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帝》 01 御书房的门驀地关上,划开这片沉静。 穆祁缓步而过层层纱帐,闻到这房里已有数日不见的熟悉涎香,唇边不由浮现一抹笑意,而案前年轻的裴帝端坐着,听到脚步声逼近,手中笔楷略顿,抬眸,将来者一身傲气看入眼底。 「王兄。」 喊了一声,裴帝很快把视线转回桌上的奏折,重新提笔沾了沾墨,正欲写字,下顎却遭人猛地扬起。 毛笔喀的一声撞上纸镇,随即在白纸上滚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听闻陛下诸日来潜心问政,不食不寝。」虎口霸道将那张略显消瘦的面孔再仰的更甚,似要让那自认平静无波的眉宇挤出一丝不悦,穆祁冷笑道:「既是勤政,陛下难道不问微臣此行又替咱们大景打下多少土地?」 裴帝双眼终是闪躲不得,只得直接迎向穆祁眼底的浓厚笑意。 彼此身为堂兄弟,又是王储嫡系血脉,那话里头一句咱们的大景土地,是张狂,也是犯上,然而裴帝却无怪罪之意,眸中刻意隐藏过情绪的浮光一闪,很快恢復沉寂。 「昭王于外开疆有功,于内安政有德,朕的大景国有昭王一人,足矣。」 这回答文不对题,却又好似将所有衍生而出的提问一言概之。 穆祁神色一凝,本是带着自傲的脸色倏地黯淡下来,他微微松开牵制住裴帝目光的手,丝毫不忌讳此举若是眼前这一国之主谴责下来怕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他很快在裴帝面前站定,笔直挺起背脊,修长而健壮的身躯在裴帝旁侧一站,几乎挡去裴帝身上所有的光线。 自十六岁生辰一过,穆祁便继承父亲昭王的名号,统领大景国东北封疆,大景东北富庶一片可谓是全国粮仓,然而再往北越过一条大江河分野却也是与外番相邻的界线,故此昭王领地实属大景国屏蔽。 穆祁看着眼前身子单薄的裴帝,印象里,幼时美其名入宫调养、实际上却是软禁重臣爱子的一道王令,让穆祁年少时不得不与这年纪更轻的裴帝日日相对。 当年的男童,如今也是长成,戴上皇冠,穿着龙袍,却怎地也显现不了多少王者的霸气,反倒是承袭昭王的穆祁,年年建功立业,每月的进宫述职都教朝中大臣诧异于穆祁几欲功高震主的态度。 「入京途中,听国子监那帮老臣又弹劾微臣了。」穆祁是笑着说的,双目与其情一般直言不讳在裴帝面上游移。 裴帝面色一红,却不知是被眼前俊朗的昭王看的还是怎样,低低道:「他们也是一心为国,朕已将误会说清,王兄就不要与他们计较了吧。」 「陛下说笑了,此间还谈不上计较二字。」突地伸手捞起裴帝颊边一缕发丝,弯腰凑进鼻尖嗅了嗅,而后轻笑道:「他们还不配。」 「是……」裴帝眸色一滞,淡笑:「王兄宏量。」 将指尖鉤住的发丝细细婆娑,穆祁盯向裴帝眼底言不由衷的笑意,忽尔一句:「好了,微臣长途跋涉,实在也是倦了,陛下若无吩咐,微臣这就退下了。」 那发丝从指缝里溜下,穆祁一改方才过份亲暱的举止,恭敬地向裴帝躬身告辞,裴帝先是一愣,眼看那伟岸的身躯即将走出视野,突然喊出声来:「王兄慢着!」霍然起身,却不想为何脚下一软,上半身整个伏到了御案上。 穆祁缓缓回首,见得这幕也不诧异,虽把裴帝面上显现的一抹嫣红看尽了,仍兀自问着:「敢问陛下还有何事?」 一听那清淡的语气,裴帝心中霎时凉了半截,不敢再看那人,于是用肘子撑着桌案,勉强让自己站的挺一些,然而力不从心,只好把脸埋入两臂之间掩藏脸上的脆弱,闷声道:「没事了,去吧。」 没有声音回覆他,裴帝只听见那脚步声一步步走了开去,于是在这四下无人的书房中便乾脆放松了身体,顺着体内那既显得疲倦又肆意乱窜的诡异感受跌坐到了地面上。 心中消极地想,一国之主又如何,平日高高在上,然而在这幽室当中,还不是与寻常人一般会感到痛苦与寂寞么? 荒唐的念头一起,裴帝便忍不住揭开脸上偽装已久的面具,嘴角浮现明显的苦涩笑意,那本不该属于他戴上的面具,却因为命运而不得不为,前朝往事,歷歷如绘,可是再去细想的时候偏又模糊的像团黑影,怎么样也看不真切。 只道这当刻,身前的黑影猛然攫向了他,嵌着他腋下将人拖起,将他搂到桌面上坐着,顿时间,桌上的毛笔、奏章,甚至茶碗全都被扫了下去,裴帝愣愣盯着眼前的黑影,脑子有些发昏。 「瞧瞧陛下您这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裴帝不语,缓缓仰起脸来,待视线在穆祁脸上聚焦,才艰涩地开口:「王兄为何……去而復返……」 穆祁邪邪一笑:「不是陛下您留微臣下来的么?」 「朕……呜!」裴帝正想说话,然下半身的男根被穆祁用力地摸上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穆祁把身子往前一倾,把裴帝困在自己身前,摸住裴帝男根的大手毫不迟疑顺着发硬后的形状上下搓弄,「这里,直嚷着要微臣好好对待呢。」 腿间的东西被这般要命的挑逗,裴帝心中一耻,顿时想要併拢双腿,然而穆祁早似预料到了,让裴帝的两条腿只能卡在他的腰侧,使那跨下隐密的私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敞开。 颇为强势的力度直接穿透龙袍,紧密地在裴帝的男根上包覆而且搓揉,裴帝早就按耐不住,又屡遭穆祁恶意挑弄,当下就有了想要泄元的衝动,却在这时候,穆祁停下手来,不顾那忘情的裴帝早已将两手攀在他的胳膊上,居然直接将裴帝的手腕掰起,逼那染满情慾的双眼直视他。 「该如何求,微臣早就告诉过陛下了。」 用的是敬称,语气里也是慢条斯理的恭敬,然而关键的「求」字,却宛若一条皮鞭狠狠地抽在裴帝的心尖上。 02 「该如何求,微臣早就告诉过陛下了。」 用的是敬称,语气里也是慢条斯理的恭敬,然而关键的「求」字,却宛若一条皮鞭狠狠地抽在裴帝的心尖上,裴帝顿时瞢了,忘记曾有过的教训,回嘴道:「不……朕不……」 「哦?」穆祁眼底忽尔染上满满的兴致,唇角笑意见深,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氛围,「微臣不过离宫几日,陛下倒是长胆识了。」边说,边用两指将裴帝龙袍下摆掀开,露出底下两条被褻裤包裹住的两条腿。 然后掌心就贴在褻裤之上,顺着紧緻的肌肤往上滑动,不一会儿就来到裴帝腿根。 「这不都湿了么……」触手一片湿黏,穆祁笑道,故意凑近裴帝耳畔说着:「微臣进献的密宗补药,看来陛下用的挺欢。」 「住,住口。」裴帝别过脸,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却不晓得早已背离意志的身体根本不想逃离,反而情不自禁贴向了穆祁要碰不碰的大手,一而再地渴望着更深的肤触。 穆祁早看穿裴帝身上的不耐,面上保持一贯若即若离的笑容,在裴帝腿间摸索的手指滑溜地穿过硬起的男根,在其下的两颗囊丸上轻轻磨蹭。 「嗯……」裴帝还是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声感叹般的呻吟,两手难以自持再度攀上穆祁的袖子,杂乱无章地扯着,好似要将那不懂情趣的手指直接按到股间的敏感处。 穆祁也不点破,手指再往下探,隔着褻裤摸到一处凹陷的地方,特别热,同样湿的一塌糊涂。 他嘲笑道:「这地方没人碰还能流出水来?」 裴帝不满地回道:「……分明是你拿来的药害的!」 「陛下真是听话。」 穆祁得意笑着,想自己一心逗弄于他,数日前才将一罐密药与书信加急送回宫中,那药物只消轻轻一点,就能让身体產生对性慾的绝大欲念,那信中明白地写着,他穆祁班师回朝,已是劳累,望陛下体谅,莫再使他「操劳」。 裴帝怎会不懂,那时候他拿着药罐端详了整整一个晚上,直拖到城门口护卫来报,昭王大军将要抵达,裴帝权衡再三,终于将罐子打开,挖了一勺抹在身下…… 所谓的密药,果真是有几些道理,裴帝本想安分待着,却不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下方的孔洞就渐渐痒了起来,那痒度还不是仅限表面,像是长了触手,缓慢而深刻地从洞口的纹路延伸到孔道当中。 当入宫的昭王还没到来,裴帝还可以悄悄自己伸手在臀间抓个几下,但那高大的身影一站在自己身前,便是要咬牙苦撑,也不会再教自己现出丝毫软弱。 然而体中的欲念还是敌过了理智,当他出声唤住了他,便又是陷入与从前无异的轮回里。 「求者必得。」显得有些过份高傲的面孔猛地暴出一句话来,直接震到裴帝的耳朵里,「陛下想要就得开口,微臣必当竭力以赴。」 讲的冠冕堂皇,却是最不入流的挑逗,裴帝恨恨地想着,却不能忽略正在发痒的后庭催促一般阵阵痒的入骨,几乎要将他扯掉一层皮。 严刑之下,有几个犯人可以不被逼供?以致于当裴帝软着声音道:「王兄,求……求你给朕……朕要……」让他错认那不过也是严刑逼供下的一种结果。 穆祁登时笑了,「敢问陛下要微臣做什么?」 「王兄……」扯着穆祁衣袖的手指攥得更紧,「你摸摸朕……」 穆祁心领神会般,把胸前的身子压近了些,一条胳膊从裴帝身后反手窜入那股间的凹缝,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上下摩擦着。 「这样?」 「……」裴帝扭着腰,「不,不够……」 穆祁顿住手,「陛下应还记得微臣信中所言,微臣累了,请陛下体恤。」 裴帝顿时绞紧了眉头,抬头看向穆祁眼中诡异的认真,料想这次穆祁是怎也不会理睬他,当下自己解开龙袍上的腰带,将整片胸腹坦裸出来,又把褻裤褪至膝盖弯处,便忍不住抓紧穆祁的手掌在自己硬挺的男根上裹着抚弄。 穆祁冷眼旁观,让自己的手掌在裴帝的驱使下随他摆弄,裴帝微微瞇起眼睛,享受穆祁掌中厚茧摩擦男根时所带来的舒爽,近似于自瀆一般的快感随即涌上腹部。 就在穆祁察觉手头的速度益加频繁,才忽然使了力气,让那帝君体内即将爆发的欲念硬生生顿在铃口,裴帝抬眸看他,目中尽是怨懟与不解。 「手酸。」 穆祁说的轻巧,抽回手,离去时仍不忘刻意扫过男根上早是湿淋淋一片的龟头,成功让裴帝双腿发出一晌轻颤。 欲念将要勃发,裴帝再也顾不得穆祁的玩笑,自己覆手而去,穆祁垂眼看着裴帝擼动着自己的男根,又是一阵心痒,忽然抓住裴帝两只手腕,直接将人压倒在桌面上。 裴帝气喘吁吁,低喊着:「你……让我射!我要……」 「陛下又忘形了。」穆祁假意提醒,让那被欲望驱使的脑袋活生生找回几分理智,却又因为太清楚自己的帝君身份,而让面颊沾上羞愧难当的緋红。 「我,朕……」 裴帝语不成调,两腿垂在桌沿边上胡乱地在穆祁腰边磨蹭,更多的用意却是冀盼穆祁身上官袍的绣纹去摩擦他硬涨的男根,穆祁了然,却是刻意扬起身体,但一双修长的手臂依旧将裴帝两手禁錮在桌上。 