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蓝(纯百)》 “你有没有指套?” 连翘太漂亮了。 漂亮得不像是会长期生活在H市这样一个十八线小城市的人。 毕竟这个年头,漂亮很容易换成钱。 连翘的漂亮,起码可以换一线城市的一套学区房。 以至于,夹夹蟹在大众点评上的评价中,对菜品口味的评价数量远低于对老板娘外貌的赞美数量。 “长成你这样,应该没什么烦恼了吧?”这句话,连翘从小到大,听得都快起茧了。 怎么可能没有烦恼? 连翘都快烦死了。 一烦前女友发来的电子结婚请柬。 二烦即将迎来没有性生活的第五年。 三烦店门口花箱里的仙人掌又被那个老太婆薅走了两丛。 连翘再次点开电子结婚请柬,时隔四年多,照片里的前女友还是那么好看,笑起来又甜又软,让连翘早就是一潭死水的心都情不自禁地漾了漾。 寸寸金:“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寸寸金:“实在不好意思,夏天正是旺季,店里走不开,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Orange:“没事,我发个链接给你,到时候可以手机上看转播。” 寸寸金:“好!” 连翘一边打字一边想,谁要看你那个河童老公。 凭心而论,结婚照里那个男人也能算得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但是无论和前任分手再久,连翘也无法对前任的现任说出什么好话来,何况还是个男人。 前任都要结婚了,自己还是单身,连翘心头难免有点酸涩。 她想了想,又点开了有段时间没登陆的挤眼软件,查看了一下附近的人。 这么久没上来,怎么还是那些老面孔。 短发T, 短发T, 寸头T, 花臂寸头T, 00后, 05后, 短发T, 狼尾T, 鲻鱼头T, T T T T T 什么H市,不如叫T市。 连翘对T没什么意见,只是她审美一向狭隘,只喜欢甜妹,如果是大眼睛甜妹,那就更好了。 其实刚刚有两个T长得还不错,一个眼睛挺大,另外一个唇红齿白,有几分可爱。 久旱枯萎又受了刺激的内心在召唤着连翘点进对方主页。 “寂寞先森” “王三岁” 连翘上滑退出了软件。 连翘转了个一万八千八的红包给林瑾橙,备注了“白头偕老。” 对方退回了。 Orange:“祝福收下,礼金就算了。” Orange:“你赚钱也不容易。” Orange:“一想到结婚,感觉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林瑾橙又迅速撤回了最后一条微信。 连翘装作没看见,只回了个表情,结束了对话。 从林瑾橙近两年的朋友圈看来,那个男人开了辆奔驰CLS轿跑,经济条件挺好的;再根据林瑾橙晒礼物的频率,对她应该也不错。 凡是选择,皆有代价。 她自己都还在付出代价,顾及不了别人。 今天H市下暴雨,店里生意不好。 晚饭第一轮上的客陆陆续续用完餐离开了,连翘又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估摸着也没有客人来了,连翘便给店里的厨师和服务员们下了个早班。 说是早班,其实也八点多了。 回家前,连翘撑着伞去便利店买了几瓶酒。 H市虽然没有属于连翘的婚恋市场,但是城市干净漂亮,气候四季分明,空气清新,当地菜符合连翘口味。最重要的是,房价便宜,连翘这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大平层买下来才一百万。 加装修,花了两百来万,连翘还在每个月还贷款。这钱,在连翘读书的那个城市,也就能买个五十平套一。 连翘把夹夹蟹运营得很好,上了城市的必吃榜,小清新的装修配上有滋有味的江湖爆炒,在H市就是降维打击。 去年忙活一年,年底盘算了一下,赚了五十来万,在H市已超越了99.99%的人。 连翘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了。 她开了瓶梅子酒,兑了点苏打水,又把店里打包回来的下酒小菜“香酥猫猫鱼”装了一盘出来。 随便放了集综艺当背景音乐,连翘坐在地毯上,边喝酒边玩手机。 梅子酒度数不高,又兑了苏打水,度数就更低了。 但是连翘的酒量更低。 连翘喝了酒,思绪纷飞,一会儿想贷款买辆奔驰CLS;一会儿想店里的空调大概是坏了,不怎么制冷,几个客人都抱怨了;一会儿想狗是没时间照顾的,干脆买只猫来养吧,听说德文不怎么掉毛,性格还像小狗…… 她又打开了挤眼软件,她就不信了。H市再怎么小,也是个常驻居民快两百万人的城市。难道两百万人里面就没有她那个同龄大眼睛甜妹女朋友? 1.17公里外,有个生面孔。 连翘点进了对方的主页。 “旷野” 28岁 单身 168cm 51kg 不过这些信息一向作不得准,连翘还填的是40岁 已婚 140cm 120kg呢。 旷野发过一篇照片日志,是一张海边悬崖上的背影照,白色条纹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远方的海蓝得深沉,有点文艺。 “你好,要不要来我家喝酒?”连翘拍了张桌子上的酒和菜发过去。 是什么都好,现在的连翘只想有个人陪。 对方没有回。 连翘又发了张自己的自拍过去。 好一个明艳娇俏、大波浪红唇的大美人。 “是你本人吗?”对方回消息了。 “对,来不来?” “网络诈骗?” 连翘又现拍了一个小视频发过去。 视频里的女人手背托腮,醉意朦胧,慵懒又风情款款地开口说:“你看我像网络诈骗吗?” “像。” “不来算了,我找别人了。”连翘没什么耐性。 隔了很久,连翘准备换一个人约了。 对方才回复了消息,“来,地址给我。” 连翘把地址发了过去,她思考了一秒,又加上一句“你有没有指套?” 连翘一个单身快五年的人,家里当然没准备这种东西。 “没有。” 这也不是便利店就能买到的。“那就算了,你先过来吧。” “好的。” 1.17公里,花了对方快一个小时。 连翘推测,那人大概是洗了个澡。 等待的途中,连翘在淘宝上下单了指套,虽然这次是用不上了,下次有备无患嘛。 门铃响的时候,连翘刚喝完一瓶750毫升的梅子酒。 她努力了两次,才扶着沙发成功站了起来,又迈着虚浮的步伐去开门。 开门一看。 赫然一个黑长直大眼睛甜妹。 ***** 连翘,木樨科连翘属灌木,俗称寸寸金 求超多评论:) 谢谢旷野没有睡她 连翘的醉意都清醒了两分,她忽然站直了身体,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她那头亚麻灰长卷发。 甜妹长得甜美,表情却很冷淡。她右手提了个白色塑料袋和一箱纯牛奶,还挂了把折迭伞,伸出空着的左手和连翘握手。 “你好,我是旷野。”声音很含糊。 连翘和她握手,下意识想回复一句,“我是轨道。”但她忍住了。 她也说了自己的网名,“你好,我是寸寸金。” “寸寸金。”旷野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音色和外表一样,又甜又绵。 她从门口让开,给旷野找了双拖鞋。“进来吧。” 旷野进了房间,换了鞋子。 连翘这时候才发现,旷野有点高。 连翘自己就不矮,168的身高在南方的H市已经算出挑了。 旷野比她还高了三四厘米。及肩的黑直发,齐刘海,眼睛很大,睫毛又长又翘,眼角还有颗漂亮的棕色泪痣。巴掌大的小脸,鼻子挺翘,嘴唇粉嫩又饱满,嘴角上翘,天生的微笑唇。 所以面无表情看起来也很甜美。 虽然只简单地穿了件灰色短袖t恤,浅色牛仔裤和小白鞋,但看起来依旧像甜酷风网店的平面模特。 连翘挺满意的。 旷野将右手提着的东西递给连翘,有点重,“第一次来,给你带了点水果。” …… 连翘看了看,除了那箱蒙牛的纯牛奶,口袋里还有香蕉和苹果。 她不喝纯牛奶,不吃香蕉,也不吃苹果。 但就是忽然感觉,旷野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这是约炮还是走亲戚呢。 她带着旷野走到沙发旁边,“坐吧。” 又把对方的伞撑开,晾在了阳台上。 回到客厅,却发现旷野没有坐下。 旷野指了指衣服,“湿了。” 连翘这才发现旷野的衣服发梢和裤脚,都在往下滴水。 夏日的暴雨夹杂着狂乱的风,是打了伞也会被淋湿的天气。 连翘笑了,她觉得旷野在套路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地问“那你要脱了吗?” 旷野却不说话,巴掌大的小脸有点严肃。她指了指沙发旁的小马扎,“我可以坐这个吗?” “可以。”连翘似笑非笑。 旷野个高腿长,在小马扎上坐得很局促。 连翘也不管,又拿了个杯子,给旷野倒酒。“梅子酒还是伏特加?” “有可乐吗?”旷野问。 连翘去冰箱取了听可乐递给旷野,又开了瓶梅子酒给自己斟上。 旷野单手拎着那罐可乐,曲起纤长又白皙的食指扣进拉环间隙,然后指尖用力。 “啪”的一声,然后是气泡破裂,呲啦作响的声音。 连翘看着旷野手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纹路和浅浅筋骨,忽然脸红了。 她和旷野碰杯。 旷野话很少,双手举着可乐罐,缩在小马扎上,小口小口地喝,看起来很乖巧。 她的脸真的很小,感觉小小的可乐罐都能遮住三分之二。 连翘想,挤眼软件上的资料应该是假的,“你大学毕业了吧?” 现在的女孩子,十八岁看起来像二十八,二十八像十八,连翘分不清楚。 “我都28了。”旷野一本正经地回答。 年龄倒是真的,就是长得太显小了。 “我31岁。”虽然旷野没有问,连翘还是自报了家门。 “哦。”对方丝毫不感兴趣。 连翘很少遇到这种情况,有点尴尬,只好喝酒掩饰。 一杯又一杯。 连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她早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心想,这可真是太丢人了。 她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她好像在旷野面前讲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H市产橙子,林瑾橙最喜欢吃橙子。 可惜H市是内陆城市,只有江,没有海,她喜欢海,但受不了海滨城市的回南天。 奔驰CLS300排量2.0T,冤大头才花80万买辆2.0T的车。 店门口仙人掌又被偷了,种了四年,好不容易长到一人高,现在一棵一人高的仙人掌要卖五百多。 旷野之前一直安静倾听,直到这个话题才开了口,“你可以报警。” 连翘不记得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辱骂了一番派出所警察不作为,是社会的蛀虫。 旷野又不说话了。 可能太久没人聊天,没有什么回应的情况下,连翘都絮絮叨叨了好久。 …… 越回想越尴尬,她和林瑾橙分手这么久,早走出来了。 为什么喝了酒,就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演什么深情,她简直比寂寞先森和王三岁更值得嘲笑,她就该改名叫H市第一深情。 连翘决定戒酒。 等她平复好心情,起床走到客厅时,她发现旷野还没走。 对方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正在睡觉。 那么高一个人,只占了一点点位置。 连翘更尴尬了,她走到旷野面前,蹲下身,“要不要去床上睡?” 旷野睁开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有点疲惫,“你醒了?” 连翘没回答她那本就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床上躺着睡比较舒服,次卧的被单是新换的,很干净。” 旷野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不用,该起床去单位了。” 连翘便给她拿了新的牙刷,旷野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要出门。 连翘站在门口看着旷野换鞋,又看了看玄关鞋柜上放着的纯牛奶和水果,忽然想起昨晚好像是旷野抱她进房间的。 她手舞足蹈地说她不吃香蕉和苹果,为什么不买桃子。 旷野稳重地回答她,“现在八月下旬,桃子基本下市了。” 连翘一边说着,“那你明年给我买,我要吃脆桃。”一边被旷野抱进了卧室。 然后她们就疯狂地…… 并没有,然后连翘沾床就睡。 她也不知道旷野把她抱进房间,目的是什么,是嫌她聒噪,还是想睡她。 这也不好问。 但不管旷野昨晚抱她进房间是嫌她吵还是想睡她,旷野都挺倒霉的。 她还特意吩咐别人带指套。 连翘有点不好意思,之后请旷野吃顿饭好了。 “加个微信吗?” “哦,好。”旷野把微信二维码亮了出来。 微信名也叫旷野。 连翘加了好友后,站在门口目送旷野离开。 “再见,寸寸金。”旷野一字一顿地叫她网名。 连翘有点羞耻,“拜拜,旷野。” “对了,昨晚谢谢你。”谢谢旷野没有睡她。 还好没睡。 连翘一醒,就对自己昨晚的行为悔不该当初。 她怎么能在网上和陌生人约炮呢?这不符合她的人生准则。 “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 ?连翘没听懂,什么叫我们该做的。 该做什么? 不该做什么? 我们又是谁? 连翘还没问出口,旷野就把门关上了。 “反正也要脱。” 过了三天,网购的指套到了。 拆快递的时候,连翘想起了旷野,自从那天旷野离开她家,她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连翘很忙。 忙且矜持。 旷野也没有主动找过她,看样子对她没什么兴趣。 虽然连翘漂亮得很客观,但每个人的个人喜好却很主观。她经历过类似事件,旷野这种甜妹,可能更喜欢T。 她在心中回忆了一下对旷野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冷淡的好人。 还很符合连翘的审美。 一个符合连翘审美的冷淡好人。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连翘想着和美女交个朋友也行,有时候还能约出来打麻将。“顺便把伞拿给你。”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要值班,下次吧。”旷野回复得很礼貌。 “明天晚上?”连翘又问。 “不好意思,明天晚上有点私事。” “后天晚上?” “不好意思,后天晚上单位有个学习会。” 旷野拽什么拽,高贵什么高贵,不就是个172长腿漂亮甜妹吗?连翘有点生气,不回复了。 第二天的夜里,连翘躺在床上,身体有点躁动。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有正常的欲望。 但她的梯子挂了。 就连DIY都没配菜。 自己干摸了几下,一点感觉都没有,连翘烦死了。 这时候,旷野那只表演过单手开易拉罐的手,忽然在她的脑海里闪回了一下。 手指是真的很漂亮。 所以旷野那天到底是不是想睡她。 她问了对方有没有指套,对方肯定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见面后,对方那张脸,全程都不动声色,无欲无求,一副对连翘不满意的样子。 她思考了很久,她和旷野见过一次,加上了微信,那就不算陌生人了。 她现在和旷野约炮就很正当了,她是跟一个有着她喜欢外表的甜妹约炮,而不是在网上和不知长相的陌生人约炮了,她没有堕落,也没有背弃自己的人生准则。 如果旷野拒绝,她就把旷野删掉,反正她们也不熟。 连翘又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里把指套翻出来,拍了一张发给旷野。 “来不来?”连翘问得直达重点。 “来。”旷野答得简明扼要。 连翘又笑了,拽什么拽,高贵什么高贵。 这次的1.17公里,旷野花了半个小时。 门铃响了,连翘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吊带裙,靠在门上,摆了个矫揉造作的姿势,这才开门,便看到旷野又提了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你好,寸寸金。”旷野先打招呼,依旧一本正经、一字一顿。 连翘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我叫连翘。”她纠正旷野,她很担心做到一半,这人会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叫她寸寸金,那她可能永远没办法高潮。 “哦,连翘。”旷野改口,但没有告诉连翘她叫什么。 连翘也无所谓,反正旷野喊起来没有寸寸金那么尬,如果有影响,不能高潮的也不是她。 旷野把手中的塑料袋递给连翘,“给你带了点水果。” 连翘接过来一看,桃子。 …… 连翘特别尴尬。 “脆桃。”旷野又补充了两字。“很甜。” “呵呵,谢谢。” “喝不喝酒?”连翘找话题。 总不能脱了裤子就是干吧,喝点酒应该不容易冷场。 “有可乐吗?”旷野问。 连翘从冰箱拿了两罐可乐,一罐给旷野,一罐留给自己配伏特加喝。 旷野再次表演了单手开可乐。 连翘在旁边拍手叫好。 旷野不说话,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连翘也不说话了,她觉得旷野刚刚那个眼神有点像老师,她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好,最怕老师瞪她。 除了初中英语老师,因为初中英语老师长得可甜了,基本塑造了连翘对女人的审美。 而旷野长得比初中英语老师还甜。 所以连翘只沉默了一瞬,又开了口。“你是H市人吗?”她准备和旷野先互相了解了解。 旷野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像连翘在H市经常听到的那种口音,N、L不分。虽然连翘觉得听起来也怪可爱的。 “嗯。” “我不是。” “哦。” “你好高啊,有172吗?” “有。” “吃桃子吗?” “不吃,谢谢。” 连翘喝了一大口酒,缓和了一下情绪,准备直接脱裤子了。 继续聊下去可能会更冷,冷到不想脱衣服,只想加衣服。 她其实也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约,为了防止有不愉快的体验,连翘决定先约法三章。 她又撩了撩头发,状若熟练地开口,“有一些要求我就先提前讲了吧。” “不接吻。” “不接受口。” “要用指套。” “我希望你在床上能多开口讲话。” “我没什么特别的性癖,所以你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必须先征求我的同意。” “双方叫停的时候必须要停下来。” …… “你呢,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我都可以。”旷野摇摇头。 旷野这个随便的样子,就显得她有点斤斤计较了。 连翘用左手撑住下巴,打量着旷野,在旷野眼角那颗泪痣上逗留了一秒,有点感慨,虽然旷野有点闷,但长得真合她心意啊。 漂亮甜美得像个小公主,所以就算旷野是真枕头公主,连翘也很愿意跟她睡。 连翘眼睛眯了眯,对着旷野笑了一下。“那就先去洗澡吧。” 她给旷野找了件睡衣,旷野看了会儿,是一件又薄又透的白色蕾丝公主风吊带睡裙,“有其他的吗?” 连翘低头看了看旷野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大长腿和挺翘的臀,毫不虚心,“没有。” “反正也要脱。” “哦。”旷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浴室。 连翘半躺在床上等旷野洗完澡出来,摆了好多种姿势,力争让旷野第一眼便看到最性感的她。 旷野洗得很快,前后只花了不到五分钟。 连翘觉得有点好笑,表面看起来清心寡欲,行为上怎么那么猴急。 旷野穿着那件被刻意挑选的睡裙出来时,连翘眼前一亮。 果然很合适。 够短够透。 旷野那双又长又直的腿几乎都露在外面。 腰侧也都是缕空的,隐隐可以看到浑圆的轮廓,似隐似现,欲盖弥彰。 配上旷野那张脸,又甜又欲。 连翘眼尾微微挑了挑,对着旷野慵懒地勾了勾食指。 我的公主(H) 她以为旷野会从床尾爬到她身上,然后她就可以顺手去摸旷野那看上去手感便很好的胸。 结果旷野走到床侧,然后躺平,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 还真是枕头公主? 连翘和旷野并排躺在床上,双双看天花板。 这场景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有点奇怪。 连翘侧身转向旷野,右手支着头,左手去摸旷野的脸,将她脸侧的头发夹到耳后。 这时她忽然发现旷野的耳朵好红。 连翘笑了笑,用手指捏了捏旷野的耳垂。“耳朵,好红。” “哦。”旷野的表情很镇定,就像连翘正在玩弄着别人的耳朵。 “不是让你多说话吗?”连翘逗她。 “哦哦。” 白皙细腻的小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看着就很可爱,连翘喜欢可爱的东西,忍不住倾身去咬了一口。 旷野反应很大,全身都抖了起来。 “转过来。”连翘命令她。 旷野转过来和她对视。 连翘近距离打量着对方的脸,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脸也开始一点点烧起来,从白皙到绯色,有种说不出的娇俏感。 旷野的眼神飘忽不定,老往下瞟。 连翘随着对方眼神往下一看。 吊带的领口太大,自己的胸大半都在外面。 “你想摸一摸吗?”连翘的声音低哑,带着勾引。 “想。”旷野的声音抖得厉害。 连翘有点意外,旷野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旷野声音虽然抖,手上动作却不含糊,右手隔着衣服覆了上去,只轻捏了一把,便没什么动静了。 连翘有点不习惯于这种过于沉默的做爱,“你要先来吗?” “好。”旷野似乎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声音不抖了。 右手开始往下伸。 一点前戏也不做的吗?旷野难道以为自己看她的脸就能看湿吗? 连翘有点迷惑,抓住了对方即将伸进自己内裤的手。 “你是不是不会?” 旷野小声地“嗯”了一声。 好的好的,我的公主。 连翘翻了个身覆在旷野身上。 从上方往下看,旷野的头发散落在胸前与肩侧,小小的一张脸白皙又乖巧,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很稚嫩。连翘看得心热,用脸颊和对方触碰,似羽毛一般轻。 感受着对方又轻又浅的呼吸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连翘从额头开始吻起,逐渐向下。 睫毛又长又翘,连翘忍不住亲了亲对方的眼睛,感受着细软的睫毛扫在嘴唇上那种轻柔的触感。 又吻过对方眼角那颗漂亮的棕色泪痣,甚至用舌尖舔了舔,没有任何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连翘还是感觉很甜。 然后是可爱的耳朵,已经变得更红了。 “好可爱的耳朵。”连翘对着耳朵讲话,满意地看着耳后那一片肌肤都起了细小的颗粒。 连翘将耳垂含在口里,冰冰凉凉,像无味的QQ糖,又用牙齿咬了咬。 然后顺着耳廓舔至耳尖,又将舌尖卷起,往耳道里伸,换来旷野的颤抖与鼻腔发出的呻吟。 右手也忙着在旷野的胸侧和腰际摩挲。 直到耳朵已经红到仿佛要滴血。 连翘看着旷野小小的饱满的嘴唇,唇角天然地上翘,让她长期没什么表情、风轻云淡的一张脸,显得可爱动人起来。 像一颗浅红色的果实,看起来就很甜很好吃,连翘忍不住在对方的嘴唇上舔了舔。 比她想象的更软,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吮了吮,轻一下重一下。 旷野松开了齿关,连翘的舌头伸了进去,舌尖轻轻搅了搅,又缩了回去。 用牙齿轻轻咬着对方的下唇,好像果冻。 旷野的唇舌对自己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连翘又用自己的舌尖去舔舐勾弄。对方也逐渐回应,在连翘想要分开的时候,温热湿滑又柔软的物体滑入了她的口中,在轻柔地扫弄。 又是一轮唇齿纠缠,湿吻带起一点难耐又隐晦的水声,勾得欲望开始发芽。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接完吻,两人的目光都像水一样潋滟。 “不接吻。” 连翘感觉自己好像因为一个漫长的吻,便湿了个彻底。 连翘伸出手,隔着睡衣握住对方不大不小的胸,然后逐渐收紧手指,乳肉在指缝中溢出。 “好好学一学。”连翘用左手大拇指将旷野嘴角的银丝擦去,右手逐渐挪动,用手掌感受着那个小小的凸起开始逐渐挺立。 用大拇指轻轻刮蹭。 “嗯…”旷野发出不知道是呻吟还是回答的声音,甜腻得要命。 连翘更兴奋了,将旷野穿着的吊带顺着肩膀往下拉,露出两颗浑圆,此刻正随着主人紧张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呼之欲出。 挺,白,胸型漂亮。 粉色的乳头已经挺立了。 连翘用唇含住一边,用舌头贴着乳晕旋转卷动,另一边也用两指夹住轻轻拉扯。 直到红肿淋漓,泛着水光,又被含得更深。 “停…停一下。”旷野有些受不住了,发出怯弱又短暂的声音。 连翘没有停,只用舌尖抵住顶端,快速地舔揉。 让乳尖变得不能更硬,也无法更肿。 “双方叫停的时候必须要停下来。” 旷野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似乎是希望离连翘的唇舌远一点。连翘又往前追了追,继续咬和揉弄。她喜欢听旷野从嗓子深处发出来呻吟,很动人。 连翘的手继续下移,伸进内裤中,去捏揉对方的臀,紧实又挺翘。然后手指往前勾了勾,刮了一下流着温热蜜水的入口。 摸到了一手的湿润,连翘把手拿出来给旷野示意,“湿成这样,是因为很喜欢我舔你的胸吗?” 透明晶莹的液体粘在指尖,湿淋淋地往下坠。 旷野的眼里闪动着由情欲勾起的泪光,呼吸紊乱,看起来要哭不哭。 连翘觉得这样便更可爱了,惹得人心头无端发痒,兴奋地要命。 “回答我。”连翘的声音一点也不强势。懒洋洋又酥软,勾人得很。 “嗯。” 连翘笑了,她一边和旷野对视,一边将被沾湿的食指送至自己嘴边,伸出舌头,在旷野面前将手指舔干净。 “还想让我舔其他地方吗?” “你是不是……没有高潮过?”(H) 连翘很漂亮,连翘也知道自己很漂亮。 她很会使用自己这份美貌,特别是在床上。 没有人能拒绝她一边取悦着自己,一边露出欣赏艺术品的眼神发出邀请。 “想。”旷野的声音抖得厉害。 连翘坐在旷野大腿处,低头看着旷野,对方的眼角带着薄红,眼里含着氤氲的水汽,嘴唇被咬得发白,那件又短又透的吊带没有脱下来,团在腰间,身体柔顺,固定在被连翘摆弄的姿势,看起来可怜极了。 连翘拨弄了一下自己那头充盈的卷发,散落在光滑的肩头,眉梢和眼角都是浓得快溢出来的情欲。“把衣服脱了吧。” 旷野从床上坐起,这便与连翘靠得更近了,她开始垂眼脱衣服。 连翘心头一动,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一起脱下。 相比于旷野的高挑瘦削,连翘的身材如古典油画般美丽,曲线曼妙,瘦不露骨、丰不垂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情。 连翘抱住旷野,和她紧贴在一起。 对方太沉默,连翘只好认真办自己的事。 软肉压着软肉,挺立的乳尖磨着乳尖。 都像水一样柔软的女人,交迭在一起,耳鬓厮磨,喘息声交融,翻起了浪。 乳尖传来的酥麻感让连翘舒服地叹了口气。 旷野除了克制地呻吟,也不讲话,只将头埋在连翘的肩颈处,偷偷亲吻着连翘的脖颈。 裸裎相对的怀抱和肌肤相贴的触感太过久违,还是那样让人心动,有一瞬间,连翘都不想继续做下去,她只想安静地呆在这个怀抱里。 但这毕竟是约炮,连翘在性这方面很有责任心,上了她的床,就必须爽到下不了床,睡过的都说好。 她将旷野推倒在床上,然后顺着对方纤瘦的腰肢往下,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羞涩地分开在连翘的两侧,维持着门户大开的模样。 白色纯棉的内裤,已经很明显地晕染出了一片水迹。未免有点太湿了,连翘隔着内裤亲了亲,嘴唇上都沾上了水迹。 对方很敏感,对方很喜欢她的触碰,这两个事实都让连翘愉悦。 然后她愉悦地替对方脱下了内裤。 丝丝黏黏的水露粘在不多的毛发上,粉嫩的软肉露了出来,果冻一样透着晶莹的水光,花瓣暴露在视线中,颤颤巍巍,而穴口也随着主人紧张发抖的身体正一下又一下的开合,淫靡得很。 看起来还是很甜。 连翘在俯身下去的瞬间,抽空看了一眼旷野的脸,她咬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是在防止自己呻吟出声。 “不要咬,叫出来,我很喜欢你的声音。”连翘吩咐,语气勾人。 她看着旷野乖乖把手拿开,这才把头埋了下去。 她对待下面的唇,比上面的更为用心。 垂首,张唇,然后含入。 旷野那好听的呻吟,便从上方传来了,她真的很乖。 “腿再分开一点。”连翘对着粉色的花瓣说话,明显看到对方瑟缩了一下,难耐的蠕缩着,却又听话地将自己打得更开,呈现得更多。 舌尖密密匝匝地勾画着唇线,捏着对方臀部的手感觉到下方的体温正在不断攀升。空调温度已经调得很低了,连翘自己也在隐隐发汗。 连翘极尽温柔地舔舐着阴蒂,时而吮吸,感受着那颗小小的点缓慢地冒出头。 然后用嘴唇抿住摩擦。 “连翘…你…能不能…不要舔了。”旷野带着哭腔,软声地央求。 唇下的软肉又湿又软,每一次舔动,都可以换来对方的请求和甜软的呻吟,欲望驱使着连翘把头埋得更低。 “不能。”唇舌贴得更深了,开始用舌尖快速地挑动,阴蒂在口中涨得更大了,流出来的暖流也变得更多了。她按住了旷野开始不安乱动的腿,更卖力的吸吮拨弄,唇舌更热情了。 “连翘,慢一点…” “停一下…” 旷野开始哭喊着呻吟请求,连翘似乎一句也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唇舌与私处相触时发出的淫靡水声。然后又被只想索取的本性所驱动,持续折磨着对方的阴蒂。 旷野的腰身开始长久的绷紧。 连翘知道对方快到了,继续用舌尖勾缠,舔吸挑动。 旷野的呻吟终于不再压在嗓子里,而是叫出了声,连翘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下方的女人所抓住,扯得有点疼,那点疼痛带来的刺激让她也开始发抖。 唇舌不再温柔,用上了牙齿,蛮横地、强硬地碾磨。 然后在对方破碎的呻吟中,连翘感觉自己被浇了一脸的潮水,有些进了嘴里,又咸又苦。但她沉浸在那种征服与掌控的快感中,也不是很在意。 “不接受口。” 旷野开始小声地哭,一边哭一边颤抖痉挛,声音又轻又软。 一开始连翘还没发现,她枕在旷野的大腿上,脑部充血,意犹未尽地沉浸在那种颅内高潮中,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没有精力擦去脸上的水渍。等到稍微平息一点,才发现这件事。 “怎么了,不舒服了吗?”难道她技术退步了?不该啊,连翘一直认为床上技术这种东西就像骑自行车,一旦学会,便是一项不可逆的技能。 “没有。”旷野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的抽噎。 连翘从床尾钻到床头,把旷野抱住,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不知道为什么,还未平息的欲望燃得更烈了,但她忍住了,对方还在哭呢。 “怎么了?” 旷野白净的脸上带着红晕,“没什么。” “那你哭什么?”连翘用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 “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旷野又补充道,“不是你做的不好。” 连翘回忆了一下旷野生涩的反应,“你是不是……没有高潮过?” 旷野脸红了,但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 “真可怜。”连翘语气同情,表情却嚣张又欠揍,胜在脸太过漂亮,看起来只觉绚烂艳丽,别具一番风味的肆意。 情欲稍缓,连翘开始觉得脸上的水渍有些不适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都是你的水。” 旷野红着眼睛,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抽纸。 “你来舔掉好不好。”连翘将她抱住,又用那种蛊惑的语气,开了口。 旷野太乖了,乖到连翘忍不住想欺负她。 “嗯。”旷野声音软得像只刚醒的小猫。双腿分开,跪坐在连翘身上,从下巴开始往上舔。 连翘的唇角扬了扬,感受着对方的舌尖在自己下巴上舔舐,痒痒的。 等旷野舔到了嘴角,两人便接起吻来。 真倒霉(H) 唇舌交换之间,咸苦的味道被冲淡。 旷野湿淋淋的下身在连翘的大腿上滑动。 连翘用一只手抱住旷野的腰,一只手则从后方抵进顺滑的腿缝间。 打铁趁热。 只前后勾弄了几下,手指便湿了个彻底。 连翘对旷野的身体很满意,又水又润,除了话少了点,反应很棒。 旷野却逐渐僵硬了起来,刚刚还沉迷在接吻中低喘,现在却停下了所有动作,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怎么了?”连翘感受着旷野紧绷的身体。“紧张?” 旷野点点头。“你可以轻一点吗?” 连翘自认为在床上还挺贴心,回忆了一下刚刚,应该也没怎么用力,偶有激烈一点,也是默默通过对方身体反应,确定对方是喜欢的。这说法,怎么感觉给对方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不喜欢进去吗?”这还挺正常的,每个人喜好不一样,有些人无法从体内获得快感。 “不知道。”旷野摇摇头。 连翘有些惊讶了,“你是不是……没做过?” “嗯。”旷野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净,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连翘沉默了会儿,一直生动又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困惑。 连翘虽然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处女情结,但她依旧感到了有点不安,第一次就和陌生人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但她们现在除了插入,其他也做了。 她把手从对方的下身处拿开,认真地盯着旷野的脸,和她对视,“那,你还想继续做吗?”声音不再戏谑,变得很温和,又揉了揉对方的脸颊。 “想。”旷野没有露出一丝迟疑。 刚刚还灼灼的欲望有些消散了,连翘心头有了点压力,比起单纯欲望的发泄,两个人的快乐,现在似乎变成了更希望对方有一次好的体验。 感觉自己身负重任,如果这次没做好,丢的不只是她连翘的脸。 从体验方转成了纯粹的服务方。 真倒霉,她想。 她将旷野放平,开始温柔地亲吻起来。 这次不再是直奔重点的吻,她一寸一寸亲过对方的身体,亲得特别克制。 旷野紧绷的身体,便一寸一寸地放松下来,整个人似乎都泛着漂亮的粉色。 连翘将旷野抱在怀里,右手指尖顺利地找到了那颗膨胀的花核,用手指轻轻碾住揉动,感受着花核再次充血肿大。 然后在旷野耳边小声地说,“好乖。” “硬起来了。” 旷野蜷缩在她怀里,呼吸也变得很重。 连翘手下速度加快,仍是轻柔地哄着她。“好棒,就是这样,乖女孩。” 她感到旷野的小腹都抽搐了起来,然后再一次迎来了小小的高潮。 连翘抱住她,亲吻着对方的颈后,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等待对方平息下来后,食指在穴口试探着戳顶,一开始力度很轻,动作很缓,进去得也很浅。然后缓慢地深入,左右旋转着插入。 她注视着旷野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只要对方一皱眉,她便将手指抽出一点;待对方露出渴求的神色,再一点点进入。 温吞地插入,待食指到底,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将食指勾起,轻柔地在甬道内壁按压,大拇指也按上了阴蒂,保持着和食指一样的频率与力度,轻轻重重地触碰。 “不要紧张,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连翘发现旷野又开始咬唇了,便轻轻地安抚。对方的吐息近在脖颈,有些撩人。 连翘弯起指节,在里面转了转,勾弄了起来,将旷野送上了欲望巅峰。 手再一次被淋湿。 “要用指套。” 她把旷野抱在怀里,拍了拍对方的背。“好棒。” 直到旷野终于平静下来。 “现在要擦一下吗?”连翘问她。 “你不需要吗?“旷野软软地开口,她还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眼角更红了,刚刚流过泪的眼睛看起来亮得惊人。 连翘笑了,“你会吗?” 旷野盯着她不说话。 连翘揉揉她的头。“已经很好了。” 旷野依旧不转瞬地看着她,让连翘回忆起刚刚她情动时忍不住的泣音、灼热的眼泪与身体里似乎流不完的水。 感觉身体里并未熄灭过的那把火,又烧了起来。 连翘有点意乱情迷,痒意似乎从身体最中心泛起,情欲来势汹汹。 “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连翘半坐在床上,双腿随意地分开,露出成熟漂亮的花穴来。 旷野跪坐在旁边,乖巧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无辜极了。 连翘的手熟悉地往下伸,两指将花瓣分开,中指在穴缝里上下摩擦。 动人的呻吟从她口中溢出。 她用了点力,将两根手指插入穴口,一寸一寸探入。 旷野的脸全红了,但她依旧很乖地咬着唇,看着连翘的一举一动。 连翘看着旷野水润的眼睛与泛红的眼角,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手指忍不住更用力了,一边做一边想,原来她是约了个DIY配菜啊,如果她的梯子没有挂… 穴肉缠住了手指,急不可耐地吸吮。 但自己做,并不好如何动作,看着旷野那张脸,虽然赏心悦目,但还是难以全身心投入。 “你能哭给我看吗?”连翘问,她喜欢将对方玩弄至哭泣的模样,这样她会比较有感觉。 旷野呆楞了一秒,语气很委屈,“我哭不出来。” 连翘抚慰自己的动作并未停下,仍在小穴深处中抽弄,口中也发出难以抑制地喘息,快感在逐渐迭加,但依旧是不够。 沉浸在欲望中,不得纾解的女人美得惊人。 “那我可以掐你脖子吗?不会弄痛你的。”连翘带着喘息问。 “可以。”旷野没有犹豫。 连翘那只空着的手,便搭了上来,放在旷野纤细修长的脖颈上。 然后手指逐渐收紧。 旷野轻微地发出了呜咽声,嘴唇张开,开始喘气,漂亮白净的脸也再一次涨红,眼底迅速地聚拢了雾气,似乎眼泪即将要掉下来。 在修长的手指下,整个人都发着抖。 但她依旧乖巧安静地在自己手心里,丝毫没有挣扎,用那双漂亮晶莹的眼睛看着自己,全然相信的模样。 那种支配的快感再一次浮了上来。 连翘湿透了。 快感剧烈地主宰着大脑,她的手指开始迅速地抽插起来,粘稠的体液都被她的动作所带出,溅在了床上与大腿上。 两只手都情不自禁开始用力,指尖勾起,陷入嫩肉里。 然后在看到旷野的眼泪时,迎来了爆发。 “我没什么特别的性癖……” 连翘躺在床上,等待着混沌无序的高潮余韵完全过去。 她是真的有点累了,忙碌了一晚。 忙自己,忙自己,忙完自己忙旷野,忙旷野,忙旷野,忙完旷野忙自己…… 现在发泄后,感觉全身绵软。 “没把你弄痛吧?”连翘看着旷野脖子上的红痕,有点抱歉。 “没有。”旷野声音很小,已经哑了。 “那就好。”连翘对着她笑了笑。 旷野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来,“连翘,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我很想要你。”眼里写满了认真。 送佛送到西(H) “现在吗?”连翘有点不愿意了,她爽过了便不想再动,何况旷野的技术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出于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她该假装高潮,但是她和旷野的交情又没有到为她演戏这个份上。 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要弄虚作假。 虽然连翘经常弄虚作假,但今晚确实演不动了,没有灵魂的演技是骗不了人的。 “嗯。”旷野又用那种渴求的眼神看着她。 “不能。” 旷野低着头,看起来像被欺负了一般,委屈巴巴。 “下次一定。”连翘开始敷衍。 “哦。”旷野语气持续低落。 连翘找出湿纸巾来擦了擦,又丢给了旷野两张。“擦擦吧。” 旷野敛眉给自己收拾干净。 连翘想睡觉了,她想久违地抱着漂亮女人睡,也不知道旷野愿意不愿意。 “你要回家还是在这儿睡?”连翘打了个哈欠。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旷野的回答正合她意。 “可以。”连翘将旷野抱在怀里,闻到了对方发丝之间的香味,很好闻。 肌肤相贴,怀里是温热又柔软的身体,周围的事物开始朦胧,眼皮逐渐沉重。 “连翘,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胸?”旷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又软又甜的音色,跟撒娇一样。 连翘虽然很困,但还是很大方,好东西要学会分享,“摸吧。”她小声又含糊地回答。 温热的手心覆了上来。 一开始只是轻柔地抚摸,隔着衣服用手心包裹着,偶尔蜷起手指捏一捏。 后面就变成伸进衣服里肆意玩弄了,旷野学得很好,将乳尖用指缝夹住,往外拉扯,又用指腹绕着挑动,直至挺立。 困意烟消云散。 酥麻感从乳尖传来,电流从后脑勺一直顺着脊背向下,“唔…”,连翘忍不住呻吟出声。 “连翘,我能不能舔一下。”旷野又问。 连翘坐起身来,把床头的灯打开了。 旷野抬头看她,特别专注的眼神,乖巧甜美的脸上,都是向往。 有点让人心动。 连翘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旷野轻颤的睫毛和微张的嘴唇,她撩了撩头发。 “你很想吗?” “嗯。”旷野点点头,“来的时候就想了。” “为什么?”连翘当然知道为什么,但她喜欢听。 “因为你很漂亮。”旷野那张无辜甜美的脸认真又有礼貌。 被人夸和被旷野这种甜妹夸,带来的感受完全不同。 也不是不能演一演,看在桃子的份上,连翘想。 送佛送到西,毕竟别人是第一次,总要体验下睡与被睡,安得圆满。 连翘在心中告诫自己,如果做得不好,也不要不耐烦,要以鼓励为主。 她感觉自己脸上都散发着慈爱神圣的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连翘的松动,旷野又重复了刚刚的问话,“连翘,我能不能舔一下你的胸。” 连翘矜持地点点头,挺了挺胸。 漂亮粉嫩的乳尖被旷野含进嘴里,又湿又热的口腔包裹着她,连翘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在自己的乳头上打着圈,带来痒意。 又随着牙齿的参与,痒意逐渐变成了肿胀,另外一边也被抓揉着。 被唇舌照顾过的地方麻麻酥酥,连翘能感觉到对方舌尖在打着转推弄着自己的乳头,舌面偶尔也参与,在上面摩擦,难受又舒服得厉害。 她开始无力抵抗,腰肢都在发软。 痒得有点太过了,从乳尖泛起的电流袭击全身,下面的水流个不停。希望旷野离开,却又不想让她离开。 连翘感觉到旷野的大腿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偶尔会蹭到下面,带来不经意地浅浅的快乐。 连翘偷偷沉了沉身子,将自己的下半身压在旷野的大腿上,前后缓缓动起腰来,试图持续那一点快感。 这给连翘一种正在玩弄对方的感觉,让她更兴奋了起来,腰动得越来越快,快感缓慢但持续地迭加。她自己能感受到阴蒂在逐渐肿大突出,然后从偶尔能摩擦到变成了每一次都能施加刺激,只是大腿过于平滑,又被连翘蹭得很湿。 连翘只能越来越用力试图贴得更紧,腰和臀有一点酸,她已经感受不到旷野在颈侧的亲吻。 直到对方换了个姿势,将大腿抽走。 连翘的呻吟停了下来,还未表示不满,旷野的膝盖便压了上来。 “连翘,这样可以吗?”她柔柔的吻又落在了连翘的唇上。 旷野还挺会举一反三的。 膝盖很硬,最敏感的地方被压在膝盖上那块凸起处。 有时候旷野的动作重了点,连翘喘息地离开,便想逃开,却又被旷野固定住了腰,往下压。 连翘被对方的膝盖磨得声音都变了调。 有时候旷野会放轻动作,连翘又自己寻了上去,用软肉去蹭,舒服了便停一下,复又继续,在每一次连翘停顿的时候,旷野都会向前浅浅顶弄。 连翘都有点不相信旷野是第一次了,但好像也没必要骗她。 “嗯…唔…”连翘快乐的声音从她嗓子里不住地泻出。 紧闭的花唇都被磨开了,穴口张开,在吮吸着对方膝盖上那块凸起。但又无法吞入,只觉一阵空虚难耐。 “连翘,我可以亲一下你下面吗?”旷野的声音传来,甜得腻人。 连翘爽得迷迷糊糊,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旷野在说些什么。 “旷野,不要说话了。”只要做就行。 连翘抓住旷野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下压。 “我希望你在床上能多开口讲话。” 她的腿心被旷野张口含住了,用她那漂亮的、天生上翘的唇。 阴蒂早已凸了出来,现在便很容易被玩弄,连翘能感觉到对方的唇在上面抿了一下。酥麻的电流在四肢百骸里传导,在血液中奔腾。 并不像连翘教的那样,对方没有一直在阴蒂上打转,而是往穴口去了,用舌尖在穴口舔过,然后试图往里钻。连翘只觉得自己被完全舔开了,吸透了,蚀骨的快感攀了上来,一波又一波,花液被翕张的小口挤了出去,将臀下的那片床单打湿。 然后对方又用舌尖抵住阴蒂开始磨,连翘忍不住叫了出声,身体陡然绷紧。 旷野依旧没有放过她,持续的吮吸,连翘红唇微张,不住地喘息,眼神涣散又迷离,只能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灯在旋转。 如同无数烟花在同时炸开。 绽放的瞬间又似一整个世纪那样长。 连翘被高潮刺激得发懵,失去了所有力气。 ***** 这一对的车真的太长太长太长太长了。写得我失去了所有力气,幼儿园的车已经升级为大学的车! 想要好多评论 :( 炒菜很好吃(H) 旷野安静地抱着她,连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高得惊人,接触到的肌肤都散发着黏糊糊的汗意,呼吸也并不平稳。 旷野又用自己湿淋淋的脸往她的脖颈间蹭。 连翘也没有精力阻止,即使现在每一个细小的触碰都会给她带来一阵颤抖。 缓了很久。 连翘才终于有力气开口,她大脑皮层现在过于活跃,思绪乱飘。 开口就是胡说八道。 “旷野,你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应该学很快吧?” 林瑾橙曾经情真意切地说过,“连翘,你要是个哑巴,那该多好啊。” 有些冒犯了。 “不记得了。”旷野也不好奇连翘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心不在焉地回复,然后小心翼翼地亲她的脸,带得连翘的脸也湿漉漉的。 