尔明看不见他的脸，她感到的是他在她耳边粗喘又炙热的呼吸气息，听到的是他伏在她身上的肉体撞动声。 是怪物吗？ 叶尔明实在累得疲倦，她眼皮沉重地睁不开，昏睡前，她想着这个问题。 omega的视力较好，特别是夜间情况下，他看着叶尔明最后睡过去安静的样子，目光更加柔和。 他低下头，亲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似是情人般的呢喃，“晚安，亲爱的beta小姐。” 最终，omega高抑脖子，忍耐不住地又射出一堆白沫，注满了她泛着红肿水光的穴口。 他平息胸腔快速的心跳，残留高潮后的余韵。 之后…… omega晦暗不明的双眼，凝视着她粘稠泥泞的下身。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的，伸手轻抚着她如花瓣收拢闭合的小穴，低语道：“或许，不留下为好，这对她来说，该是麻烦吧……” …… 第二天，叶尔明的眼皮感应到一阵刺眼的光线，她皱紧眉头，有点不适地睁开双眼。 撑起身，她侧过头，身旁一片空荡无存，没有人的影子。 身上覆盖着一层干燥整洁的绵软毛毯，没有任何味道，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另一处的沙发椅上。 叶尔明试探地查看自己的身体。 昨天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们做爱时激情留下的淤青红印，仍残留些余温痕迹，身上感觉黏糊的滑腻，早已被洗尽，仿佛怎么也没留下，但下面红肿的私处，提醒着她激烈的程度。 她该夸赞吗？ 夸他的事后细心体贴，还是……赞他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吗？ 把她留在竞技练习场的休息间，这家伙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给她机会，是生怕她事后报复吧？ 叶尔明倚靠着椅背，双手环臂，很冷静地想着，下次再让她抓到，还是阉了比较好。 第9章艾斯，我想阉人犯法吗？ 自己的初体验，给了一个既不认识、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莫名其妙家伙。 叶尔明的心情，要说非常不糟糕，是不可能的。 她以前在地球时，也有考虑过找对象尝试性爱体验的想法，然而…… 见识过不少男人的嘴脸，叶尔明很现实地想着，和他们上床是一项很赔本的风险，没必要以身犯险。 既没有情绪价值，性能力价值也一般，而论外貌长相，比不过大多数女生的美貌，甚至也达不到她家族男性外表的俊美标准，她为什么要对这帮丑蠢货有兴趣？ 至于金钱，恰巧，她有资本并不愁。 叶家的某个男性长辈曾开玩笑地对别人说，我家昭昭要求如此之高，也怪叶家男儿太完美。 这话乍一听略有责怪此女之意，实则如孔雀开屏，炫耀自家本钱的骄傲。 叶尔明有点懊恼地想，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拒绝那位风姿绰约的佳人邀请。 与其给臭男人，不如和美人春风一度，享尽人间快活。 还不用事后担心怀孕和性病的风险。 …… 现在，此刻，她恨不得拥有一个魔法，或者，最好会一个道符法咒，能对自身来个“清理一新”的效果，那感觉想想简直太棒了！ 然而，她呆的是一个讲究科学的科技星际世界，这里有很多科技工具，很需要星际公民拥有一定的技术基础知识，才能上手操作。 说人话就是，啥都不懂的文盲，能用个屁。 操蛋的世界，去他见鬼的。 在这里当一个电子文盲，真是憋屈爹的死了。 她目前能学会的就是打开通讯器，登上格里芬综合军区学院官网在线课程管理系统，简称格里芬军校的学网系统。 首先，老娘要请假几天不来上课，她要去休息（打工）几天！ 叶尔明面无表情地斟酌字句，在请假申请表上编出一段措辞文雅优美的书面语，写点合情合理的请假理由以此证明可信度，最后献上恭候的致领导望批准之类的恳辞。 没办法，如果不提前向格里芬军校申请请假，她要是敢旷课一天，没收到假期批准的学校会记扣大分处罚，责令全校通报批评一天。 叶尔明可不想经历全校公开处刑的社死。 更何况！她在地球读大学时，可是一个超优秀的、门门高分的模范大学生啊！ 哪怕来这里读军校，习惯了东亚内卷的叶尔明，可不忍自己成为“低分学渣”，一定也要成为一个成绩优秀、纪律模范的军校生！ 被记迟到旷课扣分怎么的，那可不要啊！ “该死的。”叶尔明气得一脚踹翻路边的行道树。 她今天能多次骂脏话，都是那家伙的错！ 天知道她出门，碰见偶然路过的几个同学，朝她打个友好的招呼，而某个同学走近来时，他略一讶异，轻飘飘说来一句：“叶同学，你身上有很浓的的信息素。” “唔，很特殊的清香味。” 叶尔明：“……” 遭到巨大的打击，她石化了。 你们abo人是不是有病啊！ 知道你们会分泌信息素，还像野兽一样有发情期算了，这我哪知道你们还是人均行走的香水精，跟个豌豆射手一样四处喷射啊呢？！ 咋玩意儿啊呢，这是。 她下次不把这家伙阉了，她就不姓叶！ …… “艾斯，这玩意儿怎么去除？” “咕噜咕噜，两天即可自行消失。” “……告诉我，如果我想阉人，这犯法吗？” “咕…咕噜…经全网查询，结果目前没找到可参考的律法案例。” “哦，谢谢。” “咕噜。” 第10章地球人和omega能生孩子吗？ 军校处审核申请的效率极高，她很快收到一份请假批准的回执。 “所以，这里没有避孕药吗？” 叶尔明摸着下巴，她再次确认性地提问。 “咕噜咕噜，准确的说，全网查无此种避孕特效药品。” “这样，为什么呢？”