「陛下,毁损官袍可是重罪吶。」穆祁故作严肃,俯下脸来在裴帝的胸前小声地讲。 裴帝只感一股热气吐息在他身上,从颈子一路延伸到肚脐,再到下腹,当那总是出言相讥的嘴唇从股间的性器侧面吻上,不过一个吸吮,体内的热流抵挡不住,就这样洩了出去。 「……」穆祁显然也很意外裴帝就这样洩元了,微一侧过脸,仍无法避免那洩精时喷溅的体液。穆祁的脸重新回到裴帝眼前,手上也不再按住他了,穆祁的手搭在裴帝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瞧着裴帝洩元时露出舒泰表情的面容,「陛下,请您弄乾净了。」 裴帝低喘着,回过脸来看向身前依旧英武的面容上沾染着丝丝白浊,一想起那东西喷洒在大景国摄政王昭王的脸上,裴帝就是一阵心悸,曾有过的不愉快彷似在这一瞬化作优越,于是再也不较量着得失,伸手抱住穆祁后颈,将人压向自己。 炙烫的舌头单纯地舔掉穆祁脸上的白液,留下的,却是一道道湿漉的水渍。 03 炙烫的舌头单纯地舔掉穆祁脸上的白液,留下的,却是一道道湿漉的水渍。 穆祁任由裴帝幼犬舔食般在他面颊上搔弄,手下也不间着,来到了湿答答的男根之上,出乎意料的,释放过的男根依旧直挺,而且涨的比方才更甚,教穆祁不由重新省视裴帝面上表情变化,但见裴帝一脸情动,眼眶发红而湿润,那长睫不规律地搧动着,分明是陷入了极大的性慾。 不可思议的是那舔在他颊边的小舌,情不自禁发出了吸食的水声,夹带着掩不住的喘息,呼吸沉重而浓烈的,直接拂在了他的脸上。 穆祁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那药……确是弄得多了…… 就在他闪神的片刻,裴帝亦呆望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什么都好,长相好,家世好,体格也好,允文允武,备受百姓爱戴,可偏在他面前就是那样好的莫名其妙,好似该是属于他这一国之君的优点都给眼前这男人给佔了去,不由在心底萌生一股妒忌,然而那妒忌又在潜藏已久的记忆里被绝情地消灭。 是的,这男人还不知道,他早就知道的事。 想到这儿,裴帝脸上忽然笑了开来,穆祁瞧见,只当裴帝被那密药给控制住心神,冷冷哼了一声:「陛下?」 裴帝由着穆祁猜测,反正,臣子本就该揣度着帝君的心思不是?于是失神一般地笑道:「王兄,朕下面痒的很。」 「是么……」穆祁眼神闪动,感觉身下的帝君已经隻手扯去他腰间的衣结,而那略显迷茫的眼睛还是盯着他看。 「给朕挠挠好么?」裴帝的手在穆祁腹下肆意摸着,直到摸到一个坚硬如铁的玩意儿,方轻轻道:「用这个……」 穆祁笑了,「陛下所言,微臣莫敢不遵。」随即动手揭开衣摆,让那硬起的阳具从衣下弹跳而出,脊椎一挺,直接抵在桌缘那处朝他洞开的小孔,却没有直接进去,仅仅在穴前磨着。 裴帝被这摩擦搞得心慌意乱,身体不自主越往前挪,想用那股间的小孔直接套住穆祁硕大的硬物,穆祁东躲西藏,完全没有方才回应裴帝那般雍容大度,直到裴帝渴求地出声道:「快点,王兄……朕要痒死了……」 穆祁才终于在这句「王令」下挺身而入…… 湿润已久的孔洞不需要费多大劲就插了进去,困难的是依旧紧密的通道内部紧紧包裹住穆祁,让那硬烫的阳具与壁面完全贴合,造成一种难行的感触。 穆祁微微挺起腰,眼见自己底下的粗壮没入裴帝的后庭,顶端的龟头一插入,裴帝喉间随即传出一波波如浪的呻吟,那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又更紧了,脖子微微后仰,身子却是食髓知味地朝他挤压过来。 穆祁知道这具身子曾经承载了多少他给的欢愉,那些道德礼教被情慾淹没后,这会是一具多么放荡的身体,不由得加速了硬物的挺进,企图让这身体再多给他呈现一些不能自主的反应来。 少了那一段仔细开拓的过程,穆祁这次的撞击显得很有力道,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硬物会让这身体在隔日上不了朝,反正他只要在大殿上低呼一句:「有事奏来,无事退朝。」所有的臣子就会百依百顺地照着他的话做。 纵然内心不是真的归顺,但名义上的摄政王,给了穆祁无比的权力。 这次他不得不亲领大军出征,实在是由于外番之民做得有些过火了,那时常进贡的番族若只是在边境之地抢掠一些粮草也就罢了,可若有进一步朝中土进犯的跡象,他比谁都要紧张。 原因无他,若是番族入侵,首先遭殃的无非是昭王的东北领地。 于是领兵出征,耗时半月,终于把边境交界的番族肃清,甚至下令筑城,把大景国领地再往外拓上五十里,直接把番族逼上更遥远的北寒之地。 这一切在所有人眼底无疑是尽忠职守的,然而在裴帝心中,却不是同样滋味。 裴帝迷迷糊糊想着,自己与这摄政王肌肤相亲的第一次。 那是一个夏天,燥热无比的夏天,即便是宫女拿着两把扇子在旁边搧风都抵挡不住的热意,那年他才十五岁,还没登基,也不是太子,他不过个名唤裴棣的王储,等他看见廊前自东北领地召进宫来的堂兄穆祁拽着一包东西经过,他有了好奇的心思。 裴棣把穆祁叫来,让那包东西展在眼前,原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从冰窖里拿来的冰块。 「拿这东西做什么?」 「解暑。」 「哦,我母后常用这冰镇莲子汤给我喝。」 「还有更有用的……」 言罢,穆祁遣走在旁服侍的宫女,趁着眼前男孩还没会过意来,迅速把包里的冰块都倒进对方的衣襟里去。 年幼的裴帝本就因为天热没怎么把衣服穿好,胸前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眼神只消微微一探,就能瞧见两颗粉红色的乳头,那不时发烫的地方猛地接触到冰块的凉意,顿时连腿都软了,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伏着,想把衣里的冰块给抖出来。 穆祁浅笑着,从容的自那在地上趴伏的身体背后压了上去,两手尽展而绕,在裴棣的胸前滑动,让衣里的冰块与那肌肤更为接触,很快化成凉水,从衣下渗透而出,甚至有些滴进了微微松开的褻裤之中。 「堂兄你做什么?!」裴棣显得有些生气,想要摆脱背后压上的身躯,却怎样也挣脱不开。 「见你热着。」穆祁坦诚说出目的,「现在是不是凉些了?」 裴棣这才停止挣扎,好似能感受到堂兄的一片「好意」,可是起初虽然感觉凉爽,接触冰块久了,那肌肤上反而涌现一股微妙的热度,他微微使力把胸前圈住他的手臂给隔开,为难着道:「堂兄,行了,我衣服都湿了。」 「反正天热,不穿岂不刚好。」谈笑间,就将裴棣的衣服给扒个精光。 裴棣没想到一向正经的堂兄会有这般举措,那在父皇面前沉稳的昭王子嗣从来都是那样进退有礼,怎会这样轻薄他? 轻薄二字一浮现脑海,裴棣就慌了。 后来呢…… 裴棣依稀记得穆祁将他赤裸的身躯压在身下很久,两手胡乱在他身体上摸蹭,绝大部分是摸他胸前被冰块沁凉的肌肤,说着他的乳尖比冰块还要硬实,更用脸颊蹭了蹭,似乎是在给自己消暑。 结果还是后宫来送莲子汤的宫女求见,穆祁才罢手。 而后裴棣觉着那碗莲子汤不怎样好喝了,可是碗里的冰块却都被他挑出来在嘴里嚼成碎末嚥了下去。 再然后,父皇择他做太子,穆祁同时被送回了昭王领地,两人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讲。 04 「在想什么?」 破空一句提问,教裴帝瞬间回神,他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昭王,正用底下如刃的凶器一下下顶在他的身体深处,不由得失笑道:「想你呢……」 穆祁却不满意这个回答,「微臣就在陛下面前,有什么可想的。」 「……啊!」裴帝失声喊着,那壮硕的阳具随着主人的不满直接抵在他小穴里的敏感,似乎是在逼着他吐出实情,「太……太用力了!王兄──唔……」 「陛下不是痒着么。」 「王兄……」 「嗯?不够止痒?」 发硬的阳具又朝裴帝体内的敏感点迅速捣弄,不一会儿就教那发洩过一次的男根再次吐精,射在自己的胸前。 这次的射精不若方才激烈,更像是被穆祁硬挤出来的,裴帝连连喘息着,男根上的铃口一股一股不间断地渗出白液,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滑下腰部,滴到龙袍上。 然而穆祁的动作毫不见缓,犹如此番他出战扫荡群寇,总要教那些不知死活的对手全都对他五体投地。 他很快抓住裴帝的腰,有那么一晌,他怀疑手里盈握的腰部到底是受到多少委屈,但体中情慾蠢动,与裴帝身体相连的阳具彷彿同样感染到密药的效果,正止不住地发痒发热,催促着他下令出兵征战,于是胯下阳具一次比一次激烈地穿梭着,好似要将那处温热的地带开拓出什么属于他的标记,又抽插一阵,半月不曾消解过的慾念终是勃发而出。 体内本就被密药给折磨到火烧火撩,裴帝无从分辨体内的灼热感到底是否为穆祁注满的,只当穆祁缓缓抽出阳具,裴帝方能从股间满溢出后庭的体液热度中察觉,原来穆祁的身上有一部份是温热的。 ──在那冰冷的表皮底下,裴帝曾以为穆祁连骨头都是用冰块一砖砖砌出来的。包括那颗跳动的心脏,其实不过是个宛若抽水帮浦的存在,除了维生,彷似不具其他意义。 穆祁定眼看着眼前被他侵佔的帝君,眼里的情慾,随着释放以后再度恢復沉寂。 他看着裴帝面上模糊的笑意,认定那是密药造成的恍惚,便也就不去细想,两手匆匆把自己衣袍下摆依旧半硬的阳具遮住,顺势抱起了裴帝。 怀里的帝君不若一般成年男性高大,细瘦的四肢虽然结实匀称,但每当穆祁轻而易举就能将人抱在怀中时却又不免觉着太没份量了,然这般慈悲的心态不过一个晃眼,在这注定本该是成王败寇的世界中,好像多少的慈悲就是给自己带来多少的杀机而已。 于是强者愈强,弱者…… 穆祁将裴帝抱到御书房偏间,那里有一处专供帝君短寐之所,榻上软被铺叠,丝毫不比龙床逊色,唯一比上不足的,大概是没有嬪妃会在这里侍寝吧。 摄政王的忠诚至此结束,连随手盖上被子都嫌多馀。当穆祁转身而去,他听见身后一道低哑的声音说:「王兄,你说朕该如何赏赐你呢?」 离去的脚步一顿,而后缓慢回首,看见裴帝的双眼带着七成戏謔,剩下的却是怎样也分辨不清的情感。 穆祁挑了挑眉,「陛下此言何意?」 裴帝带笑道:「王兄为朕开疆拓土,功在社稷,理当要赏。」唇角笑意又深,「王兄,你想要什么?朕必允之。」 