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因你而完整》 1-开始 义大利黑帮势力从南部深入全国,藉由商业行为,以合法掩护非法,对义大利国内的经济和就业市场也造成很大的威胁。 虽然警方在遏止黑帮行动一直努力不懈,但是终究无法完全解决这一社会上存在已久的问题。 今时今日,这些犯罪组织不单只活跃于义大利本土,随着义大利裔移民而散佈于世界各地,从加拿大的毒品集团到南美的网路犯罪,从乌克兰的军火走私到杜拜的洗钱者,全球各地无一没有他们的潜藏据点。 而『黑帮名册』是记录着全球黑帮的犯罪企业和高层真实身分的名册,是极为机密的档案,如今资料却被拥有高层成员资格的背叛者窃取出,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影响力却不可轻忽,不论事隔多少年,夺回密件仍是首要之事。 ※※※ 英国﹣布里斯托 「...今天下午两点和日本协合社的社长有一场商务会议要洽谈;三点要去最新动工的工地看进展状况;五点要回到本部开季末研讨会...顺利的话应该六点就可以结束今天所有的行程。」 平板谨慎的语调和不苟言笑的表情,制式化的唸着今天所安排的行程计画表,好不容易把紧凑的行程交代完毕将记事本放下时,尼斯洛克抬头一望却看到让他脸上出现三条线的情景。 「...社长...你现在在做什么?」尼斯洛克忍住语调,让自己看请起来尽量保持平静状态,但是... 照理说应该要认真看着公文批盖官印的尤利尔.斐特却正在将桌上的公文整理到一旁,原本穿在身上笔挺的西装外套早就不见踪影,还以超自然的态度将衬衫袖捲起来,完全没有上班该有的专业形象。 「现在是早上十点鐘,是中场休息该吃点心的时候。」尤利尔一脸笑咪咪地离开办公桌,直接往和办公室相通的休息室走去。 「社长,你九点进办公室到现在才坐一个小时,公文也才批一半,你居然要中场休息吃点心?」 你以为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还有点心时间?尼斯洛克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量。 「嘖嘖~尼斯洛克你错了!按照计画表来看这时候的确是我的休息时间啊,更何况预计要审核批准的公文我都已经用差不多了,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没道理不让我休息。」尤利尔摇晃食指纠正尼斯洛克所给下的错误评价。 「你已经完成了?」 怎么可能?开发案和建材评估表内容可不是一两页就可以看完的资料,而且还要评估预算,才短短一小时怎么可能就能做好最终决定? 尼斯洛克完全不相信尤利尔的说词,他走到社长办公桌上没经求尤利尔的同意就将公文拿来看,果然上面除了盖上准许批章外就连不认可的部分也都加以註记原因了。 「这是...」尼斯洛克再次抬起头往尤利尔的方向望去时,对方只用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回应他,接着就继续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尼斯洛克又看向公文,这次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尤利尔了,和尤利尔一起共事的时间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当初尤利尔常一副爱出餿主意的模样常让他怀疑这傢伙真的适合当学生会长吗? 这样的疑惑在尤利尔就任的时期渐渐减少了,虽然他看起来吊儿啷噹又像小孩子一样爱乱撒娇,不然就是爱出乱主意恶整自己的双胞兄弟,可是每当到正式场合时却又可以做出最正确精准的决策。 身为副手的他老实说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压力,但唯有当他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时,尼斯洛克就知道大概这傢伙又不安分了,而且是得靠他善后的时候。 所以为了避免让尤利尔被暴力相向,尼斯洛克不得不去练就一身好身手,就是为了在最重要的时刻出手相救。 「虽然这些公文社长你都批完了,但是还有其他部门的资料还要由你来审核...」尼斯洛克随后跟上前去还是忍不住提醒对方。 「尼斯洛克这给你~~今天的是苹果派,我做的不会很甜,配英式花茶喝刚好。」 尼斯洛克话都还没说完,尤利尔就递上一盘切好的苹果派到他面前,脸上依旧是笑脸迎人,似乎没有把尼斯洛克的话当一回事。 「社长!」 「尼斯洛克!我说过不要一直叫我社长,社长又不是我的名字,我叫尤利尔,难道你忘了吗?」 尼斯洛克正想开口就被尤利尔大声地纠正,原本的笑脸消失了换上的是一脸严肃,这突然的转变让尼斯洛克也愣住了。 「尤利尔...」 「你应该是最清楚对于这个社长头衔根本不是我所愿意接受的,要不是查尔斯那浑蛋跑去唸什么鬼电影研究所,这位子根本就不该是由我来坐。」 尤利尔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想起当初查尔斯擅自考上研究所来个先斩后奏,如果才短短两三年就算了,但没想到查尔斯那傢伙竟然还去考博士班更能明目张胆的到处游山玩水(其实是到各地方拍摄影片)。 害他被迫要去考上个理工学院的建筑研究所,更惨的是毕业后得进公司实习,进而接任社长一职,一想到这尤利尔就恨的牙痒痒。 大学刚毕业他想说可以先逍遥快活一段时间,因为老爸原本就打算将旗下產业中的建筑业这块区域交给查尔斯,但没想到却落到自己头上,害他想环游世界尝遍美食的美梦破碎。 不过还好他有抓尼斯洛克过来帮他,至少这部分让他心理平衡一点。 「尤利尔...」 其实尼斯洛克很清楚尤利尔很想要解脱,就如同查尔斯一样,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碍于是长子(虽然他和查尔斯是差几分鐘的异卵双胞胎),所以很多事并无法如自己所愿的去做。 「啊~~~~~我又浪费了五分鐘了!快点吃吃看,然后再告诉我口感怎么样。」 尤利尔瞄到时鐘已经十点五分了,他突然大叫一声后就赶紧拉尼斯洛克坐到沙发上,严肃的表情也卸去,用期待的心情催促着尼斯洛克。 「嗯...好吃。」 尼斯洛克这次没有再坚持己见,细细品嚐起尤利尔亲自烤的苹果派和他所泡的花茶,简单的一句称讚就让尤利尔的心高兴地飞上天,前一刻的低潮怨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会议和行程全跑完后,公司上下的重要干员又重回工作岗位上。 「尼斯洛克我今天可以去你那吗?」尤利尔兴冲冲的走到尼斯洛克身旁问道。 「去我住的地方?是可以...但是你不会累吗?」 尼斯洛克纳闷的问,今天最累的人应该就是尤利尔吧?不过他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且精神看起来还是很好。 「因为刚才在开会议时我突然想试做英式香蕉布丁,如果我没记错,前两天好像在你家有看到香蕉,还有上次我没吃完的巧克力,所以我想『就地取材』。」尤利尔思索起自己的食物库,他很确定尼斯洛克家有他要的东西。 「就地取材?」 你当我家是哪里啊?便利超商吗?而且...开会不好好开,竟然在想做甜点的事?那刚才的提案你真的是有认真思考过后才同意的吗? 尼斯洛克挑着眉狐疑的看着尤利尔。 「对啊,而且这样你还可以当第一个品嚐到我做香蕉布丁的幸运儿,这提案不错吧!」尤利尔毫不知情尼斯洛克内心的吶喊,继续高兴地说着。 「每次你做的甜点,我想几乎都是我在当头号试验品吧!」尼斯洛克根本不把尤利尔的话当作是种幸运的象徵。 「呵呵,因为我想做出你能吃、也喜欢吃的甜点口味啊。」 「呃...」 尤利尔的话说的自然但听在尼斯洛克耳里却意外的贴心,因为他是个不怎么爱吃甜食的人,可是每次尤利尔所做的甜品却是甜而不腻,虽然没有到让他对甜食完全改观并接受但是却不讨厌。 这不是第一次让尤利尔到家里来,记得刚搬出来时尤利尔就直接衝到他的住处,让当时正在整理行李的他吓了一跳。 『尼斯洛克为什么你要搬出去?住在斐特家不好吗?我们让你有压力吗?为什么要搬出去!』 门一开尤利尔就气呼呼的大吼着,愤怒的情绪让尼斯洛克傻眼。 『尤利尔你怎么...』 『为什么要搬出去,而且连我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当我一回到家听到你搬出去时你知道我做何感想吗?』 尤利尔气到全身颤抖起来,回顾当时回到家找不到尼斯洛克时,却意外的从亨利执事那得知尼斯洛克搬出去住的事实他几乎抓狂。 『但我也没搬很远,只不过是在隔壁而已...』尼斯洛克企图安抚尤利尔激动的情绪,但是对方却听不进去。 的确,要决定搬出来的这个想法,他除了跟照顾他多年的斐特夫妇表示外另外就只和亨利执事说,可是...他只不过搬到离斐特家才隔几条街的公寓,距离也才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罢了,尤利尔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吗? 『谁说不远,一个是和我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和要我花几十分鐘才到的路程,当然差远了~~~』尤利尔拉长尾音狂吼着。 『严格说起来只有二十分鐘...』虽然尼斯洛克有点受不了尤利尔的任性,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要冷静,硬碰硬对此时并没好处。 『反正不一样~~~』 『尤利...呃...』 尼斯洛克正想制止尤利尔任性的举动但是却被他的反应给愣住,一个一八五公分高的大男孩现在正泪眼婆娑地在他面前掉下男儿泪,长长的睫毛一煽动眼泪就不断落下,这真的让尼斯洛克给吓到了。 『尼斯洛克...『单』..回去啦~不要...一个人搬出来...这样会很孤单的...』尤利尔发音不全抽噎的说着,边说还边倾身靠向尼斯洛克的肩头,像个孩子般要求着。 『单』回去?应该是说『搬回去』吧!尼斯洛克想了一下后确定对方的意思。 『要回去随时都能回去,只是我想过一下独立的生活才做这决定的,如果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不一定要住在一起才不会感到孤独。』尼斯洛克拍拍尤利尔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住...这样我才不会孤单...』虽然说怕尼斯洛克孤独,其实真正怕孤独的人是尤利尔。 『......先进来吧!帮我看看这里的摆设要怎么用,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尼斯洛克先是沉默,然后才将尤利尔带进屋内,他相信尤利尔会接他受的决定。 果然从踏进到屋内的那一天起尤利尔开始喜欢上这里的环境,因为是住在高楼层的公寓,相对的视野也变得开阔,到了晚上这里所看到的夜景是家里所看不到的。 斐特家是独门独院的别墅,而尼斯洛克选的是高楼层的建筑公寓,其实严格来说这是斐特母亲替尼斯洛克所选的房子,也是自家建设公司所盖的地上物之一。 因为此大楼建地地势偏高再加上高楼层,所以可以一望布里斯托市的街景和滨海海景,在布里斯托市这地方来说算是个景点很好的优质住所。 2-初见 「尼斯洛克你把打泡粉收到哪里去了啊?为什么我找不到?还有模型呢?」尤利尔在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他要的材料和工具,但是却一直找不到。 「打泡粉?那是什么东西?还有模组,又不是我在做蛋糕,你怎么会问我把东西收到哪去?」 尼斯洛克困惑的看着尤利尔,做蛋糕的人跑来问他这种问题,不是很怪吗?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尼斯洛克还是走到厨房帮忙寻找尤利尔要的东西,没多久他从橱柜最底层找到了他所要的模组,在调味料摆放柜的最里头找到疑似尤利尔所说的发泡粉。 这傢伙虽然爱做甜点,但是在收东西这方面却不是很拿手,刚开始尼斯洛克不清楚,但是日子一久后他也摸透尤利尔在他家的生活习性。 「既然都找到了,那我就开始做甜点了。」 烦恼从尤利尔脸上消失,他开始预热烤箱、拿搅拌机搅拌不锈钢碗中的奶油和蛋,又拿起麵粉、打泡粉和盐筛入钢碗中,在筛入的过程中脸上身上都被麵粉攻击到,白花花的模样让一旁的尼斯洛克看着觉得好笑。 尼斯洛克贴心的用毛巾擦去尤利尔脸上的白粉,对于尼斯洛克的服务尤利尔则是大方的接受,虽然做甜点不难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製作的过程,尤其是像这样小举动都能让尤利尔感到高兴。 尤利尔将模型用铝箔严密封好后就将它放进已经事先到好热水的深度烤盘内,关上烤箱将时间设定在四十分鐘摄氏一百七十五度,之后将厨房简单的整理一下后就脱去围裙往客厅走去。 「四十分鐘后就可以看烤出来的成果了。」 「喔,是吗,...你忙了那么久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啊,反正还有四十分鐘才烤好。」 尼斯洛克放下手边的遥控器倾身靠近坐到他身边的尤利尔,尤利尔身上没有汗臭味只有巧克力的香味。 「这么说也是,那浴室就先借我一下。」尤利尔就像是出入自己家一样,直接到主卧室内的淋浴间将一日的疲劳彻底解除。 尤利尔洗完澡出来后身穿着浴衣,及肩的长发还滴着水珠,他拿了条毛巾擦拭着湿漉的头发,当他回到客厅时原本以为尼斯洛克还在看电视,但却没想到对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尼斯洛克...」尤利尔靠近到他身边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静静的看着尼斯洛克的睡脸。 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如此依赖尼斯洛克在身边,尤利尔不能很确定,但是他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和尼斯洛克见面的情景,那是个下雨的午后... 年仅十岁的尤利尔.斐特五分鐘前才和自己的胞弟打了一场架,而下场从他左脸上的瘀青和凌乱的衣服看来实在不像是胜利的模样,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此时他正气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打不赢查尔斯,更气既然是同时出生为什么不乾脆是查尔斯先被抓出母体,至少当打输时还能是以弟弟的身分而不是哥哥的身分。 两人力量和个性的悬殊从一出生时就决定好了,虽然他早已认分但是还是会不甘心,如果他不是双胞胎,如果他有另一个兄弟那该有多好。 就在尤利尔这么想时突然窗外的景象吸引了他所有的视线,他贴近玻璃窗想看得仔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在斐特家衔接庭院石砌围墙的铁门外,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正站在雨中,身上只有单薄的外衣没有任何防雨设施抵挡外头的冷雨,那孩子一动也不动的佇立在雨中,似乎没把外头的寒风冷雨当一回事。 『那傢伙搞什么鬼啊!外头才十度的低温状态耶!』尤利尔完全是以趴在玻璃窗上的状态下大喊着。 当尤利尔打算转身要奔到楼下去察看那位玩命的傢伙时,却有另一个身影早了他一步衝出大门,往那个孩子方向走去。 尤利尔看到斐特家的执事正顶着黑色雨伞,手上还拿着疑似外套的衣物快步走到铁门处,尤利尔看见执事正在那孩子说话,那孩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没见他开口,这情况维持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见对方点了头后就和执事一同步入。 看到这幕后尤利尔没有多想就立刻奔下楼去,想知道后续这孩子的状况。 尤利尔悄悄来到了客厅外,轻声将门开啟,从门缝中就见到父母还有亨利执事及那位孩子四人全聚在客厅交谈,妈妈一脸同情心氾滥的模样,执事认真的表情和爸爸严肃的模样,而那孩子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感透漏,淡漠地听着在场大人们的对话。 尤利尔想更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将门又打开了一点,开门时发出轻微的嘎嘎声,正讨论事情的大人们没有注意到,可是一直沉默的孩子却注意到了。 那孩子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正好对上在门口偷看的尤利尔,当尤利尔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时他愣住了。 那个看起来大概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皮肤白的像雪,五官精緻的没有话说,简直就像是尊美丽的人形娃娃,尤其那双虽然淡默但却清澈淡金色的眼睛,还有那头火红色遮盖过耳际的半长发,全都深深的吸引着尤利尔。 好漂亮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是打哪来的? 尤利尔很想知道有关这孩子的一切事情,这时候在场的大人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尤利尔?你怎么躲在那?』 『呃...我...』 首度发现他的是妈妈,被发现踪跡后尤利尔反而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口不知该做何表示。 那位原本和他对上眼的红发孩子此时转移了目光,回到正在交谈的两位男士身上,目光的转移让尤利尔的心顿时像掏空般的空虚,让他垂下了肩头。 因为斐特太太的反应而暂停话题的斐特先生和执事看了尤利尔一眼,之后又继续他们先前的对话。 『等会你带这孩子去梳洗一下,把湿衣服烘乾还有准备点热的食物给他吃,晚一点带他去警察局一趟,让他们接手这孩子。』斐特先生决定将这意外出现的孩子交给警方处理,便将这孩子后续的处置全交给执事。 『是。』老爷最后的决定亨利执事沉默片刻后才点头回应。 『奥莱德等等,可不可以...』 『不要!』 『呃...』 斐特太太才要劝阻老公的决定,她话都还没说完却被另一声更大的反驳给阻断,让在场的三位大人顿时愣住。 『不可以!不可以把他送去警察局,他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把他送去那?』 尤利尔衝进客厅一把抱住被软巾包覆着的红发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其他人面前,虽然看似很勇敢但是其实他内心紧张得要命,这也是他第一次大声的回应爸妈的举动。 『尤利尔他的身分是流浪孤儿,当然要先交给警方处理。』斐特先生虽然错愕尤利尔的反应,但是还是决定仍旧不变。 『既然他是孤单一个人那就让他留在这啊!如果没人要他那我要他,我要他留在这陪我!』尤利尔大吼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将这孩子交给警局才能处理,但是既然这孩子是没人要的孤儿那他就要接收了。 『尤利尔别闹了!要将这孩子交给警方才能安顿这孩子的身分和后续安排寄养家庭或是收容所的事情。』尤利尔的胡闹让斐特先生也动怒了。 『我不要!既然他的父母不要他那我就把他捡回来,既然他得到别人家住当别人的孩子,那就让他当斐特家的养子!反正我就是要他留下来,我不要他离开...』 尤利尔紧抱住红发孩子,紧紧的,就怕他在下一秒会被别人从自己身边夺走,他的举动不只是在场的大人被吓到就连被他紧抱住的孩子也睁大眼错愕的看着他。 想到这,尤利尔看着尼斯洛克的睡脸自嘲着自己当初幼稚的举动,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才将尼斯洛克留在斐特家。 而那个事件之后,尤利尔才知道尼斯洛克不是被父母拋弃的孩子,而是因为家中剧变而成为孤儿到处流浪,在流浪旅程中原本还有一位照顾他的人,不过因为那个人过世了所以尼斯洛克又成为孤单一人。 之后在父母亲及法院和社区福利单位的协调下,尼斯洛克住进斐特家而不是被送到儿童育幼院,不过尼斯洛克当时并不算是被斐特家所收养而是以寄养的身分。 这是种很奇妙的关係,既不是血亲更不是养子,照理说一般人都会对突然出现的新成员带着警戒心,可是尤利尔似乎完全没这方面的顾忌,反而更加保护这位新朋友、新兄弟。 『尼斯洛克这是我叫雀西奶妈帮你准备的客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该有的设备可都没有少喔!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房间就在隔壁,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能来找我。』尤利尔将梳洗乾净的尼斯洛克带到和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介绍特地安排好的新房给他认识。 虽然尤利尔说房间不大但是好歹也有十来坪,而且里头的设备哪是简单两字形容,这根本就是间豪华套房嘛! 尼斯洛克看着king-size的白色床垫和同色系的床组,加上各种用檜木所雕刻的家具,还有设备齐全的卫浴设施,除此之外还有宽大的落地窗及向外延伸出去的阳台,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客房吧? 尼斯洛克边环顾房间的景象,边怀疑尤利尔所谓的客房和主卧室的差异在哪? 『听说你就是身分不明新搬来的傢伙?你叫什么名字。』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尼斯洛克和尤利尔都回过头望去,一名虽然长相神似但是却和尤利尔的金发、碧眼完全不同的暗褐发色的绿眼男孩正站在那直盯着尼斯洛克看。 男孩的眼神中带着警戒,让尼斯洛克感受到自己不受对方欢迎,不过这位和尤利尔神似的男孩到底是谁? 『查尔斯你怎么那么没礼貌,还有你那眼神,尼斯洛克才不是身分不明的傢伙,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斐特家的客人...』尤利尔不满意双胞兄弟说话的态度还有他打量尼斯洛克时的眼神,尤利尔挺身到尼斯洛克面前不准查尔斯靠近他。 『朋友?才认识不到半天他就变成你的朋友?尤利尔你还真是好拐。』查尔斯嗤之以鼻尤利尔呆蠢的行为,接着他也不把尤利尔的阻挡当一回事,一手劲就将尤利尔推到一边去。 『小心...』 尼斯洛克一伸手就将差点站不稳的尤利尔拉住免去他跌倒的机会,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位男孩是谁,但是他不喜欢他的作风。 尼斯洛克别过脸瞪视着那名叫做查尔斯的男孩。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查尔斯对于尼斯洛克矫捷的身手感到吃惊,但是他仍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 『在问别人名字时应该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才是基本的礼貌吧!』尼斯洛克冷冷的回他。 『...查尔斯.斐特,斐特家的二少爷,也是尤利尔的异卵双胞兄弟。』查尔斯虽然不满尼斯洛克的态度但是他还是报上自己的名字和跟尤利尔的关係。 原来是异卵双胞胎难怪面貌有点神似,不过态度上倒是天差地远就是了,尼斯洛克心里这么想着。 『尼斯洛克...威廉斯。』尼斯洛克停顿一会后简洁的介绍自己的姓名,而对于以前的身分、背景则是一概不予告知,因为那已经是没有必要的意义了。 已经听说这新来的成员是个流浪孤儿,所以查尔斯也没有打算再追根究柢对方以前的身分,只不过他还是很在意对方的身手,是巧合还是...算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打探,查尔斯没再多说就转身离开,乾脆的行为让尤利尔感到吃惊。 以为个性火爆的弟弟会和尼斯洛克起正面衝突,但却没想到查尔斯得知尼斯洛克的姓名后就转头就走,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又感到不安。 到底查尔斯来是要来做什么?单纯的打探还是想看尼斯洛克的面容...难不成...查尔斯也对尼斯洛克有兴趣!不、不、不~~开什么玩笑,尼斯洛克可是我新交到的朋友,绝不准许查尔斯来从中破坏和夺取。 尤利尔的脑袋瓜被自己的假想吓的紧张起来,不管是哪一种反正他是绝不会拱手将尼斯洛克交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决不! 3-男人... 「尼斯..洛克」 尤利尔轻唤着,虽然看似要叫醒对方,但轻柔的声音又像是不想把对方吵醒,尤利尔侧坐在沙发边缘,一手撑在椅背,一手撑在坐垫上俯视着尼斯洛克。 尼斯洛克的精緻脸庞除了少了稚气多了成熟外从小到大几乎没太大的改变,体格也因运动的关係而精瘦,修长的身躯任何衣服穿在身上都是一种美。 尤利尔看痴了,很久前他也曾常常这样偷看对方的睡脸,而这时刻就是他最感到幸福的时候。 尤利尔看的太过入迷,没注意到湿漉漉的长发尚未完全擦乾,一滴不安分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至发梢滴落下来,冰冷晶透的水珠坠落到尼斯洛克的脸庞惊醒了他。 「尤利尔...你洗好了?」尼斯洛克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警戒,但当看见尤利尔的脸就在上空俯视自己时原本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 「你怎么没叫醒我...我睡很久了?」尼斯洛克挪动自己的身躯,刚好看到墙上的掛鐘,原本以为自己睡很久的他才发现只不过才过三十分鐘不到。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所以没吵你,你累的话那要不要回房睡。」尤利尔立了身让尼斯洛克有空间好坐起来,不过心里倒是在埋怨那颗该死的水珠。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的那么沉,就连尤利尔坐到自己身边也没发现,难道最近真的把自己操的太过疲累了吗? 「你在想什么?还好吗?」尤利尔挨近沉默的尼斯洛克,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 「我没事,蛋糕烤得差不多了吧,我们来吃看看吧!」尼斯洛克摇摇头,起身到厨房将烤箱内的蛋糕取出,而这话题也就此打住。 「恩~蛮好吃的,我真厉害,第一次做就成功,尼斯洛克你觉得怎么样?好吃吗?」 向来爱吃甜食的尤利尔又再度的崇拜起自己做蛋糕的手艺,像这种蒸烤出来的蛋糕就是要趁热吃,才能把这种介于蛋糕与布丁中间湿软的感觉品尝出来。 不过尤利尔是为了让不爱吃甜食的尼斯洛克也能和他一起感受蛋糕的美味,所以才会想亲自做看看,所以他很在意尼斯洛克的评价。 「是不错吃,...不过...」他不喜欢这种像蛋糕又像布丁的口感,湿软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实在感,他寧可是吃蛋糕的扎实绵密或是布丁的冰凉柔滑,也好过这种奇怪的味蕾感受。 「不过...?」这表示还有下文,也等于好吃的程度是被打折扣的?尤利尔紧张的看着尼斯洛克。 「我觉得上次你做的乳酪蛋糕和咖啡布丁比较好吃。」尼斯洛克不想把话说得太白,所以转为称讚之前所吃到的甜点。 这意思就是...不喜欢吧! 尤利尔明白尼斯洛克话中的含意,之前他就有发现到尼斯洛克似乎不喜欢吃优格、奶昔、还有蒸蛋糕,而这些食物都是刚好介于布丁、冰淇淋、蛋糕的成型品。 而今天做的香蕉巧克力布丁更能确定他的推论,尼斯洛克是那种中规中矩,把事情定位分明的人,不管是在工作上还生活上,就连饮食上也依旧如此。 这样的结论让尤利尔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不过也因为尼斯洛克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喜欢他,而且这样刚好和随兴乐天的他成为互补,这也是种完美的表现,是吧(?)尤利尔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尤利尔没有勉强尼斯洛克把剩下的蛋糕吃完,但也没有浪费掉,剩馀的蛋糕全进了他的五脏庙,这让尼斯洛克有时真是怀疑尤利尔肠胃道的结构是不是和别人不同。 明明晚餐也没少吃,但是却还是能把一大堆甜点塞进肚子里,他是有听说『甜食是由第二个胃来装。』不过...这不是在形容女生吗? 尤利尔这大男孩怎么也会有这种反应呢?而且...他吃的甜食到底都消化到哪去了?身上也没看到多馀的赘肉,是男生和女生的脂肪构造不同吗?为什么以前每次去帮尤利尔买蛋糕时总会听到有女孩子说她吃了甜食后又胖了多少... 尼斯洛克盯着尤利尔浴衣下显露出的体格,平坦的腹部还是有几块腹肌因改变姿势时而显露出来,结实修长的腿也毫无肥胖可言,灵活的双手延伸而上的肌肉群块也没有一丝多馀的脂肪。 看来『肥胖』这两字和尤利尔这傢伙永远都搭不上边吧。 「你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 「呃!」 先前一直观察的人突然放大俊脸在自己面前让尼斯洛克愣了一跳。 「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被困在双臂之间的尼斯洛克一时不知该把眼光放在哪,尤利尔双手抵在沙发椅背上微弯着腰让宽松的浴旁更加敞开,而尼斯洛克的眼刚好就落在他结实的胸膛进而更能往下探去他平坦的腹部。 「想什么?」对于自己让人遐想的举动毫不知情的尤利尔还继续问下去。 「就说没事,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尼斯洛克撇开头也顺势伸手推开尤利尔,现在的他急需要新鲜的空气。 「我今天要住这,不回去了。」 「啥?谁同意你的?」 尤利尔的宣言让尼斯洛克反应极大,也让尤利尔吓到了。 「已经那么晚了你还要我一个人回去?你不怕我在半途遇到危险吗?」 「你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尤利尔捧着脸惊愕地看着尼斯洛克,似乎他说出的话是世上最残忍的宣言。 「难道你不知道现今社会变态很多,有人是男女皆『上』的,不代表男人就比较安全。」 「你这是什么歪理?再怎么样以自身安全来说男人都胜过女人,更何况你家就在半小时不到的地方,这段路治安很好根本不用担心。」 尼斯洛克并不认为尤利尔的理由是正当的,他根本就只是懒得多走这段路罢了。 「你说...男人的自身安全比女人好?真的是这样吗?」尤利尔皱起眉头有点不悦,他贴近尼斯洛克的身体让两间的距离明显的缩小许多。 又再次被陷入困局的尼斯洛克这次活动空间变得更小,他想侧身避开但是尤利尔却早他一步伸手挡住他的逃离动线,这下尼斯洛克有如被困的小鸟,被挟持在沙发的角落。 「这问题有值得探讨的必要吗?还有你干嘛靠那么近?」尼斯洛克眉头微皱,不过尤利尔却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真的觉得男人的自身安全比较高吗?」尤利尔再次提出问题,但这次不同之前的是他的身体几乎是要将尼斯洛克压制下去,而且他的嘴还往尼斯洛克的颈部探去。 「你在干嘛!放开我!」 颈部异样的触感让尼斯洛克轻颤起来,他使力的想推开尤利尔,但是为什么这时候尤利尔的力量却在他之上?让他得花更大的力气抵制他还不一定会成功。 见鬼了,尤利尔又不像自己有在锻鍊体力,为什么这时候他的力气那么大,完全无法挣脱? 尼斯洛克的心里充满疑惑,但这段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撩起来,而尤利尔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往他的腰际探去。 「好了,不要闹了,我让你留下来过夜可以了吧!」上下都被夹攻的尼斯洛克在无法招架的状况下只好大声同意让尤利尔留下,当他话一出口时尤利尔也停止动作。 「嘿嘿~太好了。」尤利尔一反之前像强暴犯的态度,这会儿脸上露出的是迷人的笑脸,可是在尼斯洛克眼里却有如恶魔的微笑。 目的达成后尤利尔也退开尼斯洛克的身体,「所以我说,男人就不一定比较安全。」 说完后尤利尔就带着微笑自顾往卧室方向走去,让衣衫不整的尼斯洛克独自坐在沙发上喘息,虽然危机解除但是不知为何尼斯洛克心里却有种失落感。 这是什么感觉?...尼斯洛克无法去釐清。 4-梦魘 『尼斯洛克快走~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了!快跟伯恩总管离开这里!』 『妈妈为什么~我不要离开你们...』 『你是男孩子也是唯一的血脉,你绝对要活下去...』 『老爷、夫人你们也跟着逃吧!』 『伯恩,那些人要对付的是我,如果跟着你们一块走那尼斯洛克绝对也会被抓到,他们那些人心狠手辣是不会仁慈到放过无辜的小孩...伯恩,尼斯洛克就拜託你照顾了...还有...隐藏他的姓氏,永远地拋弃...』 『狄克,他们追来了!』 『伯恩快带尼斯洛克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他回义大利...』 『爸~妈~!』 连续的枪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尼斯洛克,父母亲和大总管慌忙地衝进房内快速无章的整理简单的行李,急促仓皇的脚步声和急切紧张的托顾,原本平静的家在一夕之间陷入恐慌中。 就连衣服都还没穿戴好就被拉离温暖的房间,父亲手持着枪一身轻装和以往西装笔挺严谨的模样完全不同,尼斯洛克被总管带到地窖,那是家中隐藏的逃生地道,寒冷刺骨的地窖让尼斯洛克忍不住打了哆嗦。 可是紧张的情境让他无法去在意身体的寒冷,因为父母亲和大总管的对话让他清楚地感觉到他必须离家,而且必须和父母亲分开,这突然的决定让他无法接受而抗拒,但是局势让他不能有所选择。 尼斯洛克不懂,即使他的父亲从小培育他格斗技巧和冷静的观察力,表示是为了要防身,但毕竟他们只是单纯的经商家族,但为什么如今却面临被追杀的命运? 就当尼斯洛克还在釐清现况时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他的思绪,还有爆发出的气势让他几乎震飞出去,接着只有后背传来烧灼的疼痛,他努力忍住疼痛转过头时却看见主屋陷入一片火海在眼前熊熊燃烧。 高涨的焰势照亮了黑夜,红色的火舌吞噬了白色的瓦墙,尼斯洛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完全忽略掉后背烧烫伤的刺痛感。 『爸~~~~~~妈~~~~~~~~~~~~~~』尼斯洛克痛哭失声,金色的眼瞳中燃着火红,而在多的泪水也浇不熄眼中的那片火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燃烧。 「洛克...尼斯洛克!?」 「吓!」 尼斯洛克突然睁开眼,眼神中带着惊恐,而此刻他只见到尤利尔正伏在自己身旁俯视看着自己。 「你还好吧?你在呻吟...怎么了?」尤利尔担心的触碰尼斯洛克的脸颊,湿冷的触感传达出尼斯洛克梦境的可怕。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尼斯洛克试着抚平自己的情绪,梦境太过真实 让他有点吃不消。 「梦...」尤利尔看着尼斯洛克也没再多问。 「没事了...那只是场梦,别再去想了。」尤利尔主动抱住尼斯洛克到怀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他,像是要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而尼斯洛克也没有拒绝,就这样任尤利尔抱着,微微颤抖的身躯过了一段时间后逐渐恢復平静,直到怀里平稳的呼吸声再度传来,尤利尔才又张开他的水色眼眸。 又是那个纠缠在你心底的那个噩梦吗?尤利尔他从以前就隐约感觉得出,尼斯洛克的梦有可能是埋在他心中不法抹灭的伤。 他至今仍记得第一次感受到尼斯洛克对梦境的恐惧时的情景。 那是尼斯洛克刚住进家里时没多久的事... 某个半夜尤利尔感到口渴所以起身下床倒杯水来润喉,原本打算喝完水继续上床睡觉,他却隐约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呻吟声,出于好奇心所以尤利尔捏手捏脚的探到隔壁尼斯洛克的房里。 他悄悄的开啟房门而呻吟声断断续续传出,他仔细一听是从床上传来,而那声音让尤利尔感受到痛苦的压抑,他越是靠近就更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正不安分地在扭动。 尤利尔靠到床边往床上的人儿看去,而当时倒卧在床上尼斯洛克的样子却把他吓到。 『呜...不要...不要...』 断续不清的呢喃,斗大的冷汗从额际冒出落下,尼斯洛克紧闭着双眼凝紧着眉头强忍痛苦的神情,他环抱着自己,紧抓住衣服的指头都已泛白,衣服在扭曲中被掀起,白皙的背上可见几处烧伤的疤痕,狰狞的贴附在原本应该无暇的肌肤上,这景象让尤利尔顿时傻住。 这是...什么情况...尼斯洛克他... 尤利尔犹豫是否要叫爸妈过来,就在他还没决定好判断时,尼斯洛克的声音又引起他的注意。 『...不要...丢下我...』 尼斯洛克悬在半空中的手像是在寻找浮木,找寻解救他的人,看到这幕尤利尔不由分说立刻爬上床伸手握住对方的手。 『我在这...我不会丢下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尤利尔紧握着尼斯洛克的手并将他抱住,希望藉此赶走他的梦靨。 温暖传达到尼斯洛克恐惧的心,尼斯洛克仍闭着眼,他的身体如有自我意识般往尤利尔的胸前探去,他需要更多的温暖来抚慰害怕,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效,但尼斯洛克的确是逐渐恢復平静,那晚也没再有痛苦呻吟的举动。 隔天一早尼斯洛克张开眼时尤利尔的脸就在自己眼前,让他吓了一大跳差点还从床上滚下来。 『你...你怎的会躺在我的床上!?』尼斯洛克红着脸口吃的问着。 『我昨天看你睡不好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就睡着了。』睡眼惺忪的尤利尔揉着迷濛的眼,老实的把昨晚的事做简单的解释。 『我睡不好...』难道我又做那个梦了!?尼斯洛克对前一晚的事没什么印象,但是如果真如尤利尔所说的那做恶梦的机会很高。 『就算我睡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干嘛跑来,还爬上床跟我一起睡?』不领情的尼斯洛克倔强的反瞪回去。 『是你最后一直抱着我的,我也离不开...后来太想睡了所以就睡着了。』好心反被骂的尤利尔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最后巴着自己不放的是尼斯洛克你啊,为什么现在还反过来骂我? 『呃...我...』被尤利尔这么一说尼斯洛克好像有点印象,对...刚刚张开眼时的确是自己抱着对方,当有这自觉时尼斯洛克整张脸又胀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般的红。 『就...就算是我抱你,你也要把我推开,怎么就这样随便我抱!』尼斯洛克嘴硬的又回了对方。 『是没错啦...』 但是抱着你时你好像才睡得安稳,而且抱起来也没有不舒服,所以就没必要刻意放开。 尤利尔心里想着但没说出口,因为如果这么说的话,说不定尼斯洛克又要生气了,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喂...你还要躺在床上多久啊?』尤利尔的沉默让尼斯洛克忍不住先开口了,既然对方也明瞭了那这话题就此打住,免得到时候尤利尔一反击那他也无言了。 这场事件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尼斯洛克和尤利尔当时认为不会再发生相同的情况,但是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类似的场景又再次重演,而之后尤利尔变聪明了,理由变成自己在梦游所以不小心上了他的床,这可笑的理由尼斯洛克当然不接受,不过他知道这是尤利尔给他台阶下的方式所以也没搓破,最后他也渐渐习惯尤利尔的拥抱,而自己也能在拥抱中安稳的睡去。 