连翘转身背对着她,谁想被蹭一脸自己身体里出来的水。 旷野又贴了上去,从后面抱着连翘,然后手开始顺着腰侧抚摸。 一开始还很纯情,逐渐又往胸上跑了。 连翘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连翘,可以再来一次吗?”又是那种纯情无辜的语气。 “不可以。”连翘拒绝得毫不留情。 虽然她理解,跟女人睡,是会上瘾的,想戒也戒不掉。 但是她累了。 “哦。”旷野也不再说话,在身后没有一点动静。 连翘浑身软得要命,都没有力气起来关旷野那侧的灯,要不然就这样睡吧。 身上都被汗水浸湿过,头发和丝质的被单黏在身上,本来就不太舒服了,还有这么亮的光线,躺着也睡不着。 “旷野,把灯关一下。” “哦。”旷野在那边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灯的开关。 连翘觉得旷野有点笨,那么明显的开关也看不到,但她懒得描述了,准备从旷野身上越过去,自己关。 她刚迈过去一只手一条腿,就被旷野抱住了。“连翘,可以抱一会儿吗?” 压在软绵绵又香喷喷的身体上,确实很舒服。 “唔。”连翘勉勉强强答应。 趴在旷野的胸口,对方的胸老蹭到自己的脸,蹭着蹭着,连翘就忍不住含在唇间,咬了两口。 听见旷野小声地吸气。 “咬疼了吗?” “唔。” 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又舔了舔,好好抚慰了一下。 “还痛吗?” “嗯。” “那你咬回来吧。” “不用。” “可以换成摸一下吗?”旷野提出要求。 连翘仔细观察了一下,可能因为旷野的皮肤太嫩了,看起来确实很红。旷野那么乖又那么甜,也没有生气。“好吧。” 这一摸,就摸出感觉了。 旷野的手无意识地在自己的腿根处摸来摸去,时不时碰到敏感带。 其实比起被睡,连翘更喜欢在上面,她喜欢听对方受不了的呻吟,喜欢看对方忍不住哭泣的脸,喜欢掌控操纵别人,喜欢别人在她手上高潮。 但也禁不住旷野一直摸,摸得她浑身酥痒。 连翘心想,起码她人还是在上面。 主导权还是在她手上。 “手给我。”不再跟旷野多话。 旷野坐起身来,把手递给她。 连翘仔细看了看,确实很长很漂亮,指甲也修剪得很短。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从指根处开始舔。 两根手指都被舔得湿漉漉的。 连翘听到旷野忍不住小声地呻吟了一下。 她又兴奋了,去看旷野的脸。 旷野的脸上全是红云,低垂着眉眼,似乎不好意思看她。 “你在害羞什么,不是想上我吗?”连翘勾了勾旷野的下巴。 旷野抬眼看她,“嗯。” 眼底也泛着水润润的光。 “那你还在等什么?”连翘拉着旷野的手指,用下身一点点吞入,比嘴唇还要热情地含住了对方。 那团火便从接触的地方燃起,燃至后腰。余烬飘起,热气上升,大脑一阵发热。 这个姿势,连翘可以自己控制速度和幅度,每上下晃动一次,每扭一次腰,都可以用对方的手指,摩擦过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胸蹭在了旷野的脸上,连翘拍拍旷野的脸,“咬一下。” 旷野便听话地把乳尖含入,用牙齿啃咬起来。 于是上下都得到了最喜爱的对待。 连翘开始无法控制自己呼吸的频率。她能感觉到旷野的左手正在顺着自己的脊背一点点往下摸,激起一片战栗。然后抓住了腰侧,似乎在暗暗地加重了节奏缓急。在体内的手指也被不怀好意地勾起,死死地抵住那块粗糙的区域,带来激烈的快感。 她再也不能靠着自己直立起上半身,只能紧紧抱住旷野,靠在她身上,和她一起浑身颤抖,一起呻吟。 旷野学得太好了,在最后那个瞬间,又用拇指死死按住了阴蒂。 本就无法忍耐的快感,变得尖锐,甚至有些疼痛起来。 如同亲自谱写了一场交响曲,从序曲到高潮。 不断流出的淫液在床单上变成了一片片深深浅浅的水迹。 旷野也兴奋地过了头,在耳边无意识地叫着她的名字。“连翘…连翘…” 连翘失了神,感觉自己快要死在旷野的指尖,漫长的高潮中,她只能发出低喘的声音。 忍不住抓住旷野的肩头、背,五指死死地扣进肌肤里。 又逐渐放开。 大脑空白一片。 这次做完,连翘躺得离旷野远远的,不准旷野再过来抱她,两个人各睡一侧,中间隔着银河。 她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想,两个人呢,确实是比自己做,要更爽一些。 这次真的送佛送到… 大概西出了哈萨克斯坦,西到土耳其了。 又想到旷野,觉得旷野真可怜,那句话怎么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跟自己睡过了,未来该怎么办呢,大概要用余生来怀念了。 自己一次爽完了五年的份,接下来的五年都不需要梯子了,DIY的时候可以靠这段回忆撑下去。 一次成功的约炮。 胡思乱想中,连翘逐渐失去了意识,睡了过去。 ***** 醒来时,天已大亮,连翘看见旷野正在穿衣服,背对着自己。腰肢纤细,四肢修长,很漂亮的背部线条,正在扣内衣的搭扣。 白皙的肩头和背,都是她昨晚高潮时,抓出来的红痕。 颜色鲜明,又密集。 连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还怪色情的。 “吃了早饭再走吧。”连翘盛情邀请。 毕竟她早上刷大众点评,发现最近店里没怎么送菜品来维护好评,评论太少,夹夹蟹已经快掉下4.5分了。 两人简单收拾好,坐到餐桌前。 连翘殷勤地递了瓶旷野上次带来的纯牛奶和袋装的小面包给旷野。 旷野安静地接过。 “旷野,你有大众点评吗?” “没有。” “没事,微信小程序也可以,你能给我的店写个好评吗?” “哦。” 连翘盯着她。 旷野只好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后搜出小程序递给连翘。 连翘认认真真写了一百八十字评价,然后把手机还回来。 旷野扫了一眼,“老板娘很漂亮。”、“炒菜很好吃”。 倒也没有乱讲。 吃完饭,连翘又殷勤地把旷野送出门,“有空常来啊,常来店里吃饭啊。”最好多带点同事。 “哦。” 送完旷野,连翘又躺回沙发玩手机。 忽然想起来旷野昨晚带来的桃子。 看起来还不错,个大,饱满,散发着清新甜蜜的果香,似乎鲜嫩多汁,口感香甜。 削了一个,吃了一块。 怎么一点也不甜! (因为甜的只有你啊,连老板) 等你来舔干净 连翘在店里忙完这轮午高峰,坐在店门口看服务员打扫卫生边休息。 今年开始,连翘就变得很闲,一闲就想折腾点什么事,比如说谈恋爱。 之前刚开店的时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没心思想这些。毕竟餐饮是勤行,不能当甩手掌柜,全年无休,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日常运营每天都在抠细节,今天这里差一点,明天那里差一点,差来差去,店也快完了。 但现在店里步上正轨了,又招了个很合心意的店长,连翘只需要每天对对帐,以及每周店长店休的那天来守一天。 心思便活泛了。 恋爱的话,似乎是有个潜在对象。 漂亮乖巧,年龄适中,有正当工作,床上合拍。 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划重点。 自从上次约完,已经过了半个月,她中途和旷野聊过几次天,但对方好像很忙,回复消息总是不及时。 又约过一次旷野来家里看电影,当然,看电影是较为含蓄的说法,毕竟她挺喜欢旷野的脸和身体。 再一次礼貌地被拒绝了,对方说单位有事。 连翘感受到了微妙的丢脸,她自认上次做得还行,双方体验感应该都不错,但对方提裤子走人后,就变得异常冷淡。 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言语间未尽之意,双方都心领神会。 她便没有再主动联系过。 却在今天早上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微信。 旷野:“今晚有时间吗?” 寸寸金:“10点之后有。”夹夹蟹营业到十二点,一般十点后,顾客就不多了,只需要留下两个前厅服务员和一个厨师守着便行。 旷野:“要见面吗?” 寸寸金:“可以。” 便生出了点期待,期待旷野提着一袋水果,穿过1.17公里来睡她。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水果,她挺想吃葡萄的。 想吃旷野剥的葡萄。 更想吃旷野。 看来旷野也不是真的对她没兴趣,大概是真的忙。 心情一好,她买了两个西瓜,给店里的人冻上了。 夏天厨房热得像蒸笼,又补了几瓶藿香正气液。 夹夹蟹是做江湖菜的,每天重头戏便是晚上生意,店里主要利润还是来源于酒水,最近暑期,正是旺季。 今年各行各业普遍不景气,餐饮行业的营业额普遍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以上。夹夹蟹位于小城市的居民区里,主要依赖老顾客,客群相对年轻稳定,因此情况稍好一些,营业额只是稍有回落。 就连翘在这行经验而言,大部分顾客是吃不出来菜品味道好坏的,对一家店的评价更多来源于就餐时的感受,这便更需要维护好客情了。 店里坐了几桌老客人,连翘一桌一桌敬过去,喝了几杯啤酒。 喝酒的男人嘛,对着连翘,总是会在嘴上占几句便宜。 连翘心里腻烦得要死,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也被影响。瞟了瞟这桌喝的精酿,进价五块五一瓶,店里售价二十二,已经喝了四件了,她还是露出商业笑容应付了几句。 又给每桌送了盘凉菜。 直到看了看收银系统里的台帐,算上还没结账的,今天营业额已经快破两万了,连翘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拿上包准备回家。 “我先回家了。”时间也到了九点半,回家洗个澡差不多刚好。 “今天走那么早?”前厅服务员小何跑来跟连翘聊天。 小何是H市唯一一所高校的在校生,趁着暑期时间来店里勤工俭学,也赚点生活费。 长得清秀可爱,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 连翘很喜欢她,总觉得小何有些像她妹妹。 连翘心想,跟美女睡觉当然要早点回家,她伸手捏了捏小何的脸,满满胶原蛋白,嘱咐道:“十一点店里要是没客人了,你也早点下班吧。”虽然H市治安很好,但毕竟小何要一个人在夜里走上十五分钟回员工宿舍。 考虑到这个,她一直给小何安排白天的班次,但另外一个服务员最近家里有点事,便私下和小何换了班。 “那两桌喝酒的客人,你让小张去接待。”小张是店里另一个男服务员。 叮嘱完后,才步履轻盈地回了家。 连翘到家点了个香氛蜡烛,倒了两杯红酒。 便匆匆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等到的不是她想吃的葡萄,而是旷野的微信。 旷野:“连翘,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改天可以吗?” 连翘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为什么不提前讲,事到临头才通知一声。 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喝酒。 有些无聊,想象中放浪形骸、狂欢无度的夜晚变成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还不如在店里守着呢。 又有点烦。 但回忆了一下旷野那张纯情无辜的脸,烦不起来了。毕竟在连翘那里,美女总是有取消约会的特权,她就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 酒意有点上头,连翘便想逗逗旷野。 寸寸金:“失望。” 寸寸金:“本来是想等你来舔干净的。” 连翘宛如一个敬业的擦边女,把衣服领口往下拉了拉,倒了点红酒在胸口,对着自己拍起了照片。 光线暧昧,身材凹凸有致,红色的液体浇在白皙的胸口上,隐约可见薄薄的丝质睡裙下挺立的乳尖。 十分淫靡,十分有氛围感。 连拍好多张,又从中间选了张看起来最色情的发了过去,。 她有点期待旷野看到这张照片的反应。 对方正在输入了很久。 连翘看着那几个字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等待对方的回复。 然后,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正在输入几个字消失。 旷野没有回复。 于是对话停留在了那张擦边照上。 这就确实有些尴尬了。 起码回个收到吧。 “啊!”连翘捂住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在沙发上大叫了一声。“连翘你个丢人的东西!” 连翘再次下定决心要戒酒。 这就没意思了 还没等连翘尴尬太久,反思太久,在心头辱骂旷野太久。 小何的电话便打来了。 连翘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心下莫名有了不太好的第六感。 “老板,小张跟客人打起来了。”小何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平静的夜里炸开。 “现在吗?”连翘赶紧询问。 “没有,小张被蒋师拉开了,那个神经病男人现在也被他朋友拉开了。” “有没有人受伤?” “他们打起来了,用啤酒瓶子砸了,还在流血。”小何有些慌张。 “谁在流血?” “客人…客人在流血。” “小张手也在流血。”小何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翻来覆去地说不清楚具体情况。 “你先不要慌,除了小张和那位客人,你和蒋师没有受伤吧?” “我们没有。” “谁先动的手?” “那个客人拉我…拉我…说不让我走…小张,小张才动的手,不是小张的错。”小何情绪太激动了,讲得断断续续,连翘也听得很困难。 “他们现在还在店里?” “对,他们说要把店砸了。”大概是连翘语气镇定,影响了小何,她说话也清晰了一点。 “你现在去店外,不要进去了,先打电话报警,我现在马上过来。” 连翘挂了电话,酒意醒了大半。 立马换好衣服出门,又在打车的间隙里,在手机上查阅了店里的监控。 虽然监控没有声音,但结合小何说的话,也能了解个大概。 无非是看着小何年轻漂亮,想让小何陪着喝几杯酒,小何不愿意,对方开始上手。 小张便和那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只是监控上,确实是小张先动的手,他先打开了对方想去拉小何的手。 类似的事,连翘在开店的几年里遇上了好几起了。 她长得太漂亮,夹夹蟹又是主要靠酒水盈利的江湖菜,喝了酒,正常人都容易失控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更不要说有些本就不怀好意的客人了。 这样的事,每年夏天都会发生几次,只是大多被连翘三言两语带过解决了,不一定会导致肢体冲突。 连翘烦不胜烦。 她处理过几次后,便有了经验,知道这时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情绪上头,最好顺着说上几句玩笑话便过去了,如果不行,便让当事者的朋友进行劝阻,避免陷入争吵与打斗。 如果今晚她在,或许事情不会到这一步。 还是美色误人啊,不免对旷野生出了几分怨气,虽然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小何在夹夹蟹的工作群里发了几张照片,店里一片狼藉,除了那桌醉汉与店里三个工作人员外,其他客人都已经离开。 连翘赶到的时候,两个男警察刚来到了现场,正在跟对方的朋友了解情况。 连翘第一时间去看了小张的伤口,应该是不小心被砸碎的玻璃瓶给崩到手,现在用店里备用的医用绷带按压着,应该不算严重,但也需要清洁、消毒。 小何见她来了,似乎也有了主心骨,眼里含着泪,“老板,就是他们几个找事。” “非要我去点菜,陪他们喝酒。” “小张的手还在流血。” “刚刚有两桌客人没买单,我让他们先走了。” 连翘拉着小何的手,连声安慰,“现在没事了。” “警察都来了。” “不要怕。” 小女孩哪遇上过这些事,心神不宁地抓着连翘的手不放开。 “江北派出所旁边就是社区卫生站,医生会给他治疗的。” “没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剩下的我会解决的。” 又拿了纸巾出来给小何擦泪。 那醉汉口里仍在骂骂咧咧,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被警察不咸不淡地教训了几句,也没什么用。 连翘不想听,无非就是那些。 她对警察要走的流程很熟悉了,先是带着小何去跟警察讲诉了事情经过,又从手机上回放了监控给警察看,加以佐证。 警察便带着小张与那位还未清醒的客人坐上警车离开回派出所,警车只能坐五个人。 连翘匆匆忙忙扫视了一番店面,锁了店门,又带着蒋师和小何打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依旧是明晃晃的白织灯,藏蓝底白字的标语贴得到处都是。 待卫生站的值班医生赶来,为小张和那个醉汉伤口做了处理。 小张的手还好,只需要清洁消毒缠上绷带。对方严重一些,需要缝针,又因为喝了酒,没办法打麻药,便硬生生地直接缝。 然后便是询问证人,进行笔录。 待那个醉汉酒意消了大半,才对当事人双方进行了询问,记了笔录。 然后便是和稀泥的调解。 “对方不过嘴上说了几句,你听着就是了嘛。” “说说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那你可以报警嘛。” “动了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先动手,错误就在你。” …… 所以连翘才讨厌警察嘛。 后面那套熟悉的话术又被搬了出来,如果不接受调解,将被认定为互殴,两人都面临行政拘留,未来开不出来无违法犯罪证明…… 而且对方的伤口还比较长,如果构成了轻伤,小张需要负刑事责任,面临一到三年的有期徒刑。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小何又哭了,“小张他明明没有什么错。” 连翘拍拍她的肩膀,她自然知道这是派出所警察带着威逼的说辞,那伤口构成轻微伤标准都够呛。 警察目的自然是促使两方调解,在连翘看来,警察只想节约警力,早点结案。“没事的,不会到那一步。”她淡定地安慰。 小张又气又怕,太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很是上头,吵着自己没有错,不愿意接受调解。 “有没有错和是否需要认错,其实没什么关系……”连翘劝了好一会儿才劝下来,毕竟小张还不到二十岁,如果档案里留下行政拘留的记录,未来说不定哪天便有了影响。 两人丝毫不诚心地互相道了歉,各自负责各自医药费,店里的损失也由自己负责。 至此,这场闹剧结束,双方签了《治安调解协议书》。 结束完一切,准备走出派出所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今晚真是倒霉透了,但连翘也不能表露出来,她还需要安抚小张和小何两个小孩。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高挑纤细的身形,没什么表情也很漂亮甜美的一张脸,和平时披散着头发不同,此刻旷野把头发扎了起来,大半夜看起来都很精神。 她穿着工装裤与t恤,走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三个男人,中间两个手里都拿着件衣服。 进门的时候,有人跟她打招呼。“回来了,匡警官。” “嗯。”她礼貌地点点头。 又有个穿制服的老警察对着旷野讲话,“匡野,你先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刘哥。”对方一边回答一边和连翘对上了视线。 “是警察啊。”连翘想,“原来叫匡野。” 她正想打个招呼。 匡野的视线淡淡扫过,沉静又漠然,然后面无表情地与连翘擦肩而过,仿佛两人只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连翘刚露出的微笑便这样僵持在了脸上。 她想,这就没意思了。 出了派出所,她点开了微信。 两人最后一条消息依旧停留在那张擦边照上。 连翘撩撩头发,笑了,她觉得自己确实还挺好笑的。 下一秒,她拉黑了匡野的微信。 又随手卸载了挤眼软件。 今天不装不认识了 前几天还死水微澜的心,又迅速恢复成一滩平静的死水。 匡野像一阵风,路过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哦,留下了一箱只喝了一瓶的纯牛奶和几盒没开封的指套。 其实后面想想,连翘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拉黑,朋友圈有个警察挺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有事需要拜托对方,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 只是拜以往经历所赐,她对大庭广众下装不认识和警察这职业都有点PTSD。 她当时拉黑的举动,颇为幼稚。 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后来,当天在场的三位工作人员,连翘各自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安抚了一下。 又私下里劝了小张以后做事不要太冲动,毕竟人一旦处在群体之中,对错便不由心了。 后面盘算了一下,抛开店里当晚几千块的营业额,也没造成多大损失。 事已至此,两件事在连翘这儿,都算了结了。 连翘熄了那些莫名的心思,还是准备专心搞钱。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餐饮店铺都会在三年内倒闭,夹夹蟹幸运地撑到了第四年,还能保持盈利,但未来怎样,谁也无法保证。 连翘之前便计划着再开家餐酒吧,现在年轻人回流四五线城市的趋势挺明显,带动着消费习惯也愈发年轻化了。 但当时正值餐饮的暑期旺季,转让的店面比较少,转让费也会相对较高。现在这个时间找店铺更为合适。她希望能在十月前把店铺定下来,这样预留两个半月的装修期和一个月的试营业,便能赶上年底正式开业,不然又得拖到明年去了。 之后几天,连翘都顶着酷暑在H市里四处奔波,加了好几个中介,备选了几个面积、租金合适的铺面。 选址一向是开店最重要的一步,连翘准备一个个看过,工作日中午、晚上和周末中午、晚上,都需要去店铺附近观察人流情况和周围餐厅运营状况。在此之上,烟道与店铺的电量预留都需纳入考虑,否则未来机电部分改造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现如今所有的经验都是曾经踩过的坑。 只是连翘现在有了一家成功的店铺傍身,有了持续的现金流和开店的经验,再一次经历这些事,比起几年前,从容了一些。 总算也有些长进。 “连老板,今天看的最后这家,你觉得怎么样?”中介小马在烈日下,被太阳晒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依旧穿着长袖白衬衫打着领带,衣服上都是汗水打湿的痕迹。 连翘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小马一瓶。 这个店铺倒是最近几天看下来,最满意的一家,面积在四百平左右,位处H市最繁华的地区,连翘对这块还挺熟悉的,人流量很大,是H市年轻人最多的地方。 而且离夹夹蟹不算远,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连翘两家店都能顾上。 离江北派出所也近,就隔了一条街,治安上有一定保障。 转让的这家店也是做的餐酒吧,厨房设施很齐全,这样能省很多厨房设备购买的费用。 在连翘看来,这家店铺运营不好和地段关系不大,她看了店内的菜单,菜品结构明显有问题,餐品种类太多,酒类太少,店里的服务和装修也都一般,。 只是转让费和租金都有些超出连翘的预算,需要再磨一磨价。 连翘也不表态,只挑了几个毛病,嘴上说着再看看。 毕竟经济不好,开店的比较少,淡季也快到了,无论是房东还是现在的租户,应该有挺大的议价空间。对现在的租户而言,多拖一天,就需要多给一天的租金;对房东而言,他也不想店铺有太长的空置期。 “今天太热了,就先看到这儿吧,”连翘也有些耐不住了,今天在近四十度的户外走了快四个小时了,一心想着回家洗个澡吹空调。 连翘站在店铺门口,发现远远还能瞧见江北派出所门头那巨大的“公安”两字。 “店如果开在这儿,可能会很容易碰到匡野。”这个想法在连翘脑海里划过,又消失不见。 遇到就遇到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没到会影响连翘决策的程度。 “连老板,要定下来的话就快点哦,这个铺子位置很好的。”小马边擦汗边讲话。 “昨天我也带了客户来看,我看他们挺满意的。” “有时候,好铺子不等人的。” 连翘笑了笑,“选铺子这事看缘分,我没那么急。” 小马在带她看这个店铺前,连着看了三家完全不合适的,让连翘都有点怀疑他的专业能力了,才提出还有最后一间。 一整套降低预期、制造焦虑的中介套路。 连翘多浪费了三个小时在路上,倒也不生气。生活碌碌,无非混口饭而已,各行各业不都有自己的套路。 小马还想再劝。 连翘打断了他,“今天辛苦你了,我回去再考虑下,有其他合适的铺子可以继续推给我。” 便施施然准备离开。 连翘走到路口准备打车,遥遥看见街对面有两位穿浅蓝色制服的警察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一男一女,男的不提,普通。 女的个高腿长,身形清瘦又纤细。脸小头小,身材比例很好。 看不清楚脸,也能知道是个美女。 有点像连某人的前一夜情对象。 连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待两人走近了些,连翘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果然。 匡野穿了件短袖浅蓝色制服黑裤子,戴着个藏蓝色警用鸭舌帽,正在跟旁边的男警察讲话。 “挺巧。”连翘想。 她不带感情色彩公正地评定,匡野今天有点丑,毕竟穿了丑制服。 这颜色,这裁剪。 即使是匡野这样的脸和身材也无法完全拯救。 隔着车流,她们再一次对上了视线。 连翘远远对着匡野笑了笑,便转头准备离开。 “连翘。”匡野却隔着街道叫了她一声,又向她快步走来。 今天不装不认识了。 她真是个笨蛋 连翘把她拉黑了。 匡野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刚好上完一个时长为五十二小时的班。所长对着她说:“匡野,快回家休息吧,我看你脸都熬白了。” 匡野这才在第三天的中午十二点半离开了派出所。 确实有点累,即使是对已经习惯熬夜的匡野来说。 匡野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被拉黑,以及具体什么时候被拉黑的。 江北派出所是一个大所,民警二十来个,其中办案民警十五位,再加上辅警,一共六七十号人,摊下来,每个人四天值一次班。 原则上而言,值班是可以在派出所宿舍里轮流睡觉的,只需要有警情的时候醒来便是。但夏天正是警情高发的时间,江北派出所辖区内酒吧很多,一晚可以接到十来次报警,绝大部分都是酒后闹事。 匡野前一天晚上便没怎么合眼。 精神还行,她有点想和连翘见面了。 之前连翘约过她一次,但最近办案民警有两位请了假,一位做手术,一位婚假。虽然六七十号人,两个民警请假,似乎影响不大,但请假的都是办案民警,辅警又没有执法权,无法单独出警。 警力不足是常态,本就是九个锅盖盖十口锅,巧妙周转间尽显智慧。 其实哪有什么智慧,不就是用基层警察的加班去填。 一旦有人请假,所里便更显左支右绌了。 匡野不是在出警,便是在出警的路上。 连着加了几天的班,很忙,分身乏术,只能拒绝。 今天预估着昨晚值了一整夜的班,照常理来说,可以按时下班,便提前约了连翘。 她有点兴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连翘之后,她总是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 老想和连翘做点什么不正经的事。 可能她本来就不太正经,以前的清心寡欲都是装出来的。 骗过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 不然为什么连翘第一次约她,她就巴巴地去了。 然后又巴巴地想了那么多天。 匡野加了会儿班,才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刚准备离开江北派出所,去和连翘见面,便被叫了回去。 抢劫案嫌疑人露面了。 这个案子,是早上受害人来所里报的案,匡野记的笔录,立的案,最了解情况。 便主动提出要参与抓捕嫌犯的行动中。 只好又取消了和连翘的见面。 收到连翘那张擦边照的时候,匡野正穿着便衣在车里蹲守嫌犯。 同车的辅警和她聊起了前两天在社区里,给老大爷科普诈骗。 “也不想想,美女跟他裸聊是为了什么呢?” “凡是网上裸聊,一律都是诈骗。” “这些老大爷也是精虫上脑…” “哪来的那么多美女有空聊骚…” “我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老大爷玩得花呢,聊得不堪入目。” 匡野边听边看了一眼手机,脸在一瞬间变得血红,迅速把手机屏幕盖在了自己胸口,又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水。 开始偷偷摸摸打字。 “明天可以吗。”也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时间,匡野把打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删掉。 “我也想。”有点干巴巴。 “想摸摸。”血色继续上攀,匡野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是不是太幼稚了。 她也想说几句骚话。 但她,实在说不出来。 好羡慕老大爷,可以聊得不堪入目。 这时所里技术侦查岗的同事打来了电话,嫌犯最后一次出现在附近一条支路的监控里,匡野记得那条街上有好几家较大的洗浴中心和酒吧。 匡野收了心,和同事一起一家一家排查,花费了许久,才在其中一家洗浴中心监控里看到了嫌犯的身影。 两位都是刑满释放人员,有过案底,强制猥亵罪、持刀抢劫与持械斗殴,特别典型的社会渣滓。 匡野懒得和他们多话,交代身份和原因后便要将两人拷起。 好言相劝是留给有必要的人,这种人自然有法律去惩戒。 其中一位并不配合,抗拒抓捕,数次想要抢过匡野手中的手铐。 匡野一个下潜,将他抱摔在地,又单膝跪在了他背上,死死压制住,与辅警合力才将他铐住。 那位嫌犯大概也是虱子多了不愁咬,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扬言要投诉她暴力执法。 匡野不说话,只用执法记录仪将他的一言一行一一记录下来,未来都是证据。 见匡野没有什么反应,更是叫嚣着报复,出去要弄死她云云。 其实做这行的,面对嫌疑人的威胁早已习惯了。如果真的怕报复,那警察的工作也就不用做了。 第一次听的时候或许也紧张过,听多了也就有些漠然。 她以为她不怕。 只是养成了一些莫名的习惯,比如去餐厅吃饭时,会下意识找背靠墙壁的角落,不愿意背靠走廊;走在路上,有意无意会回头张望;不在社交软件里公开自己以及家人的照片…… 大半夜在派出所见到连翘的时候,匡野有些惊讶。 对方在派出所死亡的白织灯光线下,还是漂亮得惊人,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短暂的意外后,匡野想到身后两名屡教不改、违法乱纪的嫌犯,与他们威胁自己时恶狠狠的眼神,她下意识撇开了目光,没有打招呼。 毕竟连翘的脸,只要见过一次,大概便很难忘记了。 本想着待会儿抽空问问连翘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半夜在派出所,但讯问室不能带手机,一忙起来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嫌犯不配合,审讯了八个多小时才结束,还需要做完文书工作,将嫌疑人移交到看守所。 结束后,匡野从同事那简单了解了一下昨晚连翘店里报警的事情,心下略有些担心。 她是警察,每天都会遇到这种事和这种人,连翘和她不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 然后便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洒在匡野脸上,眼睛有些睁不开,头也因为睡眠不足在隐隐作痛。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你还好吗?”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该怎么办呢? 匡野不知道。 她真是个笨蛋。 撒谎精 也不知道连翘这个点在不在家,她想着先回家休息,吃完饭洗完澡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她想着那个红色感叹号,眼睛一红,都快哭了。 睁眼躺到晚上,出门买了点水果,不知道连翘会不会喜欢吃梨。 水果店老板说最近正该吃梨,很甜,生津止咳。 她提着一袋梨,在连翘小区楼下坐了会儿,看着对方家里亮着的灯,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匡野感觉自己和前几天传唤的那位死缠烂打尾随男有点像。 她有些踌躇,这种行为似乎有点不妥。 打开了挤眼软件,对方并没上线。 其实这个软件,匡野注册很久了,偶尔刷一刷。 除了连翘,以前也有人和她聊天,虽然不多。一般聊上几句,不是要卖茶叶便是要让她一起炒外汇。 她会在这时选择给对方发上一张遮脸制服照。 然后对方便会迅速注销账号。 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连翘第一次约她的时候,她一开始也以为对方是诈骗。 之前她接过一个案子,嫌疑人在交友APP上字里行间暗示要约炮,报案人去了之后,嫌疑人说三缺一,邀请报案人一起打麻将,报案人输了一万三,回家想不通,便来报案。 也没有证据表明一定是诈骗,只能按涉赌处置,对涉事人员进行教育,然后收缴了全部赌资,又每人处以了一千元行政罚款,维护了社会的公序良俗。 但连翘发来的照片和视频实在太漂亮了。 特别是那个视频,漂亮到让匡野屏息凝神,似乎世界生动了,万物都活了。 匡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匡野想,这个人看起来像喝多了,如果她不去,对方会不会遇到莫名其妙的人;她去了,也就是加点班,毕竟她是警察,需要时刻谨记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理由冠冕又堂皇。 出门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衣服是不是不对,头发是不是不对,手上空落落的好像也不对。 她去楼下经常去的那家水果店买了点东西。老板和她很熟了,知道她经常会买点牛奶水果去看望一些工作中结识的独居老人、留守儿童一类的。 “匡警官,这个点,下这么大的雨还出去关心群众啊?” “嗯。” 明明没有人在意,匡野却很紧张,又特意补充,“老年人,一个人在家,没接电话,我去看看。” 所以她不但不正经,还是个撒谎精。 快到要溢出胸膛的心跳在看到连翘的那一刻终于落了位。 连翘这个人比视频里还要好看,她撩头发的时候,匡野似乎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 匡野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讲话了。 也不敢去看连翘的脸。 她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 她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很短暂,那个女孩提分手的时候说,“你太闷了,又不讲话,跟你谈恋爱,除了长得好看点,毫无情绪价值。” 匡野很难过,但她知道对方说的实话。 刚当警察的时候,带她的师父也说,“匡野,你话太少了,话少的人只适合做特警或者狱警。” 但做了这份工作后,需要开口沟通的实在太多了,做久了,也就习惯了。有时候一天调解下来,嗓子都会哑。 但似乎所有的话都在调解民众纠纷时说完了,下班后匡野更不爱讲话了。 还好连翘很会讲话。 连翘一讲就停不下来,她讲话很有意思,思维很跳跃,情绪很饱满。 一会儿讲车,一会儿讲水果。 匡野一向很擅长听别人讲话,但那天晚上她没听进去几句。 她的视线老从连翘的脸滑落到连翘的身上,领口好低,裙子好短,露出来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好滑。 想要触碰。 莫名又陌生的欲望在她血液里游曳流转,在耳朵里发出阵阵嗡鸣。 让她口干舌燥。 手上的可乐很快就被喝完了,她却一直拿在手里当掩饰。 “要和我睡吗。”连翘试图起身。 失败了。 又跌落在沙发上。 但连翘也不恼,对她勾勾手指,“抱我进去吗?” 匡野便照做了。 抱在怀里,果然又香又滑。 连翘把头靠在她的胸口,嘴里说着不喜欢吃苹果和香蕉,要吃桃子。 匡野记下了。 还好连翘躺上床便安静睡着了。 不然匡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她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第二天,匡野出门的时候故意没有提起她那把落在连翘的阳台上的伞。 她想,等她拟定一个计划,想好了怎么和匡野认识,她还可以拿这把伞来当引子。 还没等她想好,连翘又联系她了。 这次目的更明确了,就是睡觉。 不能强行上一些保护人民群众的价值观了。 但匡野一丝犹豫也无。 她想起来连翘窝在她怀里,像一只漂亮的蝴蝶,精雕细琢的羽翼在她怀里扇动,让她不敢抓紧也不敢放开。 然后,一切都像一场梦。 然后她就一直沉迷在那场梦里,没有醒来。 …… 犹豫再三,户外蚊子又太多了,匡野思来想去,还是进了电梯,电梯里的顶光打在头上,显得快三天没睡觉的她十分憔悴,黑眼圈很明显,头发也很乱。 很丑。 她不想在连翘面前看起来那么丑。 她在连翘门口站了会儿,没敲门。 头更痛了,针刺一样的感觉刺激着每一根神经,让匡野的意识有些混乱。 她又转身离开了。 还是休息好了再来吧。 四舍五入,几乎没有 “匡警官,好久不见。”连翘唇畔含笑,待匡野走近,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 匡野沉默了几秒,憋出一句话来。“连翘,我的伞还在你家。” “哦,对。那我给你闪送到派出所?”第一次见面时匡野带来的伞,上次也忘了带走。 “我…我能自己来拿吗?”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今晚不太方便,有点事。”连翘倒也没有乱讲,她今天晚上要去打麻将。 “明天晚上呢。” “明天也不方便。”明天晚上也可以打麻将。 匡野那张漂亮甜美的脸便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色来,“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也不知道。”连翘实话实说,她也不知道哪天不想打麻将。 或者说哪天愿意为了匡野放弃打麻将。 匡野又沉默了,眼睫轻颤,压下来一片阴影,又是一副被欺负的小白花样子。 “给我个电话号码吧,还是闪送比较方便。” “连翘……”匡野咬咬唇,盯着连翘不说话。 连翘无法想象匡野办案的样子,如果有两个人打架斗殴,匡野会怎么办? 开口说:“你们能不能别打架了啊。” 用这张脸,这个声音,这个表情? 走近了看,匡野这身好像也不是那么丑了。起码戴黑色鸭舌帽的匡野看起来有点飒,脸还是很能打的,遮住脖子以下也不是不能看。 两人站在人行道中央,太阳把柏油路面都给晒融化了,旁边的店铺正在装修,空气中充斥着油漆和粉尘的味道,电钻尖锐的嗡嗡声在脑中回响。在这样的场景中,连翘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不想继续僵持下去。“我星期三在店里,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拿。” “好。”匡野这才露出清浅的笑容来,柔和又美好,棕色的泪痣看起来很动人。 我见犹怜的一张脸。 连翘侧头不看她,她对自己的自制力很了解。 四舍五入,几乎没有。 刚好一辆出租车在两人面前下客,连翘匆匆和匡野告了别。 “再见,匡警官。” “星期三见,连翘。” 小马果然在第二天又打来了电话,说昨天最后看的那间店铺现租户想和连翘当面沟通一下。 连翘在电话里托辞还要去看别的店铺,往后推了推。 这种时候,需要保持耐心。 星期三那天,连翘照例在守店。 匡野进来的时候,刚好是晚间高峰期,连翘挺忙的,时不时还要帮忙上个菜,催一催厨房,打包一下外卖,和顾客寒暄两句。 她把伞递给匡野便忙自己的去了。 忙起来就忘记匡野了,虽然多多少少也有点故意。 忙到快八点半,连翘出来一看,匡野依旧乖乖坐在门口拿号等候区的塑料板凳上。 “匡警官,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你。”匡野的声音甜到连翘心痒痒。 “你有什么事吗?”连翘装作不知道,内心门儿清,不就是想继续跟她睡觉。 单纯和匡野睡个觉,她又不吃亏。 只要不东想西想。 “你能把我微信加回来吗?”匡野睁着大眼睛看她。 果然。 “可以。”连翘当着匡野的面又把她从黑名单里加了回来。“还有其他事吗?” 匡野似乎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表情有点错愕。 连翘想,我还能让你猜透? “连翘,你之前是不是生气了。”匡野脸色纠结,复又开口问。 “没有。”连翘为了表示自己没生气,还挤出了一个微笑。 “你肯定生气了。”匡野的语气很笃定。 “我生什么气?”连翘的语气一片祥和。 “因为你约我看电影,我拒绝了。”匡野表情诚恳。 连翘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怎么会,我哪有那样小心眼。”是“看电影”的事吗? “那是因为我爽约了吗?” “还是因为你给我发照片,我没回吗?”匡野又问。 “呵呵,是吗?我都忘了还给你发过照片呢。”请这位被告人谨慎发言! “所以是因为我装作不认识你吗。” 匡野这样一描述,就显得她很上赶着。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偏偏对方表情还很真诚。 本来因为匡野主动来找她,连翘觉得自己的气消了十分之一。 现在又不满了。 “我问了所里的同事,他们说有人在店里酒后闹事,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哼,迟来的关心比草还贱。 “没有。”连翘故作淡然,“看惯了。” 匡野的脸有些忧郁,“那你是不是很害怕。” “对不起,我当时不该装作不认识你。” “也没有陪你。” 匡野的态度太认真了,连翘感到一丝尴尬。 她才不害怕,也不需要人陪。 本能的,她想绕过这个话题。 “我拉黑你,你哭了吗?”连翘随口岔开话题,匡野长得就像被欺负后,会偷偷躲在被窝里抱着枕头哭的模样。 想想就很好看。 “没有,差一点。” “那你哭给我看,我就原谅你。”连翘抱臂看她。 匡野的脸又红到了脖子根。 连翘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不就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可以不在这里吗?”匡野的声音轻得像撒娇。 ? 匡野想得还挺美。 算了,来都来了,睡都睡了。 忍一忍呗,凑活过呗。 和气生财。 不和她一般见识,连翘想。 “我想吃葡萄。” “我去买。” “我不喜欢剥皮。” “我来剥。” 连翘满意地点点头。 匡野看着她笑。 连翘忽然发现匡野笑起来有酒窝。 好像更可爱了。 可爱得有点让人讨厌了。 “你吃晚饭了吗?”连翘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 吃饱好干活。 “还没有。” 连翘大方地把店里的菜单拿给她看,“点菜吧,请你吃饭。” 匡野看了一圈菜单,“有不辣的吗?” 江湖菜本来就讲究个重辣重盐,夹夹蟹里大部分菜都很辣。“吃不了辣?”连翘随口问。 H市的人几乎无辣不欢,少有不吃辣的。 匡野点点头,“慢性胃炎,不能吃太辣的。” 那在这干等到快九点了,还没有吃晚饭。 连翘合理怀疑匡野是苦肉计。 但她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那我让厨师给你单独下碗面。” 匡野乖乖点头,“谢谢。” 连翘看着匡野安安静静吃面的样子,和上次在她家安安静静吃袋装小面包一样。 真好养活。 又让后厨给她加了一碗水蒸蛋,匡野有点太瘦了。 甜不甜? 一到十点,两人便一起从店内离开。 夹夹蟹店铺不远就有家水果店,连翘没有提醒,匡野主动去买了葡萄。 连翘满意。 匡野把装葡萄的塑料袋提在手里,和连翘并肩走在一起。 这段一向有些过于黑暗寂静的夜路,似乎也变得陌生了。 清风摇曳着树叶,路灯影影绰绰。H市这点挺好,再酷热的夏日,夜晚的风也是温柔凉爽的。 这个时候有人牵手就好了,连翘想。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这不成熟的想法,瞥了一眼旁边的匡野。 匡野认认真真在走路。 走得未免太认真了,怪怪的。 连翘慢下步伐, 匡野也慢下脚步。 连翘走快两步, 匡野也加快了速度。 完美保持着两个人并肩走的状态,就连甩臂的幅度、出脚的顺序都和自己差不多。 连翘怀疑此刻有人从侧面看她们,只能看到一个人。 如果她跑起来, 匡野会不会跟着跑。 连翘一边觉得自己很像个神经病,一边想试试。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喝酒的情况下,她还是有点形象包袱在的。 “匡野,你为什么贴着我走。” “啊?我在贴着你走吗?” “对啊。” “可能是习惯了。” 见连翘依然很疑惑,匡野耐心解释,“以前读书的时候,警校有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要求。” “?” 小警察,毛病还不少。 连翘拉住匡野空着的那只手,继而手指插入了匡野的指缝,又曲指扣住。 “不要那样走,好蠢。” “哦。” 路灯下有两个牵在一起的影子。 …… 到了家,连翘把匡野丢在了一边就去洗澡。 “想干什么干什么,冰箱有可乐,你随意点。”连翘叮嘱了一声。 不然匡野大概率又会在沙发或者小马扎上端坐到她出来。 连翘洗完澡出来发现她正坐在小马扎上,认认真真剥葡萄。 已经剥好一小盘了。 匡野那修长又漂亮的手指比晶莹剔透的葡萄更好看。 连翘对匡野积极道歉的态度表示肯定。 又对自己的气度表示赞许有佳。 大发慈悲地示意匡野喂她一颗。 好甜。 