要知王令一出,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然而穆祁听见这话,脸上表情竟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动摇,只稍微頷首,低声道:「那些不过是微臣本分,微臣不求赏赐。」 「哦,是么……」 又是那一抹恍惚的笑容,穆祁瞧见时心中无端涌现些许怒火,匆匆撇下一句:「微臣告退。」大步流星而去。 角落,孤灯如豆。 裴帝觉着自己真是大方了,当那帮朝臣喊着穆祁在外私拥重兵,其心不轨,他不过淡淡一笑,就连此番京城之中团团围着昭王大军,他仍旧不当一回事,还口口声声要奖赏于他。 「但你还缺什么呢……」寂静的空间里,孱弱的声音繚绕着:「你还能要什么?你要的,不都在你手里攥着么……」 05 寅时刚过,裴帝就醒了。登基以来,裴帝不知不觉有了一个习惯,便是在鸡鸣初啼时候乍醒,这时候天刚翻成鱼肚白,不甚明亮,殿廊前的灯笼也刚被宫女挑起烛心。 但这偏间里的烛火已经熄了。一国之君所在的地方有燃尽的烛火,那实在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然而裴帝却像是早就默许这一切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若非他掌有大权的王兄下过命令,谁敢让宫殿内的灯光熄灭半分。 默默起身,拢起杂乱的龙袍,袍上有些湿冷,正是夜里欢愉过后残存的乾涸体液。裴帝接着苦笑,乾脆把龙袍脱掉,信手拿起架上防寒的大氅披着,心里想着待回寝宫更衣也不迟。 不料右脚甫跨出门槛,迎面而来的座席上坐着一抹身影,那身影倚着椅背,左手撑着额角,身体略倾,双目是闭着的。 裴帝怎样也没想到穆祁居然没走,还这样在椅子上屈就假寐,然而脑中仅这一想法,脚下的步伐却是轻了,缓缓地走过去,让眼前那难得一见的睡顏渐渐清晰放大。 站定以后,裴帝不由想着,这的确是一张绝顶英俊的脸,如果看他的眼神不那样意有所指,他肯定会觉着昭王是大景国里对他最忠诚的臣子了。 可惜有些事实再怎样也不会改变。 裴帝走出御书房时,迎面一阵早晨的凉风拂上面颊,不由拉紧身上大氅遮严实了,在旁待命的宫卫们随即上前跪安。 「陛下。」 「朕要回寝宫。」 「是。」 正欲迈步,裴帝忽然旋回身去,氅下的手掌已要伸出氅外,面上突现一抹迟疑,却又猛地转回了预备要走的路,朝左右吩咐道:「把门掩上。」 「……」那宫卫略微疑惑,仍称职应诺喊着:「是。」 然而走没几步,裴帝就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突兀的叫唤,早晨该是寧静的,一些动静都会显得唐突,裴帝不免往声音出处看去,才见到远远宫墙那附近有一抹被宫卫挡下的人影。 「是谁?」 宫卫回道:「是国子监的秦大人。」 裴帝愣了一下,很快认出来者,却不免惊奇,「秦琅为何挑这时间入宫?」 那宫卫接着道:「秦大人昨晚酉时初课就求见陛下了,但昭王命属下们给劝回,说是陛下连日政事,需要好生休息,不得叨扰。」 「但他没有回去!」声音压的低了,微微有些发怒。 「是昭王……」 「够了!」 帝君一怒,左右的宫卫们随即跪了下去,压低头,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只听头顶上的帝君沉着声音道:「这里到底是朕的皇宫还是昭王的!」 裴帝走下宫阶的时候,在场眾人都吓了一跳。 但见裴帝越过廊下,笔直朝宫墙前那抹人影走去,从那处到这里的距离不算近的,待裴帝走近秦琅,呼吸已是微喘。 「陛下!?」 挡在秦琅面前的宫卫对帝君突如其来的到来显得很是诧异,正想躬身跪礼,却只得来裴帝一声喝叱:「退下!」 屏退旁人,裴帝又往前一步,秦琅见状已是双膝着地,口呼:「秦琅参见陛下。」 「免礼。」不掩藏语中的急迫,裴帝在要将秦琅虚扶起来的时候,瞧见那身国子监学官制服上凝结着点点露痕。 若非彻夜在屋外站着,衣上哪里来的露水?裴帝当即一叹:「爱卿,难为你了。」 秦琅面上恭敬道:「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微微抬眸,见裴帝身上衣衫不整,喉里的狐疑却是卡着怎样也寻不到个开头说明,只好拐着弯道:「臣听闻陛下与昭王在御书房彻夜商讨国家要事……」 裴帝淡然一笑,含糊道:「算是吧。」 「陛下。」秦琅眼神游移在四周扫了一回,方压低声音说着:「臣斗胆来此,是要与陛下说一件关于昭王的事。」 知道眼前的国子监学官还不能直接上书朝廷,又鑑于国子监一帮老臣对昭王一派向来壁垒分明,裴帝应道:「你说吧。」 秦琅肃色道:「臣发觉昭王在这几个月来已将朝中泰半官员换了一批。」 国子监掌全国士子的德行操守,更有科举考核的实权,朝中所有官员的背景在国子监里均有一份档案,所以裴帝并不意外秦琅会知晓官员迁变的事。 只是眼前年轻的学官说的紧张,裴帝却是一脸自若,「为朝举荐官吏,若是合法,无甚不妥。」 秦琅似是也被裴帝这淡然的态度给惊到了,訥訥道:「然而古往今来所有的祸事,都是从那朝里的官党勾结里衍生来的。」 裴帝何尝不晓得朝中党派的对立,只是不愿意戳破,战战兢兢地守着这份平衡。 然而有替这大景国真心着想的学子进言,裴帝心底还是暖的,脱口一句:「你且先回去歇着,改日……」 说到一半,却教身后乍响的嗓音给截断:「陛下,天凉了,当心龙体。」正是那昭王穆祁的声音,语里极尽关慰,然语气却是平淡的犹如白水。裴帝当场顿住,一回身,便觉后背覆上一层热度,垂眸一看,居然是穆祁身上的官袍。 穆祁眼角微吊,看着裴帝身前那素未见过的年轻官员,也没兴趣打听姓名,逕自朝裴帝道:「陛下,方才御膳房已备妥早膳,用餐以后该去早朝了。」 裴帝眼色一黯,默不作声。 却是秦琅开了口:「下官参见昭王!」喊的声音宏亮,偏要教那忽视他的王亲瞧他一眼。 穆祁果真侧眼看了他,再附带一抹嘲弄的笑意,「本王不过离宫数日,外头的小猫小狗竟趁机跑进来了。」 秦琅面上旋即一红,着实怒了,压着声音回嘴:「昭王所言似有矛盾,依律,皇族分封领地以后,除当月入京述职三日,无故不得进宫。」 闻言,穆祁无声看向他,虽是正面的,但那高大身躯压着光影,眸子底下似有潜藏的狠戾在流转。 裴帝知道穆祁杀人不过弹指,况且自己对这新进学子很是赏识,当场横在两人中间,缓颊道:「好了,王兄随朕去用膳吧。」 这次穆祁的视线挪向了眼前的帝君。 裴帝身后初生之犊的目光依旧炽烈,光凭这一点,穆祁要把秦琅斩首示眾也不为过,但他却驀然笑了,奖励后进一般地讚许:「挺好,大景国里正需要这般敢于直諫的朝臣。」 而后裴帝顺着他的话讲,抢先一步把秦琅给遣出宫外。 06 然而说是「需要諫臣」,问起秦琅姓名,却是在早朝结束之后。 「区区一个国子监学官,怎能入得了王宫?」 「是朕许的。」 「哦?」 「……」 穆祁目光锐利,又问:「陛下特许那国子监学官可以随意入宫?」 裴帝回应顿了一顿,才道:「不错。」 始终闪躲穆祁目光的裴帝没有发现,昭王眼里的狡譎,虽是一闪而过,却是浓烈难当。 但裴帝很快瞭解昭王并不如他展现出来的平静,他知道这男人表达情感一向很内敛,就连把涨到不行的阳具插入他的身体里,洩阳时都不曾发出任何一声低吟。但那阳具抽插的律动有多么强劲,若以大海作譬,恐怕他这一国之君也不过是海底的一艘触礁残船。 桌上摆着的,全是昭王此番奉令出征的战利品,自异域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奇珍异品,明晃晃地闪着裴帝的眼。 「微臣还朝心切,这些进献给陛下的宝物怕咯坏了,就殿后晚了些时候到。」 穆祁笑容可掬,在这时候,裴帝方觉着这掛着摄政王名号的男人充其量也就是长他几岁的兄弟,他们会如幼时一般玩闹,甚至,直呼其名。 但也就是在心里想着。 嘴上总是说着客套的对白:「多亏王兄有这份心。」 裴帝目光随意扫了一圈,并无多言,唯当宫僕将所有献礼带开,而案上仅馀一套玉器,裴帝终于认清穆祁眼底有簇火苗逐渐燃烧。 穆祁拿起其中一项玉器把玩也似在掌里旋着,「陛下,您瞧瞧番族意欲进犯中土的野心,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裴帝顺着穆祁目光看去,看见了六只礼仪玉,形式各异,但通体腊状光泽,色如白脂,必是最上乘的羊脂玉。 礼仪玉专指璧、琮、圭、璋、璜、琥这六种玉器,称之为六器。裴帝认得,六器乃为帝君祭天所用,若番族铸此六器,便是有意取天子而代之,其侵佔之心昭然若揭,然此刻裴帝却不惊惧番族犯上的念想,独对穆祁眼中那抹浮烁的精光…… 至此,穆祁已将手里端详过后的璜玉掛到裴帝颈上,裴帝动也不动,任穆祁动作,听那如在朝堂上摄政般的低沉嗓子于极近的距离说着:「年后便要举祀祭天大典,陛下可还记得?」 「……记得。」 「那请陛下说说程序如何。」穆祁语音未落,两手就已从裴帝的襟口处伸了进去,略微一扯,教穿戴整齐的衣袍整个散开,那刚才戴上的璜玉随即贴合到胸前肌肤,其冰凉的肤触引来裴帝身体一晌轻颤。 璜玉其形如虹,是个半弧,开口处刚好顺着裴帝的下顎轮廓对着,勾勒出裴帝过于尖削的下巴,璜玉两端乃为龙首纹,庄严瑰丽,穆祁用指节挪了挪璜玉位置,有意无意让那两端的兽首纹在裴帝胸前两粒乳尖上磨蹭。 「陛下怎不说话了?」穆祁明之故问,而手上的调戏不曾停下,冷眼看着裴帝胸前过份敏感的乳头被璜玉蹭的硬挺,胸口上更泛起细碎的疙瘩,肌肤隐隐透着粉色,显现裴帝刻意平缓下去的呼吸,却又教穆祁一句话引来一下剧烈喘息。 「王兄……」裴帝两手攥着半褪的袍子,好像只要坚持握着拳头,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威严就不会彻底流失掉一样。「这等小事不劳王兄操心,等等唤礼司入宫便是。」 当即惹来穆祁一声低叱:「陛下莫要跟微臣打马虎眼。」却是扬着唇角说的,边说,两手拇指的指腹恰好从裴帝胸口乳尖滑过。 这在穆祁眼里不过一个轻微触动,可裴帝已是腰间骤软,整个身体差点儿往后倒仰,穆祁人高马大,右手顺势一捞,把人挟住,左手竟然同时伸上去抚摸裴帝掛着的那只璜玉,认真道:「陛下要小心了,可别碰坏了祭品。」 裴帝呼吸一窒,不是因为穆祁面上的訕笑,而是因为那张在他胸前游移的手掌根本不在璜玉上,不知何时,已然潜到玉下将裴帝右胸口的乳果捏紧搓揉。 「……啊!」突如其来的挑逗,让裴帝喉里低吟,接着脚下一软,无疑是瘫在了穆祁怀里。 穆祁见状,颇是莫可奈何般地坏笑着:「陛下这样子怎能给礼司瞧见呢。」忽尔加深两指指腹之间对乳果的捻弄,害裴帝咬着牙苦撑情潮袭来之际,接着道:「那可是要丢咱们大景国脸面的。」 