尤利尔看着多年后依旧会惊醒的尼斯洛克的睡脸,他今夜也仍旧没开口问对方困扰他的梦境为何,尤利尔将被子重新盖好在两人身上,双手紧抱着窝在他胸前的大男孩,沉沉的睡去。 5-点醒 「尼斯洛克这礼拜天你想不想去马术俱乐部?」 尼斯洛克正在为核对最新开发企划案的资金总额预算而忙的焦头烂额,而照理说应该坐在办公桌上批阅公文的尤利尔又不安分的游走到尼斯洛克身旁,此刻的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有轮子的椅子并反坐在上面,双手环抱椅背下巴还靠在椅背上缘,像个孩子般滑行到尼斯洛克的秘书办公桌前。 「尼斯洛克,好久没去骑马了,我们去活动一下筋骨好不好?」 面对尼斯洛克的沉默尤利尔不放弃的企图想说服对方。 「如果你不想晒太阳,那我们改去西洋剑俱乐部也可以啊~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想感受在草原上奔驰的快感,但是如果尼斯洛克不愿意那计画是可以随时改变的,尤利尔自认自己的优点就是配合度高,而且他绝不勉强尼斯洛克做他不愿去做的事(应该吧)。 「......」 「嘿~尼斯洛克给点意见吧!别都不说话。」 一个人唱着独脚戏的尤利尔终于提出小小的抱怨,为什么尼斯洛克都不理他,而且脸色还越来越难看,握笔的手都在颤抖呢。 难道...是低血糖!? 当这念头一闪而过时尤利尔瞬间脸色发青,原本一派优间的态度也紧张起来。 「尼斯洛克你是不是饿了?你的手...还有身体,都在颤抖,而且脸色很难看,天呀!你的额头在冒冷汗!」 低血糖的初期症状...发抖、冒冷汗、心跳加快,尤利尔快速的重整低血糖的症状,下一刻他伸手触摸尼斯洛克的手腕按压动脉的位置,果然...心跳加速。 「我不是常提醒你要吃早餐吗?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所以才血糖降低?会不会头晕?还是无力?尼斯洛克你怎么都不说话啊~~不要再写这些有的没的了,我马上去帮你准备点吃的,你等我一下!」 打从心底认定尼斯洛克是饿到低血糖,却又看他一直沉默不语还执意拿笔写文案,心急的尤利尔气到把尼斯洛克的笔抽走,接着就要去准备甜食来补足对方的能量。 「你给我等一下~~~」终于出声的尼斯洛克语气却像是在压抑着,他反扣住尤利尔的手不准对方离开他的视线。 「尼斯洛克?」尤利尔回过头看向尼斯洛克,原本铁青的脸现在已经快发黑了。 「你...从哪生出这张椅子的?还有...你不是应该乖乖坐在你的办公桌前批公文,决定这次开发案的企划书要以哪个提案方式发放,为什么会联想到要去哪玩的事?」抖音,尼斯洛克明显的在压抑住怒火,是为了让尤利尔有解释的机会。 「你怎么又在想工作上的事,你都那么不舒服了,工作的事就别再多想了,我先去用杯柳橙汁给你喝...」认为尼斯洛克是工作狂的尤利尔一心只想让对方的身体舒服点,完全忽略尼斯洛克杀人般的眼神。 「你给我站住,谁跟你说我不舒服了?」尼斯洛克终于爆炸了,他抓住尤利尔的金色长发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啊!痛痛痛痛痛~~~尼斯洛克快放手,我的头皮快被你扯掉了!」吃痛的尤利尔含泪哀号着,这时尼斯洛克才松手。 「我是看你脸色发青、双手颤抖、心跳加快而且还冒冷汗,而且你还沉默不语所以我当然认为你不舒服啊,难道...我猜错了?」面对冷峻表情的尼斯洛克,尤利尔反倒像是受迫害的小媳妇正面对严厉的婆婆。 「我脸发青是因为你不好好办公跑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双手颤抖是因为我在压抑怒火;心跳加快、冒冷汗是我已经被你气到快中风;沉默不语是因为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亲手掐死你!」尼斯洛克气到抓狂的大吼,长期训练的冷静态度面对到尤利尔时已经不管用了。 「你到底有没有当社长的自觉啊!你应该以大局为重,上班时间该想的是工作上的事而不是私事,我在这忙的要死你却在那玩乐?拜託你,你给我认真点好吗?」尼斯洛克十指掐陷尤利尔的双肩,眼睛充满血丝,面目狰狞的警告对方。 我又不想当社长... 这句千古不变的老台词尤利尔只能在心里抱怨但不能说出口,尼斯洛克正在气头上,如果说了八成真的会被砍死! 「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尼斯洛克逼近尤利尔的面前狠狠地问道。 「...嗯...」 尤利尔应声表示,得到回应的尼斯洛克这才放开他的肩膀重新调整自己的思绪和平復心情。 「那...这礼拜你到底要陪我去马术场还是练西洋剑?」 正准备重新回到座位整理资料的尼斯洛克一听到尤利尔再次开口的话时,身体明显的怔了一下。 「我哪都不去,我这礼拜要去练拳术,没空跟你瞎搅和。」尼斯洛克转头压低声音冷冷的回应,眼神中充满杀气。 「练拳啊...那我陪你去。」虽然不是很喜欢打架,但是只要尼斯洛克要去的地方那他也要跟,把拳术认为是打架的尤利尔做了这样的决定。 「嘎?」你去干嘛?你又不练拳,去的也是白搭,尼斯洛克真是搞不懂尤利尔在想什么,正想要阻止对方跟去的话还没出口尤利尔又出声了。 「我今天熬的洛神花茶已经冰镇过了,我去倒一杯给你喝,既可消暑解热又还能『解心烦气躁』和『消肝火』,最适合现在的你,你等我一下!」尤利尔一说完就立刻溜到隔壁的休息室,广大的办公室只剩尼斯洛克一人。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站在桌前的尼斯洛克气的在心里咒骂着。 ※※※ 尼斯洛克穿着白衣腰间系上黑带正站在道场中央,面对而视的则为他的学长,两人礼貌性的相互敬礼后接下的正拳、平拳、手刀、抵挡、前踢、回旋踢... 各方技巧毫不留情的全都用上,直到得分数多者胜才停止比赛。 三分鐘的比赛中虽然尼斯洛克技巧熟练但和前辈的手法比起还是略输一筹,虽然才差一分但是还是输了,下场后的尼斯洛克调整运动后的呼吸频率,才刚坐到休息区尤利尔就立刻的上热呼呼的毛巾到他面前。 「喔...谢谢...」尼斯洛克望了尤利尔一眼后接下毛巾就开始擦起汗渍,疲累的他暂时不打算说话,在一旁观战的尤利尔也只有静静的等对方平顺心情。 「尼斯洛克这局你打的不错,只可惜你还是有所顾虑。」 刚才和尼斯洛克对打的前辈小田切智走到他身旁,直接点出对方的缺点,小田切的直言让尼斯洛克停顿了一下,尼斯洛克没有回话,半遮面的毛巾让他只露出单眼看着对方。 「虽然这场比赛是相互作较量,但是我有说过你不用乖乖遵守『点到为止』不伤害对手的规则,用尽全力的和我对打,这样你才有所进步。」 「比赛的形式中以动作是否标准、力量的强弱控制、技巧的速度缓急运用和精神是否专注集中,这四大点来做决胜的关键,不过刚才的你却没有把握好第四点。」小田切继续说道。 「......」虽然前辈在指导他的缺失但尼斯洛克的目光却瞄向小田切智的左脚一眼,虽然匆匆的一撇但是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我想你是发现到我左脚的施力出了点问题吧。」小田切智停顿一下后便坦承自己的问题。 尼斯洛克抬头望向小田切智。 「我必须承认上次的空手道大赛我不慎让左脚受了伤,这件事我刻意隐瞒也没让人知道,虽然已经在做復健但是多少还是受到影响,但这不表示我就得接受别人的礼让。」 「更何况面对敌人时如果还有所顾虑那你永远只能当个失败者,这道理你听懂了吗?尼斯洛克。」 小田切严厉的口吻除警惕对方更包含着不容许他人同情自己,更不接受被人看轻,这就是武术家的尊严。 「是...我知道了。」尼斯洛克没想到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让对方受伤的心却在无形中伤了对方的自尊,尼斯洛克诚心道歉也接受前辈的训诫。 小田切智微微一笑就像是之前的严厉根本不存在般,他没有再责怪尼斯洛克反倒是改看向在一旁的尤利尔。 「尤利尔这次要不要再跟我打一场啊。」 「我!不不不,我不要跟你打,我这次来只是单纯要陪尼斯洛克的,我不想跟你对打。」 小田切智温和的笑容让尤利尔寒毛直竖,开什么玩笑,每次来都被抓去练拳,我又不是你们的学员,干嘛每次都拉我陪你玩啊。 尤利尔不只是头就连手都不断的左右摇,摆死命拒绝对方的好意,但是每次反抗都没有成功,这次依旧如此,小田切也不管尤利尔的拒绝直接勾着对方的肩膀硬拖他到场中央,就连换衣服这件事都懒了,面对尤利尔的哀号和求救尼斯洛克选择无视。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抓我来练拳!我又不是社员,而且我也没兴趣练空手道。」尤利尔挣脱小田切智的桎梏终于忍不住反驳了。 「尤利尔你好歹是个男人吧!练练空手道既可健身又可防身,更何况如果遇到女朋友有难时还可以来个英雄救美,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你那么排斥哩。」 小田切真是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总是拒绝他的好意,打从尼斯洛克刚来这里学空手道时他以为尤利尔这小子也是会参加的一人,但却没想到他只是来当陪衬的。 『我对打架没兴趣,我只喜欢静态性的活动,动态性的事情交给查尔斯就可以了。』 这是当初尤利尔拒绝小田切的理由,刚开始他还不知道尤利尔口中的查尔斯是指谁,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才发现原来查尔斯是他的双胞兄弟,而查尔斯真的如尤利尔所说是个武将,在打斗方面的确很出色。 原本尤利尔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小田切的纠缠,但是却没想到对方却认定既然双胞兄弟可以是武,那自己一定也能有所改变,就凭这一点小田切每次都还是会抓尤利尔来练几手。 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是几年下来尤利尔的力量的确有在改变,虽然不像是查尔斯那般的勇猛,但是基本的自我保护还是做得到,就因为这样小田切更加确信自己的理念和看人的眼光。 「我又没有女朋友哪来的英雄救美。」尤利尔立刻做驳回。 「你没有女朋友?你都几岁了,还不赶快交一个,想当初我和我老婆...」小田切很惊讶尤利尔的否认,接着又打算把他和他老婆美丽的邂逅重述一遍给尤利尔听。 「够了~~~~~不要再说你和美代子的事了,我都听了八百多遍了,你在路上遇到被小混混骚扰的美代子,结果你将那些混混打倒后让美代子深深爱上你,最后步入礼堂...这故事我都会背啦!」尤利尔实在不想再受精神骚扰,急忙的阻止了小田切想说的话。 「哈哈哈~~原来你早知道啦!唉~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总会有喜欢的人吧!如果哪天你喜欢的人遇到了困难但是你却无力解救,只能眼睁睁看他受伤,你想你的心里会好过吗?你难道不会自责吗?」 小田切认真的分析给尤利尔听,而这次尤利尔没有回嘴,低着头沉思着对方的话,眼角馀光则是飘向在角落的尼斯洛克。 6-诡异行为 「痛痛痛痛痛~~~~轻一点、轻一点~」 一向平静的房子里传来阵阵的哀嚎声还有刺鼻的碘酒味道。 尼斯洛克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消毒棉棒,上头还沾着咖啡色优碘,原本擦拭的动作在哀嚎声下暂时停止,他皱着眉头,脸上并非不耐的表情而是一脸担忧和无奈。 「你今天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和小田切前辈对打了两场,而且还打的那么认真?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你根本就不会打拳啊。」 虽然只是胡乱打,也并非正式的比赛就算是练身体有必要打的那么认真吗?尼斯洛克不解一向排斥打拳的尤利尔今天怎么改变性情了。 小田切前辈也真是的,明知道尤利尔不会打还抓他练拳,练就算的还下手不分轻重,原本完整无缺的皮肤现在倒变成青青紫紫的世界地图了。 尼斯洛克虽然口里唸着但是动作上却是出奇的轻柔,就像是怕对方痛到,虽然刺痛但是这次尤利尔咬着唇忍住了。 尤利尔没有说话,眼睛望着认真帮他清伤口的尼斯洛克,他知道尼斯洛克从小就在练身体,虽然不需要他保护,但是他不希望如果哪一天尼斯洛克遇到麻烦时自己却像小田切说的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虽然现在才觉醒有点太慢,但是他还是想努力看看,因为尼斯洛克是他最喜欢的人,他不希望问题发生时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危险。 「...利尔...尤利尔...喂!」 「啊!什么?什么事?」 因摇晃而猛然惊醒的尤利尔略带慌张地望向身旁的尼斯洛克,后者正纳闷地看着他。 「我说我要帮你冰敷了,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尼斯洛克真的觉得尤利尔怪怪的,今天不但陪前辈练拳,搞的全身是伤却没有一直鬼吼鬼叫,还出奇地安静,就连自己叫他那么多声也没听见,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没什么...只是在想...等一下要做什么甜点来吃,对!做甜点。」没打算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的尤利尔胡乱掰了一个理由。 「做甜点?你都变成这样了还在想做吃的?你这隻手还能举起打蛋机吗?」尼斯洛克不可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举起尤利尔的右手,上头瘀青一堆,他很怀疑这样子的手还握的住打蛋机。 「谁说不可以,我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和我对甜食的执着。」尤利尔立刻站了起来想把气势拿出来让尼斯洛克瞧瞧。 但快速站起的那刻尤利尔的骨头却很不给面子的喀喀作响,像是闪到腰般的疼痛从腰间窜出至头顶,让尤利尔帅劲的脸瞬间扭曲。 「你...还好吧?」尼斯洛克不安地问道。 他很清楚对于一个根本不做运动的人来说突然做运动后的下场就是全身痠痛,更何况尤利尔做的是剧烈运动而且还全身是伤,这样子他根本不信他有办法再到厨房做事,说不定他连走路都有困难了。 「没...没问题...你在这...等我...」 尤利尔咬牙切齿的努力挤出这句话,也试着让露出让尼斯洛克安心的笑容,但是那个笑比哭还难看,这让尼斯洛克更担心。 尤利尔迈开沉重的步伐以缓慢的龟速慢慢挪到厨房去,尼斯洛克虽然企图想阻止,但是尤利尔的眼神却传达出『别瞧不起我』的讯号,这让尼斯洛克停止阻止的举动。 接下来虽然尼斯洛克背对厨房,但是从后头传来大大小小声的碰撞声他不难猜到尤利尔的倔强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一下是金属的碰撞声、一下又是刻意压抑的惊呼声,这次尼斯洛克真的无法猜想尤利尔还能变出什么甜品出来,甚至自赌对方何时会举白旗投降,乖乖放弃从厨房走出来。 大约隔了三十分鐘左右,尖锐的鸣笛声从厨房传出来吓倒在客厅呆望时鐘的尼斯洛克,他以最快的速度衝进厨房正好见到尤利尔戴着隔热手套正打算去关瓦斯。 「你在搞什么鬼?」尼斯洛克快了他一步先将瓦斯关掉,但锅子的鸣笛声并没因此解除。 「我在用快锅煮红豆汤...」尤利尔无辜的看着尼斯洛克隔热手套指着闷烧快锅,好似在撇清噪音的祸源并非是自己。 「红豆汤?」 尼斯洛克不解没事干嘛煮红豆汤,但是笛声太吵让他的眉头拧的更紧,这让尤利尔更紧张了,尤利尔赶紧把气阀关掉笛声才正式解除。 尼斯洛克主动出手将锅盖打开,白靄的热气衝出接着甜甜的黑糖味传了出来。 暗红色汤底中还可以看到粒粒饱满闷烂的红豆粒,尼斯洛克搅拌一下后红豆香接着传出。 「我本来想做其他的,但是又觉得很麻烦,东翻西找刚好在柜子里找到这包红豆。」尤利尔把塑胶袋内剩下的红豆拿给尼斯洛克看。 「突然想到红豆好像可以活血化瘀,对于撞伤、摔伤后的体能恢復应该蛮有效的,所以就乾脆做红豆汤来喝,而且用快锅闷煮很快熟透了。」尤利尔这时很佩服自己为什么对甜食那么有研究,而且不分东西文化,骄傲地跟尼斯洛克炫耀。 「为什么我家有这个?」奇怪他何时买的?怎么没有印象?尼斯洛克狐疑的看着那所剩下不多的红豆子。 「半年前我在你这做红豆麵包时买的,这是当时所剩的,我自己也忘了。」 「半年!那还能煮来吃吗?」 尼斯洛克睁大眼惊讶的看着那锅深红色汤品。 「ok,没问题啦~我有检查过既没潮湿也没长虫,所以别担心。」 尤利尔掛保证的脸让尼斯洛克有点怀疑但又放心不少,接着尤利尔拿起餐具准备盛一碗来嚐嚐,尼斯洛克见状后直接拿走尤利尔手上的汤勺接续他原本的动作。 「这汤还很烫,你身体不方便还是先去外头坐着等,免得打翻烫到,我一会就出去。」 一向都不插手管甜点事的尼斯洛克这次却主动的协助,尤利尔很高兴也听话的慢动作走到外头的餐桌等待。 因为身体的痠痛尤利尔花了点时间才回到餐厅,但是坐在椅子上的他又等了一些时间才见到尼斯洛克端着托盘走出来。 「还有点烫,慢慢喝。」尼斯洛克边把碗交给尤利尔边提醒着。 尤利尔应声完用汤匙舀起甜汤,吹了几口后才小心翼翼地送进嘴边。 奇怪?就算吹过但是怎么可能凉那么快?送入口中的红豆汤是温热的完全不烫口,尤利尔又喝了一口依旧如此,他抬头看向在旁静静喝着甜汤的尼斯洛克。 对方的不发一语看似冷淡的态度却让尤利尔心头一暖,是你把汤弄凉的吧... 从以前就是如此,虽然尼斯洛克看似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对待自己总是採被动的态度,但是每当遇到问题时却也是他出手协助,扮演着无声的角色但却是比任何人都还来的贴心。 虽然自己说要永远保护他,但是到目前为止被保护的似乎都是自己,尤利尔微皱起眉头。 他想要变强,就像是查尔斯一样强,如果可以...他真想改变,变得像查尔斯一样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珍爱。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相对的要变强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改变,从那晚尤利尔有这份觉悟后他每天下班不会再紧黏着尼斯洛克,刚开始尼斯洛克对于他的改变虽然有点很惊讶但是并没多说什么,只觉得这傢伙大概又迷上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就没多注意。 可是每天上班时往常都是精神奕奕的尤利尔却变的精神不济,而且常喊腰酸背痛,原本修长粉嫩的手长茧了,尤其是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指根末端的掌腹,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明显的有一层硬皮在上头。 这些小发现让尼斯洛克不免怀疑尤利尔到底在做什么,他曾试探性的问但是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想尽办法转移话题不然就是跑去做点心,这诡异的举动让他更加怀疑。 「你今晚要去我那吗?」 「呃,什么?」 尼斯洛克主动邀约让尤利尔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只是你很久没来了,所以问一下而已。」原本只是想问问但是尤利尔的反应却让尼斯洛克感到尷尬,觉得自己怎么会用这句话当开场白。 「你邀我那当然去~...呃...等等,我去打通电话,等一下再回覆你。」 尤利尔说完后就往办公休息室方向走去,手上还拿着手机拨打电话,从没被关上的休息室门这时却关起来,被阻隔在外的尼斯洛克觉得有种被排拒在外的感觉。 没多久尤利尔从休息室走出来,脸上洋溢满满的笑脸。 「我今晚有空了所以可以去你那,好久没去其实我也很想念那。」尤利尔雀跃的心情明显的表露出来,就好似多日来的压力终于有舒缓的管道。 今晚有空?那表示你每晚都很忙,到底在忙什么?甚至还要打电话后才能做决定?你是在跟谁报备?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尤利尔对自己之间藏有秘密,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7-错愕 特地准时下班的尤利尔和尼斯洛克到附近的超市买晚餐,当然除了晚餐外还有一些做甜点的材料,这次买的材料很简单只有买香草粉和鸡蛋而已。 「你这次怎么只拿香草粉?其他材料都不用吗?我记得麵粉快用完了。」不知道尤利尔这次想做的是什么,可是目前看的材料就只有香草粉是平时做甜点少用到的东西,尼斯洛克除了纳闷还顺便提醒对方家中点心材料的剩馀量。 「这次的点心我没打算用到麵粉,因为这次要做的是布丁不是蛋糕。」尤利尔笑说道。 「布丁?」这次换尼斯洛克感到好奇了,以往尤利尔都会做能立即吃的东西,布丁果冻这种甜品不是要冷藏后等凝固了才能食用吗? 「我想做焦糖布丁,只不过没办法立刻吃,你要忍到明天才能吃到了喔。」尤利尔眨眨眼带着调皮的表情说道。 「这倒是没关係,只不过你怎么这次会想做布丁?」尼斯洛克耸耸肩不太在意何时能吃到成品,只是好奇尤利尔的选择原因。 「很久没在下班时间和你聚在一块,所以想陪你好好吃顿饭,所以特别选了一道简单又方便的甜点来做。」 尤利尔的答案让尼斯洛克有点惊讶,没想到着这傢伙脑袋瓜子除了甜食外还有想到两人间这段时间相处时间的减少,只是简单的理由却让尼斯洛克之前不舒服的感觉减少一点。 原本推着推车走在前方的尤利尔突然转过头,「如果你真的很想赶快嚐到我做的点心,一回去后我也可以先做,顺利的话等我们吃完晚餐后说不定刚好可以吃饭后甜点。」 尼斯洛克看尤利尔压抑心急的模样后只能无奈地笑着,果然他真是想多,这满脑子只有甜食的傢伙怎么可会有细心浪漫的一面,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决定吧。 尤利尔一到尼斯洛克的住处后立刻窝进厨房,身为这家主人的尼斯洛克不用想也知道这傢伙八成是先做他的甜食去了,索性他乾脆先去洗澡,顺利的话也许出来时他就可以准备今晚的晚餐。 尼斯洛克向尤利尔交代一声后便离开战区不想介入他和甜食间的战争。 尤利尔用小火将细砂糖煮融后加入热水搅拌一下,趁热装入模型容器中,之后将细砂糖和少量的香草粉加入牛奶里加热。 将牛奶小火加热边用汤匙搅拌,等细砂糖全都溶化之后关火,再将打好的蛋液加入热牛奶里轻轻的搅拌,均匀混合,接着将奶蛋液放置有焦糖的杯子里,最后在烤盘内隔水放入烤箱。 尤利尔将烤箱温度设定在两百度二十五分鐘后才露出放心的微笑,接着就是等成品出炉了。 他看向放在工作檯上的手錶算算时间也耗费快三十分鐘,尼斯洛克大概也差不多快洗好了吧,他赶紧接着拿出义大利麵丢进加盐的滚水中用筷子搅拌,过了约六到八分鐘,立刻将麵捞起泡冷水。 在煮麵的过程中他另外起一锅热水煮马铃薯,将在卖场请老闆先切丁的鸡胸还有买现成的蒜切末、条状芝士拿出来。 他边炒鸡胸肉边懊恼自己怎么忍不住甜食的诱惑,原本他计画和尼斯洛克来个轻松的晚餐时光,没想到却被自己搞砸了,害他在这焦头烂额的拼命煮晚餐。 就在尤利尔自责时他隐约听到房间里传出声响,看来尼斯洛克早就洗好了只不过没出来打扰他做点心,那他应该还有办法在争取一些时间,赶快把他们的晚餐准备好让尼斯洛克吃惊一下。 有了这念头后尤利尔衝劲十足加快速度,除了主餐外尤利尔还顺便准备了沙拉和麵包还有特别挑选的红酒,完美的晚餐就准备妥当了。 不知道尤利尔会做多久的甜食,所以尼斯洛克故意逗留在房内快一小时才出来,他算计时间一出房门就看到尤利尔正在将红酒缓缓倒进水晶杯中。 「你洗好啦,先来吃饭吧。」 虽然还穿着上班时的衣服但少了领带的拘束整个感觉就变了,悠间的轻松感和平时上班的拘谨迥然不同,随意扎在身后的金色马尾中几搓调皮的发丝垂散在耳际,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晕黄灯光的照射所引起的错觉,仅是件简单的倒酒模样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作。 「尼斯洛克你怎么了?」见对方文风不动的呆望自己,尤利尔关心的再问了一句。 惊觉自己的失态尼斯洛克赶紧撇开视线随意敷衍,「没事,大概是洗太久有点头晕。」 『好美』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尤利尔先开口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让人发窘的话。 虽然刻意回地话题但是红着脸的模样却洩漏的他的谎言,虽然不知道尼斯洛克的心思但他的表现却让尤利尔担心。 「真的只是洗太久头晕?可是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感冒了?」 尤利尔上前走到尼斯洛克面前,倾身让两额相抵,感受对方的温度,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但传出的热语却直击尼斯洛克的唇瓣,对方才惊觉此时两人间的距离是多么微妙,这项发现让尼斯洛克的脸烧得更烫,像连耳根子都会燃烧起来。 「我...我没事,我饿了赶快吃饭吧。」尼斯洛克退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把目光转向餐桌,虽然动作刻意但至少能解除尷尬的气氛。 不知道自己漫不经心的举动所引来的反应,尤利尔还傻愣在原处,直到尼斯洛克自行坐到餐桌前准备开动时他才惊觉自已也早已飢肠轆轆。 在浪漫轻松的情况下用餐原本尼斯洛克心中的那一丝尷尬在几杯红酒下肚后也渐渐消失,原本就酒力不胜的尤利尔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太好所以贪喝几杯,虽然在尼斯洛克的劝阻下稍有节制但是仍是喝醉了。 盘内食物净空尼斯洛克先收拾用后的餐具唯有红酒及酒杯尚未收走,因为尤利尔任性的死抱着酒瓶嚷嚷要继续畅饮,面对酒鬼尼斯洛克决定稍后在处理这个麻烦。 尼斯洛克在重新回到餐桌时却已不见尤利尔的踪影,四下张望搜寻一番后才发现那醉鬼已经倒卧在沙发上,桌上放着未喝完的酒杯而手上仍紧抓着酒瓶。 这傢伙是怎么了?平时都浅嚐即止的他怎会让自己醉昏?尤利尔异常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怀疑是否他遇到什么让他烦恼的事,所以才会用这种消极的举动来暂时麻痺自己。 是公事太忙碌压力太大或是...他每晚所隐藏的私事?原本忘记的心事在看到尤利尔的行为表现后又再次想起,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尤利尔要睡就到房间里睡,不要死瘫在这里,快给我起来。」以往的轻声细语没了,多了不满和温怒的语气。 尤利尔在摇晃中张开惺忪的眼朦,恍神中的神情看到尼斯洛克后脸上突然出现灿烂的笑容,他微微起身看似要接受尼斯洛克的搀扶,但伸出的手在勾向对方的颈肩时却使力向下,这意外的举动让尼斯洛克站不稳也顺势倾倒,还好及时用另一手撑住椅背不然大概会压扁身下的人。 「尼斯洛克...我喜欢你...」尤利尔从口里缓缓吐出这句话,在对方还没反应前吻上尼斯洛克近在咫尺的唇。 四唇交叠的那刻尼斯洛克脑中一片空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浑然无警觉,定格不动的他和仍在品尝他唇瓣滋味的人形成明显的对比。 口中淡淡的酒香和湿滑灵活的软物不断的翻搅着口腔内部,尤利尔的热情得不到回应让他深感不满,对方呆太久了所以他要再次出击。 尤利尔加重手劲将尼斯洛克整人往下勾,傻住的尼斯洛克顿时失去重力完全压在对方身上,尤利尔也顺势接受对方的投怀送抱,这时尼斯洛克才惊醒自己正在和尤利尔接吻。 原本呆若木鸡的他终于有了反应,尼斯洛克要推开尤利尔的怀抱,但对方却不容许他的逃避甚至一个翻身将他改压在身下,尤利尔按住对方的头加深彼此间的吻,太过热情的舌吻让尼斯洛克想闪躲都不行,舌间的拉锯战儼然成为变相的调情方式。 虽然不讨厌接吻但是和男人接吻却是头一遭,更何况对象是尤利尔,这让尼斯洛克的冷静失了方寸,虽然舌尖的逃避但仍会有所碰触,触碰时的酥麻感让他的脑子乱哄哄,背脊窜流而上的电流让他颤慄,想抗拒却抗拒不了诱惑。 深吻到两人间的空气殆尽时尤利尔才甘愿放开。 「尼斯洛克...我真的好喜欢你...」 再次的告白让尼斯洛克震住,原本想趁机逃开的他却被狡猾的这一句话给牵绊住,尤利尔又露出迷人的微笑吻上对方,而这次只是浅浅一吻,但仍给尼斯洛克巨大无比的感受。 以为接着又会出现如先前般的激吻,但尤利尔在轻吻之后便埋首在尼斯洛克的颈项间沉沉睡去,规律的呼吸声传到耳里,毫无动静的身躯传来温暖的体温,这次尼斯洛克才确定这傢伙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 尼斯洛克原本松口气的心情却在下一秒被火焰佔据,平时冷静的态度每当遇到尤利尔时就会轻易的被瓦解,而这次依旧如此。 这傢伙...我一定要宰了你! 尼斯洛克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吶喊着,但他的身体仍依旧维持不变让对方躺卧在自己身上,尼斯洛克看向毫无警觉性的睡脸又看向自己腿间的微丘。 「可恶...」 尼斯洛克仰头靠在软垫上,单手捂着自己的眼眉,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胀红的皮肤却显露出他的心情,他恨恨地骂着自己那该死却又隐藏不住的反应。 8-低气压 隔日一早尤利尔翻了个身又继续埋首在温暖的被窝里,他伸手探向身旁的床位却摸不着一丝温暖,冰凉的床褥让他拋开和周公继续下棋的欲念,抬起头时身旁确实没有尼斯洛克的陪伴。 窗帘外的阳光不大除非是阴天不然此时应该还只是清晨五、六点左右,这是窝在棉被里取暖睡觉的最好时机,但尼斯洛克到哪去了? 尤利尔想撑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如灌铅般的沉重,除此之外他的脑袋瓜像是被球棒打到般剧痛,早已忘了自己前一晚烂醉的模样只有身体的反应诚实的呈现。 「好痛~~~」疼痛让尤利尔忍不住低吼,而这一声也引起另一人的注意。 「还好吗?头在痛?」 在沙发上睡觉的尼斯洛克那晚并不好睡,除了沙发的舒适度不如床铺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尤利尔呼呼大睡前的哪一吻。 尼斯洛克费尽体力把尤利尔拖到床上安顿好他,如是往常他会毫无顾忌的也倒头就睡,但在那吻之后尼斯洛克整个心思乱成一团,平时的冷静全乱了步调,最后他乾脆到沙发上窝一晚,虽然隔离两人间的距离但是他的心依旧弦在对方身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的头...好痛,怎么会这样?」从没宿醉过的尤利尔当然不懂隔日醉的难过,他抱着头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万分。 原本想唸他几句的尼斯洛克看到他这副模样也骂不出口,他暂时离开一下后又再度回到尤利尔身边,尼斯洛克坐在床缘撑起尤利尔沉重的身驱。 「这杯柳橙汁你先喝了,还有这颗止痛药也一起服下。」尼斯洛克把早准备好的止痛药和柳橙汁给尤利尔。 柳橙汁或蕃茄汁都可以加速酒精代谢,而止痛药只能暂缓头痛问题,而要完全解除宿醉带来的不适那也只能靠时间来恢復。 尤利尔接过手二话不说乖乖把药和果汁併服喝下,在药效发作前头痛仍令他不舒服,正常人不舒服时总会撒娇和找寻最舒服的姿势,而尼斯洛克当然是他撒娇的对象。 他挪动身子挨近尼斯洛克身旁侧身面对他,枕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绕住对方的腰际,他随意的撒娇动作却让尼斯洛克瞬间全身僵硬。 「你在干嘛!放开我,要睡到枕头上去睡不要倒在我腿上!」尼斯洛克急忙的拉开对方的环抱。 「我的头好痛~让我维持这姿势一下,好不好~」尤利尔死命抱对方的腰不让对方离开,除此之外还用哀求的口气请求着。 「不好!我的腿不是枕头,反正你给我乖乖躺回床上去。」这次尼斯洛克态度强硬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他甚至还不管尤利尔头疼不疼就拎起他,硬是将他拉回原本的位置上躺。 哀兵政策无效尤利尔只好使出耍赖招式,他趁尼斯洛克还在身边时直接把他一块拉进被窝里,像个无尾熊般死命抱住尼斯洛克。 「你这傢伙是还没睡醒还是还在酒醉装死,你干嘛把我拉进来。」 尤利尔力气虽不比平时强,但是硬要耍赖时却像八爪章鱼般很难挣脱他的牵制,尼斯洛克开始怀疑这傢伙是不是在借酒装疯,但是之前痛苦的模样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真的很不舒服,你陪我一下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尤利尔抬起头望向尼斯洛克,他一脸哀戚恳求的模样像是隻落难小猫惹人不捨,原本态度坚决的尼斯洛克见了也只有心软的份。 「如果只是这样抱着...我勉强还能接受...」 尼斯洛克的叹息同等于尤利尔的胜利,尤利尔露出灿烂的笑容在尼斯洛克身上找寻最好的位置,享受这美好又幸福的晨光。 我是不是...太好拐了?尤利尔的那抹胜利的微笑看在尼斯洛克眼里有种上当的感觉,他捫心自问但仍任凭尤利尔摆佈。 ※※※ 此刻尼斯洛克正带着熊猫眼严肃地看着尤利尔,原本以为等尤利尔宿醉的状况缓解后他会好好的解释前一晚的意外,但他错了,尤利尔像是完全忘了发生了什么事,一如往常地在自订的休息时间吃着点心,而此时对方正一脸满足地将前一天做的焦糖布丁放入口中。 「尼斯洛克这很好吃,你怎么都不动手,吃吃看嘛!你会喜欢的。」尤利尔吃的津津有味,等吃到一半时才发觉尼斯洛克一口都没动。 尼斯洛克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一吻上哪还有心情吃点心,想问个清楚但是看尤 利尔的态度上这傢伙八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举动,那他吻前的那句话是真?是假? 尼斯洛克漫不经心地挖了一口布丁放进口中,无心品尝甜品的美味。 「如何?好吃吧?」尤利尔满怀期待得到尼斯洛克的赞同和讚美,但是... 「...就是布丁。」 短短四字让尤利尔由期待天堂跌落地狱深谷。 「什么叫做就是布丁!?这是焦糖布丁耶,细滑的口感、焦糖的甜美,冷藏后还带着一丝丝的清凉,有一点果冻的q感,有如恋爱的感觉~难道你不觉得吗?」 尤利尔就像看到外星人般的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尼斯洛克,这是他听过最糟的评论。 「对我来说...它就只是个布丁。」什么恋爱的感觉...我只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尼斯洛克不悦的坚持己见。 轰~~! 尤利尔觉得有如被雷劈到般的震撼,对他这种甜品美食者来说是严重无情的打击。 「尼斯洛克你等着,我一定会做出让你心服口服的焦糖布丁的!」尤利尔猛然站起手指向尼斯洛克,向他作出宣战的举动。 「...与其有空做焦糖布丁,那麻烦你赶快把这次的建设预购案作定夺,还有...你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请回办公室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尼斯洛克说完后放下未吃完的布丁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尼斯洛克,你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还忿忿然的尤利尔看到尼斯洛克异常冷漠的态度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但是他到底在气什么啊?该生气的应该是自己啊?为什么反而是尼斯洛克的态度更差哩? 今天一整天社长办公室被冷气团袭击,冷漠的尼斯洛克让整个屋子陷入零下十度的寒冷,尤利尔想试着讨对方高兴但是都被冷冽的眼神扫射而过,让他不敢造次。 害得尤利尔也无心工作,眼看下班时间就快到了尼斯洛克的扑克牌脸依旧没变,让他的心也悬在那,原本立誓要做更好吃的布丁但现在已经无心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那个...尼斯洛克,我今天能不能再去你家啊。」尤利尔坐在办公桌前怯生生的问道。 他的提问换来尼斯洛克鹰眼般的犀利眼神,让他的心颤了一拍。 「不能。」 如冰的回答让他的心更冷了,这下子他真的确定自己把对方惹毛了,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啊。 9-意外场面(H)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六声的枪声如雷灌耳,虽然戴上隔音耳罩声音明显的减低不少但手上震动的馀力仍留在掌中。 尤利尔拿下护目镜和耳罩,将枪靶退回到面前他看了人形靶后叹了口气,六发子弹没有一个命中要害。 「你今天的状况很糟,一枪都没中,你有心事?」 尤利尔回过头拥有紫瞳黑发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陆杰...」 尤利尔心虚的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摆明是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破绽,沉默的男子没再应声主动上前将他手上的转轮手枪接收下来,「现在的你不适合用枪,因为只是在浪费子弹罢了。」 尤利尔窘红了脸,他将耳罩卸下放到墙上的掛架后便穿过陆杰直接往屋内走去,陆杰看着他低落的背影只有轻叹。 「说吧!是什么事让你魂不守舍。」 走进休息室陆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一角望着窗外的尤利尔,微湿的发和下頦处滑落的水珠表明了他才刚洗完脸而且还匆促的未将自己打理好就离开浴间,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显示出他的心不在焉。 面对陆杰的问题尤利尔没有做直接的回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心事供出。 陆杰是他的大学同学虽然不同于和尼斯洛克般的亲密但是也算是知己,大学毕业后这傢伙突然消失,当他再次遇见时他便在这间枪房当代理指导员,枪法极准看来是受过专业的训练,除此之外对陆杰他其它的背景资料尤利尔并不清楚,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对方并不想深入表明,所以他也不便过问。 「...是不是和尼斯洛克吵架了?」其实要猜中尤利尔的心事并不难,只不过陆杰并不想那么早就拆穿他的心思,从以前到现在唯一能让尤利尔分心的就只有尼斯洛克。 冷漠的尼斯洛克对上热情的尤利尔,照理说总有一天冰山会被融化,但是偏偏尤利尔的热情和其他人不同,总是在关键时刻多了分傻气或是做了愚蠢的举动而不自知,难怪好不容易快开始溶化的冰山又瞬间冻结。 而这次从尤利尔低迷指数看来八成他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对方不悦,而且这次他做的事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老实说,当你第一次踏进这里时我就觉得纳闷,平时只爱动脑和做甜食的你怎么会想来这练习枪法,不过看你那么认真的态度我也当作你只想要防身,可是今天的不对劲...该不会你来这的目的和理由跟尼斯洛克也有关係吧。」 一般来说如果是为了自己,不管是发生什么事,站在练习场时都会专心一志心无旁鶩,如果真的有烦恼压力根本不会来这,或是会利用这边需专心的态度平静心思,可是尤利尔反差的作风根本就让人怀疑他动机。 「我想要保护他...」 「啥?」 心思被拆穿尤利尔也不避讳说出自己的本意,但这答案反让陆杰愣住。 「我想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我知道我的动机不单纯,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尤利尔的说词是真的,当初小田切的话让他沉思,但是对于他的个性而言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去保护对方,想用武但这又不是立即就能有所成就,所以他才想到如果多练习枪法也许哪天能派上用场,至于体力方面他私下还去找小田切切磋,虽然体力真有比以往好但是也累坏他了。 对于尤利尔的陈述陆杰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取笑他,如果他没记错尼斯洛克本身就有在锻鍊自己,还需要尤利尔的保护吗? 