然后把葡萄籽吐在匡野手心里。 心头暗爽,对这种酒池肉林、美女傍身的生活向往已久。 匡野又喂了她一颗。 连翘发现匡野的视线定定地,全在自己的唇上。 她用舌尖舔了舔上唇,匡野也无意识地跟着她舔了一下。 又是这样,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连翘嘴角轻轻一弯,勾过匡野的头,分了她半颗。“甜不甜?” “一般。” “哦。” 连翘拍拍匡野的脸,“看什么看,继续剥啊。” 她不想和匡野玩喂葡萄的游戏了。 呆头呆脑小警察,除了长得甜美可爱一点,连翘哪里都不满意。 匡野去洗了个手,继续剥葡萄。 连翘在一边玩手机一边吃葡萄。 “我也想吃葡萄。”匡野期期艾艾小声说。 连翘瞟了一眼,“你没长手吗?” 匡野又不说话了,手上动作没停,剥完了整整一串。 过了会儿,匡野才开口问,“上周三晚上怎么回事?” “客人喝多了闹事。”连翘淡淡地回答。 “没什么大事吧?”虽然匡野已经看过笔录和调解书,确认过了, “没有。” “下次发生这种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匡野盯着连翘,说得很认真。 客人喝多了闹事也没有什么预兆,何况开店的人不到不得已的情况,总是不愿意报警的。“再说吧。”连翘没在意。 “有人喝多了都可以给我打,不用等到产生冲突。” “让店里其他人打也可以。” “我家和派出所离你的店都很近。” “我肯定会过来的,实在来不了,我可以拜托同事。” 呵,浓眉大眼的小警察也口花花喜欢讲这种话。 连翘才不信。 如果相信每一个漂亮女人对她许下的承诺,那现在应该有十来个追求过连翘的单身女人每天在夹夹蟹里吃饭,就为了等连翘和她们说上一句话。 实际上单身的只有连翘。 “葡萄剥完了,你该回家了。”连翘变得十分冷淡。 “啊?”匡野的脸色再一次委屈起来。 大概是不想就这样离开,有了情绪缺口,匡野看起来有点脆弱,倒是比之前生动一些。 “我…我能不能…”说了几次也没说完整。 连翘看着匡野垂头丧气,似乎放弃了,打算离开。 连翘冷酷无情,不为所动,把她送到了门口。 匡野步履沉重。 “连翘,我之后还能不能来店里找你?”匡野走到门口,复又开了口。 “找我干嘛?”连翘靠在门上,用手拨弄着头发。 “我想送你回家……” “还想…还想给你剥葡萄。”匡野说得吞吞吐吐,明显不是真心话。 想剥的应该不只是葡萄。 连翘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匡野。 她今天也穿得很简单,白t恤黑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很清瘦。 有点暴殄天物。 收拾打扮一下应该可以直接送去创造101。 只有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细细长长,显得洁白如玉。 “匡野,你带手铐了吗?”连翘表情很意味深长,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来。 “没有,不执勤的时候不能随身携带警械的。”匡野认认真真地回答。 “哦,那你可以走了。”连翘失去了兴趣。 “又想吃葡萄了。” 林瑾橙结婚那天,连翘还是点进了那个转播链接里。 婚礼看起来挺好的。 连翘想着林瑾橙撤回的那条微信,笑了笑,还是在直播的界面上如别人一般打了几个字。 “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还有一串红心特效随着这句留言一起在屏幕上飞过,正如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幸福,千篇一律的土气和恶俗。 连翘真心诚意地祝福,毕竟她们也曾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光。 那天晚上,连翘不想打麻将,其实打麻将也没什么意思。她最近手气不好,一直输。 心情不舒坦。 人生似乎总是这样,一阵又一阵陷入停滞感。日复日,年复年,徒增虚岁。 只能在黯淡的现实里一遍遍回忆曾经真实发生过,以及确认永远回不到的过去。 最后的爱仅存于想象。 连翘倒也没有这么文艺,她只是情不自禁感叹“人怎么就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呢,非要手贱,去看前女友的婚礼直播。” “还不如看匡野。” 连翘打开了夹夹蟹的监控,回放了一下,果然又看到了匡野的身影。 其实这几天,连翘每天都见到了匡野,当然都是在夹夹蟹监控中单方面见到。一般在九点左右,偶尔会早一点,能看到监控里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出现。 明明告诉过她,自己只有星期三才会来店里。 也不在微信上问一句。 连翘的气至此消了大半。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是停留在加回来那天。 她知道匡野今天已经下班了。 连翘想了想,还是没有约匡野。 下次吧。 匡野又不是条抚慰犬。 ***** 在小马第三次打电话约当面详谈的时候,连翘终于同意了和餐酒吧老板见面。 三人约在餐酒吧店内。 如连翘所料,对方将转租费降了不少,挺有诚意。 但依然有些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 双方并未达成一致。 到底是选择将就,选一套投入更低但人流、昭示性都不如这家的店铺,还是承担一定风险,寄希望于未来能够获得更高的回报。 连翘也有点迷茫。 似乎年龄越大越难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老是在权衡利弊。 当年那个因为H市橙子好吃,便选择留下的连翘,好像早就不在了。 现在想想只觉得没有道理,她是开餐厅的,又不是种橙子的。 连翘走出店门,准备打车离开。 “连翘…”匡野在对面跟她招手打招呼。 隔着街道,连翘似乎都看到了她眼睛突然亮起来的模样。 连翘顿步,情不自禁笑了,等着小警察跑过来。 “好巧。”匡野眼里都带着喜悦。 也不是那么巧,这家店离江北派出所直线距离就一百来米。 匡野依旧穿着浅蓝色短袖制服,只是腰上挂了根多功能腰带,似乎是刚出完警回来。 显得腰细腿长。 连翘不由自主往她腰间看了看,警棍、对讲机、手铐、催泪喷雾、防割手套…… 手铐还是玫瑰金粉色。 还,挺少女的。 也,挺合适的。 可惜了。 “你们的手铐为什么是粉红色?”连翘忍不住开口问。 “不知道,新款都是粉色。” “哦。”粉色手铐怪怪的。 可能是自己脏,看什么都脏,连翘还是觉得组织里有坏人。 “你现在不忙吗?” “中午出警忘了让食堂留饭了,吃了碗面,正准备回去。” 连翘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匡野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红,额角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但抿着唇微笑一瞬不移地看着连翘,看起来很乖。 连翘被她看得心软,从包里拿了张纸巾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情不自禁软声问:“又吃面呀。” “面比较快。” 连翘伸手摸了摸匡野的脸,总觉得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瘦了一点。 “你今晚加班吗?” “应该不用。” “又想吃葡萄了。” “那我下班过来。” 连翘矜持地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晚上来店里一起吃饭。” “好,那我先回所里了。”匡野接了个电话,便急着回去。 连翘目送着匡野行色匆匆地离开,快到派出所门口时从绿化带穿了过去。 连翘忽然留意到一个以前从未发现的细节,派出所门口绿化带抄近道的路都被踩秃了一大片。 其实也就能省几十秒。 派出所警察好像真的很忙,那之前没回微信也很正常。 不过还是不适合谈恋爱。 睡一睡倒是没什么问题。 ***** “老板怎么今天来了?”小何看着连翘进门便迎了上来。 连翘捏了捏小何的脸,“来看你。”这话也不假,连翘总是怕上次的事给她留下了什么阴影。但看小何这幅依然青春活力、朝气四溢的模样,应该是没有。 匡野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连翘。 连翘这才发现匡野已经到了,然后又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依旧停留在小何脸上的手。 些微有点尴尬。 “你来啦。”连翘转身,又捏了捏匡野的脸。 这样就配平了。 “嗯。” “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 为了让匡野感受一下来自餐厅老板娘霸道的爱。连翘点了几个不在菜单上的菜,都比较清淡。 可惜匡野不点菜,不然她还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没事,我让厨房想想办法。” 这不把匡野迷倒? 店里今天生意也很好,连翘吃饭途中又去和熟客们寒暄了几句,喝了几杯,一时之间没有怎么顾上匡野。 匡野似乎只是单纯来吃饭的,没有抱怨,只是安静待在角落。 连翘回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的菜保持着刚刚她离开时的模样,除了自己碗里多了几只剥好的虾。 菜都有点冷了。 “下次不在店里吃了。”连翘的声音又轻又软。 “哦。”匡野也不问为什么。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散步回家。 为了防止匡野又和她两人成行,连翘提前牵住了她的手。 匡野要去买葡萄,连翘说家里有。 这才作罢。 似乎这段一起回家的路程是比一同回家的目的更受期待的惬意时光。 心情不错,月光很好,夏天还很长。 匡野一到连翘家,就乖乖洗了手,一副准备认真剥葡萄的模样。“葡萄呢,在冰箱里吗?” 连翘没好气地从衣柜里取了干净的换洗衣物丢给她,“去洗澡。” 无法自控(H) 水汽熏蒸过后的匡野看起来更水嫩了,湿润地闪着光。 连翘没有再坏心眼地让她穿情趣睡衣,而是给她找了件长款T恤。 匡野只露出了白皙、纤细修长的四肢,看起来纯洁又美丽,漂亮水润的大眼睛像朝露一样清澈。 连翘越看越喜欢。 只想抱在怀里,一寸寸逗弄。 甚至有点舍不得去洗澡了。 “要陪我再洗个澡吗?”连翘在匡野面前开始一颗颗解开条纹衬衫的纽扣。 “嗯。”匡野小声回答。 丝缕如烟的水汽漂浮,灯光也变得昏柔。 本就漂亮的身体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薄雾,勾得人只想贴近,去瞧个究竟。 连翘故意将自己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匡野的肩头,用自己柔软的胸与她单薄的背紧密贴合。 温热的水流从身体上流过,肌肤比平日更柔软。 连翘感觉自己的乳尖在对方的背上划过,已然挺立,而对方似乎也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件事,开始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脖子以上应该不能留痕迹吧,匡警官。” “不要留,制服遮不住。”匡野小声回答。 “可是我很想咬,你想想要用什么换?”连翘对着匡野的耳朵吹气。 “我…我不知道…” 本就被温暖水汽轻抚下泛红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那其他地方都可以咬吗?”连翘耐心地询问。 “嗯…” 连翘咬在匡野白嫩的耳尖上,用牙齿细细啃咬。 手不急不躁地抚在对方瘦削而敏感的腰间,感觉到怀里的人因为她的触摸,整个人都开始发紧,连翘满意地笑了笑。 指尖逆着水流向上,来到了那团不算太丰满的浑圆,却又在顶点迅速的划过。 那颗小巧又粉嫩的果实便迅速地硬了起来。 连翘不再触碰。 对于连翘而言,女人的身体如复杂繁琐却精妙绝伦的一场推理,她需要从对方每一个细小的反应中抽丝剥茧地找到关键点,然后在此之上,掌握对方能承受的极限,精准地把握尺度,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 比起那些最易发现的敏感点,连翘更喜欢自己寻觅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来。 连翘的吻落在了匡野的背上,滑软细腻的皮肤泛着幽香,尝在舌尖,似乎便有了清甜的味道。 用唇舌丈量、试探。 蝴蝶骨下方的肌肤,只需轻轻一碰,对方便会绷紧身体。 然后又顺着脊椎缓缓向下。 直到腰窝处,匡野再次忍不住颤了起来。 连翘用指尖刮过,明显感觉匡野夹了夹腿。 手继续向下,在挺巧的臀部上轻轻揉弄,又刻意地在臀缝内侧划过。 匡野的腿夹得更紧了。 于是连翘便知道,对方的后腰到臀部,都很敏感。 她不再客气,用手心半包裹住揉弄起来,换来了一声声无法被水声盖过的喘息。 隐秘的兴奋从心中浮起。 手上的动作便重了起来,连翘当然知道这样的挤压会牵扯到下方的花穴,但她刻意不去直接触碰,只以这种方式远远地逗弄。 匡野微微有些不满地发出闷哼,腿抖得厉害,双手也撑住了墙。 女人间的做爱总是如此,漫长到永无止尽的前戏。 直到匡野逐渐发出难耐的泣音,连翘的手才向着大腿根部深入。 她拍了拍匡野的屁股,“匡警官,腿,分开一点。” 又贴在匡野的耳边,压低声音,“不然我怎么肏你。” 匡野乖巧地将腿微微分开。 “乖。” 滑腻的液体与水有着不一样的触感。 连翘的中指分开那条缝隙往前,感受着被两片湿漉漉的软肉轻柔裹夹,轻柔地前后滑动。 匡野呜咽的声音传来。 前后摩挲了一会儿,便听得匡野的呻吟声愈发断断续续,只会低低地喘。 连翘又用带水的手指分开两片阴唇,在其中仔细的寻找。 摸索到了那一颗湿漉漉已然冒头的阴蒂。 轻轻捏了捏,又缓缓揉弄。 一点点加重力道,凭借着对方身体的反馈判断。 用指腹勾弄着,感受着那颗敏感的阴蒂逐渐充血变硬,顺时针打着圈揉弄。 两个人注意力都在那根纤细漂亮的手指上。 连翘用短短的指甲轻轻擦过那个小小的硬块。 匡野颤了颤,似乎想要闭拢腿根,却又被耳边的连翘所禁止,“不准。” 匡野便维持着打开的角度。 指尖下的身体越来越烫,阴蒂愈发的硬挺,连带着那一小块软肉似乎都绷紧了,淫液也在不断地流出。 连翘当然知道,此时的匡野只需要稍加刺激,便能到达高潮。 “连翘…嗯…连翘。”匡野在连翘的耳边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连翘侧头吻了吻对方的颈侧。 匡野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腿根一直在哆嗦,嘴唇也不住地抖,时不时从那张漂亮的上翘的嘴角溢出一两句断断续续地呻吟。 有水滴顺着匡野的睫毛下落。 是完全无法自控的模样。 这样漂亮的匡野,连翘很喜欢。 所以想要再多看看。 她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将手指拿开。 阴蒂兀自肿大着,得不到更多的爱抚,攀爬情欲的山峰被迫中断。 连翘看着匡野的神情,听着她的喘息,都能想象出那种快感似乎到了极限,却又无法翻越的难耐。 连翘一向将那一线之隔掌握得很好,这总是能给予她成就感。 “匡警官,想要就说出来。”连翘慢条斯理地说道。 “唔…连翘…”匡野不住地用下半身往连翘的身上蹭。 连翘却不搭理,只将匡野从身后抱住,轻柔地亲吻她的颈侧、肩头。温热的水流从她们身上流过,又在脚下混成一体。 “连翘…摸一摸,再摸一摸。”匡野的声音愈发的急促。 连翘的手只在腿根处轻揉,偶尔用手指划过敏感处,并不停留。 “连翘…难受…想…想要”匡野哀求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我知道。”连翘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她又去玩弄起了乳尖。仿佛逗弄一般,不断用手指夹紧搓揉又放开,又用浅浅的指甲刮蹭着。 “连翘…呜呜…求求你…” “连翘…你说…想要就说出来。”匡野漂亮的脸上全是红云。 连翘摸摸匡野的脸,“可我并没有说会答应你呀。” 虽然说着这种话,连翘的手还是再一次覆了上去。迅速地寻找到已经被冷落了一会儿的花核,再次勾弄起来,匡野再一次在她的指尖陷入最兴奋的状态。 再一次,连翘残酷地拿开了手。 这次,匡野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她撑着墙的右手,忍不住离开墙面,向下伸去,似乎想要自己抚慰。 连翘在半空中抓住,递至唇边,亲了一下。“不准自己玩,要听话。” 匡野便乖巧地将手又按回了墙上,抽抽噎噎地小声哭了起来。 乖得要命。 身体绷紧的幅度却性感得要命。 纯洁天真与淫靡动人在她身上完美结合。 “你好乖。” “好棒。” “好多水。”连翘兴奋极了,似乎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跳动,一边夸赞,一边又开始逗弄起来。 每一次的揉弄,都比上一次更短暂。 从叁分钟到十秒。 阴蒂硬得惊人,像一个小小的滚烫石子,再也不需费心寻找。 连翘反复十数次的玩弄与离开。 终于看到了匡野蜷缩在她怀里,睁大眼睛,嘴唇翕合,被亵玩到一塌糊涂的模样。 果然已经被欺负坏了。 对方这种顺从又可怜的姿态,刺激得连翘头皮发麻,让她产生了一种自恋的、被深爱的幻觉,胸口的征服欲在膨胀亟待爆发。 差不多了,连翘死死将阴蒂指腹压住刮蹭。 只需两秒。 比水流更热的液体淋了她一手。 听着耳边匡野无力的哭泣,连翘想,女孩子,果然还是要哭起来更好看嘛。 ***** 连翘:女孩子果然还是要哭起来更好看嘛。 顾念:女孩子果然还是要笑起来更好看嘛。 所以连老板接下来就多哭哭吧。 单视角的车真的很难写。 插一句题外话,上一本好多说着想看下一本的读者朋友们,这本评论区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每天都在期待能再次看到某些熟悉的ID。 呜呜呜,干我们这行的,最忌爱上客人。 看不见就不会害羞了(H) 洗完澡,连翘穿了件睡袍出来,系带并未系紧,松松散散地挂在腰间。 看着已经安静躺在床上的匡野,只觉顺眼了很多,她对匡野的不满消失得一干二净。虽然脑子有点不解风情,但身体依旧很软很甜。 枕边风果然有效。 连翘捏捏匡野的脸,“刚刚舒服吗?” 匡野咬着唇,漂亮的眼睛里似乎依旧含着一汪水,盛满了情欲,看着连翘小幅度点点头。“嗯。” 连翘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似乎嘴唇上都能感受到那种湿漉漉的触感。 然后是她那颗漂亮的泪痣。 又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匡野饱满上翘的唇。 两人吻到了一块儿,缓慢又温情的节奏,缱绻又缠绵。连翘的耳边全是匡野的从鼻腔发出的喘息声与唇舌交缠之间粘腻又淫靡的水声。 她的唇舌不断追逐着自己舔弄、勾缠,愈演愈烈。 连翘的呼吸也逐渐加重。 她将匡野推开了一点,又清晰吐字在匡野的耳边。“还想更舒服吗?” 匡野的手搭在了连翘的腰上,有些难耐地捏揉。 “想要你。”声音有些哑。 连翘看着匡野脸上显露出那种对她的渴望,湿润发红的唇微张,眼神迷离,楚楚动人,让她眼热心更热。 刚刚浴室那场性事,连翘犹觉不够, “让我再教教你。”压低的声音里似乎带着钩子。 她将匡野的衣服脱下,低头肆意打量着身下漂亮的躯体。 莹白如玉,又娇又嫩。 匡野小声问她,“你可以脱掉吗?” 连翘自无不可,她的手指搭在腰带上,准备解开。 却在看见匡野一点点漫上红云的身体时停止。 “害羞了?”连翘将几缕垂落的头发勾至耳后,脸上带着点笑意。 “嗯。” “看不见就不会害羞了。”连翘将黑色的睡袍腰带取下递给匡野,冰冷的手指抚上对方的眼角,“自己系上。” 匡野接过,不吭声,明显不大愿意。 连翘知道匡野也很喜欢看她的身体。 连翘的手指往下滑,落在匡野的脸侧,沿着她精致漂亮的下颌线摩挲,“你待会儿也可以这样对我。” 匡野这才点了点头,低垂着眉眼,轻柔地将那条腰带在自己的眼睛处绕了两圈,手指灵巧地交错,最后轻轻打上了一个结。 呆头呆脑的小警察似乎也有了两分诱人的风情。 连翘将匡野推倒在床上,内心依旧有些可惜,正是粉色的手铐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嘛。 不过。 “手,不准来碰我。”连翘俯身,亲了亲匡野的手指。 匡野会很听话,连翘想。 漂亮的身体在连翘面前大打开。 连翘吻了个遍。 湿热的舌尖从颈部划过,到锁骨,到胸前。路过乳尖的时候,连翘还着重含在嘴里咬了咬,又用手指轻轻拨弄。 换来匡野低吟了一声。 连翘的吻时轻时重。 陷入黑暗后,爱抚、亲吻与进入的感受都会被放大。 匡野身体的反应似乎更敏锐了。 连翘观察着匡野的反应,舔弄到哪一处时,她咬唇;哪一处,她低吟;又哪一处,她颤抖。然后记在了心底,反复用唇舌在对方反应最大的地方啃咬舔舐。 或许是因为身处黑暗的不安,连翘明显感觉到对方在每一次颤抖低吟后,都蜷缩了一下,抓住床单的手松开,似乎想要来抱住她,又在下一刻抓紧。 连翘并未像上次一样给予拥抱与温情。 吻来到了腿根处,还未触碰,氤氲的水汽感便告诉连翘,匡野早已湿透。 连翘用手分开阴唇,指尖不小心划过突起的花核。 “嘶…”匡野颤了颤,身体绷紧了,小声地发出了一丝疼痛的低吟。 似乎是之前玩弄了太久,有点红肿,或许还有点破皮。 连翘心疼地用柔软的嘴唇亲了一下,沾上了汩汩流出的浊液。 匡野似乎感受到她的安抚,又放松下来。 连翘不再逗弄,直奔重点。 食指探了进去,被顺势含住,连翘感受着那种指尖被紧紧包裹住吮吸,温软又湿润的触感。手指开始小心地在里面缓慢转动,轻柔地往穴壁按压,试图将匡野一点点打得更开。 待对方已经难耐地摆动了身体,连翘才慢悠悠插入第二根手指。 缓慢且坚定。 在对方适应后,又勾起指节,用两根手指牵制着对方的身体,小幅度地抽送。 连翘看着匡野抓住床单的手上青筋毕现;看着匡野额角冒着细汗;看着匡野逐渐蜷紧的腹部…… 然后一步步加重手上的力度,死死抵住甬道内壁上那块粗糙的区域,勾弄。 看着匡野难耐地哭着泄了出来。 连翘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喘息与呻吟。 但她并未停手,听着耳边愈发不连贯的哭声,继续刚刚的动作,抵住、勾弄,直至指尖的身体第二次绷紧又松开。 连翘将手抽出,充沛的花液顺着手指往下流。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也开始颤抖起来,忍住想要去拥抱安抚对方的动作。 “亲亲我…连翘…亲亲我…”匡野在短暂的两次高潮后变得更脆弱了,哭泣声混着小声哀求。 她却还是听从着连翘一开始的吩咐,不用手去触碰她。只拖着本该发软的身体,一点点往连翘身上靠。“连翘…抱一抱。” 明明近在咫尺,连翘却坏心眼地不做任何动作,她顿在原地打量,等待着匡野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泪水沾湿的脸来蹭她,用唇一点点勾勒出她的脸。 在匡野终于寻找她的唇后,才慷慨地张开,和她唇舌纠缠。 她不喜欢警察(H) 解开眼部缠着的系带后,匡野那双大而美丽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在眼角摇曳,眼神迷离没有聚点,一只手抓着连翘半解开睡袍的衣角没有放开。 连翘看着她失神的模样,一颗心像柑橘,被挤压开来,酸甜的汁水流出,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顺着血管流向了四肢百骸。心内某一处也不由自主地、柔软地陷落了下去,空出了一块似乎怎样也无法填满的空白。 “匡野……”连翘叫了她一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得厉害。 “嗯?”匡野也小声回应她。 “还要接吻吗?”连翘轻柔地发问。 “嗯。”匡野侧身搂住了连翘的腰,柔软的唇覆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嘴角。像温水一般温柔地摩挲过每一寸,缠绵又悱恻。 在情欲气息丝毫未曾消散的房间里,接了一个过于纯情的吻。 温暖的手心、柔软的拥抱和甜蜜的亲吻很好的抚平了事后因多巴胺分泌减少所带来的空虚感。 连翘的身体便更软了。 她抚摸着匡野的长发,没有烫染过,是特别顺滑的、绸缎一般的触感。 “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头发呢,性格柔顺的人就连头发也会柔顺吗?”连翘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匡野,你为什么那天要装作不认识我?”在温情脉脉的氛围中,连翘还是问出了心中依旧在意的问题,似乎无法得到答案,便不能全心地去享受这一秒。 “那天,下班前临时有个警情……”匡野哑着嗓子解释,“那两人进进出出好几次了,都有刑事案底……” “见的人多了,就会知道有些人做事的方式并不能按常理去推断。” “大半夜在派出所看到你,我有点慌……”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其实按照他们的案底,再判刑的话,大概率十年起步。” “出来的时候,应该早把我给忘了。”匡野把头埋在连翘的胸口。 “没有。”连翘揉揉匡野的头,“你很贴心。” 她发现匡野并不是不会说话,涉及到具体事情的时候,她表达很清晰,也很细致。或许只是不擅长主动表达一些自己的情绪。 “那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匡野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似乎写满了期待。 连翘忍不住笑了,她觉得匡野的表情认真得有点可爱,用手指去戳了戳匡野的脸,“嗯。”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事后身心放松下来,很适合聊天。“被嫌疑人威胁?” “也没有,现在治安挺好的,大部分都是行政案件,刑事案件其实不多了。”匡野忽然感叹了一声,“偶尔遇到这种嫌疑人,所里有些同事还挺开心的。” “为什么?”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处理好自己的压力,就会想着靠暴力来发泄。”匡野垂下了眉眼,“所里总是有监控没覆盖的区域。”她平静地诉说,并未去评判对错。 连翘看着匡野特别纯真漂亮的脸,上翘的唇角天生就带着笑意,感觉到一丝违和的冷漠。 这点冷漠让连翘有些不适。 大概是因为她只喜欢匡野看着她,顺从又迷恋的模样。 而属于这个人的其他面,她似乎并不想去了解。 她不喜欢警察。 连翘不想破坏这样一个旖旎的夜晚,便不再搭话。 她的手指在匡野腰部画着圈,然后低声诱哄,“不是想要我吗?” 然后满意地看到匡野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浓密的睫羽上下交错,白皙的脸开始泛红,又用那种沉迷且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表情就很可爱。 “你摸摸,早就湿透了。”她拉着匡野的手往下伸去。 匡野回握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连翘扬了扬眉毛,略微张开的嘴唇间轻柔地逸出了一声“嗯?” “让我来可以吗?”匡野亲了亲连翘的手心。 连翘的手滑过匡野的脸,“那你要好好表现。” “我知道。”虔诚的吻落了下来,伴随着湿润的呼吸。 落在连翘的眼角、脸颊、耳侧。 痒痒的。 连翘眯着眼,享受着这轻柔的触碰。 那处温热又落在了脖颈上,连翘的这个地方很敏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匡野张开嘴唇,用牙轻咬着那片肌肤,动作缓慢。呼吸间的热气打在耳侧,带来一点兴奋与酥麻。 匡野似乎有无穷的耐心,只要连翘给予一点身体上的反应,她便一直重复地逗弄。 于是那点轻微的痒意也开始迭加,似乎有一把火从匡野舌尖触碰的地方一直烧上头皮,热意袭来,让人晕晕乎乎。 “唔…痒…”连翘忍不住小小呻吟了一声。 匡野又轻咬了一口,这才移开。 然后又来到了圆润的肩头,刚刚那片火热也开始蔓延过来。 这是连翘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就连肩膀都会如此敏感,几乎是对方每一次呼吸喷出的热气,都会让她后脑一紧。 她很少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她本就偏好在上面,大多数时候耐心地取悦别人,心理满足后,只需草草解决自己身体上的欲望便感足够。 这让她很难耐。 温柔的亲吻与抚弄都变成了甜蜜的折磨。 她本就湿得彻底,一直没有得到抚慰的空虚穴肉互相挤弄着,小腹忍不住愈发的用力,爱液一点点溢出。 “匡野,快一点…直接做吧…”她忍不住发出渴求。 匡野用亲吻打断她。 然后继续她缓慢却不间断的触碰,持续在连翘的身体上四处点着火。 柔软的掌心覆上乳尖,又用舌头拨弄着另一边本就肿硬的乳头。 连翘感觉自己的乳尖被含入了一个湿润潮湿的口腔,然后又被舌头绕着时轻时重的摩擦,,带来那种钝钝的酥麻,忍不住一再的闷哼出声。 而这种声音似乎又激励了匡野,她的舌尖舔弄得更灵活了,她似乎还记得连翘上次的要求,时不时用牙齿叼住轻咬,往外拉扯一下。 一点点刺痛激得乳头更肿更红了。 连翘不用触碰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裤已经被完全打湿,忍不住自己夹了夹腿,大腿互相磨蹭了几下,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匡野却又将她的腿分开,跪在她的双腿间。 隔着内裤,亲了亲。“不要急。” 想被你填满(H) 连翘气死了,谁急了? 到底谁急? 反正她不急。 她一点反应都不想给匡野了。 匡野的吻还在继续,持续地磨人。 大腿内侧、膝盖、脚踝都一一亲过去,就是不碰最重点的地方。 连翘咬唇忍住,不再出声。 被触碰过的地方都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然后烧成了一片火海,吞噬一切触及之物,似乎周围的氧气都被耗尽,让连翘呼吸困难。 匡野一边低声细语地问她,“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了?”,一边继续揉弄她的胸,大拇指绕着圈玩着乳尖。 连翘要忍下即将出口的呻吟都很难,只微蹙着眉头不说话。 大概是觉得前戏做得差不多了。 匡野替她脱下了内裤。 连翘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下身那种粘液崩断,接触到空气后,带来的凉意。 然后又涌出了一波热流。 匡野埋头,反反复复亲着腿根处的肌肤。 呼吸的热气笼罩着腿心,湿润温热的感觉隔靴搔痒般时不时地撩过。 连翘是真的有点烦了。 她伸出手,把匡野的头往中间压了压。 匡野挺巧漂亮的鼻尖便抵住了花核,在上面蹭了蹭。 几乎是一触碰,连翘舒服地叹了口气,花穴都忍不住夹了夹,再次溢出几滴热液。 她实在等待了太久,这个人也太温吞了。 如果不是因为匡野之前没什么经验,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你乖一点。”连翘拍拍匡野的头。“不要折磨我。” “我没有……”匡野刚开了口,又被连翘把头压了下去,下半句吞进了嗓子。 最痒、最需要触碰的地方,终于被匡野温热的舌尖所触碰。 舌尖先从穴口勾弄,摩擦舔过整个缝隙,将之前溢出的粘液尽数舔去,反反复复。 然后又试探讨好地靠近了那颗早已挺立的花核,轻柔地在上面挑动着敏感的边缘,酥麻感顺着脊椎传至大脑。 “含进去。”连翘揉了揉匡野的头发。 那颗脆弱却能带来强烈快感的花核便被匡野含入了嘴里,小心地把握着吸吮的力道,时快时慢。又用整个舌面压在上面轻碾,带来了剧烈的快感。 连翘爽得小腹都开始颤动起来,下意识地将下身往匡野嘴里送,希望和她的唇舌贴得更近。 匡野稳稳地托住她的臀。 快感来得又急又猛,连翘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似乎全身都在被这令人颤栗地快感所拉扯,使她不住地缩紧又摊平。整个思绪一片空白,只有身体感官依旧在追寻着兴奋的刺激。 阴蒂在匡野的口中肿大跳动着,像被泡入温水一般舒适。 对方放缓了动作,用舌头轻柔地在上面安抚,似乎要将她永远的含在唇舌之间。 她的手指又慢又轻地在入口处画着圈,浅浅进入一点,又迅速的离开,仿佛在逗弄着最外圈的软肉。 手指和舌头一起,实在是过于舒服了。 连翘紧闭着眼睛,小声地呻吟着。“啊…嗯…” 温热的舌尖再一次抵压在阴蒂上吮吸,手指也越来越深入,勾起指节在内壁上抠弄,刚刚那种让人窒息的快感又回来了,还被一步步推高。 连翘都能想象到现在下身淫靡不堪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被玩弄得艳红,汁水四溢的模样。 强烈的口手共同刺激下,快感在小腹逐渐堆积,似乎立马要将她吞噬。连翘把匡野的头发越抓越紧。 看她发量挺多,掉几根应该也没事。 连翘忙里偷闲,一边忍不住呻吟一边胡思乱想。 然后也不去想了,一波一波的快感涌上来,让她头晕目眩。 那种灭顶的快感再次袭来,在身体里蔓延乱窜。 连翘身体绷紧如一根琴弦,阵阵轻颤,似乎只要稍一用力,便会断裂开来。 本该加快频率和速度的手指却在此刻不紧不慢的停了下来,压在花核上的舌尖也被移开了。 强烈的快慰偃旗息鼓,连翘感觉自己的花穴都在一呼一吸地翕张着,渴望着匡野。 本被快感所追逐的人却要反过来去追逐快感。 被推到欲望边缘的连翘忍不住睁开眼看向下身处的匡野。 匡野也在看她,大眼睛水盈盈地透着光,白皙的皮肤也被欲望染得粉红,一副沉迷在情欲中的模样,似乎在问她,“我学得好吗?”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连翘忍耐着欲望,全身发软,却又空虚地难受,只感到好气又好笑,匡野以为自己是她吗? 难耐地话都快说不出口,还是对着匡野勾了勾手指,示意她爬上来。 待匡野过来吻她。 便在她耳边小声用着气音开口,“匡野,身体好空虚,好想要你。” “想要你进去。” “想你肏我。” “想被你填满。” “手指进去好不好。” “你不想看我高潮的样子吗?” 连翘是真的很难受,声音也断断续续,又哑又撩人。 匡野盯着她,眼角红了一片,眼睛里都是水汽。她不说话,只咬唇点点头,然后认真办事。 手指又重新伸了进去。 连翘被一点点开拓。 不但迅速让她爽了,还让她爽得有些太过头了。 大概是越来越熟悉,匡野很快的找到了她最敏感的区域,知道如何动作便可以让她哑声,连呻吟都出不了口,只能发抖。 巧妙的在体内抽插,弯曲着指节顶弄,偶尔按住阴蒂揉一揉。 连翘在黏黏糊糊的水声中,抽搐起来,强烈的触电感从四肢迸发。 被令人崩溃的快意所席卷,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炸开,耳边也嗡嗡的响。 她浑身筋挛地喷了出来。 像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伴随着连绵不断的快意。 连翘侧身蜷了起来。 匡野从身后把她抱得很紧。 很热很粘,连翘也顾不上推开她。 待重新有了意识,才听得匡野在身后小声问。 “连翘,我是不是让你很舒服。” 连翘立马转身,义正严辞哑着嗓子点评,“只能说一般。”声音都在抖。 “哦。” 匡野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给她擦掉眼角的泪。 “尽量少做,最好不做”(H) 大概是因为兴奋,匡野也比平时更激动,不时地亲她,话也多了起来,“那你让我多做几次,就会好一些嘛。”声音甜腻得很,像撒娇。 连翘最不能抵抗美女撒娇了,她忍不住回抱住了匡野,脸贴着脸,享受着匡野的触碰。“好好好,等下次。” “下次是多久?”匡野还追根问底。 “其实做爱这件事呢,在下面很累,在上面更累。” “在下面躺得累,在上面动得累。” “我们未来尽量少做,最好不做。”连翘又开始乱讲话了。 “我不累。”匡野委委屈屈地回答。“你累吗?” “我也不累。”连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一种莫名的竞争意识在此刻主宰了她。 甬道内的痉挛还未完全过去。 匡野的手又覆了上来。 下面依旧湿滑。 两根手指几乎没有任何阻力,便滑了进去。 连翘不由得皱了皱眉,呻吟了一声。 匡野凑过来亲她的眉心,“连翘,我也喜欢听你的声音。” 她在下面的动作放得很轻。 只是轻轻勾弄着内壁。 但连翘也无法承受再多的刺激了。 这点轻微的刺激都让她难以忍受,满脸全是泪水,断断续续地带着哭腔地喘息。 “连翘,我也喜欢看你哭。”匡野的声音里都是迷恋。 “不,你不喜欢。”连翘把哭泣的脸埋进匡野的脖颈,继续压抑不住地呻吟。 “哦。” 如果是同样的情况,连翘肯定会让对方哭着求她。 但还好匡野不像连翘,匡野只是乖乖地继续着手上勾弄的动作,左手摩挲着她的背,小声在连翘的耳边叫她名字。 “快一点。”连翘呼吸逐渐变重,感受着快感在身体深处逐渐地迭加。 穴内的酸胀感堆积到了顶点。 她咬住了匡野的肩。 又怕把她咬痛,松了口。 匡野却用着呼吸错乱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可以咬我。” 连翘便忍不住了,再一次死死地咬住,然后泄了一床的水。 连翘在匡野的怀里颤栗了好久。 “这次也一般吗?”匡野问得诚恳,神情紧张又担忧。 连翘有点烦她了,她觉得匡野不是明知故问,就是暗中讽刺。 床单都湿成这样了,还需要问吗? 就跟读书时候英语考了一百叁还要哭的同学一个样,衬得旁边考了八十分喜笑颜开的连翘像个傻子。 “痛不痛?”她舔了舔匡野肩头被咬出来的齿痕,感觉明天会青。 “不痛,你刚刚舒服吗?”匡野又问。 连翘没有好气,“爽爽爽,爽死了,爽到离不开你了,行了吗?” 匡野的酒窝又露了出来。 “你,换床单。”她指使着匡野做事。 “哦。”匡野一个翻身便起来了。 连翘边喝水边看着匡野大半夜元气满满换床单,而对比起来,自己在一旁,都快虚脱了,有点感叹。 不愧是警察吗?体力真的有点太好了。 睡过这两次后,连翘忽然福至心灵地发现一件事。 她和匡野,是不是撞号了? 她自诩为0.75。 匡野,依连翘所见所体验,大概率也是个0.75,还是个体力很好的0.75。 0.75和0.75。 确实有点伤身了。 不过,她要告诉匡野的是,在床上,体力好,并没什么用。 做爱这件事,主要看的还是技巧和花样。 但是今天,她实在太累了。 还是下次吧。 下次好好告诉她。 匡野换好了床单,两人又躺回床上。 连翘一边想,一边打了个哈欠,缩进匡野的怀里,睡着了。 ***** 第二日,依旧是匡野先醒来。 连翘被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所吵醒。 “你几点上班?” “八点半。” “不回家换衣服?” “所里换。” “哦。” 连翘看了看时间,昨晚闹得太晚,今天比往日醒得晚一些,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了。 她还有些困,想睡个回笼觉。 但看了看匡野单薄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过来,亲一下。” 匡野便露出笑容来,走到床边弯下腰来,温柔地亲吻她。 带着清新薄荷牙膏香味的吻落在脸侧和唇角,像晨曦时的太阳,舒缓又惬意。 连翘被亲地眯起了眼,那点因为没睡够略有些昏沉的倦意在此刻散去。 她似乎也忍不住变得很柔软,握住匡野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去蹭她柔软的手心,“吃了早饭再走。” 连翘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在厨房翻了翻。 人很奇怪,餐厅开久了,自己在家做饭便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煎炸炒焖烧烤煮炖蒸一个都不想干,食材洗洗能直接生吃最好。这大概就和做饭的人,通常没胃口一样的道理。 她翻出一袋快过期的燕麦来,都忘记什么时候买的了。 随手做了个快手的牛奶鸡蛋燕麦粥。 煮出来一看,黏黏糊糊软烂的半固体,让人毫无食欲,连翘不想吃。 “养胃。”连翘递给匡野两人份的一大碗。 “你不吃吗?”匡野接过去,抬眼问她。 “不吃,专门给你煮的。”连翘收起满脸嫌弃,装作柔情蜜意。 既然做了点什么,那当然要大书特书,春秋史书。 “哦,谢谢你。”匡野一点也不挑剔,低头用勺子舀来小口小口吃。 有点像什么啮齿动物,连翘看得心痒痒地,忍不住动手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脸颊。 “好吃。”匡野抬头看她。“你真好。” 大眼睛大而有神,眸光流转,很有灵气。 “你眼睛好大哦。”连翘忍不住说了句。 匡野定定地看她。 “我很喜欢眼睛大的女孩子。” 匡野把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好像只眼镜猴。” 匡野的眼睛又恢复成了正常大小。 连翘笑出了声,她觉得匡野这个行为还有点好笑,有两分冷幽默在身上。 有点过于可爱了。 连翘看匡野嘴角沾了一点燕麦,又低头亲了她一口,把那点燕麦舔进嘴里。 不难吃。 和美女约会 l ia oyu xs.c om 连翘又奔波了几日选店铺,再次看中了一家。 这间铺子也还不错,相比而言比之前那家外摆面积更大,到时候买点绿植布置一下,应该挺有喝酒的氛围。 光外摆就能放十来张桌子,算下来性价比很高。 只是位置没之前那一家那么好,离夹夹蟹也远了点。 连翘有点纠结。 但她还有不短的时间来考虑,不需要急着做决定。 手机里又收到了匡野的微信:“今天在店里吗?” 自从上次睡完,两人熟悉了不少,虽然几天没见,但匡野会每天主动给她发微信了。 虽然发的也很短,不是“吃了吗”、“在干嘛?”就是“早点睡。” 连翘只想回“要去洗澡”,但想想匡野可能也听不懂,以为她真的要去洗澡。 只好一字一句回她,“吃了,你吃饭了吗?” “在外面看铺子。”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 8b s.c om “知道了,晚安,你也早点睡。” 连翘想,这对话怎么那么像老夫老妻,那种结婚十年,早已没有感情,彼此无话可说,但又要强行假装关心对方的老夫老妻。 “怎么了?”连翘回复她。 这几天匡野还是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晚上在夹夹蟹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明明知道她在打麻将。 连翘这才隐约反应过来,匡野可能也不单单是去店里找她,而是怕再发生上次客人酒后闹事的事件。 其实去了也没用呀,当场撞见的几率也很小,这种事情又不能预防,除非匡野一直待在店里当个保安。 但连翘就是在反应过来匡野意图的那一瞬间,被她那种真诚的、默默的、似乎也不计较回报的在意打动了一秒。 她似乎听见自己心脏发出代表着心动的效果音,像夏日橘子汽水的气泡偷偷跑出,不受控制。 让她愿意和匡野演一演已成陌路的老夫老妻。 “晚上要和几个同事聚餐,在选吃饭的地方。” “在。”反正晚上除了可以去打麻将,也没什么事做,去店里看看也行。 “那我晚上和同事过来。” “好。” 连翘晚上去店里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个全妆。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精心收拾过自己了,一般只在出门前花叁分钟简单擦个粉底画个眉毛口红,毕竟她的美貌对H市显然有些溢出了,再加上没有求偶对象,她漂亮给谁看,只给自己看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也看腻了。 但今晚要见小警察。 她想见小警察呆呆愣愣的样子。 想象一下,就似有一片羽毛在胸口轻柔地挠动,又痒又酥麻,让连翘意动。 “老板,你今天好漂亮。”小何见到她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我平时不都这样吗?”穿着绿色印花吊带长裙的连翘很得意,像一只开屏的绿孔雀,趾高气昂地接受着别人的赞美。 “今天特别漂亮,老板,你是不是晚上有约会?” 连翘又照流程捏捏小何的脸,“对啊,和美女约会。” “连翘。”匡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警察来了。 连翘转头,风情万种地撩撩自己的头发,冲着匡野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来了啊。” 举手投足间都十分刻意。 然后便看到匡野那张白皙的脸,如同连翘所期待的那样,一点点漫上红云。 “嗯。” 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似乎是不敢停留在连翘的脸上。 果然呆呆愣愣的。 真可爱,那种从心脏深处发出的酥麻感又浮现出来了。 连翘想着,匡野的耳根估计也红了,可惜被头发挡住了。 她想伸手摸一摸,但匡野后面还跟了好几位同事。 真碍事。 “几位?”小何的问话打断了连翘的思绪。 “六位。” 连翘带着他们一行人在门口的桌位上坐下。 “也可以扫码点单。” 连翘趁着他们低头点单的功夫,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匡野的同事们。 除了匡野看起来年轻漂亮很顺眼以外,一个个长得又老又年轻的。 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每个人都很憔悴,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个个都有啤酒肚,一看就是过劳肥,在这个休闲的十八线城市散发着一线城市社畜的浓厚班味。 比较符合连翘印象中警察的样子。 连翘突然有点担忧了,毕竟她主要喜欢的就是匡野那张脸,也不知道她的美貌还能维持多久。 几人点完菜。 连翘照例给匡野加了两个不在菜单上没辣椒的菜。 连翘看他们没点饮料,便送了几瓶啤酒。 却被匡野拒绝,她又解释道:“警察工作日不能喝酒,周末喝酒要提前申请。” 连翘觉得这规定听起来就不近人情、很没道理。对她来说,警察只是一份职业,怎么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 大家肯定会偷偷喝。 只有匡野私下里也一本正经地喝可乐。 见二人认识,匡野的同事们便邀请连翘一起吃饭。连翘也不拒绝,十分坦然地在匡野身侧坐下开始跟众人边吃饭边聊天。 她什么都能聊上几句,反而显得在一旁安静倾听的匡野像个拼桌的。 和他们聊了会儿工作,连翘忽然感觉警察和其他社畜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学习到了一些冷知识,警察居然还有每月KPI。 看来无论什么工种都会被KPI所支配。 命案必破这种KPI也就算了,刑事案件数量、涉毒案件数量等都有KPI。 每到月底,经常面临辖区内小偷、吸毒人员不够用的情况。 只能去薅隔壁辖区的韭菜。