她思虑着猜测，“难道这里的人不需要避孕吗？” “咕噜咕噜，根据你的提问，经查询到的说法以下是：你的问题与常用的几种信息素抑制剂作用、ABO性别的生理结构因素有关。” “哦……让我猜猜。” 叶尔明沉思，显然abo世界针对避孕药，好像有什么一些……她不知道的内情呢？ “alpha和omega本身是需要注射信息素抑制剂的人群。他们之所以不用避孕药，是因为信息素抑制剂有一定的避孕作用，是么？” 叶尔明再次回顾一下她记住的abo人体结构的生理知识，以此类推，她猜测推导着解谜。 “咕噜咕噜，是的。”圆球身上闪了一次蓝色的光线。 “beta没有信息素，也能生育，用不上抑制剂，那为什么没有？” 叶尔明冥思苦想，“难道他们本身用不着，或者说不需要避孕？” “咕噜咕噜，是的。” “哈？”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一僵。 她的直觉，突然向她发出警报声—— 不能再往下深想，这个问题对她没好处。 “那么，换个问题。” 叶尔明很严肃地提问：“地球人和omega一起会怀孕生孩子吗？” “咕…噜，咕噜…咕？” 这下，轮到艾斯卡壳了。 …… 认识杨灵芝的时间越长，叶尔明就越了解到她的人缘特别好。 叶尔明正愁着找哪个兼职好，杨灵芝却能不费工夫找来别的兼职推介给她。 而这份兼职，得益于杨灵芝有不少朋友，而她的朋友之一，恰好也认识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朋友。 “我可不是白帮你哦，如果你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告诉我。”杨灵芝发了一个眨眼微笑的表情。 通讯器里面有一个类似地球V信功能的应用软件，叫maka。叶尔明注意到，索拉尔星的人经常用它和许多人交流。 maka的界面设计简洁，没有乱七八糟的功能，它只专注通讯社交和虚拟交易的功能。 叶尔明回她：“谢谢你，帮上大忙了。” “哎呀你太客气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我们作为好朋友，就要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杨灵芝秒回道。 这时候杨灵芝应该在上课，显然又在偷偷摸鱼给她发消息。 叶尔明好笑地发消息：“没错，灵芝你真是我的神，此恩日后我会回报你。” 对话结束，叶尔明关掉通讯器，她抬起头，那座仿若巨物一般的精美建筑矗立在她眼前。 索拉尔星的图书馆就像一个巨大的鸟笼，看上去由大理石、青铜、玻璃和不知名的特殊材质构筑而成。 莱恩比纳国立图书馆，是一个在战火硝烟的冷兵器时期创立的老者，也是时间的见证者。 若想了解索拉尔星的任何历史，叶尔明选择它也是一种不错的途径，同时还能挣点小钱。 她进门时需要用星盟公民身份卡刷机，走过去又经过安检门，等探测器确认她全身没有携带违法物品，才能放行。 “莱恩比纳欢迎你，我是VN16古瓦。尊敬的客人，请问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黄白相间的方形笑脸机器人，如幽灵般飘过来。 它的声音，乍一听，像是一个真人播音主持在念稿子。 “我来应聘实习生，请联系你们的部门主管。” “好的，请你务必跟随我，我来为你引路。” 跟着VN16古瓦机器人，穿过中庭的走廊，她的脚步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中庭的穹顶高得仿佛能触碰到天空，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古老书籍的气息。 不远处，叁处玻璃电梯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VN16古瓦飘到其中一部电梯前，电梯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宽敞的内部空间。 叶尔明跟着机器人走进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平稳地上升。 随着高度的提升，叶尔明透过玻璃，看到图书馆内部的壮丽景象。 高耸的书架直达穹顶，每一层书架都像是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岛屿。读者们安静地穿梭其中，有的在翻阅书籍，有的在低声交谈。 电梯在叁楼停下，门再次滑开。VN16古瓦飘出来，叶尔明紧随其后。 叁楼的装饰风格古朴典雅，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画卷，描绘着索拉尔星的古老传说和历史场景。 “这里是图书馆的管理区，部门主管的办公室就在前面。”VN16古瓦的声音依旧平稳，“请跟我来。” 办公室就在前方，叶尔明跟着它继续走过去，VN16古瓦来到办公室的门前，它发出一阵嗡嗡响的电流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办公室里，坐在桌前的人抬起头，他见到叶尔明时，摘下眼镜，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栗色的头发微微花白，但从他不见皱纹的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年龄。 叶尔明猜测他应该是一个beta男性，她从杨灵芝听说过图书馆一般由beta们管理，很少有alpha来管理图书馆的工作，alpha们并不特长图书馆复杂又精细的工作。