更何况这种保护方式未免也太怪了吧?又不是黑社会老大或是政治人物随时都有机会被人狙击,说实在话尤利尔选择保护的方式根本就有问题。 而且保护尼斯洛克这想法...看来这傢伙,陆杰嘴角露出一抹不意被人发觉的笑意。 「虽然不能说你的动机不单纯,但是你的方式...,尤利尔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已经有在接管你们的家族事业吧。」隔着桌子陆杰坐在对侧的沙发上问道。 「恩...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有一部分是,怎么了吗?」尤利尔老实的回答。 「要保护重要的东西不一定要动武,财力和实力也能击垮敌人的覬覦,更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我这么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陆杰简单分析尤利尔的优势,他相信话中道理尤利尔懂只不过他从没认真想过。 「财力和实力也能击垮敌人的覬覦,更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尤利尔咀嚼这段话后有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 他怎么没想到自己最大的优势,以往只是一昧的排斥却忘了这却是对自己最有利也容易取得的筹码,尤利尔豁然开朗的表情陆杰知道他明白了。 「尤利尔你知道我最讨厌半途而废的人了,所以不管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但下礼拜...不,应该说之后的每週、同时段记得还是要来喔!」陆杰看似温柔的笑但是却让尤利尔在心里哀号,这种炼狱竟然还要续下去。 当想通也有所觉悟后尤利尔跑去找小田切想终止体能训练,但却被打回票,理由很简单『武术家不可轻言退缩,更不可半途而废。』,这让尤利尔只能怨叹自己怎么没早点想通。 其实他可以坚持自己放弃的想法,但是对上小田切严厉的眼神和陆杰笑里藏刀的眼,他想拒绝的话就只能硬生生吞下肚。 尤利尔回到家时早已夜深,今晚他不想那么早入睡,原因只有一个尼斯洛克的态度让他依然在意,但是又被下驱逐令而不能去找他,尤利尔心烦的走到温室想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 他无声地走进温室却意外的发现玻璃帷幕所构成的温室内却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原本尤利尔想悄悄离去,但却注意到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外头星空景色的人似乎不是家里的成员。 躺卧在黄金皮革的躺椅上,侧目望着天空的人有着一头银发,虽然温室内的室温不冷但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身上仍盖着毯子,软塌无力的模样看得出对方此刻身体的疲累。 那个人是谁? 尤利尔想上前看清对方的面貌但在此时从温室另一侧出现另一人的身影。 查尔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有一段长时间没有见到查尔斯,尤利尔惊讶对方的出现,但更惊讶的事在后头,查尔斯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而他所对待的正是躺椅上的人。 查尔斯坐到躺椅边缘倾身低头在对方耳边低语,轻笑声从两人间传到尤利尔耳里,看来是对方被查尔斯逗笑了,接着另尤利尔看到的是查尔斯吻上对方,虽然没有直接看到四唇交接但已那姿势来看是在亲吻没错。 怎么会这样?查尔斯喜欢的人不是修吗?难道他终于想通了所以放弃了? 一路看着查尔斯从学生时代对待闵修学弟的态度也知道他这双胞兄弟喜欢上对方,只不过那男孩离开了,查尔斯愤怒、难过、痛苦的过程他都看在眼里,但他能说什么呢,当爱上后要放弃是何等的困难,即使是年少轻狂时不成熟的畸恋。 他记得曾劝过查尔斯年少时不成熟且误解的同性之爱不是真正的爱情,那只是一时迷惘,更何况同性间那种不具生產力的爱情能维持多久。 不过却差点被查尔斯狠狠扁了一顿,当然当时救他的还是尼斯洛克,不过查尔斯会对他的话那么反感一半也要怪自己,谁叫他当初因为想整查尔斯而间接害他和闵修的感情剧变,最后闵修音信全无,难怪查尔斯这几年来对他的态度极差。 直到查尔斯读研究所时对他的态度才有所改变,不过他的转变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隐约感觉得出似乎是在感情上有所寄託,虽然他曾有试探但是查尔斯却绝口不提,似乎是想要保护对方。 虽然不知对方来歷但既然查尔斯另外有喜欢的对象那他还是替他高兴,毕竟他看着兄弟失魂落魄已经很久了,看来现在这位意外之客就是查尔斯一直小心翼翼不想让他知道的人。 才正在欣慰查尔斯终于摆脱过去重新面对感情的归属找到喜欢的女人,但没多久却被另一个画面给怔住。 查尔斯亲吻的对方的唇,也许是太过投入再加上认定没有外人在场,所以毫无忌惮的往下啃食对方的颈肩。 被挑逗起情慾的对方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也沉浸在其中,对方主动环抱起查尔斯的颈项,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近,查尔斯俐落的手法将对方棉质上衣的钮扣轻易地解开,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而查尔斯正埋在对方胸前轻挑对方的敏感。 这煽情的画面让尤利尔面红耳赤,虽然他也曾交过女友也曾有过亲密的举动,但是亲眼看着别人调情的经验这倒是第一次。 尷尬的他打算转头离去以免被人发现自己偷窥的举动,但接着传来的声音却让他错愕。 「等...等...等一下查尔斯,不要在这...啊!」 「放轻松,交给我,...我好想你,我等不下去了。」 「嗯......」 高潮时的淫声和不容拒绝的安抚都清楚的传进尤利尔的耳里,如果是男女间的爱语那尤利尔绝对立刻闪人,但此时他所听到的却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查尔斯,另一个... 尤利尔转过头去望着玻璃窗前交叠在一起的两人,此时查尔斯已经改坐在椅子上而另一人则是跨坐在查尔斯身上,一丝不掛只有宣洩而下的银发遮住他的半身以及包裹下身的软毯。 那背影并非像女人般有肉无骨的圆润娇媚,那身型虽然纤瘦但是非为娇嫩柳腰,在上下摆动的激烈运动下那人早已不堪负荷的趴在查尔斯的胸膛上,大口喘息着,微倾侧的角度露出平坦的胸部。 「不...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下...啊!」沙哑又甜腻的求饶声中夹带着不自主的呻吟。 查尔斯热汗淋漓的啃咬着对方的肩,不慌不忙地摆动着腰部,似乎不将对方的求饶听进耳里,依旧自下而上的猛烈贯穿,更煽情的呻吟声也不断传出,就连躺椅也发出不堪负荷的轻响。 尤利尔震惊的看着这幕,男人和男人间的交媾...他从没想过,尤利尔面无血色的看着他们,脚像是生根似的无法移动。 查尔斯重新吻上对方的唇,此时才从眼角馀光中发现这空间中竟有第三人的存在,查尔斯剎那间一愣,身体明显的僵住。 「嗯?」怀中的人似乎发现查尔斯的不对劲,想要侧目望向他却又立刻被查尔斯的大手一掌掳获回来,重新覆上他的唇瓣。 查尔斯另一手掠起捲曲在下身的毯子完全包覆住怀中人的身躯,不容许旁人注视,虽然拥吻着但查尔斯的眼神却从未自尤利尔身上离开。 查尔斯眼中的笑意不在,转而成犀利的注视,有如要贯穿身体般的尖刀,逼退外人的入侵。 绝非善意的眼神让尤利尔自愧自己的莽撞和无礼,他逼迫自己移动快速的离开现场。 轻声的喀啦声代表着这密闭的空间又回归到两人单独的时刻,确定房门再次紧闭后查尔斯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身上的人儿,幽静的房内又再度传来让人心痒的断续吟声。 10-慾望 回到房内的尤利尔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对于刚才看到的限制级画面像跑马灯般回绕在脑中。 男人对男人... 老实说尤利尔并非不了解,但是看见实际过程那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他没有排斥同性爱,但是当其中一人是自己的双胞兄弟时那感触可就不同。 原本以为查尔斯终于想通但没想到实际上却是掉入另一个深渊,而且从他们欢爱的情况来看绝对不是第一次,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该装作没看见?(虽然当事人之一已经发现他),还是加以劝阻?(虽然成功机会渺茫)。 此外另尤利尔最好奇的是那个男人是谁?是谁能让查尔斯放弃对闵修的思念成为他的爱侣?如果查尔斯注定是爱男人,那他能拍胸脯保证闵修才是让查尔斯魂牵梦縈的对象,那这男人是替代品还是...? 虽然几分鐘前尤利尔还打算劝阻查尔斯不要沉迷在同性欢爱中,但下一刻想到查尔斯捨弃对闵修长久以来的爱恋而抱另一人入怀的举动感到不悦。 虽然他不是专情主义者,但是他的主观意识下就只认定闵修才能是查尔斯的同性伴侣,(虽然他不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兄弟变成同性恋),如果查尔斯只是想满足私慾而随便找个代替品来排遣寂寞,那这行为就令人反感,真是矛盾的心态,到最后就连尤利尔都搞不懂自己在气什么。 ※※※ 暖暖的异物触碰在唇间,来回轻柔的磨蹭着,软嫩的舌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的分开对方的贝齿,驾轻就熟的探入对方的口内,勾起对方的舌轻柔的吸吮着。 濡湿的感觉让人沉迷,只想不断探索,不愿分开。 「嗯...唔...」 低喃的呻吟加强唇间交缠的慾望,虽然不断地亲吻但总觉得还不够,想要更深的探索,企图挑起双方最原始的慾望。 唇瓣暂时的分离也让两人间有喘息的时间,轻叹自喉咙深部嚶嚀而出,吞嚥口水的举动滑动突起的喉结,仰起的颈项勾画出诱人的喉部曲线,让人忍不住想啃咬。 湿暖的唇顺着颈部曲线一路亲吻下来直到侧颈,柔软饱满的耳垂被突然的含住并吸吮着。 「啊...唔......」 火热又湿润的舌尖煽情的描绘着耳朵轮廓引诱着对方,在调情搧诱下果然让身下的人儿再次发出无力的呻吟。 肌肤的碰触已经让人难以忍受再加上诱人的呻吟声,尤利尔感受到下腹所传来的燥热,股间的胀满感急切的想解放。 尤利尔单手解开对方身上的钮扣,薄薄的衬衫下是让人心神荡漾的匀称身材,并非像是在健身房刻意练出肌肉发达的身材,紧绷的肌理透露出力量和美感。 尤利尔情不自禁低头亲吻那诱人的锁骨线条和胸前的粉色突起物。 「住手,等...等一下...」 电流的快感让对方紧绷情绪,竟想中途喊停,按抚在尤利尔肩头上的手指不自主掐入。 慾望只有越来越高涨根本无法说停就停,尤利尔大胆的深入对方股间,大腿磨蹭和他相同炙热的突起物。 「啊...不!不要碰那........」 尷尬异常的触感让对方颤慄失声阻止,并伸手扣住尤利尔的手腕不容他再越雷池一步。 尤利尔抬头望向早已面红耳赤的脸蛋,轻声地安抚,「接受我...尼斯洛克」。 「啪!」 床上的人猛然跳起身,燥热的肌肤还渗着薄汗,睁如铜铃大的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情。 刚才那是...什么? 尤利尔摀住嘴唇的手还微微颤抖着,鲜明的画面像快转影片在脑中盘旋,最清楚的一幕是尼斯洛克艳红尷尬又带着情慾的表情。 光只是想到下腹的胀热感就毫不忌讳的显现出来,再笨的人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对男人...对尼斯洛克有这种反应? 也许是温室的画面给他太大的衝击才会让他做这种春梦,但是他从未想过让他有反应的对象竟是...尼斯洛克。 一想到尼斯洛克的脸下腹的胀痛感就越明显,这让尤利尔不知该如何处理,冲冷水?还是让蓄势待发的慾望获得解脱? 陷入困境的尤利尔倒卧回枕头上捂着眼烦恼着,但眼睛一闭上梦中的画面像是倒带后重拨。 结实的曲线、诱人的呻吟、情慾的脸庞,每一幕都出现尼斯洛克的面容,握住分身的手不自觉的抽动起来。 尼斯洛克...尼斯洛克...尼斯洛克... 尤利尔紧抱住自己另一手不断的抽动自己的慾望,心中喊的是让他无法忘却的容顏。 似乎很久很久前也从有这般的感觉,那是尘封在心底的某一段记忆,梦境悄悄的打开那刻意上锁的失落回忆。 我想要你...尼斯洛克... 想像到达颠峰,白浊的慾望也衝洩而出,尤利尔有如激战后的喘息在床上起伏着。 我要你... 微张的海蓝色眼矇中闪过未熄的慾火。 11-实验看看吧... 「这次的土地开发案是在摩纳哥蒙地卡罗北边的那块土地,案主之前有在考虑要规划做为饭店或是大楼别墅,不知社长是否已经有所定案,好在明天的投标会中提出。」 这次开发案的土地虽然以高价标售但是未来用途却仍未定案,而案主将土地的开发交由建商设计规划,而这次投标会的决议案中案主和各建商皆会参加,最后再决定又由哪家建商全权处理,时间迫在眉睫他很担心公司能否顺利得标。 因为设计团队给了很多不同的想法和设计蓝图,也开过很多次会,可是尤利尔却都还没明白表态他最想要的设计是哪样,明天就要发表了,为什么尤利尔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饭店或别墅...我都不打算做。」尤利尔思索一下后坦白说道。 「什么!都不想做?尤利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尼斯洛克傻眼震惊,虽然他知道尤利尔根本无心接手斐特家的建筑事业但也不能这样胡搞,难道他要明天开天窗?不战而败? 「摩纳哥市区古典式、现代式的建筑比比皆是,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不管是私人住宅或是住宅大楼,运用空间都到达极致的程度,再加上蒙地卡罗可是摩纳哥着名的赌场圣地,那里豪华的观光饭店密集到难以想像,你认为我们现在进驻能分到什么好处。」尤利尔分析目前摩纳哥的现况。 「一块大饼每个人都想分一口,但能入口的大小那就看个人的本事。」尤利尔仍笑笑地说。 「听你这么说似乎你已经有更好的计画,别打马虎眼,你到底想怎么做?」尼斯洛克不解,但又对尤利尔异常的信心感到好奇。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打算下标的那块土地是延伸到地中海,是吧?」 「嗯。」 尤利尔没有正面回答尼斯洛克的问题反而还反问他,虽然心急但尼斯洛克仍点头回应。 「你等一下帮我联络一下,我下午要和设计师们开个会。」 「是。」 尤利尔下达指令尼斯洛克没有迟疑立即行动,只是他很怀疑时间上真的来的及吗?才刚掛下电话尼斯洛克看到尤利尔有了动作。 「啊,十点该吃点心了。」 「尤利尔这节骨眼你还只想着点心!」 原本以为接下来尤利尔就会公佈他的计画让他知道,但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就是要吃点心,让尼斯洛克差点没气结。 「呵呵,别急,我们一边吃点心一边讨论,看能不能规划出更好、更具体的企划。」 尤利尔不改作风,依旧『嗜甜如命』完全不把尼斯洛克的怒火放在眼里,高高兴兴的去准备他特地去买的苹果核桃奶酥波特派。 虽然知道尤利尔说要边吃边讨论,但尼斯洛克很清楚的知道在他所谓的『休息时间』中是不可能去讨论公事的,既然知道他当然不可能强逼问他,尼斯洛克只能安安静静地陪着尤利尔一起度过那短暂的休息时间。 反观尤利尔,今天的他虽然吃着波特派但是眼睛却不时地盯着尼斯洛克瞧,尼斯洛克刚开始还没注意到,直到他准备喝红茶时才发现自己被注视着。 「怎么了吗?干嘛一直看着我?」尼斯洛克皱眉问到,因为他不喜欢被人这么注视的感觉。 尤利尔没有立即回答,依旧呆呆地望着他,见尤利尔不做声尼斯洛克也只能撇过头继续喝茶,转移注意力来消除自己怪异的感觉。 「你有跟男人接吻过吗?」 「噗~~~~~~~~~~!咳、咳...咳!你...你在说什么啊!」 无预警的问题让尼斯洛克把口中那口红茶很不客气的喷了出来,还害他因此呛到。 「你小心点,还好吧。」尤利尔赶紧拿卫生纸到他身边帮他擦拭。 「谁叫你问这种怪问题...咳、咳...」 「这问题很怪吗?」 尤利尔仍一脸无辜地看着尼斯洛克咳到发红的脸,泛红的肌肤有种吸引人注意的美感,害他莫名地感到乾渴。 「废话!一般人会那么直接的问同性间这种问题吗。」尤利尔无辜的模样没有惹尼斯洛克原谅,反而有种想一掌劈了他的衝动。 「喔...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有跟男人接过吻吗?」尤利尔的省思只花一秒的时间,下一刻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什...」好不容易抚平情绪后的尼斯洛克惊愕地看着尤利尔。 「我说...你有跟同性接吻过吗?」尤利尔更靠近尼斯洛克,目光从没自他脸上离开。 「呃...」 原本逐渐遗忘的回忆又再度甦醒,尼斯洛克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问题,说没有是骗人的,但说有...那要如何跟尤利尔说吻他的人就是你自己,那晚尤利尔醉的一塌糊涂根本不知自己干的好事。 尼斯洛克脸上复杂的表情让尤利尔困惑,但他没有多做联想,只想知道尼斯洛克对同性间的畸恋是否反感,「尼斯洛克...」 「我有权利拒绝回答你这问题,而且这问题很无聊。」 尼斯洛克决定拒绝回答,既然对方没有记忆那也没必要多说,而且那只是场意外罢了。 尼斯洛克的不表态让尤利尔误认为他并不排斥这种行为,于是又更进一步的试探。 「难道你不好奇吗?」 「什么?」 尤利尔的逼近让尼斯洛克感到不自在,接近时所传来的气息都会让他想起那晚的事件。 「...不如我们来实验看看吧。」 「实验什...」 尼斯洛克话都还没说完唇上就被热气给覆盖住,尤利尔扩大的脸就在眼前,就如同那晚一样。 错愕让对尤利尔有机可趁,湿滑的舌鑽进齿内搅动口腔内每一寸黏膜,甘甜的红茶味刺激着吸吮的慾望,让人难以抗拒。 「不...」 尼斯洛克想要拒绝但却发现尤利尔的力气真的变大了,不是在醉醺中的施压而是清醒中的施力,这项发现让他诧异。 红茶香和蛋糕的甜瀰漫在口中,无法分别你我,味觉的刺激混乱了尼斯洛克的思绪,和初次接吻时的感觉不同,甜味让他竟然有想要品尝的衝动,虽然理性不准他有反应但舌头却克制不住。 尼斯洛克的回吻让尤利尔惊讶,不过也让他初次体验到和男人接吻的感觉竟然和以往任何一位女伴接吻时感觉不同,尼斯洛克的吻让他无法抗拒更无法割捨,甚至有让他继续探索下去的念头。 尤利尔加深了彼此间的吻,沉迷在吻中的尼斯洛克已经忘了要抵抗,直到他感觉到领间有冷空气窜入才惊觉到尤利尔竟然开始解开他衬衫的釦子。 「够...够了!」两人间的举动早已经超出正常状况,尼斯洛克立即喊停,并将对方推开。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而且我可没有同意要配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尼斯洛克面红耳赤的斥责尤利尔的举动,但对方却摆出一脸错愕。 「虽然你没明确同意,但是...你回吻我了。」 尤利尔认真的说着,虽然才短短几分鐘,但他感受到自己对尼斯洛克的感情已经超乎单纯的朋友关係,也许他早就已经对他有感觉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够了!这话题我不想再讨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尤利尔社长麻烦你回到办公室上继续批改文件。」尼斯洛克立即起身愤愤的说道,接着就离开休息室。 尼斯洛克的气愤尤利尔明显地感觉到,但是他没有照尼斯洛克的话动作,反而还在思索之前的吻,没多久尼斯洛克又回到休息室,这次他的衣服已经整理好了,但脸上依旧是难掩的不悦。 「社长,很抱歉我身体不适,请准许我先行早退,我已经打给秘书室请克莉丝汀过来,协助处理社长的行程安排还有文书处理,就这样。」 尼斯洛克解释完后也不等尤利尔是否准许就直接拿起他的公事包离开社长室,身为社长的特别秘书照理说不能擅自请假,但发生那种事后尼斯洛克实在无法继续和尤利尔独处在同个空间中。 「尼斯洛克...」 尼斯洛克的早退让尤利尔除了惊愕外还包含了后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胆敢对尼斯洛克做出那种举动,是查尔斯的事件让他乱了思绪或是这其实是他长久以来的渴望? 尤利尔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他只知道当时看到尼斯洛克舔去唇边所沾露到的红茶渍,这单纯的举动却让他的心动,梦境中尼斯洛克诱人的神态又重新闪过脑中。 种种的刺激让他不经大脑问了那个问题,如果尼斯洛克直接否决也许他会就此打住,但是当尼斯洛克不否认也不承认时让他感到莫名的期待。 『实验』这理由只不过是藉口,一个想吻他的藉口罢了。 当碰触到对方的唇尤利尔感觉到一股刺激的电流从背脊处窜升而上,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像是被惊醒般兴奋着,口中的甜美就如他所想,让他无法拒绝也不容抗拒。 最初,尼斯洛克的反弹让他在理性和慾望中挣扎,他知道不该逼迫但又想继续索吻,最后慾望侵蚀了理性,一点一滴的消尽。 直到他感受到尼斯洛克的唇舌有了反应,不是拒绝也不是逃避而是回应,回应让理性完全消灭,也壮大了他的侵略的勇气。 慾望总是不容易得到满足,尤其是当没被及时阻止时那接下来所求的渴望就会越来越多,同等的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高。 尤利尔后悔那个吻吗?不,他并不后悔,他后悔的是他竟然想更进一步的触及尼斯洛克,尼斯洛克的抗拒和斥责让他清醒,他应该为自己的举动道歉可是他却心急的想釐清尼斯洛克对他的感觉。 他错了,这决定真的错了,但后悔也于事无补,尼斯洛克的否认及早退表示他拒绝正视那吻所带给双方的感觉,尼斯洛克转身的那刻他想衝上前拥抱住他,但他克制住了。 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说出什么样的话,他只能默默看的他走。 现在他只能等待,直到尼斯洛克气消时也许他们能继续维持原状,或是找出最适当的新角色关係。 12-乱心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那该死的傢伙,竟然又... 尼斯洛克开着车飞驰在快速道路上,那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奔往其他城市的路段,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此刻他心乱如麻,平时的冷静早已如脱韁的野马不知奔到何处,一切是那该死的吻害的。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开到一处港湾,碧蓝的平静大海和他的心成明显的对比,从天降下的金色光芒照亮在海平面上,有如蓝宝石所发出的光辉。 尼斯洛克将车停好,下了车在行动咖啡车买了杯热咖啡,之后步行往石阶下走去,那是通往海边的途径。 原本他不知道自己开到何处,询问之下他竟然跑到普利茅斯,新英格兰区的发源地也曾是英国皇家海军的造船基地,不过在二次大战后军事基地做了改变署,分别在苏格兰克雷德的法斯莱恩、英格兰南部的普利茅斯德文港和朴茨茅斯,三大海军基地号称舰队『三剑客』。 军事开发的转移和城市的重建让这城市变得不再严肃,旧建筑的保留,新建筑的建造,让这成为到处都是博物馆与老建筑的地方,小小的城市,有一些许游客但不喧闹,成为适合漫步欣赏美丽街景的悠间小镇。 远处的堤岸旁停泊着五月花ii号,是完全仿照当初的五月花号所建造的木帆船,处此之外还有小海盗船,似乎是传达出当初航至时的惊险过程。 嬉闹的游客从尼斯洛克身旁匆匆跑过,欢愉的气氛多少感染到他,原本的心烦意乱在此刻也减轻不少,尼斯洛克脸上勾起一抹笑继续往海滩边走去。 今天不是周末相对游客也不多,但海滩上仍有三两群眾在此嬉闹玩水,此时吸引他注意的是在远处正在嬉戏的男孩,两个孩子大约才十三、四岁左右,还外加一隻狗。 男孩们在海上疯狂的打水仗,沙滩上奔跑追逐、还不时扭打在一块,拉不拉多犬在旁咆啸像是在劝阻又像是鼓舞,直到筋疲力竭时才甘愿瘫躺在沙滩上喘息。 男孩的举动让他想起以前也曾和尤利尔这样嬉闹着。 尼斯洛克无意识的轻抚过唇瓣,望着夕阳恰好看到一对情侣正在海边拥吻,这画面让他的脑中再度想起几个小时前尤利尔的吻,两者重叠让尼斯洛克的心震了一下。 我是怎么了?尤利尔的吻只是个玩笑,只是个实验,我怎么会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尼斯洛克红着脸苦恼着自己的妄想。 『尼斯洛克...我喜欢你...』 醉醺时的话语,迷濛的眼神,轻柔又带着霸道的吻,酒后的那场意外之吻又连接在后让尼斯洛克想起。 「可恶!该死的...」燥热感让尼斯洛克忍不住咒骂,而一切的祸源就是那场该死又让人心动的吻。 当晚尼斯洛克并没有离开普利茅斯,虽然他请了假但是并没有得到尤利尔的允许,以尤利尔的个性此刻说不定正在他家等他,他现在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对方。 如尼斯洛克所料尤利尔的确去他家门口整整等了一夜,原以为尼斯洛克最多是晚归但却没想到他是彻夜未回,这举动让尤利尔原本紧张担忧的心簇起一丝怒火。 这段时间尤利尔不时地打电话但是却终是处于关机状态,这是第一次尼斯洛克失去音讯而他却无计可施,只有等待是他唯一可做的 ※※※ 尼斯洛克在当地随便找了一家旅社就进住,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他乾脆不睡决定去逛逛这陌生的城市。 普利茅斯的夜生活异常的热闹,街上有大量酒吧、夜总会和赌场,俱乐部表演从古典到新世纪音乐皆有,尼斯洛克没想那么多就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就开始独自品酒。 喧譁的热闹和精彩的演出让酒吧的气氛炒到最热,热闹的欢愉和尼斯洛克的寂静呈现极大的反差,他没有如其他人融入在欢乐叫嚣中,只静静地坐在吧台角落环睹眼前的一切,就好似他是透明人般,周遭的一切事物中都不曾出现他这号人物。 「请问你一个人吗?」 「呃?」 维持低调的尼斯洛克身旁突然传来一句问候,他转身看见一位带点阴柔气息的男子正企图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 「你经常来这附近吗?」男子见尼斯洛克没答话继续接着问。 「不...我...」尼斯洛克不解对方的来意及用意,本能性的想回避对方。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同伴。」 突然一隻温暖的大手按抚在尼斯洛克的肩头上,尼斯洛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将他拉近自己,两人看似熟识的模样让原本想来搭訕的人也只能悻悻然道了歉后离开。 陌生的声音让尼斯洛克抬头望去并避开对方的手,明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这人是谁? 一位年约四十,轮廓五官深邃、一头深褐色发丝,浓眉间带着隐隐摄人的气势,虽然对方正对着自己微笑,可是却让尼斯洛克有种不可轻忽的感觉。 「你是本地人?还是来度假或是出差的?」 陌生男子一次提出三个问题,但不管哪一个听在尼斯洛克耳里都像是搭訕的伎俩,只不过手法很老套。 「恰好经过此地所以停留一晚。」尼斯洛克回答保守不想让对方多加揣测,而且他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话题回到旅社休息,尼斯洛克看了一下手錶打算结帐走人。 「那就是来散心的喽。」 正准备叫唤酒保的尼斯洛克被这句话愣住,他再看了对方一眼,而对方仍旧笑笑地看着自己,就像是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一般。 「你心烦的对象...是男人?」 这句话让尼斯洛克心头猛然一撞,他蹙起眉不想再跟眼前的傢伙鬼扯,从口袋拿出纸币叫唤酒保一声后连找的钱都不要直接掉头就走。 男子在尼斯洛克离去前猛然抓住对方的手,对方的手劲不大不小但却让他想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尼斯洛克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小老弟我开玩笑的,如果猜错了那算是我的不对,不过...以你的气质和面貌还是不要随便乱找酒吧独饮,尤其是这种gaybar。」尼斯洛克的怒视男子却毫不在乎,还故意在尼斯洛克耳边轻轻的低语。 男子的话让不满的尼斯洛克才惊觉到周遭的不同,之前虽然他环视整场但心思却不在其中,当然没注意到这些,经过对方的提醒他才发现绝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同性相靠而坐,不论男女。 就在尼斯洛克注意周围环境时,他发间闪烁着光芒,让男子忍不住拨弄他的红发一探究竟,金光闪烁的耳饰让男子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对方冒昧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惊愕,随即退身避开并用手遮掩住,怒视的眼让男子收回目光。 「抱歉,你那耳饰...」男子收回手,为自己唐突的举动道歉,但困惑仍存。 该不会这傢伙也以为自己是gay吧? 尼斯洛克才刚明瞭先前那位阴柔男子的搭訕理由,如今现在眼前男子又怀疑地注视...尼斯洛克警戒的打量着。 男子没再紧抓住对方的手,得到解脱后的尼斯洛克虽然可能被人误解,但他没辩解就毫不眷恋的立刻离开现场。 「红发、金眼,还有那张脸...都像极了『那个人』,尤其是那耳饰,...就算机会渺茫但也不能错失一丝可能性。」望着尼斯洛克的背影,男子的眼里佈满复杂的情绪。 「...去调查这男孩,我要知道所有有关他的一切。」男子再度开口,但这次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跟另一人的对话。 他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应,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悄悄的靠近男子身后,同看向尼斯洛克的背影。 13-沮丧 尤利尔本来想继续等下去,但是今天有个重要会议,他总不能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上班,看着渐渐泛白的天尤利尔决定先回家梳洗一番,昨日一下班他就过来守门了,此刻的他全身痠痛。 回到家后盥洗完毕原本想小眠片刻但是却总是睡不着,身体是疲累的但心却是纷乱的,他翻下床到厨房想找点东西来吃恰巧意外地遇到查尔斯。 查尔斯没想到这凌晨时间点竟然有人还没睡,而那个人还是尤利尔,虽然诧异但是他仍继续准备他原本在用的早餐。 托盘上两杯热红茶还有双煎蛋、烤培根、烤番茄、炒蘑菇、煎过的土司与英式香肠,份量都是双人份这让尤利尔不免想到查尔斯的『情人』看来还住在家里。 「那个人是谁?你的新欢?」尤利尔一出口却没想到自己的口气竟是酸溜。 「那跟你无关。」正在准备餐具的查尔斯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一拍,但他仍用冷淡的口气回应。 「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找个女性的伴侣,但没想到你...」尤利尔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尤其哪此刻脑中正闪过查尔斯和对方交媾的画面。 「我的伴侣是由我自己所选的,任何人都无权过问,还有奉劝你把那天的事忘记,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原谅你的冒失举动。」 看着尤利尔尷尬的脸查尔斯不难猜到对方此刻的心在想什么,虽然不悦但是那场意外他要负部分责任,谁叫他太大意没有把门上锁才会让尤利尔看到那个画面。 查尔斯不想再多说,他将托盘捧起正要越过尤利尔身旁离开此地。 「闵修呢...你放弃找他了?或是你已经不爱他了?」 尤利尔的话让查尔斯停住脚步。 「我爱他,不管过多少年我依然爱他,他是我唯一的选择。」查尔斯说得很淡,但却充满浓浓的爱。 「唯一的选择?你竟然敢这么说,那你为何还要找别人?欲求不满吗?那大可找女人,而不是随便找个男人顶替闵修的位置!」 查尔斯的话听在尤利尔耳里满是刺,一股愤怒不明而起,是牵怒或是为闵修他不知道,尤利尔低吼着他的不满。 一向温和的尤利尔难得动怒让查尔斯吃惊,他凝望对方一眼。 「我没有找任何人顶替闵修的位置,我始终如一...」 「那晚我看见的是什么,我眼睛可没瞎掉,那头银发和闵修完全不同,你如何解释?你不可能说那银发者的真面目其实是闵修吧!」 尤利尔根本不信查尔斯的鬼话,更何况那晚是他亲眼所见,两者间极端的发色他怎么可能会搞错人。 查尔斯没有答话,沉默但嘴角却泛起笑容,这举动让尤利尔停顿。 「不可能...你在跟我开玩笑...」尤利尔颤抖着声音,他不确定自己的揣测。 「很多事都是在预料之外,天下之大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查尔斯的话应证了尤利尔的猜测,而尤利尔仍无法相信。 两天前才从韩国飞回英国的闵修好不容易才调回正常的时差,没想到今早天还没泛白他的眼睛就睁开了,更惨的是...他竟然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想办法要再睡一下,可是不但没成功还惊动到在一旁熟睡的查尔斯,晨间的爱抚最容易引起『性趣』,当然他们俩也没例外,原本以为会来一场激战但是却被闵修的肚子给破坏了。 响亮的咕嚕声是肚子在抗议要进食的反应,顿时尷尬瀰漫在两人间,尤其是闵修脸红得比煮熟的虾子还透红,查尔斯轻笑中带着宠溺,换了衣服就去替闵修和自己准备早餐。 当房门开再度起时已经坐在窗旁设置的桌椅前的闵修高兴地转过头,却没想到除了查尔斯外还意外地见到另一人。 「闵...修?真的是你?你何时回来的?还有你的头发...」 尤利尔衝上前高兴地抱住还处于惊讶状态的闵修,接着他抓起闵修一搓银发纳闷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尤利尔的热情让闵修傻住,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还好他是穿戴整齐(虽然还是穿着睡衣),而不是躺在床上,不然可真的尷尬了。 年少时的好玩举动让闵修和查尔斯有所误解,如今终于有机会解开误会,冰释前嫌后尤利尔才知道他们两人早在几年前又再度相遇,这让尤利尔高兴外也气查尔斯隐瞒他那么久,让他自己白白多内疚了三年。 兄弟俩为了当初的事已经很久没好好谈过话,这次的事件让两人间的关係重新修復,此时闵修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听查尔斯说尼斯洛克学长现在依然和你一同共事,他最近好吗?」 以前就从查尔斯那得知尼斯洛克是寄住在斐特家的孤儿,闵修和尼斯洛克的交集其实不深,而且尼斯洛克平时冷淡、不多话,待人客气中隐藏着无形的距离感,但不知为何闵修从以前对尼斯洛克就存有一丝好感。 听到闵修提起尼斯洛克,原本在和查尔斯打闹中的尤利尔突然停止所有动作僵在那,神情转而暗淡,亢奋的心情也低落了,瞬间的转变让查尔斯和闵修面面相覷,此时两人心中出现共同的心声... 看来他们俩个...吵架了。 这是件难以啟齿的事,尤其是当讨论的对象又是自己的胞弟和他的男伴,虽然尤利尔并不是很在意他们间的同性关係,但是当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就大有问题了。 尤利尔从多年前就知道查尔斯的性向问题,他一直秉持着不认同也不反对的中立态度,当然这件事只有他和尼斯洛克知道,对于父母亲那边从没提起,也没让他们知道。 明白查尔斯性向的认知后,尤利尔认定斐特家的传承工作势必落在自己头上,当然他并不觉得这是件有压力的事,不过那止于他对女人有兴趣的状况下来看,但如今自己却对尼斯洛克有感觉这件事却让他心中警鸣大作,如果连他都对女人没兴趣,东窗事发时老爸老妈一定会气到心脏病发,那可就不得了了。 第一次看到尤利尔那么苦恼的模样查尔斯和闵修觉得惊奇,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也已经勾起两人极度的好奇心。 「你是不是又惹尼斯洛克不高兴,所以终于吵架了。」查尔斯不改直接的个性,与其在那猜或试探性的问,那不如把最有可能的答案说出来,是非二字选一边,答案就出炉了。 尤利尔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他的确是让尼斯洛克生气但是他并没有跟他吵架,而是尼斯洛克直接搞失踪不见踪影。 尤利尔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绪,查尔斯原本又要动怒要尤利尔直接说明白不要在那打哑谜,但却被闵修按压下来。 「尤利尔你这样我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不然你先跟我们说尼斯洛克现在人在哪,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帮你解开误会。」 闵修虽然口头这么说但心想,这傢伙该不会连自己如何招惹到对方都不知道吧? 「他不见了...」 「嗄?他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沮丧的口气一出口让查尔斯和闵修愣住,紧接两人异口同声的追问。 「他失踪了...我连络不到他也找不到他,他从昨天早上临时告假后就不见踪影,我守了他家一夜也没见他回来。」 尤利尔颓丧的心情此时表露无遗,也说明他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 「他不是那种会临时告假的人,他请假前有说为什么吗?」 一向认真做事的尼斯洛克很少会请假或是突然消失,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做出这个举动,查尔斯很确定会导致这次的请假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尼斯洛克一定有透露点什么吧?还是他在请假前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吵架或是发生什么事?」闵修接着追问,因为这实在是不符合尼斯洛克负责任的态度。 尤利尔看上两人严肃又担心的表情,他有点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最后自责的说了一句。 「因为我吻了他...」 「啥~~~~~~~~~~~~~~~~~」 答案揭晓,如雷贯耳的惊讶声震撼了整个房间,睁大的双眼和差点没掉下巴的表情正同时出现在查尔斯和闵修脸上。 14-回去 不知是因为梦的结束还是睡饱了,尼斯洛克突然醒了,睁开双眼的尼斯洛克首次清醒时没有立刻下床,仍躺卧在温暖被窝,他转过头看向床旁桌上所摆放的手錶,上头的时间是六点半多,虽然他一点都不想起来但他的生理时鐘依然固定按时惊醒。 在这非周末的日子中照理说他早就该起来整理衣容准备上班,但那是限于还没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虽然不想去想起但是印象却如此鲜明,也是...前一天所发生的事哪有可能在睡一觉后记忆就完全消失,现在的他一点都不想去上班,除了此刻他仍在外地外,重点是他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尤利尔。 要继续请假还是回去上班?他拿不定主意,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但是...是现在吗? 尼斯洛克紧拧眉头,天秤的两端摇摆不定,寂静的房间内秒针的走动声异常的大,就像是在提醒他抉择的紧凑。 「唰!」一声,划破恼人的桎梏感,俐落的动作在短短的时间中结束了慵容,二十分鐘过去,尼斯洛克已驾车往回程的路上驶去。 口里吃着巧克力布朗尼,但却觉得食而无味,这是第一次尤利尔感受到原来独自品尝甜点是多么了无生趣,感觉好空洞,尼斯洛克的身影在恍神中飘移在眼前,但当惊醒时一切又化为乌有,原来尼斯洛克在自己心中佔的份量是如此大。 