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没有绝对的废物,辖区内的犯罪人员在警察眼里也是宝贵的战略资源。 连翘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懒洋洋地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手在桌下勾了勾匡野的手心。 把匡野的手拿过来玩。 捏捏食指,勾勾小指,轻揉慢搓。 玩着玩着。 连翘发现匡野又脸红了,眼睛水润润地偷偷打量她。 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 不会和她连翘一样吧。 ***** 漂亮也没有人约会 连翘丢开匡野的手。 匡野又牵了上来。 跟初中生谈恋爱似的,在桌子下偷偷手拉手。 有点蠢。 连翘又丢开了匡野的手。 匡野不过来牵她了,只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连翘忍住唇边不由自主浮现出的笑容,继续听匡野的同事们聊天,对着桌上的小龙虾指了指,“想吃小龙虾。” 匡野点点头,戴上一次性手套就开始剥。 “想喝可乐。” 匡野便去拿了一瓶,单手打开,插好吸管,递给连翘。 “想吃水果。” 匡野开始给葡萄剥皮、给橘子剥皮,给一切能剥皮的东西剥皮。 结合她在床上的表现,小警察确实还挺有服务意识的,起码现在把她这个人民群众服务得很满意,连翘想。 一桌的人都在焦虑这个月的KPI,一顿饭吃得长吁短叹,不但一点周五的氛围都没有,也没人发现哪里不对。 月底又要一群便衣去火车站、广场抓小偷冲KPI。 如果未来要当小偷,应该避开月底。 如果实在无法满足KPI,连翘很愿意把那个偷了门口仙人掌的大娘贡献出去。 饭局间,又有人聊到了派出所的公众号,据说匡野因为外形比较优越,办了案子,经常被领导拍照发推文。 连翘起了兴趣,点开公众号翻阅了起来,果然在好几篇推文中看到了匡野的脸。 在警徽下,举着个锦旗,锦旗上写着“长得又美,办案又快。”匡野表情僵硬。 内衣盗窃案,地上摆着一地内衣,蹲着个嫌犯,匡野站在后面,目光呆滞。 反赌博宣传活动,匡野正在给人递传单,眼神空洞。 班味浓度过高,一张还原美貌的都没有,连翘很嫌弃。 警察这个职业,果然一点也不光鲜亮丽。 本来就有点呆,照片照出来怎么更呆了。第一次见面,连翘只看脸还以为匡野是个甜妹,果然自己还是有些肤浅了。 后来勉勉强强找到一张穿着长袖衬衫打领带骑警用摩托的照片,腿长腰细,很精神,忽视掉荧光绿反光马甲还能看,虽然有点太干练利落、英姿飒爽了,不是连翘的菜。但要是匡野穿这套警服找她制服play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连翘把刚刚找到的照片都存进了手机,感觉手机都变呆了。 众人没喝酒,饭局结束得也很快。 走的时候,匡野还有个同事想要连翘的微信。 两人吃饭期间倒是相谈甚欢,交流了很多辖区内的八卦,连翘甚至在心头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话很多的小黑,现在改名叫做眼睛很瞎的小黑。 看不到匡野全程对她眉目传情,和她眉来眼去吗? 还没有等连翘回复,匡野便表情严肃地替她回答,“她不能给你。” 连翘在一旁冷漠地点点头,妇唱妇随。 眼睛很瞎的小黑看起来很失落,“为什么?” 没错,是我这么多冷漠,让你感觉到无比的失落。 匡野更严肃了,“因为有人在追她。” 听起来很没有道理,但连翘也跟着点点头,“因为有人在追我。” 小黑只好作罢。 送走了匡野的几位同事,匡野自然地留了下来。 连翘看着她,似笑非笑,还没等连翘问是谁在追她,匡野就开了口。 “你晚上要去约会吗?”匡野的表情有点委屈。眼睛又大又亮,那颗泪痣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实在是太小白花的长相了。连翘觉得匡野的长相不适合做警察,比较适合去乞讨或者当骗子,乞讨能讨来叁菜一汤,当骗子能骗得某些脑子不好的人倾家荡产。 “你晚上干什么?”连翘没直接回答,她还能跟谁约会? “我有个辖区内重点关注对象,今晚要去看下她。” “哦,我打麻将。”连翘还以为今晚能和匡野一起回家呢,结果对方并没有这个打算,有点失望,只好随意编了个去处,显得自己有很充实的夜生活。 匡野的脸上摆明了不相信。 这也正常,毕竟连翘看起来穿得像在海边度假,不像是去打麻将的样子。 “你晚上在哪里打麻将啊。”匡野慢吞吞地问。 “你问这个干嘛?”连翘想起了匡野的KPI,十分谨慎。 “就问问。” “你打多大啊?” “二…两块。”连翘为自己的反应速度感到满意。 “你几点打完啊?” “不知道。” “你和谁打啊?” “和美女。” “很漂亮吗?” “还行。”连翘笑盈盈地看着匡野,感觉这个人讲话有点酸。 “哦,夏天晚上容易下雨,你早点回家。” “没事,店里有伞。”天上明明一朵云都没有。 匡野又不说话了,沉默了半天,似乎找不出来关于麻将的问题了,这才开了口,“赌博不好。”甚至一连给她讲了叁个关于赌博的故事,一副要给连翘大力普及赌博的危害,让她建立拒赌反赌意识的样子。 连翘总结了一下,开头都是家庭幸福美满,中间都是误交损友染上赌瘾,结局都是家破人亡悔不该当初,大概率就是公众号那篇反赌博宣传时的稿子。 连翘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倒是想听听小警察还有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要说。 “你今天好漂亮。”匡野又慢吞吞地开口,语气听不出来一点赞美,反而充满了抱怨。 连翘笑了,“漂亮不好吗?” 匡野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太漂亮了。” 漂亮有什么用,漂亮也没有人约会。 怪谁呢? 连翘不满地捏了捏匡野的脸,又嫩又滑,收手的时候又用食指勾了勾觊觎已久的耳朵。 “连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捏别人的脸。”匡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语气里透露着祈求。 “不能。” “哦。”匡野抿着唇,连续被拒绝了两次,天生上翘的嘴角也不上翘了。 酸得像柠檬。 连翘站在店门口,对着反光的地方理了理头发,假装毫不在意地吩咐着垂头丧气的匡野“你晚上忙完了就过来,送我回家。” 然后戳了戳匡野的酒窝。 到底谁追谁啊。 要不要跟我约会 连翘陪着匡野去附近超市买了纯牛奶、香蕉和苹果。 这熟悉的搭配唤醒连翘还未沉睡的记忆。 “你今晚去看谁啊?” “辖区有个女孩,戒毒快两年了,最近没怎么给我发信息,我去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哦。”自愿加班。 这个事情过于正当和理所应当,要是连翘提出什么异议,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连翘点点头,“那你快去吧。” 连翘一边在店里非自愿加班,一边等匡野。 一等,就等到了快十二点。不过店里今晚生意也很好,琐碎的事情挺多,倒不觉得难熬。 待店里只剩下两三桌喝酒的客人了。 连翘才有时间不耐烦。 匡野就是这样追人的吗? 连翘又在心头肆意辱骂了她一番。 直到夹夹蟹快关门打烊了,服务员们开始收拾卫生,匡野才回来。 有点垂头丧气,像被欺负了的样子,我见犹怜的。 怎么除了她还有人欺负小警察。 “怎么了?”连翘看她这样,勉强收起了面上的不耐烦。 “对不起,连翘,我这么晚才来。”匡野脸上带着点愧色。“刚刚有点事。”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不是等我好久了。” “你先解释一下,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连翘不接受匡野言辞上的回避。 “刚刚去了趟所里,才回来。” “我带那个重点关注的女孩子去所里做了个尿检,结果是阳性。” “社区戒毒算是失败了。” “行政拘留五天之后,要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两年。” “今天一见她,我就知道她复吸了。”匡野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很平淡地诉说。“瘦了不少,神情恍惚,一直打哈欠。” “其实她以前挺优秀努力的,从小父母就离婚了,奶奶一手带大的,好不容易从山里考出来……可惜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社会上的黄毛,那男的除了帅一无是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谈了恋爱。”匡野低垂着眉眼,“为了帮助男友戒毒,自己也吸上了。” “她戒毒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说成功了,很感谢我。” “每一次,我都为她感到开心。” “其实今天去之前,我就有预感了。” “她今天跟我说对不起我,让我别管她了。” “她也没有对不起我。” “当警察,你会眼睁睁看着很多人一直朝下滑,你却没办法真正帮助她。” “你会看到好多人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连翘一直安静地倾听,这大概是第一次匡野在她面前讲了那么多话。 现代社会中更占主流的论调似乎是犯过错的人不值得同情,每个人都该全盘接受自己的选择带来的代价,对比之下,小警察这种悲天悯人的人情味就变得少见了起来。 这让连翘有点心软。 大概是因为,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更希望帮助她的人能心怀同情与理解吧。 “那她这次去戒毒所能戒掉吗?”连翘问了句。 匡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嘴上却说着:“可以。” 话题有点沉重,连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过于轻飘飘了,还不能靠喝酒解决。 连翘不擅长安慰别人。 匡野又沉默了会儿,挤出一个笑容来,连翘觉得这个笑容比她呆头呆脑发愣都难看。 “不说这些了,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连翘想了想,伸手揉了揉匡野的头, “是谁说我今天太漂亮了?” 匡野愣愣地看着她。 “那,今晚要不要跟我约会?” 匡野眼睛有些发亮,点了点头。 十八线城市就是这点不好,晚上似乎除了夜宵和喝酒,就没了其他的娱乐。 连翘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即使是在中国的十八线城市,也有着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与闪烁不息的霓虹灯,照得天空如白昼,星星仿佛也就这样被遗忘了。 好久没看星星了。 “去看星星吧,匡野。” “现在吗?” “嗯。” “好。” 看星星只能出城看,连翘在选择交通工具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 “你不是会骑摩托吗?”连翘想到手机上那张匡野的照片,感觉夏天坐在摩托车后座,吹吹夜风也不错,很浪漫。 连翘忽然有点期待,年过三十,坐上精神小妹的鬼火后座。 虽然匡野不算精神小妹,警用摩托也不算鬼火。 但求同存异嘛,差不多,差不多。 “不能公车私用的,而且一般情况下,警用摩托车也不能载人。”匡野一板一眼地回答她。 “哦。”连翘很失望,所以警察到底有什么用,连这种小小青春期愿望都不能满足她。 “那还是回家开车吧。” 离开了城市,才会想起来,原来月光本来就那么亮。 连翘把车开到一块开阔的山头停下。 山上有一块很大的观景台。 这个点,没有人,也没有灯。 夜空深邃而清澈。 星河灿烂,星星静寂汹涌地散落在黑夜。 似乎在这广阔的星空之下,每个人心中小小的愁思都微不足道了,长时间对夜空的凝视,让人知道,烦恼忧虑与宇宙相比,不过刹那间的事。 “匡野,那边是北斗七星。” “是哦。” 匡野只顾着盯着月光下连翘的脸瞧。 “你是不是在偷偷看我?”连翘余光早就发现了,但她长得漂亮,不怕人偷看。 “啊?” “因为那根本不是北斗七星。” “这样啊。”匡野露出笑容来,看起来很乖。 连翘靠在匡野的肩头,指着星空中一个方向。 “你看像不像小熊。” “像。” “因为那是小熊座。” “哦,小熊座。” “那边最亮的几颗是天琴座。你看,像不像竖琴。” “像。” …… 以上,全是连翘瞎编的。 连翘作为一个南方人,只会分上下左右,不会分东南西北,更不要说天上的星系坐标了。 她其实连北斗七星都找不到,只是小学语文教材上说像个勺子,她看来看去,也没在天上找到那个勺子。 但她没有告诉匡野。 于是她们瞎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一个信口开河,一个信以为真。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山上全是蚊子。 她还穿着裙子。 匡野真是个傻子。 三押了。 “好想去北欧看极光。”连翘忽然叹了口气。 好多以为三十岁前会实现的事情,现在看来,依旧遥遥无期。 “但我的护照上交了。”匡野的语气中有点失落,表情也很惋惜。 连翘笑了,谁说要和匡野一起去了,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但她也没这样说,她只是一边看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亮得像人造物。 听说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是金星,代表爱与美。 一边轻柔地回答匡野,“没关系,新疆也很好。” 心跳 连翘的腿,被蚊子咬了十来个包,这都被她记在了匡野的头上,即使她才是那个一开始在大半夜提出要来山里看星星的人。 大半夜在山上看星星,说不上浪漫不浪漫,但连翘感觉匡野开心了一点了。 开心,是因为看星星,还是因为陪伴呢。 这个时候好像该接吻才对。 接吻,总是会浪漫一些。 但连翘没有提。 怪怪的。 虽然她们这样那样、翻来覆去地睡过了; 但要是现在接吻,感觉就有点僭越了,她们还没有那么熟。 虽然她可以毫不心虚地说,她起码知道匡野百分之九十的敏感点; 但是她连匡野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生日是多久都不知道。 虽然匡野表现得有点喜欢她; 但是她有一点喜欢匡野吗? 她不知道,可能有吧。 毕竟她偶尔在网上刷到擦边美女跳舞的短视频,都会觉得自己又恋爱了。 面对着一个活生生、水灵灵的美女,心动对连翘来说实在太正常了。 “匡野,你住在哪里。” 匡野报了个小区名,离连翘住的地方不远。 “你跟你爸妈一起住吗?” “没有,一个人住。” “他们在H市吗?” “不在,我小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所以没有生活在一起。” “这样啊,那你生日是多久?” “六月二十八号。” “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得很表面,也没什么营养。 连翘回避着会深入的话题。 大概男女第一次相亲,就会聊这些。 就这样停留在浅浅的认识就可以了。 停留在肤浅的、只会带来快乐的生理性喜欢就够了。 以连翘个人经历来看,深刻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 爱,就会带来痛苦。 不爱最安全。 连翘就像一个吝啬的穷人,小心翼翼看守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财富。 要有条件地付出自己的感情。 要学会试探、权衡、掩饰。 不能全盘接受对方宣泄情绪和倾诉。 付出太多,就会变得廉价。 …… “转过来一下。”连翘开口。 夜里有风。 连翘又靠近了一点,把匡野被夜风吹乱的长发给她理好。 匡野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小熊座、天琴座和金星都在她眼底。 连翘对着她笑。 “连翘,我想亲你。” 也没有呆到无可救药。 如果她说不可以,匡野会亲上来吗? 应该不会吧。 连翘勾着匡野的下巴,吻了上去。 匡野环住了她的腰,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柔软湿润的唇舌在连翘的唇间湿湿濡濡地舔过,舌尖一寸寸侵占她的空间。 连翘回应着她的亲吻,和她亲密地触碰,听到匡野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不由自主发出了一点舒服的哼唧声。 手却乖乖地环在连翘的腰间,纹丝未动。 缠绵又长久的一个吻。 让连翘四肢发软,大脑也飘飘然。 连翘在匡野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对方这才放开她。 匡野嘴唇上是连翘花掉的口红,面色潮红,还在小幅度的喘息,望向她的眼神无辜又期待。 就有这么可爱。 “好会亲。”连翘伸手揉了揉匡野的耳根,哑声夸奖了一下眼神湿漉漉的小警察。 匡野的脸更红了,小声评价了连翘,“你也是。” 然后她伸手把连翘搂进了怀里。 匡野没有用香水,柔软的T恤散发着松木洗衣液的味道,被体温一熏,闻起来干净又安心,她拉着连翘的手,覆盖在了胸口。 “连翘,你摸,心跳好快。” “因为我吗?” “嗯,因为你。” 感受着手心下蓬勃的心跳,连翘忽然笑了,她觉得匡野也还是挺会的。 “是有点快,要不然你吃点辅酶Q10调理一下?”连翘一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将自己埋入匡野的颈间,闻着她喜欢的味道。 心动、难过、悲伤的时候,连翘总是会下意识讲些烂梗,给自己找点乐子,用来逃避当下的情绪,这或许是她的防御机制。 “连翘,我可以追你吗?”匡野特别认真地问她。 这也要得到她的准许吗? 连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分析一下利弊。 被匡野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倚在她身上,脑子空空。 什么也没思考出来。 她只能感受到手掌下心脏跳动的节奏逐渐加快,咚咚咚在胸膛嗡鸣。 “就那么心动吗?” “嗯。”匡野安静地抱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明明心跳已经快成了这样。 “现在这样不好吗?”连翘歪歪头。 “好,但是有点不够。”匡野话说得大方又坦荡,脸色却带着点羞怯,低眉垂眼地不敢看她。 匡野的脸在月亮光辉下显得更皎洁白净。 连翘在此刻,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匡野,你以后不要换洗衣液,这个味道很好闻。”连翘顾左右而言他。 “好。” “匡野,这里好多蚊子,我们回家吧。” “好。” 连翘没有回答匡野的问题。 连翘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差劲,间歇性想谈恋爱,持续性享受单身。匡野不理她的时候心痒痒想要逗弄一下,呆呆的也很有趣。但对方表现出认真和主动,她就想逃避。有点像在路上逗猫逗狗,又怕被挠被咬的熊孩子。 对方没有继续追问,没有让她表态,这给了连翘一点虚假的安全感。 她开车将匡野送回了家。 “晚安。”连翘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早知道还不如看完日出再回家。 “明天能见面吗?”匡野又睁着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连翘拿手覆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这样比较容易拒绝。 “不能哦。” ***** 预示 连翘少见地失眠了。 莫名有点心浮气躁。 吃了颗褪黑素,又躺下了。 褪黑素本身对连翘没什么用,但她以前失眠严重时期,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说,有时候起效果的并不是药物,而是吃药这个动作能释放自身对睡眠的恐惧和压力。 于是在安慰剂效应的作用下,她还是成功入睡了。 做了个很久没做的梦。 梦到了刚来H市不久的事,那个时候夹夹蟹刚开业,连翘花光了之前的积蓄,手上也没多少钱,店里只请了一个厨师一个后厨学徒加叁个服务员,还要轮班,店里的大事小事,连翘都要自己亲自做。 从都市白领变成了十八线小城市的餐厅老板,其实还不错,偶尔擦擦桌子洗洗碗也比做PPT来得好。 也是一个夏天,有客人喝了点酒,非要邀请连翘跟着去酒吧玩。 连翘自然是拒绝,对方还有两位朋友在,纠缠了会儿,见连翘态度冷淡,便随着朋友离开了。 这种连翘见多了,没太在意。 到了十二点,照例盘点完酒水饮料后,便和店员告别,锁门回家。 那时候连翘还住在租来的房子。 回家会经过一段不短的街巷背处,街灯很暗,白天都显得阴暗狭窄,更不要说晚上了。空无一人的街巷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和连翘的脚步声。 这天却有所不同,一进入死寂的巷子,连翘便听见了身后不远处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仿佛是醉酒的人拖着步子前行。 或许是第六感起了作用,连翘心跳猛然加速,停下了步伐。 随着她的停顿,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对方也停了下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出自于本能的判断,连翘觉得身后这人并不是偶然路过。 她继续往前走,在转弯处装作不经意地往后方瞥了一眼。 正是之前在店里那个纠缠不休,邀她去酒吧的那个男人。 路灯下,连翘能看到他那双叁角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一阵寒意从脊椎一直蔓延到了全身,连翘感到自己的四肢变得冰凉。 连翘掏出手机,面上却没什么太大表情,先是在微信小程序上报了警,又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朋友发去语音,“我都走到巷子里了,怎么还没看到你?”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那人依旧如影随形、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连翘听到了他拿出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以及像毒蛇盯上猎物一样的眼神一直紧紧地黏在自己背后,充满了阴冷与恶意。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窒息。连翘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即使心脏狂跳,似乎要冲出胸腔,四肢也怪异地冰凉。这段路还很长,即使奔跑也未必能摆脱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派出所不远,出警应该会很快,她只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连翘一边保持着原有的步伐往前走,同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密切关注着背后的一切动静。 没过几分钟,连翘听到了男人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熄的声音,连翘背对着他,却似乎看见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脚底升起。 这个动作,似乎预示着对方下定了某种决心。 连翘知道对方的想法,对方或许也知道连翘已然发现,但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微妙的令人恐惧的平衡。 对方加快了步伐,逐渐靠近,连翘几乎能闻到浓重的烟酒味和男人浑浊的呼吸。 让她头皮发麻,胃部也开始一阵翻涌,在夏日带来寒意。 在对方的手即将搂上肩头的那一秒,连翘侧了侧身,拿起手里的包,毫不犹豫地砸向了对方的头。 然后开始往前跑。 后面的记忆便有些混乱了。 下一个画面又切换成了在派出所内,穿着藏蓝制服的男警察,语气不耐。 “没有实质性伤害。” “没有证据。” “他只是喝醉了。” “你怎么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呢?” “你给他道个歉吧。” “这个事就解决了。” “平时不要穿得那么花枝招展。” “也是给我们添麻烦,我叫人把他送回家了,让他醒酒。” “本来警力就不够。” “来,你把调解书签一下。” 办案男警察的脸在此刻忽然变成了匡野漂亮的脸。 “连翘,你要给他道歉。”匡野皱着眉看她。“毕竟是你先动手的。” “打架斗殴、浪费警力、玩弄警察感情……” “数罪并罚,以后你不能在上面了。” 这是罚吗? 但梦里的连翘还是气得要死。 匡野却还要凑过来亲她。 连翘想推开她,手腕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副粉色的手铐。 匡野的吻沿着脖子往下走。 然后连翘就气醒了,再不醒,可能这个梦就十八禁了。 这都是在梦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前半段,前几年倒是经常梦到,特别是在路上被尾随那段,剧烈加速的心跳经常会让连翘从睡梦中醒来,搞得连翘那两年都有点神经衰弱;后半段,还有点新意。 连翘本来想搜一搜,做春梦,预示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做春梦,还能预示什么,这又是派出所又是制服又是手铐的。 预示了连翘欲求不满和朴素的兴趣爱好呗。 睡醒比没睡还累,连翘揉揉昏昏沉沉的头,去看手机,快十一点了,有几条匡野的微信消息,早上八点半不到就发来了。 旷野:“有广州的朋友寄了箱荔枝。” 旷野:“下午给你送来?” 连翘迅速回复。 夹夹金:“梦都是反的,以后你不能在上面了。” 旷野:“?” 匡野的语音很快打了过来。 “刚醒吗?”匡野的声音放得很软。 “嗯。”连翘懒懒散散地回应,她还没彻底清醒。 “下午你在家吗?我把荔枝给你送过来?”匡野也没有去问连翘又在回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消息。 “不要,不吃。”今天没有跟匡野见面的兴致。 “哦,那明天呢?” “明天也不吃,你怎么起那么早?” “昨晚的事有些没处理完,今早去了趟所里,刚办完。” “那你穿制服了吗?” “穿了,怎么问这个?” “那你现在把荔枝送过来吧。” 好奇 连翘的家离派出所不远。 匡野没过多久便到了。 连翘也懒得起床给她开门,发了个门锁密码过去。 然后继续躺在床上吹空调看视频。 匡野进了卧室,连翘才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匡野已经把制服换成了平日里的T恤牛仔裤,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连翘一看,就拉长了脸,这该死的、甜美的女人还是这么不懂事。 她面带不满地打量了匡野一会儿,才拍了拍床的另一侧,“脱衣服,上来,陪我再睡会儿。” “哦。”匡野乖乖照做,夏天穿得薄,脱了t恤牛仔裤就只剩纯色的内衣内裤。 匡野身材确实还是挺好的,虽然瘦了点,但该有的全都有。 匡野面朝着连翘躺上床。 空调温度很低,连翘情不自禁地朝着热量来源凑了凑。 “你干嘛要换衣服。” “非工作时间穿警服容易被举报。” “举报什么?” “同事吃饭买水都有被举报过,说执勤时间干私事。” “怎么能这样。”于公于私,连翘都有些义愤填膺了。但下一秒又回归了她关注的正题。“那我想你穿给我看怎么办?” 连翘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常见的、逗弄人的表情,声音也带上了一点笑意,“感觉会比较有意思。” “你说呢?”她目不转瞬地盯着匡野。 “下……下次。”匡野的脸又红了,但还是嗫嗫嚅嚅地说,“在家里穿……就没……没什么问题。” “那就说好了。”连翘笑盈盈地看着匡野,情不自禁将手绕到匡野的背后,解开了她的内衣搭扣,“你都不觉得不舒服哦。” “还好。”匡野用被子盖紧自己,小声回应。 连翘把被子拉开,又窝进了匡野的怀里,蹭了蹭,用脸感受了下对方胸前软软细腻有弹性的肌肤,舒服地叹了口气,开始抱怨,“昨晚都没睡好。” “都怪你。” 匡野抱着她,声音甜得跟撒娇似的,“怎么了嘛?” 连翘举起手,给匡野示意她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好几个包。 “都怪你要看星星。” 匡野拿到嘴边亲了亲。 更痒了。 连翘打了个哈欠,开始跟匡野聊天。 “匡野,你好笨。” “昨晚上关于星星的话,我都是乱说的,我根本不懂。”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没聊两句,连翘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暖意,听着匡野温和柔软的声音,睡意逐渐袭来。 “因为那几颗星星总不能既是北斗七星又是猎户座吧。”匡野的声音也变得含糊。 “睡一会儿,记得叫我起床,你要按时吃午饭。”连翘迷迷糊糊地叮嘱匡野。 “好。” ***** 连翘醒来的时候,匡野依旧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在单手回微信。 “几点了?”大概是因为有人陪伴的安心感,这次睡眠质量很高,之前昏昏沉沉的不适完全消失不见。 “快一点了。”匡野一边回消息,一边用脸蹭了蹭她的。 “你没睡哦?” “我刚醒。” “饿不饿?” “还好,我点了外卖,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嗯。” 匡野继续抱着连翘回微信。 手机屏幕就摆在连翘眼前,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聊天对话。 匡野正在耐心地回复对方,“好,我明天给她带两套换洗衣服过来。” “她这两天可能反应比较大,麻烦您多留心了。” “谁啊?”连翘开口询问。 “昨晚那个,现在在拘留所里,没带自己的换洗衣服。” “哦。”匡野还管得挺多的,这应该不在她的责任义务范围内了吧。 连翘看着匡野退出聊天,发现她的微信消息被匡野置顶了,还在名字后面加了颗小小的红心。 土里土气。 下面还有一溜烟的未读消息。 匡野继续点进去,选出个别来回复。 连翘也跟着阅读,看起来挺莫名其妙的,都是些什么“楼上的小孩在午休时间到处跑,吵得人睡不着午觉,你们警察也不管管。” 匡野熟练地找到另一个微信,“有人投诉了哦,注意噪音。” “匡警官你记得照顾一下我儿子,他还小,不懂事,这次又进去了,需要你多关照一下。” “好的。” 连翘一问,快四十岁的男人因偷窃第叁次入狱,让二十八岁的女警察照顾照顾。 …… 匡野面对着一群巨婴,就跟个移动客服一样,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客客气气地敷衍。 “你们还要加这些人微信?”警力都浪费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去了吧。 “是哦,这些人平时很喜欢报警,但提出的事情我们警察也没办法解决,不加微信的话,他们会反复打110,打多了会影响所里的KPI。” 连翘只觉奇怪,哪来的那么多丝毫没有道理的KPI要考察,当警察最重要的到底是去满足上级想要易于管理而设置出来不符合实际情况的KPI还是维护社会秩序? 她指了指那个让匡野照顾他儿子的微信头像,“这个总不会影响到你的KPI了吧。” 匡野叹气,“这个之前投诉过我很多次,说我抓了他儿子,影响他孙子考公。” “被投诉会怎样?”当警察真的会遇上很多奇怪的人和事,挺容易乳腺增生与甲状腺结节。 连翘下意识地揉了揉匡野的胸,柔软而富有弹性,没有摸到什么可疑的肿块。 还好还好。 匡野大概也是被连翘突如其来的猥琐行径惊讶了几秒,沉默了一会儿才厘清思路回答,“呃…他这个…这个情况,投诉…投诉的话,影响倒不大,但每被投诉一次,我就需要写一次材料交代来龙去脉,有点麻烦。” “?”连翘对警察这个不喜欢的工种都产生一丝怜爱了。 两人躺床上聊了会儿天,连翘问了很多问题,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对匡野起了一些除身体反应外的真正的好奇心。 “做给我看,我就答应你。”(H) 吃过午饭,连翘一边倚在匡野身上看电视,一边吃着匡野剥的荔枝。 连翘就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快乐。 大概是饱暖思淫欲,电视里放着的电视剧逐渐勾不起连翘的注意力,屏幕里的情情爱爱哪有面前的匡野惹人心动。 连翘将目光转回匡野身上,认真乖巧看电视的样子很可爱,她穿着连翘的睡衣T恤,领口有点大,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来,两条又直又长的腿也在连翘的面前不时晃动。 连翘觉得还蛮赏心悦目,伸出手,用手指在匡野的锁骨上面摩挲着,又用食指点了两下。 “怎么?”匡野望向她。 连翘用舌尖舔舔唇,放缓了说话的声音,刻意喑哑的嗓音里似乎有无数个钩子,“想吃饭后甜点了。” “哦。”匡野又喂了她一颗剥好的荔枝。 连翘被逗笑了。 匡野很呆很好逗。 匡野带来的荔枝很甜很好吃。 她慢吞吞地把口中的荔枝吃完。 又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匡野的衣领,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话,“想…做…爱…了…” 然后和一秒脸红的匡野分享了嘴里残留的荔枝香甜味。 “是不是很甜?”连翘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 匡野红着脸只知道点头。 “有我甜吗?” 匡野摇头。 “没有,还是不知道?” “你不舔一口,怎么知道?”连翘慵懒地指了指自己。 匡野小狗一样的大眼睛望着她,伸出因为剥荔枝而黏糊糊的手给连翘看,“我…我先去洗手。” 连翘想说没必要,但她思考了一秒,又露出微笑来,“嗯,也行,去吧。” “洗干净一点。”她还随手拍了拍匡野的屁股。 匡野去洗手的时候,连翘把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切换成了音乐,又从茶几下的柜子里找了包消毒湿巾出来,仔仔细细地把手给擦了几遍。 “去床上吗?”匡野问。 连翘摇摇头,又勾勾手指,示意匡野坐下。 沙发很大,足够她们俩玩。 然后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和她接吻。 连翘尝到了熟悉的清新薄荷牙膏味。 匡野还挺有1德。 连翘一边和她接吻,一边从T恤的下摆往上伸,抓住匡野的胸,在手心里抚弄。 几乎只是用指尖在茱萸上反复旋转摩擦两次,乳尖便立了起来。脖颈到胸口一片的肌肤都变成了浅浅的粉色,和之前一样敏感。 连翘帮匡野脱下了T恤,又细密地吻过她的身体,一寸又一寸。 而匡野也给了她丰富、勾人的反应。 待她来到匡野的下身,便发现白色的布料中心处,已经有了水渍的痕迹。 她用手指伸进内裤,在穴口轻柔地转动了一圈,“匡警官,你湿得好快。” “是因为和我做吗?” 匡野闭着眼小幅度点头,甜美漂亮的脸上带着绯红。 “匡警官,你自己做过吗?”连翘的手指在匡野的大腿外侧打着圈。 “没…没有。” “一次都没有吗?”连翘用手指将那块小小的布料往一边拨开,露出泛着水光、不断翕动的花穴来。 “真不公平,匡警官,我可是经常想着你,自己做呢。”连翘又凑近匡野的耳朵, “想到你的声音、你的味道、你的脸,就会湿得彻底。” “每一次,都很容易高潮。” “我的身体就有这么喜欢你。” 匡野的脸更红了,嘴唇微微张开,胸口急促地起伏,看向连翘的眼里充满了渴望与羞怯。 在穴口挑逗的手指,很明显地感觉到又有几滴黏腻的液体从匡野的身体里流出来。 连翘唇角得逞地勾起,“怎么更兴奋了?” “所以你也试试好不好?” “匡警官,做给我看。” 连翘将手指拿开。 失去了唯一的抚慰,匡野的表情委屈地要命,咬着唇,眼睛含着一片雾气,“我…我不会…” 连翘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匡野,你不是问过,你能不能追我吗?” 匡野的表情立马起了变化,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眼角全是薄红。 “做给我看,我就答应你。”反正是答应匡野可以追她,难道她还能不允许匡野追她吗?那很没有道理,而连翘自认最讲道理。所以不如在这种时候以此为条件,换点好处。 “而且,我会教你。”她带着匡野的手,往下身送去。 匡野的手,却依然呆愣愣地停留在那个位置,不见任何动作。 “要乖一点,我喜欢听话的小狗。”连翘拍了拍匡野的脸。 匡野咬着唇,面红耳赤,最终艰难地应了一声。“嗯。” “先把内裤脱掉。”连翘好整以暇地坐好,下着指令。 “用手指掰开一点。” 匡野光着身子,胸前两点粉色漂亮地挺立着,双腿岔开,轻轻夹住了匡野的腰。 她的手指都在抖,但依然乖巧地、缓慢地用两指将自己下方的花唇撑开,露出艳红又漂亮的穴口。 “另外一只手,顺着缝隙,上下摸一摸…” 小阴唇早已泥泞不堪,匡野用着自己的手指抚摸上去,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手指被花液打湿,缓慢地在缝隙中上下滑动。 穴口开合,挤出一团粘液来。 连翘将她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 “舒服吗?匡警官,都馋得流口水了呢。” “舒…舒服…”匡野闭着眼,小声喘息。 “不照顾一下这里吗?”连翘的手指在阴蒂上点了点,换来了匡野的瑟缩。 手指又移了上去,在那块已经肿胀起来的圆核上,打着圈按压。 “唔…嗯…”匡野发出了甜腻的呻吟。 在两人逐渐加重的呼吸中,沙发上都沾染了匡野流出来的水渍,泛着冰冷的微光。 “现在可以进去了。”连翘忍住兴奋到有些颤抖的声音,强装镇定地开口。 匡野下方的右手将磨得发红的阴蒂松开。食指向下,探准了花穴的入口,指尖陷了进去。 “动一动。” 匡野很听话,漂亮上翘的嘴唇被咬得发白,修长漂亮的手指浅浅地在入口处抽插。 连翘都能想象出手指在甬道内的触感,被湿润的穴肉紧紧裹住、吮吸。 黏液碰撞发出的细小声音此刻似乎也被放大,如同在连翘脑海内播放一般清晰。 “这样就够了吗?”连翘继续压低声音,诱惑着面前漂亮到惊人的匡野。“要快一点、要深一点。” 匡野照做,一寸寸探进,湿漉漉的穴口将整根手指吞入,艰难地抽动起来。 于是整个身体都泛起了漂亮的薄红,如同即将盛开的娇羞花朵。 然而一段时间后,整个人都开始颤颤巍巍,抖个不停。 溢出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难耐,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形,似乎只是胡乱的勾弄。 “连翘…帮帮我…我…我不行…”匡野带着哭腔,睁开了眼睛,祈求着连翘的触碰。 匡野的表情那样脆弱,泪水也在眼睑边缘徘徊,脸颊也因为强忍着哭泣变得通红。依然在用渴求的、期待的、难耐的眼神,望着连翘。 仿佛一碰,就会破碎的匡野。 离开了她,便无法高潮的匡野。 这让连翘兴奋过了头。 “只是这样,满足不了你的吧?”(H) 连翘缓慢地帮助匡野把手指抽出,小穴还在意犹未尽地开合。 匡野看起来似乎呼吸都已经陷入停滞,眼角和鼻尖都在发红,眼底像湖面上的波光,反射着细密的光泽,身心都在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连翘忍住不去触碰,只低眼瞧她。 “连翘…你摸摸我。”匡野撒娇似的声音,带了些欲望的沙哑。 连翘极轻地笑了一声。她的手指拂过匡野的胸口、小腹与大腿内侧,清晰地感受到了细腻肌肤上泅出的薄汗。漂亮赤裸的身体在她的触碰下,轻轻颤抖着。 她有些散漫地将手指送到匡野的下身处,小穴急不可耐地含吞了指尖进去,如同连翘想象中那般湿润又泥泞,欲求不满一般地裹住她。 连翘轻飘飘地勾了勾手指,一个无法止渴的小动作。 匡野难捱地在她身下低低呻吟着,软声唤她。 “我不是正在摸吗?”连翘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愉悦,不似正在做这种事。 “再进去一点嘛。”匡野难耐地开口。 连翘觉得匡野在床上还挺爱撒娇的。 连翘很喜欢。 “哦。”连翘耐着性子,又缓慢深入了一点,停留在了第二指节处。 “这样可以吗?”连翘将手指力道放得更轻,在甬道内温柔地勾弄着。 匡野好像很舒服,又好像不舒服,只红着眼睛,小声地喘息。 连翘感觉手指被绞得越来越紧,她的动作便放得越来越轻。 匡野几次低声叫她名字,语气中带着哀求。连翘却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回应,只重复着手上细微的动作。 耳边忽然传来匡野细微的哽咽声,连翘侧目,故意抽出湿淋淋的手。“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唔…连翘…不够…”匡野可怜地颤栗起来,一边呜咽一边不断把下半身往连翘手心里送。 “那你说,要怎样才够呢?”连翘不甚温柔地拍了拍匡野的脸。 “只是这样,满足不了你的吧。” 她埋下头去,咬了一口匡野嫣红的乳尖,换来对方低吟,咬着嘴唇看她。 连翘冲着匡野挑了挑眉,“求我肏你啊,匡警官。” “匡警官,你根本不喜欢我温柔对你吧。” “你说,你是不是更喜欢我把你当狗玩?”一句句略带侮辱的话从连翘口中溢出。 匡野开始哭得不能自己,一边蹭着她的手指,哭着求她。 “连翘…” “连翘…求你肏我…” “唔…当狗玩…呜呜…” “连翘…” 大脑一片嗡鸣,连翘听到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她收起之前捉弄的心态。 “趴过去,屁股翘起来。” 匡野哭泣着照做。 连翘那一直只作逗弄的手指,如奖励她一般,狠狠肏进了穴口。 本就湿润到往下滴水的小穴本就不需要再费分毫力气便能轻易分开,在连翘的粗暴进入下,紧紧地裹住了她的手指。 似乎是刺激太过,匡野闷哼了一声,腰立刻塌了下去。 连翘用空余的手拍了拍匡野的屁股,“跪好。” 待匡野重新恢复到连翘所要求的体位上,连翘便开始了这一轮的动作。 手指进到不能再进去的深度,指根处那两块凸起的骨头似乎都要陷进去,迅速地抽出,然后又猛烈地插入。 匡野的身体随着连翘的动作,不断地前后挺动。 匡野越是颤抖越是哭泣,连翘手上的动作就越快,她用手指死死勾住甬道内那块粗糙的区域,然后大力地抽插,带出飞溅的水液。 腿根处的潮水泛滥,湿哒哒地往下流。 匡野的哭声越来越细碎,连翘几次明显地感觉对方已然受不住,想从她的手心逃开。 连翘伸出左手,将匡野顺滑的长发抓在手心,用了点力,带得匡野无法再逃开她的动作,只能跪趴在沙发上,头也微微仰了起来,脖颈向上弯成了好看的角度。 匡野仰头极力呼吸着,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哭声都被撞得破碎,意乱情迷地叫着连翘的名字,“嗯…唔…慢一点…连翘…” 匡野把连翘的手指缠得很紧,连翘能感受到她穴内正一阵一阵地痉挛。 匡野的呻吟、匡野的反应与匡野身体的温度都在告诉连翘,她很爽。 连翘也情不自禁地呻吟出了声,她兴奋地顾不上任何一种技巧,只专注于身下人的反应,然后大力地、快速地抽插。 汗液不分彼此交融在一起,匡野的喘息、呻吟、呜咽和哭泣,都传进了连翘的耳朵里,只有她一个人能享用。 不知道匡野到了多少次,她早已无法保持跪趴的动作,整个人趴了下去,乳肉压在沙发上,被挤压地变了形。 连翘不管不顾地肏干着,直到小穴死死地绞住她的手指,硬生生地截住了她的动作,几近透明的水花喷溅了出来。 匡野脸上和身下早就是一塌糊涂,蹭在了皮质的沙发上和连翘的身上。 巨大的视觉与听觉的刺激给连翘带来了极度的愉悦感。 房间里全是淫靡之后的气息。 两个人瘫在沙发上,胡乱地喘息着,平息着激烈事后的余韵。 连翘大脑一片空白。 她其实也很少做得这样粗暴与激烈,只是匡野实在太软太爱哭了。在床上,连翘多多少少有点泪觉性癖,匡野一哭,她就更兴奋了,一心只想将匡野玩弄到完全失控、不能自己,便失了分寸。 现在做完,多巴胺水平达到峰值后开始下降,大脑也逐渐找回正常的思绪。看着匡野高高瘦瘦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时不时地全身发抖,又莫名浮上一阵心疼与歉意。 她把匡野抱在怀里,细细密密地亲,温柔地用手抚摸着匡野的长发,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了匡野的战栗。连翘轻声问,“刚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匡野缩在她怀里,含着泪摇头,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用沾满泪水的脸蹭她的手心。 缓了会儿,才伸手过来回抱她,眼睛红肿着,脸上依旧泛着潮红,声音犹带哭腔,看起来委屈得紧。“现在该我了吗?” 这种事哪有该不该,难道还需要AA吗? 匡野不累吗? 连翘累得要死,手都快抬不起来。毕竟她的手,过去几年里,主要用来打麻将。 连翘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匡野眼睛闪了闪,看起来更潋滟了。 连翘合理地怀疑,如果她现在拒绝,匡野又会哭出声来。 “想抱抱” 但连翘不想继续。 刚刚做得这么激烈,连翘也不是没有感觉,她早就湿透了。 只是她确实有点累。 颅内高潮也是有贤者时间的,过于激烈的事后,泛起的空虚感更是加倍,这让连翘情绪有些低落。 她现在更想抱一抱。 人很奇怪,有些人为了事后的拥抱而做爱,有些人为了下一次做爱不得不事后拥抱。 如果对方没有这种需求,连翘有点提不出来。对她而言,承认自己更需要的是一个拥抱远比承认自己需要一场性爱来得难。 身上湿漉漉又黏糊糊,空调一吹还有点冷。 “休息一下。”连翘决定先敷衍着。“节制有度才能可持续化发展。” “匡野,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看看!她是多么会找话题,聊工作最好了,最容易把人聊得性欲、软弱全无。 匡野想了想,“我爸是警察。” “他很忙,很少在家,脾气也很差。”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和他离婚了。” “所有人似乎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婚姻问题出自于我妈不理解他。” “考警校可能是想证明些什么。” “后面我自己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就发现当警察确实会令人脾气变坏、失去耐心。