至于omega，更没有机会。 “我是卡尔·索恩，莱恩比纳的主管。”他双手交迭，撑着下巴，“你就是格里芬军校的学生？” 叶尔明点头：“是的。” “这真有趣，前段时间，我们这里也来了一个格里芬军校的学生。”卡尔·索恩笑眯眯地说着，“一般来说，格里芬学生不愿意来我们图书馆工作，因为这对他们的发展没有好处。” 除了她，还有一个同校同学？ 叶尔明挑眉，有点意外主管提及格里芬学生的情况，没想到图书馆工作不受格里芬学生们的欢迎。 “凡事总有例外，主管阁下。”叶尔明斟酌措辞，慢条斯理地说，“总有少数人，愿意探索不同的道路。” 探索不同的道路么…… “很有趣的说法。”卡尔·索恩微笑，示意她坐下，打量了她几眼，随后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徽章式样的东西，手指放在那个东西上点点，很快出现一副光屏。 “你可以看看，这是我们的实习生申请表、签约合同。你同意的话，一旦填写上去，你将正式加入我们图书馆的工作。” 叶尔明仔细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她跟着卡尔·索恩主管的引导，总算填写完毕。 卡尔·索恩看完资料，“格里芬大一新生，在校成绩优秀，令人意外的是你出身于偏僻星球。” 他上下打量着：“你的谈吐很好，看着像一个索拉尔星的人。” 叶尔明顶着他的审视，她淡定地回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能考入格里芬军校的原因。”虽然靠的是作弊手段。 “很好。”卡尔·索恩站起身，绕过桌子，递给叶尔明一张带有图书馆标志的卡片。 “这是你的临时工作证，你可以上岗了。VN16古瓦会带你去领取制服，到时会有人接你引导熟悉一下环境。” 第11章法斯，第一个格里芬？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哦，卡尔先生跟我讲过。” 说话的人从如山般的凌乱书堆里抬头，她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左手拿着一本砖头厚的书籍，右手抓着一把圆形的小型扫描仪。 “ok，扫描完毕。” 她对准书籍背面的编码符号，听到扫描仪响起一声滴的提示音，最后把扫完的书本递给旁边蹲地等待的小型无人机。 小型无人机张开口，吞进收到的书本，闭上合拢，起身腾飞上空，一拐弯，快速飞向下一个目的地。 她转头看向叶尔明，咧嘴一笑。 “孩子，我叫莉娜·霍尔。”她摘下那双白手套，伸出右手朝向叶尔明，“我是图书馆管理员，你的工作由我来负责安排。哦……我忘了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是叶尔明，很荣幸认识您，霍尔女士。” 叶尔明也伸手，礼貌性地回应并握住她的右手，双方握手叁秒，瞬时松开。 “叶尔明，这名字挺特别。” 莉娜·霍尔瞧着叶尔明的长相，打量几眼，“听卡尔先生说起你，你这模样，瞧着不像格里芬军校生的样子，倒像格欧尼卡文法学院的学生。” 也不怪莉娜·霍尔会有这样的看法。 只因格里芬军校生普遍人高马大，像叶尔明这样的体型实为少见。 入学格里芬军校的Beta们平均身高一米八几，而Alpha学生更不用说，人均一米九，甚至长个二米的较为常见，尤其经过军校的锻炼洗礼下，不管是Beta还是Alpha，身材会变得魁梧健壮。 但叶尔明的身高，一米七八，身材纤瘦匀称，算不上高，也算不上矮。 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一双眼睛细长，眼角微微上翘，垂眼凝视人时，似开似阖，令人难以探究到眼里深藏不露的情绪。 她走路很轻，轻到若非没有机器人提醒莉娜，莉娜只怕深埋书堆里，根本注意不到她走过来的声息。 跟人高马大的格里芬军校生一比，以叶尔明的身材姿态，更接近格欧尼卡文法学生给人的印象。 “格欧尼卡确实是很优秀的学院。”叶尔明微笑着回道，“但我更向往格里芬，毕竟那可是诞生人类英雄的‘摇篮’。” 莉娜·霍尔哈哈一笑，“你这样的孩子，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气魄，” “那你来莱恩比纳可来对了。”她似有深意的笑着，反向指着身后浩瀚如海的书架。 “人类群星的智慧，给迷惘的孩子们啊，指点迷津；给勇敢的孩子们啊，献上智慧的礼物……” 叶尔明的眼睛，深深凝视着那堆书架。 …… “孩子们，你们有一个新同事来了。”莉娜·霍尔拍拍手，声音不大，却把正在行动的所有人停止动作。 “莉娜嬷嬷，谁啊谁啊，不会又是我们格欧尼卡的同学？” “唉，来个别院校的人吧，格欧尼卡的人快把图书馆包下了。” “就是，我可不想再见又一个格欧尼卡的，烦死了。” “有没有一个我们纳恩蒂尼的？” “吱吱。” “要求不高，希望是正常人，” “……” 一屋子叽叽喳喳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群鸟儿在叫。 莉娜·霍尔笑而不语，她移个位置，让出身后的人，叶尔明紧随其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一露面，原本在不同位置工作的人们一下子跑过来团团围住。 “乌发黑眼哎，好少见，你也是格欧尼卡的学生吗？” “这个子看着比你高，她一米七八，你有吗？娜露比。” “她看着比你聪明，你有这脑子吗？克洛普。” “又一个格欧尼卡？ “你好啊，我是纳恩蒂尼的科洛雷斯。” 吱吱。” “看起来很正常。” 叶尔明：“……” 这些Beta的热闹劲儿真不输于她班上的同学们。 “真是的，你们安静。”莉娜·霍尔扶额，她回头跟叶尔明说，“不用管他们，你自我介绍下，先和同事们熟悉下。” “好的，我是叶尔明，格里芬军校生。”叶尔明对众人微笑道。“我作为实习生，悉望大家请多指教。” 格里芬军校……众人一默。 “好意外。”率先伸手向叶尔明行握手礼的是一个栗色齐海中长发的Beta女性。 她睁着琥珀色的杏眼好奇地打量，“我叫艾斯特·克鲁贝多，你可以叫我艾斯特。” 艾斯特指着一旁这两个方才争吵过互相扭头不看对方的人，“蓝发的是娜露比·狄狄，粉发的是克洛普·托托，她们是情侣，同时也是我的格欧尼卡同学。” “法比安。”说话简短，是个一脸冷淡的青色短发Beta男生。 他看了叶尔明一眼，仍挂着阴郁冷淡的神情，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用管他，法比安·卢克性格老这样子，他人心肠挺好。”艾斯特解释道，“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找他，他会帮你。” 叶尔明点头，“没事，我不介意，那么这位是？” 她对说话吱吱的人印象深刻，此人躲在自称纳恩蒂尼的科洛雷斯身后，头戴着黑色的大尖帽，帽子极长又大，帽檐垂下遮盖着脸，整个身子陷在宽松的黑袍里包裹，往远一看，还以为是尖帽影子。 吱吱。”黑尖帽紧张地缩在科洛雷斯后面，不敢出面。 “她是露娜·菲比，和科洛雷斯是同为纳恩蒂尼的同学。”艾斯特习惯性地解释，“露娜不爱说话，性子胆小，你多和她熟悉就好，她只有在熟人面前会活泼点。” 听艾斯特的介绍，黑尖帽的露娜是Beta女生，年岁十六，在同事们里是年纪最小的孩子。 而科洛雷斯是一个暖黄长发，灰蓝色眼睛的Beta男生，年岁二十。 他长相极为漂亮，眼角有一个水滴形的泪痣，一双桃花眼望过来，眼波流转，极为勾人。 “请多指教，叶尔明。”科洛雷斯握住露娜的手，他微微倾身，“我和露娜该回去，做没做完的事情。下次有机会，我们很乐意和你多交流。” “吱吱。”黑尖帽紧随其后。 “哎呀，还有一个人，他怎么不在？”艾斯特带着叶尔明介绍一堆同事后，忽然发现还漏了个人不在场。 “莉娜嬷嬷，法斯不在诶！你知道他去哪儿吗？” 莉娜·霍尔疑惑地环顾四周，“奇怪啊，这时候法斯应该还在，那小子怎么回事？” “法斯？”叶尔明好奇地问。 “叶尔明，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格里芬。那么，法斯就是第一个格里芬，他也是你同学！”艾斯特竖起食指，表示这是“1”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法斯会是你的搭档。” “我们这里工作通常是和同校同学搭档，两人一组合作，一起管理书籍、处理图书馆的各类事情。因此，对我们来说，搭档是缺一不可的！”艾斯特很认真地说，“只靠一人是做不完的，有搭档的力量分担合作，是有必要的。” 叶尔明对上她认真的眼神，轻道：“这样啊……” “真是的，我也是有事很忙的人，就不奉陪了。”莉娜·霍尔无奈地叹气。 这一堆小孩，也就艾斯特一个极为靠谱，不愧是当过班长的格欧尼卡高材生。 “艾斯特，这事交给你了，你带她去找法斯。” 第12章记住你的承诺，法斯 “该死的法斯，原来你跑这里。” 法斯转过身，只见艾斯特和……另一个他眼熟的人一起，出现在茶水间。 而此刻，他端着马克杯，正喝着一口热乎的马提耳咖啡。 “咳咳……”他差点被呛死。 艾斯特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关键时刻你怎么老不在？你也该好好改正你动不动躲人的毛病，法斯。”艾斯特两手叉腰，不满地说。 “我只是想喝杯咖啡而已，艾斯特。”法斯捂着嘴，小声反驳。 艾斯特瞅他一眼，扯出微妙的弧度，“拙劣的谎言，你以为能骗过我么？行吧，这次我放过你。” “你来认识一下新人，她和你同校哦，法斯。”艾斯特笑眯眯地强调。 他微抬头，不由对上那位新人的眼睛，法斯的整个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住。 “你好啊，我是叶尔明。”对面的新人‘和蔼’地微笑，她礼貌性地向他伸手。 法斯盯着她伸出的手，他心头直冒冷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而叶尔明见他没反应，她冷淡收回手，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法斯。 对面的“beta男性”，他的棕色长发系在脑后，发尾垂落至右肩，身上穿着一套整齐干净的卡其色制服，右下胸间的口袋刻印着标牌，署名着“法斯·罗伯特”，高挺秀气的鼻梁架着一副宽大椭圆的黑框眼镜，显得几分笨重木讷。 “法斯·罗伯特。”叶尔明一字一顿，特意着重强调他名字。 法斯刹那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欲言又止。 艾斯特此时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她双手抱臂，好奇问叶尔明：“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叶尔明轻飘飘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他，原来他叫法斯·罗伯特。” “哦，你们不同班吧，看来没见过面。”艾斯特说，“叶尔明，如果你没意见的话，由法斯来做你的搭档可以吗？” “嗯，我没意见。”叶尔明眯眼轻笑。 “放心吧，我和法斯之前搭档过，他处理工作的能力很不错，你和他搭档合作，他能帮上你大忙。”艾斯特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心。 艾斯特转即走近法斯，捏紧他的右肩，她肃脸嘱咐道：“我说法斯，你可要做好引导新人的任务哦，要是敢出差错，我会报告莉娜嬷嬷，你就得小心她的处罚了。” “嗯……我明白。”他轻声应着。 “我还有事要忙，很抱歉不能陪你了，叶尔明。” 艾斯特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她丢下话离开了。 留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那，那我带你去资料区？”法斯眼神游移，不自然地说。 “好。” 她的目光仍盯着他。 …… 一楼的资料整理区。 一个小小的机器人落在砖头大的书本上，它的身体是萤火虫，圆圆的臀部闪烁着泛黄的灯光，它扭啊扭屁股，爬行扫描着书本，尽职工作。 当红外成像系统感应到人类的靠近时，它停下动作，歪头睁开一双机械的电子眼，摄像头清晰地倒映出人类的面孔。 法斯倾身靠近书架，他探出指尖，似摸非触地，轻抚它头部上方的空气。 “它是迷你探测机器人，每个迷你探测机器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这只小可爱的名字是Mi052。”法斯放下手，看着小机器人眯了一下电子眼，它低头回去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慢悠悠地扭屁股爬行。 “Mi052的职责是为人类阅读书里的内容，它的工作是扫描纸质内容，转化为电子数据，并识别出书本的信息数据，上传到图书馆分类管理系统。”法斯说到此，他转头示意叶尔明跟随着他的脚步。 “机器人是图书馆必要的工具，它们是人类最佳的工作伙伴，而我们作为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首要任务是你必须熟悉你的每一个伙伴,因为你的工作需要你使用它们。” “学会使用它们，控制它们，让它们为你所用，若它出现任何一个问题，你必须处理掉它们惹出的麻烦。” 法斯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他对上叶尔明那双深邃冷淡的眼睛，不知怎觉的，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马上移开目光，接着又说道：“图书馆分类管理系统是莱恩比纳的大脑，同时也是控制机器人的中心，它无比重要，是图书馆的智者，你有什么问题去找它，它都能解答。” 叶尔明跟着他的脚步，经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她目光瞥过周围，中庭上空有无数个小机器人满天飞转，巨大的天花板是幽暗浩瀚的宇宙星空，恍若地球上的萤火虫们在星空夜景里飞舞。 “到了。”他们停在布满奇特花纹的机械大门。 法斯温和地说：“一般人不得出入中心室，只有工作人员有权限进出。你是实习生，需要先登记你的信息，才能进去。” “所以……”他说着，脸上微微郝红起来，向她伸出手，“请，请你把手递给我。” 叶尔明看他，轻嗤一笑，她大方抬手放到他的手，“然后呢？” “我无意冒犯你，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有意想这样做。”法斯连忙解释说，“因为没有我的引导，你可能不知道怎么登记它。” “冒犯么……”她笑着斜视他一眼，你早就做了不止一次。 法斯看懂她眼神传递的意思，他窘迫地脸红，结结巴巴地道歉：“上次那个，那个……是我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的。” 叶尔明凝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即使你道歉，这事不会抵消过去。” “我知道。”法斯有点苦笑，他自知没人会喜欢遇到这种事。 “我，我会补偿你的，你若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那么。”叶尔明紧接着提出要求，“你有信息素清除剂么？” “啊？”法斯很快反应过来，“对，对不起，我忘了这事给你的麻烦。但是很抱歉，我没有。” “为什么？”她垂眼看他握住她的手，这家伙要维持这姿势到何时？ “众所周知，格里芬向来禁止Omega入学，你居然能躲过校方的严苛审核，伪装Beta的身份潜伏进去，这要是……被人发现你的信息素，该怎么办呢？” 叶尔明慢条斯理地说，看着他的神情霎时变样，她微微一笑，“这没道理，你会没想过做这方面的准备？法斯·罗伯特。” “因……因为，只要注射抑制剂，就能避免泄出信息素。”法斯苦笑着解释原因，“我认为没必要准备这东西，谁能想到……事出意外，我尽力给你清洗了，这样多少能淡去味道。” 一想到这家伙事后给她的裸体清洗……她沉默着瞥他一眼。 不好意思，她有点想阉人的蠢蠢欲动。 “抱歉，是我不够谨慎。”法斯目含歉意地看着她，他诚恳地说：“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 “记住你的承诺。” 她注视法斯的眼睛，露出一份意味深长的笑容，“食言的孩子，会受到命运不幸的惩罚。” 不知怎的，法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大概多少预料到……她想报复他的可能。 