听见这话,裴帝羞愧地转过脸去,胳膊刻意挡掉那只在自己胸口捻摸的手,穆祁竟也不在意,得空的手又再去摸案上的另一件玉器,这会儿取了个璧玉来。 07 「王兄……住手吧。」 穆祁恶意将璧玉在裴帝眼前晃荡,裴帝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叫屈般喊了一声。 然而穆祁面上诡笑依旧,兼之认真地说着:「这璧玉呢,其半径是中空半径的三倍乃为最佳比例。」又道:「此物质地轻薄,适宜拿取,陛下,您来拿拿看?」 璧玉呈环状,中间鏤一孔。裴帝先是瞧着那璧玉一眼,上头浮雕着两尾蟠螭,纹路对应交缠,正欲伸手拿取,却猛闻穆祁咋舌:「错了,陛下。」 「……」 「不是用手。」穆祁目光往裴帝下摆一顿,又回到裴帝脸上,笑着。 穆祁登时满脸为难,「王兄,朕……朕不能。」 「陛下都成年了,还在撒娇么?」见裴帝悄悄后退,忙一手将人拉住,使其背对着搂入自己怀里,下顎强势抵在裴帝肩上,在其耳垂处细喃道:「不过微臣还是会帮您的。」 灵活的大手已经窜入裴帝双腿之间,在袍子下面摸上半硬的男根,裴帝挣扎不得,后背微微放软倚在穆祁厚实的胸口,感受穆祁浊热的吐息强烈又痛苦的吹在他的颈窝处。 「陛下,把腿张开些。」 话声温软,但却是不堪入耳的淫语,裴帝皱眉闭眼,两膝略微敞开,顿觉在下体的手忽然抽离了,可随即又覆上一只冰冷的东西,在他发烫的男根底部压着。 「……王兄!」 裴帝的低语显然不获得穆祁的同情。穆祁把璧玉套到了裴帝的男根上,璧玉上的孔洞正巧与裴帝男根嵌合,穆祁又把璧玉往那根部压了压,让璧玉上的蟠螭纹完全贴紧在浓密的耻毛上,裴帝益发羞耻,下腹不由一阵阵颤抖,却让穆祁感受了去,引来一句调侃:「陛下可要拿好了。」 可越故意的提醒,越加深裴帝身体上的感触,裴帝立马感觉到穆祁的嘴唇顺着他脖子的线条由下而上吻到耳后,穆祁将裴帝的长发拢到一边,让自己的嘴唇堂而皇之地舔上了裴帝耳后的敏感地带,还刻意发出舔唇的曖昧声音,啮咬上微微发凉的耳垂。 裴帝被这一闹,下方的男根不由自主涨大,很快超越了璧玉中孔可以容纳的范围,裴帝觉着自己闷涨的东西卡在异物里头很不舒适,好似体内的血液都堵在一处,勃发不得。 「王兄,难受……」 「哦?」 穆祁垂眸,自高处欣赏着裴帝露出衣袍之外正笔直挺着的男根,那性物牢牢卡着璧玉,圆形的顶端缓缓地涨成腥红色,铃口垂着一滴半滴的透明体液,活色生香,异常撩人。 他忍不住讚扬道:「这不是拿得挺好的。」发觉裴帝腾出手有意将璧玉取下,赶忙阻挡了,把璋玉塞到裴帝手里。 空盪的掌心一时有了他物,裴帝犹豫半晌还是握住了。璋玉细长板块状,上头刻着铭文,多为祝词,裴帝低头扫了几眼,觉着那神圣的文字与此刻迥然两异,不由自嘲一般勾着苦笑。 这时候裴帝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已,纵然腰间的衣带还是束着的,但上身的衣袍裸露一边肩膀,胸口半开,斜斜掛着璜玉,下身的衣摆也教穆祁整个揭开,如破碎的罗裙,裴帝两腿就这般于穆祁眼中赤裸,又因他的抚弄而一下一下发颤,其中硬挺的男根卡着璧玉还不时在滴水,这淫乱的模样浑然不若一国之主的严正形象。 穆祁将一切尽收眼底,眸中多的是佔有欲,却还有一部份旁人不可察觉的愤恨。他用掌心将怀里垂下的脸庞仰起,让裴帝的后脑勺抵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视线是上下颠倒的,但裴帝仍可以清楚感觉穆祁眼底的热度,几欲将他焚烧。 不可一世的昭王并没有说话,就这样凝看裴帝在他作弄下开始模糊的眼神,年轻俊美的帝君全无半点庄重的样子,嘴角甚至淌出一些因意志迷濛而无暇顾及吞嚥的唾液,这本是穆祁一心製造出来的结果,但看着这幕,高傲的性子反而又有些不满。 却是裴帝驀然开口:「王兄已经替朕温习好祭天事宜了?」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穆祁的眼色变得幽深。他的拇指婆娑着那方才发言的嘴唇,不算温柔,裴帝的下唇以教穆祁的手劲给揉的发红,不由得低低吟了几声。 穆祁则是漠然哼着:「陛下,您该念祝词了。」 「忘了。」裴帝仍是仰着脸看住穆祁,眼底的笑意,让穆祁一时有了被窥探到内心的错觉,穆祁默然片刻,乍听裴帝接着轻笑道:「不如王兄教朕念吧。」 没想到此刻眼前这人还有心思与他谈笑。穆祁眼神一狠,在大椅上坐下,顺势将裴帝拉着,穆祁两脚很舒适地敞开,却让裴帝的两脚横跨在他的两腿之外,这让裴帝难稳重心,只好把背部完全往后躺在穆祁怀里,穆祁也没用多大力气搂着他,光是把裴帝的两条腿垂在他的腿上就已经让人不能动弹,他何须多费心思控制呢。 他只消把两腿再撑开几寸,那受制于他的帝君就会淫荡地把两条腿张得更开…… 08 腿间卡着璧玉的男根一柱擎天,却不知是涨得难受还是如何,竟随着裴帝紊乱的呼吸而胡乱摇动。 穆祁默默盯着,心绪居然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有了一些急促,他的手从案上一挥,手里随即多了一只礼仪玉,那礼仪玉乃为筒状,方内洞圆,正是礼地用的琮玉。 「大景历六十三年,皇帝裴棣,昭告皇天后土……」 穆祁边说,边将那琮玉绕到裴帝身下,缓缓往上顶住裴帝后庭。 后穴上冰凉的触感,无疑让裴帝心尖发颤,慌张脱口道:「不,王兄,不要!」 「陛下,您该跟着微臣念才是。」穆祁罔顾裴帝言语,试图将怀里挣扎起身的帝君压实了,手中的琮玉早已预备好,上头圆条状的突起就对准菊穴的中心,他接着命令也似地说:「念──」同时,琮玉往上一推…… 打磨得异常平滑的琮玉很快滑入裴帝后庭,裴帝难以自持叫了一声:「住手……王兄,啊啊……」便觉底下那光滑的筒状礼仪玉毫不迟疑地顶到了他的身体里,直接将他臀肉推开,磨进了他的肠壁。 身体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琮玉的冰冷温度让裴帝菊穴霎时收缩,穆祁再把琮玉往里头推了一下,便觉着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不能往前,忍不住嘲讽道:「陛下绞得可真紧。」 「拿……拿出来吧……王兄……」裴帝哀求一般地低喃着,琮玉滑润的表面虽不致菊穴受伤,但感觉那礼仪玉在自己体内缓缓被体温同化,裴帝心里就是一阵噁心。 「拿不出来。」穆祁斩钉截铁地拒绝,「是陛下您把东西留住了的。」 裴帝此刻已是羞红了脸,后庭的肌肉早就因敞开的大腿而不由自主收紧,再加上琮玉的突入,引发身体不自主的抗拒,造成更紧迫的收缩,使得裴帝现下垂掛在穆祁腿上的两脚剧烈发颤,几乎不能自己。 穆祁感受着怀中人强烈的颤抖,却不曾引发他的怜惜,他刻意把琮玉往外挪了半寸,再推进,再抽出些,然后又是故意挤的更里面,如同阳具在体内抽插一样,直到第五个反覆,穆祁忽感琮玉有些滑手,指腹蹭了蹭,发觉竟是裴帝体内的肠液将玉身整个给沾湿了。 「陛下,您都湿了……」 裴帝闭眼摇头:「……住口。」 「不信?」穆祁扬高音量,把裴帝空着的右手捉住,带着那手往下方探去,「不然陛下自己摸摸。」 裴帝颤抖的右手指尖摸到了卡在自己后庭里尚露出一半的琮玉,左手则因为羞愧而死死抓着璋玉,当他把右手撇开,穆祁却强势地压了回去,裴帝羞愧难当,一气之下把那琮玉抽了出去,甩在地上。 上等的玉质无须太用力便被摔开一道裂痕,穆祁看着那琮玉上头湿淋淋的体液,衬得筒状琮玉整个晶亮无比,顿时下腹也搔痒起来,他把自己下摆一撩,露出其中欲酿已久的硬物,取代方才琮玉的位置,趁着那穴口还来不及缩紧的时候猛地捅进! 比琮玉大上两倍的东西一插进来,裴帝难以自禁呜咽出声,身体一个震颤,左手的璋玉再也握不住亦随之掉下了地面,鏗了一声碎了。 穆祁冷笑着道:「上乘的羊脂玉,可惜了。」 言其可惜,面上的表情却是一点惋惜的意思都无,反而更用力的把阳具往上戳,似是要将那卡在裴帝男根上的璧玉也跟着甩下来。 裴帝受不住穆祁硕大阳具的刺激,喉中随着穆祁戳刺一下下逸出难耐的呻吟,眼下他的臀部直接抵着穆祁发硬的性物,身体后倾,根本不容闪躲,于是穆祁每一下都直接顶到他的身体深处,又痛又爽的害他只得浪声不断。 「陛下,收声。」穆祁在裴帝耳边低喃:「您这样要是让后宫的妃子们听见可就不好了。」 但抽插的动作不间断,裴帝意识半昏半醒,一句话被那阳具戳断成好几截:「那……那你赶快……抽出……抽出去……啊!别……」 穆祁置若罔闻,掰开裴帝逐渐蜷缩起的身体,硬逼这怀里的身躯直接而鲜明地任他摆佈,穆祁手快把案上的琥玉推入裴帝嘴里,低声道:「陛下含住就是。」 琥玉细緻玲瓏,只比掌心小了一些,上头漏刻着青龙云跃的图案。 裴帝被动地接受被推进嘴里的琥玉,琥玉的形状瞬间填满口腔,让他再也说不得话,只能在喉里呜呜噎噎地发出孱弱的声音。 穆祁得逞,一手从裴帝腋下摸到胸前搓着那左边乳头,一手压住裴帝右侧的腰,将人往自己的阳具上头压,他整个身体也挺起,背脊顺着裴帝的身体曲线规律而深沉地往那菊穴插入,一下比一下要重。 没过多久,穆祁下腹一紧,直接洩在了裴帝体中,洩元的阳具仍有馀力继续抽插,宛若温存一般,持续片刻后,穆祁才终于缓下速度。 高潮很快过去,穆祁两手一松,正欲将阳具抽出,耳边才终于听到裴帝抽鼻子的声音,那声音如同躲在被窝里啜泣的孩子,又怕被旁人发觉一般充满苦楚,穆祁心头瞬时一抖,抽出性物后将裴帝转过身来面对着,方惊觉裴帝被他掰到发疼的双臂无力地抠着自己男根上的璧玉,发红的两腮流满泪水,嘴巴因琥玉不能闭紧而一直滴出唾沫。 此刻的帝君,眼中,是一种迫切的渴求,却又是一种责备,一种教人不忍直视的脆弱。 穆祁不知怎地,放软了声音,眼神有些刻意回避,逕自道:「别动。」忽尔用手一使力,把璧玉断成两半。 男根上的限制一松脱,裴帝的呼吸才缓和一些,然而早就涨到紫红色的男根却没有洩精的预兆,渐渐疲软下去,穆祁见状,浓眉微微收紧。 09 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双腿,裴帝却因方才穆祁强势的进逼直到此刻还不能併拢,甚至在腿根处隐隐发颤,虚软无力,根本站立的力气也无,只好继续坐在穆祁腿上,然而这时候股间缓缓流下一道滑液,从臀间一路烫到腿侧,裴帝无奈地假装忽略这般雌伏感触,对着穆祁乾笑道:「王兄,帮朕一把,朕走不动了。」 穆祁凝看裴帝失笑的模样,心中居然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酝酿。 