很多同事的婚姻都出了问题。长期值班熬夜和过度劳累,偶尔我也会感觉自己的情绪控制力明显下降,会不公正地把来报案的人看作与自己对立的嫌疑人。” “毕竟遇到的人和事太多了之后,会透支你的同情,变得麻木和冷漠。” “很多同事都会这样。” 连翘点点头,她想到了自己过去几次报案的经历,没说话。 “我理解了我爸为什么永远不耐烦,永远缺席。但我并不同情他,我始终觉得,警察不该是这样。” “那你喜欢这份工作吗?”连翘问她。 “曾经以为不喜欢,后面在派出所待了三年之后,有机会能调到市局刑警队里面去了,会比在所里轻松一点。” “我拒绝了。” “派出所办案女警其实很少,一般都会分到内勤部门。” “但很多涉及到女性的案件,女警处理起来,更有优势。” “那时候我就想,基层的岗位总得有人去做吧,起码我做得不比大部分人差。”匡野露出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笑容。 “但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没办法再公正地去看待、帮助报案人的话,我就不当警察了。” 连翘以前总认为匡野太过温和、缺乏攻击性,难以想象她办案的样子。但现在连翘又突然意识到,匡野其实比她原先想象的更加适合警察这个职业。 连翘的心跳比平日里快得多,和匡野这一番谈话触动了她。 因为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超越功利的、短浅的、自我的情怀,本来就因稀少而动人。 匡野继续用小狗一样的大眼睛瞧着她,叹了口气,“连翘,你还没休息好吗?” 怎么还在想这回事。 “匡野,你可能有性瘾。”连翘一本正经,倒打一耙。 “我没有。”匡野委屈地反驳她。 “那你证明一下。” 匡野不说话了,垂头丧气地盯着连翘的衣角,过了半晌,才细声细气地说:“我只是很喜欢你。”她说得那样认真,就像一颗心坦诚又纯粹地对连翘敞开,没有保留,也没有掩饰。“不做也可以。” 匡野的声音很小很轻,似乎就这样飘散在了房间。 落在连翘的耳朵,却似乎承载了千钧之重,深深地沉入了心底。 连翘心软成了一片。 但随即,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做爱就做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下一秒不会问连翘喜不喜欢她吧。 匡野倒也没问,她垂着眼,“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连翘点点头。 匡野把衣服穿好,又倒了水过来。 “有湿纸巾吗?” 连翘指了指茶几下的那包。 匡野仔细阅读了一下,又对着连翘摇摇头,“有酒精。” 连翘指了指卧室。 过了会儿,匡野才拿了包湿纸巾出来,大概是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头发也重新扎了起来,脸上的泪痕消失不见,除了眼角还是有些发红,事后感散去,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一些。 匡野走到连翘面前,蹲下看她,“要不要我给你擦一擦?”声音和表情都很温柔,还对她笑了笑,露出了酒窝。 连翘点点头,边喝水边懒洋洋地分开腿,匡野的手伸进睡裙里,仔细给她擦拭干净,冰冷的湿纸巾触碰到敏感部位的时候,连翘不由得抓住匡野的手臂,低喘了一声。 匡野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膝盖。 轻飘飘的吻却像火花一样烫,连翘情不自禁地往回缩了缩腿。 匡野把手上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又把连翘手中的水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放回茶几上。 在匡野的所作所为衬托之下,显得连翘就是个垃圾,需要做after care的人应该是连翘才对吧。 在匡野温柔的对待下,连翘忽然沉默了几秒,她好像在一瞬间也跟着变得很柔软,睫梢上下抖动,软声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想抱抱。” “抱。” 连翘坐在匡野腿上,勾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胸口,暴露着自己的脆弱。“我很喜欢你抱着我。” 她听着匡野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再一次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连翘忽然发现,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匡野身体的反应都让她很开心。 匡野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又亲在了连翘的额头上,“知道了。” 吃饭 两人紧密地拥抱,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与味道,分享了同一份体温,让连翘低落的心情似乎又上扬了起来。 连翘以前看过一句话,叫作“恋爱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说好多句蠢话。” 她不以为然。 但现在,她既然和匡野抱在一起,她又如此擅长说蠢话,那有种恋爱的错觉便很正常了。 连翘很坦然地沉浸在假装恋爱的快乐中。 她伸手勾勒着匡野漂亮的脸部线条,一直从下巴摸到匡野的耳根,又摸了摸匡野的睫毛。 “你睫毛好长。” “好漂亮。” 还好匡野不戴眼镜,不然睫毛肯定会抵到镜片。 匡野又是一副呆呆的,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样子,只抿着唇笑。 连翘发现匡野掉了一根长长的睫毛,粘在眼睛下方。 她取下来,放在指尖,“匡野,你知道吗?据说掉一根睫毛可以许一个愿。” 这是她高中撩妹时候喜欢说的话,过了十八岁,就没起过效。 其实十八岁前,也没起什么效。 因为实在是又土又幼稚。 但对二十八岁的匡野,有可能刚刚好。 连翘举着那根睫毛到匡野面前。 匡野果然乖乖地闭起眼,跟生日许愿一样,双手合十,表情虔诚。 连翘笑了笑,趁着匡野闭眼,亲了上去,天生上翘的嘴唇温暖又柔软,很好亲。 还没等到匡野有所回应,连翘的吻便离开了。 “这你都信。” “很灵验。”匡野很认真。 “你许了什么愿望?” 匡野不好意思看她,小声回答,“闭眼的时候,你会亲我。” “噗。”匡野比她还土。 明明也不怎么好笑,但连翘还笑得挺开心,匡野也看着她微笑。 又在沙发上缠缠绵绵了一会儿,连翘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星期六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天。 虽然对连翘来说,星期几都没区别。 吃完午饭两点,玩小狗警官玩了一个半小时,逗小狗警官逗了一个半小时。 还是比较充实。 “晚上想吃什么?” 还要喂小狗警官。 “都可以。” “想不想吃我做的饭?”连翘难得起了做饭的兴致。 其实连翘以前很喜欢做饭,因为她很挑食,在外面餐厅吃饭大部分都不符合她的口味。而挑食的人,做饭一般都很好吃。 但做饭这件事很繁琐,油烟还会造成皮肤老化。 如果没人陪着,在旁边摇旗呐喊,提供情绪价值。 连翘就不想做。 “可以吗?”匡野的眼睛亮亮的,接连点头。 匡野这个反应,就很能提供情绪价值,连翘满意地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连翘点开外卖软件准备买菜。 “你喜欢吃的都可以。”匡野很有蹭饭吃的礼貌。 连翘不再多问,毕竟她也很久没做饭了,第一次给匡野做饭,当然是做几个自己的拿手菜比较保险。 糖醋里脊、虾仁白菜豆腐煲、豆豉鲮鱼油麦菜再加一个菌菇汤。 叁菜一汤,荤素搭配,维生素和蛋白质都很充足。 做饭的时候,匡野很殷勤,一直在身边忙上忙下,洗菜剥蒜,用过的厨具也立马接过去洗干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连翘时不时便拿筷子喂匡野一口,便能换来匡野眼睛亮晶晶的夸赞。 “咸淡刚合适,好吃。” 匡野从身后环住连翘的腰,把头靠在连翘的肩膀上,两人一起看豆腐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似乎可以一直把日子过得温情脉脉又细水流长。 匡野忽然小小感叹了一声,“很久没有吃过家常菜的味道了。” 连翘见她笨手笨脚剥蒜洗葱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做饭。 “那你平时吃什么?” “所里有食堂。” “好吃吗?” “能吃。”匡野又补充了一句,“食堂被所长亲戚承包了。” 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哀怨了。 一个不挑食的人口中的“能吃”大概不是很乐观。 怪不得这么瘦。 连翘下意识转身,搂了搂匡野的腰,不盈一握,确实是奶奶最不喜欢的那种小孩。 “我看你同事都挺胖的,怎么就你这么瘦。” “他们都要吃宵夜。” “哦。”连翘也不想匡野吃不健康的宵夜,变得和她同事们一样浮肿油腻。 连翘一边盛菜一边胡思乱想,她觉得匡野可以来店里吃,食材都是现成的,也就是让厨师花几分钟时间炒两个菜。 不过步行的话,夹夹蟹离派出所还是有一段距离,起码连翘不愿意每天往返半小时就为了吃顿饭,匡野还那么忙。 …… 新店的地址最近就该定下来了。 派出所对面那家店除了贵一点确实还挺好的。 另外一家离夹夹蟹有点远了。 那家外摆虽然大,但是外摆区域每个月的管理费却不便宜。 而且H市夏天暴雨挺多,外摆区域能用上的时间可能并没有那么多。 再加上临街,外摆区域也很吵。 放在外摆区域的东西都很容易被偷。 选店铺,最重要的是地段、地段还是地段,其他都无关紧要。 …… 连翘想出了好多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想让自己的决定显得曾经过深思熟虑、公正客观,并没那么草率,她依旧是一个稳重周全、做事滴水不漏的成熟女性。 但内心中某个角落却又心知肚明,在心头感叹“连翘啊连翘,你怎么如此堕落,总有一天要再栽在女人身上。” 她一边端菜,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我打算开新店了,就在江北派出所对面。” “你以后有空可以来店里吃饭,我让厨师给你单独做,少放油和味精。” “哦。”匡野乖乖点头,笑得很可爱。 ***** 懂的都懂 sa nyeshuw u.v ip 虽然很久没做饭了,连翘炒的菜还是那么好吃。 看来又是一门和骑自行车一样的技艺。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有时候练习再多次也没多大用。 懂的都懂。 不懂的,希望你们永远不会懂。 下午吃了很多匡野剥的荔枝,连翘吃了几口饭就差不多饱了。 她看匡野吃得很认真也很香,莫名有种满足感,就像看着自己养的小猪仔正在茁壮成长。 又有了点食欲。 吃完饭,匡野便自发去洗碗了。 连翘当然不会拒绝。 她坐在餐桌边玩手机,微信回绝着牌搭子发来打麻将的邀请,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和碗筷碰撞敲击的声音,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幸福。 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连翘给中介小马又发去了一条微信,约了明天和餐酒吧老板见面,再聊一下转让费的问题。 不然明天起床,她可能又会后悔。 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反复无常。 连翘的很多人生决策都来自于冲动,但她好像也没学到什么教训,不倾听经验造成的后果是,她将不断地重复体验到痛苦,一次又一次。要看更多好书请到:n vrens hu.co m 但连翘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恰如其分的、不留遗憾的正确决定。 匡野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在客厅的灯光下浅浅地对连翘笑,边擦手边问连翘还要不要吃荔枝。 连翘摇摇头,觉得荔枝和小警察一样,都甜得她有点牙疼。 夏天黑得很晚,现在外面还亮着,江对面的楼灯光也没开,夕阳下,能看到江上泛着波光粼粼的水光,静谧又美好。 这样看来,江景也像海景了。 “晚上回去吗?” “可以留在这儿吗?” “嗯。”连翘又叮嘱了一句,“你下次带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放着。” “哦。” 两人又靠在沙发上一起看了场电影。 无脑的国产爱情喜剧片,每一个笑点都很生硬,就像是将观众按在座椅上,说着“给我笑。”男女主每一次发糖都很刻意,像是在说“给我磕。” 爱情有点降智,剧情有点离谱。 连翘一边吐槽一边看。 “匡野,如果你发现我是你失落在外的姐姐,那该怎么办?” 匡野沉默了很久,“反正也…也生不出来孩子。” 没想到这人道德如此松懈。 在笑点不那么密集的片段里,连翘换了个姿势,随意往旁边的匡野方向瞥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就此交汇。 她才发现匡野一直温柔地看着她,满眼是光,一见她望过来,就露出酒窝来对她笑。 连翘只喝了一杯12度的白葡萄酒,却有些醺醺然。 “好看吗?”连翘问她。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嗯。” 似乎没说出的话语化作了又一场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表白。 ***** 洗完澡,连翘才觉得一身黏腻和油烟味散去。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想要家务外包,扔了瓶身体乳给匡野,赏赐般问她,“要给我擦身体乳吗?” 匡野点点头。 连翘脱掉睡衣,趴在床上,一边等待着匡野的服务,一边准备玩手机。 “连翘,除了打麻将,你平时喜欢干些什么啊?” 这话问得,“除了打麻将”显得连翘十分庸俗无聊,很没有品味。 连翘想了想,忽然就想要装上一装,“我平时呢,比较喜欢读书和欣赏艺术。” “哦。” “最近刚看完博尔赫斯那本《小径分岔的花园》,很喜欢。” “连翘,你好有文化啊。”匡野称赞她。“我好久都没有完整看完一本书了。” 连翘一边大言不惭地说着“读书,才能理解自己的痛苦。”一边过于顺手,靠着惯性点开某短视频软件。 熟悉的音乐传来,打开就是擦边美女跳舞。 自己的痛苦还没落地,手机屏幕上就在劲歌热舞。 就连连翘,都感受到一丝尴尬。 空气有点凝重。 “你还喜欢看这些吗?”匡野幽幽地在身后问了句,听不出来想表达什么意思。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意思。 “没有啊。”连翘苍白无力地解释,“刚好刷到。” 连翘为了证明,又往下连刷三条。 三条都是。 不同的美女、不同的BGM、穿着同样少的衣服,在跳着不同的舞。 连翘认为大数据是在故意抹黑她。 赶紧点了两个“不感兴趣“净化了一下。 连翘听到匡野似乎在身后小小地笑了一声。 连翘感觉自己有点过于滑稽了。 “认真点。”连翘色厉内荏,又狠狠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 “连翘,你好可爱。”匡野小声说。 “不准说话!” 匡野安静了,开始认真擦身体乳。 她很细心,把挤出来的身体乳在手心里搓揉开、搓揉热。 先是脚。 脚背、脚趾、脚心。 都被匡野柔软的手心和手指触碰。 有点痒,连翘忍住想要把脚缩回来的冲动。 脚踝。 小腿。 不断向上。 冰冷的身体乳在掌心和肌肤摩擦中,变得温热。 与之同时,升温的还有室内的空气。 温热的空气里充斥着佛手柑身体乳的香味。 温暖滑腻的手心触碰过每一寸肌肤。 气氛也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脑垂体一声令下,开始尽心尽力地依次分泌着雌激素、多巴胺和后叶荷尔蒙。 擦身体乳的工作里,不知道为什么逐渐加上了按摩项目。 轻柔的抚摸带上了力道。 从小腿的肌肉开始按起,顺着肌肉按揉,酸软感袭来。 然后继续向上,来到臀部。 指侧轻柔地蹭过臀部下缘,连翘能感觉匡野刻意地用手指隔着内裤时而划过花穴缝隙,引起她的一点颤栗。 连翘不由得嘤咛了一声。 或许是听到了这一声,匡野的手开始在屁股上揉弄起来,手指微微陷入皮肉之中,花穴被臀肉一次次挤压,带来一些难言的快感。 似乎下午被中断的欲望又重新回落,唤醒了她的身体。 “先擦完身体乳。”连翘有点难耐。 “哦。”仿佛预告什么似的,匡野在她的下臀部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干到我忍不住叫出来。”(H) 匡野擦身体乳的动作又变得正经起来。 可已经滋生了的欲望在被满足前却很难收笼,身体变得敏感,连翘无法如同几分钟前那样坦然地接受匡野的触碰。 她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被黑暗笼罩,有一点憋闷。 皮肤也变得敏感起来,似乎全身的感官都跟随着匡野的手,在身上游离。 匡野的手顺着腰际继续向上,时而放缓、时而轻揉、时而重压。 身体乳夹杂在其中,洗完澡有些干燥的肌肤也变得滋润,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划过连翘每一个腰际的敏感点,让她酥痒难耐。 匡野的手指划过哪里,就会带起指下皮肤的一小片颗粒,无一例外。 “翻过来吗?”匡野小声问她。 “嗯。”连翘不甚在意,翻身平躺。 这个角度的顶光灯有点亮,连翘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匡野的表情。 怎么又顶着个大红脸。 连翘觉得匡野有点好笑,自己脱了也脸红,别人脱了也脸红。 是不是要穿着衣服做才不脸红啊。 也不是不行,反正连翘很期待。 连翘喜欢看她低垂着眉眼、羞涩又迷恋的表情。 看来匡野的“不看那里”挑战失败了。 “快一点嘛。”连翘笑了笑,看着匡野慢悠悠地开口催促,“有点冷”,其实也有点湿。 “哦。”匡野又挤了些身体乳在手心,跪在身侧,专注地从连翘的脖颈开始向下,细致地揉过肩颈。 如果不是脸很红,看起来还挺严谨。 然后是手臂、手。 连指缝都有好好照顾到,和她十指相扣,又一点点揉弄。 匡野的眼神似乎是在欣赏艺术品,手中的动作也如顶礼膜拜一般敬奉着她的身体。 就像再温柔细致不过的前戏。 连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受,没有瞬间强烈的刺激,匡野耐心地在每一细微处点火,缓慢迭加着快感。如同往冷水中缓慢注入热水,水温逐渐上升,等她反应过来,已至滚烫,整个过程舒缓又漫长,一切都那样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被身体乳长时间润泽过的指腹已经失去了纹理,似乎毫无阻力地把胸口最滑嫩的肌肤上搓揉得发热。 然后用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夹住了已然挺立的乳尖,微微用了点力,夹在指缝中往外轻轻拉扯,略微的痒和麻从那块扩散开来。 隐晦的快感从匡野的指腹下升起,攀爬着向上,迈过修长的脖颈,裹挟着难耐,汇入了脑中。 一声呻吟差点从连翘的口中溢出,她下意识忍在了嗓子里。 明明是过于青涩的动作,连翘却很动情。 匡野低头来吻她,“连翘,叫给我听,可以吗?”,含糊的语句从匡野口中低声吐出,充满了祈求。 连翘伸手揉了揉匡野披在身后的头发,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舔了舔又放开。“那你要努力一点。”连翘对着匡野的耳朵哑声说,“干到我忍不住叫出来。” 匡野在灯光下一瞬不移的注视着她,灯光似乎给她镀了一层光晕。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温柔而明亮地闪动着,连翘能感受到她握在自己腰侧的手紧了紧,又俯下头来亲她。 匡野很有耐心,由浅至深地亲,辗转缠绵地吮吸。 房间里亲吻的黏腻声起伏,像一场潮湿又黏腻的雾雨淋在了耳边。 连翘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简单的吻亲软了、熨平了。 随即,连翘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个空洞,暗自渴望着被一场温柔的和风细雨所填满。 刚刚被手抚弄过的地方又被唇一一亲吻过,留下湿漉漉的斑驳红痕。 乳尖也被极其细致的舔弄,勾着茱萸往上挑动,又含进唇里,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连翘只感觉那一块酥麻发胀,喘息声都有些变调。 唇舌还在向下。 匡野轻松地帮她脱下了内裤,肉缝被扣起来的指节轻轻挑开。“连翘,你已经湿透了。” 只是这样一下,连翘的腰便软了下去。 匡野坐起身来,取过床头柜上的发圈,垂眼将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扎好。 安静又认真。 不知为什么,连翘似乎被她的这个动作预示的意义撩动了一下,穴口翕合,下身湿得仿佛要滴下水。 匡野并没有任何要吊着她的意思,扎好头发,头便埋了下去,精准地含住了她的腿心。舌尖先是舔过层迭的嫩肉,缓慢又细致地含在口中吮吸,不时叼着小阴唇往外拉扯。 连翘的双腿忍不住闭紧,身体颤抖、脚尖绷紧,夹住了匡野的耳根。 大概是有点疼,匡野抬了抬头,温柔地将她的腿折迭起来,让连翘的脚踩在了她的肩上。 然后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 有些紊乱的呼吸打在最敏感的地方,激起来难言隐晦的快感。 匡野的舌尖继续往上,轻揉地舔开了被裹住的阴蒂,用嘴唇在上面轻轻抿了一下。令人的痒意与酥麻感从四肢百骸里泛起。 连翘终于开始忍不住呜咽喘息起来。 连翘能感觉匡野用唇舌交替着玩弄着阴蒂和穴口,对着花核又吸又咬,时不时用舌尖浅浅深入穴口搅弄。 “啧啧”的水声在房间内听起来淫乱又靡靡。 她被舔得有些受不了,双腿都在抖,淫靡的花液流下,打湿了臀下那块布料。 连翘几次想要往后退,可背后便是床,脚踝也被匡野抓在手心里,似乎退无可退。 只能留在原地,接受着匡野那过度的唇舌刺激。 强烈的舒适感似乎与疼痛并无二致,感官系统过载后,都让人难以忍受。 小小的花核被她一遍一遍地耐心用舌面磨、用舌尖挑。 肿胀又发红,连翘早就濒临了快感的极限。 连翘忍不住呻吟出声,“别…别吸了…唔…”,腿心的快感越来越汹涌强烈,逐渐漫上后腰。 快感重复迭加着,身体越绷越紧,在强烈的感官体验面前,连翘几乎要哭出来。手中只觉空空落落,可匡野将头发扎了起来,连翘只能死死抓住床单。 脚趾都开始绷紧,浑身都在发酸,喉咙似乎也在发涩,大脑一片空白。 连翘的喘息带上了断断续续的哭腔:“匡野…快到了…呜…慢一点…我快到了…” 匡野仍然尽职地含弄着肿胀与愈发敏感的阴蒂,反反复复地摩擦与挑逗。 然后轻柔地用牙齿在上面轻咬了一下。 轻微的痛感与猛烈的快感夹杂在了一起,连翘便这样达到了高潮。像是被扼住了脖颈,又像是忽然断了电的玩具,在那一刻,连翘忘记了呼吸、呻吟与喘息。 一片空白的大脑,整个人紧绷挺直,双腿再一次忍不住放平,死死夹住了匡野的头,穴口收缩得厉害,水液淅淅沥沥地往外流。 匡野也兴奋的有些过度,一口口轻咬在大腿内侧软肉上。 但连翘此刻并无任何力气再给予反应,她已经爽到失了神。 “要有信念。” 这次匡野知道了,她牢牢地把连翘抱在怀里安抚着,手搭在她的背上轻拍。 带着薄汗的怀抱温暖而湿热,连翘能闻到匡野身上一种时有时无的香味,出了汗,似乎更明显了。 挺好闻。 连翘情不自禁又贴得近了些,深吸了几口,自觉有点像在吸猫吸狗。 对方急促的鼻息附在她的颈侧,连翘的大脑依旧昏沉,全身都从长时间紧绷的状态松弛了下来,开始发软。 有点累又有点安心。 匡野依旧穿着睡衣,虽然纯棉的睡衣也很柔软,但身体感受不到肌肤相贴的触感,连翘有些不满。 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枕在匡野的一只手臂上,有气无力又言简意赅,“脱衣服。” “还要做啊?”匡野那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惊讶。 …… 连翘哪还有什么力气。 她少见的沉默。 于是匡野乖巧地起身把衣服脱掉,又重新躺下。 话都这样说了。 漂亮又动人的甜妹脱光了在等你了。 就是爬! 连翘也要爬起来! 连翘挪动着自己有些不听使唤的四肢,整个人都还像漂浮在云端,落不回实处。 花了会儿,才压在了匡野身上,连翘努力撑起了上半身,感觉自己很像一头在岸上挣扎的海豹,弱小又无助。 小臂一松,整个人又趴回匡野身上。 肌肤相贴的时候,只感觉身下的人又香又软又滑。 算了,就这样吧。 人到中年,有心无力。 都互相理解一下。 匡野对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毫不惊讶,大概她在短暂的时间内已经习惯了连翘一些莫名其妙的做派,又伸出手抱住她。 “重不重?” 匡野摇摇头,“这样压着很舒服。” “你想要吗?”连翘忍不住,还是关心又体贴地问了一句,这毕竟直接影响到了她的睡后满意度,这大概也属于她的人生准则之一。 有些时候,毅力比什么都重要,信心比黄金更珍贵。 现在可能就是这种时候。 连翘在内心给自己摇旗呐喊,“要有信念。” 还好匡野摇了摇头,“下午才做了。” 连翘这才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安心地趴在匡野的胸口,听着她还未完全平息至正常节奏的心跳,用手指绕圈玩她的头发。 “明天你做什么呀?” “明天单位有点事。” “哦。”那就不能约会了。 “你呢?” “要去看店铺,就派出所门口那家。” “哦,几点?” “两点左右吧。” “那可以一起吃午饭吗?”匡野的声音里有些期待。 “嗯。”明明今天几乎一整天两人都待在一起,但连翘还是答应了。 匡野没有说话,但搭在连翘后腰的手指却哒哒哒欢快地敲击了几下。 怎么这么容易开心。 连翘思绪纷飞,忽然想起来刚被匡野亲了个遍,也不知道吃进去了多少身体乳。 她问匡野,“身体乳是什么味道的啊?”声音有些哑,也有些温柔。 匡野皱着张小脸,“好苦,差点吐出来。” 连翘想象了一下匡野刚刚一边苦得想伸舌头,一边要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亲的样子,趴在匡野的身上笑出了声。 匡野扁扁嘴。 连翘抬头亲了亲她,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根,难得夸了句,“可你刚刚让我很舒服。” “真厉害。” “汪汪队立大功。” ***** 连翘一觉睡得很好、很沉。 醒来的时候,精力充沛,感觉可以完成昨晚未尽的事务。 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只想那回事。 匡野还在睡,呼吸很轻浅,看起来很恬静。 连翘的视线在她淡粉色的上翘嘴唇停留了一会儿,还是不想吵醒她。 蹑手蹑脚起床洗漱后,她开始做早餐。 大早上,她不喜欢一身油烟味。 简单做了两个不需要用油的鸡蛋沙拉叁明治,切了点水果,又给匡野倒了杯鲜牛奶。 不知道是否因为曾经读过一些难辨真伪的公众号文章,连翘总感觉那种保质期太长的牛奶并不健康。虽然家里还剩下上次匡野带来的盒装牛奶,昨天买菜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又加了一瓶。 两个人的早餐一同放在餐桌上,就有了点一起生活的感觉。 毕竟能一起吃晚餐的人数不胜数,早餐却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 出差除外。 连翘忍不住对着餐桌微笑了一下。 她想着下次有时间,可以做点烧麦、馄饨一类的冻在冰箱里,早餐做起来也很方便。 匡野也在这时候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揉着眼睛走到她面前。 “去洗漱,然后出来吃早餐。”连翘把她翘起的那撮头发抚平。 “哦。”匡野对她甜甜地笑,露出酒窝。“连翘,早。” 连翘立马笑靥如花,又伸手去戳了戳那个可爱的酒窝。 “早早早。” 真可爱。 大概等连翘到了七十岁,也会执着于爱甜妹,早出晚归去给甜妹占广场舞最佳位置。 谁叫她就吃这套。 待匡野梳洗完,恢复了平时朝气蓬勃的样子,两人便一起坐下吃早餐。 “连翘,你真好。”匡野吃着叁明治,眼睛微微弯了起来。 连翘点点头,她也这样认为。 待吃完饭,匡野洗好碗,连翘便将她送出门。 “中午见,匡警官。”连翘抱臂靠门。 是周末也很忙碌的匡警官。 匡野挥挥手,又上前一步,在连翘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中午见,连翘。” 她想要 中午匡野和连翘一起吃的饭。 虽然说着一起吃饭,但匡野好像也没什么时间,面带歉意急匆匆从派出所出来,连声给连翘道歉,等菜上了,扒了几口,又面带歉意地离开了。 整个用餐时长不超过五分钟。 明明在家吃饭都吃很慢,小口小口慢慢嚼,很优秀的进食习惯。刚刚却一边不停接电话回消息,一边囫囵吞枣大口吃饭,几分钟就扒完了一碗,怪不得有胃病。 倒也说不上失望。 在知道匡野这份职业的时候,连翘其实心下就有了判定——匡野会很忙。失望是留给心存不切实际幻想的人,而她一向很能接受现实,接受差一点才会圆满的东西。 大概作为已过叁十的成熟人士,最好的一点便是,她也有自己的很多事情要做,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太多。 连翘一个人吃完饭,便去了那家餐酒吧和老板详聊。 或许是见连翘之前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又急于甩掉手上这个亏钱的店铺,这次餐酒店的老板给出的转让费比上次低了一些,勉强降到了连翘能承受的最高价位。 其实再降低一点转让费也是有可能的,但连翘考虑到这家店的投资不低,对方现在只能通过转让费收回部分成本。她在做生意时一向不喜欢做到锱铢必较、利益尽占,总要相互留一线。既然对方的报价已经来到了她的预期范围内,她便爽快接受了。 但租金和免租期还需跟业主再谈。 连翘花了些时间,仔仔细细地在店里各个角落里拍了照片。 之前店铺虽然整体装修美感一般,但那主要是审美决定的,主材用得并不差,在装修的时候应该可以省下来一笔钱,厨房的器材也很新,需要另外购置的不多。 她把今天收到的店铺平面图、设计图以及她拍摄出来的细节照一一发给了她的设计师好友赵辞。 之前夹夹蟹的设计便是拜托她完成的,最终的效果图让连翘非常满意,各种使用的小细节都考虑到了。最后落地时,那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大多也是因为H市施工队的水平问题。 她和赵辞是大学同学,两人互相很熟悉,也这大大减少了远程的沟通成本。 与其他许多直接使用设计模板出图的H市设计师相比,赵辞收费虽然有些贵,但审美确实很好。考虑到赵辞给了连翘一个慷慨的亲友折扣,最终的设计价格连翘应该也能接受。 连翘给赵辞转了个红包过去,让对方先大概算算重新装修下来需要多少钱。虽然没有设计图,这种预算不能做到绝对的准确,但起码能在和房东见面前做到心中有数。 对方似乎看了个大概信息后,便回了微信。 ZC:“四百平?装修下来怎么着也不可能便宜。” ZC:“连老板中彩票了?” 寸寸金:“彩票都买不起了,准备变卖所有家当。” 寸寸金:“【乞讨】” 寸寸金:“不准备再多给点折扣吗?” ZC:“投这么多钱开店,我看你是真打算留在H市,以后都不回来了。” 寸寸金:“是有这个打算。” ZC:“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寸寸金:“……” 寸寸金:“和谈恋爱没什么关系。” ZC:“少来。” ZC:“我还不知道你?” 寸寸金:“没谈,没关系。” ZC:“那就是因为林瑾橙结婚,不想回来了?” 寸寸金:“神经。” 寸寸金:“猴年马月的事了,怎么还在讲。” ZC:“行吧。” ZC:“我去忙了,晚上发你一个预算。” 寸寸金:“ok,谢谢。” 连翘晚上没有去打麻将,在家跟几个在一线城市开餐酒吧的同行远程沟通交流了一下。 挂掉语音通话,连翘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多多少少有些无聊。 周日的晚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其实本来就早已习惯的事。 看来还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要不然还是养只猫吧。 毕竟,小狗已经有一只了。 但接下来如果顺利的话,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需要租铺子、设计、装修、办各种证件、消防、环保、税务… 除此之外,自己还要招厨师服务员,规划菜单,试菜…… 她怕没时间照顾小猫。 这样想想,连翘又觉得当下这份闲适变得很难得,需要好好珍惜。 要不然还是出门打麻将吧。 这个世界上虽然不会有人永远陪你,但永远有人叁缺一。 赵辞的微信发来,对方拍了一张电脑Excel表里的总价给她,是一个让连翘头大的数字。 ZC:“上下浮动百分之十五吧,室内面积太大,不能更少了。” ZC:“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ZC:“不要为了感情,做出影响自己人生的重大决定。” ZC:“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ZC:“爱情不值得。” ZC:“不要牺牲自己。” 寸寸金:“少发疯。” 连翘懒得再解释,她觉得赵辞最近脑子出了点问题,自从和恋爱多年的女友分手后,就喜欢感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能还是班加少了。 而且她是真的觉得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决定是自己做的,后果永远该自己承担。虽然连翘在感情中算不上尽善尽美,但她知道自我牺牲感最终是需要别人来兑现的,无论一开始包装得有多么高尚、不求回报。 所以还是少自我感动来得好。 没有牺牲,一切都源于她想要。 不过她当年好像也是,一分手,人就变得有点莫名其妙。 恨不得当一个诗人,写了一大堆胡言乱语的矫情文字。电影要看“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书要看《分手后成为更好的自己》,歌要听“落花流水”。 有点作。 连翘望着Excel上那个数字,感到头痛。 这还是初步的预算。 众所周知,预算就是用来超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有巨大外摆的店铺来,室内面积不过二百八,装修起来会便宜不少,压力会小很多。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要的、不想要的东西那么多。 又不能都实现。 她想要安稳的生活;想要不那么忙碌、能长久陪在身边的爱人;不想要那么大的压力;不想要开新店的焦虑…… 然而此刻,她更想要与小警察的可能性。 或许下一刻,她会变,她会对匡野失去兴趣,毕竟她们彼此也没有那么了解。 那又怎么样呢。 人生那么多事情需要妥协。 起码在感情这个范畴里,连翘就是要做此刻自己想做的事。 奋发图强 租金是一分都不愿意少的。 就跟连翘看甜妹一样,房东看自己的铺子,永远都是这也好、那也好,彷佛独立于市场行情之外。 连翘又争取了很久,对方才把两个月装修免租期延长到了四个月。 叁方一起在店里签订了五年的租赁合同,与现在的租户也约定了月底最后一天进行店铺的交接。 走出店门的时候,连翘心有点沉,感觉又将背负上一笔巨额债务。 钱怎么越欠越多。 说不定房贷还没还完房子就要二次抵押了。 比房奴还惨的是当不上房奴。 连翘一出店门就开始发了很多条微信催着赵辞收到资料就赶紧开始设计,并无情地把两星期设计期压缩到了十天。最好是在合同生效第一天,施工队就能入场。 连翘振振有词,这样赵辞就不用一心陷入分手的痛苦里了。 看来只要当了甲方,嘴脸都会变得一样的丑恶。 赵辞只回复了她一个微笑。 等待设计图的这些天,连翘也没闲着。 她在H市考察了一圈运营得比较好的西餐厅和酒吧,看他们菜品和酒水售卖的情况来分析消费需求。这个品类在当地确实还比较原始,大概是因为本地居民对外来餐饮接受程度并不高,大部分西餐厅什么都卖,不但卖牛排,也卖红烧牛肉面。 连翘认真做着笔记,开始初步规划未来的菜单。 有了点刚来H市开店的感觉,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下午回家已经挺晚了,连翘很累,天气太热,也不想吃饭。 洗了个澡,打开冰箱,想给手里的梅子酒加点冰块。 却看到了上次专门给匡野买的纯牛奶。 她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保质期,只有十天。 那便已经过期了。 她一边喝酒,一边拧开牛奶瓶盖,将刚刚过期的牛奶倒进了厨房的水槽里。 乳白色的牛奶和水混合在一起,在水槽中蔓延。 牛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就像那天早上一样。 连翘将牛奶盒彻底倒空,又打开水龙头,让清水冲洗水槽,一切重新变得明亮干净了。 她低垂着眉眼,盯着水槽,喝光了手里的梅子酒。 其实她和匡野这周也不是完全没见面,毕竟匡野还是会在晚上出现在夹夹蟹的监控里,时早时晚。 星期叁两人也照常一起吃了顿晚饭,但匡野前一天才值了班,又是通宵没睡的状态。虽然一直强打精神和连翘聊天,但连翘依然能看出她的疲惫,便催着她早点回家休息。 匡野本来还有些不愿意,连翘哄了哄。 小警察很好哄,只要摸摸头亲一亲,说上一句“要听话”。 匡野便听话了。 看来即使是小狗,应该也属于服从性较强的品种,不会是比格、哈士奇、柴犬和边牧。 起码是个萨摩耶。 连翘拿出手机,翻出了匡野一张很呆的照片,放大了一些,在脸上本该有酒窝的位置用指尖点了点。 小警察怎么还不来追她。 是不是忘了啊。 真讨厌。 连翘没想太久,见时间还早,准备再工作会儿,她最近是真的忙。 毕竟除了新店,夹夹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她亲自来完成。 九月份已经进入秋天了,虽然白天天气还很热,早晚却开始降温了,夹夹蟹的菜单也需要准备调整,让厨师试菜。调整菜品意味着要根据口味搭配、利润率来调整之前在各种网站上售卖的套餐,对比原材料进货渠道价格等。 都是些琐碎又繁杂的事务。 连翘盘腿坐在电脑面前,准备奋发图强,把最近一些关于两家店菜单的想法都一一梳理记录下来。 磨蹭了半天,才在Word里面打下“菜单”两字。 又思考了良久,郑重其事改成了“Menu”。 脑子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想法。 要不然先改个字体吧。 唉,想打麻将。 这时收到了匡野的微信。 旷野:“连翘,你在家吗?” 寸寸金:“在,干什么?” 连翘预感匡野又要上门送水果了,匡野应该是她家附近水果店的最大主顾。 旷野:“【图片】” 旷野:“借了同事的摩托。” 旷野:“要不要出去遛弯:)” 总有人阻碍连翘奋发图强。 不过晚一天改好菜单,夹夹蟹的顾客晚一天喝上藿香鲫鱼汤,又有什么重要呢。 而且。 虽然连翘偏爱甜妹,但谁能抵挡个高腿长的拽姐倚着摩托,把头盔扔给你,叫你上车。 寸寸金:“好” 旷野:“我来你家楼下接你。” 美貌有夜晚加成,懒得化妆。 连翘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到楼下的时候,便看到匡野端端正正站在摩托边,小白杨似的,左手抱了个头盔。 虽然看起来不像精神小妹,依然保留了精神小妹最优秀的两个特质,又瘦又精神。 板正得感觉下一秒就要给连翘敬个礼。 然后一见到连翘就眼睛亮亮地对她笑。 “连翘~”尾音上扬。 拽不了一点。 “退一万步讲,人类怎么就不能有条尾巴呢?”连翘心想。 浪漫 匡野把手里的头盔给连翘戴上,又给她整理好头发。 然后又帮助她穿上了护膝、护肘、骑行服、手套。 连翘只觉得好热。 匡野又拿过反光镜上挂着的另一个头盔给自己戴上。 确实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匡野这才载着连翘启动了车辆。 然后小心翼翼地汇入车流。 连翘或多或少有点兴奋,自觉帅气又拉风,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上长腿女骑的挡泥板。 正是晚上城市里的高峰期,路上车流量很大。 摩托是辆好摩托,就是有点慢。 被第十五辆电动车超过的时候,连翘还是有点忍不住了。 “匡野,能快一点吗?” “骑慢点比较安全。”匡野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 “哦。” 是不是有点太重视道路安全问题了。 坐了会儿,连翘就感觉自己腰酸腿麻的。 她本想换个姿势,去搂住匡野瘦削的腰,然后靠在她的背上,浪漫又旖旎。 但车流量太大,红绿灯也很多。匡野时常踩刹车,两个人头盔撞击着头盔,跟敲木鱼似得咚咚咚,撞得连翘六根都清净了。 只好又努力支棱着坐直身体。 看起来很酷的行为,后面都是一群嘴很硬的人。 车,还是四个轮子比较好。 看来安全和浪漫,注定不能两全。 这句话,深思下去,还有其他解释。金钱不浪漫,长久的柴米油盐不浪漫,感情中的回避不浪漫…似乎一切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都不浪漫,大概浪漫本就是不安全与不清醒的产物。 她连翘,简直是个爱情哲学家。 出了城,周围的车辆逐渐变少。 大概是匡野见路上没什么车,车速也逐渐提了起来。 城市越来越远,甩在身后的不只是城市的酷热,还有那些在城市里肆意生长的烦恼与束缚。 速度带来肾上腺素的分泌,人很容易便兴奋起来。大概是因为匡野确实骑得很稳,连转弯时都注意着减少倾角。连翘望着她瘦弱的背又觉得特别安心,风和自由似乎都在耳边,世界里只有她们两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宁静。 两人又来到上次看星星的观景台,下了车。 “匡野,你十一有假期吗?”连翘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问她。 连翘的妹妹连理前几天给她打过电话,说着十一要来H市旅游。 H市到底有什么好旅游的,真的会有年轻人对红色旅游感兴趣吗? 连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确实很久没见她妹妹了,但如果能和匡野待一起过节日的话,再久点不见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匡野摇摇头,“国庆期间,全国都要公安一级勤务,需要所有警察24小时在岗待命。” “七天都要吗?”听起来比坐牢还惨,坐牢还能保证工作生活规律,一天只需要工作八小时,根本不会996,更不要说24x7了。 匡野点点头。 见连翘面色有点失望,她又补充了两句,“不过十一之后没什么假期了,夏天也过了,所里的事会少一些,我可以休年休假。” “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 匡野这话说得理所当然,还配上了甜甜的笑容。 怎么就要一起旅游了,难道她们已经在连翘不经意的时间里谈上了。 虽然匡野笑得很可爱,连翘还是要拒绝她。 连翘摇摇头,“那时候店里在装修,得守着。” 匡野似乎也不在意,酒窝依旧又深又迷人,她拉住连翘的手,“那我和你一起守着。” “嗯。” 连翘抬头看看天,今天的星星也很亮,她忽然想起上次来这里,她莫名其妙一顿瞎科普,把匡野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这件事好像过去了很久。 其实算一算,也就十天,刚好够牛奶过期。 在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时间好像就是过得要慢一些。 当然,更大可能是因为最近需要工作。 那时候,她还想着要和匡野保持距离。为什么睡一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这就叫做“睡服了。” 看来睡觉这件事,一回生,二回熟,叁回就容易睡出感情来了。 连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一时难以自拔。 匡野打开手机上的指南针,又对着天空研究了会儿。 “连翘,这里才是北斗七星。”匡野指着天空中几颗较为明亮的星星。 真的是一个竖着的勺子的形状。 连翘感觉有些奇妙,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星空中找到那七颗星星,原来真的很清楚、很明亮,简简单单便能找到。 只需要花一点点小心思。 但谁还会为了连翘几句胡说八道去借来摩托,又花心思认星星呢。 连翘在这一秒,又感觉浪漫和安全并不对立,浪漫好像本就来自于被爱的安全感。 匡野又顺着北斗七星的勺口,找到了北极星,然后又定位到了小熊座,“连翘,这才是小熊座。” “你没有像我骗你一样骗我吧。”连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小熊座和小熊的关系。 “没有骗你。” 有些抽象了,一开始创立天文学这个学科的人,就和各大网站上写香评的人差不多吧,都把人类的想象力发挥出了十成十。 “还有呢?” “我只学到了这两个。”匡野很老实。 “以你的脸,两个够用了。”连翘盯着匡野的脸,笑了笑,“下次你可以带别的妹妹来看星星了。” “我不想和其他人一起看星星。”匡野少见地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我会学更多的。” “哦。”确实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甜。 “匡野,你谈过恋爱吗?”连翘忽然有点好奇。 匡野点点头。 原来小狗还对着其他人摇过尾巴。 连翘心头微妙地酸了酸。 但人也不能过于双标。 希望这个年龄的女人没有感情经历就有点过分了。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连翘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忘了。” “哦。”连翘爽了。 拆指套 自从那夜和匡野看完星星之后,直到连翘在九月叁十日晚上迎来她的妹妹连理,两人都没有再见上面。 据说是H市公安局延长了一级勤务的时间,从九月二十日一直持续到十月八日。