这事他有错，只能硬着头皮认命了。 “法斯·罗伯特，你打算要一直握着我的手吗？” “不，我很抱歉！我现在去帮你登记！”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13章请与我对话，列维 进入总控中心室，法斯带她游览一圈室内装置的建筑结构。 他们透过这一层叁楼的玻璃窗口，仰视那一座直达十几米高耸的智能中心塔，塔底下离几公里远的地方，全是工程师们、助手在机房里忙碌的身影，以及一些时不时穿梭其中的机器人。 “这里是列维的核心，我们权限有限，只能进出叁楼的观光厅，里面有十几层楼都是我们不能进出的地方。” 法斯说：“图书馆分类管理系统，又名列维系统，我们常叫它列维。” 他指着那座智能塔，对叶尔明讲述着有关列维系统的事情。 “列维没有实体，它无所不在，无所不知，它是储存我们人类伟大智慧的收藏家，它见证着古老的历史，从人工智能诞生的最初之始。” “它掌管知识，是管理所有区域图书馆的大管家，亦是我们的忠诚仆从，辅助我们尽职工作，供任我们驱使。”法斯不自觉用手指摩挲着他右耳的柏绿耳钉，他的声音仿若咏叹调，颂吟着人工智能诞生至今的史诗。 “像列维这样的大管家，索拉尔星也有不止一个的存在，以后你有机会的话，说不定有可能还会遇到其它大管家。” 叶尔明正凝视着那座塔，闻言，她侧头好奇问：“其它大管家，都有哪些？” “大管家是超稀有的人工智能，不是每个Ai能有它们这种超规模级别的能力。”法斯温声解释，“我只知道有列维、玛娜、夏娃、摩斯四个大管家，至于究竟还有哪些大管家，我并不清楚。” “列维掌管知识，玛娜掌管财政，夏娃掌管教育，摩斯掌管军事。”法斯数着四个手指。 “如果说，图书馆是列维的领地，那么政府是玛娜的领地，学校是夏娃的领地，军区是摩斯的领地。” “这么说，格里芬……也有夏娃大管家的存在吗？” “当然，不止是格里芬，格欧尼卡、纳恩蒂尼也在它的管理。” “不过我们应该很难见到夏娃，除非自己是管理人员，才能见到它。” 法斯的话说到这，叶尔明若有所思。 她看着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恍然注意到他右耳佩戴的单颗柏绿耳钉，与他眼睛的颜色相映成辉，特别漂亮。 “就像我们只要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才能见到列维么？” “一般是这么说，不过也不是所有人有资格。”法斯耸肩，“我们是有格里芬军校的这一层身份在先，即使你是实习生，当然有够资格能与它对话，因为这说不定我们未来有可能成为图书馆的管理员。” 原来如此。叶尔明私下思考着，不知大管家的能力怎么样，她瞒过格里芬不择手段入学的事情，夏娃会查出来吗？ 幸好她当时多留心眼，多做准备。 不然万一惹出麻烦，她就有危险了。 对于法斯所说的那些大管家，叶尔明默默记在心里，至于其他未知的大管家存在，她恐怕得谨慎处事，以免被它们暗中注意到。 “啊……对了。” 法斯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他展开手掌，一只精美的银白手镯赫然放在掌心里。 他小心地递给她：“请戴上，这是连接器，能和列维对话。” 叶尔明接住，她用单手琢磨着怎么把它戴上。 法斯好心问：“我可以帮你戴上？” “不。”叶尔明摇头，她啪嗒地戴好了。 “现在，这只连接器是属于你的东西，直到你辞职为止，它不再属于你。” 法斯习惯性地摩挲着他的耳钉，“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连接器，只要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和列维对话。” “没反应。”叶尔明戴上没有出现变化，她疑惑地去看他。 “它需要获得你的许可才行。” 法斯掩饰性地咳一声，他解释道：“要是不经你允许而强行侵入，你的身体会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大脑会视它为入侵者产生抗拒。” “那要怎么做？” “心里默念叁遍，述说一句‘我允许你，请与我对话’。”法斯倾身，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放置于她的胸膛。 她微垂眼，法斯靠近她时倾泻呼吸的气息，令她有一点不自在。 “默念？这听起来像魔法念咒。” “魔法么？”法斯单手捂嘴，他眼里笑意盈满，“也许是吧，你来试试看。” 叶尔明闭上眼，心里默念着叁遍。 我允许你，请与我对话，列维。 好像有什么东西如海潮涌来……猛烈而迅速，无数个“蛛丝”仿若有意识的个体生命，挥动着杂乱的长触手爬到她全身。 叶尔明下意识绷紧身体。 “放轻松。”耳边传来一声春水般浅柔的低低呢喃，他温热的呼吸间，倒让她混沌意识起了几分清明。 「信号收到，列维请你发起对话。」 她听见来自大管家的那一声平淡，略带电磁性的机械音。 第14章真的要这样做吗？ “真，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想反悔？” “不，我，我怕……你轻点。” “放心我很温柔，放轻松，来，腿张开点。” “呜，我，我，啊啊……” “别乱动，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 “求，求你，我错了呜呜……叶尔明。” ……自从图书馆结束工作后的一个星期，他们回到格里芬军校，在同样的地方，在同样的日子，再一次见面。