一直以来觉得尼斯洛克在自己身边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不管他去哪或做任何事,只要当他停下脚步回头观望时他永远都在身边,就像光与影永远无法分开。 「叩、叩。」 「社长,十一点的投标会议快要开始了,麻烦请准时出席。」 礼貌性的敲门声和制式的行程报告拉回尤利尔的思绪,和以往不同的声音隔着休息室的门传进耳里,尤利尔才惊觉原本和尼斯洛克协议好只能有短短三十分鐘的休息时间而今天他竟然延误了近一个小时。 休息室门外的代理秘书克莉丝汀不清楚社长和专秘间的协议,只觉得社长十点一到就窝进这房间内,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出来但没想到一待就将近一个小时,这房间的用处她不清楚,虽然有点好奇但也不便过问,她只是暂时代理尼斯洛克专秘的工作,其它事她也不能多管。 在克莉丝汀三催四请下(其实也才提醒两次),尤利尔只好按耐住烦躁的心前往会议室,到了会议室后近乎九成的人都座席了,投标会上除了董事外还有各建设公司的社长,因为这次的开会的地点是在他们的建设公司,所以主席理所当然当然就是『斐麟集团』的创办人奥莱德.斐特,也就是尤利尔的老爸。 严肃的斐特总裁似乎很不满意尤利尔的姍姍来迟,尤其是今天的会议中攸关于蒙地卡罗的那块土地的开发问题,基于公他很想知道尤利尔会有什样独特的见解来说服各董事及案主,基于私当然是希望尤利尔能在眾家社长中得到这次开发案的控制权。 『斐麟集团』旗下分社就有四大部,个别为『霍斯电子』、『利德建设』和『洛威科技』、『普林金控』,而尤利尔所管辖的则是『利德建设』。 尤利尔正式接手『德利建设』后很多人都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好奇这位斐特家的大少爷能否闯出一番事业,或是只能像是傀儡般任总裁摆佈,而这次的开发案就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 会议正式开始,案主请『谬思建设』的社长率先提出他的见解和开发计画,手边的资料厚厚一叠看来是有备而来想极力争取这块赚钱的大饼,而内容当然是以谋利事业为主,以开发赌场来赚取最大利益。 紧接着『其古尔建设』的社长也不甘示弱的提出观光產业,建造豪华贵族式饭店经营,拉拢富商名流进驻,看准能来此地豪赌的客源必会愿意花大钱享受如帝王般的礼遇服务。 这两个提案案主都点头赞同,斐特总裁则无动于衷,严肃的神情仍在。 接着就该轮到尤利尔发表他的开发计画,但换来的却是寂静一片。 「斐特社长?...尤利尔.斐特!」 「啊...是...」 当眾人正等着尤利尔开口时但却迟迟等不到他发言,在重要会议上竟然失神的他让奥莱德很不高兴。 自知有错在先的尤利尔也不能替自己辩解,接着他正准备将他的企画书拿出来发表他的计画时才赫然发现最重要的资料他竟然忘了带到,这重大的失误让尤利尔自懊。 停顿的尤利尔让奥莱德更加恼火,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但是从尤利尔的态度上就足以让他将爱子赶出会议室。 「叩叩。」 正要怒吼的奥莱德被意外而来的敲门声给打断,在随身秘书的请示下奥莱德按压住怒火首肯暂时停顿会议进行,会议室的门开啟而出现的身影竟是尼斯洛克。 尼斯洛克的出现最受讶异的莫过于尤利尔,要不是碍于身处在会议厅内他早就衝上前紧紧地抱住对方。 「总裁,很抱歉,打扰到各位影响会议进行,斐特社长所託的文件我现在才送到,真的很抱歉。」尼斯洛克忽略所有匯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明白地将他来此的目的向斐特总裁解释。 奥莱德虽然面容严肃但并没有指责的意味,他默默点了头,尼斯洛克接受到指示后便走向尤利尔面前,将他所遗忘在办公室的文件交给对方。 「尼斯...」 尤利尔轻唤还没完整说出却换来冷冽的眼神,有如在指责他的怠忽,让他赶紧噤声,尼斯洛克将东西交託后随即就要离去,好让议会能继续进行,但这时奥莱德却再次开口。 「尼斯洛克你先坐到查克身旁,会议继续进行。」奥莱德看向秘书查克身旁的空位后便给予尼斯洛克指示,毫不在意在会议中多他一人。 尼斯洛克没有反驳按指示就座,虽然在预期外的状况下要提早面对尤利尔,但其实他也很好奇尤利尔会提出什么样的建设方案。 尼斯洛克的加入没让尤利尔感到筹促不安反而增添一份安心感,他重回座位后平静地看的尼斯洛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让人有种自信的错觉。 「因为全球暖化效应再加上滥垦伐木,导致绿地减少,推动『造林绿化』技术已经是全球人积极推动发展的共识,摩纳哥蒙地卡罗北边的那块土地面山背海,虽有平原可利用但仍显不足,所以我的建设方案分为三方面着手。」 「第一步的『森林区计画案』,蒙地卡罗北侧森林面积约为210万公顷,我不建议将山地全部剷平,反而打算利用天然森林区规划『森林度假小屋』,以规划的路线砍筏部分树林,必且利用筏木来建造木屋及森林餐厅。」 尤利尔边说边将他资料袋的光碟交给在旁协助的秘书,投影机拨放着他特别请人将原地拍摄地场景,接着画面转换出另一个类似的放大场景,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张是由电脑加工修改后所显示出的『森林度假小屋』的完成面貌,虽然只是拟景但是经由3d绘製后的呈现却让人期待完工后的面貌。 第一项的提案让案主频频点头,董事们也在交头接耳,对话中尽是讚许和认同,就连其他建设公司的社长也无意识地点头认可,这现象让尼斯洛克心中暗自兴奋。 「第二步『绿地规划』,有人形容『一公分的地衣要经一百年才得以长成』,虽然这是在形容南极冰寒地,但也暗喻绿草的珍贵性,所以平原区那我分为两部分,第一是规画为小型的高尔夫球区和绿地建树,第二部分才是度假胜地,也就是饭店经营。」 在尤利尔的指示下第三张景象图随即出现,饭店建筑并没有如第二位对手所形容的富丽堂皇,反而就只是像是一般的商务饭店,只不过饭店旁的青草绿地让人看的心旷神怡。 第二次的赞同声没有第一次来的多,不过尤利尔并没因第二个计画案所得到的反应而感到挫败。 「第三步是『填海造地』,从森林规划案中所剷除的部分林地土壤沿着地中海沿岸边向海中央填满,造就新的土地,并且在上头搭建海上渡假屋,搭建手法雷同于威尼斯湖畔的建筑结构。」 和前两者所推广的绿色计画比起来,尤利尔所提出的第三样建设案明显奢华许多,他口中所说的渡假屋没想到竟是栋『海上皇宫』。 「依照来此观光的旅客属性和消费程度的不同,分别规划成三种,现在的背包客越来越多,是不可忽略的消费群,因为金费上的限制相对地所投资在住宿的费用有限,森林度假屋所规划的小型寄宿地就是特别针对这些消费群。」 「商务饭店则是以家庭成员和团游旅客为主,有些人虽然来此消费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花大钱投资在睡眠上,一觉好眠只不过是生理上的需求,花钱消费买实质上的东西才是他们所要的。」 尤利尔简单带过的话却意有所指第二位对手眼高手低的差别待遇,让心虚的他顿时红了脸。 「海上皇宫和前两者的不同处就是为了满足高消费族群的身心灵,大手笔的花费和住在富丽堂皇的饭店中仍会有心灵空虚的时候,虽然『海上皇宫』看似和一般豪华饭店没多大差异,但是能近距离的接触海洋所带来的平静和远方观海的感受却有极大的不同,海洋是最能洗涤人的紊乱之心。」 明明就是以谋利为主的事业在尤利尔的解释中却变得能净化人心,三项方案总结完毕在场人士各地点头如捣蒜,一面倒向尤利尔的局势让尼斯洛克大为感动,尤利尔态度从容但却有如胜利的王者,胜劵在握。 倒楣在后头的德洛建设社长就算提出任何建设大概也赢不了,更何况他所提的企划和最初两者大同小异,尤利尔的独特见解让原本轻忽他的人也重新对他刮目相看。 而其他建设公司也纷纷提出他们所规划的开发案,但是却没有一个抢眼到能掩盖掉尤利尔所规划的案件,虽然案主也颇能认同但他的心根本已经早已决定。 最后案主的结定当然是尤利尔为拔得头筹的夺冠者,胜负分明,奥莱德的严容中露出消纵即逝的浅笑,一扫先前的暗怒,会议结束,几小时前的紧张气氛也完全解除。 返回办公室的沿途中尼斯洛克并没有和尤利尔并肩而走,再加上尤利尔被其他董事会的干员维簇着讨论开发案的事项,两人一前一后进行着,虽然尤利尔表面上和那些干员谈论但心思却全系在尼斯洛克身上。 他还好吗?还再生我的气吗?昨天他人去哪了?还会愿意跟我说话吗? 才短短二十四小时不见,但尤利尔却感觉两人已经多年不见一般,再次相见后内心渴望对方的心却能如此强烈。 今天一早在查尔斯房里他被另外两人狠狠地骂了一顿,查尔斯骂他举动唐突没有计画性,闵修骂他猴急不浪漫是个恋爱白痴。 乖乖~想当初他交女友时可从没人这么说过他,没想到面对尼斯洛克后他就当场变成恋爱白痴了。 尤利尔无奈,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尼斯洛克的感觉,看着对方笔直的背影,毫不停顿的步伐,经过接吻事件后二十四小时,虽然尤利尔很高兴在会议上见到他,但是对方淡漠的态度让他不由得担心,该不会...他这次回来是打算跟我断绝关係吧! 乱七八糟的负面想法充斥着尤利尔的大脑,不想还好越想就会让人紧张害怕,尤利尔从没想过会和尼斯洛克有分开的那一天,至少在他们初见的那一面后尤利尔就从没打算过和他毫无瓜葛。 这几年的陪伴,尤利尔已视为理所当然,尤其是当他正视自己对尼斯洛克的感觉,要他在这时候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15-心意相通(?) 回到办公室后尼斯洛克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专属的位置,尤利尔虽然试图靠近但是却被尼斯洛克的冷眼刺到,对方眼中明显的警告涵义让他只能回到办公桌前乖乖的办公。 傍晚时段尤利尔想邀尼斯洛克用进晚餐,但是对方依旧冷漠得视他为无物,他整个心都揪在对方身上,无心工作。 终于熬到下班,终于属于私人时间,尤利尔天真地认为这下尼斯洛克是不可能用『专心办公』这理由来要求他,但下班时间一到尼斯洛克就直接将整理好的公事包提了就走,毫无打算多待的意思,尤利尔见状后赶紧起身跟上前去。 「尼斯洛克,等等!我想跟你谈谈。」 尤利尔的叫唤让尼斯洛克的脚步稍有停顿,但只有片刻,接着他又迈开步伐继续往办公大门的方向走去。 「磅!」 就当手就要快接近门把时,突然有另一隻手强行按压住大门,尼斯洛克只能被迫停佇在门前。 身后明显的热气贴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怒火,这让尼斯洛克心头闪过一丝讶异,温敦的尤利尔也有发火的时候? 尼斯洛克的感觉无误,此刻的尤利尔的确很生气,但是他气的是自己,他气自己为什么要贸然的吻对方,他气自己为什么无法压抑自己对尼斯洛克的情慾,他气自己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无法好好地说清楚,他气自己为什么不能让尼斯洛克明白他的心意,他气的一切都来自于自己的愚蠢。 「我知道你气我,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狠狠的揍我一顿来发洩你的愤怒,但是就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用冷漠来对待我。」尤利尔的低语隐含着痛苦。 尼斯洛克不语依旧背对着他,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是应该揍他,狠狠的海扁尤利尔一顿,但是他没有。 他气自己无法对尤利尔说重话,无法直接表达他的愤怒,而且他又感觉到自己竟然能想要『原谅』他? 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他一生气尤利尔也不管是谁对谁错就会先低头道歉,然后过没多久自己就会原谅对方,只要他一气消尤利尔又像小狗般天真地绕着他身边打转。 而这次...他也能像以往一样当作没事?认为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尼斯洛克...?」 就在尼斯洛克还在釐清自己的感觉时尤利尔更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近了,热气从仅剩不到五公分的距离间传了过来。 面对毫无反应的尼斯洛克,尤利尔心里又急又怕,他不怕对方真的揍他,只怕对方强硬离去而一去不回,但殊不知他的靠近让尼斯洛克的心情更混乱了。 「尼斯洛克...你还在生气?」 轻柔怯生的低语、温暖的热气吹抚耳边的发丝,搔痒感刮过耳颈让尼斯洛克轻颤,这小小的举动尤利尔注意到了,但他却误解为尼斯洛克正因愤怒而颤抖。 「尼斯洛克,我知道你还在气我,我也知道我不太会道歉,也知道现在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接受,但是我还是很想跟你说...」尤利尔紧张到能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音,但是有些话他如果不趁现在说出来,他怕最后连辩解和表达心意的机会都没有了。 尤利尔深吸一口气,尼斯洛克虽然看似无动于衷,其实他的心情也没平静到哪去。 「也许你觉得我很蠢,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打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了...」 再次的告白让尼斯洛克的心空跳一拍,睁大的金色眼瞳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在我心里,你就像是和我长相不同的双胞胎,我无法不爱你,因为每个人都会爱上自己的原型,而我更不能例外。」 说起来真是讽刺,明明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有另一个异卵双胞的兄弟,但从小到大他的亲生胞弟却不曾瞭解他,反而是尼斯洛克这意外出现的男孩比查尔斯更了解自己,如果要形容彼此,用双胞胎来形容更是恰好不过的。 衝击的告白让尼斯洛克的心剧烈跳动,这是感动吗?他不确定,但是他的心却被挑起热潮,一股暖流明显充斥着自己。 爱,他说的是「爱」吗? 尼斯洛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但是他的确听到了那个字。 原本只是低语,接着尤利尔举起原本犹豫的手,他想知道对方的想法,想知道对方的反应,想知道在他坦承『爱』时尼斯洛克是否愿意回应他。 他触及对方的脸颊,缓慢且轻柔的挪动对方的身体,缓慢到有如一世纪般的久,轻柔到如将所有的温柔全放在此刻,就深怕转过身后他所面对的是怒视的眼瞳。 感谢老天,他的恐惧和担忧没有如期出现,尼斯洛克疑惑不确定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像是想要确定什么般。 「只要有你在,无论如时我都不会潦倒,只要有你在,我会一直发光发热,让你不论到哪都看的到我;我的心会比脑更专心,只要有你在,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唯一要去的地方就是有你在的地方,只有你在我的人生才能完整。」 再一波的爱语衝击着尼斯洛克的每条神经,他不知道该有什么回应,应该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接受或拒绝?他现在很乱。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尼斯洛克单手按住对方的胸膛,让彼此间保有距离,此时他只觉得头很痛,心很乱。 「尼斯洛克...你讨厌我吗?或是说...你讨厌我吻你吗?」尤利尔看着撇开目光的的尼斯洛克,他不想强迫对方但他想要有答案。 讨厌他的吻?...不,就是因为不讨厌所以才烦恼。 讨厌他的人?不...从第一眼见到时他就知道这傢伙很难让他讨厌,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直觉。 尼斯洛克摇摇头。 对方的反应让尤利尔担忧的脸中露出了笑容,他按住对方抵制自己的手,轻易的瓦解了对方的防备,低下头准确地吻住让他心动的唇瓣。 「唔...」又一次的吻让尼斯洛克吓到。 「如果不讨厌,那就试着去喜欢,试着接受,直到你确定前我会一直等着,可是在那之前请接受我继续爱你,可以吗?」尤利尔放开对方后,在他的唇瓣旁低喃着,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想利用。 尼斯洛克沉默片刻后首肯了,而头才一点完他的唇又被占据了。 唇间的柔软湿滑让尼斯洛克不适应,但也不讨厌,尤其是在听到尤利尔爱的告白后,原本的抗拒也转为回应,这样的转变最高兴的莫过于尤利尔,他终于更进一步的拉近尼斯洛克犹豫的心。 尤利尔高兴得有如春天的小鸟,之前的压力和烦恼都一扫而空,现在的他更是一心一意的围绕在尼斯洛克周围打转,以弥补过去这几年的压抑心情。 16-无言 「尼斯洛克~来~啊~~~~~~~」 眼睛完全已经弯成一条线的尤利尔,正笑嘻嘻地捧着他刚做好的巧克力泡芙递到尼斯洛克的嘴边。 「你这是在干嘛?」尼斯洛克看着了一眼嘴边一口大小的巧克力泡芙,疑惑的望着尤利尔的笑脸。 「餵你吃刚冰镇好的泡芙啊,啊~~~」尤利尔没改变态度,依然想亲自将泡芙餵进尼斯洛克口中。 「我自己有手,想吃时会自己拿,干嘛要你餵。」尼斯洛克毫不领情,皱着眉怀疑尤利尔是不是哪根筋不对。 「可是我想餵你啊,这样才能表现出我们很『相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尤利尔的语调中明显的强调「相爱」两字,这让尼斯洛克终于耐不住发火了。 「你够了没有!就算我接受你的告白,但不代表我得配合你做出这些肉麻兮兮的举动,所以请你的举动正常点好吗!」 尼斯洛克终于大吼了,因为两人目前所在的场所是在尼斯洛克的家中,再加上隔音设备很好,所以他也毫不避讳地坦承两人间的关係。 「但是我想餵你啊。」尤利尔委屈无辜的看着尼斯洛克。 「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不需要刻意这样服侍我,我不习惯这些奇怪的动作。」 自从尼斯洛克接受的尤利尔的爱意后,尤利尔对他的宠溺变本加厉的越级好几倍,放洗澡水、做晚餐、整理家事这些事不说,竟然连餵食这种事尤利尔都抢着做,难怪尼斯洛克会反弹。 「我知道啊,我又没有把你当女人,...」 尤利尔委屈的说,因为想呵护所以才想要为对方多做一点事,也许他真的做过头了,但是他看查尔斯有时也会餵闵修吃东西,闵修就没有拒绝过,让他看的好生羡慕。 不过说到女人...尤利尔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想问尼斯洛克但是问了后八成会被打死,算了...他还是找查尔斯讨教一番再说。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尼斯洛克拿过尤利尔手上的泡芙,狐疑的看着定格的尤利尔,不知道这傢伙脑袋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没...只是突然想到明天是家聚的日子。」尤利尔话锋一转好巧不巧刚好想到明日的家庭聚会。 「一个月又到了吗?」被尤利尔这么一提醒尼斯洛克才想起斐特家每个月都会举办的家庭聚会又到了。 虽然说是家庭聚会,但其实也只不过是让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因为不管是斐特夫妇或是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社交活动,尤其是孩子们都忙于事业很少回家聚在一起吃饭,所以斐特太太要求孩子们每个月的固定某一天一定要回家,不管身在何处就算是在外太空也得想办法回来(当然这只是夸张的比方),母亲所特订的家规,孩子们无一不从。 「不知道明天查尔斯会不会带闵修一起回家,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 「你刚刚是说闵修?」 尤利尔的自问自答引起尼斯洛克的惊讶,毕竟以前的事他也参与过(虽然都是旁观)。 「对啊,啊...我都忘了跟你说,修和查尔斯啊...」 一心只想挽回尼斯洛克的尤利尔压根子忘了和他说明闵修和查尔斯现在的状况,所以他也趁机把这件事跟尼斯洛克分享,但很刻意的跳过自己已经跟闵修他们提起自己对尼斯洛克的情意,因为他知道尼斯洛克很重视隐私,所以不想招惹是非来惹尼斯洛克生气。 老实说,这次的家聚尼斯洛克并不想参与,主要的原因就是尤利尔。 以尤利尔这样毫不掩饰的情感表达,他真的很担心在家聚的场合中他又忘形的表现出情人间的举动,那这样一定会被斐特夫妇发现,那可就不是件好玩的事。 查尔斯已经确定是跟闵修在一起,而且他的性向表现尤利尔和尼斯洛克都心知肚明,如果在这时候尤利尔的举动怪异势必会让他们察觉到异样,如果追查下来连查尔斯的事都一併知道,那不引起家庭战争也很难。 闵修虽然算是当事人但是斐特夫妇不认识他,以查尔斯的刚烈个性一定二话不说带着闵修远走高飞,而自己...斐特夫妇除了吃惊外大概会心寒吧。 养育十几年的养子竟然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染,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事实,即使他们才刚开始试着交往,但这行为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光想到这尼斯洛克就头痛,现在他只希望明天尤利尔不要做出让人吃惊的举动就万幸了。 ※※※ 「你查出来当时在普利茅斯所遇到的那名男子的身分和所在了吗?」 「那名男子目前是『德利建设』负责人尤利尔.斐特的副手,尼斯洛克.威廉斯,其他相关的资料全在这。」男子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在桌上。 「威廉斯?...恩。」 讯息回报让男子微愣,但很快地又恢復原本的冷漠神情,大脑的运转让他轻易的猜测到报告和他所知的不符之处,冷漠的脸上牵动一抹笑意和身后眉头微蹙的男子形成明显的对比。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男子摆手,对方些许停顿后才退了出去,屋内又恢復了寂静,男子将牛皮纸中的资料取出。 「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子站在落地窗旁,手中照片里男孩的红发和霓虹街灯相互映着,路上来往的车灯霓虹,把夜景衬托得繁华热闹,从高处望去,有如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般。 17-怒意 「尼斯洛克~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史黛西.斐特一见到尼斯洛克就高兴地衝上前去抱住对方,从这小细节就看的出她对尼斯洛克的疼爱不亚于自己的双胞子。 「母亲,好久不见,最近您身体可好。」尼斯洛克没逃避对方的又搂又亲,温和的笑一直存在脸上。 原本只是寄养在斐特家,但日子一久尼斯洛克也同尤利尔和查尔斯叫唤他们为父母,所以身分直接改为养子,而奥莱德.斐特心知尼斯洛克并不想放弃原本的姓氏,所以虽然身分资料有改但姓氏却未更替。 「除了在想你的时候心情会鬱闷点外其他都很好,最近我迷上跳国标舞,才发现真的很好玩耶~」 史黛西的热情有如她的红褐色头发,她像是个活泼的少女完全没有为人母的严肃特质,而且因为尼斯洛克和她一般有着红色发丝,所以她对这孩子更加喜爱,就像是把他做亲子般宠爱。 只不过他没如史黛西的性情火热,但也因为她乐天又多情的性格才让性情内敛的尼斯洛克在当年能很快地融入这个新家庭。 「你有空找个时间我带你一起去参加国标舞的聚会,到时候一定羡慕死那些名媛,呵呵呵呵~~」 「尼斯洛克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史黛西和尼斯洛克都还没聊完,另一个期待的声音又传来,接着尼斯洛克又落入另一人的怀抱中,还来不及反应的他已经被尤利尔紧紧的抱住了,这举动不只是他就连在一旁的史黛西也被尤利尔的热情给吓到,只不过心境上两人则是有天地般的差距。 「尤利尔,你每天都见的到尼斯洛克,有必要用那么夸张的方式还迎接他吗?」虽然知道尤利尔的个性如她,但是史黛西还是不禁纳闷尤利尔的举动。 「你这傢伙快放开我。」尼斯洛克心头一震,他刻意压低音量,以只有尤利尔听的到的声音警告对方的热情。 「公司归公司,家里归家里,我多久没见到尼斯洛克出现在家里,心里当然特别兴奋啊。」尤利尔不在乎尼斯洛克的警告,依旧环抱着对方,还理直气壮地跟妈妈说理。 这歪理听在尼斯洛克耳中只有想打人的衝动,但遇到史黛西却好像是变成正当的理由,果然史黛西没再有其他反应,不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受尤利尔的说词外还乐于接受这种表现兄弟情的举动。 见史黛西离开尼斯洛克终于忍不住推开尤利尔的怀抱,语带怒意压低声音地说道,「你疯了吗!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在外面对我有这些奇怪的举动,而且我们昨天晚上才见过面,你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这里又不是外面,这是在家里。」尤利尔蹙着眉抗议着,「而且,从昨晚到刚才之前我们都没见到面,我当然会想你。」 尤利尔的思考模式让尼斯洛克哑然。 『从昨晚到刚才之前都没见到面』,会有这种奇特的想法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尤利尔会这样吧! 虽然头疼但心的又有种心暖的感觉,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一句话给折服了,尼斯洛克真是不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算是好还是坏。 斐特家的聚会以奥莱德.斐特为主,虽然年过五十的他但外表和体格却毫无老态,只有成熟男子的韵味,因为职场有如战场,所以保持身体的完美状态是有必要的,而女主人史黛西.斐特在上流社会中也过得非常活耀,不只是跟贵夫人们交流,公益活动的参与也是她有兴趣的一环。 尤利尔在奥莱德的安排下接管旗下公司,尼斯洛克原本他有意让他为副社长,但却被婉拒,所以暂为尤利尔的专职秘书,而另一个儿子查尔斯,虽然个性像奥莱德但也因如此,所以更难掌控,是匹难以驯服的黑马,目前正从事电影业。 这次的家聚,查尔斯也在尤利尔和尼斯洛克的猜测下单独出席,由此可知查尔斯并不想让闵修那么快就让奥莱德和史黛西知道他身边有这号人物,他的刻意隐瞒不代表是可耻而是更贴心的保护,这让尼斯洛克很欣慰查尔斯真的很重视他的另一半。 反观尤利尔,此刻的尤利尔表面上正和其他家族成员聊天,但是私底下他的左手却紧握着另一半的右手,因为尼斯洛克是左撇子,所以其他人理所当然不会去注意他的另一手,虽然尤利尔没有随便抚摸但是却让尼斯洛克心里燃起火焰,而他却还得刻意表现出笑容来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们几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都没打算带个女友回来给我看看啊?」 天南地北聊了一趟后史黛西终于说出她最想问的事,以前她认为孩子们都还年轻,定性不足,交的对象往往只是暂时的,所以没特别想知道他们的交友状况,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他们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却从未带个女伴回来让她瞧瞧,这史黛西可就要烦恼了。 话说她这三个儿子,虽然尼斯洛克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可是每个都长的人模人样,英俊挺拔,说没有女人喜欢打死她都不相信。 史黛西话一出口查尔斯和尼斯洛克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反而是尤利尔依旧保持笑容,好像这话题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 史黛西这话其实有一半是故意说给查尔斯和尼斯洛克听的,因为尤利尔在学生时代还有交过几个异性朋友,所以她当然不在意,反观查尔斯和尼斯洛克,一个火一个冰,却都没有对象出现过,所以她当然会心急。 「每一段时间都要到各地飞来飞去,很难有女性能忍受这种人当伴侣的。」 史黛西提问总是要有人回答,查尔斯率先把他的理由说出来,虽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但至少还能算是正当理由,虽然没有女性能接受但是他的男伴可是很满意这种到处旅行的生活,当然这目前还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大概会昏过去吧。 史黛西也知这是他的推拖之词,虽然不满意但是还能勉强接受,再加上查尔斯性格刚强,就算有对象他不说那也拿他没辙,所以乾脆放弃追问下去。 接着她把目光放到尼斯洛克身上,眼神中充满着满满的期待,这让尼斯洛克想避开目光都难。 「呃...目前繁忙公事所以无心...呃......」 该死的,他词穷了。 在这时候尼斯洛克脑袋瓜一片空白,他哪会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问题,他只想到要尽量避开和尤利尔的距离可没想过史黛西会问的那么直接,这下好了,他该怎么办? 果然史黛西很不能接受这理由,她皱眉很不满意的望着尼斯洛克,这让尼斯洛克更加不知所措。 「既然如此,那乾脆我来帮你介绍几个不错女孩子让你认识,就算没遇到喜欢的那当个朋友也无妨。」史黛西最大的乐趣就是和那些名媛贵妇聚在一起,当然也就比较知道哪家的千金人品家世比较好。 「尼斯洛克快要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还要介绍女人给他。」 史黛西说得起劲,尼斯洛克可心急得很,想开口拒绝,这时尤利尔反而先出声,声量之大让在场的人立刻将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你说尼斯洛克有喜欢的对象了?是哪家的小姐?何时的事...」史黛西欣喜,马上回神追问,但却忽略掉尤利尔说的是『快要有了』。 「那家的小姐?他喜欢的人就是我...呜~~~~呜~~~~~」尤利尔大声回应,但还没说完就被脸色惨绿的尼斯洛克紧摀住嘴,让他差点没窒息而死。 「尼斯洛克你这是在干嘛!有对象就老实说我又不会逼你...」史黛西看这场景,才心觉尼斯洛克应该还是处于单恋状态,所以也不便公布,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我...那个...」 「呜~~呜~~~~」 尼斯洛克心慌,尤利尔仍呜呜抗议,了解状况的查尔斯终于看不下去了。 「妈,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私人的事,根本没必要到去宣扬,你何必去追问这些有的没的。」 「我又不是要追问,我只是想了解你们的交友圈啊~」史黛西委屈的说,但似乎没人能接受她的好意。 「好了,这话题就此结束,孩子们的事他们会自己处理,根本不需要你费心,尼斯洛克把尤利尔放开,他快被你闷死了。」 奥莱德终于开口,史黛西只能乖乖闭嘴不再多问,尼斯洛克虽然担心一放手尤利尔会说出惊人之语,但在奥莱德地凝视下他也只能缓缓松手。 获得解放后的尤利尔贪婪的大大声吸口气,原本想把刚才憋在心里的话一鼓作气说出来,但奥莱德却早一步先开口。 「尤利尔,别人的隐私还轮不到你去揭开,尼斯洛克不想说,你就得尊重他的决定。」 奥莱德话如圣旨,果真尤利尔立刻闭嘴,他看了尼斯洛克一眼,对方眼中警告意味浓厚,这下他当然只能选择沉默。 在旁的查尔斯只能在心里摇头叹气,他的兄弟怎么会那么蠢啊。 一场饭局在严厉的警告下结束,各自带着心思离席,而这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另一波战争的开始。 聚餐完毕后查尔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家,奥莱德和史黛西晚上还有饭局所以先出门,原本尼斯洛克计画吃完饭后就回自己的公寓,但是心中一直压抑的怒火未消,实在让他无法再囤积一分一秒,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尤利尔揪进房里,重重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 「你刚是疯了吗?你差点在爸妈面前说出我们的事了!」尼斯洛克气急败坏地骂着,而尤利尔则是一脸茫然。 「为什么你那么生气?我又没有说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尤利尔不解地看着尼斯洛克生气的脸越来越扭曲。 「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能说,你难道不会看场合说话吗?更何况是这种事。」尼斯洛克真的觉得这傢伙是不是真的少根筋。 「我又不是在公开场合表明我们关係,我们之间的事迟早会让爸妈知道,况且妈是要帮你介绍女友我当然要出声阻止啊。」尤利尔也不悦了,难道尼斯洛克心里其实想接受妈的建议吗? 「这事没必要刻意让爸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係才刚开始,我也还没完全接受你,更何况未来的事太难说了,说不定下一秒你就后悔了...」尼斯洛克烦躁地揉着眉心,而下一刻在他不及反应时被推倒在椅子上。 「你刚说什么?什么叫做『未来的事太难说,下一秒我会后悔』?我说我喜欢你就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当游戏来玩,就算你还没完全接受我,但你不能否定我喜欢你的事实。」尤利尔压近到尼斯洛克身上,两人间的距离仅止于揪在尼斯洛克衣领间的拳头。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专注的凝视藏着一丝寒意,尤利尔的情绪让尼斯洛克震惊,他从没看过尤利尔有这般神情态度,他愕然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出口会引起对方有什么样的反应。 「跟我在一起让你感到可耻?让你无法坦然面对?如果真的讨厌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尤利尔字字带着怒意,也字字带着不甘。 「...我...不讨厌你,也不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件可耻的事,只是,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必要刻意让别人知道,如果迟早要面对,我认为...因该在双方关係建立很坚固时再让爸妈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尼斯洛克知道这只是他的藉口,有谁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儿子和养子成为同性恋,如果让养父母知道说不定他们会后悔收养自己。 「你真的...没有讨厌我?没有想逃离我?这不是我一厢情愿而是你也愿意?」尤利尔松开紧握的拳,一反先前的态度轻触尼斯洛克的脸庞,尼斯洛克在这刻才有得到新鲜的空气。 尼斯洛克眼里没有惧怕没有否认,他倾头一点来回应尤利尔的问题。 「别离开我,无论发生任何事,只求你别离开我...」 尤利尔含住对方的唇,不断低语,内心的恐惧不安在字语间表露无遗,尼斯洛克无法再多说一句,他心乱如麻,未来的事真的很难说,如果此刻的承诺能压抑对方的惧怕,那他寧可说谎,如果一句承诺会让他堕落地狱,那他也甘愿陪伴在旁。 18-那名男子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尼斯洛克到大卖场买生活用品和食材,正在挑选今晚地的菜色时意外地遇到之前在gaybar替他解围的中年男子,老实说尼斯洛克有点惊讶。 男子一身休间装扮和当时在酒吧遇到时穿着西装的气质有些不同,而且他没刻意去记对方的长相,所以一开始他还认不出来,。 「你住这附近?」 「不。」 尼斯洛克简洁地让话题就此打断,一副不想和对方有更多的交集,谁知男子却弃而不捨的继续找话题。 「你买了冰淇淋,如果住地远的话回到家冰应该也化了吧。」男子看着推车里有店家所提供的保冰袋,里头放置着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如果没在短时间冰起,那可是很快就化掉的。 谎言被拆穿的感觉很差,虽然不想回应但脸上的緋红已经证明对方的猜测。 「你到底想干嘛?你的出现真的是巧遇,还是刻意跟踪?」虽然后者的机会渺茫但尼斯洛克对男子的搭訕很不满,难不成对方真有癖好,也认为自己跟他是同一掛的。 「如果我说的是后者你会如何应对?」男子露出难测的笑,突然靠近抓住对方的上臂,一手抵在置物架上,凑到尼斯洛克耳边低语。 意外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整个头皮发麻,身后就是置物架再加上被限制住行动,空间被限制他根本避不开。 「你是变态吗?如果你是要找跟你同性向的那很抱歉我不是,请你不要来惹我,还有把手放开!」尼斯洛克试着甩掉对方,但男子手劲很大,他越是想挣脱对方越是用力。 「放心,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找你做一个小小的交易。」 「交易?」 男子见尼斯洛克挣扎,手劲也减小最后确定他不会立刻逃跑后才放手。 「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得跟你做买卖的。」如果这傢伙敢说要做肉体交易,我一定立刻一拳挥过去,尼斯洛克压根不信这男子的话。 「有,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把你的耳骨夹卖给我,不管你开价多少,我都付得出来。」男子拨开尼斯洛克左耳旁的红发,精緻的耳骨夹立刻显露出来,男子眼中也绽放出期盼的光彩。 「就算我开价一千万英镑你也买吗?」尼斯洛撇开对方的手,斥之以鼻的反问。 「这是你要的价码吗?好,我付。」男子认真的神情让尼斯洛克心怔。 「你不但是变态还是个疯子,花一千万买这耳饰,不过很抱歉,这场交易失败,这东西对我意义重大,不论你付多少我也不会卖的,就这样。」尼斯洛克觉得眼前这人根本是有病,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这耳饰是他父亲的遗物,他是绝不可能卖掉的。 尼斯洛克甩开对方后快步离去,不想再跟对方所牵扯,背对的他也没发现对方的视线仍停在自己身上,眼神也变得更深邃。 「无论什么方法,我一定尽快得到手。」 ※※※ 「社长,丹福林集团来电表示他们的执行长希望你能抽空跟他碰面,对方提出这礼拜五晚上邀你共餐。」尼斯洛克将刚接到的电话向尤利尔说明,等他的回覆。 「丹福林集团?之前好像有建设公司和他们做跨国性合作,但应该不是我们吧?」尤利尔停下笔脑袋搜寻曾和公司有过合作的伙伴。 「是的,之前『霍尔建设』曾和对方合作在义大利盖设医疗院所。」 「那这次的邀约对方有可能和合作有关,你帮我回电,时间地点他们订,我会准时赴约的。」尤利尔笑笑后继续回到他的公文堆中。 华丽雕饰的天花板上垂吊着悬在半空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灯饰,宣洩出如蜂蜜般的柔和光辉,闪着水晶棱镜折射下的美丽频谱,大理石雕刻建成的窗框,典型的法国华丽雕琢建筑中还多了一份英伦优雅气息。 米白色的天鹅绒,富丽的条纹和锦缎所织成的高贵小碎花桌巾,搭配着欧洲宫廷式设计餐具,四分之一的砖红沉静在晶莹剔透的红酒杯内,厚实的香气藏蕴其中。 「没想到利德建设的负责人那么年轻,少年有成实在佩服。」 「毕夏普.泰勒先生你过奖了,我只是接管父亲的事业,坐享其成罢了。」 尤利尔和丹福林集团的执行长相对而坐,对于泰勒先生的称讚只笑笑带过,眼前的男子虽然是集团执行长但外表和年龄不符合,据他所得到的资料显示毕夏普.泰勒的年纪和自己的父亲相仿,可是却像四十出头的男人,就如同他的父亲,外表和实际年龄的差距,难道就如父亲所言,『不能在职场上轻敌,就如同不能轻忽自己的身体』,看来有野心的人不管在任何方面都要求完美。 