十八天内不能休假,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十点,夜里除去值班人员可以居家备勤。 拉磨的驴都没有这样用的。 但人可以。 进化论里那只下树的猴子,看到此情此景可能都想爬回去。 连翘为此忿忿不平,匡野却没有抱怨,好像已经习惯。据她说,去年一共有接近两百天的一级勤务,比前叁年加起来都多。 这大概也是此地特色之一,但凡一个极端情况下的极端措施被证明有效后,便会为了易于管理将其作为日常化、常态化的工具使用,而对基层人力的损耗并不在决策人的顾虑之中。在此之上,又有着中间各个环节怕犯错担责以及争取表现而层层加码。 似乎所有人都需要为最终结果负责,但所有人都不需要为真正基层负责。 ***** 连翘开车去了H市高铁站接连理,高铁站人潮涌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她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连理的身影。 连理在人群中跳起来对着连翘打招呼,“姐姐姐姐,我在这儿呢。” 这种年轻人自带的清澈朝气和活力,让连翘情不自禁退了两步,对着连理招了招手。 连理见着连翘便冲了过来,几乎是挂在连翘身上一般抱住连翘。 和中了基因彩票长得艳若桃李的连翘不一样,连理长得更像她们的父母,清秀可爱,两人差了八岁,只从外表上看,完全认不出来是两姐妹。由于小时候她爸妈工作忙,连理基本算是连翘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很好。 两人上了车,连理分享了一番她的旅游计划。 连翘十一期间也很忙,新店设计已经定了稿,连翘之前找了牌搭子的关系,已经加急办理好了消防备案手续和施工许可证,只需要安排好施工队便能开工了;夹夹蟹也迎来了年底前最后一个旺季,连翘需要时不时去店里搭把手帮个忙。 没多少时间能陪连理,连理也不在意,自己便给自己安排了满满当当的旅游行程。 十月一号要去无人机灯光秀,十月二号要去坐轮渡,十月叁号……甚至行程里还有采摘水果和参观H市的烈士陵园,为了在H市这个什么旅游资源都稀缺的的城市旅游,连理也是挺努力的。 连翘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开车。 妹妹这种生物吧,可爱还是可爱的,一口一个姐姐也是好听的,就是太闹腾了,话太多又太密,一通输出加上节假日前一夜的交通拥堵,让连翘脑袋都有点发晕。 还是话少点好。 到家先被拉着自拍发朋友圈,又被迫听连理分享了一堆校园里的恩爱情仇。 还好连理只想分享,并不想得到连翘的反馈。 连翘一边嗯嗯啊啊地附和着,一边微信和匡野聊天。 今天匡野又在派出所通宵值班。 连理分享得差不多了,开始考虑今晚的睡觉问题,她不想去睡连翘给她准备好的次卧,“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哦,随你。” 连翘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打字。 寸寸金:“想跟你一起睡。” 旷野:“我也是。”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 “嗯嗯,那你先洗澡。” 寸寸金:“我有点想你。” 旷野:“我也是。” 连翘和匡野在微信上聊得有来有回,打得火热,对方忽然说有个警情要处理一下,连翘这才恋恋不舍地中断了聊天。 “姐姐,我忘了带手机充电线,你有吗?”连理洗完澡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问她。 “你在床头柜找一下,应该有根没用的。”连翘放下手机,也往浴室走去。 连翘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连理正盘腿坐在床上,跟摆摊似得面前放了几盒指套。 大概率是找充电线的时候在床头柜里看到了。 这让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连翘心脏瞬间紧了紧,忽然体会到那种被孩子撞破性生活的父母才有的尴尬。 难道她也要说那是吃小龙虾专用指套。 连理脑子虽然不算太灵光,但也没有不灵光到这份上。 谁吃小龙虾会用带润滑液的指套啊。 不对,连翘又反应了一下,连理已经二十叁岁了,早就成年了,也谈过几次恋爱,应该已经有正确的性知识才对。 只是她一直单方面觉得连理还是那个天天叽叽喳喳围着她跑上跑下的小女孩。 唉,时光。 唉,匆匆。 唉,催人老。 总之,她没什么必要尴尬。 成年的姐姐和妹妹讨论一下性生活再正常不过了。 谁家姐妹不讨论呢? 有些小说里的姐妹还有性生活呢。 于是她状若自然地往床边走,“怎么把这些拿出来了?” “姐姐,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连理看着她,满脸欣慰,语气关切。 还挺关心她的。 但也不需要把指套摆在面前关心她。 “我一直担心瑾橙姐姐结婚了,你会难过,这次特意来看你的。” ……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赵辞这样,连理也这样。 她连翘看起来就那么像和前女友分手五年,还在一个人背地里阴暗扭曲地爬行的样子吗。 她明明正在和阳光开朗的小狗预备恋爱中,准备经营一段健康优质的爱情,这些人都不懂。 看来分手之后真的不能写小作文,把之前那段恋情写得跟“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样子。 写得越多,路走得越窄。 连翘后悔,一切都怪她当初太有文采了,谁让痛苦是文学的土壤。 “那你现在放心了?” “放心放心,姐姐,你恋爱了吗?” “暂时没有。” “姐姐,为什么这些指套都没有开封啊?”连理拿了一盒翻来覆去在手上看。“不会已经放过期了吧?”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确实买回来都没开封,连翘不太喜欢用指套,指套上附带的润滑剂总有种假滑的感觉,而且有的一打开,就是浓浓的一股廉价工业香精味,还宣传自己是草莓味,呸,也就是没人去工商局举报虚假宣传。 在上面的时候用,会找不准位置,影响发挥,在下面的时候用,太滑了,有点没感觉。 她指甲修剪得很圆润很短,一般情况下,做之前会采用七步洗手法,虽然有时候有点影响兴致,但也没什么办法。 但最近风向好像是不用指套,就是对对方身体不负责,没资格当女同。 连翘不想被剥夺引以为傲的身份,可能以后还是得用起来。 “姐姐,我还没看过指套呢,能不能让我拆两个看看?” 连翘点点头,指套又不贵,反正她也没怎么用过,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之前在网上买的时候没仔细看,选了个五盒的套餐,现在发现原来每一盒都不一样,里面有什么光面、滋养、浮点、爆珠和热感。 光面很好理解,应该就是普通款。 其他四种各有各的不一样,连理和连翘两个人盘腿在床上开始拆指套。 一打开,依旧是那种廉价的工业香精味。 连翘还是不喜欢。 研究完,连翘觉得人类已经拥有了灵巧的手指,那些身外之物都是些花哨不实用的东西,不是这儿有个凸点,就是那儿有点螺纹,在她朴实无华的高超技术前,全是Debuff。 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连翘准备下次都给匡野用用,看她喜欢哪种。 今天的匡警官很好看 国庆第一天,连翘还是打算陪连理在H市转一转,中午去夹夹蟹吃了顿饭,下午又在H市附近的古镇逛了逛,晚上还得和连理一起去人民广场看无人机灯光表演秀。 连翘无法理解连理一个青春蓬勃的大学生为什么会对十八线小城市的这种表演感兴趣。这个表演大概率就是一群无人机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但匡野被安排在那附近执勤巡逻。 所以连翘也想看无人机表演。 好几天没和匡野见面,偶遇了,当面聊上几句也是极好的。 大概是怕看无人机灯光秀的人太多发生踩踏事件,广场被围栏围了起来,仅开放数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有警察和特警在把守着。 十月已经入秋了,晚上有些凉。执勤的警察们终于换下了那件很丑的夏季短袖浅蓝色衬衫,穿上了相对没那么丑的长袖浅蓝色衬衫,配着藏蓝色的领带。 连翘看着面前两个警察的肚子都快把衬衫纽扣崩开的样子,努力说服着自己,匡野穿起来应该很好看。 连理拉着连翘继续自拍,似乎是因为昨晚发了有连翘照片的朋友圈,连理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评论和点赞,她沉迷在这种虚假的社交繁荣中,连翘正式变成了她的社交货币,一颗想炫耀姐姐的心再也藏不住。 连理拉着连翘走哪儿拍哪儿,喝杯奶茶都要发朋友圈配上连翘的脸,“姐姐给买的秋天第一杯奶茶。” “姐姐给削的苹果。” “我的姐姐。” …… 算了,也就七天。 妹妹,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连翘心不在焉地陪连理拍照。 在连理的要求下,两人脸贴脸手牵手对着镜头比心。 傻得要命。 “连翘……”匡野的声音跟背后灵一样从身后传来。 连翘转过身去,又看到匡野的脸,眼神委委屈屈、毫不遮掩地落在她和她妹牵着的手上。 今天的匡野果然很好看,这身制服显得她盘靓条顺、英姿飒爽,站在那就是清风朗月映碧空,在拥挤人潮中也很出众。 可英姿飒爽的匡警官眼睛和嘴角都快耷拉下来了。 连翘越看越喜欢,想伸手揉揉她的耳朵。 但匡野旁边还跟着上次想要连翘微信的小黑。 为什么警察巡逻一定要两人一组。 “匡警官、黑警官。”连翘跟两人打招呼,用想揉匡野耳朵的手撩了撩头发。 “连老板,我姓张。” “哦哦,不好意思,小黑,叫错了叫错了。”连翘敷衍着。 看匡野还盯着她妹妹,连翘便开口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我们那片的片儿警匡警官。” “这是我妹妹连理,之前跟你提过。” 一听是她妹妹,匡野那张刚刚还在委屈的脸立马恢复正常,又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我是匡野。” 这番迅速的变脸让连翘看得好笑,想去戳一戳匡野的酒窝,但是她正在执勤,还有碍事的小黑在,只好作罢。 几人打过招呼,小黑便说着要去旁边的治安岗亭里喝水。 匡野继续留在原地等他。 连翘见匡野领带有点歪,还是有些忍不住,对着匡野勾了勾手指,“过来一下。” 匡野往前走了一步,连翘帮她将领带重新紧了紧,衬衫领口理好。又状似无意地用手指勾了勾匡野的下巴。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 “今天的匡警官很好看。” “下次,希望你也这样穿。”连翘又对着匡野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 匡野的耳根开始发红,垂着眼。“哦。” 但还没逗弄上几句,碍事的小黑喝完水回来,匡野便跟他继续去巡逻了。 “姐姐,你刚刚干嘛那样?干嘛……干嘛要……”连理旁观了她姐和匡野的一系列互动,表情有点疑惑,但似乎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 连翘能感觉到连理想说的词是搔首弄姿。 她白了连理一眼,小孩子懂什么,这是成熟女人正在散发魅力。 连翘时不时往匡野离开的方向打量。 几次之后,反应迟钝的连理才反应过来,傻傻开口问:“姐姐,刚刚那个警察姐姐跟你什么关系?” 连翘很矜持,“就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她在追我。”连翘换了个说法代替炮友关系。 “看起来不像。”连理很实在。“你一直在看她,但她完全没看你。” “是你在追她吧。” …… 这话让连翘有点没面子了。 “你不懂。”不过除了微信上热络点,连翘确实也没怎么感受到被小警察追,毕竟人都没见着几次。 但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十分自信,“你看看她的眼神,爱惨了就是这样。” 连理似懂非懂,她思索了会儿,表情变得有点惆怅,声音也很低落,看向连翘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姐姐,她长得有点像槿橙姐啊,你是不是……?” “你能不能少看点替身文学。”现在小孩都怎么回事。 从此之后,爱上的人都像你。 这都什么青春疼痛文字。 连翘试图回忆了一下林瑾橙的脸,大概是看惯了朋友圈的美颜照片,以前在心底里特别深刻的模样就变得有些模糊了,除了眼睛也挺大,硬是找不出来哪点和小警察像。 看看小警察的鼻子多挺,嘴唇多漂亮,腿多长。 连翘就是这样一个不客观的人。 很好的警察 因着节日和表演的缘故,今天的广场实在太挤,感觉半个城市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太多人聚集的空间,嘈杂又混乱,空气也很浑浊,这让连翘觉得有点累。但连理依然兴致勃勃,一心想走到人群最前方。 连翘便果断和连理分开,她准备去人少的地方修身养息。 刚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又遇上了匡野和小黑。 匡野正单膝跪在地上,和一个小女孩手拉手对话,小黑站在一边。 连翘走近。“怎么回事?” “走丢了,也不记得爸妈电话号码。”小黑站在旁边,冲着小女孩的头顶努努嘴。 “本来想先让他们把陶陶送回派出所,但她抱着我不撒手。”匡野又补充解释了一句。“其他人都不理。” “陶陶,让警察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匡野的声音很温柔。 那个小女孩听着她们对话,仰头看了看她们,脸上还带着未干的眼泪和鼻涕,她的眼神在叁人的脸上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松开匡野的手,紧紧抱住了连翘的腿。 …… 看来她有自己的筛选条件。 连翘只是路过。 而且连翘最讨厌小孩了。 讨厌起来连她妹妹都讨厌。 更不要说走丢的陌生脏脸小孩了。 连翘试图把自己的腿抽出来。 小女孩抱得更紧。 匡野从包里掏出纸巾,一边给陶陶擦眼泪,一边小声安慰,“我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我们先把阿姨的腿放开。” 连翘在一旁点头,“快把我放开。” 陶陶摇摇头,边哭边把糊满眼泪和鼻涕的脸往连翘的裤腿上蹭。 表演时间愈发近了,正是最需要警力的时刻,匡野与小黑决定由匡野送陶陶回派出所,小黑继续值守。 陶陶还是抓着连翘的裤子不放开。 匡野耐心地哄。“陶陶饿了吗,渴不渴,阿姨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陶陶只摇头,“我要妈妈。” 要妈妈干嘛要抱她的腿。 有这么漂亮的妈妈吗?就硬碰瓷。 “妈妈也在找陶陶呢,我们先回派出所,等一下妈妈就来接你。”对着小孩讲话,匡野的声音放得很轻柔,本来就很软很甜的音色变得更甜了,连一向喜欢台湾腔的连翘都觉得她嗲得很。 为什么匡野不这样跟她讲话。 她也喜欢。 连翘冷眼旁观匡野哄小孩。 陶陶估计也就四五岁,话也说得不太清楚,表达能力不强,翻来覆去就是要妈妈要爸爸要姥姥。 匡野耐心地跟她对话交流。 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聊了好一会儿,从小猪佩奇聊到麦当劳甜筒,陶陶这才停止了哭泣,又牵上了匡野的手,但依旧不愿意把连翘放开。 真难哄。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连翘很难想象自己在连续工作十叁个小时后,依旧能保持着这样的好脾气。 连翘瞥了眼匡野跪在地上的那条腿,小腿的部分已经蹭满了地上的灰尘,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陶陶的头,又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陶陶牵住,“走吧,我跟你一块送她去派出所。” 匡野这才站起身来。 两人牵着陶陶在人群中穿梭。 表演时间临近,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匡野见实在太挤,陶陶又矮,在人群中穿行有些不安全,便单手将她抱起,左手牵住了连翘,逆着人群方向往外走。 连翘紧紧跟在她身后。 人群熙熙攘攘,走在里面被推搡着,连翘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发生踩踏事件。紧牵着的手却依旧温热,连翘看着匡野穿着笔挺警察制服抱着陶陶的背影,文文弱弱又铿锵有力,似乎随时会被人群所淹没,但她将陶陶抱得很稳,时不时转头看看连翘,确保着她的安全。 匡野对她笑笑,有些刺眼的灯光下,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匡野是一个很温柔、很负责、很好的警察。 连翘的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匡野牵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连翘反握住,感受着人潮汹涌间突如其来的心动。 两人将陶陶送到派出所。 在匡野长久的安抚陪伴下,陶陶坐在大厅的座椅上,看着匡野手机上的动画片,吃着麦当劳甜筒,终于露出笑容来。 脸和手也被匡野耐心地用湿纸巾擦干净。 不哭的话,其实也是个挺白净可爱的小女孩。 等匡野把资料填好,所里接到了小孩走失的报警电话,对了对基础信息,果然是陶陶的父母。匡野便安排了所里值班的内勤女同事看顾着陶陶,等待她的父母来派出所取走自己的小孩,又准备往广场赶。 连翘便起身和她一起离开。 她们只能在回广场的间隙中,聊上几句。 “连翘,我要不要请你妹妹吃顿饭啊?” “不用。” “连翘,我们都还没有合照过。” “你也要拍牵手贴脸比心照吗?” 匡野十分正经地小幅度点点头,“都想要。” 那就是想牵手、想贴脸、想比心还想拍照。 还是那么土里土气。 “明天你干什么呀?” “明天店里要开工装修了,要去守着,你呢?” “明天还是在外面巡逻。” “哦。” …… 两个人能安静对话的时间也就不到十分钟。 这十分钟大概是连翘近几天最放松的时刻,她相信对匡野也一样。 用零碎的时间来聊天,用短暂的瞬间来相爱。 交互的轨迹总是转瞬即逝,在下一个拐点分开。 “拜拜,连翘。”匡野对她挥挥手。 她看起来有点累,但一天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嗯。”连翘对她点点头,目送着她往其他警察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晚匡野结束巡逻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一切照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安全。除了那场乏善可陈的无人机表演,H市并没有什么其他新闻。 没有新闻便是最好的新闻。 一天见三次 自从连翘自己开始开店才意识到,在这个社会里,很大一部分人其实并没有公共假期,一些是自我选择,一些是没有选择,只是后面这部分人很少有机会发声,便被忽略了。 “钱够不够花?”连翘看着连理要独自出门的身影,虽然已经长大成人,在她眼里,有时候依旧像十年前问她要两块钱买冰棍的小女孩。 连理点点头,“姐姐,我有钱。” “你还在读书能有多少钱。”连翘不以为然。“姐姐给你补充点旅游经费。” “你最近装修新店,缺钱吗?”连理没有接话,反而问她。“妈妈把她的卡给我了,尾号3004那张。” “我可以还给你。” 连翘沉默了一会儿,“既然妈妈给你了,你就拿着用。” 她和父母已经好几年不怎么联系了,偶尔有要说的话,也是通过连理来转达。 她每个季度会给她妈那张银行卡转些钱,一方面是为了尽一些子女的责任和义务,一方面也存着告诉她妈一切都好的心思,她一直觉得那张银行卡,是她们母女仅存的联系了。 但或许,对方并不在意。 连翘不想去深思。 算了,省钱了。 “姐姐,你再给妈妈道个歉吧。”连理皱眉。“妈妈还是希望你回去的。” “问题不在道歉上。”连翘摇摇头。 人总是希望做自己依旧能被爱,但可能这就是一个伪命题。毫无保留的爱本就是不存在的,说到底,无论哪种感情,人爱的都是自己的想象,当对方不符合想象的时候,爱便离开了。 她对着连理笑了笑,结束了话题,“下午玩完了就早点来店里,还可以帮我试试新菜。” “哦,那你缺钱了告诉我,我平时也用不上。” 连翘点点头没说话。 ***** 新店里,工长摆了个开工大吉的小桌子,简单放了一束花和两个彩带礼花筒,又用红色的布条布置了一下。 似乎所有事物的开头都是这样。 快乐的、充满希翼的。 似乎每个人都坚信着一定会成功。 或许是因为早上有过一番让连翘不愉快的谈话。 或许是因为即将要面临着又一场充满不确定性事物的开始。 人们总是希望开始而非结束。 但人会为了避免结束而避免一切开始。 连翘性格中悲观、喜欢逃避的那部分又占了上峰,她好像特别容易在事情正式开始之前退缩,感到恐惧。 事业和爱情都是。 那种对未来的惶恐和抗拒再一次包裹住了她。 曾经以为是退路的地方并不是退路,以为会是后盾的人可能并不是后盾。 如果失败了呢? “连翘…”匡野站在门口叫她,手里又提了个塑料袋。 连翘觉得这个人不是很环保。 “你怎么来了?” 匡野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就是想来看看你。” “不上班哦?” “昨天通宵值班,今天晚上也要巡逻,所长让我们白天轮流在宿舍补补觉。”匡野解释道。 “那你还不快回去睡觉。” “闲着也是闲着。”匡野摇摇头。 闲着也是闲着好像不该这样用,明明睡觉才是正经事。 连翘看着匡野眼下的一片青黑,为她的心脏感到有些担忧。 她是真的该吃点辅酶Q10。 “你该不会又买了水果吧?”连翘看了看她提在手里的塑料袋。 “没有,我买了几瓶王老吉。” 匡野将买来的王老吉摆在了开工的台子上,堆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小声说着吉利话,“开工大吉。” 连翘觉得匡野有时候跟条小土狗一样,行为过于一板一眼又土里土气。去别人家要带点水果和牛奶;骑摩托载女生兜风要穿好所有护具;装修开工的时候还要买点贡品…… 但放在她身上又莫名有点可爱。 诚挚的、笨拙的可爱。 当然换一张脸的话,连翘可能又会换一种说法。 连翘揉揉匡野柔软的头发,“谢谢你哦。” 到了开工的时间点。 连翘给众人发了红包,又和工长一起拉了礼花,便有了些即将开工的仪式感。 连翘皱着眉看装修工人对着设计图开始标记着要砸的墙,感觉即将被砸的不是墙,而是她的心房。 而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即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连翘。” “嗯?” “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你了呀?”匡野脸上写满了期待。 “应该吧。” “那我要一天见叁次。”匡野比了个叁的手势。 “谁要跟你一天见叁次。”连翘按耐下唇边的微笑。 “我啊。”匡野牵住她的手,摇了摇。 “说到做到啊,匡警官。”连翘用手指点了点匡野深深的酒窝。 她们手牵手看着装修工人开始忙碌。 有一种踏实感。 “这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连翘在心底里对自己说。 玩一玩 七天的假期在连翘的忙忙碌碌中很快过去。 送走了连理,连翘终于感觉世界都清净了,没有人从早到晚在她耳边叫姐姐姐姐姐姐,就像一只聒噪的鹦鹉,还不能被关进笼子那种。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来完成她的菜单规划。 磨磨蹭蹭打开电脑一看,赫然只有Menu四个字母,连翘只想辱骂半个月前的自己。 没有完成的工作不会自动完成。 没有还完的贷款只会越变越多。 为什么她不能拥有一个家养小精灵。 不过家养小精灵大概也不能帮忙工作赚钱,最多剥剥水果、擦擦身体乳。 还可以玩一玩。 也行。 连翘又在电脑前枯坐了一个小时,勉强写了点东西出来。 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 但既然已经开头了,连翘就需要奖励一下自己。 匡野今天六点下班,据说接下来两个月可以休十天年假。 秋天到了,连翘前两天在水果店看到石榴又大又红。 寸寸金:“想吃石榴。” 旷野:“收到。” 门铃响的时候,连翘正在做饭。 其实也不是她想给匡野做饭。 主要是对着电脑工作的时候,一切事物都变得有吸引力了。比起工作,连翘立马找回了做饭的乐趣,果断选择把今天的烂摊子交给明天。 匡野洗了手便开始清洗一些连翘刚用过的厨具,将厨房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收拾完又拿了个小刀划开石榴,将一颗颗石榴粒取出,一颗石榴便能剥上满满一盘。 红透若宝石,看起来又甜又多汁。连翘一边等菜在锅中焖熟,一边随手拿了个勺,舀了满满一勺石榴粒含在嘴里,脸颊都鼓了起来,然后嚼嚼嚼,一颗一颗在口中爆开,甜甜的汁水纷涌而出。 好甜。 连翘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连翘。” “嗯?”连翘转过头去看匡野。 “可以亲你吗?”匡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怎么吃个石榴都要亲啊。 匡野是不是有点太黏糊了。 但正吃着匡野剥好的石榴,连翘又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 算了,配合一下。 嘴里的石榴籽有点煞风景,含嘴里不是,吐也不是。 连翘思考了一秒,把籽全都咽了下去。 就当它是软籽石榴吧。 连翘矜持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 连翘睁开眼。 自作多情了。 匡野指了指刚亲过的地方,“吃石榴鼓起来,好可爱。” 连翘瞪了她一眼 扯着匡野的领口往自己方向拉了拉,又亲了上去。 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顿,吻得热烈汹涌又肆无忌惮。 让匡野的眼睛更亮晶晶、湿漉漉了,连翘才满意地离开。 总不能让她白吞那么多石榴籽吧。 吃完饭,洗完澡,连翘又来了点灵感。 待匡野去洗澡的片刻,连翘坐回书桌前继续忙碌。 之前积累下来一些散乱的点,在此刻串成了一条条线,又组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待连翘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匡野安静地在旁边看她。 大概是因为规划菜单的工作难得顺利,近段时间萦绕在心头的焦虑也散去不少。 连翘心情变得很好。 心情一好,就想亲亲抱抱。 “等久了?怎么不去看电视?”连翘取下眼镜,伸出手搂住匡野的腰,去把匡野勾近,然后把头埋进她的腰际。 “连翘,你戴眼镜也很好看。” “废话。”她怎样不好看。 她对着匡野勾了勾手指。 匡野手撑在书桌上,便屈身来吻她。 细碎湿润的亲吻落在额头、眼睛、脸颊和嘴唇上。 连翘很喜欢。 然后越吻越深入向下,连翘敏感的脖颈间每一寸都被匡野温热的唇舌覆盖。 又翻来覆去地用濡湿的舌头在耳侧那一小片肌肤上舔舐,呼吸打在上面,激得大脑皮层一阵阵发紧。 匡野的手顺着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先是在浑圆的下围盘恒了一会儿,才缓缓覆上,轻柔的揉捏着,在手心变换着形状。 乳尖也被手指把玩,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正轻轻磨蹭着最顶端,连翘觉得有些痒,不过几下,便挺立起来了。又被短短的指甲划过,一点点刺痛似乎缓解了那点痒意,可又因此变得更敏感了,是难言的快感,连翘小声闷哼了一声。 匡野低垂着眼,认真地开始帮她解开睡衣的扣子。 十月的晚上已经带上了一点凉意,但仍在宜人的温度范围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连翘忽然软声说了一句,“匡野,冷。” 声音娇柔得要命,像甜蜜黏腻的糖霜。 连翘自己说出口,都有点嫌弃。 她这是忽然在装什么? 受不了。 “马上就不冷了。”匡野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安抚。 细细密密的吻来到了胸口。 真的很痒。 连翘忍不住挺立了柔软,将她充血发硬的乳尖往匡野唇边送。 舌头懂事的在乳尖打转,被牙齿提拉着又松开,或轻或重地吮吸着。 连翘只觉得舒服,整个身体酥酥麻麻,微妙的感觉从小腹上窜。而乳尖被匡野吐出的时候,在空气中发凉,连翘忍不住抖了抖。 这个姿势多多少少也有点别扭,连翘感觉匡野的脖子都要僵了。 “去床上吧。”连翘的声音被情欲灼得有点沙哑。 “就在这。”匡野的声音里有几分坚持。 想这样玩。 反正这个姿势不舒服的也不是她。 连翘无所谓。 看(H) 连翘慵懒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右手靠在扶手上撑着下巴,看匡野给她脱下衣裤。 她倒是要看看匡野怎么做。 匡野将脱下的衣服放在书桌上,便跪在了连翘双腿之间。或许是匡野的脸太过纯情甜美了,又或许是她的表情太柔顺了。 连翘莫名有了点轻微的不忍。 匡野却毫不在意,只低头去亲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亲吻她的手背与指尖,唇轻得像羽毛拂过。 连翘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用指腹勾勒着她漂亮的唇线,然后顺着微张的缝隙,抵了进去,触碰到了光滑整齐的牙齿。 “张嘴。”连翘的声音里透露着蛊惑。 匡野乖巧地把齿关打开,于是连翘的手指便碰到了她湿软的舌头。 匡野用舌尖舔弄着她的手指,被含吮的手指温热,痒意从指尖泛起。寂静的房间里有唾液搅动的黏腻声从匡野的口中溢出,格外暧昧。 连翘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用两指夹住匡野的舌头,在指缝中摩擦,逐渐用力的撩拨。似乎是手指进得有点太深了,已经快要触碰到舌根,连翘指尖将匡野条件反射翘起的舌面往下压了压。忍不住又深入了一点,然后指节往里勾了勾。 匡野那双漂亮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呼吸也急促了两分,下巴搭在连翘的膝盖上,委委屈屈地从膝头看着她,茫然又无措,然而依然放任着她的手指在她的口腔中游走。 那种掌控感再次让连翘兴奋起来,她更湿了。 连翘抽出手来,手指上都是晶莹的涎液,“真乖。” 她拍拍匡野的头,“继续。” 匡野的头又埋了下去,去亲她的膝盖和大腿内侧。 连翘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感受着匡野的小心触碰,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想说她已经很湿了,不用做那么久的前戏。 可匡野的唇真的很软,对待她的态度又这样小心翼翼,落在腿上的吻像蝴蝶一样轻,呼吸像一样冬日阳光一样温热,惹得人心头起涟漪,连翘又有点舍不得结束。 于是她便忍耐了下来,忍耐这个人一贯长久、磨人又温柔的前戏。 忍到她有些想要哭泣,就快自己夹住腿,给予那个地方一点点抚慰。 连翘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喜爱与渴望被口,她想,大概是匡野的嘴唇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匡野来到了重点的地方,掰开她的腿,温热的舌尖沿着唇瓣的形状来来回回软软地舔舐,缠绵地含弄。长久的渴望成真,快感顺着脊椎向上,连翘被刺激得整个人颤抖起来,小腹绷紧,脚似乎也无法安然地踩在地上,忍不住想往回缩。 连翘能感觉到匡野的舌尖沿着肉缝湿漉漉地滑动向上,只差一点,便能触碰到早已充血露出的花核。 整个人身体绷紧,等待着触碰。 匡野却停了下来。 连翘睁开眼, “怎么了?”声音难耐又喑哑。 “有点不好动。”匡野的声音也含着浓得快滴出来的情欲。 连翘看了看她的脸,下巴似乎已经在座椅上磨红了。 “去床上吗?”连翘第二次提出。 匡野摇摇头。 脚踝被匡野温热的手抓住,往上抬了抬。 连翘便被摆弄出了一个新的姿势,身体后仰,双腿大打开,双脚分别踩在了椅子的左右扶手上。 连翘很少在做爱的时候体会到羞涩这种情绪,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漂亮又迷人,所以一向自信。但被匡野摆弄成这种姿势,整个下身都被摊开来,灯光又那样明亮,对方可以看清所有,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她内心似乎也有了点慌乱,想把腿放下。 匡野阻止了她。“连翘,我想看着你。”又是那种带着欲望和迷恋的声音。 于是,连翘便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般,再无法开口拒绝。 连翘咬咬唇,忍着羞赧,“那你快做。” “嗯。”匡野点点头。 匡野的目光仿佛有了实质,又热又烫,落在大腿内侧的皮肤上,似乎那块皮肤都被触碰到,烧了起来,然后长久停留在最私密的地方。 在这种注视之下,连翘的下身紧紧地夹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因为羞怯开始发烫。 难受得紧。 大脑似乎也成一团浆糊,昏昏沉沉。 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又有几滴花液跟着刚刚细小的身体反应滴了下来。 有点过于色情了,连翘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心里感叹一声,还好她近视,也看不清楚匡野认真审视的表情。 但匡野又不近视。 连翘脑子里忽然有了些想法。 挺好。 连翘又坦然了起来,不就是看一看。 于是她双腿大开露出翕张流水的小穴,对着匡野挑了挑眉。“好好舔。” 匡野的脸便再一次虔诚地埋了下去,埋得很深。 大概是因为姿势问题,连翘似乎能用下半身去描绘匡野整张脸,对方的呼吸全喷了上去,湿热的触感将她的整个下半身所裹挟。 匡野的唇舌在花穴口嘬吻舔弄着,舌头一次次试图挤进去勾缠;挺翘的鼻尖偶尔抵住了肿大的花核,在上面抵弄。臀部被匡野的手托起,将她压得更近、更紧密。 连翘抖得更厉害了,不停地渗出淫靡的液体,口中的呻吟也随着花液一同从身体里溢出。 喘息声、呻吟声与黏腻水声混在了一起。 连翘整个人都开始绷紧,小腹失序的战栗起来;大脑空白、思绪漂浮;断断续续的呻吟变得急促。 匡野似乎是知道她的高潮临近,又含住了阴蒂在口中吮吸,大弧度的舔弄着,用舌尖抵住抖动…… 连翘整个人瘫软下来,再也没有力气保持刚刚的动作,腿也顺着放了下来,踩在匡野的肩膀上,难以言喻的高潮纷至,花穴一直连到小腹都在止不住的痉挛,就连花核都在匡野的嘴里发着颤。 满足(H) 匡野明显也兴奋得很,还想着要继续。 她稳稳地把连翘从椅子抱至书桌上。 连翘浑身瘫软,只得抱紧她的小臂,任由她动作。 靠近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匡野紊乱沉重的呼吸和身上的薄汗。 “连翘……”匡野一声声叫着她,“怎么就要不够你。” 连翘的下身又绞了起来。 匡野一手将她圈在怀里。 连翘被匡野身上好闻的松木气息所包围着,全身发软,不自觉往前攀附在她肩头。 她也把手从匡野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急切地触碰她。 瘦削又紧致的腰、丰盈有度的胸。 想要触碰,想要更亲密无间的接触;想被吻,想被匡野好好的安抚…… 明明在做最亲密的事情,却始终不够。 连翘也不知道尚未被填满的究竟是哪一部分,她只知道自己被那始终无法满足的欲望、始终缺失的一块折磨得有些难受,整个人都夹杂在欲望的焦灼与莫名的委屈里。 匡野的手指又进去了。 连翘现在敏感得要命,下意识地将她缠紧,死死绞住,不受控制地又开始渗出黏腻的液体。 大概是手指被包裹得太紧,不用力便完全无法动作。 匡野便停了下来,开始用拇指温柔地揉搓着她的阴蒂,“怎么那么紧。” 连翘爽得头昏脑胀,忍不住隔着衣服对着匡野的胸咬了一口。 匡野小声地痛哼了一声。 但她并没有像连翘想象的那样报复回来,她的拇指依然温柔地在阴蒂上打着转,按压着脆弱敏感的小圆点,每一下都引发连翘的震颤。 “嗯…哈…手指要动一动……”直到连翘犹感不够了,娇声娇气地开始使唤匡野。 插入的两根手指才温柔的勾弄起来。 连翘的身体在匡野拨弄的旋律下迅速累积着快感,又剧烈地窜上了尾椎骨。 “不够,要用力一点。”还是不够,永远缺少着什么。 明明匡野那样温柔地取悦着她,技术也挺好,连翘却始终感觉委屈,说不出口的委屈。那种委屈让她不满,让她想推开匡野,又想和她贴得更近。 匡野的手指勾起,用了点力,剐蹭着敏感内壁中地褶皱。 快感汹涌。 连翘轻轻仰起了头,眼神涣散,看不清房间内一切事物。 匡野又埋头吻上她的耳朵,密密麻麻的酥痒感从那个地方蔓延至了全身。 “好喜欢你。”匡野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对着她的耳朵讲话,温热的呼吸随着吐字喷在耳朵上。 耳鬓厮磨之间,连翘忽然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匡野开始快速地揉弄进出着,搅弄出水声,手指勾着最深处的湿热软肉,尖锐的快感瞬间袭来。 “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似乎身体上更多的快感并不是来自于正被匡野肏弄的下半身,而是来自于心头,那种激烈又酥麻的快感在身体中横冲直撞,寻找着一个出路。如果连翘不持续用呻吟与哭泣来小小发泄着那膨胀的、令人惊惧的快乐,她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坏掉。 “连翘。” “好想和你在一起。” 始终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被匡野毫无掩饰的爱意所填满。 小腹酸涩难耐,她又要到了。 “好涨…” 室内都是清亮的抽插带起的水声。 情欲早就消磨掉了连翘的所有理智。 她失去了以往所有对着匡野的自持、坦然、逗弄与掌控。 高频又失控地颤抖着,可怜地呻吟,抖得不成样。 哆哆嗦嗦地喷了出来。 匡野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扣弄着最顶上那个敏感的地方,时不时用拇指绕着阴蒂按压,于是大量的液体继续从甬道内涌出,从手指与内壁之间寻找着细小的缝隙流出。匡野每抽插一次,连翘便喷一次水,打湿了匡野的衣袖。 彻底的失禁与高潮。 连翘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体中可以流出那样多的水,但她也无法控制这丢人的反应。 她只能在匡野的怀里,小声的哭泣,等待着这一切的停止。 大脑晕乎乎的。 但精神和身体终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连翘。”匡野灼热的呼吸还停留在她的颈侧,迷恋地吻她。 连翘享受着她几近狂热的亲吻和小声的呢喃。 她其实也听不清匡野在喘着气小声说些什么,但总能抓住一些只言片语,“喜欢”、“可爱”、“我是你的”…… 似乎每听到一个词,快乐与幸福便多上一点。 身体中的爽感还未消退,陷在酥麻昏沉里,连翘在匡野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和匡野一起混乱地呼吸着。 直到理智回笼,飘忽的意识逐渐归位,连翘才感觉到坐着的一片都是水迹,她动了动,身上也很黏腻,和硬质桌面接触的皮肤感觉特别不舒服。 “唔,放开。”连翘想收拾一下自己。 匡野便松手将她放开,失去了依靠,连翘自己将手臂放在了桌上,支撑着自己。 然后便碰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 啊,好冰,应该是电脑。 怎么电脑上还有水? 连翘散漫的想。 忽然心头一紧,立马从电脑桌上跳了下来。 不要烧了她的主板啊! 那就多看(H) 连翘本来早已虚脱的身体,在贫穷的驱使下,又涌生出了无限精力,突然之间精神百倍。 贫穷果然是宇宙万物最强驱动力。 她拿过电脑仔细看了看。 还好还好。 只是背面沾了点可疑水迹。 其实一点也不可疑。 电脑背面沾了点刚从连翘身体里流出来的水。 连翘试了下开机,发现没什么问题,便把电脑丢给了匡野,“擦一下。” 又对着桌子椅子指指点点。“啧啧啧。” 连翘坦然的样子就像刚刚被做到潮吹失禁的人是匡野。 “哦。”匡野还满脸潮红,呼吸不顺,便又乖乖地拿着消毒湿巾擦电脑、擦桌子、擦椅子去了。 连翘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过度指使匡野做事。 谁搞出来的,谁负责清理。 很公平。 还好电脑没有坏,如果坏了,想到陌生人要触碰,她过不去这个坎,肯定不好意思拿去修。 如果要换个新的,最近还得装修店面,经济十分紧张,那就是雪上加霜。 都怪匡野,非要在这做。 床上不好吗? 连翘就自己的过去经验而言,在其他地方做,最多图的是一点新鲜感,就双方舒适度和快感来说,做爱还是要在床上,人不要那么多奇思妙想。 刚刚那次不算,她确实挺爽的。 连翘喝水的途中,瞥见了客厅的穿衣镜。 之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其实话也不能这样说。 床上床下各有各的好。 连翘待匡野收拾桌子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穿好衣服,又走到客厅那面落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研究了会儿。 点点头。 挺好挺好。 反正匡野喜欢看。 喜欢看,爱看,那就多看。 她把椅子搬到了穿衣镜面前,又坐下来,仔细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光线角度完美,看得清楚明白,这才去认真洗了个手。 她坐回镜子面前的椅子上,见匡野已经收拾完,便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匡野乖乖地走到她的身边。 连翘拍拍自己的腿,“坐。” 很有点气势。 匡野侧坐在她腿上。 “重不重?” 匡野看着瘦,其实并不算轻,可能因为高和肌肉含量不低,反正连翘不能徒手把她抱回床上。 “不重。”连翘侧头去亲吻她,手也从裤子里伸了进去,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滑。 “匡野,你好湿了。”连翘满意地评论。 “嗯。”匡野低着头,脸上带着点薄红。 “脱了吧。” 落地的穿衣镜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可不可以不在这儿?”匡野咬了咬唇。 “不可以。”连翘贴着她耳畔细密地亲吻,“不想看我们是怎么做的吗?” “不想看我怎么玩你的吗?”声音又低又哑。 匡野整个白皙的脸和脖子都因为羞涩变成好看的粉红色。 “脱吧。”连翘又催促了一句。“应该很想要了吧。” 匡野起身,咬唇将衣物脱下,连翘这时才发现她脸上的红云已蔓延至衣服所遮挡的部位,整个身体都呈现出动人的粉色。 “正对着镜子坐。”连翘再次下达着指令。 匡野面朝着镜子坐在连翘腿上,膝盖抵住了镜面。 连翘专注地盯着镜子里的两人,然后对着镜子分开了匡野的双腿。 好像更湿了。 在镜子里都能看到带着水光湿红的小穴。 “真漂亮。” 匡野闭上了眼睛,睫羽上下抖动着,嘴唇被咬得发白。 “眼睛睁开。”连翘对着匡野的耳朵吐字。“宝贝。” 匡野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漂亮、带着水汽的大眼睛,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 镜中的两人脸颊紧贴在一起,连翘亲密地从身后抱着她,交颈而坐。 “好湿,都还没碰,就这么湿了。”连翘声音透露着愉悦。“是因为很喜欢跟我做吗?” 匡野小幅度点点头。 “我也很喜欢跟你做呢。” 连翘用手点了点匡野的乳尖,又顺着身体曲线往下,直到小穴。 “这里。” “还有这里。” “都很可爱。” 镜中乳尖嫣红,似乎在等人掐揉玩弄;而小穴也翕合着,可怜的在空气中发着颤,水滴了下来,流着淋漓的水迹。 “还没被满足,好可怜。” 连翘克制着自己因为过于兴奋激动而有点颤抖的声音。“自慰给我看吧。” “连翘。”声音里都是祈求,匡野似乎又快哭了。 连翘左手握住了匡野的柔软,用手指玩弄着红色的顶端。右手却拉住了匡野的手指,往腿心带,覆在了花穴上,用匡野的指腹去寻找那个藏在里面的小核。 “不是教过你吗?” “你刚刚玩我的时候,不是做得很好吗?”连翘声音里都是逗弄。“让我爽到只能想着你的手指呢。” 大概是被连翘说的话所刺激,匡野小声地呜咽,她的手指也开始听话地小幅度地在阴蒂上面摩挲。 “是不是很快硬起来了?”连翘和她耳鬓厮磨,用唇去蹭着匡野的颈侧,从镜中与匡野对视。 连翘的眼神勾人。 而沉浸在欲望之中的小警察也变得动人不可方物。 她能看到匡野的脸上写满了渴望,渴望着她的疼爱、她的怜惜。 连翘的手也探了下去,手指一进去,便发现匡野比平时还要敏感,穴肉急切地缠了上来,紧紧包裹住她。 连翘玩弄抽插着漂亮的花穴,获得匡野身体更大的反应。 镜中的画面淫靡,一人衣着整齐,而另一人全身赤裸,连最私密的腿心都一览无余,匡野的手指在阴蒂上打着圈,而穴口还在吞吐着连翘的手指。 有些过于色情。 而所有的画面又被两人收入眼底。 匡野的反应更大了,小腹紧缩,整个人抖得厉害,舒服得黏黏糊糊地小声哼。 连翘觉得特别可爱。 “舒服吗?”连翘停下手中的动作,手指微微抽离了一点。 “唔…舒服…”匡野难耐地用下身去含入她的手指。“不要停…” 与此同时,持续不断的眼泪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连翘伸出舌尖一点点舔去。 连翘满意她的诚实,恢复了手上的动作。 手指又深入了进去,又快又重地勾弄抵压着甬道上方那块粗糙的区域。 匡野抚慰着花核的手指也再没有力气动作,只能堪堪承受着连翘所给予的快感。 连翘的手也被匡野不自觉并拢的腿所夹紧, “连翘…我…”匡野的呻吟变得支离破碎。 两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连翘感受着手指被穴肉缠得越来越紧,她知道匡野很快便要高潮了。 她咬住了匡野的肩头,手指毫不怜惜地深插着湿软的小穴,一勾着最敏感的褶皱顶磨,另一只手用了点力,去揉弄那颗鼓起来的花核。 连翘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让匡野泄了一次又一次,朦胧着一双泪眼哭喘,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可怜地求饶。 