自从第一眼见到裴棣,穆祁便觉得这皇子天性软弱,直到这人继位皇帝,而他又奉老皇帝遗命身负摄政大任,入宫愈久,对裴帝的成见便愈深。 行事举棋不定,眼神隐晦,不善掌握人心,这难道是一国之君的样子? 穆祁想自己比之年长,朝中又有他盘根错节的势力,基于各方面的权衡,他甚至觉着自己比现任裴帝更有资格称帝,但他没有造反,也许,他根本不必造反,他现下所有拥有的一切,除了一个帝君名号,还缺什么? 于是,潜藏在心底的优越意识终在一日爆开。 穆祁在将那御书房里满桌的奏章批阅处理掉之后,照例得来裴帝一声讚扬,裴帝之前甚至目不转睛盯着端坐在他御案前的王兄,浑然不觉那本是该仅属于他的位置。 正笑道:「多亏王兄担待。」 穆祁看向站在桌前的裴帝,不知是否是觉得那些老臣的上书让他腻味,目光本来显得有些阴冷,却又在与裴帝视线相交后,变得玩味起来。 强大的权力,好似什么都能够扭转。让一国之君匍匐在他的身下,彷彿是一件比造反更有趣的事。 慾念爆发的同时,穆祁从不选择收敛,他放纵自己的双手将裴帝拉住,将那穿戴整齐的龙袍霸道的扯开,他压紧那张略显苍白的嘴唇,威胁着:「陛下应该懂得,大景国之大,唯有微臣一人可以助您。」 身下的帝君全身震了一下,两眼直勾勾在穆祁面上盯着,没有再说话,默认,给了大景国昭王无比的权力。 「软弱。」穆祁在心底嘲讽着,胯下的性物跟着张狂。 而此后,于他们而言均是泥足深陷── 穆祁想此次他不过离宫半月,却觉着眼前的帝君以不若从前那般顺着他的意了。 不懂反抗的性子依旧,敌不过情潮而放浪出声的身体依旧,可是眸中无端添增的那几许不明的情感…… 穆祁说不出个所以然,却直觉想起那在御书房前苦守一夜的国子监学官秦琅,想那人奉了圣宠能够不受召而进宫,也想那人在裴帝身旁偎近,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心魔一生,欲念便是永无止尽。穆祁面上忽然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应着刚才裴帝的要求,「微臣遵旨。」轻松将瘦弱的帝君抱到了床榻上。 裴帝涩然一笑,待躺定后缓缓开口:「早朝事多,王兄也该乏了,朕就不留你了。」 穆祁忽然坐在床沿,看着裴帝凌乱不堪的身体,「不如微臣让苓妃过来伺候。」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裴帝腿间要硬不硬的男根,「可好?」 苓妃正是最得裴帝宠的嬪妃,然而裴帝却是尷尬带笑道:「不必了,朕要歇会儿。」 「勃而不发,最是伤身。」 「……」略微一顿,裴帝道:「王兄有话不妨直言。」 「若是微臣伺候不好,陛下不妨找那秦姓学官过来。」又调侃道:「依微臣看,秦琅忠厚敦实,面目温雅,似是很得陛下的喜。」 此话一出,裴帝立时瞇起眼睫,「王兄误会,朕与他……无此瓜葛。」 穆祁漫不经心笑道:「陛下乃一国之君,三宫六苑,多一个人伺候不多。」 「你──!」 裴帝攥紧了手心,眼看着穆祁明知他已许久不曾临幸后宫,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早从被这摄政王进佔的那一刻就只因那霸道的手段而沸腾,即便不愿承认,却不能否决既定的现况。裴帝压下了怒气,眼神往门外一瞥,道:「王兄,请吧。」 可惜穆祁不吃逐客令这套,明摆着赖定了,「陛下不要苓妃,也不要秦琅,那么,只剩一途……」将裴帝垂在身侧的手腕轻轻捧起,道:「就请陛下自己解决吧。」 闻言,裴帝直接甩手,却遭到穆祁用力抓住,压在他手背的大手蛮横地领着并探到身下,摸上自己显得疲软的性器,跟着被动的磨蹭起来。 「瞧瞧他多可怜……」穆祁语中淫秽,带动裴帝手掌在其男根上自瀆。 裴帝不由闭上双眼,强压体内羞愤与肉慾双重打击的矛盾情绪,脑子里因方才穆祁的一番话而莫名联想到苓妃与秦琅,他想苓妃的端庄贤淑,善解人意,也想秦琅的渊博学识,忠心护主,然而两者在穆祁嘴里却是不堪了,裴帝觉着自己实在是辜负了那些记掛着他的人。 可他就是个被昭王控制的傀儡,许多事情根本都由不得自己。 耳边传来一句:「这都硬了。」裴帝一惊,思绪清醒的一刻,完全感受到身体里的热流在窜动。 随着情潮侵袭,裴帝缓缓弓起腿,原本平躺的身体也逐渐侧过去,稍稍偎向了床边的男人。 穆祁知裴帝情动,手头擼动的动作加深,復又重新透过裴帝自己的手掌去包裹其中发硬的男根,依着性物底下浮现的筋络时重时浅的捻弄,将那包皮磨至根部强制带来一股唐突的痛感,却又细细婆娑着圆弧形的顶端,甚至用空出的食指去擦动尿口的水液,引发敏感处的快感。 裴帝被这淫技搞得心慌意乱,傻傻觉着自己掌心包覆的东西并不属于自己,那发硬的性物毫不留情地违逆了他的思想,似是讨好穆祁的挑逗一般越发滚烫。 且当下腹搔痒难忍,不由射出股股浊精,裴帝脑中半晌混沌,却悄悄有个诡异的念头,感觉那释精的性物好似他宫殿上的帝座,明着看是属于他的,私底下却只有坐者一人心底清楚,所谓的如坐针毡,不外如是。 10 之后连着几日,裴帝终于发现早朝时候不曾再见到国子监祭酒欧阳先生,找了内侍来问,才知欧阳先生称病在家,起初裴帝本不以为意,可当后来那国子监祭酒的位置站上的是一抹陌生的人影,裴帝终于知道内情并不单纯。 国子监掌朝野人事考核,祭酒一职统领学官,均是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欧阳先生乃三朝长老,逾古稀之年,学识丰厚,裴帝向来敬重他,前不久,裴帝更在与欧阳先生的会面里与秦琅认识,秦琅是欧阳先生近年来的学生,欧阳先生有心栽培秦琅,默默将人藏着,趁昭王离京方晋见给裴帝知晓。 如此一想,裴帝终于知道了某些不寻常,前些天见穆祁与秦琅打照面就已知二人火水相冲,而秦琅跟其恩师欧阳先生无疑是最亲近的关係,这下欧阳先生被罢免,既不是他这帝君所授权,大景国里谁还有这权力? 这是杀鸡儆猴么? 裴帝无言瞅着殿上那背对着他、站在宫阶之下的背影,看这男人代他发言,决议政事。 这一切看起来就跟往昔别无二致,但这时裴帝心中猛地强烈觉着,大景国的昭王早已将他这帝君悄然给逼上了死路。 当裴帝命人更衣,唤来内侍悄然摆驾出宫,帝君御驾还没离开宫门,穆祁就已站在高墙上,沉默着俯视那金光灿灿的车顶略显仓皇地通过。 他可以轻易将人拦下。 帝君身旁的随侍全都是他昭王的人,就连裴帝一直以为对其最忠心耿耿的内侍靖霜也是,那聪敏的内侍表面上奉承逢迎,私下却每个时辰都朝昭王府邸传信,信中连裴帝吃些什么、喝了几杯茶都鉅细靡遗。 但他没有阻挡这一切发生。 他甚至不需细问就已知晓裴帝必是去往国子监。 当日凯旋同时,收到靖霜传书,陛下召欧阳祭酒入宫议事,欧阳祭酒领着一学生匆匆面圣,而御书房大门紧闭,房内仅有三人。 只闻房内低沙沙的谈话声,饶是靖霜将耳朵完全贴在门上也听不真切。 不过穆祁心里有数。 上任国子监祭酒欧阳先生是裴帝皇太后一派的老臣,位高权重,裴帝本就与之时常亲近,这次将欧阳祭酒扳倒,穆祁无疑是费了一番功夫。长年的设套,终在这一次收网,将那自视甚高的老臣狠狠推下台,任皇太后三道懿旨也无济于事。 万幸皇太后此间正值岁末祈福大典,一行人远在京城以外的护国寺沐浴静身,三道懿旨即便用千里马加急,也敌不过昭王近在咫尺的一句王令。 其中诸多细节串连在一起,到底是经过多少深思熟虑,穆祁此刻亦不免觉着有些疲累,但面上得逞也似的笑容无疑宣示着,这不过是杀一儆百的一个手段。 ──绝非是目的。 国子监就在京城东北隅,入口前一条大道耸立着一座牌楼,庄严辉煌,其上题着「国子监」三个金碧大字。再往后去,就是国子监的主院,重檐瓦砖,琉璃尖顶,方形殿宇中环以圆池碧水,横跨四座拱桥,外圆内方的设计,正是象徵天地方圆,有流传教化之意。 裴帝并无下輦,得知圣驾亲临的国子监主簿领在前头,将裴帝一行人领至内院,待帝君落轿,口呼万岁,什么諂媚的话儿都尚未说出口,便被裴帝打发走了。 那主簿尷尬着脸色退下,一面应承裴帝命令莫要洩漏消息,以免引发骚动,却在走出几道弯廊后就想找祭酒先生商量这事,可路至半途,觉着他们都是为了昭王办事,但每次都由祭酒出面给昭王报信,好处教别人给佔尽了,越想越不甘心。 于是刚打算偷偷跑到昭王府去领个头功,一路躡手躡脚出了国子监殿宇,在牌楼下正仔细往后瞧瞧有无被人发现,脚下步伐没停,一跨步,还没转正的侧脸猛地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嘴里不由「哎呦!」一声,想自己这条路都走了八百次了还能撞墙,脑袋刚回正,就看到昭王站在身前,居高临下地睇着他。 11 裴帝很快就发现秦琅的踪影。 在国子监藏书的楼宇旁,秦琅提着扫帚洒扫,裴帝正要亲自过去,却见旁侧走来一人,年纪略大,脸色刻薄,朝秦琅颐指气使的讲了几句,骂得秦琅面带苦笑连连哈腰。 本来,官场上求的就是权力跟官阶,年轻一辈的学子受到老官员磨练教训实属常态,裴帝不以为意,不料那老官员忽尔朝秦琅踹了一脚,害秦琅整个人往后跌了下去,手里的畚箕提不住,脏物洒了满地。 眼见这幕,裴帝再也隐忍不住,当场几欲拔腿过去将那老官员先革职查办再说,但视线却陡然瞥见匍匐在地的秦琅朝他这处摇了摇头。 裴帝见状愣住,那老官员就在这时候得意洋洋地走了。 「……」 裴帝沉默,看着秦琅朝他跑来,在几步之外的距离还特意躬身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屑,怕是褻瀆了圣驾,整理一番才上前在裴帝身前跪下,磕头道:「秦琅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这次裴帝再也不若之前那样急着将人扶起,而是冷冷看着眼前躬身的国子监学官,闷声道:「为何不让朕护你?莫非……你也觉着朕没有那资格?!」 朝中皆知当今帝君受制于昭王穆祁,有许多事,寧可拐着弯奉承昭王的意思,也不愿直接应允了裴帝。 裴帝心知肚明,谅穆祁做的别太超过,他也不去干涉。 然而眼前的人分明知晓他的处境,却拒绝他这一国之君伸出援手,除了认定他这帝君无能无力改变现状,裴帝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于是眼色一寒,内心隐隐作痛。 不想底下伏跪的学官听得这话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猛地仰起脸,直视身前低叱他的帝君,首次无顾帝君批准便直接靠了上去,偎在裴帝脚边,激切道:「秦琅绝无此意!请陛下明鑑!