「呵呵~你谦虚了,也许家族事业是为你增添不少光环,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我想斐麟集团的总裁也不敢轻易的把那么大的公司全权交由你负责吧,更何况这次蒙地卡罗的开发案,斐特社长的表现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泰勒把斐特的自嘲当作是谦虚表现,如果这次的开发案没那成功,他也许真的会认为尤利尔.斐特只是顶着老爸光环的傀儡,但能力让尤利尔证明了他并非虚有其表。 可是一次的成功不能代表完全的肯定,最多只能当作是一次的侥倖,可是如果有第二次的成功,那就真的值得让人瞩目了,而泰勒这次就是要看看眼前这小子值不值得让他注目。 「泰勒先生这次的邀约,应该不是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会提出这种开发案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吧。」尤利尔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直接切入重点,老实讲他一点都不想废话,速战速决,今天可是小周末,他可不想跟中年男子耗在这太久。 「我们公司在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有一块约五十公顷的土地,我们计画开发观光產业,而保护生态环境的產业结构则是为吸引人的卖点,你在蒙地卡罗的开发案中的『绿色都城』很引吸引我,所以我们有意直接与你们合作,设计蓝图和规划由你的设计团队全权处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与『保护生态环境』这点背道而驰。」 毕夏普.泰勒将此约最重要的环节向尤利尔表明,可这是件大挑战,顺利的话他们双方所得的获利是以倍数增加,但反之不但钱没赚到还有可能会遭受与论抨击,但他绝不会允许有这种机会发生。 泰勒犀利的眼神令人发颤,但这是对一般人,尤利尔可不吃这套,因为他可是从小就在这种犀利的目光中长大,对于毕夏普.泰勒的提案的确很吸引人,这项开发案所得到的获利可不小于蒙地卡罗,而且更胜于它,但是虽然垂涎的美食让人心动,但真的摆在面前时,可要小心警慎的品尝,毕竟好事可不会凭空从天而降的。 「这么大的开发案泰勒先生竟然没找其他更出名的设计团队,反而选择一个刚接手建设公司的负责人来执行,你不觉得赌注博太大了吗。」尤利尔轻嚐一口红酒,老实地把他的疑惑提出。 「的确,下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庞大的赌金,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因为你也不会让自己失败。」明白提出疑点,不知道这小子是呆还是精,不过他很欣赏对方直说的个性,被质疑的毕夏普.泰勒不怒反笑。 看着毕夏普.泰勒自信的双眼,尤利尔嘴角微扬。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泰勒先生。」 「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酒杯的轻触响声,协议达成。 此次饭局即将结束,两人正各自准备离去。 「下次见面时,希望有机会见到你身边那位得力又漂亮的副手。」 「呃?」 尤利尔准备离去前泰勒先生突然开口,他的言意让尤利尔愣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叫做尼斯洛克...威廉斯,是吧。」 「恩...」 「请代我向尼斯洛克问好,就这样了,再见,斐特先生。」 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前泰勒就入他的座车,留下尤利尔满头雾水。 19-提醒 「尼斯洛克,你认识毕夏普.泰勒吗?」 「毕夏普.泰勒?义大利丹佛林集团的执行长?我不认识他,怎么了吗?」 尼斯洛克思索对此人名的印象,不就是尤利尔今天餐约的对象吗?他怎么会提出这种问题来问他? 「那就怪了,他在离去前还特地要我向你问好,而且他还直呼你的名字,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尤利尔回想当时的状况,泰勒的确叫的是尼斯洛克而不是威廉斯,一般人不是会称姓氏吗? 「那我也不知道了,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这号人物,也许他把人和名字搞混了,把我的名字误认为另一个人。」大人物要记的事那么多,搞错一两个人也不足为奇,尼斯洛克没把它放在心上。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觉得不单是如此。 尤利尔在心里想着,可是既然对方都说不认识了,他也没必要为这种事鑽牛角尖。 「也许吧,我可不希望那位大叔看上你,因为你可是我的专属物。」 「大叔?你把你的合作伙伴也是金主的人叫做大叔?」 尤利尔整个黏到尼斯洛克身上,可是让他在意的是尤利尔对那位执行长的称呼回不会太随便了? 「什么金主,我又不是做特种行业的牛郎,就算是,我也只服侍一个对象,那就是你~」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尤利尔的不正经又再次显露,尼斯洛克奋力抵抗身上的八爪章鱼,今晚又是漫漫长夜。 ※※※ 「喔~你的脸是怎么了?终于被扁了吗。」 「是你这次待在家的时间变长了?还是我最近跟你比较有缘?」 尤利尔才刚进屋就遇到查尔斯,而他脸上的瘀青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揶揄了,不爽的他随即反讽回去。 「哈哈~放心我等会就要走了,倒是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轻易地洩漏你和尼斯洛克的事,免得引发灾祸。」 「你没资格说我。」 尤利尔瞪视回去,早就两情相愿有什么了不起,等关係公佈后我就不信你不会比我惨。 「关于这点我早有觉悟,那你呢?就算你有,那尼斯洛克呢?你确定他已经准备好了?」 查尔斯的话尤利尔无法回答,的确,他还在等。 答案从尤利尔的反应中就能看出,他的处境查尔斯能感同身受,「...看来你也不比我当年追得轻松啊,继续加油吧!掰。」 「喔~~轻一点,你是故意的吗!」 已经瘀青的脸颊又被狠狠的掐捏一把,尤利尔痛的大叫,但加害者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完全忽视尤利尔的咒骂声。 查尔斯说的没错,虽然他和尼斯洛克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但要从恋人算起还不到半个月,就算尼斯洛克没有拒绝他的亲吻,但也不表示对方能接受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昨晚气氛那么好,照理说应该可以自然而然的更进一步,但却没想到临门一脚之际他真的被踹了一脚(外加一拳),而且还被狠狠地警告。 『你别想趁虚而入,你给我安分点!』 衣衫不整,微肿的嘴唇,真是性感...如果脾气再好一点,不要那么暴力的话... 尤利尔想着尼斯洛克当时的模样,真是陶醉,但想到他杀人般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拳头,他只有万般无奈。 唉~!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去拿冰敷袋还比较实际点。 尤利尔叹了口气后颓丧地步入厨房。 原本打算整个周末都窝在尼斯洛克那,但因为前一晚的失误所以被赶了出来,但这小小的挫折是不能打倒尤利尔的,所以他打算晚点再去找对方。 「好久不见,喔~你的脸是怎么啦?尼斯洛克终于出手扁你了吗?」 意外的访客让尤利尔有点吃惊,不过陆杰的问候语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陆杰的揶揄尤利尔已经懒得解释了。 「你这次是干了什么蠢事,竟然让尼斯洛克下手那么狠。」陆杰托起尤利尔的下巴,仔细瞧瞧左脸颊上的那一大块瘀青,心里还『嘖嘖』两声。 因为我想上他,所以被狠狠揍了一拳... 这理由尤利尔打死也不会说,如果被尼斯洛克知道他洩漏了这层关係,他就算有十条命大概也不够。 「没什么,你今天怎么突然造访?真让人意外。」尤利尔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话题,立刻转移焦点,陆杰也不是爱追根究柢的人(尤其是别人的私事),所以识趣地不再追问。 「也没什么,只是恰巧经过这附近,而且礼拜五晚上你没来练习场,所以就绕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 「昨晚有个餐约,所以没过去,抱歉。」 「不用抱歉,我只是留意到,你有没有来也不是一定要跟我说,即使我是你的教练。」 陆杰并不在意,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周围,「对了,尼斯洛克最近还好吗?」 「尼斯洛克?还好...怎么了吗?」话锋突然转到尼斯洛克身上,尤利尔有点惊讶,因为陆杰很少会主动问尼斯洛克的事,即使他们曾是同学。 「没...只是很久没见,想知道一下他的近况。」陆杰笑笑带过。 「你和尼斯洛克认识十几年了,可曾听他提起过他原生家庭的事?」 「嗄?」现在是什么状况?查户口吗?陆杰非寻常的反应让尤利尔不免起疑。 「不,他从没提过,一次都没有。」 刚开始尤利尔是曾因好奇询问过,但尼斯洛克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甚至会以警戒的态度对待他,所以他也就在没过问,也许对尼斯洛克而言那是不愉快的回忆或是从没体验过的经验,所以他才避讳谈起。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好奇问问。」陆杰摆摆手。 好奇问问?以前同班时也没见你好奇哪位特定人士,想知道的话早就问了,怎会拖到这时候?尤利尔一脸不信,总觉得他哪怪怪的。 陆杰没逗留太久,便起身告辞。 「尤利尔,叫尼斯洛克最近小心点,如果可以你别离他身边太远。」陆杰穿上大衣准备离开,在玄关前低声向尤利尔提醒。 「你现在又在耍哪招?」要尼斯洛克小心?会有什么事发生吗?尤利尔狐疑的看着对方。 「你知道八卦算命吗?我算出尼斯洛克最近犯小人,凶星劫运不宜远行也许会遇水难或是山难,反正就是要一切小心。」 「最好是你会占星术,你少在那乌鸦嘴。」 尤利尔还以为有什么根据哩,竟然是这些无稽之谈,压根认为陆杰在胡说八道。 「是八卦算命,和占星不同...」陆杰正要提出纠正,就被阻止了。 「好啦好啦~反正差不多,就这样,不送了。」尤利尔不想再听废话就把陆杰推出门,谢谢再联络。 讯息已经传达,希望能不要真的出事,望着斐特家大门,陆杰打从心底真心的希望着。 20-意外发生 「噠噠噠噠噠~~~」 急速的脚步声让平静的走廊染上紧张的氛围,医护人员的提醒完全没有让脚步声有趋缓的现象。 「磅!」 「尼斯洛克!我听克莉丝汀说你出车祸!是怎么回事?呃...」 尤利尔气急败坏的打开病房门,连里头的状况都还没看清劈头就问,当寂静回应他时他才愣住,眼前的景象让他错愕。 不是说只是小伤… 不是说只是要住院做检查… 不是说是由尼斯洛克亲自打来请报平安的......... 那他见到的是什么..... 进公司后一直没见到尼斯洛克,还在纳闷时就就见秘书克莉丝汀到办公室,表示今天由她代理尼斯洛克的职位,询问之下她转述尼斯洛克在上班途中出车祸,当下他吓死了,因为克莉丝汀说尼斯洛克表示只是轻伤,但为了安全起见医生建议住院检查,所以他才安心一点,要不是有会要开他早就先拨电或直接衝来医院,当然结束会议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尼斯洛克的手机却一直没接,病房号码反倒是斐特家的执事通知他才知道。 他接到电话时心想能是事发之后医院的病患填写资料表中有紧急联络人的项目,所以他可能是填了斐特家的电话,但为什么不是写自己?虽然有点介意但就算写他的资料,医院要找人他也不一定能立即抵达,有这层顾虑后尤利尔也释怀了一点。 不过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医院的联络对象不是自己了..... 「尼斯...洛克...」 病床旁围着医护人员和亨利执事,身穿蓝色制服的男性医事人员手上拿着绷带,而躺在病床上的人不只手缠着纱布,就连脸颊都盖着防水贴绷,红发上的白色绷带更是显着刺眼,左手臂上除了擦伤外还有一条清晰可见的伤痕,上头的缝线让尤利尔的目光无法不去注意,那其它已经被包扎起来的伤,他无法猜想会让他多么惊讶。 「这只是小伤...你说这只算是小伤吗!」尤利尔衝到病床旁大吼着,如果这样只是小伤,那他所谓的重伤是什么?是命一条吗? 床上的人没回应,应该说他根本不敢正视对方,当门突然打开,他一见到尤利尔时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他的紧急联络人才没填写尤利尔。 「少爷,尼斯洛克少爷需要休息,所以...」 亨利执事明白这事件让少爷有多大的震撼,当他最初在急诊室看到尼斯洛克少爷时他的惊讶不亚于尤利尔,而且更胜于他,现在已经是尼斯洛克最好的状态了,至少他是醒着的。 「我知道!」尤利尔反吼回去,平时的他绝不会对亨利甚至其他家里的侍僕用这种态度,但是他现在控制不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情绪失控了。 亨利执事没有放在心上,他能理解尤利尔少爷此时的心情,亨利没再多话,静静的在旁,尤利尔也没出声,沉默的看着护士替尼斯洛克包扎伤口,直到结束。 「少爷,我去打电话通知老爷。」亨利说完后离去,将病房留给尤利尔,间杂人等的离开并没有让两人畅所欲言,只有更沉默的僵局瀰漫其中。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尤利尔靠进一步,虽然也许第一时间他无法到达,但至少让他知道真相。 尼斯洛克目光对着病房的某处,不做回应。 「...真的是你亲自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的吗?尼斯洛克.威廉斯,回答我的问题!」对方的态度是在挑衅他的耐力,尤利尔更上前,这次他真的恼火了。 「因为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 尼斯洛克终于开口了。 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更惨的我,还能报出斐特家的电话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被紧急送达医院时他痛到无法言语,对撞的重击让他无法承受,在还有意识时护理人员需要紧急联络人,他原本是报尤利尔的手机,但他随即想到尤利尔得知消息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尤利尔惊恐的面容呈现眼前,所以他赶紧改口要护理人员联络斐特家,没多久他就昏死过去,等他清醒时亨利已经在旁。 亲自打电话,这点是真的,当他醒来时知道亨利执事正要联络他,他阻止了,但在劝说后尼斯洛克虽然妥协,医师帮他打吗啡止痛后他忍着不适拨了电话到公司请假,只不过他没有陈述事实。 因为打了止痛所以沉淀的身体得到紓解,疲累也再度袭捲而上,后续的检查处置他无意识参与,休息是他当时最想做的。 身上除了擦伤撕裂伤外,左小腿脛骨也骨折,左胸骨也有线性骨折,亨利到达后应该是有联络养父奥莱德,最后手术前的资料填写全由亨利执事处理,送进开刀房后直到两小时前他才被送达到病房,也是到那时候亨利执事才被准许向尤利尔告知他的病房号码。 而这些过程都是他再次清醒后亨利执事跟他说的,要不是左手的缝合伤口有渗血,他也不会请护士来处理,更不会让对方看到他的伤口,这算是失策。 。 「所以呢?乾脆不要通知我?或是亨利打电话让我知道你还嫌多馀?」 第一手讯息是从旁人那得知时已经很不是滋味,而后又有第二次是亨利通知,第三次终于见到人了,但却和他所知道的讯息完全不符合,如果换作是他,他作何感想。 「你不要这样...」只不过是没通知到他本人,有必要想的那么极端吗?尼斯洛克越来越搞不懂尤利尔的思维方式。 「你终于肯看我了,尼斯洛克...那你要我怎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唔!」 尤利尔一把抓住尼斯洛克的衣服,这一扯牵动了尼斯洛克的身体,让他忍不住低吼,手术衣被扯开,包裹着绷带的胸口显露出来。 「这...」隐藏着的伤让尤利尔惊愕,额头渗处薄汗,疼痛让尼斯洛克咬牙承受,痛苦的神情让尤利尔松手。 唰一声 尤利尔突然把被子掀开,无预警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想抢回被子的机会都没。 「脸、手、胸口...竟然连脚也...尼斯洛克!你还有什么伤是没告诉我的!」 左脚的石膏一直被隐藏着,另一脚也没好到哪,纱布弹绷全裹上了,用体无完肤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这让尤利尔除了心疼外更是心痛。 「背...我有保护到。」唯一侥倖逃过的部位,只不过它原本就不完整。 「这笑话不好笑!从今天起后的一个月你哪都不准去,就算医院放你回去,你也得给我搬回斐特家,我要就近照顾,公司那边,无限期休假,直到我同意上班为止,以上,不得有议!」 「可是...」 原本想缓和气氛却被搞砸就算了,最后还限制活动区域,这可不是尼斯洛克想见到的结果,但才刚开口就被尤利尔狠狠瞪了一眼。 「我说,不得有议。」警告意味浓厚,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范围,他做了决定就不准再改。 知道尤利尔在气头上尼斯洛克识相的不跟他硬碰硬,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再说。 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尤利尔只简单交代克莉丝汀他的行踪,所以没多久他又被公司的来电给招回去,向亨利交代几件事后他就匆匆离开,尼斯洛克这才稍作喘气。 21-看护(?) 「有什么方法可以驱邪避凶?」 「呃,发生什么事?怎么那么突然...」 尤利尔衝到射击场不是为了练习首当其衝就是到教练休息室找陆杰,他一脸兇神恶煞的模样让陆杰着实吓到。 「你前一阵子不是突然来找我,还胡说八道一堆事,现在好了,拜你乌鸦嘴所赐,尼斯洛克真的出事了,快说!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避灾祸,任何鬼方式都好,快说!」虽然他一点都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屁话,可是光一次就够他发疯了,如果再来几次灾难,就算尼斯洛克命大都不够赔。 「冷静点、冷静,你刚说尼斯洛克出事了?」陆杰出掌抵制尤利尔咄咄逼人的态度,但陆杰最在意的还是他话中的意思? 「没错,就在今早上班时出车祸,我去看过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这是他唯一感恩老天的,那样的伤势不难猜出当时的撞击力道有多大,能活着算是奇蹟,而他感谢这奇蹟发生在尼斯洛克身上,如果不幸...他连想都不敢想。 「还活着...」 陆杰低语,眉头紧蹙的思索,事情比想像中来的快,「那他现在?」 「住院观察,过一阵子如果医院准许出院的话,我要他搬回来,完全静养。」尼斯洛克的后续动作尤利尔不疑有他的全说了。 「是吗?这样也好。」所以他现在住的公寓是无人状态? 「没错,这样他才没机会乱跑,先不说这些,快给我避兇的法器,你们东方人不是有甚么符啊咒的,快给我。」尤利尔把问题回归到他此次来的目的,拿到东西后他要赶回医院陪尼斯洛克。 「抱歉,我没那些东西。」 「没有?你会卜卦看面相,却没能驱邪的东西?你是神棍吗?」尤利尔高八度的叫着,没避邪物?那他不是白跑这一趟。 「不是所有会看面相卜卦的都能解祸,而且我都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不信。」陆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尤利尔好想扁他一顿。 「算了,我就知道你只会出这张嘴,哼!」 尤利尔转头就走,陆杰看着他的背影。 「虽然不能驱邪避凶,但我可以消灾解厄,尼斯洛克你等着。」 漆黑的眼闪过一丝杀意。 之后的一个多礼拜尤利尔几乎可说是在医院办公,正确来说是在尼斯洛克的vip病房,只要不是重要的会议他都交给副社长处理,手边筹备的开发案设计师团队把资料处理好后就mail给他,必要时就用视讯开会,在哪工作似乎对他丝毫没影响,但尼斯洛克可不这么想。 「我的状况已经有明显的改善了,你可以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这,还有...我能自己吃东西。」看着嘴边盛满食物的汤匙尼斯洛克心叹一气。 「你的手还没拆线,我餵你吃东西很理所当然,或是你想要我用别种方式餵你?」尤利尔狡詰一笑,如果对方要求他绝不会让他失望,挪动汤匙更递上前,让他做选择,压根把对方的埋怨当耳边风,最后尼斯洛克瞪了他一眼还是不甘愿地吃下。 「这才乖。」 唉~真可惜,如果再坚持一下,我就能用强灌的(用嘴),尤利尔明知结果一定如此但还是有点小失落,从住院到今他可一直在克制自己,毕竟对方是病患,对病人出手可是很卑鄙的行为。 一顿饭吃下来比打一场拳还累,因为要忍耐扁人的衝动,为什么他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尼斯洛克恨死那个害他出车祸的白痴,都是那个傢伙害的。 「你嘴边有东西。」 「嘎?唔....」 神游的尼斯洛克没发现嘴边沾到东西,尤利尔的提醒让他回神,但下一刻他的唇就被吻上。 「唔...唔...」抗议声全没入对方嘴里,强硬的吻让尼斯洛克招架不住,伤口的刺痛让他不敢太出力,这刚好称了对方的意,更大胆无所忌惮地享受两人间的唇枪舌战。 尤利尔原本不想趁人之危,但刚那瞬间尼斯洛克的模样太诱人,嘴角残存的沙拉摆明是种引诱,他不加思索就低头吻上,果然如他记忆中般美好,无力的推拒有如欲迎还纵的邀请,让他想更进一步。 「等...唔...」 那一秒尼斯洛克以为有了喘息空间,但却只是假象,阻止的话又进入另一次的深吻,澎软的枕头完全被压陷,原本的抗拒在挑逗下成功地放弃。 湿滑的舌挑弄起隐忍已久的慾望,下腹的胀痛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身下的人此时并不适合接受,尤利尔只能继续忍耐,把所有想要的全投入在唇间。 慾望的挑起绝不会只是单方面,身体明明连转身都会痛,但为什么尤利尔的吻却让他有减缓疼痛的错觉,而且想要更多...原本抵挡的手像有自我意识般绕过颈间环住对方,稍加出力就让两间的距离更贴近。 尼斯洛克的主动让尤利尔吃惊,原本想忍住的邪念轻易被煽起,宽松柔软的病人服在磨蹭中被撩起,上衣的排釦轻而易举的就被挑开,粉色的乳尖被揉捏时一阵酥麻的触动感如电流窜入背瘠,感觉很怪但不讨厌,緋红的脸增色了诱人视觉感官,尼斯洛克此时的模样分明是引诱人犯罪最好的证据。 尤利尔沿着下巴弧度转移到颈肩,并一路啃食下去,唯一没被遮掩的右侧突起被齿贝佔有,舔咬吸吮让刺激更加倍,尼斯洛克忍不住从喉间轻洩喘吟,有如邀请有如准允。 股间的肿胀是原始的慾望,宣洩是唯一的管道,尤利尔离开乳尖的手没有空间下来,转移阵地探入裤底,慾望之地被佔领,身下的人在那刻肢体瞬间僵硬。 「不...住手...」慌张的手立即阻止,最强硬也是最脆弱的分身正被握住,事情不太妙... 「放心...我不会做到最后...」沙哑的声音带着魔力的磁性,尤利尔也知道状况不太妙,但他得控制局面,要考虑对方的身体和他的意愿。 跟着感觉走还是理性的制止...瞬间的犹豫,紧握阻止尤利尔的手松开了... 22-遭窃 『斐特社长关于在阿尔伯克基市的那份开方案企划我已经收到你的mail,如果方便我希望能当面和你做进一步的讨论。』 「这当然没问题,但是因为行程安排,可能近期上有困难,如果你不介意,下礼拜五我能空出时间,到时我们在当面谈详细计画。」 「下礼拜五...可以,我会期待那天的到来,再见。」 新墨西哥州的开发案已经有雏形,毕夏普.泰勒看来也很满意,只要商谈后没有问题那签约和后续执行就不会有阻碍,这笔交易看来已是囊中物了。 尤利尔很满意这结果,这笔交易能带给公司带来庞大的营业额,股票也可能顺势飆升,成效斐然他乐见其成。 而且今天是尼斯洛克出院的日子,三周的住院观察和修养,腿骨的状况也越来越好,身上的伤也好了七成,亨利执事晚点会去办出院手续,在回公寓收拾点简单的换洗衣物,今晚尼斯洛克终于要回到他身边了。 好事接连不断,尤利尔高兴得快合不拢嘴,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要严肃正经...呵呵呵~~好像有点难控制。 在办公的克莉丝汀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身后传来的怪声,现在她终于知道要当社长的专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亨利你在楼下等我就好,我可以自己整理。」 「尼斯洛克少爷请不要阻止我的随行,你才刚出院行动上还有些影响,我有责任义务替你打理行囊。」 亨利执事严肃认真的表情尼斯洛克招架不住,只能接受对方的安排。 当玄关门打开踏入屋内的瞬间,不只尼斯洛克愣住连在旁的亨利执事也被屋里的景象也怔住。 凌乱的屋子所有的抽屉全被打开,东西散落一地,有如龙捲风过境,客厅、书房、卧室就连厨房也无一倖免,换言之...他被闯空门了。 「这...怎么会这样,要赶快报警!」 「等等,先别拨电话。」 尼斯洛克子阻止了亨利的动作,迈步进屋,他进到书房检查了几处地方,然后又打开他桌上的笔电。 存簿没遗失,身分证件也没遗漏,屋内可搬的电器除了有被挪动的痕跡外全都没遗失,就连他随手放在盒子里的零钱也原封不动,笔电也还在...这不是单纯的闯空门。 乍看之下的确像是被偷儿闯入,可是仔细观察可偷的却都毫无遗失,这贼要的不是这些... 尼斯洛克打开电脑查看里面的资料,公司部份的文件他曾带回处理,虽然不是很重要,就算被拷贝也没差,不过对方要的也许不是这些东西,因为抽屉里的磁片有被翻动过,一般的偷儿是不会去翻这种东西,所以他们要的是某样资料,但...是什么? 尼斯洛克沉思时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车祸前的片段,他并未向任何人甚至警方提起。 印象中在车祸发生前似乎有一辆车一直尾随,当时他认为只是恰巧所以并没有多加留意,但没多久对方突然加速行驶与他并肩而行,两车间的距离极微贴近,他为了闪车而撞上分隔岛甚至殃及其他车辆。 难道这两者间有相对关係,如果真是如此,那车祸的造成绝非偶然,而是针对他而来?尼斯洛克陷入迷团。 「尼斯洛克少爷还是报警吧!」 「不,不需要,没有东西不见,所以不需要报警。」 亨利打断他的沉思,不过尼斯洛克不想打草惊蛇,如果对方要针对的人是自己,太大的动作也许反而会引起关注,「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不过这里晚点要请人来整理倒是真的。」 「我等会就请人来处理。」 尼斯洛克进房收拾了一些衣物,又回到书房把存摺印章等重要东西一併带走,虽然这偷儿没偷但可不表示其他偷儿不会闯入,另外他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绒布盒。 金色鏤空的耳骨夹中间镶着一颗血色珍珠,尼斯洛克凝视它久久,最后将它取出并戴上。 「我们走吧。」尼斯洛克随即离去毫不留恋。 被闯空门的事不可让斐特家的任何人知道,这是尼斯洛克再度回斐特家时对亨利所交代的第一件事,虽然亨利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只要不会危及到斐特家人的生命安全,我绝不会提起。」 尽忠职守是亨利的责任义务,斐特家的安全为第一优先,这尼斯洛克可理解,他也不想因为自己关係而让斐特家发生意外,尼斯洛克感慨着。 「尼斯洛克少爷,这其中也包含你,希望你别擅自将自己排拒在外。」亨利凝视尼斯洛克一眼后做了补充,尼斯洛克微愣。 「是,我知道了。」尼斯洛克露出一抹浅笑,就一句简单的话让他心中的那份刻意筑起的距离感又减少了一点。 「关于这次的整体开发案,泰勒先生是否有其他意见,或是修改的部分。」 「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此地区阳光充足,在太阳能发展方面的确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想到你能考量到这点,规划出『阳光船屋』这种方案。」 毕夏普.泰勒看着立体模型和电脑动画,15栋楼房的大型建筑群,共3排,每排5栋,依山而建,被翠绿环绕,仿佛『林中之船』,每栋建筑物安装有太阳能电池板及发电装置,每栋建筑物可以随着太阳缓缓转动,就如同人们常见的电视塔上的旋转餐厅一样。 每栋阳光船屋都配备有超市,办公楼层,让此地不只可以度假,就算需要洽公或临时处理公务皆可,停车场可停放110多辆汽车,套房均分布在整个船屋的顶层,住户门前则是花园草坪,生态意义不言而喻。 消耗能源不仅不花钱,还可增加收入,完全符合他所要的要求,而且更胜所需。 泰勒很满意,当然毫不犹豫的就决定签约,接下来他更期待完工,络绎不绝的人潮和钱潮他已经看到了。 泰勒离去前看了一眼尤利尔身旁的克莉丝汀,「斐特社长何时换了那么漂亮的秘书,之前一直在你身旁的那位男秘书调职了吗?」 虽然是礼貌性地称讚,但克莉丝汀听到后还是很高兴。 「你指的是尼斯洛克?他身体不适所以在家静养。」 「身体不适?状况还好吗?」 「还好,只不过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尤利尔简单的带过,他并不希望让外人知道尼斯洛克的事太多,对于泰勒先生的关心他只能心领了。 「是吗?那希望他早日康復,下个月在布里斯托饭店的商界餐聚,不知斐特社长是否也应邀参加。」泰勒没再专注于尼斯洛克的事,又回到商业上的话题。 「有的,不只是我连家父还有其他分社的社长也有收到邀请函。」 「那到时再见了。」 泰勒回到车上立刻接到电话,电话那头的回报让他紧缩眉头,「随时注意他的状况,如有特殊情况直接行动。」 如果对方已经察觉到了,那他得赶快把东西得到手,不然情况会变得更复杂。 一件窃取的犯罪档案,在事隔十五年后让原本平和的生活悄悄染上了诡譎紧张的气氛... 23-接二连三的意外 尼斯洛克返回斐特家后虽然生活和以往一样,但多了尤利尔在身边却变得尷尬起来,他不断的警告加威胁对方不要有越矩的行为,虽然尤利尔有克制但还是会在无旁人的情况下偷吻他,让他气得牙痒痒,虽然斐特夫妇外务很多不长时间待在家里,但家里仍有僕侍,如今还没被发现只能说是意外的幸运。 「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我只是要回公寓拿东西,那么近的距离你没有必要跟。」 「可是你的石膏才刚拆掉,行动上还是有所不便吧。」 「多谢关心,我的状况很好,而且我马上就回来,你没有必要跟着我。」 「可是我就是想陪你,所以我们走吧。」 「啊~我的钥匙!」 尤利尔不再废话一把将尼斯洛克手中的钥匙抢到手,让对方没有拒绝的机会,到了公寓楼下只有尼斯洛克独自上去。 尼斯洛克将东西拿到后如他所言正准备直接回到车上,但在等电梯时却有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身体并摀住他的嘴,突如其来的挟持让尼斯洛克惊愕,他努力的反抗但对方的力气都远在他之上,即使阻抗仍无所用,对方将他拖进一旁的安全梯间,黑暗只会加深恐惧和反抗的程度,无论对方有没有加害的意思。 「我不会害你,放轻松,『尼斯洛克.罗西』。」 男子压低着声音在尼斯洛克耳边警告,意外的姓氏让尼斯洛克怔住,连阻抗都忘了,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这被遗忘的姓氏? 安全门上的警示灯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暗昏的光线下尼斯洛克瞇起眼试着想看清楚对方,刚毅的脸庞和浓眉间摄人的气势,既陌生又熟悉,这傢伙不就是之前在酒吧和卖场遇到的那个疯子? 错愕地发现让尼斯洛克睁大双眼,这傢伙不但是疯子还是跟踪狂,竟然在公眾场所挟持他?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不...不对,你刚刚...」叫了那个我被迫捨弃的姓氏,这傢伙到底是什么人?疯子、变态、跟踪狂,都不足以让他在意,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这个给我。」如果可以男子真想直接一把扯下尼斯洛克耳上的饰品,但他不能。 血红的珍珠被绿光照耀出诡譎的气氛,而男子无俚头的要求尼斯洛克无法接受。 「别开玩笑了,东西我不会给你,快说,为什么你知道我『真名』?」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不想让你捲入复杂的事件。」男子咬着牙说道。 「当你找上我时,你已经让我深陷其中了,不论你是谁,东西我是绝不会给你的。」尼斯洛克趁男子不注意时用力一推,男子踉蹌的差点跌倒,尼斯洛克趁机挣脱从楼梯间奔驰而下。 男子骂了一声粗话后随即也追了下去。 『放弃罗西这个姓氏,永远不要回义大利...』 父亲死前最后的交待,他跟着一起逃出的总管离开义大利,总管用某种管道换了他的姓氏,就连他的年龄也改变,为了就是不要让杀害他家人的人追查出来,如今事隔十五年,而这个男人却将秘密挖掘出来,他...到底是谁? 脑袋乱哄哄,尼斯洛克已经搞不清楚对方的用意为何?当年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全家被追杀?为什么他得忘记过去用谎言来填满身分?总管到离世前一句话也没透漏,而他就这样被孤零零地被留下。 「可恶!」如果有人能将他一直疑惑的谜团全解开,那会是那个男人吗? 顿时的迟疑让他的脚步变缓慢,而对方追赶的脚步变得更逼近。 不!任何人都不能信任,谎言只是用更多的谎言填满,真相只能靠自己解开。 念头一转尼斯洛克再次加紧脚步,直奔出大楼大厅,将车停在对街的尤利尔正站在车外等待着。 尤利尔一开始没察觉到尼斯洛克神情慌张地出来,直到后来大楼大门再次开啟时有一名黑衣男子从后头将尼斯洛克一把抓住,两人就在街上拉扯起来,晚上街道上来往的人变得稀疏,就算有人也不想介入纷争中,旁人刻意闪避只有尤利尔紧张地从对街赶过来。 「放开我!」尼斯洛克使劲终于挣脱对方的箝錮,企图往对街奔去,男子也随即跟上。 此时一台黑色轿车突然开近,而且完全没有减速的意图,摆明是要撞击他们,而确切的目标是谁只有对方才知道。 当黑色轿车衝向而来,大灯照的尼斯洛克无法睁开眼,突发的状况让他闪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突然一股力量带着他往旁滚过去,就在他还查探不及时,竟听到枪声。 「碰!碰」 「碰!碰!碰碰碰!」 「磅!」 枪声四起,弹壳弹落地面,接着强大的撞击声接连而来,轿车直接撞击到街旁店家,爆炸火光照亮了英国街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鼻而来,有液体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在黑色柏油路面,他抹过脸上,红褐色的体液沾满在指尖,他没有痛觉,那这是从哪..... 扑倒在地的尼斯洛克往身后查看,错愕的景象让他睁大双眼,恐惧席捲而来。 「尤利尔!」 尼斯洛克坐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暗红的污渍沾染在卡其色的喀什米尔毛衣上格外显眼,护理人员上前关切却被委婉拒绝,衣服上的血渍并非是他的,严格说来他甚至毫发无伤,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尤利尔的状况。 事发之后他惊慌的不知所措,连基本的判断都无法冷静思考,他只知道没多久救护车就赶到现场将尤利尔和他送往医院,到了急诊室尤利尔就送至外伤处置室,接着就是一堆检查,具医生表示他左肩上有一处枪伤,已经先做好立即处置,ct(电脑断层)、x-ray(x光)、sona(超音波)抽血检查基本全都做了,但为什么他仍就昏迷不醒? 「尼斯洛克!发生什么事?尤利尔现在的状况如何?」奥莱德.斐特及夫人匆匆赶到,惊慌的史黛西一见到尼斯洛克就赶紧问尤利尔目前的情形。 「目前检查都没异状,可是他还在昏迷中,所以正在急外伤留观区观察。」尼斯洛克目前他所知的状况。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听说有目击者看到事发前有人在跟你在拉扯。」奥莱德.斐特严肃的神情让尼斯洛克愧疚不敢直视。 不能说出实情,对方是针对我而来,说出实情养父必定会追查到底,我不能让他们捲入。 「...酒鬼」 事发过程有如跑马灯再次在脑中重现,尼斯洛克紧握双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有一名酒鬼上前纠缠,所以有些肢体衝突,导致我不小心衝到马路上,车子迎面而来,尤利尔为了护我所以发生意外。」 奥莱德.斐特直盯着尼斯洛克,严肃的面容无法猜测他心里的想法,「...是吗,我知道了。」 话一落下,尼斯洛克心中喘了一口大气,还好养父採信了他的说词,不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接着奥莱德.斐特和主治医生做了讨论后就将尤利尔转出到vip病房,请专人看护。 等一切都打点好后奥莱德.斐特将尼斯洛克叫到一旁单独谈话。 「尤利尔目前的状况还不明朗,虽然你也才刚痊癒,但我希望你能随侧在他旁边,有你在我比较放心。」 「我会一直在他旁边直到他醒来,我...」尼斯洛克原本毫不犹豫地答应,但随即他停顿下来。 「怎么了吗?」奥莱德.斐特注意到尼斯洛克的不对劲。 「...没事,我会一直陪在他旁边,我用性命担保,我会一直守着他。」尼斯洛克认真地许下诺言,就上赔上性命,他也不会让尤利尔再受到一丝伤害。 奥莱德点了头后尼斯洛克又再度回到病房。 奥莱德.斐特看着病床旁的尼斯洛克和躺在床上的尤利尔,「用性命担保吗...」 虽然我想保护他,但我真的可以吗?被捲入莫名的事件,连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让尤利尔受到伤害,如果我一直在他身边,那会不会让他遇到更危险的事? 那个人...也受伤了吧? 尼斯洛克想起当时男子的神情。 事发突然,虽然不知道当时是谁先开枪,但当时他见到那男人就挡在他们身旁,没多久又出现另一辆车挡在他们前面开枪反击,对方撞车引发爆炸,那男人有转身察看尤利尔的状况,虽然对方身穿黑衣但腰部擦破的外衣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尤利尔也许是因为这样被流弹波急到。 『我不想让你捲入复杂的事件...』 看样子对方要对付的是他,而自己只是被意外捲入的对象。 『尼斯洛克.罗西...』 男子的低语让尼斯洛克心头一紧,熟悉又陌生有如禁忌的名字,「尤利尔,我该怎么办...」 ///// 「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赶到。」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擅自去找他的,对方已经察觉到他和档案的去向有关连性,我必须保护他的安全。」 白色醒目的绷带缠绕在结实的身躯上,男子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乎,他唯一担心的就只有那个孩子,他必须保全那个人的血脉,绝对不能再失去他。 24-陌生人 环顾四週,寂静让温柔协调的色调空间多了冷漠,他转头想望向一旁的玻璃窗,牵动身体后的疼痛打消了他想看窗外的念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用力闭紧双眼,努力回想,全身因过于紧绷,牵动肩膀上的伤口...... 记忆中他见到一辆车驶来,他没多想就飞扑过去,抱住一团温暖,接着肩头的剧痛让他低吼,接着他受到撞击,头部... 思考让他的疼痛又加剧,但这次痛的不是肩膀而是头。 接着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印象...他是... 「尤利尔你醒了!」 一声惊呼让他转移思绪,对方欣喜地衝到床边,他有看错吗?他眼中好像...