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情人》 作者的话 要说是《dunhill》的前传我也不为过。 里头的故事是不是真实的,这是个好问题,但又不成问题,毕竟一直都很无解,虽然很难说明心情是真实的;当你们阅读它时,看到的或许只是个故事,或许有点乏味,或许没有什么夸张的剧情。 然而我自己,在转换里以不同的角度检视文中的人物并思考。 想从中说出什么、传达什么,事实上这本书没有办法如同其他作品一般能够给出一个核心的概念,说单纯爱情也不算、说成长也不完全是。 总之这本书就出来了,也传达出去了。 想法也就留给你们了。 感谢|短文篇书封 在此再次感谢我最爱的飞夜(扑)ヽ(??????‵)?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一个礼拜前就约好的唱歌生日,晚上十一点,西门钱柜。 在大致看到出席成员的名单,有四个陌生的名字让苏盈盈不是很想去,再加上杨环隔天有事,也就没来了。 望了一眼手錶,已经十一点四十七分了。 漏接了三通未接来电,殊不知苏盈盈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迟到。 走进电梯中,正要关门同时男人走了进来。 不慌不忙的。好像如果真的关上电梯门他也不在意的模样。 后方的镜子明显的显示出男人高出她快一颗头,苏盈盈偷偷注意男人的穿着,白色上衣搭配黑色运动裤,小麦色的肌肤,宽厚的肩膀以及深邃的瞳孔。 她不太会形容男人的面貌,但是好看的。 苏盈盈跟他在同个楼层离开电梯,两个人的脚步声回盪在这条走道上,走在前方的她压力有点大。 推开六零五的房门,她才发觉他们是同一个包厢。 包厢里的音量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 先是男人们的欢呼声:「南晁你有够慢。」 再来是女人们的抱怨声:「盈盈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十一点五十三分。」说完她自己都傻笑了起来。 顺势的坐在顾遥的右方,他说:「你好慢。」 她随手扯了一个玩笑,「捷运塞车了。」 顾遥是苏盈盈的男友,两个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只在一起了一年。 苏盈盈是一个很贴心、温柔的女孩子。 而顾遥的存在就是苏盈盈的依靠。 举例来说,某次苏盈盈在经济课睡着,一个字的笔记都没有抄到,顾遥直接把笔记给抄了两份,一份给她。 或是在苏盈盈前几天说过想去吃转角新开的冰店,顾遥会假装没听见,过没几天他就会找个时机找苏盈盈一同去吃冰。 这也是苏盈盈喜欢上顾遥的原因。 和顾遥在一起后,他和其他男孩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有给过她惊喜,没有吃醋的行为出现,没有给过她承诺等等。 但对苏盈盈来说,顾遥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爱。 突然点播起莫文蔚和张洪量的《广岛之恋》。 「你不是会唱吗?」顾遥将麦克风塞进她的手里。 「会是会。」她反问:「你不唱吗?」 「没有很熟这首歌。」 苏盈盈一眼望去,另一支麦克风落入在南晁的手里。 她有点吃惊,这首歌有点年代了,还是当年苏母和苏父的定情曲,三不五时父母就会在家唱起歌来,使苏盈盈把词曲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由南晁开口,他的音嗓低沉而舒服,让每个人停下手边的事注意聆听他的歌声。 很快的,换她唱。苏盈盈歌声就像寂静深谷的回响,谁都没想到苏盈盈的声音听起来柔情让人陶醉。 直到下一首嗨歌,才盖过方才情歌的气氛。 等到快结束,苏盈盈和顾遥说了声先上去后,拿起包包往楼上走去。 离开包厢后外头的天依然乌黑,疲惫感袭捲而来。 没多久南晁也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出来的只有他一人。 