连翘还是没停。 直到穴肉夹着连翘的手指开始喷水,喷溅的液体将镜子打湿。 连翘这才缓和下手上的动作。 “比起被匡警官肏,我还是更喜欢这样。”连翘轻咬着匡野的耳垂。 她看着镜中俨然已经被做到失神,脸上全是泪痕的匡野,勾起了风情万种的笑容,“因为匡警官实在太可爱了。” 贫穷 一进入十月下旬,早晚的气温似乎就骤降了,昨晚匡野在所里值班,夜里连翘一个人睡觉,被窝过了很久才能暖和起来。 连翘前几年也没觉得H市有这么冷。 怎么匡野陪她睡了几晚,她就矫情起来了呢。 连翘拍拍脸,不去想那么多。 目前还有更严肃的问题需要思考。 这个问题真的很严肃,比起来,夜里一个人睡觉有点冷,只能说是无病呻吟。 毕竟这直接影响了她未来还有没有地方睡觉。 这个问题便是,她连翘,又没钱了。 店铺的装修期是两个月,至此,时间已经快过半,装修的中期款该给了。 中期款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尾款和之后试营业期间的运营成本。 连翘觉得自己好像总是残存着某种侥幸心理,在没有事到临头的时候,即使是可预见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她都倾向于相信这件事不会发生。 不知道该称其为愚蠢还是乐观。 据说天生的乐观是愚蠢的,后天习得的乐观却是有深度的。 很没有道理。 都是乐观,怎么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连翘也不知道自己是愚蠢还是有深度,她只是一个较为乐观的普通人罢了。 但乐观到现在,看到银行卡余额。 她就有点悲观了。 连翘把将要购买的软装列了个清单,拉了下大致价格,装修果然要大幅度超支了。 赵辞这个人的专业能力应该被质疑。 所以拖她的设计费天经地义。 赵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处在失恋期间的她,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房子二次抵押贷款也失败了,大概是因为这两年H市房价跌得厉害,银行对连翘那套房的评估价又降了不少,还要扣除剩余房贷,算下来能贷出来的钱约等于无,就够给店里安几个壁灯。 在此之外,今年天气有点异常,一进入十月,气温陡降,而天气一冷,做江湖菜靠宵夜赚钱的夹夹蟹日营业额便下滑得厉害。 长了脑子的人都该能推测出来,下个月入冬了情况会更差。 本来连翘还打算用夹夹蟹这两个月的营业额先应付一下装修款,把月结的菜钱酒水钱往后拖半个月。 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 所以情况确实比较具体。 其实也不是连翘第一次陷入这种境地。 上次这样,还是夹夹蟹开业前的事。装修完,试营业期间,连翘银行卡上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连交个出租房的燃气费都要犹豫一下。每天只能在店里吃员工餐,对着店里的工作人员心头慌乱又焦虑,还得摆出一副财大气粗、成竹在胸的模样来。 连翘想着,先不去思考那么多,等到了钱真花完的时候再说,现在各种消费贷、网贷那么多,每天都能接到骚扰电话说当天能放款,利率虽然高点,但如果新店一切顺利,也就借两三个月周转,应应急应该问题不大。 嘴上说着问题不大,连翘最近消费上还是收敛了许多。 麻将是不打了,酒也不想喝了,水果都不买了,超过五十的消费一律拒绝。 她那头亚麻灰的长发新长出了一截黑色,显得有点不精致,也不打算去理发店补染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美貌可供浪费的余地还有很多。 贫穷使人外表与心灵同时丑陋。 其实这样折腾一通省下来的钱比起装修费用也就是杯水车薪,但多多少少能缓解一点她内心的焦虑。 由此可见,连翘这个人不但天性乐观,做事也有几分极端。 连翘正在店里算账算得长吁短叹。 穿着警服的匡野便在这时走了进来。 “连翘,去吃午饭吗?”匡野笑着跟她打招呼,露出一贯深深的酒窝。 不知道是不是匡野给自己定了个一天见三次的KPI,现在一有时间就要来店里找她,虽然一般也就见个十来分钟。 连翘点点头,准备和匡野去门口的面馆吃面。 两人边走边聊天。 “昨晚值班忙不忙?” 匡野摇摇头,“还好,一觉睡到三点,才来了个警情。” 连翘仔细看了看匡野的脸,精神还不错,皮肤状态也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昨晚又只睡了四个小时。 如往日一样,两人一在面馆坐下来,匡野就开始接各种电话。 忙得像个移动客服。 连翘在旁边坐着等面,有点无聊。 她想了想,点开淘宝,准备趁着最近双十一预售,给匡野买点东西。 每次匡野聊到工作的事,连翘都有点心疼。 现在年轻,匡野这样熬还好。 过几年呢? 但过几年的事,过几年再说吧。 现在先把保健品吃上。 淘宝很方便,韩国防猝死套餐也有打包卖的,不需要自己做功课对比选择。 连翘也不知道吃了这些,效果到底好不好。 大概吃保健品也跟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求神拜佛一样,主打求个心安。 连翘付了钱。 匡野又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看起来永无止境。 匡野边打电话边伸手来牵连翘的手,和她在桌下十指紧扣。 匡野的手很暖和。 连翘顺势靠在匡野身上玩手机、刷朋友圈。 这个年龄了,朋友圈内容基本都是晒家里的丑孩子。 连翘闲得无聊,一一点赞。 没刷几条,便看到林瑾橙发了几张最近的高清自拍。 连翘忽然想起来上次连理说匡野和林瑾橙长得很像,神使鬼差地点了进去,放大仔细对比了一下。 其实不好说。 符合连翘审美的甜妹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之处。 客观来讲,她们俩五官又都长得挺标准。 怼脸照又看不出来身高和气质。 连翘越看林瑾橙这几张照片,越觉得连理并不是在胡说八道,这事好像有点尴尬。 算了,没人知道就不尴尬。 还是别看了。 连翘缩小照片,退了出来。 “Orange。”匡野把林瑾橙的微信名读了出来。 “连翘,这是你的前女友吗?” 回避 “啊。”连翘转头,看到匡野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这不就尴尬了吗? “哈哈。”连翘生硬又不自然地笑了两声,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盖在了桌子上,“你还记得哦。” “嗯。” 匡野这声“嗯”有点意味深长。 自己的前任不记得,别人的前任却记得那么清楚。 如果连翘的记忆没有出错,她只是在第一次和匡野见面的时候,提过林瑾橙的名字和她爱吃橙子。 没想到匡野这种时候,反应倒是快了起来,联想能力惊人,这是警察的职业病吗? “挺漂亮的。”匡野幽幽地评论了一句。 不能说好看,那是她前任;不能说不好看,长得和匡野有点像。 “还行。”连翘模棱两可又轻描淡写地回答。 她们两个人处在了一个很微妙的状态里。 处在一个匡野不问,连翘不说;匡野一问,连翘就准备一秒滑跪的状态。 你为什么看她?我失了智。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你好看。 我们是不是长得有点像?美的人都彼此相似。 但匡野没有问,似乎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连翘只是再次贯彻着自己在网上看陌生美女的爱好,一张张放大图片,细细回味的并不是前女友的脸。 氛围有点奇怪。 但连翘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 你看,这是我的前任。 是不是和你长得挺像。 缘分,妙不可言。 或许你也听过宛宛类卿。 她是卿。 那不是故意寻衅滋事吗? 连翘又不傻。 这时,两人的面上来了。 匡野把牵着连翘的那只手放开。 连翘预备好下一秒抓回来。 三二一,开始哄。 匡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匡野只是去拿一次性筷子,她先拆开了一双,拿着两只筷子互相磨了磨,去掉了那些翘起的小木刺,这才递给了连翘。 又自己拆开了一双新的,吃起面来。 好像没什么。 还挺正常的。 连翘放下心来,如往日一样享受着匡野小小的照顾。 “我明后天请了两天年假,陪你一起去市场看软装?”匡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嗯。”连翘点点头。 随着装修进程的推进,连翘这几天需要去装修批发市场看看店里的软装譬如桌椅板凳一类,留够订做的时间。其实网上也能买,但网上买的毕竟看不了实物,不知道质量如何。 有人陪着也可以参考一下。 两人边吃着面,边随意地聊着天。 没过多久,匡野又接了个电话,被催着回派出所。 连翘已经习惯了。 她也不想吃了,这家面,说实话,挺难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匡野这么喜欢,天天来。 “我先回所里去了。” 连翘点点头,站在面馆门口和她道别。 “连翘。” “嗯?” 匡野又牵住她的手,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啦?”连翘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连翘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很薄,现在站在风口有点冷。 “没什么。” 匡野把连翘的手送到唇边,呼了几口热气,“天气冷了,你手好冰,要多穿点。” 连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连翘,明天见。”匡野又露出了好看的酒窝。 今晚也不陪她睡啊。 连翘有点失望,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冲匡野笑了笑,“那就明天见。” ***** 夜里,连翘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躺上了床。 一个人睡确实有点冷,该换厚被子了。 换成厚被子就不冷了。 换成厚被子就不会怨天尤人了。 连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滚着,还是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就玩手机。 还是继续在朋友圈点赞丑孩子吧。 丑孩子中多多少少会混迹几张漂亮的毛孩子。 连翘有点意外地发现匡野几分钟前发了新的朋友圈。 也还没睡。 却没和她聊天。 自她们加上好友以来,匡野的朋友圈只转发过几条公众号,基本都是警方通报、防诈宣传一类的工作信息。 更不要说这条朋友圈还附带了九张照片。 挺少见的。 “能不能,只看向我。” 估计匡野凑出发朋友圈的九张照片也挺难的,时间跨度很大。 有两张明显是读书时的照片。 看起来是很青涩的漂亮。 连翘把照片一张张存下来,在黑夜里静静欣赏。 看来还是吃醋了。 连翘想起来匡野中午的欲言又止。 还吃得这么小心翼翼。 换位思考,匡野要是靠在她身上仔细赏析前女友照片,她会把匡野的头都骂掉。 该哄一下。 她想给匡野发条微信。 说什么呢? 道歉吗?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道歉的。 如果匡野问她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办? 恋爱是个虚幻的、美丽的泡泡,充斥着计较与挑剔。 付出了就会要求回报。 以喜欢为前提所做的事,会不知不觉变成义务。 连翘更喜欢现在两人这种状态,比炮友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 她可以享受恋爱中所有美好的东西。 享受匡野的温柔、真诚、在意、陪伴与热烈的身体。 却可以卑劣地不去承担亲密关系带来的责任。 连翘对着手机想了很久,除了她是个回避型人格的垃圾这个已知事项外,也没得出什么其他结论。 先给匡野点个赞吧。 等匡野来找她,让对方先出牌。 连翘点进匡野的朋友圈,却发现那条已经被删除了。 还好照片都存了下来。 连翘又松了口气,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这只恋爱鸵鸟还是睡觉吧。 明天还要早起。 “还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连翘嗓子有点痒。 有种要感冒的前兆。 连翘身体一向很好,没太在意。 起床认真梳洗打扮了一下,比平日多吃了片复合型维生素。 便匆匆下了楼。 匡野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她穿得比平时厚一些,白t恤配浅绿色针织衫,在萧瑟的秋风里像颗生机勃勃的小白菜。 针织衫是毛茸茸的面料,显得匡野有点软糯可爱。 和今天穿着粉色衣服的连翘很配。 连翘还没来得及为她们这不约而同的情侣装感到喜悦。 匡野就开始皱眉,“连翘,你怎么又穿那么少。”语气里满是不赞成。 “不好看吗?”连翘穿了件粉色的半袖针织衫配浅蓝色牛仔裤,又化了个清透日常的妆容,没有平时那种美艳,看起来特别清纯可人。 她自己很满意。 本来想看小警察惊艳的表情。 结果却是这个态度。 哼,愚钝。 “好看是好看。”匡野边说边开始脱外套递给连翘。“但今天最高温度只有二十二度。” “不要。”连翘拒绝。 为什么要粉红配浅绿,她又不是一颗芭乐。 而且她也不怕冷,三十岁前她可以冬天露大腿,三十岁后也没穿过秋裤。 她,正值壮年。 匡野劝了几次。 连翘有点烦了。 觉得匡野像个念经的小和尚,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平时话少,这种时候怎么话那么多。 两人一起走到车前,匡野还在劝她回家换件厚衣服。 连翘把匡野按在车门上,恶狠狠地咬了她几口,把匡野那漂亮上翘的嘴唇用牙齿研磨成了嫣红,这才放开。 “话多。” 匡野安静了。 变回了连翘喜欢的,脸红红,羞涩动人、含羞带怯的样子。 于是连翘又觉得她可爱了。 ***** 餐具批发市场里人很少,毕竟来购买的大都是餐饮店的老板,很少有普通消费者。 大概是因为这两年经济不好,倒闭的餐饮店太多,二手厨具店货品倒是很齐全,也很便宜。 不过新店要补充的厨具倒是不多。 连翘这次来,主要还是选些桌椅沙发和灯具。 她按着赵辞提供的几张软装示意图,对比着寻找。 然后发现,随着木材原材料涨价,桌椅沙发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了。 怎么老是这样。 不需要购买的东西越来越便宜,需要购买的商品价格却只会越来越贵。 连翘看上好几套桌椅,复古大气,看起来质感也不错。 但一问完价格,带着匡野扭头就走,价都懒得讲。 这样反复几次后。 连翘的脸色越来越忧郁,穿着再粉嫩,也明媚不起来了。 她都不想再看了,反正看上的都买不起,直接给批发档口老板报了个预算,让老板推荐。 本来之前还殷勤备至的老板听完这个预算,也冷淡了一些,给两人指了指几张角落里的桌子,“这个价位的就那几张,你们自己去看吧。” 每一个看起来都不如人意,有种要散架的美。 连翘也没想到,自己面临着跟直女相亲一样的困境。 要在一堆垃圾中选一个不那么垃圾的。 确实有点难。 但她可以把选垃圾这件事外包给匡野。 “你觉得哪张好点?” “连翘,我觉得还是之前那套合适一点。”匡野小心翼翼地开口。 就连匡野都觉得丑。 “不管,必须从这里面选。” 匡野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在几张桌面上压了压。 然后指了指那张晃动幅度最小的。 连翘拍了下来,发给了赵辞。 ZC:“装修完,不要说是我设计的。” 寸寸金:“……” 连翘又走回之前看上的桌椅旁,越买不起,越无法抗拒。 她有些纠结。 餐酒吧不是中餐厅,装修的质感很重要,会直接影响进店率。 但一套桌椅就差价一千多,三十套桌椅下来又是好几万。 如果一直这样超预算。 这个店铺估计没有装修完成那天。 连翘没能作出决定,她准备之后在网上再找找。 之后选的灯具和装饰品,都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连翘深刻感受到她人生中现阶段主要矛盾是优秀的审美水平和低下的购买能力之间的矛盾。 大老远来这批发市场一趟,逛了一天,却什么也没定下来。 回去的路上,连翘有些隐隐的焦虑。 又到了一个拖不下去必须做决定的时刻。 “连翘,你装修这家店是不是超预算了?”匡野突然开口问她。 连翘想了想,摇摇头,“还好。” “你如果缺钱可以告诉我。”匡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认真。 “你的事都可以告诉我。”她又补充了一句。 连翘不是很想和匡野聊这个话题,她觉得和暧昧对象聊金钱上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尴尬,容易让对方产生误解。 “待会儿回我家吗?”她选择岔开了话题。 匡野也沉默了会儿,仿佛是在思考,“不了,晚上有事。” 不是请年假了吗?还有什么事。 但连翘也没太在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回家研究各网贷平台利率,没心思考虑其他。 待连翘送完匡野,一个人开车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来昨晚的朋友圈。 明明睡之前还想着今天见面要哄哄匡野,结果两个人都没提起,匡野的表现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好像便这样过去了。 照顾 本来和匡野约好第二日去另一个装修批发市场再逛逛。 但连翘一醒来便感觉有些不对。 眼皮发烫,头也有点晕,四肢酸软无力。 连翘忽然想起昨天匡野念叨了一路。 “连翘,你穿这么少,一定会感冒的。” “连翘,最近流感很严重。” “连翘,今天风好大,你回家穿件外套好不好。” 这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 她该不会。 感冒了吧。 连翘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又在医药箱里翻找出温度计来,测了一下,叁十八度四,低烧。 真是没想到。 连翘想找点感冒药吃一吃。 仔细看了看药箱里的药。 发现由于过去的几年实在过于健康,几乎所有的药都过期了。 但感康刚过期两个月。 保质期是资本主义谎言。 区区两个月。 不在话下。 连翘送水吞服。 然后开始回复匡野的微信。 旷野:“起床了吗?” 寸寸金:“【表情】” 旷野:“早安。” 旷野:“几点出发?” 寸寸金:“今天不去了,我有点事。” 旷野:“哦,好。” 她才不想听匡野慢吞吞对她说,“我告诉过你。” 连翘吃了药,在电脑前工作了会儿,继续研究对比她的网贷。 不知道是太多数字看得人头晕,还是药效上来了。 连翘又开始发困。 也没什么胃口,拉上窗帘,便躺回床上睡觉。 睡到天昏地暗,梦境光怪陆离。 又被匡野电话吵醒,不但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让人空白又迷茫。 连翘呆滞了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连翘,你在店里吗?”匡野好听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在家呢。” “声音怎么那么哑?” “刚醒。” “哦。” “怎么啦?” “连翘,你听起来像感冒了。” 连翘看了看周围一片昏暗的环境,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出到底是几点。 “一点点。” “吃药了吗?” “吃了,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那我过来看你。” “不要。”连翘想了想,拒绝了,“不想传染给你,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会,我很多年没感冒过了。” 有点耳熟,昨天的连翘也是这样说的。 连翘又拒绝了几次。 匡野却很坚持,说着找连翘有点事。 但又不愿意说具体什么事。 连翘只好嘱咐她戴好口罩。 挂完电话,没过多久,门铃便响了起来。 连翘找了个医用口罩给自己戴上。 开了门。 门口又站着提着白色塑料袋的匡野,蓝色的医用口罩几乎遮完了她的整张脸,显得眼睛更大了。 匡野举了举手中的口袋往前走了一步,“给你买了点橙子。” 连翘摇摇头,“别进来了。” “你有什么事?” “进去说。”匡野拉着连翘往里走。 “吃药了吗?” 连翘坐回沙发上,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医药箱。 “吃了几次?” “一次。”连翘乖乖回答。 她觉得匡野语气和动作都有点陌生的强硬。 匡野耐心地研究着医药箱里的药,然后又得知连翘一整天什么都没吃。 “一个人在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气发冷,明显有点生气了。 但连翘无所谓,她又看不到匡野口罩下的脸,再加上匡野的眼睛是双杏眼,说话声音又甜,生气也像撒娇。 “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嘛,该生病还是要生病。” “不想传染给你。” 匡野闷闷的在那不说话,露出来的眉眼有点严肃。 冷脸削橙子。 冷脸点外卖。 冷脸量体温。 冷脸换被汗打湿的被单。 冷脸隔着两米看连翘吃饭。 冷脸给连翘倒水吃新买的感冒药。 …… 连翘在一旁看着她忙上忙下,只需她偶尔配合。 两小时过去了。 匡野忙完,在旁边冷脸看手机回消息,也不和连翘说话。 怎么还在不高兴。 唉,哄一下哄一下。 说两句土味情话哄一下。 连翘开始唉声叹气吸引着匡野的注意力。 “嗯?”匡野看向她。 “感冒好难受。” “那你还不好好吃药。” “你知道什么比感冒更难受吗?” “什么?” 连翘又叹了口气。“不能亲你。” 匡野歪歪头看她。 被口罩遮挡,连翘只看得出她眉头依旧紧皱着,并不买账的样子。 明显一句土味情话不起作用。 连翘在心底里小小抱怨了一句,“是谁生病了还要哄人啊。” 她想了想,向前倾了倾身,用额头来触碰匡野的,“是不是降温了?” “好像是。”匡野感受了一下,认真回答。 “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连翘伸手摸了摸匡野的头发。“我已经舒服多了。” “该早一点告诉你的。” …… “连翘,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语气还是那样认真。“我很会照顾人的。” 连翘为了表示自己也很认真,刻意等待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匡野的眼睛终于好看地弯了起来,又偏头亲了上来。 连翘往旁边躲了躲,却被匡野一手紧按住了后脑勺。 “没关系,有口罩。”声音变得甜蜜又温柔。“我也想亲你。” 明明隔了两层口罩。 连翘还是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与柔软的嘴唇。 非冷脸接吻。 刚哄好匡野。 连翘就催着让她回家。 目的性十分明显。 “我已经好了。” “如果你也感冒了,我还要照顾你。” 这样的话说了一堆。 才成功把念念不舍的匡野送到门口。 “拜拜。”连翘摆摆手,准备关门。 “对了,还有件事。”匡野又慢吞吞地开了口。 “?”连翘靠在门上,等她继续。 匡野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连翘没有接,她看出那是一张银行卡。 “连翘,如果你的钱不够的话,可以用我的。”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 匡野报了个卡里的余额和银行卡密码。 连翘对余额有点惊讶,感觉匡野是不是仗着自己的警察身份,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但考虑到匡野没买车没买房,之前吃饭基本在单位,一年起码有叁分之二的天数穿着制服,也没什么时间消费。 有这么多存款好像也很正常。 来路应该正当。 她们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 一个非要给。 一个一直拒绝。 车轱辘话来回说。 像早餐店偶遇后,两个非要抢着买单的人。 连翘有点受不了这样。 几次推拉后。 “你刚刚才答应让我照顾你的。”匡野声音放软了,眼睛里透露着渴求。 连翘这才把银行卡接了过来。 她内心多少有点尴尬,只要一接受,便会显得之前的拒绝是在演戏。 匡野笑盈盈地看她,还拉过她的手晃了晃。又嘱咐道:“如果不够的话,我公积金账户里还有点钱,可以套出来。” 连翘摇摇头,“够了。” 匡野离开后。 连翘坐在沙发上喝着匡野烧的热水,把那张银行卡夹在指尖,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 薄薄的一张,表面做过特殊处理,在光线下会有像贝壳一样的光晕。 小小的一张卡片却承载了现代社会中衡量人生的重要数字之一。 连翘想到小警察认真举着银行卡给她说,“反正我也没有用钱的地方。”;想到小警察看她接过银行卡松了口气,笑出来的样子。 心头有点发软。 她沉思了一会儿。 还是把银行卡妥帖地放进了书桌的柜子深处。 她知道警察工资确实比一般公务员高一些,在H市这个缺少制造业的城市,更是算一份待遇丰厚的高薪工作了。但如果不考虑养老保险公积金,只考虑到手时薪,算下来还不如去奶茶店摇奶茶。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饭碗是铁的,但饭是馊的。 全都是辛苦卖命钱。 她不打算用。 问题总能解决的。 靠自己。 穿成这样。 连翘很少生病,所以也很少吃药。 一旦吃药,见效便很快。 不过才一个白天,就生龙活虎了。 看来笨蛋虽然也会感冒,但恢复能力还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大概因为白天睡了太久,连翘晚上一直没睡着。 工作动力因为贫穷而充沛。 她干脆起床把新店的菜单捋了个七七八八。 一直忙到凌晨四五点,有了困意,这才睡下。 醒来的时候,匡野正穿着板正的制服蹲在床边小声叫她。 连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怎么老做这种梦。 她抓住匡野的肩膀往床上带了带,闭着眼用脸去蹭匡野的脸。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就想蹭一蹭。 冰得连翘一激灵。 “脸怎么那么冷?”连翘小声嘟囔着。 “连翘,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匡野关切的声音传来。 连翘摇摇头,睁开一只眼睛去看匡野。 不是梦啊。 “你怎么又来了?”连翘懒洋洋地发问。 嘴上虽然有点嫌弃,身体却很诚实把匡野的一条手臂抱在了怀里。 “早上你一直没回消息,电话也没接。”匡野用空着的那只手来摸连翘的额头。“我有点担心。” “敲门也没开,我就自己输密码进来了。” “哦。” 看来是怕她过期药吃多了,死家里了。 “体温计在哪里?” 连翘指了指床头柜,松开手。 匡野把温度计拿来,按下开关键,又递给连翘。 “量一下体温。” “哦。”连翘把体温计塞好。“想喝水。” 匡野接来温水,把杯子递给连翘。 “想喝冰水。” “感冒好了再喝。”匡野用着幼师对小孩说话的语气。 “哦。”连翘喝着水。 “那你把口罩戴上吧。” 匡野摇摇头,“没事,单位也有几个人感冒,都没戴口罩。” 连翘拿出体温计,看了看,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体温范围。 又递给匡野示意。“好了。” 手机昨晚开了勿扰模式,有一堆消息没回复。 连翘拿着手机,埋头一一查阅,一边随口问站在床边的匡野。“你怎么穿成这样,待会儿还回去上班吗?” 穿成这样。 穿。 成。 这。 样。 连翘完完全全清醒了。 连翘整个人坐了起来,放下手机,不去回那些不重要的消息。撩了撩头发,靠在床头含笑打量匡野。 “不回去了,找了休假的同事帮我代班。” “哦。” 请假了。 故意的吧。 连翘起床洗漱了一下。 出来的时候,匡野正穿着那件长袖的浅蓝色衬衫站在落地窗边,一边喝水一边打电话。 制服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直到最上方一颗,显得白皙的脖子修长又漂亮。领带系得很紧,银色领夹将其固定在衬衫上,衬衫也是熨过的平整。不知道是因为身材太好,还是自己改过,成品的制服穿在匡野身上像定制一样,无处不妥帖。腰间系了根带着警徽的编织皮带,更是腰细腿长,身姿挺拔。 有点禁欲,有一点诱人。 连翘自然知道制服之下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所以她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事情。 匡野没有戴帽子,头发整齐地扎了起来。 连翘打量了一下,走到匡野身边。伸手把她扎头发的橡筋解开,又理了理,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匡野边打电话边露出询问的神态来。 “这样好看。” 匡野对她笑笑。 连翘觉得匡野一举一动都是在故意引诱她。 喝水是。 对她露出酒窝是。 就连看她都是。 虽然匡野什么事情都没做。 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她还在感冒呢。 连翘要想个办法。 首先,要把身上这套睡衣换掉。 连翘把长袖长裤换成了丝质睡裙加睡袍,在沙发上坐下。 匡野打完电话也坐了过来。“怎么换睡衣了,又穿那么少。” “昨晚睡觉流汗了。”连翘把光裸的小腿和脚放在匡野的大腿上。“只有这套干净的了。” 连翘毫不心虚地说着瞎话。 “那你穿双厚的长袜子。” …… 她才不穿厚的长袜子。 连翘看着匡野一副要起身去卧室给她找袜子的模样,内心多多少少有点无语。 “不要。” “你给我捂着就好。” 连翘用光滑的小腿去蹭匡野的手,把白皙可爱的脚趾往匡野衬衫的缝隙里塞。 匡野用手握住连翘的一只脚,小臂搭在连翘的小腿上,再没有进一步动作。 也是捂着了。 还需再接再厉。 “确实有点冷。”连翘自说自话,撩撩头发,整个人面朝着匡野的方向,分开腿跪坐在了匡野的大腿上。“你抱着我。” 匡野的手伸进睡袍里,隔着薄薄的睡裙搂住她的腰。 “家里有沙发毯吗?”匡野问她。 连翘当作没听见。 连翘趴在匡野身上,用十分不清白的眼神看匡野,手指捻了一小撮匡野的头发在指尖绕圈玩。另一只手解开了匡野衬衫的一颗扣子,手伸了进去,去触摸她腹部的肌肤。“你身上好暖和。” “可以再抱紧我一点吗?” 匡野把她抱得更紧了。 连翘用下巴蹭着匡野的肩头,嘴唇偶尔在耳边擦过。“匡野,领带系这么紧,不会不舒服吗?” 匡野耳侧的肌肤已经全部变红,不明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她把领带拉松了一点,又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有一点。” 连翘用指尖在那块刚露出的肌肤上滑动,“好喜欢你这样穿。” “已经很喜欢了,原来还能更喜欢。” “在家里在外面,都只看得到你一个人呢。” “满脑子都是你。” 匡野小声的“嗯”了一声,呼吸变重,想要偏头来亲她。 连翘往旁边躲了躲,“匡野,我还在感冒呢。” “没关系。” “好过分。” “对不起。”匡野一边道歉一边吻了上来。 那就不怪她啦。 “你要记住。”(H) 连翘制止了她想要接吻的动作,侧头去亲她的耳朵,小心地用嘴唇啄吻。 匡野放在连翘腰间的手也不住顺着腰线上下捏揉着。 连翘的唇流连在匡野的耳侧和脖颈间,唇下的肌肤越来越热。衬衫解开的那颗纽扣下,一小片白皙区域已经泛起粉色红云。 连翘又往下解开了两叁颗,露出纯白色的内衣来。 连翘的手从内衣下方伸了进去,把滑嫩的浑圆拢在手心里玩弄。 匡野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让我来,好不好?” 连翘的脸紧紧贴在匡野的胸口,大概是为了保证制服不易皱,面料有些硬,脸上的肌肤蹭上去,是无法忽略的粗粝触感。 “不好。”连翘笑了笑,撑起身子来看匡野。 由上而下的视角,匡野漂亮的大眼睛看起来有点委屈,脸上却挂着直白的讨好与爱意。 嘴唇真漂亮。 连翘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一只手指在对方嘴唇上压着摩挲。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好软,好想亲。 连翘有些不满足地放开,早知道前天就穿厚点了。 那就玩玩其他地方吧。 连翘注意力转回依旧覆盖在浑圆上的另一只手上,她用指腹在乳尖上勾了勾,立刻感觉到身下的匡野抖了一下,茱萸充血变硬。 “因为,我希望匡警官以后每一次穿警服的时候,都会想起来被我肏的感觉。”她一字一句对着匡野的耳朵吐气。“每...一...次...” 匡野情不自禁地呜咽了一声。 “匡警官,你说,好不好?”连翘追问。 匡野的脸全红了,抿着唇不说话。 连翘也不急,她含笑看着匡野,手指却慢吞吞地在乳尖上画着圈,玩弄着乳珠。 “好正经啊。”连翘语气带着点埋怨,“显得只有我一个人每天都想做这种事。” 匡野终于开了口,“不是...不是一个人。” 连翘满意地亲了亲匡野的脸。 然后下了沙发。 “去床上做吧。”她拉着匡野往卧室走,一直走到床边才停了下来。 她坐在床沿上,拍了拍身侧。 匡野想脱衣服。 “不用。” “衣服在外面穿过。”匡野垂着眼解释。 “没事。”连翘又站起身来,将匡野往床上压,“反正做完也要换床单。” 匡野安静地躺在连翘的身下,连翘分开腿跪坐在匡野的小腹,整个人将她压制着。 连翘低头打量着匡野。 伸手,用手指从眼角那颗泪痣开始往下抚摸。 脸颊、下巴、修长的脖颈…… 碍事的领带。 连翘又将领带松了松,从衬衫的领口下扯出,松松的挂在脖子上。 继续向下。 解开衬衫的每一颗纽扣。 衬衫的下摆被整齐地扎在了裤子里,用皮带固定住。 连翘用手指按住金属扣,往上提拉一下,便解开了,然后一点点抽出,放在了身侧。 然后将衬衫的下摆扯出。 这一切,连翘刻意做得很慢,她享受着如同拆礼物一般的愉悦感。 低头欣赏打量着身下的人。 长发散落在床上,漂亮甜美的脸,渴求的目光。 衬衫纽扣都被解开,脖子上挂着领带,衣襟滑落在两侧,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大概是常年保持着体能训练,腰间的马甲线很深很漂亮。连翘忍不住又伸手握了握匡野的腰,薄薄的皮肤覆盖着一层肌肉,是一种略带硬质的触感,。 顺着腰线向上,将白色的内衣往上推了推。 露出匡野胸前的起伏与两点嫣红。 这便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白色的床单、黑色的长发、藏蓝的领带与肩章、浅蓝色的衬衫、白色的内衣、殷红的乳尖、白皙的肌肤…… 绚丽多彩的画面。 代表着规则与权利的制服,柔顺而服从的匡野。 硬质粗粝的衣服,滑腻柔软的肌肤。 沉闷的藏蓝,动人的粉色。 性感的、可爱的、甜美的、迷人的、只属于她的匡警官。 她拥有着匡野的每一面。 只要这样想一想,连翘就被调动起了每一根神经,不需要匡野的任何触碰,她便有了那种高潮来临前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想要战栗的感觉。 她埋头,舔了舔浅粉色的乳晕,含住发硬的乳珠,用舌头抵着往里挑弄。 匡野小声地喘息。 但连翘并未长久的停留。 她的唇持续向下,吻过腰间每一寸肌肤,感受着肌肉的纹理。 再继续。 连翘用灵活的唇舌解开了警裤的扣子,然后用牙咬住裤子上的拉链,缓慢地往下拉扯。 明明只触碰了她的衣服,并未在触碰她的身体。 匡野的呻吟却变大了,发出让连翘更为燥热的声音。 至此,礼物已经完全被拆开,等待着连翘的享用。 连翘意乱情迷,又趴回匡野的身侧,对着匡野粉色小巧的耳朵,“匡警官,你要记住。”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自己是怎样穿着最严肃的衣服,被她做最色情的事。 连翘实在沉迷。 她屏住了呼吸,右手向下探去,伸进了匡野的内裤里。 然而沉迷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连翘的手刚触碰到腿根,便发现她并不需要再如何逗弄,匡野早就湿得过了头。 一蹭便是滑腻的水迹。 连翘甚至有点怀疑,从匡野身体里流出来的水已经濡湿了警裤。 连翘满意地笑了一声,但没有再说什么话去逗弄早就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小警察。 手指一根根挤入那片泥泞。 “记住了吗?”(H) 匡野鼻腔溢出粘腻的呻吟:“嗯……” 修长的手指被紧紧咬住。 连翘低头咬住绵软的乳肉,用舌头把乳珠拨弄得红肿翘立。 她觉得匡野无论是气味还是滋味都让她有些欲罢不能,只想将她像甜点一般,全身上下都舔弄个遍。 她有些忍不住想在匡野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可惜现在匡野穿着制服,露出的肌肤仅有胸前与腰腹,连翘只得在这片反反复复用唇舌牙齿留下无数深深浅浅的红印。 手下也并未留手,反复地在甬道内抽插捣弄。 匡野也在她的动作下,不断呻吟着出水。 手腕被匡野警裤粗糙的裤沿所磨蹭,带来一点不适。 连翘便将那点不适还给匡野。 用大拇指指腹沾取了一点淫液,持续地去磨她的阴蒂,磨硬之后也未放过,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与力度,渐渐磨软。 连翘当然知道一直被玩弄那个地方会是怎样的感觉,激烈的快感后,会难受到整个人想要蜷缩起来,会被失禁感所主宰,会想要尽一切方法逃开…… 但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她就是这样想把匡野玩坏。 匡野在连翘的身下哭泣着,数次屈起小腿挣扎,想要从她的手指下挪开一点,却被连翘紧紧禁锢在身下。 两根手指的指腹也勾住甬道内最敏感的皱褶抖动。 匡野紧紧地将她抱住,一点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不均匀乱掉的呼吸和大幅度的喘息。 连翘对匡野怀抱的力度满意得很,她自觉就是对方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那块浮木。 匡野在渴求着她施予的一切,无论是快感还是折磨。 于是她终于放开被玩得红肿的阴蒂,指腹卖力地在甬道内抵住那块粗糙的区域勾弄着。 在沉闷的水声中,匡野小腹抽搐着在她指尖高潮了。 连翘细密地亲吻着匡野的颈侧与肩头,温柔地安抚着她,直到匡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才把手抽了出来。 “匡警官,记住了吗?”连翘低头看着自己水淋淋、还在往下滴水的手。 即使已经让匡野高潮了一次,连翘却还是感觉不够,大脑充血,一心只想着继续触碰、继续取悦身下这具漂亮的身体。 匡野半闭着眼睛喘息,并不回答。 “会在穿警服的时候想起来吗?”连翘继续问。 匡野依旧咬唇不答。 “那就再来一次吧。”连翘看着身下这张漂亮的脸,闭着的眼角带着薄红与泪痕,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可爱得要命,似乎在等待她的第二次采撷。 连翘随意地将手上粘腻的液体都擦在了匡野的胸口,乳尖更显晶莹。 匡野抖了抖,睁开眼,带着泪意看着她,“连翘,够了,不想要了。” 连翘拿过放在一旁的编织皮带看了看,应该比皮质的更软更好用。 她继续和匡野对视,眼神热烈又专注,语气带着蛊惑,“匡野,乖一点,再让我做一次,就让你来,好吗?” 匡野似乎又对她着了迷,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过了会儿,才在连翘灼灼的视线下,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呜呜…那你不要再…不要再一直摸那个地方。” 小可怜。 连翘伸手摸她的头,软着嗓音,“好,不摸那个地方了。” 匡野这才点了点头,带有水汽的漂亮眼睛紧盯着连翘,乖乖地把自己摊开,伸手拉住了连翘的衣角。 连翘握住匡野的手,“趴过来。” “哦。”匡野乖巧地翻身趴了下去。 连翘想了想,叹了口气,又松手把手上的皮带放回了床上。 其实也没那么好玩。 匡野都那么乖了,感觉没什么必要。 与其说玩弄,不如说想取悦。 她将匡野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咬了一口小巧挺翘的臀。 连翘温柔的吻又落了下去,亲吻匡野的后颈,感受着因为穿着制服而和平日肌肤相贴不一样的触感。 对着匡野的耳朵小声说着情话,就像她们第一次做时那样。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感觉这样的做爱无聊又乏味。 她沉浸在取悦心上人的快乐里。 沉浸在对方每一点细微的身体反应中。 “匡警官,好可爱。” 手指从后方插入。 她听到匡野又小声地呜咽了一声。 她可爱的小狗狗。 从后面进去,不需要多深入便能触碰到最敏感的区域。 连翘轻柔地在那块剐蹭勾弄着。 “很喜欢你。” “一点也不舍得让你难受。” 手指以一个舒缓的频率轻柔地逗弄着穴肉,感受着被匡野缠紧。 “只想让你舒服。” 匡野小声喘息着。 连翘听着她的声音,只想要去继续亲吻她,和她紧紧贴在一起,想看她漂亮的眼睛只装得下自己。 已经做过一次后,只需要轻微的几次刺激,便是水到渠成的高潮。 连翘把蜷缩起来的匡野抱在怀里,和她一块儿平复着呼吸。 平复着胸腔难言的满足感。 亢奋的神经与血脉跳动着,还未彻底平息下来,连翘便感受到脖颈间湿漉漉的吻。 她把匡野推开了一点。 “匡野,我好饿。” “连翘,你怎么这样。”匡野语气委屈得很。 “怎样啊?”连翘懒洋洋地回答,“喂饱你了,现在想喂饱自己,不可以吗?” 连翘用纸巾擦了擦手,拿过手机开始看外卖,随便选了家看起来干净、距离较近的餐厅点了几道菜。 点完一看,匡野躺在旁边撅嘴,无声抗议着。 连翘被逗乐了,怎么那么幼稚。 连翘用手抚摸着匡野身上刚刚被她吸吮出来的红痕,时不时地重新亲一亲。 匡野还是不理她。 “匡警官是个小气鬼。” 连翘翻身压在了匡野身上,下身隔着已经湿透了的内裤压在匡野的腰际,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蹭了蹭,一阵酥麻的快感袭来。 连翘舒服地叹了口气。 “才没有。”匡野在身下委屈巴巴地看她。“你老这样。” 连翘被她看得心软乎乎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外卖还有三十分钟,你快一点。” 磨(H) “那你让我起来。”匡野不委屈了,伸手来摸她的大腿外侧。 连翘低头看了看她漂亮的马甲线,顺着中线用手指摸了摸,硬且薄。 “平时你会专门练核心吗?” “不会。”匡野抓住她的手往唇边送。“不过做什么运动都会顺带练到。” 连翘又埋头亲了亲。“那你专门练一下好不好,隐隐约约的腹肌块状轮廓也很好看。” 感觉也挺好用,连翘想试试。 匡野点点头。“好。” 连翘再次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匡野。“宝贝,先别动。” 她直起臀,脱下衣物,扔在了一边。 对着匡野笑了笑,诱人又美丽。 手指压在马甲线上吻痕最深的地方点点,“马甲线好漂亮,喜欢,想要蹭一蹭。” “想要自己来。” “可以吗?” 也不知道匡野想到些什么,脸上还未消退的红云再次漫了上来,小声又渴望地回答,“嗯。” “匡野,你身体在抖诶。”连翘觉得有点好笑,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不用管。”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警察。 连翘研究了一下,选了那块吻痕最多的地方,用下身贴了上去。 连翘带着黏液的下体和匡野略带硬度的腹部接触到的那一刻。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阴唇紧紧压在紧实的小腹上,随着连翘前后扭动着,花瓣渐渐被挤弄开。 大面积的肌肤紧贴着下身,湿润黏腻的黏膜与干燥细腻的肌肤紧密的贴合、挤压、摩擦着。 酥麻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快感开始从下身蔓延开来。 匡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连翘上下颤动的胸,用手心轻蹭着乳尖。 连翘沉浸在自娱自乐的快感里,也懒得去管她,持续地晃动着腰身,自己控制着快感的来源,小声地呻吟着。 匡野在她身下也兴奋得很,表情迷恋又激动,连翘都能感觉到她的腹部越绷越紧。 连翘蹭得整个人都在发热发红。 蹭在上面,舒服确实挺舒服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分泌的液体越来越多,匡野的腹部都被晶莹的黏液所泅湿,变得更滑了,摩擦力减少,带来的快感开始消退,越来越空虚难耐。 下身有一些缝隙中仍未被触碰的区域,在兀自向身体宣告着不满,穴口也翕合着,发着痒,想要吞入一些切实的东西。 连翘又低头瞧了瞧匡野漂亮挺翘的胸,乳尖依然肿胀发红,她伸出手去,用指甲剐蹭了一下,立马充血变得更硬了。这才抬起臀,离开了匡野湿淋淋的腰腹,往上坐了坐。 用下身找到那点发硬的茱萸,用温暖潮湿的穴口含弄吮吸着,似乎这样便能浅浅的满足。 与紧实的腹部不一样,白净挺翘的乳肉很软,轻松便能被挤弄成不同的形状,于是刚刚没被触碰的缝隙都被溢出的乳肉所填满。 另一种,更柔软的快感,柔软、温热又酥麻。 每一个敏感点都被软肉触碰到的爽。 偶尔将乳尖吐出,用肿胀的阴蒂去摩擦碾压。 快意变得明显。 “嗯…匡野…好舒服…” 连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要真把小警察压出什么问题了,那去医院该怎么说。 “肋骨是怎么断的?” “坐断的。” “能演示一下吗?” “能倒是能,你敢看吗?” …… 然而匡野却用空着的两只手扶住连翘的臀顺着她腰身的扭动,提快加重着她的动作。 在一些意外的动作下,爽是更爽了,但连翘很难保持自身的平衡。 她有点烦。 这就是匡野自找的了。 她停下了扭腰顶胯的动作,拉过匡野的手腕并在一起,用刚刚丢在一旁的皮带绕了两圈,又拉紧,举过匡野的头顶,按在床上。 匡野在身下任由她摆弄,只睁着双大眼睛,红着眼角,可怜巴巴地瞧着她。“想摸摸。” 连翘缓慢继续着刚刚的动作,阴唇和乳肉被磨碾成了一片,再不分彼此,穴口张合着蠕动,想要吞入更多。 快感已经迭加到了一定的程度。 “摸什么摸。”连翘凶她。 匡野的乳尖也在她一番动作下越发的硬了。 两人都开始小声低吟。 这时连翘的手机响了起来。 连翘估摸着是外卖。 怎么那么快。 饭还是要吃的。 她是真的饿。 她想了想,把手机拿过来,点开了接通,将手机按在了匡野的耳侧。 