有泪光。 一周的等待尼斯洛克终于等到尤利尔醒来,他好怕,他好怕对方一直沉睡,如今他的恐惧在这刻消失了,「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还是...」 此时他只想知道尤利尔的感觉,他的需求,还有他的声音... 「你是谁?」 冷冷的话不夹杂任何感情,就如同陌生的相遇,陌生的疑惑和陌生的神情。 轰的一声,有如爆炸性的宣言,让尼斯洛克动弹不得,这个人是谁?他见不到以往的关切,以往的笑意,只有冰冷和陌生,直逼着他。 「有可能是撞击导致的记忆丧失,导致他不只是以往的记忆就连自己都遗忘了。」 「怎么会这样!那要怎么治癒?该怎么做?」 医生再次安排了脑部断层扫描和神经学测试,最后下了初步诊断,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愕,斐特夫人无法接受事实,失去理性地抓着医生问道。 「脑部受到撞击所导致的急性短暂性记忆丧失,除了用药物以外的方法,就是设计种种的行为策略来帮助病人的记忆力復健,利用过往的回忆和经验来修补,不过因为是创伤姓所导致的,我没办法确切的估计所需要花的时间,毕竟在创伤性记忆缺失的病人中,不成功的个案报告仍是有的。」虽然残忍但是医生也只能据实告知。 「那如果不成功的话...」史黛西不敢想,如果记忆一直没有恢復,那... 「那只能捨弃过去,让未来成为他新的记忆。」这是最糟的状况,但也是唯一的方法。 医生的话让沉默在旁的尼斯洛克心中一滞,『捨弃过去...』 从尤利尔醒来后第一件事除了让身体赶快回復原本的状态外,回復记忆成了最重要的事,家里的所有成员除了在外当空中飞人的查尔斯外其他人全重新介绍,斐特夫人无法接受被孩子遗忘所以几乎是吋不离身,不断的和尤利尔说他从小到大的事。 醒来后的尤利尔看似全盘接收史黛西所述说的过去,但他的态度却始终淡淡的,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奥莱德有空时也会到医院看尤利尔的状况,但毫无斩获的记忆让他严肃中多了忧容。 「史黛西女士说你是斐特家的养子?」 「那位是你的母亲,不要叫的那么生疏。」 史黛西离开后尤利尔难得开口,但生疏的口吻让尼斯洛克忍不住纠正他。 「对我而言她只是陌生人。」尤利尔睨视他一眼后往窗外看去淡淡地说。 尤利尔的话让尼斯洛克怔住,『只是陌生人』...里头也包括我... 尼斯洛克的沉默让尤利尔注意到。 「你...我们算是兄弟,但为什么你那么冷漠?」 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这男子总是静静的在一旁,静到让人不去注意,静到让人忍不住想问,你存有感情吗? 「我没有冷漠,我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是啊,我总是冷漠而你总是热情的在我身边打转,如今...我只是回復冷漠,而你...也忘了我。 尼斯洛克淡淡的解释,两人间的互动平淡到如陌生人,但谁知道要表现到如此是需要多大的控制力。 「是吗?」尤利尔没在多问,话题就此结束,他又转回过头望着窗外。 黑暗让玻璃窗成了一面镜,原本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哀愁,低头沉默最后转身离去。 尼斯洛克因为有事要处理,所以比较晚到院陪伴尤利尔,他一进病房里头却空无一人,这状况让他错愕,他到护理站询问,但今天并没有安排任何检查,病人也没告知去处。 尼斯洛克再度回到病房,原本他以为尤利尔可能只是到处走走,但当他在浴室看到换下的病人服后他就知道,事情并非他想的简单。 「那傢伙去哪了!」衣橱里原本准备出院穿的衣服不见了,尼斯洛克确定他偷跑了,可是他会去哪? 外头阴冷的天气,暗厚的云层随时都可能下起雨,尤利尔手机是关机状态无法联系上,尼斯洛克只能亲自去找人,刻意换掉病人服那留在医院里的可能性就少很多,尼斯洛克直接把目标放到外头去。 尼斯洛克沿着医院周边商家开始搜寻,但无所获,此时天空开始下起细雨,尼斯洛克焦急的心更加重。 仍无所获的他决定再回医院一趟,结果匆匆一撇中发现医院特别设置给病友到 户外活动的绿园休息区有人,尼斯洛克跑了过去,果然,尤利尔在那。 紫花球丛旁尤利尔随意找个位置坐着,无视周遭的动态,静静的注视地面,任雨水滑过脸颊,任水珠淋在身上,模样狼狈他也毫无在乎,尼斯洛克跑到他面前,喘息着瞪视着他。 这傢伙在做什么啊! 想骂人的话在见到人后反而骂不出口,尼斯洛克脱下外套,伸出手用伞挡住打在他身上的雨珠,遮挡雨水的侵袭,尤利尔这时才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尼斯洛克隐怒的目光。 「把外套穿上,该回去了。」尼斯洛克将外套递上。 尤利尔伸出手欲触及眼前所见,但悬到半空的手就在碰触的霎那退却了,尤利尔垂顏改拨弄湿漉的长发,尼斯洛克蹙眉,那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无助,他凑上前直接将外套披盖在他冰冷的身躯上。 温暖的包覆是尼斯洛克残存的馀温,驱赶了寒冷的身心,尤利尔不自主地拉紧披覆在身上的外套,起身后遮挡在伞下的两人,尼斯洛克伸手勾肩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不让雨有机会再淋到他身上。 尤利尔他侧头看了对方,尼斯洛克又回到他印象中冷淡的表情,先前焦急动怒的模样有如假象,但却烙印在他心中。 原来他也会生气...尤利尔被自己的念头愣住,随即嘴角微扬,自嘲自己可笑的想法。 25-完全不一样 尤利尔的身体状况回復良好,虽然脑袋中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復但长期下来所训练的分析能力却没减弱,因为如此奥莱德决定让尤利尔重返工作岗位,虽然史黛西反对但奥雷德仍坚持。 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是由副社长怀特暂管,所以公司的运作没有受到影响,尤利尔回公司后尼斯洛克也一同復职。 「没想到你会是专秘。」尤利尔没想到尼斯洛克会跟他一同共事。 「这是当初你所要求的。」尼斯洛克将手上的资料交到社长办公桌上,一丝不苟地应对,的确很有专秘的态度。 「是吗?我忘了。」他忘的事可不只有这件,尤利尔摇摇头,将目光放到桌上的资料中。 尼斯洛克看了对方一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要专心工作,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他。 社长室内除了按键盘的声音外就剩下时鐘的滴答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正常的,但对这间社长室来说算是罕见。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手錶传来定时铃声,打断正在看资料的尤利尔,就连尼斯洛克也停下工作。 「怎么回事?」尤利尔看着手錶上显示十点,不解,这时间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处理吗? 「休息时间到了。」尼斯洛克走上前解释。 「休息时间?才上班一小时,就休息?」这是哪门子的规定?而且他从未听过有这种事。 「这是你自己设定的休息时间,通常这时候你都会到隔壁这间休息室吃东西。」尼斯洛克指着旁边的一扇门,解释设这规定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吃点心?呵,又不是幼稚园小朋友。」尤利尔斥之一笑,看来他对以前的自己很不了解。 久违的笑让尼斯洛克心头一颤,他从没想过原来能见到尤利尔的笑是那么奢侈的事。 「那请问社长你需要休息吗?」 「不,不需要,这份文件我还没看完呢。」 如果是以前尤利尔有那么认真他一定感动不已,但愿望实现了,他却有强烈的违和感,尼斯洛克点了头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尼斯洛克的背影让尤利尔注目,背对着自己的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依旧冷漠或是... 「休息片刻也许也不是件坏事。」尤利尔放下手上的资料起身,步向一旁休息室,他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有点讶异。 尤利尔打开休息室的门,停顿脚步,接着转身,「你也一起过来吧,跟我聊聊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这个...」尤利尔轻啜一口尼斯洛克泡的咖啡后眉头微皱,「抱歉,可以帮我换黑咖啡吗?我不喜欢甜食。」 「...黑咖啡?」 尼斯洛克愣住,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对方脸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太明显的表情让尤利尔误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怎么了吗?不方便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帮你换,只是很讶异,一向爱吃甜食的你竟然说想喝黑咖啡。」尼斯洛克接过刚泡好的焦糖咖啡,重新倒了一杯无糖黑咖啡到尤利尔面前。 「你很了解我?以前我们的关係很好?」尤利尔看着对方,在陈述过去的那刻尼斯洛克的眼神变的很柔和。 「关係很好...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只是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从第一次见面、求学过程、毕业到出社会,都是在一起,所以算是习惯彼此了吧。」尼斯洛克看着手上温热的咖啡,口中简单的叙述但脑里尽是以往的片段回忆。 「习惯吗...」 明明尼斯洛克说的是自己和他之间的事,可是听起来却像是说别人的事,他眼中的柔和是给那个人的,并不是自己,明显的差异让尤利尔有种被排拒在外的感觉,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第一天上班,虽然陌生也不习惯但还是顺利结束,进了电梯后尤利尔发现尼斯洛克额外按了往一楼的楼层灯,停车场不是在b3吗? 「你去一楼是有事吗?需要我等你吗?」因为今天两人是一块从斐特家开车到公司,所以尤利尔理所当然地认为回去也是在一起。 「呃...不,今天麻烦你自己回去。」尼斯洛克一脸抱歉的说。 「你要去哪?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 「呃...不是,我是要回我原本住的地方。」 之前回去住是因为自己受伤再加上两人关係改变,所以尤利尔强硬要求他搬回去亲自照顾,如今他们俩已经恢復成『兄弟关係』,那表示他可以不被约束,父亲奥雷德那边他也已经知会,也得到同意,而且...他现在需要暂时『一个人』静静。 「原本住的地方?你不是一直住在斐特家?」从他出院返家后尼斯洛克也住在一起,再加上他们是兄弟所以他认为这很正常,可是他现在不确定了。 「恩...该怎么说呢,我二十岁时就搬出来住了,只是前一阵子发生了一些事在加上你受伤,所以我才搬回去住,现在你的状况也稳定很多,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在...」尼斯洛克一脸困扰,他觉得以前的那层关係还是不要提会比较好。 尼斯洛克的心思尤利尔不瞭解,他只认为现在尼斯洛克困扰的表情全是出于自己。 原来他是被迫照顾自己的,从住院期间到现在,这段时间的陪伴都不是出于他自愿。 这让他莫名的火大... 「那我也要去你住的地方!」 「哈?不行!绝对不可以!」 尤利尔的要求尼斯洛克不仅吓到也坚决反对,这让尤利尔更不满。 「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你是在无理取闹!」 一楼电梯到达后尤利尔也跟着出电梯,他的要求让尼斯洛克也动怒了,这傢伙,不管有没有失忆态度都还是一样,完全不管别人的感受! 「反正那个家对我而言可有可无,可是只有你不一样,你不在,那回去也没意思。」尤利尔大吼回去,也不管大厅有没有旁人在场,他的宣言让尼斯洛克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算了!你高兴就好!」 尼斯洛克没有表态,错愕和困扰全写在脸上,尤利尔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既然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意思要一直陪在身旁,那说这些也毫无意义,说完后他就转头进电梯,尼斯洛克看着电梯灯号往b3,他才转身离开。 尼斯洛克搭上计程车后返回公寓,街道上霓虹闪烁来往人群,即使外飘着细雪也不减店内的热闹气氛,可是他的心却是那么沉重。 『只有你不一样,你不在,那回去也没意思。』 不管有没有失忆态度都还是一样,还是同一个他,尤利尔.斐特... 「遗忘真是件痛苦的事啊...」尼斯洛克手靠着窗边捂着额头,紧锁着眉痛苦的低喃着。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尼斯洛克才正准备睡觉,手机就传来震动铃声。 「喂?我是,我们没在一块,...什么?他还没回去?」尼斯洛克看着时鐘,都已经一点了,那傢伙竟然还没回家? 迷路?不可能,出院后他有自己开过车,公司到家里还有附近的街道都有让他在熟悉过,就算真的开到其他地方,车上有卫星导航不可能让他有把自己搞丢的机会,更何况还有问路这种原始方法。 「我会去把他找回来的。」 掛断电话后他立即拨打尤利尔的手机,有通但没人接,不管打几次都一样,「可恶!那个爱惹麻烦的傢伙!」 尼斯洛克换上衣服随手拿了件大衣后就往外衝,嘴里咒骂着但心焦急不已。 26-爆发 「请问是否有一位尤利尔.斐特的男子入住?」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透露客人的资料。」 「我没有恶意,我有急事要找他。」 「可是...真的很抱歉。」 尼斯洛克用手机追踪到尤利尔的车,就在这家饭店,可是现在却被挡在大厅,「可恶!」 「你不是威廉斯先生吗?你怎么会在这?」 「琼斯社长。」 尼斯洛克转头一看是贝尔森公司的社长,之前在商业餐会上曾见过。 一般商业主管是不会去记和自己不同等级的职员,不过这位尼斯洛克.威廉斯可不同,虽然他的职位只是尤利尔.斐特专秘,可是之前的餐会上『斐麟集团』的总裁奥雷德.斐特不只是把爱子尤利尔带在身旁,就连这位专秘也一同让其他商界人士认识。 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位专秘是奥雷德总裁的养子,可是斐特总裁对他的态度可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换言之,如果这位威廉斯先生的能力在其他人之上的话,斐特总裁不排除让他接管旗下產业,也因如此,凯文.琼斯社长才会特别记住他。 「抱歉,因为尤利尔.斐特社长疑似入住在这家饭店,有急要找到他,可是饭店规定不可以洩漏客人资料,所以...」真是尷尬了,不用手机连络反而半夜跑到饭店找人,真不知道旁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是吗?」琼斯先生转往柜台询问,没多久原本态度坚定的柜台人员就将一把钥匙交给对方。 「这间饭店是我所管理的,我会请经理陪你一同到斐特社长下榻的房间。」琼斯先生说完后,没多久饭店经理匆匆赶来,指引尼斯洛克往住宿楼层的方向前去。 饭店经理将房门开锁后就先行离去。 打开房门的那刻除了漆黑一片外浓浓的酒气从里头传窜出,让尼斯洛克忍不住皱眉。 房间内无任何亮光,只有门外的灯光透露进来,尼斯洛克才刚踏入后不就就看到被丢在地上的衣物,他每踏入一步他的心就更紧窒,因为地上不只有酒瓶和男性的衬衫长裤,甚至还有女性的贴身衣物也在其中,一路丢置到床边。 床被上的鼓起物传来平稳的鼾声,他走到床旁,熟悉的面容毫无警觉的躺在床上,而躺卧在他身旁的是从未见过的女人,两人近乎赤裸地躺在床上。 这一幕让尼斯洛克震惊不已,紧握拳头的手有如可掐出血一般。 「尤利尔.斐特!你这混帐,你给我起来!」 尼斯洛克气炸了,充满血丝的眼露出杀人般的凶光,理性在这刻几乎瓦解。 //// 尼斯洛克狂飆回家,他揪着尤利尔一路拖他回屋内,醉晕的尤利尔步态踉蹌没站稳就跌到在沙发上。 「现在是怎么样,心情不爽就买醉,甚至还找妓女上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尤利尔.斐特回答我!」尼斯洛克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口,失控的情绪第一次完全显露。 「我不是尤利尔.斐特!这名字是你们冠上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得接受你们所有的要求,你们可曾想过,我要的是什么!」尤利尔甩开对方的手怒吼着。 从醒来那刻他失去自己的身分,不只回忆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关心,这一切给的是谁,是那个叫尤利尔.斐特的傢伙,不是自己! 他沉默不代表他没有恐惧,他接受不代表他不害怕,而这一切有谁能感受?没有人!没有人去想过自己的感觉,就连他以为对方的关心和陪伴是出于真心,其实也只不过是被委託的假象。 尤利尔的暴怒让尼斯洛克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而且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尤利尔那么恐惧害怕,虽然怒视着自己,可是眼神中透露处的不安惶恐却那么明显。 「尤利尔...」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我说我不是!」尤利尔打掉尼斯洛克欲碰触的手,低吼着。 「呃!」 「对不起,我没想过你那么害怕,对不起...对不起...」 被环抱住的尤利尔错愕地瞪大眼,贴近的体温、低喃的歉语,还有颤抖的拥抱,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安心。 冷静过后,尤利尔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坐在床旁看着尼斯洛克打了通电话回斐特家,完全没提起他在饭店时的荒唐行为,也没有将他的心思透露出去,平静的脸孔下却藏着满满的关心,就如同手上这杯牛奶,看似很淡却很浓郁。 「遗忘的感觉真不好,真希望能赶快恢復记忆。」尤利尔感慨着,他真想快点想起他们共同的回忆。 「...是啊,遗忘的感觉...真不好受。」结束通话后的尼斯洛克看了他一眼后垂下眼帘淡淡地说。 被遗忘的也很痛苦啊.....。 27-不只是兄弟 「尤利尔.斐特你这笨蛋,竟然笨到把自己搞到失忆?你是装的吧!」 一早尤利尔在房里打理自己准备上班,突然有个陌生男子从外头衝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抓住自己大骂,气急败坏的男子一脸不信的猛盯着自己瞧。 「你是谁?你太无礼了吧!」尤利尔微怒,这男人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而且哪有人一进门就乱骂人笨的。 「啥?」男子愣住,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你这混蛋,竟然连我都敢忘记?还敢骂我?」 「请问,我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忘了,唯独只记得你吗?还有,你到底是谁啊?」尤利尔甩开对方的手斥之以鼻,这傢伙未免也太自大了吧?不过,这张脸他好像真的有见过,不过...是在哪啊?尤利尔首次惊讶竟然他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这混蛋!竟然连你的双胞兄弟都忘记,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笨蛋!」查尔斯气炸了,一拳就往尤利尔的头上敲下去,扎实的撞击声并没有消去他的怒火。 「你是疯了吗?竟然对初次见面的人动粗,你是想让我再创伤一次吗!」尤利尔抱头大骂,对方力道之大让他痛到眼泪都快飆出来。 「哼哼,如果这一拳可以让你恢復记忆的话,我不介意多送你几拳。」查尔斯狠狠地笑着,手指关节被按压的喀啦作响,步步逼近准备实际行动。 「你这白痴!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恢復记忆吗,而且你不介意但我可很介意。」冷不防尤利尔突然反击,出拳速度之快直接命中对方的下巴,男子踉蹌退步一脸错愕。 「你竟敢挑衅我?呵呵~很好,你该死了。」 查尔斯冷笑,他没想到尤利尔竟敢直接攻击他,而且这拳下手不轻,力道十足和记忆中文弱的他相差甚远,而且挑衅的眼神可是他从没见过的,不知为何他反而兴奋了。 两人扭打在一块,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而且越打越起劲,就连恰巧经过侍僕想劝架都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后在楼下的斐特夫人还因此而赶来。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我说住手!」 史黛西.斐特看得傻眼,她已经十几年没看到两兄弟对打,而且还是那么猛烈的场面,「尤利尔、查尔斯,你们俩兄弟给我住手!」 母亲的怒吼果然让两人停下并且被侍僕拉开距离,双双掛彩的两人虽然停手但眼神仍然在互瞪彼此。 「你们两个...」 史黛西深吸口气,老实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骂这两个孩子,两个快三十岁的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扭打在地,「查尔斯你不是回来看你哥的状况吗?这就是你看人的方式吗?」 史黛西的质问查尔斯没回嘴,倔强的看的尤利尔一眼后继续沉默,反而是尤利尔对母亲的话有了反应。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跟我是异卵双生的兄弟?」 尤利尔不置信的看着对方,难怪他觉得在哪见过,原来是从镜子里,不过这个『兄弟』也太火爆了吧! 「什么『传说中』!我可是一直都从在现实生活中的好吗,是你这个笨蛋忘记了!」查尔斯反吼回去,尤利尔的说法让他极度反感。 「查尔斯.斐特你还没表明身分?你们就已经打成一团了?」史黛西快昏了,这儿子怎么那么野蛮,她从小让他培养的绅士教育是到哪去了,果然太过放纵的结果就是失控,她要考虑是不是该将查尔斯留在英国重新学习绅士该有的礼貌。 「这就是我和兄弟间的互动方式。」 「是连自我介绍都省去的野蛮行为吧!」 「你....」 两人又拌起嘴,火花再度冒出,史黛西直接斩断两人间的战火,重新替尤利尔介绍他的亲兄弟,然后结束这场丢脸的闹剧。 「尤利尔今晚的商业餐会中『东印度公司』的社长夫人及千金想多认识你,到时你可别失礼了,还有在餐聚前把脸处理一下。」 「是的,母亲。」 史黛西得到满意的答覆后就转身离开,反而是查尔斯还杵在门旁。 「你答应母亲要去认识约翰家的千金?」 「有什么不对吗?这又不是第一次。」 查尔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尤利尔,可是对方却不认为有哪不对劲。 「你有意跟那些女人交往?」不管是约翰家的千金或是其他家族的适婚女子,在查尔斯眼里都只不过是商业筹码,不值得追求。 「认识不代表一定得交往。」尤利尔多少知道母亲的用意,如果真有必要,他会在那些女子中选择其一。 「我听说你忘记所有的人...包含尼斯洛克?」查尔斯责备的眼神瞪着尤利尔。 「这跟之前的话题似乎没关联性。」思维跳脱,这傢伙病的不轻,尤利尔在心里註解。 「你忘记斐特家的任何人甚至我,老实说我并不在意,但唯独尼斯洛克...你不该忘记。」查尔斯他最无法接受这一点。 「有什么差吗?他只不过是斐特家的养子。」尤利尔不解,亲兄弟可忘但毫无血缘的兄弟却要记得? 这一句可有可无的话扯断理性的情绪,查尔斯再次暴怒了。 「什么『只不过是』养子,他可是你最爱的人,他是你的情人啊!」 28-痛苦的不只一人 「尼斯洛克我听亨利执事说,在你出院那天你的住处有窃贼闯入?为什么你没提,也没报警?」 一早尼斯洛克就被奥莱德.斐特召进书房,质问他所不知的事,被问话的尼斯洛克心头一怔,「因为没有遗失物,所以不想让家人担心。」 他并不怪亨利执事多嘴,当尤利尔出事时他其实就有心理准备这件事会被发现,只不过却是隔一个月后,有此看来亨利执事也曾踌躇过。 「一个多月前你发生车祸,接着住处被窃贼闯入,然后尤利尔遇到枪击...」 奥莱德回朔这一个半月来所发生的不幸事件,「尼斯洛克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尼斯洛克沉默着,低头不语。 「尼斯洛克,枪案发生的那晚跟你发生拉扯的男人,真的只是酒鬼吗?」奥莱德步上前到尼斯洛克面前,盯着他。 「我不认识那个人,车祸、被窃和枪击,都是在意料之外。」坦承和隐瞒尼斯洛克挣扎着,他不想让斐特家的人担心,也不想再让他们任何一人受到牵连。 「.........」奥莱德不语。 「尼斯洛克虽然你我没有血缘关係,但我仍待你如子,不管是尤利尔或是你,我都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如果你真的遇到麻烦,请不要自己承担解决,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奥雷德触碰尼斯洛克的脸颊,眼中是少见的柔和,如慈父般,这让尼斯洛克更难受。 「是的,父亲。」 尼斯洛克到最后还是缄口如瓶,没把那名男子的事说出来,奥莱德也没强迫,少有的父子间对话就此结束。 『尼斯洛克是你的情人,难道你忘了?』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男人啊!』 『当初是你先去招惹他的,是你先爱上对方的!』 查尔斯的指控让尤利尔心思烦乱,他竟然爱上自己的兄弟?而且还是主动的那方?可是尼斯洛克却从没跟他提过? 不对,之前去他的住处时,尼斯洛克拿了一件睡衣让他换上,衣服十分合身,而且他给的很自然,也就是说...以前我常去他那住? 他说到以前的事时表情会变得柔和,是因为我们是...『情人』? 『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啊...』 无奈的口吻,苦笑的面容,尤利尔想起当时尼斯洛克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他以为只是认同他想法的说词,但其实他所指的痛苦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被我遗忘...」 第一次见到面时对方的表情从欣喜转变为错愕,冷淡沉默的另一面是哀伤,愤怒中夹带着受伤的神情,这一切的隐藏都是自己加注在他身上的面具。 自己痛苦买醉,带女人上床洩慾,还有之后所接受的女性邀约,尼斯洛克见到这些事时的心情...尤利尔脸着青回想。 「社长你的脸怎么了?」尼斯洛克进到办公室就见到尤利尔一脸烦躁,再加上嘴角旁还有瘀青,所以上前关心。 「呃!...没事...」尤利尔不敢直视尼斯洛克的脸,虽然不知者无罪,但他还是觉得有种『背叛』的感觉。 尼斯洛克虽纳闷但没再多问,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真的是我的『情人』?那他怎么没有痛扁我一顿?如果遭到背叛的人是我,我一定无法理性面对。 尤利尔怀疑查尔斯说的是事实吗? 「今晚的餐会母亲要介绍『东印度公司』的千金给我认识,你觉得如何?」 尼斯洛克身体紧绷,僵硬的看着萤幕上的画面,「...如果你想认识,那我没意见。」 片刻沉默的等待换来的是不反对的答案,尤利尔瞇起眼,他不满意这回答。 「为什么你没意见,你那么希望我去认识其他女人?」 「我说了,如果你想认识,那我无权阻止更无权过问。」 平板的回答让尤利尔受不了。 「为什么你不反对?不阻止?」尤利尔无法压抑情绪起身上前,拉开尼斯洛克的椅子,他要知道他是用什么表情回应自己。 「如果是出于你意愿,我尊重你的决定。」尼斯洛克冷冷地看着尤利尔的瞪视。 「抱歉,有份资料我要交到业务部,恕我失陪。」说完,尼斯洛克直接起身离去,完全不管他面对的人是自己的上司。 「可恶!」门关上后尤利尔狠狠的捶了桌子,烦躁更加扩大。 过去的快乐痛苦,失忆的一方得到完全解脱,而另一方不但要隐藏还得被迫接受,那夜赤裸相拥,女人不断周旋身旁,即使这种情况不断重复,他也无法阻止也无权过问,这就是被遗忘后所必须接受的现实。 尼斯洛克背倚靠着门,垂头咬牙,「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29-过去的秘密? 到了晚上布里斯托饭店宴会厅聚集了各商界人士,深色笔挺的西装礼服充斥在华丽的宴会厅上,服务人员端着酒盘穿绕其中。 为了不让尤利尔错认商界人士而出糗态,所以早在几天前尼斯洛克就将以往曾有过往来还有必定要认识的商界高层的照片让他逐一认识,奥莱德.斐特更提醒尤利尔尽可能伴随在他身旁,暗中熟记低调应对以免失态。 整个进行到一半时过程都还算顺利,也许是有事先做功课或者尤利尔天生就是从商的料,即使没有奥雷德.斐特刻意协助他也能应对如流,这样的成果让斐特总裁很满意,担忧的心思也减少不少。 「斐特社长。」 尤利尔想先到一旁休息,他恰巧经过一名男士身旁就被叫住,他侧头一看对方才刚和另一名商业友人结束话题。 这个人是谁啊? 陌生的脸孔,在之前给的人士档案中他没见过这人,不过对方热络的模样应该是熟人,可是尼斯洛克怎么没准备对方的资料给他? 「你好,近来可好。」 「还不错,阿尔伯克基市的工程在上礼拜顺利开始,斐特社长怎么没亲自出席反而由副社长代理?」男子笑中带着疑惑。 阿尔伯克基市?『阳光船屋』开发案?他是相关人士?该不会是毕夏普.泰勒先生? 赌赌看吧。 「泰勒先生很抱歉,当时我身体不适所以才请怀特先生代为出席。」尤利尔看似从容但心里其实很紧张,如果赌错了面子可就丢大了。 「不,没关係,反倒是斐特社长的身体有好些吗?」泰勒先生不介意没到席的失礼,反而关心起对方的身体状况。 「已经无大碍了。」猜对了,尤利尔这次的笑变的真实许多。 「尤利尔这位是?」奥莱德.斐特远远见到尤利尔在跟一名他不认识的男子交谈,便立刻结束和其他人士的话题,走到他们身旁加入话题。 「斐特总裁这位是丹福林集团执行长,毕夏普.泰勒先生。」 「你好,我是毕夏普,泰勒,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奥莱德.斐特,这次阿尔伯克基市的开发案很荣幸能与你们合作。」 阿尔伯克基市开发案是尤利尔私下和丹福林集团合作的案子,虽然斐特总裁知道这项企画案的整体内容,但却从未见过对方的执行长,这次算是他们首次见面。 两位集团首长初次见面让合作关係变得更凝聚,这时暂时离席的尼斯洛克回到他们身旁。 「泰勒先生我向你介绍这位是尤利尔.斐特社长的专职秘书,也是我的儿子,尼斯洛克.威廉斯先生。」斐特总裁将尼斯洛克介绍给对方,尼斯洛克一见到对方的脸顿时愣住。 「你好,我是毕夏普.泰勒,丹福林集团执行长。」 「.........你好,我是尼斯洛克...威廉斯。」 尼斯洛克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眼神中除了错愕还多了警戒,即使对方戴上了眼镜但他仍认得出对方,这傢伙就是那个变态跟踪狂。 没想到他竟然是丹福林集团的执行长? 「尼斯洛克你怎么了?」尤利尔察觉出尼斯洛克的不自然,他的关心也引起奥雷德的注意,顿时两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 「没事。」尼斯洛克浅笑回应,可是他的心思全在『这傢伙到底想做什么』? 「尼斯洛克是斐特总裁的儿子?可是姓氏怎么不同。」 谈论对方个人私事、家事这是没礼貌的行为,以往斐特总裁介绍尼斯洛克的身份时就算外界再好奇,但也没像泰勒先生问的那么直接,而且对方还直接叫唤尼斯洛克的名字,熟认的态度明显,这让他微愣,但还是简单解释。 「友人的孩子因故收养在斐特家,也如同我的孩子。」 「原来如此。」 毕夏普.泰勒没再多问,失礼在先没被拒绝就算庆幸,再多问那就无礼了。 ///// 「你真的是丹福林的执行长?这次的开发案你真的有意合作,还是你另有目的?」 退离宴会厅,尼斯洛克在不起眼的角落质问毕夏普.泰勒,这男人不怀好意的多次出现在他身旁,说这次的合作案没其他目的他并不相信。 「孩子你失态了。」毕夏普.泰勒从容态度和尼斯洛克的咄咄逼人反差很大。 「你没资格说我。还有,到底你知道多少?我的身世还有当年罗西家的灭杀案,你知道所有内幕吧!」 种种跡象尼斯洛克合理怀疑对方和当年的家族灭杀案有关连性,当年的资料他怎么查都查不到,有如罗西家族从没存在过般,毫无头绪如今只能直接问了。 尼斯洛克衝动的抓住对方的西装外套,毫不在乎对方不只是合作对象也是年长者的身分。 「冷静点孩子。」牵扯到伤口的疼痛仍让泰勒皱眉。 「果然,那次枪案你受伤了。」 尼斯洛克放开对方,对待伤者他有分寸,即使他对这人极度反感,尤其因为他的关係害尤利尔受到波及。 「如果我把当年的事跟你说,那你会把东西交给我吗?」 「你没资格跟我做交易,更何况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当年的资料全被消除,明显有意抹煞一切。」尼斯洛克恨恨地说。 「既然你那么不信任我,就算我说了事实你也未必会信。」 泰勒冷笑自嘲,尼斯洛克狠瞪回去。 「当年义大利黑帮的事业版图做的很大,非法交易遍及世界,各地黑帮势力互有交易往来,是敌是友只在一线之隔,当年黑帮间有个名册,里面记录着全球黑帮的犯罪企业和高层身分的名册,是极为机密的档案,」 「『黑帮名册』并非一份资料,而是分区保管,让彼此间互相对峙抗衡,可是当年义大利黑帮有高层有意脱离,可是哪能轻言『漂白』,最后那傢伙竟然不顾黑帮法规擅自离开,而他身上就有欧亚两区的名册档案中的四分之一资料,虽然并非有意但『背叛者』的身分就此套上,当然下场绝非只是单一人能承担。」泰勒幽幽的传述当年的事件。 「你的意思是....」尼斯洛克不确定他现在的推测。 「背叛者『狄克.罗西』...也就是你的父亲,号称『面具』的男人。」 泰勒冷视尼斯洛克苍白的脸,单纯家庭所编织出来的一切,轻易的被现实的残酷瓦解,他的父亲不是经商的商人,而是被黑帮追杀的叛徒。 「你在跟我开玩笑...」 「这玩笑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面对现实吧,尼斯洛克.罗西,不只是你就连你的母亲也被蒙在鼓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你的父亲。」泰勒不容许尼斯洛克否决,让伤疤彻底拨开。 连母亲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你也是黑帮一员?」原本的颤抖转为警戒,尼斯洛克退去和对方保持距离。 「我不是,我只是你父亲的好友,唯一知道真相的另一人,当年你父亲之知道他酿成大祸时也知道就算物归原主也不可能得到原谅,所以将当档案藏匿地点分成两份,我身上有的藏匿点,保管箱的解码资料则在...你身上。」 泰勒指着尼斯洛克,虽然和当初所计画的不同,但东西的确误交到当年才十二岁的孩子身上。 「我...身上有解码资料...」尼斯洛克下意识的摀住他的耳饰,父亲唯一留下的遗物,不是纪念而是被追杀的原因? 「尼斯洛克把东西给我,黑帮一直都没放弃打东西追讨回去,虽然当年的资料刻意被消灭,但他们还是有办法利用不法管道追查,他们已经查出当年你父亲和我有过交集。」 「虽然最近他们的动作减少,但是毕竟他们在暗处,为了赶快解决这件事,我打算将东西取出交给警方,如果在那之前他们追查到你也确认你的身分,那势必对你不利。」 泰勒抓住对方的肩膀,「所以把东西给我,离这件事越远越好。」 「你在做什么!」 「嗯?」 尼斯洛克和泰勒不约而同往旁看去,尤利尔错愕的看着他们两个,两人此时的距离微妙让人容易遐想。 「抱歉,擅自邀尼斯洛克私下谈话。」泰勒档身在两人中间,似乎没打算放人的意思。 「尼斯洛克我要离开了,送我回去。」尤利尔隐忍不满情绪,用命令的口吻指使尼斯洛克,无视对方的举动。 「想通后跟我联络。」 尼斯洛克绕过对方,在擦身离去前泰勒悄声低语,让尼斯洛克的心又动摇了。 尤利尔不耐,也不管举动有无失礼抓了尼斯洛克就往外走,尼斯洛克悄悄往后看去,泰勒仍在原处注视着他。 「你跟那傢伙早就认识吗?」 「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不认识?那为什么从你出现后他就一直注视着你,就连称呼也那么亲密,不只这次,之前也.... 之前? 之前也有过吗? 瞬间闪过的念头,似乎残存着过去的印象,以前也有过吗?那个男人?尤利尔皱眉深思,想从乍现的印象追朔遗失的记忆,可是他怎么想也再想不起。 「不要再接近那傢伙,也不要让那傢伙接近你。」尤利尔跟身旁的尼斯洛克说道,但却得不到回应,「尼斯洛克,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们跟他们有生意往来,碰面的机会是必然的。」 「单纯的生意伙伴是不需要贴近距离来表示友好,刻意认识就绝非偶然。」 他不喜欢尼斯洛克顶嘴,就算他知道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对方的意图在他眼里可不单纯,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寧可放弃合作案。 「你想多了。」尼斯洛克截断话题,尤利尔的话让他陷入另一个迷思。 『绝非偶然』,他从何时开始知道我?在酒吧那次真的是初遇?还是他早知道我,酒吧的解围是他刻意营造出的机会?算了,已经没必要追探原因,不管哪种可能,重点是我们必定会再见面。 沉默的尼斯洛克让尤利尔无法不去在意。 30-再次爱上了你(H文) 「...是我,要我把东西交出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带我去藏匿点将档案取出。」 尼斯洛克看着手上的名片,这是泰勒先生偷偷放入他的西装口袋,上面额外註明了连络电话,虽然泰勒先生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但他们也许已经发现了,窃闯入那次也许就是他们做的,所以那次他们狙击的对象也许不只是泰勒先生还包括自己,既然如此那他不能闷不吭声让泰勒先生独自行动,更何况他并不信任他。 「叩叩。」 敲门声让尼斯洛克赶紧中断通话,他还没应声前门就被打开了。 「你怎么能自己擅自进来,...你喝酒?」而且喝的不少。尼斯洛克蹙着眉头扶住步态阑珊走不稳的他。 「要不要陪我一起喝?」尤利尔摇晃手中的酒瓶醉醺醺地问道。 「我没兴趣,你喝多了,快回房间睡觉!」尼斯洛克抢下酒瓶打算送他回房,但尤利尔却抢一步打门关上。 「我不想回去,我要在这睡。」 说完就撇开搀扶摇摇晃晃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这傢伙,又在搞什么鬼!」 尼斯洛克看着对方的背影,自从变了性个后,尤利尔只要心情一差就喝酒,而且是酗酒,这行为让尼斯洛克很头痛,不过这次又是为什么原因喝酒了? 今天的餐聚母亲原本让他去认识其他家族的千金,但最后却演变成由尼斯洛克代替,而且情况比他还严重,母亲一副要把所有适婚女子一次介绍完毕,而那群女人像恶狼看见小绵羊一样,围绕在他旁边,而自己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不只如此就连男人也擅自找他攀交情,就连中年老头(泰勒)也想参一脚,这傢伙的魅力指数他太轻忽了。 尤利尔很不爽今天他所见到凡是跟尼斯洛克有关的事。 「喂!回你房间睡。」尼斯洛克拉住坐在床上的尤利尔,不准他倒向自己的床铺,但一秒自己的手却被反扣住。 「今天那群女人,你有中意的对象吗?」尤利尔凑上脸冷冷地问道。 「嘎?你在胡说什么?」尼斯洛克被搞乱了,这傢伙该不会是忌妒自己比他有魅力吧? 「还是...你对那个男人比较有兴趣?」尤利尔不准对方脱手,更进一步追问,问题让人难堪。 尼斯洛克诧红了脸,愤怒的甩开对方,「你这醉鬼,我不想跟你胡扯,你给我滚出去!」 「磅!」 尤利尔冷不防起身将尼斯洛克的手抓住并将他推倒在床上,俯视对方错愕的脸,「你对他们没兴趣,那我让你有兴趣吗?」 「尤利尔放开我,你喝醉了!」醉鬼说的话不值得入耳,尼斯洛克警告对方。 「也许我醉了,但有件事我很清楚...」