下官就是一卑贱之人,不能让陛下为了下官屈尊!」 「你是欧阳先生的爱徒。」裴帝垂眸,彷似可以从小腿肚上感受到秦琅指尖的颤抖。「更是朕欣赏的臣子,何来卑贱之说?」 「老师已经不在了……」秦琅眼色一黯,復又振作,语带篤定,「可学生从未忘记老师的交代!有朝一日,下官必要助陛下匡正朝廷!所以……绝不能让下官的事拖累了陛下!」 「爱卿……」 「陛下,下官知道老师受了陷害才不得不辞官,其中利害,下官非得留在国子监里弄清楚不可!」秦琅收紧臂膀,如一条赤胆忠心的看门犬牢牢抱住裴帝的小腿,「下官若是越处于弱势,他们便会越大意,到时候就是下官的机会了!」 裴帝闻言,不由心底激愤难忍,眼眶莫名染上一层嫣红,眸中有雾。他微微俯下身,手已探上秦琅的脸颊,将那一心为国的忠诚面孔尽收眼底,叹息也似地道:「可是爱卿啊,你怎能教朕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呢……」 话刚说完,忽闻远处有人高呼:「昭王驾到──」 裴帝一愣,惊异的是刚朝声源望去,便见穆祁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似是唯恐旁人不知他大景国昭王的身份,穆祁一身正装,来到裴帝身前略微打躬:「陛下。」权当是见礼了,可那一袭环金葛苍袍硬是将帝君的身份压下,霎时平添几分强者的霸气。 穆祁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看向裴帝时仍有些许王臣的卑下之态,但一挪到秦琅面上,便就是深不见底的轻蔑。 不过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穆祁目中尽是讥嘲,看着秦琅跪在裴帝脚边那付忠心的模样,心底涌现无比酸意,却又碍着身为大景王爷应有的气度而不发作。 当场扬起手来,在秦琅眼前往外摆了摆,宛若驱赶饭食上的苍蝇。 不料秦琅双膝生根似的,跪在裴帝身侧硬是不肯挪动,穆祁又冷眼瞧着他,諳于算计的心思已在肚里将秦琅打量过数十回,明明认定将这位卑言轻的学官处死跟捏死一隻蚂蚁同样简单,可却没来由地觉着绝对要让秦琅歹活着见证他昭王的手腕。 裴帝早知自己擅自出宫必瞒不过穆祁,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就被发现,宫里谁是穆祁的眼线,他心里大概有谱,可总是偶尔会以为,他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大景国帝君。 就好像在御花园里拔不尽的青草,佔了一片地野,就觉得这花园都是它的了。可实际上它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硬要说点好处,就是用自己的丑陋去衬托旁株的美艷吧。 而那美艷的花株是谁,早是不言而喻。 裴帝无奈地思量着,一如既往乾笑:「王兄怎也至此?」 「自是为了保护陛下。」穆祁目不斜视盯紧裴帝,感觉似有那么几许认真的意态,「无论陛下去往何处,微臣誓死相随。」 「哦,王兄言重了……」 裴帝勉强扯开笑容,想着那句誓死相随,与穆祁面上的笑意一样不过是真假各半,没有取信的必要,却又恍惚地觉得如果这句话是真心的,便是将大景国拱手相让也无所谓。 甫转念至此,裴帝自个儿先傻住了,看向穆祁的眼色瞬间挪开了去,但穆祁已注意到裴帝脸上细微的不寻常,蹙眉道:「陛下您怎么了?」 「没、没事。」 「必是这些天处理政事太累了。」穆祁举目环伺周遭,即道:「藏书阁里有静謐的席间,就请陛下移驾稍作歇息吧。」 说着也不容裴帝推却,高大的身躯往前一搀,两影重叠,往藏书阁去。 12 然而眼见秦琅闷不作声跟在后头,穆祁自是一脸寒意,他转过身,道:「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秦琅看出裴帝有些不甘愿的模样,灵机一动,忙道:「前些年陛下有令开始撰修国史,陛下此行便是要察看情况的。」 「是么。」穆祁挑眉,也不戳破这一切,顺着话讲:「既是如此,那你去把史册取来吧。」 秦琅诺了一声,暂且离去。 裴帝看着秦琅背影的视线,就在这时候被穆祁信手掩上的门扉给挡住,接着再换上穆祁一脸诡譎的笑意。 但穆祁并没有再开口,手臂一展,顺利将裴帝带开。 裴帝半推半就,在穆祁有意的带领下一步步后退,忽然膝窝一卡,不由顺势跌坐下去,整个人已半倾在檜木条几上,就在他支着手正欲起身,身前的高大男人竟是往他一俯身,半压上榻。穆祁 邪美的容顏对住裴帝侷促的眼神,但笑不语。 「……」裴帝被穆祁突如其来的亲近举措吓了半晌,忍不住再往后躺一些,试图隔出一道令他感觉安稳的距离,可惜穆祁并不退让,裴帝见状,脱口道:「王兄,你这是做什么!……」 穆祁没有回答,但屈膝上榻的那一隻脚已然将裴帝的衣角压实,不容挣脱,接着一手径直把腰带松开,从那尚未完全敞开的空隙穿过,抚摸上褻裤里安睡的男根。 裴帝更慌了,「王兄!住手!」 穆祁低低嘘了一声,道:「陛下,您这是要让国子监的学生们都知道您御驾亲临么?」 闻言,裴帝随即咬住了下唇,却猛感到股间的男根受到一阵强横的揉捏,似有抬头的趋势,赶忙扭动身体,将穆祁的手扯开,低叱着:「这里不是寝宫!」 「微臣知道。」 「那你怎能做这──这……」 见裴帝说不下去,脸色焦急的发红,穆祁饶有兴致地问:「这?这什么?」復又凑上唇去,在裴帝耳边低低道:「陛下您分明是喜欢的。」说着,手指微一收缩,在那半硬的男根上打着快活的旋儿。 「唔!……」裴帝细微地哼了一声,又似是刻意隐忍一般,将其后的呻吟给压抑回喉里,一手扯着被穆祁压住的衣服,一手搭上穆祁手背,做无力的抗争。 但长期浸染在男人调教下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胯下男根不仅已然甦醒,甚至微吐几滴晶莹的精沫,让褻裤默默湿了一小滩,荒唐地贴在湿润的龟头上。 裴帝颊上不自主热烫如火,他弓起背脊,两手直往穆祁的肩窝推。 「王兄,快罢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穆祁轻而易举将裴帝抵在他胸前的手掌拿下,「陛下介意什么呢?」 「……」裴帝又将膝盖屈了起来,可很快被穆祁推下。 「微臣明白了!」穆祁忽然面露欣喜之色,笑的很刻意,「陛下难道是怕被谁瞧见了?」 再如何天真,眼下总该瞭解穆祁的用意。裴帝失笑摇头,心里是难绘的苦涩,「王兄,别这样……」 可越说却只是越引发穆祁的嗜虐,他的脸与裴帝对上,冰冷的嘴唇在讲话时有意无意摩擦着裴帝饱满的唇珠,两个人面贴面近在咫尺的距离,唯闻那低沉的嗓音道:「听听,这脚步声,是不是谁要过来了?」 裴帝旋即摒住呼吸,仔细諦听门外的动静,霎时周遭一片寂然。 门外根本没有脚步声,裴帝很快知道这是穆祁的玩笑,但仍不能让自己暂时安心,他微微侧过脸,在被侷限的视线里,忽然看见门栓掛在一边没有锁上,立时又是一惊。 「王兄!」 他惊愕地喊了一声,试着将身上的人推开,但穆祁却是雷打不动的霸住了他的身体,大手已然将他腿上的褻裤褪下。 13 门外根本没有脚步声,裴帝很快知道这是穆祁的玩笑,但仍不能让自己暂时安心,他微微侧过脸,在被侷限的视线里,忽然看见门栓掛在一边没有锁上,立时又是一惊。 「王兄!」 他惊愕地喊了一声,试着将身上的人推开,但穆祁却是雷打不动的霸住了他的身体,大手已然将他腿上的褻裤褪下。那褻裤被穆祁脱的极为缓慢,搞得股间湿去的部分从腿根开始一路滑至脚踝,湿黏而冰凉的留下一道痕跡。 穆祁得意地看着裴帝股间勃起的性物,粗糙的手掌在裴帝毫无遮蔽的大腿内侧细细婆娑了两下,称许道:「微臣有一件礼物要献给陛下。」然后目睹裴帝慌乱的脸孔,再道:「这礼物最适合陛下这处白滑细嫩的地方了。」 先前有礼仪玉的教训,裴帝对穆祁嘴里的礼物一词都没什么好印象,瞬时心间一寒,想说这昭王真要折腾他了,就见穆祁自袖里抽出一条红丝线,慢慢在他眼前拉开,这时候穆祁的笑意特别神秘,裴帝正不知所措,空间里突然「叮噹」了两声,掉出两颗悬在红线上的铃鐺。 铃声清脆透亮,两枚精緻的银色铃鐺被绑在一条红丝线的中央,微微晃着。 「这是银铃。」穆祁支起裴帝的腿,一如既往的熟练,将红丝线绑在裴帝腿根处,然后呢声道:「助兴用的。」 「……」 银铃……淫铃?! 裴帝恨恨的想,原来这人早有预谋。 已数不清掉入穆祁的陷阱几次,只晓得每次清醒之后,裴帝总悲哀的想起自己的本名。 ──裴棣。 棣者,通兄弟的「弟」字,友爱兄弟的意思。 父皇为他亲取的单名,原来有这层意义。 于是每当百姓口呼裴帝,他便会一次次记忆起,裴帝、裴棣……无论是那个身份,这都是你必经的路,必要承受的苦。 曾有好几次在穆祁恶意挑弄下,裴帝想要穆祁乾脆给他一个痛快。那粗长的性物不就是想捅进他的身体发洩慾念?速战速决,挺好。这些莫名其妙的花招就是不用上,也能让他晓得大景国的昭王并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可当穆祁果真毫无爱抚直接进去他的身体,裴帝只觉身体被贯穿也似地犯疼。 腰间一酸,四肢居然都脱力了,乾涩的后庭被穆祁强势破开,那滋味远比被刀刃划伤更痛。 「啊──!」 裴帝痛的当场喊出声来,背后死死抵着条几,恨不得压出一个坑再躲进去,可脆弱的背脊怎能承受坚硬结实的檜木表面? 身前是穆祁的凶器,身后是不容退却的桎梏,裴帝无疑腹背受敌,痛处更甚。 发红的眼眶立时泛出水雾,委屈一般在眼角匯聚,苍白的嘴唇在低喊之后重新抿住,彷似知道求饶亦是徒劳,索性放弃。 脑袋陷入漫天混沌,只有波波痛楚强烈提醒自己还是活着的,裴帝喉中隐忍不住的喘息里没有任何欢愉,仅有一种筋疲力尽的呼吸。 穆祁的长驱直入,已然教裴帝难受地仰起脸来,狭隘的视线里是老旧的房顶,裴帝漫无目的想着,眼前之景好像再怎样看都不会觉得这里是一处称作国子监的地方,然后又是片刻无语,纵容那凶器一下一下磨礪他的身体,却在忽然之间,眼界内的房樑剧烈摇晃起来…… 「……啊!」裴帝惊异着喊道:「王兄,王兄!放开我……」 没有润滑的性物在顶到深处之后并无见缓,开始视若无睹的进行抽插的频率,裴帝全身在穆祁豪横的交欢下止不住上下摇盪,可底下那处相连的地方却如伤口牵扯一般而一阵阵带出痛楚。 就在裴帝急抗议连连,耳边骤然听见似有模糊的铃鐺声音响了一下,那铃声彷若鬼魅,窜透裴帝耳膜,直让裴帝吓出一身冷汗。 身体一晃,那腿上绑着的银铃就跟着晃出清脆的铃音来…… 裴帝意识被这铃声叫醒,脑子开始清明,他害怕这铃声若吸引旁人前来探看,这副模样若被撞见,一国之君的顏面何存!