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是一场既有缘分又美好的重遇；但这在叶尔明和法斯身上，可称不上美好。 况且，对法斯来说，这次的见面，有一点点的“惊吓”了。 他不知道她是从哪学的，她那套如此复杂又牢固的打结方式，法斯尝试百遍解不开，也挣不脱反手被绳子捆绑的束缚。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他使劲的挣扎，起了明显的淤青痕迹。 她选在竞技练习场后山附近，那里少有人来往，不远处有一处高大的树木，树身极为粗壮结实，目测约有几米宽，箭矢嗖的打在树上，钉得牢牢实实，不会掉下来，一看适合作为靶子使用。 法斯脊背发凉，在他后背磨蹭的是粗壮树身，头部上顶着一颗名叫“塔果”的红色果实， 当她说这颗果实适合用来当靶心时，法斯的脚早就想逃跑了，但在叶尔明那双冷厉的眼神下，他只能举小白旗妥协。 她拿出那套绳子时，他一眼认出，她手上的居然是用刀刃割不断的尼亚绳。 法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把它拿来用在他身上。 尼亚绳如同一团编织得细密的蛛网，他是被黏在一根蛛丝上无法挣脱的猎物，绳子缚紧着他的身体，将他勒在树木的身上，双手被捆于后面，但双腿须得站直，微分开脚，以此支撑自己站稳，不敢轻易乱动。 法斯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配上他摘掉眼镜后本身长得漂亮的脸，这使得他的姿势，看上去有几分暧昧不清的味道。 不知情的人看见他这样子，容易误会成……有人想要侵犯他的感觉。 如果没有叶尔明站在远处拉弓持箭，她冷漠盯着法斯的样子，或许更有说服力。 “你该庆幸，我用的是竞技反曲弓，而不是传统弓。”叶尔明轻声开口，她似是讲玩笑话的轻描淡写，“嗯，它的射准实力不错，不会伤到你。” 法斯心里一揪，心脏仿佛被抓住似的抽疼一下，心跳转即加速。 “你若偏移一步，嗯……我没法保证你不会受伤。” 叶尔明原本淡漠的脸，此时微微勾起嘴角的弧度，凤眼微眯，笑容如同含苞的青莲绽放。 即使有直径叁十七米的距离，却在法斯的眼里如此清晰，他不自觉看出神。 叶尔明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置于那把反曲弓的中段位置，指节持握，身体习惯性地站直，若有专业的人在场，一眼看出她保持的站姿专业，不似刚接触弓箭不久的新人。 她故作认真，笑着说：“虽然我刚学不久，罗伯特同学请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这对我没好处。” 刚学不久……法斯沉默，这相当于新人开枪，与杀人无异。 他喉咙忍不住吞咽，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他作为靶子的情况，眼睁睁看着她拉弓，那支箭万一不长眼…射中了他怎么办？ 他不懂弓箭，也很难确定她的技术实力，可她说她是新人……法斯冒出冷汗，那只能祈祷他有个极好的运气。 他咕哝：“叶尔明同学，如果我能毫发无伤出来，我可以叫你尔明吗？” “可以。”她颔首，反正以她的水平，能保证他不会出问题。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那事的话，这段时间她和法斯相处下来，对他的观感印象不错，他的仪态克制有礼，为人心思细腻体贴。 “说下规则，我只出五支箭，如果每一支箭都没有射伤到你，只要有一支射中靶心，那么算这局结束。” 听到这，法斯松了口气，幸好她只发五支，也不算多，但是……等等？ 这段距离仅有七十米远，她才刚学不久，如果她要是没射中靶心，那他岂不是……再接着继续下一局直到她射中靶心？ 如此想着的法斯寒意一阵涌至脊背，当靶子还不得不面对她持箭的感觉……这一点不轻松。 叶尔明屏息凝视，乌墨的眼瞳此刻陷入深渊般的深邃幽远，她一手拉长弓，另一手持握箭矢，箭头是她的瞄准镜，它在她的眼里，如同放大镜般，对准着她看中的目标位置。 嗖的一声，噼啪—— 第一支箭打在他左脸的侧边。 法斯顿时僵得不敢动一步。 第二支，又一次精准地射在他右脸的侧边。 叶尔明紧紧盯着，她的眼皮仍未动，睁着眼睛，又一次凝视着，箭头对准他所在的位置。 第叁支箭，嗖的一下钉在法斯腰间的右侧。 第四只……眼见她把箭头挪到他下面的位置，法斯吓得惊出汗流浃背。 “不！不！这里可不要啊——”他快哭了。 “哼。”她冷笑一声，迅速地抛出。 法斯赶紧闭上眼，那支箭稳当当地钉在……他大腿中间的位置，这要是差一点，他生殖器官就得交代这里。 他快虚脱了。 但她仍没放过他，“最后一支。”她淡定说。 嗖的一声，那支箭打在红果，红果啪的裂开，连皮带肉，整个四分五裂地四处飞散。 ……终于结束了。法斯松懈下来，他这才发现汗液湿润了后背的衣服。 叶尔明持弓踱步走来，她低头对他微笑：“恭喜你，毫发无伤。” 说着，把束缚他身上的绳子轻巧解开。 “你真的是新人么？”法斯晃了晃头，他左手按摩着被绳索勒出淤青痕迹的右手。 方才这五支连发射箭的一局下来，他就算是傻子，也看出问题来，“我不认为一个新人，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水平。” “你说呢？”叶尔明神秘一笑，而在转身欲离开时，她轻声留下一句。 “就当我是天才吧，我们下次见，法斯。” 法斯愣住，他看着她的背影，如海鸥掠过地平线一般，消失了。 第15章那么……去我家？ 眼睛盯着荧光屏幕，页面上的每一个字体，像是被一滴墨水晕染开了一样，模糊成彩虹般的光晕。 理智冷静地告诉她，她的身体出现了状况。 ——她来了月经。 