尤利尔俯身贴对方,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上你了,尼斯洛克。」 尤利尔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在意起这男子,也许是查尔斯的话让他惊觉,也许是他一直陪在身边所以他依赖,但或许是在他张开眼的那一刻,这个人就直入他的心房,让他无法放手。 「唔!」 尼斯洛克还处于震惊状态,尤利尔已有下个动作,嘴唇被掠夺还滑舌直入,强势注入激情捣弄吮吻。 「不要闹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开我!」尼斯洛克挣脱对方的吻大骂。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尤利尔压制对方的身体,不容对方逃脱,「就算脑子忘记了,但我的身体没忘记,就算以前的记忆消失,但新的记忆里我仍然爱上你...」 「我爱上你了...尼斯洛克,我又再次爱上你了。」 我又再次爱上了你... 尤利尔抱住对方宣告爱意,尼斯洛克落入他怀中,尼斯洛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接受对方的告白,只有不断颤抖地。 吻又再次烙印在唇瓣上,这次他没有挣扎,尤利尔小心翼翼的拥抱,小心翼翼的轻啄,深怕对方拒绝,对方的谨慎连尼斯洛克都感觉的到,浅浅的吻夹带着颤抖,是对方或是自己?尼斯洛克无法去确认,也许是彼此... 久违的吻让尼斯洛克重拾记忆,他的心颤抖着,是雀跃对方中仍有他?或是害怕一切又回到原点,他是否该再次接受? 这个吻很轻,就像是随时都会结束般,尤利尔儘管内心焦躁但他仍逼迫自己必须克制,对方没有推开就是最好的强心剂。 在时间中的等待下唇瓣间有了回应,湿软的异物轻触他的唇齿,尤利尔微开啟双眼,对方闭合的眼皮在轻颤,颤抖的手紧抓着他的衣袖,不带技巧的吻回应着,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将主导权重回唇中。 他探入对方的口将惊呼吞没,舌间的纠缠在他的主导下更为深入,但也同时让他错愕,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渴望对方,身体如有自我意识般解开对方衬衫上的钮扣,他的吻转移到细白的颈肩,尤利尔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拒绝,但他仍这么做了。 明明他对同性间的亲密举动还不习惯,即使是以前尤利尔的碰触都会让他紧张,但此时他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还带着...渴望? 衣襟已完全敞开,温暖的掌心触碰着他冰凉的胸膛,一路下滑到腹间,他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该阻止...但他的手却环勾住对方的颈项,不但加深了吻甚至彼此间更加贴合。 股间的肿胀让人难受,他知道难受的不只是自己,因为在同一处他感受到另一个潜在爆发力正抵制着他,裤头的钮扣解开让胀满感获得一点点的紓解,细滑的腰身和平坦结实的小腹很快的就完全暴露在眼底。 在月色下透露出珍珠般的色泽及曲线,令人血脉喷张,裤中的某物以叫嚣到极致无法驾驭,尤利尔狠狠的吻上这扰人心乱的傢伙,尼斯洛克的长裤顺势落下,浅蓝色底裤被撑起一个小小帐篷。 被覆盖上的温度让人有种烫伤的错觉,修长的手指隔着底裤刮过让他全身颤慄,对方越是克制就让人更加难受,尼斯洛克弓起身子贴近,这主动有如邀请,尤利尔探入底裤握住炙烫的分身套弄着。 「呃...」面色緋红、腰间发软,不只身下的套弄就连耳际也被攻陷,敏感之处全落入他人手中,滚烫的液体几乎就要从尤利尔温暖的手掌中喷发,意识流离间只觉得名为快感的电流袭击全身,身子已经变得极度敏感,支离的呻吟从唇间溢出,就在同时热流也一併抒发。 手中的腥液是最直接的润滑剂,尤利尔沿着脊椎而下试探性的用一指进入,这举动让尼斯洛克倒抽一口气,他的眼驀地睁大,虽然刚高潮完身体没有不适,但如今突兀的塞进一样东西即使只是一根手指,也会让他感到异物进入的不适应。 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僵硬,尤利尔重回他的唇间吸吮着,不只唇瓣还有脸颊、额角、下巴甚至眉间,如雨般的细吻着,直到他的身体再度因情慾而软化,就在此时他试着进入第二指,并试着寻找让尼斯洛克舒服的那一点。 「啊~!」突然的惊呼和弓起欲逃的身子,就在后庭的某处被触及到时,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毛细血管瞬间扩张,一种与射精不同但却又奇异的有种全身舒展的异象。 舒服但又惹人恐慌,尼斯洛克的脸有如出血般缨红,他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羞耻,他挪动下身想将尤利尔的手赶出,好结束这令人羞愤的快感。 清楚问题的核心在那,但尤利尔是不可能让对方中途离席,他按压住对方的臀在对方尚未逃离前更加扩充并且持续刺激。 「等...等一下!好痛,快拿出去!」四指的进入让尼斯洛克终于受不了喊停,但他的央求没被採纳。 额上的汗珠是忍耐的產生物,尤利尔的眸子播情慾染的深沉,事到如此他根本无法停手,就在确定内壁已经扩充并柔软时,他将自己早蓄势待发的分身触及并顶入。 尼斯洛克一时承受不了瞬间的刺激,如果不是尤利尔紧抱住他,也许他可能会将对方一脚踹下床也说不定。 痛楚一分分的消失,席捲而来的是令人麻痺的电流,阵阵的酥软和奇异的快感填满全身,身体的紧缩让渴求进的更深,当被动化为主动让尤利尔的忍耐终于可卸下。 不断的衝击中体液和肉体的摩擦出淫靡的声线,鑽入耳里在大脑里点燃一路激情。 尤里尔拨开那几撮碍眼的红发丝,看着尼斯洛克熟的脸庞,此时他更加确定一件事,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31-重返义大利 布里斯托港旁的精緻商店与香气瀰漫的咖啡屋,无论是什么季节环境,悠间的市民都会忙偷间到这边喝茶,或品嚐浓郁咖啡,河岸咖啡厅外的露天座毕夏普.泰勒看着眼前神情和他一样严肃的男孩。 「你确定要一起去?」泰勒以为尼斯洛克会放弃同行,但没想到这孩子比他想像中倔强多了。 「如果你想得到东西,那你就得接受我的要求,不然事情就僵在这,这对我们双方并无好处。」尼斯洛克环抱胸前,不打算让对方讨价还价。 毕夏普.泰勒揉着眉心挣扎着,「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出发,午夜到普利茅斯港我会派人去接你。」 「我会准时赴约,还有...别耍花招。」尼斯洛克说完后就起身离去。 毕夏普.泰勒轻啜一口蓝山咖啡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他越来越像你了,狄克。」 夜深,夜晚的港口上除了一艘游艇靠泊休息,就只有几艘渔船,寥寥无几的海岸灯火在大西洋吹来的寒风中闪烁,漫天飘落的细雪让原本就寧静的普利茅斯港变的更加寂静。 冷风让尼斯洛克忍不住拉紧大衣领间,徒步在港岸,码头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尼斯洛克虽注意到但他仍警戒着,就在他快靠近时驾驶座旁的车窗缓缓降下,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后。 「陆杰?」尼斯洛克没想到会这遇到他,他是泰勒派来的人? 陆杰没应声,紫色的眼瞳瞪视警告,尼斯洛克立刻禁声,对方侧头暗示尼斯洛克便直接进入后座,黑色轿车立刻扬长而去。 沉闷的车内尼斯洛克不时的从照后镜中看着对方,为什么陆杰会在这?他替泰勒工作?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东方男孩,所以他的出现让尼斯洛克诧异。 车子一路行驶开往郊区,直到一栋宅邸才停下。 陆杰下车后开啟后车门,等尼斯洛克跨出,陆杰在关车门时悄声的应声,「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关係。」 陆杰的警语尼斯洛克才明白当时为何陆杰要瞪视他,有些时候关係越单纯越好,最好是从未见过。 尼斯洛克在陆杰的引领下进入宅邸,一直到顶处,顶楼大门开啟,瞬间强劲的风直扑而来,让他一时难视,尼斯洛克挡风侧目,一架私人直升机竟在眼前,泰勒已经在旁等候。 除了泰勒和尼斯洛克就连陆杰也一同坐上直升机出发,泰勒一身黑衣劲装和以往所见的装扮完全不同。 看这情况他们要的东西并不在英国? 「我们要去哪?」 「我们回义大利。」 泰勒嘴角勾出悬月的笑,笑意隐露着难解的含意。 直升机直达弗罗伦斯后降落,接着他们改以车辆代步,往郊区深处驶去,黑暗中一栋废弃已久的建筑物轰立在眼前,藤蔓攀上残破的窗瓦,周遭建物倒塌的残骸遍布,焦黑的瓦砾被新生的杂草掩盖,建筑物原本的面貌仍可从残骸中依稀可见。 「这是...」 记忆中的哥德式建筑如今已成废墟,即使事隔多年似乎还能闻到残存的焦土味,熊熊烈火照亮漆黑的夜,惊慌的叫喊、恐慌的奔跑声尤如在耳。 尼斯洛克环抱着身体,隻手抓着肩头的衣服,背上早无感觉的伤疤似乎在向记忆做回应,隐隐作痛起来,回忆让他的身躯颤抖,薄汗自额边缓缓渗出,摇晃的身体有如会随时坠落。 「你还好吗?...所以我才不想要你跟来。」 泰勒伸手从后方稳住尼斯洛克的的身子,残酷的回忆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很难抹灭的,即使长大还是会有影响力,泰勒担心的就是这点。 「我没事,东西...在哪?」尼斯洛克拂去泰勒的手,苍白的脸仍作坚强。 泰勒睨了一眼后继续往前走,直接进到屋内。 破瓦残壁,黑焦一片,当时火势的兇烈从此可看出,泰勒停在原本是视听室的房间中的某处蹲下身开始搬开地上的瓦砾,拂去覆盖的砂土,泰勒从口袋拿出一样东西,尼斯洛克他背后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见对方将东西指向地板。 「喀啦!」 有如开门声,接着只见泰勒徒手一推,地板移动了,方形的出入口显现在三人面前。 这是什么? 尼斯洛克难信所见,他从不知道这里另有密道。 泰勒率先进入,尼斯洛克次之,陆杰垫后,随着密道阶梯向下走去,他们到了另一密室,被银色的金属墙面包覆的密室全没因当初的火势而受影响,完好如初。 步枪、机枪、狙击、散弹...这里根本像是间小型军火库。 这可不是一般经商人士家里该有的东西,尼斯洛克被密室的景象给怔住。 「尼斯洛克,东西。」泰勒打断尼斯洛克的惊愕,伸手要他解码的东西。 尼斯洛克这才发现泰勒旁的疑似保险箱的铁盒,上头有密码按键和不明用意的玻璃盖。 尼斯洛克解下耳饰交到对方手上。 泰勒将耳饰上的血色珍珠扭下,打开玻璃盖将它置入。 珍珠开始缓慢动,线性的冷蓝色光芒照在转动中的血色珍珠上,珍珠表面隐约显现出冷光文字,直到结束。 『输入密码』的红色字样出现在按键上方的显示器。 泰勒毫无迟疑快速按下按键,『确认』、『开啟』。 轻微开啟声,确定成功。 原来有两道密码锁,那颗珍珠上就藏着其中一样开啟关键,尼斯洛克目视一切,难怪泰勒想尽办法要他将耳饰交出,不然就算他有另一组密码也没用,父亲那么信任此人?不惜将密码让他知道? 「资料到手了。」泰勒打开保险柜后将东西取出,边长一寸左右的透明的方形硬壳里放着一枚银色记忆卡,泰勒满意的笑着。 瞬间,尼斯洛克伸手将记忆卡抢到手,意外的举动让泰勒愣住,「你在做什么?把东西还我。」 「东西由我保管,由我亲自交给警方。」尼斯洛克退开,父亲如何信任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并不信任何人。 「别闹了,东西给我,你与此事就此毫无牵扯。」泰勒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尼斯洛克再出现惊人之举。 「这东西害我家破人亡,你一句毫无牵扯就能改变事实?能把我原本的家还我吗?」 尼斯洛克愤恨的说着,如果没这东西,他不会面临死别,他不必刻意隐姓埋名逃离家园,他不用被迫忘记原本该有的幸福而去接受另一个陌生家庭,这一切都是这该死的东西害的! 「尼斯洛克...」泰勒无言斥训,的确,一个错误的决定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可是谁愿如此,『他』当初也没想过会演变成这样,他试图挽回但一步错步步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好吧,东西交由你负责,千万别弄丢了。」泰勒不再强求,转身将珍珠取出扣回原处后归还原主。 「你父亲...从没希望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是...他的遗憾。」泰勒感概的说道。 扣回耳上的骨夹隐隐发热,尼斯洛克知道这不是父亲所要的结果,父亲宠溺的回忆仍存心中,只是他仍然不甘,为何是他。 32-枪战,意外出现的人物 「有用过枪吗?」泰勒拿了一把cz-75半自动手枪和弹匣交到尼斯洛克手中。 「在练习场学过。」尼斯洛克不解,为什么要给他这把枪。 「它的扳机扣引力量适中平稳,握把大小合适,很容易就能瞄准,准确度也很高,应该很适合你。」 陆杰补述此枪的优点,确定弹匣中是满弹后又交手枪交回对方手中,也教尼斯洛克如何换匣,此外他也选了一把beretta92和替换弹匣还有信号弹、手榴弹在身上。 「虽然是偷偷潜入但还是得小心防范,能备而不用是最好的。」泰勒除了拿枪连手榴弹都备在身上,警戒的神情从开始到现在从没退去。 三人离开密道后准备离去,才刚要踏出大门,突然火光一闪枪声鸣起,击中才刚开起的大门,瞬间的狙击惊动三人紧绷的神经,泰勒将尼斯洛克赶紧在拉进屋内,背抵在门旁的墙上,子弹的扫射让倾斜的门在抨击后更摇摇欲。 泰勒探看局势,果然如他所想,对方早已在这等待,『螳螂捕蝉,麻雀在后』,他们打算捡现成的。 坠落在屋内的石壁残块成了现成的防护,掉落的水泥天花板块压在沙发椅上形成三角斜面,泰勒拉着尼斯洛克离开原处并躲藏在后。 「我会让陆杰保护你,如果一有机会就掩护你出...」 「磅磅磅磅磅磅磅...」 泰勒话还没说完,连续枪响又从门外射入无数子弹,泰勒环抱住尼斯洛克以防被扫射到旁后反弹的流弹波及到。 「可恶!」泰勒狠狠的骂着。 他们得赶紧脱身,不然更激烈的手法很快就会开始。 「碰!」 泰勒才刚想完强大的爆破衝击就紧接而来,门被炸开了,烟雾迷漫中不断扫射而来的火光让三人想趁机脱身的机会变渺茫。 陆杰藏身在靠墙的石柱旁,他立刻做出反击,连续的枪响从内部传出,倒地声随着枪声近乎同步回应。 在暗夜中要狙击目标除非是用微光夜视镜不然很难确定目标,虽然他无此装备,但所幸他的夜视能力不错,方向感也强,不然就准备被当枪靶。 「人数无法估计,但他们之中有人用的枪是德国製,有带微光夜间瞄准器的半自动步枪,而且还是用达姆弹头。」陆杰提醒泰勒他们。 达姆弹头具有类似爆炸弹头的致伤效果,可对人体造成严重伤害,对方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泰勒蹙眉思索。 「咻!」 突然一声枪响擦过泰勒的衣袖,射中后方的石柱。 他压低身子尽可能减少暴露,「往书房方向走。」泰勒指示尼斯洛克。 为了他们脱身陆杰留下反击,枪响没有间断, 陆杰向外瞄视,爆破的大门连同旁边的石壁都已无遮掩功能,三点鐘方向,三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手持半自动步枪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另一侧同样的对方已经直接逼近,他们手上持有的是半自动机枪。 他们要包抄... 陆杰背靠粗糙湿冷的柱子,估算自己的能力,对方火力雄厚,而他只有六十发子弹,要他单独对付实在有限,而且屋内视野不佳,很可能只击中柱子,浪费子弹的机率提高不少。 对方没打算让他们思考如何脱逃,攻击再次展开,陆杰边退避边反击,他不是主要目标,他只能让延长时间好让泰勒他们脱离险境。 「这里掩体虽多,但躲着反而会危险,他们不知道磁片在你身上,所以火力会集中在我身上,到时你就趁乱逃出,从林间穿出去,直昇机会带你离开。」 「咻咻咻~~」 泰勒档在尼斯洛克身后,屈膝弯腰沿着墙快速前进,话刚说完连续的子弹就扫射而来,尼斯洛克赶紧拉泰勒到最近的房内,泰勒转身对外连开两枪,吓阻敌方,撞击闷吼声传来,看来他侥倖命中一人。 他们暴露了位置,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对方,但陆杰有说到他们有夜间狙击枪,密集的子弹如水柱不断衝击而来,杀意浓厚。 「乒砰!」尼斯洛克突然对落地窗外出手,子弹击中男子的左胸,让他连哀号的机会都没有,当场被击毙。 泰勒没想到对方已潜入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果没有尼斯洛克那一枪,现在倒地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谢谢!」 「快走吧!」尼斯洛克从书房中的另一扇门继续往后走。 泰勒的谢语尼斯洛克无心接受,开枪那瞬间的反弹感仍存在着,虽然曾有到靶场训练,枪法还不差,但朝人开枪是第一次,感觉很微妙。 害怕吗?他说不上来,虽然枪击场面让他心脏噗通、噗通狂跳着,但刚那瞬间他发现对方对准他们时,『我必须击毙他!』念头一闪,他就已经举枪射击,整个过程仅一秒鐘。 有了第一次经验后尼斯洛克的畏惧减低,不再坐以待毙任人保护。 陆杰从前退到后,没多久就来到原本厨房的位置,虽然和其他两位还有些距离但至少离逃身出口的位置更接近了。 「咻咻!乒砰!」原本只有两人反击的局面已改变,多了尼斯洛克这份战斗能力,他们求生的机会也提高许多,即使对手都是经过训练的黑帮杀手。 令人眼花撩乱的连续射击,弹壳拋的到处都是,左边的两名杀手接连应声倒下,另一名被击中左臂,愤怒吼叫着,数名杀手被三人击杀不少成员,虽然不知实际人数但他们胜算机率提升反倒激怒了杀手。 一阵乱枪扫射,交替逼近的作战,战况形成胶着,泰勒他们火力不如对方,可不能随意乱射,他们可没打算以肉搏战来抵抗。 在猛烈攻击中,三人被分散各处,无法互相协助,而且敌方人数分散各地搜寻射杀目标,他们只能自保。 知道房子设计原貌的尼斯洛克循着记忆退到屋子的最末端,只要能进入后院他就有机会从当初逃脱的密道离开,尼斯洛克往破碎的窗框外探去,屋内战火他无心留意,他的目标就在四米外,虽有风险但只要成功就能逃出去,可是他却不知此时已成了狙击的目标。 心急的尼斯洛克心一横决定一搏,他压低身子才准备衝出此时外头的狙击手开枪射击。 「嘖!」的一声,一排扫过的子弹几乎擦着从他肩头而过,顿时强大的拉力将他带回屋内。 尼斯洛克扑倒在地,一团黑铺盖而来,不但如此对方还举枪将刚才射击的杀手击毙,毫不留情。 尼斯洛克抬头一看,微弱的月光透出黑幕,穿窗而入,映在压在自身上的人的脸庞,以为对方会是泰勒或是陆杰两人其中之一,但没想到却是让他错愕的对象。 「尤利尔!你怎么会在这?」他不可置信,在数千英哩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为何他会藏匿在屋内?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你会在这?为什么跟泰勒在一起?」尤利尔刚那瞬间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冻结,连自身的危险都不顾就衝出将尼斯洛克拉回。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这么危险的地方尤利尔不该出现,如果他有什么万一,尼斯洛克无法想像。 「你想平时冷漠的人突然主动献吻,而且还准备美酒相邀,你认为不会让人起疑?,而且我可没笨到连酒里下药都不知道,还昏睡到自己身下的人悄悄溜走都还不自知。」 尤利尔虽然很满意几个小时前尼斯洛克在床上的反应,可是一反常态可不是用『浪漫』两字就可带过,更何况他早就发现尼斯洛克私下曾和泰勒通过电话,他当然警觉心会加重(严格说来是疑心病很重)。 所以尼斯洛克的反常让他起疑,并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直觉认为尼斯洛克似乎有心事瞒他,所以今晚的酒他并没有入口,偷偷吐掉,果然半夜尼斯洛克认为他已熟睡后就悄然起身开车出门,他尾随在后甚至利用尼斯洛克的手机追查他的行踪,直到他赶到时前方枪战已经开始,所以他利用黑夜从后方悄悄潜入,在这等待。 尤利尔的话让尼斯洛克霎红了脸,尷尬的忘记两人目前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你现在的模样很诱人,可惜现况不允许我把你扑倒在地,所以先存着,回去后再好好享受。」尤利尔话是这么说,可是身体可不这么安分,他狠吻对方一口后才满意方开。 「你这个.....」尼斯洛克如玫瑰般的红顏,他不敢相信这傢伙竟然在这种状况下还敢亲他。 原本欲逃出去的出口也成了射击场,不宜久待,如果敌人正面进入攻击他们等于直接送命。 尤利尔拉着尼斯洛克回到屋内,这时斯泰勒和陆杰也已退到后头,四人在原本的琴室碰头。 「你为什么在这!」泰勒和陆杰诧异尤利尔的意外出现而异口同声。 「这问题重要吗?等出去在讨论这问题吧!」尤利尔瞪视泰勒,就是这傢伙让尼斯洛克身处险境,这笔帐他等着跟他算,他来的目的就是平安带他离开,最好永远远离是非。 这时战火顿时停止,屋内的追杀者全消失了,这诡异的状况让四人更谨慎。 「咻!」 一声倒地,杀手脑门中央有个焦黑弹孔,双眼如死鱼般凸出,惊愕地应声倒下。 杀手已经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就在泰勒他们在追问尤利尔的出现时他已潜伏至旁,但他却没想到会成为狙击的目标,而且并非出那四人之手。 「我最讨厌不听从命令的人,即使再优秀也无用。」 冷硬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手持消音器的半自动手枪,冷峻的站着。 意外的出手让在场所有人愕然,但喘息的机会并未出现。 「游戏结束。」男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群,枪口并未移去,「把卡片交出来。」 「父亲!」 尼斯洛克和尤利尔同样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以往一样的外貌打扮,但眉宇间阴冷的神情却是从未见的。 33-背叛 奥莱德.斐特的出现让两人诧异,但当事者并没有因为尤利尔和尼斯洛克的存在而改变态度,枪口依旧对着他们,冰冷的态度有如对待陌生人。 「真没想到这屋子竟然还有密室。」奥莱德.斐特冷哼一声,当初将这付之一炬后曾彻底搜索,但除了尸骨和烧尽的残骸外就没任何发现,怎知房子底下竟然还有密室,他们一直寻找的东西就藏在这。 「不过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把资料交出,也许我会考虑让你们离开。」奥莱德.斐特笑着,但那抹笑却像是狐狸在算计人般的狡猾。 「父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问题尼斯洛克也知问也是白问,这整件事都和黑帮有所牵扯,父亲的出现射杀了原本想偷袭他们的人,可是他真正的猎杀目标明显的让人想反驳都找不到合理理由。 「你是要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哼,亲爱的尼斯洛克如果你们不顽强抵抗,直接把东西交出,那也不需要由我亲自来收回,所以,亲爱的把记忆卡交给我好吗。」 奥莱德笑着,这笑容就像当初他和尼斯洛克单独谈心时的慈爱笑容,可是现在尼斯洛克却觉得好不真实。 「为什么?父亲你会是黑帮的人?他们是一群非法组织啊!」尤利尔无法接受,即使这个父亲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但他仍能感受到奥莱德.斐特他严厉的外表下其实是爱着他们。 「钱永远是不嫌多的,不然你认为斐特家庞大的资產是从何而来?用合法掩饰非法,这就是生存之道!」 奥莱德.斐特斥责尤利尔的无知,当年他也认定黑白是不可并存的,可是当走投无路时,为了生存就是得放下尊严。 而他成功了,但相对的也赔上家族的安全,这是条不归路,既然踏上了就没有后悔的权利。 「少将话说的那么漂亮,那是你不愿放手。」毕夏普.泰勒斥之以鼻。 「叛徒的下场是什么,就如这栋房子,家庭、财產、事业、声望全都化为乌有,『狄克.罗西』就是最好的证明!」奥莱德斥驳泰勒的话,瞪视的眼神有如杀人般的愤恨。 「当年的谋杀案是你指使的吗?当年你领养我时就知道我的身分吗?告诉我!奥莱德.斐特告诉我真相!」家族的血债需要有人来偿还,而尼斯洛克需要真相,是谁该负起责任。 「已经不再是父亲了吗,...哼!也罢。」奥莱得寒着脸笑着,「审判背叛者的人选就算不是我组织也会找其他人执行,而你...只是个意外。」 当年见到尼斯洛克时,奥莱德的确曾讶异,接着他调查这孩子,但和他所知道的资料不符,落差极大,也许是私心所以他便不再追究,甚至不惜栽培,怎知道头来他却养育了『那个人』的血脉,如果泰勒没出现,这件事也许他到死都不会知道。 奥莱德不否认也不承认当年的血案和他有直接的关係,但也脱离不了他是参与者之一的身分,这让尼斯洛克挣扎,他恨当年的那个人,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养育他,他叫了十七年的『父亲』。 「寒暄够了,把记忆卡给我,结束这场闹剧。」奥莱德.斐特回归目的,过去的回忆不能牵绊他该执行的任务,冷漠的面具再次带上。 「带着卡片从后面离开。」 因为空间设计,所以有几间屋子是相连的,而他们所处的琴室恰好有这样设计,在此时有利逃脱。 泰勒悄声得跟尼斯洛克说,移动身体挡在他面前,也许奥莱德.斐特能狠心直接枪杀养育十多年的尼斯洛克,但他不可能狠下心连同亲生儿子也一併杀掉,尤利尔能拖延奥莱德的行动。 「不要以为能全然脱身,外头的人只是在等我下达指令,他们的枪口可是对准所有出入口,不想当蜂巢就乖乖听话。」奥莱德.斐特的枪对准泰勒,他开枪瞬间等于谈判失败,除他以外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奥莱德话一落下身旁的部下举起枪枝对准他们,只要轻举妄动就直接射杀。 泰勒在心里嘖了一声,僵持在那,反倒是尤利尔突然举枪射击,直接对准自己的父亲。 「咻!」 子弹直接射向奥莱德,枪身和动作同步,奥雷德迅速地拉了身旁的部下档身,直击心脏当场毙命,奥雷德吃惊而尤利尔则趁机拉了尼斯洛克往侧门跑出。 「你疯了吗?他是你父亲!」你竟然开枪射击?尼斯洛克震惊尤利尔的举动。 「我并没有对准他,我只是要争取逃脱的机会。」 瞬间的反应不及是脱逃的空隙,射杀对方是意外,而且『我不认为他会放过你。』 父亲寒冷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留恋,他不会放过尼斯洛克.......所以尤利尔选择背叛。 这次奥莱德被激怒了,背叛!他『再次』被背叛了。 奥莱德从阿曼尼西装口袋抽出引爆器,他原本就不打算他们有求生的机会,但他没想到其中还包括他的儿子。 泰勒在随即撤退中看到奥莱德的举动,他知道那是遥控炸弹,但装在哪?数量多少?这栋房子经不起爆炸的,如果引爆奥莱德势必也无法脱逃,难道他要同归于尽? 奥莱德没有退避的动作,泰勒大胆的假设这可能性。 泰勒拉住陆杰在他耳边低语,之后就留在原处,而陆杰则是往尼斯洛克他们的方向追去。 突然一声轰隆作响,房子地面摇晃起来。 「小心!」崩落的砖瓦从天而降,尤利尔连带尼斯洛克往旁扑倒,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差点被击中。 「呜~~可恶!」尤利尔甩甩头,额角的伤留下血来,震隆欲耳的爆炸声让他耳鸣。 『父亲』真的要杀他! 同样的念头出现,尼斯洛克和尤利尔都无法置信这真的是父亲做的决定。 虽然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而且现在要如何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父亲是认真的,那『离开』才是现在急需要做的事。 外头虽然看似没动静但潜藏的危机却难以揣测,之前停止的射杀动作似乎是父亲下达的命令,虽然引爆了炸弹但却没见到外头有骚动的现象,是为何? 尤利尔不解,引爆系统难道不是暗示下一步动作的指令,他不会认为会有『撤退』这种好事降临,他们要的可是攸关黑帮组织的档案资料,不可能轻言松手。 「要赌看看吗?地道就在眼前,如果成功了就能顺利出去。」 「不行,太危险了,外头到底有多少枪口对准这都不知道,不能冒险。」 此时他们又回到刚才相遇的房间,虽然知道逃生处就在咫尺,尼斯洛克也同尤利尔所想的,必须赶快离开可是又碍于不知外面真正局势,尤利尔的提议他不能冒险。 「我出去,你趁他们对准我攻击时窜出。」 「你疯了吗!你这根本是自杀行为。」 尼斯洛克直接扼杀他的疯狂念头,让尤利尔涉险想都别想,更何况这跟他本来一点关係都没有,为什么他却不断地让自己参与其中,甚至直接狙击父亲让问题越变越复杂。 「没错,就算你是出于要让尼斯洛克逃脱逃的好意,但相对的也是直接让你们陷入危机,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吗?」 这时陆杰从里头走了出来和他们会合,也直接把现在的局势表明让他们知道。 「他们主要是拿到记忆卡,对于你们的命根本不在乎,只不过碍于这次牵涉到尼斯洛克,所以你父亲到最后只好支退其他人直接和尼斯洛克面对面,只不过多了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尤利尔你。」 尤利尔意外出现让状况变复杂,但也因此让他们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陆杰继续说道:「柔性劝说失败就採强硬手段,不过你却直接射击你父亲,这根本就是挑衅也代表谈判正式破裂,外头的狙击者都在等着你们,如果尤利尔出去被狙击死亡那也表示他们更不需要顾忌,我想你父亲说不定早就发现你的出现,或是...他一直在监视你们。」 这是陆杰的推估,也许尼斯洛克有值得让奥莱德.斐特犹豫的可能性,但尤利尔更能左右他的决定,两者取其一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 「外面那群,谁知是不是真心服从你父亲的命令,个个都虎视眈眈瞄准各出口,而且对他们而言只要有见血就等于不需要再遵守命令,到时只要说在乱战中不幸将你击毙就好了,而且尼斯洛克也是最好推託你死亡的理由之一。」 如果尤利尔在这衝突中不幸身亡那还有什么好再犹豫的,尼斯洛克只会成为害死尤利尔为由而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你们不信?那我们来试试吧。」 尤利尔烦躁的面容摆明是不想去相信陆杰的说词,于是他从另一侧不是主要焦聚的窗上扯下一片被火烧到焦暗的破布,将石块包裹在布中,用力地往外丢掷。 「答答答答答答!」 连续的直排火光随着红布包拋掷的曲线精确地击中异物,焦暗的红布上立刻多出数十个烧孔,让它变得更残破。 原本无风吹草动的外围瞬间躁动起来,直到枪响结束,回復寂静。 「你看吧,连确定目标物的身分都没有就射击,只是表面的服从。」无差错的推估让陆杰的嘴角露出不屑的笑,这也表示他得等待时间了。 34-背叛者,面具 隻身在屋内的奥莱德仍闯险地,『背叛』让他失了理性。 泰勒要陆杰跟在尼斯洛克旁,如果能出去那必须有人去对付外头的危险,那两个孩子没受过训练,独自出去等于直接送死,而他得去抢回引爆器。 一闪而过的身影引起奥莱德注意,他毫无迟疑举枪射击。 「咻!」 火花擦出,瞬间右手臂烧灼般的刺痛中伴随着血腥,泰勒窜入倾倒的大理石桌后方摀住右手臂,上臂不断留下暖黏又腥味的红流,一时的心急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暴露在危机中,他太大意了, 泰勒咬着牙自谴。 「档案在你身上吧!交给我,那我绝不会对那个孩子出手。」 奥莱德认定东西是在泰勒身上,他不认为对方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尼斯洛克,但如果猜错那也无所谓,因为外头的人蓄势待发中,只要尼斯洛克企图衝出去,就会被乱枪射杀,东西如何到手,就只是从活人手上得到或是从尸体上搜出这两个差别罢了。 我会信你?那我一定是疯了。 泰勒把奥莱德.斐特的话当屁,连亲生子身陷危机中还毫不犹豫地按下爆炸钮,这傢伙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对方的沉默让奥莱德.斐特变得更没耐心,他知道刚刚那枪射中了对方,但并没伤到要害,最多只是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 「不回应?那如果再按下第二枚引爆器,那你还能继续保持缄默吗?」奥莱德冷笑,拇指按在引爆钮上,片刻的等待是给对方最后表态的机会。 预备的子弹全在先前的枪战中消耗掉了,泰勒看着弹匣,他已经没退路,只能赌一把。 泰勒背靠在石桌内面,将眼镜从口袋取出,从圆桌边侧寻找角度,利用镜片的反光窥探对方的动作。 左手遥控器,右手的枪仍朝着自己这方向。 「磅!」 「啪!」 泰勒照自己的计划开枪射击,可是却没如预期正中对方,子弹擦身而过,唯一庆幸的是遥控器被打掉了。 手上因子弹错身而带来的震麻让他松手,奥莱德看着甩到一旁的引爆器,怒气燃起,泰勒的举动儼然是种挑衅,奥莱德举起右手的枪边开枪边向石桌方向前进。 连续枪声虽然泰勒知道对方要射中自己的机会不大,但子弹的威力和震撼力仍让他侧身遮蔽。 奥莱德的攻击是可预测的,只不过没让他负伤的失策导致自己要对付这失心疯的猛兽的程度更艰难。 「十、九、八、七、六...」 泰勒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冷静,随着枪声默数。 这样的距离对方连开近十枪,他真的疯了,如果是满匣cz-75半自动手枪通常是十五发子弹,从奥莱德出现的第一枪和刚才那枪到现在,泰勒不认为对方在先前就已经有过其他射击情况。 泰勒双手握枪,等着对方的逼近,这次他不能再失误,对方的『杀意』太明显,而他的机会只剩一次。 「咻!乓!」 子弹贯穿奥莱德的左肩,低吼的瞬间紧接着是猛烈的撞击,气势汹汹的一拳打歪了身子,枪也从手中飞了出去。 原本应该命中的左胸因为伤口牵扯而导致失误,但泰勒已经没退路,他不犹豫的直接徒手攻击。 虽然右臂受伤但泰勒是天生的左撇子,左手的力量掌握远胜于右臂,健侧的力道出去,奥莱德.斐特的半边脸立刻肿起,血腥从他漂亮的菱角嘴流出。 奥莱德「嘖!」的一声,他吐出口中的腥味,掩擦唇角艳丽的红,左肩的伤牵绊住原本灵活的动作,但他也不是软脚虾,即使身体受限也回敬对方一拳,泰勒单手遮挡,躲过攻击,奥莱德继续猛攻,直拳勾拳、旋踢踹档,虽然两人都带伤却丝毫没轻忽对方的攻击。 原本的枪战转变成肉搏战,一阵你来我往中,两人的体力都逐渐削弱,能撑到最后的就是赢家,这是两人共有的默契,泰勒再次出拳,奥莱德.斐特惊觉要侧身转避,但扎实的一拳就已落在腹部。 腹部的猛烈撞击剧痛让他跪倒在地,不断乾呕,泰勒没再继续攻击,只站在他面前看着,表情凝重复杂。 泰勒转身要去捡起奥雷德.斐特的枪和遥控器,只要这两样不落到对方手里危险度至少减一半。 泰勒背向对方,却没想到原本跪在地上连起身都无法的奥雷德.斐特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手上拿起随地捡起的铁棍,眼睛一瞇,杀机顿现,从右后方袭击。 「磅!」 「呃!」 奥莱德.斐特虽然左手持棍,但他直击对方负伤的右臂和后背,一声闷吼泰勒失重心跌地。 「对敌人仁慈就是愚蠢,更是对自己残忍!」奥雷德.斐特蹲下身看着泰勒恨恨地说道,压根不把前一刻泰勒停手的恩惠当一回事。 泰勒左手撑地,勉强的要爬起,奥莱德.斐特眼中冷光一闪,往对方的身上狠踹一脚,泰勒欲爬起的身体又再度跌落,而因踹中胸口,泰勒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虽然只有短短几秒,感觉好像心脏快麻痺的样子,鑽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没昏过去。 这傢伙...是要『杀他』! 趴在地上的泰勒环抱着心窝,喘息着,他费力地侧过脸,眼对上奥莱德.斐特居高临下凝视着自己的脸,瞬间这念闪过。 之前感觉到的杀意,他认为只是被激怒时失控的表现,可是现在泰勒却觉得这傢伙是『针对他』而来,尼斯洛克的质问和尤利尔的射击虽然都激怒了他,但当时的杀气却没现在来的浓厚。 明明就在咫尺的武器但奥莱德斐特却没立刻取回,将他一枪毙命,搜出卡片或是追出去对付尼斯洛克他们,他像是猫儿在玩弄猎物般,原本要夺回的物件的事似乎已经被他遗忘。 泰勒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看错,奥莱德.斐特的眼神中闪着捕获到猎物的兴奋光芒。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奥莱德眼中的每一条红丝像是代表他的情绪,泰勒则是一脸错愕。 奥莱德.斐特再次举起手上的金属棒,短暂的零时差,泰勒使劲全身的力气,一个旋踢击中奥莱德的小腿,让他踉蹌重摔在地,泰勒使劲翻身要夺取不远处的枪枝。 「可恶!」奥莱德.斐特咒骂着,爬起身准备抢夺,但却不知头顶上的铁架早已在之前爆炸时就开始摇摇欲坠。 「磅!喀啷、喀啷!」在巨响中崩塌的铁架和瓦砾激起满天尘土,泰勒手持着枪和遥控器惊愕发生的这幕。 奥莱德斐特被压倒在铁架中,散落在旁的瓦砾带着斑斑血跡,殷红的血跡沁透了他衣裤,背上落满碎石砖块,头发上、脸颊上满是灰白尘沙和血污。 「要杀我就趁现在,不然让我离开这我依然会继续追杀你。」身上沾满血跡的奥莱德.斐特颤抖的用前臂强撑起身子,警告对方。 「为什么?明明执意杀我,但当你有机会时却没动手。」泰勒蹲下身看着对方,浓厚的恨意虽然在意,但让他更在意的是对方没『真正的』出手。 「如果可以,我早就想杀了你,不会等到今天。」恨意再现,奥雷德咬着牙,痛苦的不只是身体带来的痛还是其他原由。 「你...」奥莱德的话让泰勒怔住。 倾身向前面的泰勒此时毫无防备,奥莱德猛然出手,往对方的脸上扑去。 泰勒闪避不及,「唰!」的一声撕裂在两人之中,泰勒愕然。 「背叛我的人,我应该叫你毕夏普.泰勒或是『面具.狄克』。」 奥莱德用充满血丝的眼愤恨地问道,刚毅的面容被撕裂红发白晢的脸庞乍现,惊愕的眼神中闪过如玻璃反光般的金色光芒。 35-救兵 「我们还要待在这多久?进退不得真让人难受!」 「如果你想被当活体人形枪靶,那你大可出去,不过一去就是诀别。」 自刚才的爆炸后尤利尔和尼斯洛克就一直待在残屋的最后一间房间,也知道就在后院处有一道能逃出的密道,但是就在他和尼斯洛克决定要如何衝出外头时陆杰出现,虽然他把外头的状况说明也模拟过了,虽然知道结果但相对也牵制住他们的行动,而且后续动作路杰也不再多言,这让尤利尔越等越恼火。 「那你说该怎么办!明明逃脱出口就在眼前却无法行动,真不知道泰勒要你来协助我们的用意在哪。」尤利尔大动肝火不客气的揶揄。 陆杰倪了他一眼,平板但却会让人抓狂的回答,「阻止你贸然行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一直保持沉默的尼斯洛克终于受不了这两个人,陆杰不是说不要让别人发现和他认识吗?怎么现在这两人竟然斗起嘴了。 尼斯洛克的斥责让两人禁声,但依然用眼神交流互相对骂。 「不知道泰勒和...父亲两人的状况演变成如何。」 尼斯洛克担心的看着里头,先前还听的到激烈枪声,但之后就毫无动静,是单一方受伤还是双双掛彩?那会是谁受伤?会是谁再现? 这揣测让尼斯洛克不安,他会希望谁受伤?谁出现呢? 奥莱德的出现就表示追杀的命运会再度面临,但是他毕竟是养育自己十多年的『父亲』。 也许对此时的尤利尔而言,这位『父亲』对他而言只是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他能毫无犹豫地对他开枪,但是对自己而言他无法就此放开这层关係... 虽然他对泰勒这人和他所说的话充满很多疑点,可是对方的态度却从没有加害他的意思,泰勒果真要夺取珍珠密码以他的身手是轻而易举,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讨取,甚至还任由他将记忆卡夺走保管,虽然他并非完全信任此人,但他心里也不希望他受伤。 尼斯洛克的话引起尤利尔和陆杰的注意力。 「尼斯洛克...虽然父亲这样对你和你的家人,但我仍希望你不要恨他,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我知道很难谅解但是…我仍希望你...原谅他。」 尤利尔内心五味杂陈,要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家族的人是多困难的事,但他仍自私的希望尼斯洛克可以原谅父亲当年所犯的错误。 