当下心绪激切,伸手便要去摀紧摇动中的银铃,但穆祁攫住裴帝伸出的手,扯过裴帝臂上半褪的衣袖盖上再绕到下层去,便如一道简易的枷锁,将裴帝两手给限制住。 裴帝焦急无比,又愧又恨的眼泪已然在眼角滴下,他拋却帝君尊荣的身份,低声央求着:「王兄,你放开我!待回宫去,你要如何我都依你!」 穆祁眼角斜斜吊起,似笑非笑,听着裴帝慌乱时总忘记自称为朕的时刻,冷漠吐出一句:「从来不都是由着微臣的么。」胯下抽插不断。 裴帝听见穆祁回话,脑里登时闪过诸多关于他们的记忆片段,身体的疼痛一时间也教他忘却,可全身里里外外早是凉透了。 从前他们好似共有过一段愉快的岁月,专属于孩童的天真,如今回忆起,却宛若梦一场。 那铃声又随着男人的交合而摇响着。 裴帝的喉咙再也喊不出半句求饶的言语,而因着穆祁一句话,在心中傻傻地回覆着他:「王兄所言……甚是……」 千篇一律。 14 在藏书阁别院,有一栋独立高楼,专作为典藏官方重要书籍之用,称作秘阁,秘阁为了防火防潮,墙面均以石料打造,其室内更为了能妥善保纯纸本,皆用铜製书柜防蠹。 秦琅抵达秘阁之时已是微喘,显然走得极其仓促,待门外侍卫通传入内,又费了一番时间,秦琅不时往身后看去,只觉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等得他心急如焚。 秘阁除了国子监祭酒外,自是不许旁人入内,秦琅终获允许,被领着往秘阁内室走,很快便瞧见新上任的国子监祭酒方绍板着一张脸看他,方绍身后还有礼部侍郎董泰楨,董泰楨捧着一本史册端看,似是专注无比,孤傲的表情显得旁若无人。 秦琅心知此二人奉了圣命撰修大景国史,想着不久前在这屋里的还是他的恩师欧阳先生,现在却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心底登时有些惆悵,却又不愿教旁人察觉,于是装作自若恭敬,对方绍躬身道:「学生拜见祭酒先生。」 那方绍约莫五十来岁,双鬓华白,面颊凹瘦,此刻他微微覷着秦琅的眼色,教秦琅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屑。 但秦琅此刻为救裴帝出水火,不得不硬着头皮,「陛下微服至此,要抽查修史进度,学生此行正是为了取大景国史过去。」 「什么?!」 方绍闻言大惊,刷的一声豁然站起,正心想着裴帝怎忽然到了国子监,莫不是有什么打算?旁侧的董泰楨倒是态度从容,眼珠子从书本上微微挪开偷瞥着方绍反应,却也没有说话。 秦琅不愿多言,直道:「学生不敢耽误陛下諭令,请祭酒先生将东西交给学生吧。」 方绍脸色一沉,垂眸看向身前石桌展开的书卷,秦琅以为桌上那便是国史,正要伸手去取,却猛听方绍一吼:「不是这个!」秦琅动作一僵,方绍已信手将桌上书卷掩上,转身自身后铜柜上取了另一本书册交给秦琅,低声道:「去吧。」 秦琅虽觉有些诡异,却也寻不出其中破绽,手里小心捧着史书,回身之际又悄悄瞄了那石桌上的书卷一眼,书名的地方还是留空的,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即一声:「学生告辞。」也无暇细想裴帝以外的事,匆匆返回藏书阁。 只是屈指刚要叩门,秦琅便听见房里透出奇妙的声响,那声音似是猫吟,细碎而尖锐,陡然又听得间断铃音,更加以为是小猫身上配掛的铃饰,以为是帝君在狎玩什么宫里的宠物,当下也无多虑,敲响了门。 扣了一声,房内的所有声响竟嗄然而止,秦琅又等了一下,没等到裴帝或穆祁的回音,猛然发觉自己竟是匆忙到忘了自报姓名,便急忙高呼:「下官秦琅,求见陛下!」 「……」 屋内依旧静寂,毫无回应,秦琅略微侧耳,想昭王的僕从都还等在外头,裴帝的车驾也在,不该是回宫去了,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正要放声再喊,就瞧见眼前的房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 那门缝极窄,可秦琅还是瞧见了裴帝的脸,随即垂首告礼:「下官已将史册带来,请陛下阅览。」 可话说完后,并无听到任何回覆,秦琅心中一奇,微微抬头,才听见裴帝细微地:「……喔。」了一声。 「陛下?」 眼前的房门没再敞开,秦琅只得就着狭窄的细缝窥探裴帝圣顏,却不知是否是因为光线不足的关係,裴帝此刻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秦琅心生疑惑,又往前跨了半步,刚瞄见裴帝身后那袭刺目的环金葛苍袍,面前忽然「砰!」的一声,门已阂上。 秦琅一时愕然,端详门纸上映照出的两抹重叠身影,唯恐裴帝不测,大呼着:「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门纸上的重影晃了晃,便听见裴帝的声音缓缓道:「朕……朕无妨!国史改、改日再阅!……」 秦琅僵在当场,听着裴帝彷似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语句,心底犹豫不知是否该衝将进去,而且刚才虽仅有一晃眼,也够他瞧清穆祁就在裴帝身后,而且靠得极近,也不知那昭王有何意图,索性不管会否惊扰圣驾,先去察看裴帝是否安然无恙为要! 甫欲撞门,便教一身鎧甲给挡了下来,昭王有一随从不知何时闯了进来,挡在门前,目色肃然。 秦琅轻喝一声:「让开!」 那僕从动也不动,一手叉腰,一手压着腰间的大刀,活像尊门神。 秦琅给气得竖眉,不管自己力气敌不敌得过一员武将,伸手就要去推,那僕从终于开口:「昭王有令,不得搅扰。」 好个昭王有令!秦琅听到昭王二字就来气,正要给他讲讲什么尊君的大道理,却听那房门板轻轻地、却是沉重地被压出一道绷紧的声音,好比是一坐在藤椅上会发出的「轧……」声一样,秦琅随见门纸上清楚印出了裴帝身上衣袍的花色。 若非裴帝完全靠在门扉上,又怎能从门纸上压印出衣袍的顏色? 他惊呼:「陛下?!」 「朕──」 可裴帝的声音却马上被穆祁的嗓音所取代:「霍东,何事。」 挡在秦琅面前的僕从头也不回,道:「王爷,宫中有急奏。」 「哦……」就算没见到穆祁的表情,秦琅光靠声音就可以想见穆祁此刻说这话时的调笑与轻蔑,「既是宫中要事,就请间杂人等暂且回避吧。」 秦琅自知穆祁这是在指他,何况眼前的武将目光瞬也不瞬盯着自己,目的十分明显,秦琅哼了一声,甩了那武将一记白眼,负气而去。 待秦琅走出藏书阁,那唤作霍东的武将才回首,在门外稟报道:「王爷,据悉是番族使者来了。」 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再听见主子穆祁的回应,倒是眼前门板被震得轧轧作响,其中间有轻微铃音。 霍东缄默了一下,面色不改,右脚无声往后跨了一步,方才旋身而过,回到藏书阁之外继续守着。 15 穆祁反手拉下裴帝摀住嘴唇的手掌,发觉裴帝尚死死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再哼一声,忍不住有些恼火,「行了,陛下难道要把舌头咬断么。」 裴帝赌气不语,颊上却已泪湿,苍白的面孔虽与穆祁相对,但双目竟似毫无聚焦。 想起方才门外骤响秦琅呼喊,裴帝就是一阵心惊,他拼了命想拨开身上的人,未果,反遭穆祁作弄,自他后腰一揽带至门后。 本在后庭里肆虐的凶器抽离一下,又在站立于门后时猛地插入,裴帝双膝不由一软,教穆祁用力拥紧,那高大的身躯自裴帝身后贴上,后者耳边即闻一声戏语:「陛下不赶紧接见您的秦爱卿么?」 说完,胯下的凶器使力往前一推,从裴帝洞开的后庭戳进了最里面。 裴帝抑住细哼,意识已然渐趋迷乱,他的身体被穆祁这一顶不自主往前推动,两手掌自然伏在门上,勉强站立的双腿试图挺直一些,可自后庭戳穿的性器实在太过粗长,裴帝两腿越想合拢,越能感觉到其间异物的膨胀感。 门外是秦琅呼喊,身后是穆祁发了疯的在他耳边嘀咕开门,裴帝羞愤交加,好不容易佯装泰然想先将秦琅打发走,穆祁却在这时候变本加厉,右腿微倾,将那凶器自斜角戳进,堪堪刺激到肉壁内最敏感的地点,裴帝腹部一紧,再也语不成调,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甩上门,体力也彷似告罄,身子整个瘫软下去。 「陛下?」 不知是否故意,穆祁用着与秦琅同样的语句询问裴帝是否安好,但秦琅是关切,穆祁喊的这声「陛下」,却是十成的调侃。 但裴帝现下早已无力反驳,便觉开口讲个不字都是艰难。 裴帝全身发软,全靠穆祁双臂扶的稳妥,穆祁见裴帝脱力,阴沉的目光有了一丝缓和,那凶器顿了半晌终于选择退出去,这下子裴帝更是毫无顾忌地往后仰倒。 然而裴帝很快意识到绑在底下的银铃就在自己发颤的腿根处发出细微的铃声,不知为何,心中萌生了对穆祁的强烈反抗,他侧过身奋力推开穆祁,如愿得到一丝空隙后开始拉扯腿上银铃的红绳。 穆祁盯着裴帝看了一阵,忽闻门外随从霍东的声音:「昭王有令,不得搅扰。」知晓秦琅必是要破门而入,当即又是一阵鬼迷心窍,身子往前过去,重新抱住了裴帝,裴帝被穆祁这一撞后背直接抵上门扉,更因穆祁动作太过霸道,使得那门扉几欲要被撞开,发出了「轧……」的轻响。 裴帝真是慌了,低低道:「……别过来!」 「……」 穆祁半晌默然,睇着裴帝面上的惊惧,闷不吭声,忽尔隻手拉高裴帝左腿,趁裴帝重心不稳,另一手从裴帝右方脥下绕上后背紧紧抱住,结实的胸口再往裴帝身子上压,搭在手臂上的葱白大腿又被抬拉得更高。 裴帝只觉胸腹被穆祁狠狠碾压,似要无法呼吸,脑中一片朦胧发昏,不料忽然一阵清明的挤压感猛地从身体里窜起!裴帝身体剧颤不已,两手在这彼此完全贴覆的样态下也无他处可栖,就在穆祁的肩头上无力地搭着,他的右腿膝盖几乎要被折弯而触碰到自己的右肩窝,极度的不适,教裴帝眼泪直掉。 穆祁的性器刚刚就依这贴和的姿势直接从毫无遮蔽的两股之间插进去,他一手捧住裴帝的腰背将人往自己胸口压,一手不仅扬高裴帝的腿,那手掌甚至早就从膝窝下穿过而托上裴帝右边的臀瓣,肆情扣住。 裴帝的臀部浑圆而饱满,触手尽是细腻,尤当穆祁性念当头,以掌心之热包裹略微冰冷的臀部肌肤,更教穆祁爱不忍释,忘情地搓揉。 然而即便是在这慾火焚身之时,穆祁的表情也无太大的转变,仅有瞳仁深处的那抹幽黑似是烛火将息未息一般,闪耀着莫测的流光。 所以当裴帝仅用残馀的一丝意识看清穆祁依旧从容与门外的随从对谈,裴帝心如死灰。 