匡野看她的表情全是控诉,眼睛水润润的,又快哭了。 漂亮的嘴唇开合了几次,才吐出清晰的字来,“您好。” 这个时候,还这么有礼貌,连翘一边忍下嘴边立马溢出的呻吟,一边想。 “不好意思,现在…现在不在家,可以麻烦你放在门口吗?”匡野克制着,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气息很稳。 “好的,谢谢。” 挂完电话,匡野又开始了,“连翘,你怎么这样。”拖声拖气,不知道是在表达不满还是在撒娇。 这句话,连翘感觉自己今天听好几次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她翻了个白眼,她要是还能正常说话,需要匡野接电话吗? 下半身持续传来的快感,累积到了一个让人难耐的程度,一个人的动作,却始终到不了高潮,她需要额外的配合。 连翘也有点难受了。 她看了看匡野。 躺在她身下。 手被紧紧束缚在上方,眼角带着点泪,还在瞪她。 连翘觉得小警察这样看着色情又可爱。 她摸了摸匡野漂亮的嘴唇,“舔一舔吗?” “好难受。” 匡野犹豫了一下,“那你坐上来一点。” 连翘也迟疑了一下,这个姿势是不是对匡野有点过头了,但依旧有些抵不过心中一步步紧催的欲望。 何况,这样对待小警察,用下半身玩弄着匡野这张漂亮甜美的脸,确实会让她心头很爽。 她改变了自己的姿势,双膝跪在匡野的头两侧,小心翼翼地不去压到她披散在床上的长发。 然后沉了沉腰,把自己送到匡野的唇边。 匡野湿热的呼吸都喷了上来。 刺激得连翘立马软了腰身。 阴蒂被唇舌裹住,舔弄嘬吸着,时不时用牙齿在上面剐蹭一下,带来激烈的快感。穴口涌出的液体,带着匡野的脸都变得湿哒哒了。 匡野的舌头又在湿滑甬道口打着转搅弄着。 那种无法插入,只能在穴口刺激的感受惹得连翘更空虚了,她难以维持现在的姿势,只能趴了下去,将整个下半身,压在了匡野的脸上。 她能感受到匡野脸上的五官起伏。 长长的睫毛,带着水汽的眼睛和挺翘的鼻子都抵在她的下半身。 连翘偷偷尝试着用此刻没有得到安慰的阴蒂去蹭匡野漂亮的鼻尖,抵在上面厮磨着。 不过几下。 配合着匡野唇舌的对小阴唇的含弄与穴口的勾缠。 连翘小腹开始紧绷着发着颤,淋了匡野一脸春水。 工作 连翘找了两个网贷平台,各贷了二十万,年利率12.6%,如果一切顺利,半年能还上的话,利息两万出头。 也还好。 平台确实也没有做虚假广告,当天便放款了。 所以嘛,现代社会,哪有自己不能解决的事。 这次借钱,连翘少了些以往的焦虑。 毕竟最差的境况也就是还不起网贷,卖身给小警察。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连翘没怎么再思考,就订了比较贵的那套桌椅,还大手一挥,还清了欠赵辞的设计费。 她拥有的,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点,又因为多出的那一点而生出了许多底气来。 连翘每天忙着办各种证件与员工招聘的事,时间也过得挺快。 又下了几场雨,天气愈发冷了。时间来到了十一月,新店的装修进度已经过了三分之二。 连翘在店里一边看装修师傅给乳胶漆调色,一边想着丹东草莓快上市了。 匡野最近也换上了秋冬款的警察制服,是一件藏蓝色的外套,显得她皮肤更白了。整个人细细长长,看起来像一条人,连翘总觉得她没吃饱饭。 两人每天都能见上几面,短的几分钟,长则半小时,但总能见上。匡野这个人就是黏黏糊糊的,烦人得很。 今天中午匡野没有来找她吃饭,特意发了微信告之。连翘不是太在意,她又不是无法独立行走的初中小女生,何况她真的不想吃面了。但刚刚又发了微信,说晚上也不见了,没有讲为什么,连翘就有点不高兴了,冷漠地回复了两句。 爱见不见。 装修师傅一边调色一边询问连翘,她抱臂站着,在两种绿里有些举棋不定。 “橄榄石好看。” 匡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那就橄榄石吧。”连翘冲着装修师傅点点头。 “不是说不来吗?”连翘又转头去看匡野。 匡野一瘸一拐地走到连翘身边。 “怎么回事?”连翘指了指匡野的腿,“骑车摔了?” 匡野摇摇头,“脚崴了。” 连翘指了指左腿,这只吗? 匡野点点头。 连翘蹲了下去,撩起匡野的裤腿,一股辣眼睛的红花油味,脚踝处肿得挺严重的。 “拍片了吗?” “拍了,骨头没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这两天要少走路。”要是在大城市,还能带匡野去做个筋膜刀梳理,效果挺好的,两天就能消肿。但在H市,连翘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只能静养。 “知道了。”匡野乖巧回应,“吃饭去吗?” “算了,回家吧,点外卖。”连翘又想了想,匡野走动起来也不太方便,“这几天你住我那儿吧。” “哦。”匡野答应得很快。 连翘见匡野受了伤,也没什么心思在店里研究乳胶漆了,其实装修完,店里灯光又暗,根本看不出来颜色细微差别,只要不是荧光绿,其他差不多得了。 她开了车到店门口,又接上匡野便回家了。 “怎么崴的,这么不小心。”连翘边开车边问匡野。 “被推了一下。” “袭警啊?” 匡野摇摇头,“家属不小心。” 连翘也没多问,脚崴了这事挺常见的,特别是对她这种小脑从小就不怎么发达的人而言,小时候经常享受平地摔女主角待遇。 直到两人吃完饭,洗了澡,匡野换成睡衣,连翘才发现不对劲。 匡野的脖子和手臂都有指甲抓出来的红痕,泡过水后,在本就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特别严重,像是在外面偷偷玩很大。 严重到连翘都有点担心会留疤,“怎么回事?” “昨天有个房东报警,说租客不开门。”匡野还是那样,叙述很简短,看起来也很冷静,没带什么个人色彩。“我们进门的时候,发现租客已经去世了。” “法医勘验下来,初判是心源性猝死。” “今天组织了死者家属和公司后续协商处理工作,家属情绪比较激动。” 匡野闷闷地,“然后就这样了。” “那也不能这样对你们啊,和警察又没什么关系。”连翘有些心疼,她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和医用棉签来,准备给匡野消毒,人的指甲很脏,匡野被抓出来的伤口又很深。 “遇上这种事,有情绪也很正常。”匡野又叹了口气,“死者才三十岁呢。” “找警察的不都遇上了事,那不都有情绪吗?”连翘一边给匡野的伤口消毒,一边看着匡野受疼痛刺激瑟缩了一下。 匡野点点头,“确实都有情绪。” 也是,没事谁找警察。 “你们经常看到尸体吗?” “偶尔吧,出了命案都会移交给刑警队,我们只需要拍照与维护一下案发现场。” 连翘揉了揉匡野的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人看到那种场景应该都会有些不适吧,匡野作为第一时间到场的警察,应该还需要拍下各种照片留痕,这会对心理产生什么影响吗?毕竟抛开职业而言,大家都是普通人。“怕不怕?” 匡野摇摇头,“不会,这是工作。” “比起来,更不喜欢面对死者家属。” 连翘倒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只知道派出所基层警察确实很累,事多且杂,匡野几乎没有正常的休息日,值班也很频繁。但或许除去身体上的疲惫外,长年累月接触着社会中的阴暗面,面对各种抱有极端情绪的群众,才是更让人疲惫的事。 匡野又不爱讲话,大概只会闷在心底里,自己消化。 连翘有点心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匡野脖子上和手腕上的伤口一一处理好,真心怜爱了匡野几分钟。 但晚上躺在床上,连翘被红花油味熏得睡不着时,那点怜爱又消散了。 是真的难闻,感觉身旁睡了个有肩周炎的大爷。 但也不能因为难闻让匡野别用吧。 要不然明天还是让匡野睡次卧。 是不是有点冷酷了。 连翘翻来覆去几次后,忽然发现已经睡着的匡野本来舒缓的呼吸急促起来。 没开灯,连翘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大概不会是什么好梦。 连翘想了想,侧躺着抱住了匡野,左手搭在她的胸口,匡野无意识地伸手握住。 连翘在黑夜里亲了亲匡野的肩膀。 不多时,匡野的呼吸又渐渐平静。 两人就这样在红花油味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出警 匡野醒来的时候,连翘还在睡,她摁掉了手机闹钟,又如往日一般转头,呆呆地看了会儿连翘漂亮的侧脸。 流畅漂亮的脸部线条,深邃妩媚的五官,是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会让匡野惊艳的美貌。 睡着的时候,闭着那双眼尾微弯的桃花眼,看起来柔和恬淡一点,和平日有些不同。 匡野想象着连翘清醒讲话时,眼波流转、漫不经心的模样。 有一点不正经、一点慵懒以及很多的迷人。 好像让她怎样也看不够。 直到设置的第二个闹钟响了,匡野才小心翼翼地在连翘的侧脸留下一个吻,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冬天的热水总是要等很久,匡野有点等不及,用冷水洗了把脸,激得她一激灵。 这样,便彻底清醒了。 收拾完却看见连翘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怎么不叫我?” 即使是早晨刚睡醒,头发乱着的潦草模样,连翘还是漂亮得惊人。 匡野控制着心头随时都想要去拥抱亲吻对方的冲动,抿起一个笑来,“还很早,你再继续睡会儿吧。” 连翘摇摇头,“我今天要去店里看送来的瓷砖对不对,和你一起出门算了。” 匡野又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四十五,连翘的新店九点才开始施工装修,匡野不懂装修,就算真的需要连翘每天朝九晚五地去守着,好像也没必要这么早。“你可以晚点再出门。” 匡野的脸被连翘捏了捏,对方没用多大力,匡野只觉得像一片羽毛划过,有点痒,心里也是。 “瘸都瘸了,少逞强。” “哦。” “你去把早饭吃了,冰箱有牛奶,厨房有麦片,我收拾一下。” 匡野点点头,又感觉到那种认识连翘以后,常有的、甜蜜的眩晕。 连翘就是这样的好。 *****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忙。 她脚崴了,连翘便不让她一起吃午饭了。 匡野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有了点空隙时间去食堂吃饭,还没起身,便又接到了报警台转接过来的电话。 对方是个情绪明显有些失控的中年男人,说话颠来倒去,根本听不懂到底为什么报警,翻来覆去就是说“你们快来。”、“再不来我要死了。” 匡野问出准确地址后,便带着两名年轻辅警小王和小张匆匆出了警。 毕竟除去脚踝受伤,在所里做调节工作的匡野,此刻其他办案民警都还奔波在外面。 报案人给的地址是个老小区,到了地方,照惯例,开车的小王留在车上,匡野与小张下车去处理警情。绕了好几个巷子,人都差点走丢才找到他说的那幢楼,楼道里依稀还能听见砸门和吼叫的声音。 匡野片刻也不敢耽搁,带人跨进阴冷的楼道,报案人住在七楼,两人一层层往上爬。 早上已经好转了些的脚踝又传来刺痛,匡野皱了皱眉,忍住不适,爬到顶楼,气还没喘匀便被面前的男人使劲拉了一下。“来来来,你来敲。” 匡野趔趄一步,抓住了手边的扶手,脚踝的痛瞬间变得鲜明。 她抬头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甩掉了他的手。“是你报的警?” “不然还能是谁。” 匡野巡睃一眼狭窄的楼道,又将视线放在他脸上,“谁要死了?” “诶。”男人摆摆手,“别说得那么吓人。” 身后的小张也走到匡野身边来,“报假警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谁报假警了?”男人走到门前,扯着嗓子喊,“有些人脾气越来越大,吵两句嘴就不让我回家。” “现在警察来了,看看怎么解决这事儿吧。” 匡野沉默地看他两秒,“跟老婆吵架了?” “这也要报警?”小张有点不耐烦。“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浪费警力。” “这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嘛。”男人特意在“警察”上加了重音。 “这个天儿不让我进门冻死在外面不就成命案了吗,到时候你负责?”男人又斜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小张闻言低声说了句:“卧槽。” 大概问起十个警察最讨厌哪句话,十个警察都会说是“有困难找警察。” 似乎正是从某位领导为了政绩说出这句话,并大作宣传后,基层警察的工作就变了味,办案数量大有提升,领导平步青云的同时,警察猝死人数也有了极大增长。 什么婆媳吵架、邻里纠纷、孩子爱打游戏、找猫找狗、开锁、要工资、厕所没纸都有人报警,如今天一样的非警务工作占据了基层警察日常工作的大部分精力。 男人又横了小张一眼,眼神在两人的肩章上扫视了一圈,“我懒得跟辅警说话。” 这才转头看向匡野,“你说这个事怎么解决?” 匡野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到紧闭的门前敲门,“您好,我是警察,请开一下门。” 里面很快传来响动,片刻一个中年女人拉开门,旁边的男人瞬间跳起来要往里挤,里边的人见状又想关门,匡野像个沙包一样夹在两人之间被推来搡去。 几次后。 匡野提高了声音,“你们如果不能好好说话,现在就一起回派出所慢慢聊。” 女人不关门了,男人最终还是进去了,女人絮絮叨叨地说:“怎么还报警了。” 两人在门口吵架拌嘴,匡野和小张站在楼道看着,时不时劝上两句,觉得自己像误入一场叁流家庭伦理剧的观众, 匡野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开始劝起两人来,又是那些说惯了的话。 “夫妻之间需要好好沟通。” “你刚刚这个态度,你老婆害怕也很正常,有什么事情不能轻言细语好好讲呢?” “你也是,你把你老公关在门外,今天就4、5度,冻出什么毛病来,你不心疼吗?” …… 劝了老半天,不知道两夫妻到底是真听进去了,还是门一直大打开,他们也觉得冷。 两人终于在匡野面前握手言和。 匡野让小张记录下报案人的身份证,执法记录仪对着报案人问对方是否满意他们这次处理。 男人点点头。 录下视频后。 匡野觉得有点心累,和小张一样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回了派出所。 她们还需要将这次出警情况向110报警服务台反馈,回派出所登记处理警情记录。 这次出警才算完成。 天真 没过几天,匡野又收到了新的投诉。 前两天调解的那一对夫妻里的报案人以出警太慢、态度恶劣和语言威胁为由投诉了她和小张。 据说对方既打了12345,又打了12389,还打了12337。 应打尽打。 能投尽投。 看起来是真的很不满意。 其实匡野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现在的基层警察,很多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了处理投诉和警务回访上。 但执法记录仪记录下来了所有出警流程,一切处理方式都合法合规。 不过是要再写几份说明材料,挨所长几句训罢了。 所长却有点不满意,说着年底了,考核很重要,多一个投诉都可能对KPI有影响,更不要说这种反复投诉了,可能会影响明年所里人的晋升。 其实哪能影响所有人,主要就影响领导他一个人。 “你们俩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看看能不能让他把投诉撤销了。”所长背着手,“他那个报警是110转接过来的,到时候让他在警务回访的时候选个满意。” “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要标准化出警……” “如果你一切都按规定来,报案人怎么会不满意呢?” 匡野和小张在所长面前低着头听训。 待所长骂完离开。 小张开始抱怨了,“什么叫作标准化出警,标准每天都在变,每件警情都不一样,每个报案人都不一样,怎么标准?” 匡野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让报警人满意,不要有问题找到上级投诉,这便是标准,只要产生了问题,这便是不标准。 有时候她也很疑惑,警察到底是什么? 公安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国家暴力机关还是群众生活的服务机构呢? 如果是一个执法机构,为什么需要得到被执法对象的评价。 作出行政处罚后,还要寄希望对方能满意,给出好评。 这合理吗? 匡野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按照规定询问被抓捕的嫌疑人家属,对警察的处置是否满意。 她偶尔也会在这种时候怀疑自己从事的这份工作。 匡野觉得自己不像个警察,更像个要好评的客服。 因为站立了一会儿,脚踝又传来不适,这让她有点烦躁,她不再去想这些永远得不到答案,也永远无法被解决的问题。 她和小张商量了一下,那天报案的男人不满大多集中在小张身上,这个电话还是她来打比较好。 打了两个,对方都没有接。 匡野作罢。 或许她本来也不希望打通。 ***** 匡野照常加班。 连翘在店里也没多少事做,装修工人都下班了,她总不能在这儿数瓷砖吧。 她一边在手机上打麻将,一边等匡野。 好不容易等到匡野下班来店里,还没说上两句话,匡野又开始接电话。 不过连翘也有些习惯了。 她继续打麻将。 一连输了好几把后。 在欢乐豆即将耗尽之前,匡野才打完电话回来,神色恹恹,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软塌塌、皱巴巴。 连翘觉得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怎么了?” “被投诉了,刚刚打电话道完歉。”匡野看起来有点累。 “为什么被投诉?” 匡野一五一十地道来。 真可怜,巨婴的报案人,无理的投诉,只在意KPI的领导,过载的工作和身心都受伤的她。 “有时候真的很烦这些什么事都要报警的人。”匡野少见地抱怨了。“最爱投诉的就是他们。” 她又低垂着眉眼,像是思索着什么。 脸上偶尔也有些茫然闪过,又渐渐坚定下来。 “不过,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报警的人,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愿意报警的人,相比而言,我还是希望后者少一些。”匡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连翘,我是不是有一点天真。”匡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很惆怅。 连翘回想起曾经被“和稀泥”的报案经历,当时的愤怒情绪到了现在,早已经逐渐变淡。在认识匡野之后,她对基层警察的工作的强度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大部分人本就是由处境而非本性所塑造,要求一个长期处于疲惫、麻木状态的群体保持本该有的公正、耐心与共情,或许有些不切实际。 毕竟无论怎样赋予这个职业光环与意义,对多数警察而言,时间久了,情怀都会被消磨,剩下的无非只是一份较为稳定、混口饭吃的工作而已。 连翘笑了笑,“是有一点。” 这一点大概便是,匡野真正让她心动的地方。 在这个功利的社会之中,大部分人包括连翘自己,都变得平庸而浅薄,倦怠又麻木。 而匡野仍旧残存着一点点天真、一点点情怀、一点点理想主义,一点点笨拙的坚持。 连翘偏了偏头,轻轻吻了匡野一下。 “我很喜欢。” 请不要改变。 “可我只喜欢你。” pinpi nshu.c o m 家里多出一个人来,生活却没有多少变化。 匡野小心翼翼地融入连翘的习惯里,连翘勉勉强强接纳了她。 最大的变化可能便是床上多了一个人,冬天睡起来就很暖和了。 好不容易匡野有了个完整的休息日,连翘便懒得去店里监工,两人挤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连翘要看美女,找了个选秀综艺,匡野也没什么意见。 连翘时不时点评一下。 喜欢这个,这个台湾腔,声音很甜很可爱。 那个眼睛大,也喜欢那个。 还有个有酒窝的。 连翘见一个,爱一个,有点选不出来该支持谁。 匡野闷闷地在旁边听。 “你呢,你喜欢谁?”连翘问匡野。 “都不喜欢。”匡野摇摇头。 “不要雌竞。” “哦。”匡野小小地叹了口气,喂了她一颗洗好的草莓。“可我只喜欢你。” 冬天的草莓就是很甜,连翘的眼睛都满意地眯了起来。 可惜匡野扭伤的脚踝快好了。 要是骨折就好了。 那就可以把匡野留到春天了。 连翘吃着草莓,又开始信马由缰、疯疯癫癫地瞎想。 之前还想着不谈恋爱也可以养条狗或者养只猫。 果然还是人好,虽然人没有毛。 吃完草莓,连翘觉得嘴唇有点干,对着匡野指了指桌上的唇膏,又指了指自己。 匡野便拿起唇膏,旋转出膏体,靠近了一些,低眉垂眼,眼神专注又温柔地落在了连翘的唇上。 特别甜美漂亮的一张脸。 声音甜,眼睛大,还有酒窝。 连翘莫名地心动。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ego n g.c om 比起来的话,选秀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下巴被匡野温热的手指扶住,清凉湿润的的唇膏在嘴唇上一寸寸轻柔地涂抹,带着一点果香,和匡野呼吸之间的水汽。 大拇指在唇边擦过,抹去了涂出来的那一点。 灯光打在匡野的头顶,长而翘的睫毛跟着眨眼轻轻地扇动,在眼下印出了一小片阴影。 “擦好了。”匡野退开了一点,将唇膏收好,对连翘微笑了一下。 想要被她继续轻柔地触碰,想要被抚摸,想要被温柔地亲吻。 想要看她满脸认真地对自己做这些事。 欲望突如其来,让连翘嗓子有些发干。 想要她,便可以得到。 连翘冲着匡野笑了笑,缓慢地靠近她,又轻又柔地开口,“蜜桃味,好不好闻?” 匡野点点头。 “好不好吃?”连翘勾了勾匡野的下巴。 刚刚两人还在看无聊的选秀综艺,不过一个对视,一点点肢体接触,气氛似乎就暧昧了起来,变成了做什么也不会奇怪的氛围。 匡野闻弦歌知雅意。 连翘看着她逐渐凑近的脸,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唇距离越近,似有似无的蜜桃味明显了起来。 匡野用自己有一点干燥的嘴唇触碰到了连翘的,在上面轻柔地摩挲了一下,嘴唇便被上面抹开的唇膏润泽,也变得湿润柔软。 灯光的光晕让人有一点迷离。 单纯的嘴唇相贴,柔软的触感让人有些满足,又有点空虚。 匡野顺着自己的心意,用舌头舔了舔,不过只是轻微的触碰,便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一次自顾自地乱了节拍。 连翘湿软的舌头便顺着自己开启的嘴唇伸了进来。 舌尖还残存着草莓的甜蜜,和她的纠缠在了一起,像甜甜的果冻,带着点凉意,却在又轻又软的缠绵中,逐渐升温滚烫。 “唔…” 匡野听到了连翘从鼻腔中发出的短暂呻吟。 她也很投入。 这个认知迅速让匡野兴奋起来。 房间那样安静,匡野能听见自己沉重而热烈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如雷鼓。 她的手被连翘抓住,往脖间带了带,在衣服领口处停留。 连翘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带着匡野的手在纽扣上滑动。 匡野喉咙发干,耳朵嗡鸣着,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跟随着连翘的手,一颗颗,从上至下地解开睡衣纽扣。 漂亮又独得造物主偏爱的躯体便在客厅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大脑晕眩又酥麻。 想要触碰感受她的一切。 想要舔舐去肢体交缠之间渗出的汗水。 想要将她揉进怀里。 想要顶礼膜拜她的身体。 匡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沉迷于和连翘做这件事。 匡野的手依然被连翘牵引着,被带着抚摸、感受她的身体。 抚过耳后那一小块薄薄的肌肤,顺着修长的脖颈向下。 漂亮的锁骨。 连翘带着她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匡野用指腹在上面摩挲了片刻。 连翘的呼吸重了两分,眼尾上翘的眼睛笔直地看向了自己,熠熠有光,宇宙正在里面流动。 她在渴望着自己。 匡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个,因为被盛在如此动人的一双眼睛里,而变得不那样平凡了。 匡野想。 大概是因为在这种时候,连翘只能看向自己。 你能喜欢我吗?(H) 匡野被连翘带着感受她的身体,跟随着她的步调。 连翘的手短暂停留的地方,便只用指尖抚过;连翘的手长时间驻足的地方,匡野便轻柔地用指腹画圈揉弄,时不时凑上前去,用唇舌去舔舐...... “坐在我腿上好吗?” 连翘轻笑了一声,“这也要学啊?”声音带着点酥酥麻麻的性感,听得匡野耳根发热,她想起来上一次是怎样坐在连翘腿上,被她玩弄。 “耳朵又红了。” 接着,匡野便感觉到自己的耳根被连翘揉了揉,然后被含入了湿润温热的口腔。 胸口的柔软也被连翘忽然伸进睡衣里的手握住,乳尖被揉捏,有点痒。 连翘似乎又起了兴致。 匡野隔着衣服握住连翘的手,“让我来好不好?” 连翘没理她,唇舌下移,啃咬她的脖子。 有一点细微的疼痛,肯定又留下痕迹了,匡野情不自禁仰了仰头。 虽然只要是和连翘做,都很舒服,但比起来,匡野更喜欢主动,至少生理与心理有一个还能维持虚假的冷静。 匡野往后坐,背倚在了沙发靠背上。“好吗?”她把连翘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贴在脸边,用渴望的眼神期期艾艾地去瞧她。 连翘拍了拍她的脸,低头打量了她一会儿。“怎么还学会卖乖了?” 客厅的灯,给连翘镀上了一层光晕,漂亮得让匡野不敢直视。 匡野又用脸去蹭连翘的手心示弱,她能想象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低微又渴求。 连翘笑了笑,表情有一点少有的宠溺。 匡野知道,这便是同意了。 连翘坐在了她腿上,背靠着她的胸口,让她抱了个满怀。 匡野的左手覆在了连翘的左胸上,揉弄着早已挺立的乳珠。右手顺着腰线往下,直奔向重点区域。 花心早已慷慨地给予着汁液。 匡野用分开的两指沿着缝隙上下滑动,时不时将鼓胀的花核夹在两指之间搓揉。 换来连翘迷人的呻吟。 这个姿势,不能像之前她最喜欢的那样,观察到连翘的所有反应。 可她们靠得很近,交颈而坐,脸贴着脸,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她能想象连翘此刻的表情,眼睛微眯起来,唇微张开,是享受其中的神色。 她不会错过连翘唇间溢出的每一声动人的呻吟和喘息是怎样跟随着她指间一个细小的动作所变化;她能感觉到连翘的心跳;她可以闻到连翘头发、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香味...... 是匡野所喜欢的温情。 她忍不住开口。 “连翘,好喜欢你。” 你能喜欢我吗? “连翘,我让你舒服吗?” 那你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吗? “我只会是你的。” 你能不能是我的? 她有满腔愈来愈汹涌,却始终不敢诉诸于口的爱意。 匡野一直有着莫名第六感,她不能将那些对连翘充满了占有欲和迷恋的感情讲出口。 这会吓跑她。 只能在感情压抑不住时,偷偷吐露两句,却不敢索求与期待回应。 连翘就像天上的风筝,随着风,时近时远,风筝的线却不被匡野握在手中。 “嗯...唔...” 连翘口中断断续续发出难耐的低吟,好似在回应她。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点难受,匡野心中只觉疼惜,手上逗弄的动作忍不住慢下来,反反复复去亲连翘的肩头,安抚着她。 “快一点,匡野。”连翘却开始不满了起来,还透露了一丝委屈。 让她心软软。 大脑晕乎乎地应好。 匡野没怎么喝过酒,她想,这大概是她最接近醺醺然的时候。 第一次抱住连翘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知道该轻还是该重。 匡野再一次被蝴蝶捉住。 她用掌心在上面旋转按压,将花瓣往两侧压开,扩大着刺激的范围。 然后用指尖磨蹭搅动着再无法忽视的阴蒂。 指腹下的那个硬块越绷越紧,又被手指碾得在指尖滑动。 连翘的呻吟变了调。 连翘的身体在她怀里绷紧又放松。 液体顺着匡野的手往下流。 她的大腿被连翘抓紧,隔着衣物,指甲无法陷进去,有一点闷闷的疼痛,极好地给她兴奋罢工的大脑唤回一点清醒。 匡野忽然发现,她有一点渴望着那种疼痛。 连翘常常会在高潮时给予她的那种疼痛。 就像某种肯定。 其实匡野也不知道每一次自己做得到底怎么样,但看连翘的反应,应该不算太差,应该让她喜欢。 ***** “我给你擦一擦。”匡野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喘息。 连翘摇摇头,“再抱一会儿。” 连翘解开匡野的衣服,把自己往匡野敞开的怀抱里塞。 肌肤相贴,两人安静地抱在一起。 是比云雨时分还要亲密的时刻。 待两个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 连翘有些昏昏欲睡。 匡野才松开这个怀抱。“我去拿湿纸巾吗?” “嗯。”连翘点点头,她已经完全忘记匡野入住这个家的原因。 匡野把沙发毯摊开,细致地给连翘盖好。 爽完又贴贴完之后,那种懒洋洋、百无聊赖的感觉再次袭来,连翘不想动了,衣服都没穿,盖着沙发毯蜷缩着,继续播放她的选秀综艺。 过了会儿,匡野才拿着湿纸巾从房间里沉默地走出来。 “怎么那么久?” “找了会儿。”匡野闷闷地回答。 “哦。”连翘没太在意。 匡野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单位有点事,我要过去一趟。” 连翘有点不开心,她裤子都还没穿,匡野手都没洗,这就要走了? 真拔手就走。 连翘都没这么无情。 但毕竟工作要紧,她用不甚在意的语气回答匡野,“那你去呗。” 匡野手上捏着那袋湿纸巾,站在原地不动。 连翘还是觉得有点讨厌。 她张开手,示意匡野过来。 匡野走到她身边坐下。 连翘抱住她,整个人硬邦邦的,很僵硬,像是一块钢板。 往那儿一站就是兵。 连翘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小小地用力,在牙齿之间研磨了一下。 结果匡野毫无反应。 没意思。 连翘不耐烦地放开匡野,“擦干净再走。” 匡野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睛,跪在沙发边,拿着湿纸巾给她擦下面,虽然纸巾很冰,但匡野的动作很轻柔,也没有多少不适。 几下便从黏腻变得清爽。 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连翘的膝盖上。 一开始,连翘还没意识到,以为是湿纸巾上带出来的。 直到一滴又一滴砸了下来,越来越灼热。 连翘感觉到有些不对,这才坐起身来,看向匡野。 匡野手上还拿着用过的湿纸巾,捏得骨节都发白了。她面无表情,眼眶发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不断从眼窝中滚落,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滴在了沙发上,泅进白色的布料里。 “?” “怎么哭了?”连翘一瞬间也慌了神。 匡野不说话,只用手背将脸上的眼泪擦去。 但眼泪止不住又滑落下来,在脸上划出新的轨迹,连成线。 连翘脑子里闪过无数莫名其妙的念头。 心疼、惶恐、急切、疑惑...... 这个场面,着实没有预料到。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擦。 连翘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到底该先给匡野擦眼泪还是先问清楚情况? 她迟疑了一下,才开了口,“嗯...匡野...你...你先停一下。”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 都还是要保持体面。 “你能等我把裤子穿上再哭吗?” 做我女朋友 连翘体面地穿上了裤子。 又体面地套了件睡袍。 变成了一个体面的人。 这才坐下。 她拉着匡野坐在了自己腿上。 今天跟这个姿势颇有些缘分。 匡野的眼角都红了一片。 连翘心疼得很,拿了纸巾给匡野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匡野点点头,却也不直接回答,“我先去趟所里。”一开口又是忍不住的哭腔,鼻尖都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紧。 就说这个工作不行吧,怎么天天都有人欺负她的小警察,连翘心头不满。 一群刁民! 匡野眼睛泪光莹莹,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脸也有些发红,还在哽咽,似乎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连翘只觉心口有点不适,堵得她声音都有些发闷。“又被投诉了吗?”连翘边说话,边忍不住去亲她的眼睛,她想亲去那些让她难受的眼泪,想让她的小警察露出笑容,露出酒窝来。 匡野微微侧了侧身,躲过了这个吻。 ? 这反应? 连翘有一丝疑惑。 她又试图去亲匡野的脸。 匡野退了退,从她腿上站了起来。“我…我先走了。” 这人在发什么疯。 “匡野。”连翘叫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匡野顿足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她,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样,连翘又有点心疼了。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啊,不告诉我,我们又怎么解决呢?”连翘语气缓和了一些,站起身来将匡野抱在怀里,带着她一起在沙发上再次坐下,在她耳边低语。 匡野嘴唇开合好几次,却没说出话来。 连翘少有的耐心询问,“所以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我吗?” 匡野又沉默了会儿,她把脸埋进了手中,“我看到了。”似乎捂住脸,不用看到连翘反应这件事,让她稍微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镇定了一点。 “看到什么了?”连翘回忆了一下,最近也没和谁勾勾搭搭,肢体接触啊。 “床头柜里的指套拆开了。”匡野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还用了四个。” 连翘回忆起来那些和连理一起坐在床上拆指套的日子。 原来是这么土味的剧情吗? 这......还用了四个.......看来匡野数了一下...... 连翘知道自己当务之急应该是解释一下,然后给匡野擦掉眼泪,好好哄哄她,但她就是忍不住。 “只用了两个的话,你会好受一点吗?”她也是真的好奇。 连翘,你要是个哑巴,那该多好啊。 这句话,确实不算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匡野明显呆愣了一秒,连哭泣都要忘记,“应...应该...可能吧。” 连翘伸手把匡野的手握住,手心沾上了不同种类的体液,摸起来黏黏糊糊,她拿了张湿纸巾,给她擦干净手。“你想哪儿去了?那是我自己拆的。” “我还能和谁用啊?” “之前没怎么用过,就拆开来看看有什么不同,想下次试试喜欢哪种......但一直忘了。” 连翘叁言两语便把这事解释清楚。 匡野也渐渐平息下来,身体逐渐软化,靠在连翘怀里,时不时生理性地抽泣一下,连翘拍拍她的背。 匡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发哑,“连翘,我不该那样想你。” “不哭了?”连翘又开始给匡野擦脸,哭完之后,眼睛和皮肤都更显水润,看起来有些脆弱,让连翘很是怜爱。 连翘在匡野脸上亲了亲,依旧有一点泪水干掉残留的咸味,“匡野,你怎么那么爱哭啊。”,又将匡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哭得我这里很难受。” 匡野回抱住了连翘,“对不起。” 这只是一件因误会产生的小事,几句话说开了便得到了解决。 但匡野的反应让连翘不得不在意,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匡野,你为什么要说是单位有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匡野的眼睛里似乎又聚起了水雾。“我想回家先想一想。” “如果是你想的那样呢?”连翘回忆起刚刚匡野不敢说穿的第一反应,她其实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匡野似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在连翘的肩头上蹭了蹭,“还好不是。” 连翘猜测着匡野的想法,“你怕你说开了,我们不能保持现在的关系吗?” 匡野沉默了一下,连翘感觉到她在自己的肩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小心翼翼呢?这种卑微并没有取悦到连翘,反而让她不舒服。 在床上可以,在床下,她并不喜欢。 匡野是她喜欢的人,她们本就是平等的。 “匡野,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吗?”连翘想了想,又开口问。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匡野的声音又变得平静。 连翘没再去试图看匡野的脸,她紧了紧自己的怀抱,“真的吗?” “要说实话,匡野。” “有一点。”匡野闷闷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呢?” “有好多事。” 还有好多事,怎么这么可怜呢,连翘都有点想骂自己了,但她确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她觉得自己挺完美的。 “你可以慢慢讲。”连翘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感觉不到我现在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吗?”连翘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戏谑。 连翘再一次感觉自己的肩头被打湿。 “可你从来……没有……在床下说过喜欢我…”一句话被匡野说得断断续续。 连翘知道她肯定又哭了。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怎么说过喜欢匡野这个人。 她有一点羞涩,但还好,她看不见匡野的脸,匡野也见不到她的。 “现在不是在床上吧。” “嗯。” “匡野,我很喜欢你。” 连翘忽然发现,要将爱意说出口,要将一段关系正式化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想着能让匡野重新露出笑容来,一切都很顺其自然。 说出口也让连翘感觉到了快乐。 匡野身体又僵硬了一秒。 她们无声地拥抱了一会儿。 “还有呢?” “我给你的银行卡,你一次都没有用过。” 连翘想了想,撒了个谎,“还没有到用的时候嘛,前段时间没什么费用要结,应该快了。” “哦。” “还有吗?” “你还…你还看你前女友照片。” “那我待会儿就把她删掉。” “那…那也不用。” “还是要的。” 或许是连翘有点纵容的态度鼓励了匡野。 “你妹妹来H市,你也没让我和她一起吃顿饭。” “你那几天不是很忙吗,她话太多了,吵得头疼,我希望你能多休息一下。”连翘解释道,“下次她来,我再重新把你介绍给她好不好?” “而且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匡野没有问她们什么关系。 “你很少给我讲你过去的事情。” “不知道从哪里讲起,都很普通,下次找个时间从出生给你讲到现在好不好?” “唔…”匡野整个人都窝进了连翘怀里。 “你感冒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那我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还喜欢捏别人的脸。” 这个人,有点得寸进尺。 还有点小心眼,怎么什么事情都记下一笔。 但连翘的心依旧还在刚刚又软又疼的状态里,让她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连翘笑了笑,“那我以后不捏别人的脸了。” “就这些了吗?” “嗯。” “我都会改掉。”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改的。”匡野小小声。 “要的要的。” “你呢?你有什么不喜欢我的地方吗?” 那也挺多的。 不喜欢小警察闷在心里不说出口。 不喜欢小警察每天都想在上面。 不喜欢小警察那么忙。 不喜欢小警察偷偷自卑。 …… 连翘没说出口。 有时候爱情需要一些适度的谎言。 “都好喜欢。” “所以匡警官可以原谅我,做我女朋友吗?”即使她知道答案,心跳依旧快了起来。 “嗯,可以。”匡野回答得很郑重。 两个人的心跳都在胸腔里肆虐地激荡。 不但感受着自己的,也感受着对方的。 永远热烈。 永远尽享欢愉。 一个长久到似乎不会有尽头的怀抱之后。 匡野才把埋在连翘肩头的脸露了出来。 连翘对她笑了笑,把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理到耳后。 匡野也露出连翘最喜欢的笑容,酒窝深深,眼神迷恋。 有些人的情欲会被幸福引发。 “连翘,我们现在能试试你最喜欢哪种指套吗?” ...... “匡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色。” 最完美的蓝 连翘把新店试营业时间定在了十二月十号,半个月后刚好可以在圣诞节正式开业。 她用匡野的钱把之前借的两笔网贷都还上了,只借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违约金,算下来就给了不到两千的利息。又按照这家店的总投资额,给匡野算了股份,赚了就每个月分红,不赚钱就把自己赔给她。 真羡慕匡野,无论怎样都是赢。 连翘在店里准备着开门营业前的最后工作。 天气太冷了,夹夹蟹最近没多少客人,连翘便把小何从夹夹蟹调过来当临时店长。 她是一个压榨员工的资本家。 小何长得可爱,说话又好听,比起江湖菜,更适合在年轻人为主要客群的餐酒吧里工作。 小何一看到连翘就甜甜地给她打招呼,“老板,好久不见,好想你哦。”依旧是充满了胶原蛋白,看起来青春洋溢的脸。 连翘伸手。 然后下意识地停在了半空中。 连翘小心翼翼在店里扫视了一圈,除了几个在打扫的服务员并没有其他人。 看起来又嫩又滑,连翘还是手痒想捏。 但如果被匡野看见了,她肯定又会“连翘,你怎么这样。”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却拿她没什么办法。 说什么都信。 真是个笨蛋。 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说话不算话了吗? 连翘想象了一下匡野的表情,笑了笑。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笨蛋。 她严肃地拍了拍小何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年轻人,要努力啊。” 小何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单身,我需要和女大学生保持距离,妹妹。”连翘内心沉痛。 算了算了,匡野也有很好捏的脸。 匡野有一个小时没回微信了,大概在忙。 早上明明两人一起出的门,现在就有点想念了。 连翘慢悠悠地出了店门,站在门口。 冷风吹得连翘瑟缩了一下。 冬天那么冷,想去川西泡温泉。 连翘叹了口气,可小警察那么忙。 或许叁十五岁之后会好一些,叁十五岁以后的身体很难再坚持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或许能从派出所转到市局里面去。 那就会多出不少自己的时间来,可以一起去旅游了。 两人在一起还不久,连翘自诩理智,却还是反复在内心演习了她们的余生。 过了会儿,连翘便看到警车从派出所的大门开了出来,远远能瞧见匡野坐在副驾上,拿着对讲机正在讲话,扎起来的头发,干净漂亮的眉眼,整洁笔挺的制服,扣子照例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连翘的视线。 当车辆经过店门口的那刻,匡野转头看向了她。 她们隔着人行道对视了一眼。 连翘懒洋洋地抬起手,挥了挥,对匡野笑了笑。 匡野也是。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绽出笑容来,眼睛带上了微水样的光亮。 她看到匡野的口型在叫她,“连翘,好巧。” 连翘点点头。 也没那么巧。 连翘把冻红的手塞进大衣口袋里,目送着警车远去。 心里那种永远无法彻底满足的想念,似乎被这短暂的五秒抚平了一下。 连翘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天空。 天空是洗过一般的明媚,阳光洒在身上其实也很暖和。 连翘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空了。 听说蓝色有几百种,从几近无色的浅蓝到深邃如夜空的深蓝,有钴蓝、矢车菊蓝、湖蓝、雾霾蓝、普鲁士蓝、靛蓝、宝石蓝...... 她最喜欢的大概是藏蓝色。 那是最完美的蓝,和其他的都不一样,连翘想。 因为她女朋友穿着藏蓝色制服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连翘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 旷野:“中午一起吃饭?” 寸寸金:“好。” 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是时间延续、迭加的故事。 她们还有很长的、细碎的时间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