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会让父亲担下杀人兇手的理由一定是有原因的,刚才父亲虽然说的无情但他却感受到无奈,所以他能自私的代替父亲乞求原谅吗? 尼斯洛克无言以对,他想原谅,但死的可是可不是单单他的家人,还包括其他十几条人命,不原谅...就等于抹灭的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情,他无法做任何承诺。 「上一代的家族恩怨你们不需背负,伤害已经造成,要抹灭是不可能的,重点是之后该怎么做,除了你们双方的父亲知道实情外,其他家族的人都是被他们保护着。」 陆杰看着尼斯洛克,「...尤利尔和他的家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尼斯洛克沉默着,他不是唯一受害者,只不过是比较不幸的那一方... 「好了,在这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该出去了。」陆杰看着手上的电子錶,决定进行下一步。 和几分鐘前抑制行动和此时的主动出击,这反差让尤利尔诧异。 「你要干嘛?」尤利尔看着陆杰从怀里掏出信号弹和两颗橄欖型的手榴弹。 这傢伙竟然藏有这种爆破物? 『十五分鐘后如果我没出现就按照原本计画,不用等我了。』 泰勒在耳边嘱咐,这是他们之前就计画好的,如果有万一他们的合作关係直接终止,之后的动作由陆杰主控全局。 「讨救兵啊。」陆杰城府的微笑着,接着他高举手发送信号弹,紧接着拉开手榴弹保险桿后快速往外丢掷。 「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让外头烟雾瀰漫,哀嚎声四起。 「走吧!」陆杰打了手势,趁外头混乱时出去。 「轰隆~~!」 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响,不只让垂危的残屋完全瓦解也撼动了大地,在屋后才刚脱逃的尼斯洛克等三人被炸飞出去,光焰和爆炸声接连出现,黑夜被红莲吞噬,浓烟像贪婪的魔鬼衝向天际,飞舞点点火光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有如魔鬼在嗤笑。 「这是...」 火光瀰漫,原本脆弱的废屋现已如豆腐渣般碎裂崩解,惊愕惶恐涵盖过眼中的赤焰,意外的结果让尤利尔和尼斯洛克无法置信,之前的猜测在这刻有了答案。 现况让他们无暇继续震惊,连续的枪击声惊醒他们,刚才的爆炸让他们无法进入地道,所以他们快速的窜入林中,擦身而过深深嵌进树干中的弹孔还冒着焦烟,丛林是很好的档避处但也可能会被流弹击中。 黑帮的下手也追赶而来,陆杰指示他们衝出林外,回到直升机停降的地方。 三人不断奔跑努力的要穿过树林,就在他们出衝的那刻却发现有多辆车停在眼前,尼斯洛克和尤利尔立刻停步,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近二十多辆的警备车在露白的天空下包围着他们,没有一台警车有打开警报器和警示灯,左右车门如翅般展开,车门后的警员每个身穿防弹背心,手持警枪对准树林出口。 随后出现的陆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没多言拉起尼斯洛克的衣袖就往前快步走去,尤利尔见状也跟上前。 警方人员并没将枪口放下,目标除了树林的出口外还包括率先出现的三人。 「陆杰、等等!」尤利尔紧张的要阻挡,警方不知他们的身分,贸然直接衝向前如果把他们当作黑帮一份子,开枪攻击那如何是好。 其中一辆警车后方有位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子见到他们后,就对身旁的同仁耳语,立刻就有警员避开,空出通道让陆杰通过,这情景让尼斯洛克怀疑陆杰的身分。 没多久追随在后的黑帮馀党再追出的那刻就被警方开枪制伏,当场击毙的不少,察觉苗头不对的立刻折回树林中,警方也出动追缉,警方和黑帮的枪战再开。 而此时的尼斯洛克和尤利尔已经被安排到在重重警车之后的机动警备车上,完全隔绝在枪战之外,但陆杰却不见踪影。 「陆杰...和警方有合作?还是他去自首?」尼斯洛克不安揣测,但尤利尔却有另一看法。 刚才他见到陆杰在跟一位执法人员交谈,看对方的打扮和其他警方人员对他的态度,很可能是警方的高层人员,而陆杰和他之间的互动... 「尤利尔...这个...」尼斯洛克从大衣内里的口袋中取出装有记忆卡的透明壳,犹豫的看着尤利尔。 几个小时前刚拿到时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档案交给警方,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虽然不知道档案的资料内容是什么,但是有可能波及到整个斐特家族和事业,而且刚那场爆炸,父亲和泰勒他们... 尼斯洛克低着头微长的红发遮盖住他此刻的表情,但仍感受到他的寞落悲伤。 尤利尔在旁心情也没比较好受,父亲存活机会太渺茫了,甚至是不可能,而尼斯洛克的犹豫他懂,因为牵扯到斐特家所以动摇了他的决心,所以他才会问他,隐藏实情或是诉诸法律...他该怎么抉择? 「尼斯洛克...」 「销毁吧!就当作档案遗失,这样警方就不会追查到斐特家,你和母亲还有查尔斯就不会受牵连,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尤利尔还在犹豫时尼斯洛克擅自做了决定,而且越说越激动。 「尼斯洛克,冷静点!」 「不...不对,我得离开...我得离开斐特家,黑帮也许还会追杀我,我不能让你们受到牵连...」 尤利尔抓住尼斯洛克的肩头阻止他再胡思乱想,但根本没用,尼斯洛克已经乱了思绪,以往的冷静内敛完全瓦解。 「冷静点,尼斯洛克!」尤利尔低吼,使劲掐入肩头的指尖,疼痛果然让尼斯洛克住口。 「你不用顾虑到我们,做你原本该做的,不要让自己被恩情给牵绊你的决定。」 「尤利尔...」 尤利尔认真的口吻和神情,尼斯洛克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出于愧疚所要弥补父亲对他家族所做的一切,这让尼斯洛克很感动但他仍无法下决心,因为这样尤利尔可能会一无所有,他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 「没错,没必要被恩情牵绊。」此时陆杰突然出现,并且出手将尼斯洛克手中的透明硬壳抽走。 「陆杰!」陆杰的举动让尼斯洛克措手不及,仓皇的看着他。 「这东西我带走了,下次有机会在聚喽。」说完陆杰便快速走到一旁待命的警用直升机离开。 「陆杰!」尼斯洛克错愕的看着这连串的举动,主旋翼桨叶转动带来的强风没有削弱他的追喊,他望着已经升空离去的直升机,而他却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随他去吧!」和尼斯洛克反应比较起来尤利尔反而冷静许多,甚至还安慰尼斯克,这反差的举动让他不解。 「你没发现吗?陆杰的领子那别着『国际刑警』的警徽。」尤利尔指着领口附近,再加上之前他和警方的互动和他搭的警用直升机,说不定也是国际刑警组织派遣过来接应他的。 「什么?」这小细节尼斯洛克没有注意到,那么泰勒跟他的关係就不是单纯的主雇关係,而是和警方合作?但是.... 但尼斯洛克总觉得哪不对劲。 「别想了,走吧!」 尤利尔不让他再有深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离开,而警方那边似乎陆杰将他们以警方线人的身分做解释,所以警方并没强制限制他们的行动,最后还护送他们离开。 36-整顿归零 『近期有多起跨国性黑帮交易破获,台菲警方合作循线破获军火走私集团,在台湾南部当场查获庞大走私枪械,另外日本警方今天会同台湾调查局,在东京破获一个跨国毒品走私集团,查获了大批安非他命毒品,总重量达到150公斤,市价达到70亿日币... 『联邦警察在墨西哥中部抓获了绰号「拉斐尔」的贩毒集团重要头目艾德加?维菈利尔,是美国和墨西哥的通缉要犯....义大利警方在南部港口查获一批重达一吨的纯古柯硷,市值约两亿五千万欧元,是近16年来,义大利查获的最大宗毒品。』 『英国警方破获了一个特大贩毒团伙,涉案金额高达一亿镑,主犯竟然是曾经在2005年伦敦连环爆炸案中受到表彰的警消人员........』 「嗶!」 电视画面不断转换各国查获的黑帮走私,画面中大批军火和毒品及警方兴喜的模样瞬间消失。 尤利尔按掉电视开关,画面中的兴奋完全没传达到他身上,只有蹙眉的烦躁。 自从『黑帮名册事件』事件结束后已经有两个多礼拜,在那之后新闻不断地传出破获各地的黑帮交易失败和缉拿到集团头目,令人振奋的消息对他来说却是千斤重的枷锁。 今天是父亲的告别式,原本应该飞往雅加达的父亲出现在枪战中,意外的是他竟是黑帮成员之一,这件事让他和尼斯洛克诧异,而他的死并非如新闻所报导的,因为飞机失事而死亡。 当时飞往雅加达的班机疑似被恐怖分子放置炸弹引爆,机上百馀乘客全部罹难,而父亲也在『死亡名单』上。 尤利尔想这大概也是黑帮所策谋的计画之一,如果行动失败就引爆炸弹,所以换言之,那群飞机上的乘客就是计划失败的陪葬品。 想到这尤利尔手不禁紧握,咬着下唇。 这噩耗传来母亲和查尔斯都震惊不已,也哀慟万分,但只有他和尼斯洛克知道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 不过事实是不可能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只能永藏心底。 天,阴沉沉的,别墅内外与平日一样安静,屋外没有花圈,屋内没有灵帐,没有哀乐,也听不到哭声,若不是房前路边停放的私家车比平日骤增,路人几乎察觉不到这户人家在举办丧礼。 奥莱德.斐特的葬礼只有家族成员和公司重要的干部有参加,人们默默地瞻仰斐特先生生前的照片和遗物,静静地立在屋里或花园里,偶尔低低地交谈几句,整个气氛肃穆祥和。 因为飞机是在空中爆炸所以根本找无尸骨,但他们还是在形式上准备棺木,四位护灵绅士把棺木放置在一个小型的起放装置上,在牧师的祷念声中,棺木被缓缓放入深深的墓穴,这时,人群里响起了轻轻的抽泣声。 史黛西戴着黑色罩纱小礼貌,在纱罩后啜泣拭泪,尤利尔率先将手中的玫瑰扔入墓穴,然后移步走开,查尔斯的面容凝重,无法猜出他此时的心思,严肃的面容有如父亲的翻版,尼斯洛克跪在墓穴边,口里喃喃地不知说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擦乾眼泪站起身离开。 人们接踵而至,肃穆地朝墓穴鞠躬,投进红玫瑰,然后依次离开了墓地。 查尔斯搀扶着母亲离开墓园,尤利尔和尼斯洛克则在后头缓步的走着,看着查尔斯和母亲的背影,尤利尔感受很深。 「你跟父亲说了什么?」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后,尤利尔悄声的问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尼斯洛克。 尼斯洛克微红的双眼看着他,沉默应声,尤利尔没有勉强要知道,毕竟这是他和『父亲』间的事,他有权不做回应,而且尼斯洛克今天愿意参加告别式,对他而有就是最大的欣慰,这表示他还把他当『父亲』而不是『仇人』。 回到主屋后查尔斯从母亲房里出来,看到尤利尔正在走廊上等待,看来是有事要找他。 「方便跟你商量事情吗。」 查尔斯点了头,兄弟俩就进到另一个房间。 一个月后 「尤利尔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宣布退出斐麟集团,而且还要把斐特家所佔的70%股份全抽走?你是想搞跨公司吗?」 在刚才的股东大会中尤利尔擅自宣布这件重要大事,不只是在座的股东错愕就连尼斯洛克也整个愣住,而尤利尔在会议上的态度绝不像是在开玩笑,股东们议论纷纷也人心惶惶,这等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把股份抽走所造成的结果不但公司会垮台整个股价会大乱,还有上百员工的未来,尼斯洛克不懂尤利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要搞垮公司,所以我有提出要转让股份,而他们要不要接受就看他们,而且我会辞去总裁职位,彻底脱离斐麟集团。」 父亲去世后在董座直接让尤利尔晋升为总裁,但他却以资歷尚浅为由改为代理总裁,原本就无心继承家业的他此时的动作更为明显。 「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坚定的口吻,不容怀疑的决定,一贯得处事态度,尼斯洛克知道尤利尔是要脱离跟黑帮有可能扯上关係的机会,这段时间尤利尔大动作清查斐麟集团名下的產业和流动,甚至还拋售出部分土地、股票,再用拋售的钱去标售其他有价证券资讯。 表面上是为公司带来其他更好的营利,但实际上只是将原本非法流动的钱转为合法交易,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原本他以为尤利尔只是想重新整顿公司金钱动向。 但后来再加上人事变动,让整个公司运作变得更好,他所做的果断决策都让人只褒无贬,董座们也很看好他的未来,甚至希望他能正式接管集团,尼斯洛克也乐于见得。 但没想到他这段时间作的一切,都只是为此时而铺路,如今尼斯洛克只能接受他的决定。 「这么大的事情母亲和查尔斯知道吗?」 奥莱德.斐特的事业版图可不是说放就放,这等大事攸关了斐特家族的经济事业,尼斯洛克不认为母亲会放任他做这样的决定,更何况还有查尔斯在,即使他从未实体接触但毕竟他也是家族事业继承者之一。 「这是我和查尔斯商量后的结果,母亲那边她没有太多意见,只希望退出的產业能继续稳稳发展,不要影响到其他员工的权益。」 尤利尔把结论告诉尼斯洛克,虽然查尔斯刚得知时不是很赞同,但实际操控者是尤利尔,相对全部压力的投向并非自己,尤利尔有他的想法那他只能支持,而母亲那边则是两人一块去解释分析后,母亲才说出她唯一的要求。 「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做?」 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就算转售出一半以上,剩馀的资金也够斐特家过着无经济忧虑的生活,只是离开后尤利尔有什么打算?公司的事他没跟他做商量就算了,但之后的人生规划他应该有权过问吧。 「未来啊~」 尤利尔手插在西裤口袋,看着窗外的蓝天,阳光射入罩在他的金发上更显夺目,脸上的笑意露出难得的愜意。 「我要去吃遍世界美食,嚐遍各国甜品,这会是个漫长的旅程,而你...不能缺席。」 尤利尔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尼斯洛克,手指亲抚过他白皙精緻的脸颊,眼中的金色瞳矇因他的话微微睁大,充满诧异。 「你...恢復了?何时?」尼斯洛克颤抖的声音,是错愕也是惊喜。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记得,虽然不是百分百,但爱上你的事我不会再忘记。」尤利尔用指腹滑过尼斯洛克微啟的双唇,弯下腰,轻轻的吻住。 怦咚! 紧握的手指可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轻缓缠绵的吻溢着浓浓的深情,此刻,除了彼此的心跳、呼吸,在无其他能介入,缠绕在一起的舌,温柔的目光在其间交流。 尼斯洛克微湿的眼,即使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能看清眼前,他深爱的男人,而这样的幸福..........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37-我的世界因你而完整 一年后 英国最大的糕饼业黑马是在一年内从默默无名到急起直追的『redrose』,除了推销各种不同风味的糕点外,巧克力更是让人讚不绝口,加了大量英国优质牛奶的redrose巧克力,可以让许多原本不爱吃巧克力的人都为之惊艷,除了有苦黑巧克力,牛奶巧克力和白巧克力三种基本分类外,更有各种口味与造形,它的美味就连皇室成员也讚誉有加。 『redrose』不单单只是卖糕点、巧克力,虽然redrose是以这为起家,但在欧洲各地除了有redrose甜品工厂外还有以redrose为名的豪华饭店,而且更是荣获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在欧洲美食界已佔有不可小覷的地位。 靠河畔旁由米灰色土砖砌成的两层楼式建筑,墨绿色框製的橱窗内摆设各种精緻垂涎的糕点麵包和精緻可爱的巧克力,阵阵的麵包烘培香从屋内传出,在河畔旁散步的游客忍不住停下下脚步。 烘培屋外的小院子里种植的玫瑰和围栏外用玫瑰镶框的『redrose』相呼应,进入屋内各式甜饼让人眼花撩乱,透明的五角玻璃里的手工果酱,排放在墙上有如巨大的宝石摆设柜,甜而不腻的果酱搭配着刚烤好的甜派,口感让人难以忘怀。 虽然号称是甜派专卖店,但二楼又同时是餐厅,是让人可以在此放松,放下繁忙的脚步,喝香醇的蓝山和点份糕点在这稍作歇息。 虽然也有简餐类但种类不多选择性少,但每种餐点却意外的有如三星级餐厅的口感,让人怀疑这样的餐点真的是在这种平价的烘培屋可品尝到? 从二楼望去,屋后还有庭院,庭院周边围绕成墙的红玫瑰,如像鸡尾酒上那颗樱桃一样红艳,米白色调的圆桌摆放在其中,阳光如黄金雨洒落而下,在微凉的秋日添上暖意。 阳光下浅金色的长发炫目的如金色鑽石,纤长的睫毛下如蓝鑽般的双矇深邃,优美而透彻,气质如水温文儒雅,虽然修长的身躯上穿着的是一身烘培师的白衣,却有强烈的存在感,吸引着周遭人群的目光。 「今天的餐后甜点我很期待你的推荐。」 陆杰紫罗兰般的眼中藏着满满的笑意,凝视着眼前看似温文儒雅但深海般的眼中却夹藏着火焰。 「你为什么会在这?国际刑警的工作是很间吗?还有...为什么尼斯洛克会坐在你旁边?」一开口就像打翻的醋醰,尤利尔看着眼前的男人和坐在他身边的尼斯洛克。 在艳红的玫瑰下尼斯洛的红发并有因此逊色,反而显现出像活力般跳动的火焰,金色的眼中似乎传来困扰的讯息。 你是被迫坐在这的吧! 尤利尔擅自做了解读,但事实上对方的困扰其实是来自于自己的态度,当然他本人不会这样认为,所以把炮口全对向陆杰。 「看不出来我是来用餐的吗?而且就算是国际刑警也是会肚子饿的,而这家店的主人基于交情和礼貌过来跟我共餐罢了。」陆杰理所当然的解释,眼睛在言语中顺势飘向在旁的尼斯洛克。 满满的笑意在尤利尔眼中看的刺眼。 为什么我得在这个专属日特地为你这傢伙做甜点?尤利尔在心里忿忿不平。 今天是他和尼斯洛克相遇的日子,在这特殊的纪念日中为何陪伴在尼斯洛克身旁的不是自己而是这表里不一的男人?而且自己的餐点被吃了就罢,为何还要为他服务! 想到这尤利尔怒火又燃起,他请厨师设计餐点,而自己则想亲自动手做甜品,但陆杰意外出现,就拉着尼斯洛克到玫瑰园用餐,而且还死赖着不走,碍于现在正是开店时间他不能暴怒,只好隐忍,可是现在他的肚子很饿、火气很大,已经快控制不了了。 「尤利尔麻烦上餐后甜点。」 尼斯洛克开口了,但他的话却让尤利尔心碎,原本以为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没想到... 「请稍等...」话有如从牙缝中硬挤出来,尤利尔转身离开前还狠狠的瞪视了陆杰一眼。 「你干嘛故意闹他?」尼斯洛克白了对方一眼。 「因为他的反应很有趣。」陆杰露出洁白的牙齿,很满意他期望中的反应。 「话说回来,你这次是为了执行任务而来?跟...那件事有关吗?」 尼斯洛克回到之前两人独处时的话题,那个事件中并没有暴露出斐特家和黑帮有勾结,虽不知是档案资料中真没纪录或是『某人』刻意删除,而陆杰的出现让尼斯洛克的神经又再次紧绷。 「别担心,我是为别的事而来,更何况斐特家已经和黑帮组织完全无瓜葛了。」 「那个...另外,爆炸中有发现泰勒先生和父亲的尸骸吗?」 那件事之后尼斯洛克和尤利尔就回到英国,对于义大利后续的事就从未听说,警方那也没透露出消息,当时和丹佛林集团的合作案执行长已经在事发前一周作人事变动而更替,虽然已经事隔一年多,尼斯洛克仍会在意。 「就算有也认不出来了,而且这事件已经归为警方的机密档案,你不需再去深入了解,这对你们没有好处。」陆杰眼神一冷,严肃的让人清楚明白探究的底线在哪。 「不过没想到尤利尔会做到这种地步,放弃斐特先生打造起来的江山,从无到有,他的行动力真是让我佩服。」 尤利尔如他当初所言,吃遍各国美食,最后甚至只动用了斐特家部分的资產,以这间小店扩展出去,而造就如今的庞大的產业和名望,不知道的人看他现在烘培师的身分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可谁会想到他会是身加上亿资產的『redrose』企业的创始者,也是现任总裁。 要做就做到最好,自始自终的信念从没动摇过,尼斯洛克因他而骄傲。 「不过,『redrose』不知为何要以此命名,红玫瑰代表热爱着你,露骨又浪漫的告白,真不知道是谁那么让他深陷,使他泛起激情的爱意。」陆杰托着下巴贼贼的笑着,反问身旁的尼斯洛克。 「呃...我不知道。」尼斯洛克移开目光,尷尬的说着,耳根的晕红已经洩漏答案。 「喔~是吗,不过这家店的店长竟然是你而非他本人,虽然只是形式上的,但这也表示你驾驭于他之上,他把你放在心中的最高位,尼斯洛克…这种幸福你感受到了吗。」 陆杰没有戳破尼斯洛克的否认,意有所指地说出他所见的另一种浪漫,尼斯洛克没做表示,此时尤利尔从屋内走了出来。 「今天所推荐的甜品『cuoreardente』。(义文:炽热的心)」 尤利尔放下手上的瓷盘后像是赌气的孩子直接甩头走人,连介绍这项甜点的念头都没有,如果在其他客人面前是很失礼的举动,但理解背后含意的尼斯洛克和陆杰并没将他孩子气的一面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有趣。 以巧克力酱画出玫瑰藤蔓的图腾围绕在白底金边的瓷盘中,巧克力玫瑰中放置着纯白的圆型蛋糕周围用红莓、蓝莓点缀,包覆着蛋糕的白巧克力传来淡淡的柠檬香,外观简单但切开后双色蛋糕中岩浆般的黑巧克力像惊喜从里头缓缓流出,甜而不腻还着淡淡的苦味,製作者的用心从中可体会出来。 「看来我真的变成坏人了。」 「嗯?」 陆杰品尝后苦笑着,破坏别人的恋情可说是罪大恶极,说不定更胜黑手党所干尽的任何一件坏事,细心包覆着如熔岩般翻滚的热情,这道甜点把尤利尔的爱表达无疑。 「今天的餐点从前菜和最后的甜品都很美味,下次有机会我会再来光顾的。」 「不用再来了,你已经被我列入黑名单了。」 「尤利尔!」尼斯洛克瞪了尤利尔一眼,才对身旁的陆杰说道:「陆杰,随时欢迎你再度光临。」 「呵呵~我会的。」 陆杰离去前为今天的餐点讚誉有加,只可惜尤利尔根本不领情,还不悦的想赶快打发他走,这让尼斯洛克在旁尷尬要命,不过陆杰知道尤利尔的态度会如此主要还是自己玩笑开过火所导致的下场,所以他并无在意。 「对了。」陆杰才刚踏出大门就想起一件事,随即转身,「尤利尔你满满的爱意,我感受到了,只可惜我无法回应你,抱歉啦!」 「去死啦!我又不是为你而做的!」 陆杰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恶作剧一下,换来的是尤利尔的怒骂声,原本濒临极限的理智瞬间瓦解,咆啸的举动换来陆杰的哈哈大笑和周围顾客诧异的眼神。 「气死我了!我要回去了。」 瘟神终于回去,尤利尔的心情并没因此转好,他气呼呼地脱掉工作服到厨房和其他员工说明一下后换了衣服就离开,压不住他怒火的尼斯洛克当然是随侧陪伴。 「你还没气消啊?你到底在气什么!」 到了晚上尤利尔仍一句话都没说,晚餐也在尷尬中结束,刚开始尼斯洛克认为尤利尔只是在闹彆扭,还会哄哄他,但时间一长反而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最后索性不理他,让他自己去生闷气。 尤利尔看了他一眼,才小声的嘟噥,「我在那饿着肚子,你却在那和陆杰笑嘻嘻的吃饭,真是...」 说到这尤利尔没继续说下去,尼斯洛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傢伙在吃醋啊。 「来者是客,我总不能跟他说『今天日子特殊,不方便招待吧』。」更何况用餐的人又不只他一人,这样说的话就太不合理了。 「我才不管他。」尤利尔翻了个白眼。 「虽然和我共餐的人是他,但从餐点中我可是强烈的感受到『某人』的用心和满满的爱意,所以对我这比跟谁一起用餐更重要。」尼斯洛克坐到尤利尔身旁,以手指为梳轻刷他金色如娟的长发。 难得从尼斯洛克口中听到这种甜腻的话,尤利尔才放下芥蒂心情转好,「冰箱里的甜点应该好了,我去拿来给你吃。」 说完后高兴地望厨房走去,脚步似乎在雀跃的跳耀着。 真像个孩子。 尼斯洛克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无奈的笑着。 这是...烤布蕾? 看着纯白瓷器中上面那层的焦黄色,外型很像烤布蕾但是却又不像烤布蕾上的那层焦脆,因为它的表面较平滑像是在脆糖片上又裹上一层薄薄的透明冻膜。 尼斯洛克迟疑一下后才动手,吃进嘴里的双重感受,鸡蛋布丁的口感微硬和以往的滑顺不同,焦脆的糖片还有滑顺如冻的口感中都带着浓浓的焦糖味,未嚐过的双重感受让人注目,尼斯洛克准备尝下一口时,发现汤匙的触感有所改变,软中带硬让他好奇探索,挖深之后出现的不只是焦糖布丁还有绵密的海绵蛋糕。 「这是?」 「改良版的焦糖布丁蛋糕,和以往单吃的焦糖布丁不同吧,我说过一定要做出让你满意的焦糖布丁的。」尤利尔望着尼斯洛克的眼神中充满期待,这次他一定能听到不同的评价吧! 「是不错...但这已经不算是单纯的焦糖布丁了吧!」虽然上层的口感层次真的不同,但加了下层的蛋糕就是完全不同的甜品了,这就是所谓的画蛇添足。 黑影垄罩住尤利尔,雷光在身后闪起,为尼斯洛克勾出的事实加强效果。 「啊~~~~」期待在磅的一声中碎裂,尤利尔满怀期待的心又碎了,他只一股脑地想做出好吃又惊奇的焦糖布丁,但怎么没想到这点! 「又失败了...我以为这次会成功获得你的认同。」 一声叹息,尤利尔颓丧的模样让他觉得如果尤利尔头上有耳朵的话,那绝对是垂耳的模样,尼斯洛克幻想后在心里偷偷发笑,原来自己的影响力那么强大。 「没关係啦,反正可以嚐到你不同的挑战也不错。」而且我早就忘了的事,你却一直记得,这样也就够了。 「那不同,我发誓要让你嚐到好吃的焦糖布丁的,你忘了吗!」尤利尔不能接受这模稜两可的答案。 他太在乎尼斯洛克了,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到病态的程度,而这种病有没有药能根治,他也不知道,也许一度曾经治癒,就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但之后却又再次沦陷,而且还是加倍病情。 如果有能压制『疯狂爱上尼斯洛克』的药,也许他会犹豫是否要去取得。 「是是是,我已经从中强烈地感受到你的心意啦。」尼斯洛克将最后一口放入嘴里后起身。 尤利尔整个人无力的倚在沙发上低潮着,手伸进西裤口袋,握住沉淀在里头的盒子,原本要表明的心意在陆杰的破坏和自己闹彆扭中错失,而现在因为他多此一举的行为让他更陷困境。 原本要进厨房的尼斯洛克看向又叹息一声的尤利尔,他侧头沉思片刻后改绕到尤利尔后方,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后才又离去。 瞬间,尤利尔的脸颊出现难见的红晕。 僵滞数秒后,他也衝进厨房从后方将尼斯洛克狠狠地抱住。 「哇~你在干嘛啊!」尼斯洛克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手上的瓷碗差点因此掉落碎裂。 「我爱你,尼斯洛克。」 尤利尔埋在颈窝间,在耳畔旁轻柔的低语,双手不自主的收紧,将对方紧紧的困在怀中,尼斯洛克顿时微楞,他不再挣扎改为接受,手按抚在对方收紧的手臂上,尼斯洛克侧过头轻触温湿的唇,深深的吻上。 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从指尖到根部,尼斯洛克眼神迷濛疑惑的往左手望去,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中,闪烁着银白光芒。 「我们结婚吧。」 耳边的低喃和指间的心意,尼斯洛克诧异看向尤利尔。 唇瓣又再次覆上,未说出的答案已用行动来回应,有没有说出口已经不再重要。 有一种叫做『恋爱』的病,严重程度因人而异,即使想治癒,但若是爱到痴迷的对象对你说出这样的话,这种病怎么可能会治好,反而根本就不想被治癒。 此刻尤利尔就心甘情愿地陷入膏肓,成为爱情重症病患,继续痴恋着自己的另一半原型...... 『我的不完整因你而成完整,...谢谢你,愿意深爱着我。』 番外-如梦似真....那段年少时光1 尼斯洛克刚开始进入这个陌生家庭警戒心比较重,但因为尤利尔天天到他面前报到,久而久之和这位斐特家的大少爷也混熟了。 最后也被安排和尤利尔和查尔斯一同入学,因为同班的关係所以两人的互动机会变的更多,再加上尤利尔每天缠在他旁边,还有同学比喻尼斯洛克还比尤利尔的正牌的双胞兄弟查尔斯还像双胞胎。 「尼斯洛克我们去海边玩好不好?」 在暑假的某天尤利尔兴致勃勃的要找尼斯洛克去海边玩,这让人心动的提议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的尼斯洛克不禁抬头。 「去海港?」 尼斯洛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布里斯托市最近的海港,到海港走走是不错的提议,就算是坐巴士过去也是很方便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嘿嘿~猜错了,我不是要去布里斯托港而是去『托奇』。」像是早料到尼斯洛克会猜错,尤利尔带着胜利的微笑公布正确答案。 「托奇?」 尼斯洛克的确很讶异尤利尔的提议,甚至怀疑对方是说真是假。 托奇位于英国西南部,是一个迷人的海滨度假小镇,而且托奇市拥有丰富的阳光及温暖宜人的气候,有别于一般人印象中英国湿冷的天气,绵延无边的沙滩,以及随风婆娑的棕櫚树影,已成为观光客的新天堂。 这个观光新圣地沙滩、海港就在眼前,市内也不乏摩登的休间购物中心,风格高雅,绝对不亚于大城市的水准,难怪每年都会有超过百万人次到此观光。 此刻尼斯洛克手上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一家饭店的大厅,尤利尔也是手拿行李站在柜台办理住宿登记,原本以为会是和斐特一家人到此度假,但没想到只有他和尤利尔两人,就连查尔斯都没兴趣一块来。 「办好了,我们先去房间放东西,等一下我们就去海边大玩特玩。」尤利尔将尼斯洛克的行李接手后便交给带领的客房服务员,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到了房间后尼斯洛克看着临海风景的房间,大片的落地窗外透进的是蔚蓝海岸风光,kingsize的白色大床明显的放在房内,床的对侧还有液晶电视,米色带着浅褐色印花的地毯让房内多了分高贵气息,靠窗处还佈置出一区来摆放沙发组,紧接在旁的是盥洗室和更衣区,虽然还没仔细细看但空间上应该不小,房间内摆放家具虽多但却不拥挤,让原本以为只是住在单纯客房的尼斯洛克不禁怀疑尤利尔到底订了什么样的房间。 尤利尔一进房就跑到阳台区高兴大叫,满足后就又跑回房间准备换泳衣打算下水大玩特玩,这时才发现尼斯洛克正纳闷地看着自己。 「尼斯洛克你怎么了?赶快换泳衣下去玩水啊?」尤利尔继续动作把上衣脱了,精瘦的身材毫不避讳袒露在尼斯洛克面前。 「你怎么了?你不舒服还是...肚子饿了?」准备脱长裤的尤利尔发现尼斯洛克依旧不动,兴奋过头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他走进尼斯洛克身旁担心的问道。 一早他们就搭车到托奇市,原本执事要安排司机送他们过来但是却被尤利尔回绝,因为他想尝试搭车的滋味,而且这样也比较有旅游的气氛。 在车上他们只简单的吃点东西,再加上几个小时的坐车,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尼斯洛克身体不适? 「我很纳闷,你到底怎么订到这间房间,还有我还以为我们会去住民宿?」 因为从头到尾尤利尔都不让父母亲插手他这次的旅游计画,再加上他们都未成年照理说应该一般饭店是不会让他们进住,更何况是这样等级的房间。 尼斯洛克的问题让尤利尔愣了一下,那样的呆傻样让尼斯洛克有种想扁他的衝动。 「...尼斯洛克,你知道我们家有在搞建筑吗?」尤歷尔搔搔脸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尼斯洛克偏头想了一下,他只知道斐特家的事业做很广,好像建筑业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他们好像还有自己的设计师团队,包办各种大楼、医疗、服务业建筑相关產业的设计。 但实际状况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没兴趣探听别人家事业的癖好。 尼斯洛克点点头后尤利尔继续接着说。 「这家饭店设计就是出自斐特家,所以...」 尤利尔不知道该老实说这家饭店其实是斐特家的事业之一,毕竟他自说大话要自己打点一切,但是最后还是动用了一些关係,不然以他们这年纪的毛头小鬼哪可能住到这种豪华饭店。 「......难怪,原来还是你们家的事业,怪不得刚看你跟那位饭店经理讲那么久的话。」 八成这家饭店经理早就知道他们会过来的消息,所以早在那等候了,尼斯洛克终于搞懂了。 问题得到解答尼斯洛克也没再有意见,开始整理行李,没再理会尤利尔。 尼斯洛克的沉默让尤利尔以为他认为自己是紈裤子弟滥用权力,和原本信誓旦旦说要自己安排一切的话成反差而在不高兴,「尼斯洛克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怎说?」尼斯洛克纳闷地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觉得我表里不一,说和做差很多,虽然说要独自完成这次计画的旅游最后还是动用家族的势力和财力。」 尼斯洛克没有立刻搭话,他看着尤利尔一副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窘困尷尬全写在脸上。 「我没这么想,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我们才十五、六岁,很多事根本没能力去完成,借用手边现有的资源本来就很正常,更何况是自家的事业。」 尼斯洛克说得很淡完全没有轻视的口吻,这让尤利尔低落的心情渐渐消除。 「而且,这里的安排应该是你自己亲自打电话来询问和打点的吧,这样的话也算是独立完成这次旅游的计画啊。」 尼斯洛克记得从尤利尔说要来海边度假时他就不时的在打电话,看来应该就是在安排下榻饭店的事宜和旅游活动的安排吧。 尼斯洛克最后一句补强作用让尤利尔完全释怀,笑意重回脸上,接着两人决定先吃点东西垫个肚子,下午再好好探索这具魅力的海边小镇。 番外-如梦似真....那段年少时光2 刻意请饭店安排让两人在房内用餐,尤利尔和尼斯洛克选择在阳台上边用餐边欣赏托奇市的风光,维多利亚式建筑,放眼望去,尽是各种精心设计的白色别墅、庭园,映衬着碧绿的山丘,这就是托奇市令人难忘的第印象。 夏日的海风清爽凉快,远观沙滩上嬉闹的人群和随风婆娑的棕櫚树影,广阔的碧海蓝天中远方还看到帆船在海上乘风而过,夏季的托奇,帆船活动非常的盛行,每年八月都会举行帆船大赛,尤利尔看准这点所以刻意选定在帆船季时过来观赏赛事,远方的帆船大概正在为快到来的比赛而做暖身操。 吃饱喝足后两人换了海滩裤和租借衝浪板后便往大海衝去,嬉闹的身影、用不尽的活力,全在那蓝色大海上一併消耗殆尽。 直到黄昏落日,蓝天被红橘色的云彩取代,有如天际燃烧赤红的火焰,蓝色的海洋成为黄金海,原本拥挤的海滩人潮也逐渐散去。 立挺的衝浪板旁躺卧着两具身影,海浪的扑打声像是在洗涤世俗的氛闹,将平静归回大地,晚风轻抚身旁,安抚了疲惫的心,烈阳不在只剩迷濛的黄昏,让人萌起睡意。 海滩上的人群散去,夕阳也快落于海平面之下,打算回饭店盥洗吃饭的尤利尔,在起身时平稳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他看向身旁才发现尼斯洛克竟然睡着了。 奶油色的肌肤在馀暉的照射下泛红,让尼斯洛克的原本偏白的脸蛋泛起一丝红润,红色的发丝显得更加艷红,两者间形成明显的对比。 精緻的脸蛋、立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让尤立尔无法移开视线,当年那漂亮孩子的轮廓仍可以在少年的尼斯洛克脸上找寻到。 「尼斯洛克...」轻轻的一声呼唤却带着沙哑的嗓音。 尤利尔低头望着那闭合双眼的脸庞,再次的呼唤,但尼斯洛克却毫无反应的继续沉睡,仅有一次,在那一刻各自独立的唇瓣相贴在一起。 轻轻的触碰后分开又在落下,柔软的触感不断的诱惑着理性的瓦解,理性和慾望的战争让尤利尔的大脑无法正常运作,他动用全身上下全部的力气和理性逼迫自己离开。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的尤利尔不敢在直视对方,强烈的衝动让他惊愕自己的念头,如果他没有克制,如果他无法驾驭自己的慾望,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强硬地开啟尼斯洛克的唇瓣深吻,甚至掠夺他的身体,尤利尔颤抖的害怕自己的慾望。 柔软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不断来回触碰着唇瓣,微微的磨蹭让心头引起异样的悸动。 是什么...? 是什么样的感觉? 尼斯洛克混沌的意识艰难的转动着,他逼迫自己张开眼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他内心挣扎时那柔软让人心痒的感觉却离开了,当他以为感觉会在下一刻再度回来时但却迟迟等不到,悸动的心突然空了下来,让他焦灼不安。 猛然开眼的那刻,是落日残馀的刺眼光线若入眼中,尼斯洛克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光线的直射,当再度缓缓张开眼时见到离他不远处的身影。 面光的他只能见到尤利尔精瘦的体格,他看不见对方此刻的表情,那样平静的面海而视的背影,散发出与海般沉静的气息。 「尤利尔...」 一声呼唤颤动了内心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湖,微微一震的肩头在停顿后才缓缓转身。 「你醒啦。」 温柔的笑让尼斯洛克的心空了一拍,如梦般的悸动又再次感受到,尼斯洛克牵动嘴角,回应着一抹他不确定是否有成功隐藏心意的笑容。 我在想什么啊...我们可都是男的啊...尼斯克在心里暗忖着,这荒谬的梦境他怎能有感觉。 接连的几天,两人除了海上的活动外还到了距海滩数步之遥的圣玛莉教堂和巴巴孔丘陵,就在一座风化的巨岩之上,迎着海风﹐欣赏蔚蓝的美丽海岸,再者就是到有二百万年歷史的肯特地下动穴、最古老的建筑托尔修道院、探访海洋水族馆,度过悠间又丰富的冒险之旅。 而那段时光让两人有了精采的回忆,但第一天傍晚后两人异常沉默的事却没人刻意去提起,这样的默契让各怀心事的两人松了一口气,直到旅程结束那件事也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忘掉了。 两人的关係依旧如往常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开学后尤利尔开始交女朋友,当时知道此事后的尼斯洛克有点感到错愕但是他并没有多问,毕竟正值青春期在再加上当时尤利尔当上学生会长,受人注目和爱慕的人也变多了,会交女友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内心多少会有点失落感倒是真的。 此时尼斯洛克坐在海边看着落日馀暉,想起那时的年少岁月,也勾起那场如梦似真的唇间触感,他轻触唇瓣回忆着。 「你在想什么?」 冰凉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尼斯洛克吓了一跳往冰凉处看去,尤利尔正拿着冷饮准备坐在他身旁,看着尼斯洛克傻愣的表情还以为自己真的吓到他了,「你还好吗?」 「……没事。」 「真的?」尤里尔很怀疑。 「嗯…」 如果告诉你我回想起当初来这时的事,还误认你当时在海边吻了我,不被你亏到死才怪,尼斯洛克打从心底发誓绝不会说这种丢脸的妄想。 「只是想起当年我们第一次来这时,在海边玩乐的事罢了。」尼斯洛克看着橙色大海简单的带过。 「………」 沉默的回应反让尼斯洛克觉得诡异,他往身旁那人看去,异常胀红的脸和尷尬的表情让他吃惊。 「你怎么了?脸好红?」尼斯洛克伸手想确定自己没眼花,但却被尤利尔的过度反应给拒绝了。 「我没事而且我也没脸红!」尤利尔抬起手臂遮住自己半张脸,紧张地闪过尼斯洛克的目光。 「真的吗?你确定吗?」 「对啦!没事,还有别再看了!」 尤利尔撇过头心虚地不敢看对方。 可恶,早知道就不要什么旧地重游,害我又想起当时偷吻他的事了...... 那是个秘密,一段深藏在年少岁月中青涩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