若是这具身躯已无法再让眼前的大景国摄政王產生片刻动摇,那么他这帝君着实当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门外再无人声,裴帝却仍习惯也似咬紧牙根,不教旁人察觉原来他们的帝君是这般荒唐无耻的人。 然而就算再三告诫身体保持冷静,一染上穆祁热烈无度的情念,裴帝根本不能自拔。 未经过爱抚的后庭不再乾涩,不知是自己的血液还是穆祁肉棒漏出的体液,随着穆祁往他体内一顶,裴帝就觉身下发麻发痒,恨不得躺上钉板用力的挠! 穆祁自是看出裴帝被情慾染满的身体,淫荡的、欲拒还迎的朝他贴近,穆祁嘴角得意地挑起,在裴帝耳边低笑道:「好浪的陛下……」 可惜眼下裴帝陷入情慾当中,五感都是模糊的,仅是一味奢求股间的洞口能吞吶更粗更长的事物,藉此舒缓体内的燥热。 16 …… 「……王兄……啊啊!王兄……」 间断的呼喊,孱弱如幼芻。 穆祁十分满意裴帝忘形的面孔,面前帝君英俊的脸庞变得媚冶不已,活脱脱要将人从高高在上的皇宫宝座给拖下地狱最底层,永享无尽的淫乐,至死不休。 每当裴帝被他搞得欲仙欲死,穆祁便觉心底有无比的优越。 皇帝的宝座有何用?成堆的财宝又有何用?没什么比完完全全征服一国之君这件事更具魅力──不论是身体或心理。 而当许久之后,穆祁方才了悟,原来使他兴奋的不是裴帝因他而忘形的脸孔,而是那虽然意识不清,可依旧清清楚楚喊着的…… 那句「王兄」。 在这期间,裴帝早已射了两次,浑身更显力竭,几要支持不住,第二次时,那男根甚至仅是缓慢地喷着白液,任它随波逐流般随着穆祁不见缓的抽插在彼此的身体间摇晃。裴帝不久前喷溅而出的精液太过浓稠,从他们的衣袍流下地板,如雨珠般在脚边洒下一个一个圈点。 凌乱的衣袍,扭曲的面容,腥骚的体液,整幅画面自是说不出的靡乱。 穆祁眸色见深,彷彿笼了无尽狂风暴雨,炽烈的慾念就圈禁在他胯下的性器当中,将裴帝整个人捲入风雨范围狠狠蹂躪着,即是如此,裴帝的甬道却依旧紧闭如地底秘道,只因那风雨而潮湿,不因有人擅闯而凋蔽。 最后那性器动得狠了,牵动裴帝清瘦的身躯跟着一突一突地往上跳,穆祁又把裴帝大腿勾得更紧,任那身躯往下坠时再用力用胯间的事物顶住,惹来裴帝一声一声的难耐呻吟。 相连的身躯在碰撞时没有明显的水声,反倒是衣物碍事的偶尔落在其中被反覆压折,衣衫的摩擦声音亦是催情,封闭直接的感官,却能教穆祁脑中间接幻想着底下肆意在帝君身体里衝撞的性器有多么快活,当即喉里一声压抑低喃,性器抽插的更加剧烈,害得裴帝单脚点地的左腿被这失衡的频率撞击的仅剩下脚尖还能勉强支撑着,甚至在穆祁狂乱洩精时,裴帝的脚已离地,整个人被穆祁压实,玩偶一般被揽住并深深往身体内磨动。 穆祁的淫液来的又多又猛,那性器洩精后许久尚是坚硬若烙铁,裴帝只觉着魂魄被抽空似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徒留股间的热流顺势在穆祁一下下重新插回肉壁的瞬间猛地溢出,从腿根一路往下淌。 最后裴帝实在是再也受不住,已然没有淫叫,只馀下紊乱的低喘,让额头无力伏靠在穆祁肩窝处,任凭折弯的膝腿在穆祁臂上瘫掛。 穆祁喉龙深处在这片刻才稍稍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胯下的性器又顶了顶,察觉身前的帝君似是昏厥,方松开牵制,将裴帝打横抱住。 裴帝果真早就意识不清,全身虚脱,任穆祁带回条几上躺下,那条几并不安适,裴帝觉着身体骨架都要散了,想大睡一场,潜意识却一再埋怨过硬的床板,咯的身体不舒服。 可穆祁哪里晓得,也许只是没有认真去想过,他垂眸看着底下淫乱如小倌的男性身体,脑子里想着的无关乎君臣之间的恩义,也不是恋人之间的相处。 高潮褪去,穆祁脑子清晰的连自己都费解,好似与生俱来,便没有多馀的情感可以给予谁。 仅是无言的凝眸,宛若蕴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而所谓的交媾,如他大景国昭王一贯强势的进取,不讲身份,不求价值,只问目的。 17 秦琅双手交叠身前,拢于袖中,将大景国史的草稿纸卷也一併藏起,立在阁前一侧,态度十分严谨,可一双目光却不怎样礼貌,上下打量着不远处的昭王随从霍东,就这么顽固地看了半晌,连那有着僵化表情的武将也察觉这视线太过诡异而略微转过脸来,秦琅却不闪避,乾脆大眼瞪小眼耗着。 霍东闷不作声,逕自把视线回正,还是守着藏书阁通道,不管那秦氏学官咬牙切齿。 瞪就瞪吧,他一届武夫从来是动刀弄枪,儘管眼刀再锐利,也割不掉一块皮肉。 好不容易等到穆祁缓缓步出藏书阁,却怎样也没瞧见裴帝的身影,秦琅又显心焦。 但见穆祁命那霍东去往帝君车驾不知通传了什么指令,裴帝内侍靖霜旋即应诺去往藏书阁内房,秦琅当场极欲跟上问个明白,碍于穆祁阻挡,迟迟不敢动作,不想那昭王竟未横加阻拦,逕自转身离开,一干僕从跟在穆祁身后,一个也没落下。 其间穆祁看也没看秦琅一眼。 秦琅虽觉着穆祁本就轻视他,却不觉得穆祁会这样放过刁难他的机会,肯定发生了什么是他所不乐见的,否则以昭王那高傲自负的性格怎能甘愿走得这般爽快,秦琅心中越想越不妙,于是三步併成两步,再次去往裴帝方才歇息的房间。 门是掩着的,乍听之下静寂无声。 秦琅在门前略微顿足,下意识整了整衣衫,许是对裴帝的尊敬,儘管眼下他位卑言轻,也不允许自己在帝君面前有丝毫的无礼,而后方一手捧着国史,一手抬起扣门。 秦琅敲的很轻,意外的是,那门竟给他推出了一道细缝,秦琅有些无措,老实呆着,随即屋内就有道拔高的声音道:「──是谁?」 听出是裴帝的内侍靖霜在问,秦琅在外头应着:「下官秦琅,求见陛下。」 而后屋内沉静片刻,秦琅才见靖霜开了门迎他。 裴帝就端坐于前,面上难辩喜怒。 秦琅一入屋内,立时垂首,跪到裴帝身前,裴帝见秦琅跪安后,竟是无言,沉闷之间,秦琅觉着有些不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裴帝低声命令道:「不许抬头!」 「……是。」 自古有言,天威难犯,秦琅熟礼,更是知晓箇中深浅,然而此番裴帝对他态度否变,他却连个线索都寻不到。 腰带里,还缠着裴帝赐予他可供入宫面圣的令牌,秦琅将令牌收得稳妥,甚至时刻不忘那寒铁铸的牌子若有似无渗出凉意到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彷彿从这异于体温的温度里感受到裴帝的宽容与恩惠,可这般礼遇,谁又能永享? 想起那总站在裴帝身后、肆无忌惮的昭王穆祁,秦琅心中醋意横生,忍不住想为自己辩驳,告诉身前的帝君关于他赤裸裸的忠诚,于是胸中一热,腰部却压得更低,秦琅将自己的脸面完全垂下,几要贴近地面,贴近裴帝的鞋袜。 裴帝显然也因秦琅这举措而有了一些不解,身子微微后倾,衣袍被这一牵动,下摆往后拖,不自觉露出底下尚未来得及穿妥整齐的双足。 18 裴帝脚上的素袜松垮垮地套着,显然方才还没有足够时间可以穿戴,而身前的帝君大可以将臣子摒退在外,待合适了再允其召见。 秦琅胸口顿时涌现一股暖意,呼吸里更带上了激动的起伏,他陡然伸出手,嘴里不自觉地轻呼着:「陛下……」颤抖的手掌已经掠过裴帝的衣摆之下,将素袜上的皮革带子拉开,继而脱了下来。 随侍在旁的内侍靖霜见这一幕,感觉十分不妥,可又瞥见裴帝默许的神色,便就再度垂下脸去,视若未睹。 裴帝确是惊诧的,可裸足一感受到秦琅掌中的温热,就给那微微渗汗的手心所抚平,取而代之一股难言的心绪悄然蔓延。 秦琅双手捧着裴帝一足,微微托起。 掌内的肌肤细緻平滑,有一种被妥善藏匿住的白晰肤色,秦琅眼神专注,语调却是迷离:「臣七岁失怙,九岁丧母,全赖乡里接济,有幸于书院谋份小差,洒扫之馀,偷偷在堂外听屋里老师讲学,一日,老师察觉,却也不将臣撵走。」 裴帝自是无从感受秦琅当时的境况有如何凄楚,但一听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也不自主微微倾下身,低喃道:「爱卿……」 「陛下。」秦琅的手已贴上裴帝的小腿,仔细地用指腹与掌肉婆娑着裴帝稍显冰凉的肌肤,他控制着力道,由裴帝的小腿肚开始,缓缓往下。 「……臣家境虽苦,却有贵人相助,故里的老师是臣的啟蒙,入京后,欧阳先生更对臣教导再三,臣这一生已了无牵掛,可臣一生所学,必要奉献给大景,奉献给陛下!」 语落,轻颤的嘴唇朝裴帝足背凑近,覆上一吻,看似止于点水,实际上唯有裴帝晓得其中关于秦琅满心的沉重。 秦琅说得恳切,卑下之态,不见奉承逢迎,而是一种难形的赤诚,明目张胆的要裴帝将他置于脚下,如这大景国每一寸土地,他秦某身体由里到外,亦是帝君足下的领土,任其摆佈,却不容第二者有丝毫侵犯。 裴帝何尝不知,却又因为太清楚秦琅的忠诚,欣喜之馀更有一份说不明白的心焦,唯恐那在他朝里呼风唤雨的昭王有所察觉,害得这片忠肝义胆与其他遭到毒手的臣子一般,不得善终。 忧喜参半,裴帝一时竟也无语,只得默许秦琅缓慢而深刻地,在他的双足立下如誓约般最真实的吻印。 接着便见这忠诚的爱臣揭开素袜,为裴帝穿戴妥当,直至套上靴鞋,秦琅半拱起身,伸出手臂支起裴帝欲要长身而起的身子,却在这当刻,自裴帝袍下掉出一物,滚落在地,发出「噹噹……」细碎的铃音。 铃音止歇的时候,裴帝已经离开,不曾再有隻字片语,唯有臂上留下一道触感,是方才裴帝扶握时压下的,深刻而稳定。 秦琅垂首,默立良久,才拾起地上的银铃,端详着,耳边彷似听见,不久前在门外窥听到的间断铃声。 当晚,秦琅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裴帝衣衫不整,慵懒地倚在长榻上,眉眼之间的威仪竟似杂揉着几分媚态,脱俗出尘,半遮的眸子眨了眨,朝他一扫,彷彿带有极强烈的暗示。 秦琅傻愣片刻,覷见裴帝袍下的手指似是再朝他勾了勾,牵动起薄衫上几道细微且凌乱的波纹,这才有些领会,正要举步,擦身而过一抹高大的身形,立时覆盖住眼前裴帝的影子。 穆祁宽阔的背影随即扑上裴帝,将裴帝压在身下,秦琅大惊,眼前好似重复播送着刚才穆祁与他擦肩时,那一瞬间眼中轻挑的笑意,那笑意实在太过张狂,又带着无言的威吓,愣是将秦琅隔了开。 此刻,秦琅仅能从裴帝扭动的双足得知帝君的样态,穆祁身下那帝君的一对裸足在空中轻轻蹬了蹬,接着贴上穆祁的腰,脚趾微微弯起,诡异的舒张几下后,再露出更匀称的小腿,搭在穆祁背上。 秦琅意会过来,勃然一怒,就要上去将穆祁拉开,不料甫一跨步,竟犹如掉入万丈深渊,身体一寒,就这样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