这方面她倒也不是没做准备，而是她吞下的止痛药，并没有效果。 又得请假一个星期了，万一被别人发现她身体和abo人类的生理构造完全不同，那她就麻烦了。 因为这里的人类……没有月经。 叶尔明强忍着痛意，赶紧登上系统递交请假条，直到午间休息时，收到请假批准的消息后她才放松口气。 “阿明？”杨灵芝这时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勉强扯起笑，“抱歉，我身体不舒服，我先走了。” “等等，阿明！” 扭开脸，她无视掉身后杨灵芝焦急的呼喊。 如风一样，她匆匆逃离了教室。 …… 漆黑皮鞋尖交替碾着走廊间的地砖缝隙，每一步都像踩在生锈的齿轮上。 教室外的走廊像一个舞台，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们按固定程序行动，扮演着不同定位的角色。 在法斯的眼里，他们如雾中的人影，在浓雾里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倚靠在白墙上，他飘忽不定的视线，此时不由投向前方—— 只要，再往前走过叁间教室，一年六班的教室就到了，因为那里是……叶尔明同学的班级。 他忽然睁大眼珠，就像猫科动物遇到猎物时，它的瞳孔缩小成竖线，伴随着有紧张、兴奋等的反应。 ——是叶尔明同学的身影。 由远到近，她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再放大到几百倍。 他听见心跳声，打着咚、咚、咚的节拍，转即又迅速加快节奏。 她走过来了，近在咫尺。 “叶……尔明同学？”他张了张嘴，最后慢吞吞地挤出声。 我们又见面了。他只是想跟她打招呼。 而此时的叶尔明没有心情闲着搭理他，她快步走开，跟他擦肩而过。 法斯脸色一变。 他转过头欲想再和她说话，却见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刚才，那是……什么？ 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味道，如微风一般钻入鼻腔，他却敏锐地能嗅出，那是人类特有的血腥味。 那味道不会闻错的，他曾经接触过血液，不可能认不出是血腥味。 为什么她身上有血腥味？她怎么了……难道是她受到什么伤吗？ 他实在放不下心，跟上去奔跑。 …… 她用尽力气，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试图用疼痛转移腹部的绞痛，这愚蠢的无意义做法，能有怎么作用，只会徒增痛苦。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就像隐忍呜咽的小兽般蜷缩，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落，在她后背蓝白色的校服上，洇开一片潮湿的痕迹。 叶尔明只想快点离开校园，但她疼得实在没力气，若不想被人发现，那就只能躲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太远的地方她走不动。 “叶尔明同学？” 这声音……她受惊地揭开眼睑。 是法斯·罗伯特。 “不要……” 她防备性地双手抱紧自己：“你不要过来。” 第一次见到她脆弱的样子，法斯的心一阵如被针扎似的抽疼，他小心翼翼地上前靠近，蹲下身。 “尔明同学……你是受伤了吗？”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你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叶尔明。”法斯戳破她的谎言，“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是谁？敢这么伤害你？！” 她无奈地叹口气。 法斯显然误会了她的问题，但她实在没力气，也懒得给他解释问题。 “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敏。”她小声咕哝。 他听力极好，这一点细微的声音能听清楚，法斯不由叹气，“格里芬会严谨处理伤害他人的学生，你要是担心遭到别人的报复，我可以帮你举报。” “都说了我没事……呜……” 腹部的痉挛再一次涌上来，撕裂般的疼痛快把她的大脑炸开了。 “没事，没人伤害我……” 法斯见她情况不太好，这下焦急万分，“要不我们去医院吧，你看上去很痛苦。”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她挣扎着起身，试图想起来离开这里。 然而双脚软绵无力，她快起身时差点要摔倒，吓得法斯赶紧出手扶住她的身体。 “可是……你很痛苦啊。” “反正……不要去医院。”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难道……法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把她抱在怀里，“那你想去哪里？我抱你。” 她紧紧拥住他的脖颈，那手臂用力勒得他不由皱眉。 “想去没人发现我的地方。” “那么……去我家？” “你家？” “别担心，我家没人，只有我和机器人。” 法斯的头发随着轻风垂落下来，他低下头俯视着她，那一缕发丝滑落在她脖间，痒痒的。 “没事的……”他的声音轻柔。 “我会帮助你。” 叶尔明缓缓闭上眼，头靠在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