苏盈盈上前问:「怎么只有你上来?」 「他们说要再续唱两个小时。」 她愣住,撇了眼看手錶,叹了一口气。 不是吧?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所以他们现在还在唱吗?」 「嗯啊。」 正当她又要下去,顾遥和其他人一群的走了过来。 被骗了,她转过头,这时的南晁嘴角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男人们又开始嬉闹起,「南晁今天不拍月亮吗?」 为什么要拍月亮?苏盈盈在心中起了个疑问。 「今天是第几天了啊?」另一个苏盈盈叫不出名字的男人问。 南晁说:「今天第六天,明天就一个礼拜了。」 「反正等等就破功了啦!」 男人拿起菸盒在南晁面前晃啊晃啊,说:「别说我对你不好,要不要抽一根?」 「给我拿开,不要害我戒菸失败。」他推开。 这时苏盈盈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拍月亮的照片来算戒菸的天数。 男人们开始抽起菸,吐出灰濛濛的烟雾。 散场后顾遥载着苏盈盈回到租屋处。 「赶紧睡了吧。」 「好。」苏盈盈脱下安全帽交回他的手里。 在暗黄的灯光下,打上柔光,他们以拥抱作为结尾。 拥抱彼此起伏每次喘息,靠得很近,能听见对方的每一个呼吸。 到家进门大概是凌晨五点半,刷个牙换件乾净的衣物躺在床上,累。 手机萤幕突然亮了一下,灯光暗的地方那点微光,苏盈盈见那讯息是顾遥传来的,报备自己平安到家了。 有一个人在夜晚永远点灯等待,有一个讯息会在每天某个整点亮起,日日关心,足矣在梦里笑,他们互道晚安。 说句晚安。 苏盈盈像是拥有了全世界,那顾遥就是他的世界。 □ 这一晚和顾遥去看了《敦克尔克大行动》这部电影,被顾遥说成是大作战、大撤退,他口误可以让苏盈盈笑整整一分鐘。 走在路上苏盈盈依偎着他,细谈着那些芝麻小事,互相分享相视而笑,再牵起对方的手。 牵手,紧握得像要把他的指纹掌纹转印到自己手里,温度放进心里。 最后他载苏盈盈到杨环租屋处的附近,顾遥也不打扰两姊妹的交谈就先离去了。 苏盈盈简单传送她到远巷的讯息给杨环。 她和杨环是从高中就认识到现在,她们一起虚度了青春的时光,高中一起念书跑图书馆、补习班,再一起度过大学,现在他们在险恶又可爱的的社会一起努力面对生活。 现在算算已经第几年了呢,她们都改变了,时间推着她们走,变成不同的大人后的,她们都还在一起。 拥有那最纯真的记忆,经歷冷战哭泣后得更坚定,经歷单恋初恋暗恋失恋搞得不像自己,在因为某件小事笑得跟白痴一样。 跨过某个岁数之后,每当杨环或是苏盈盈约说要去哪里、去吃什么、去干嘛都不是重点了,只是想要随性的聚在一起掏心掏肺的讲屁话、取取暖鼓舞一下、或直来直往的当头棒喝打醒对方而已。 杨环很快地出现在远巷,连同南晁一起。 苏盈盈还来不及问杨环就先说:「刚刚走到一半遇到就一起来了。」 像是一场仪式,杨环拿起口袋的打火机和菸盒,随手点起。 南晁再次的闻到尼古丁的味道,脸上每个表情都藏着想表露,却害怕被看出的对香菸慾望。 杨环拿出菸盒问:「你要一根吗?」 这举动让在一旁的苏盈盈给笑了出来。 杨环手夹着菸问:「笑什么?」 「他在戒菸你还问他要不要抽菸。」 「戒菸吗?」杨环嘴角也上扬了起来,抽出大概半根菸的长度在他面前,「真的不抽吗?」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行了,就一根吧,就抽这么一根就好。大不了明天再重新戒菸。 南晁抽出那个罪恶根源的香菸,让苏盈盈的笑容更深了,眼睛也成像弯月的形状。真可怜,要戒菸还得禁得起他人的诱惑。 啊,果然被嘲笑了。南晁愣愣地想。 南晁轻轻的用着唇瓣吸了一口尼古丁,露出满足的表情吐出烟,通体舒畅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再也不为过。 他其实是有菸癮的,只是不重,但若犯癮上那就是一天两包。 为了他的肺他的钱包着想,他才决定实行戒菸宣言。 看了手上的菸自己也不禁苦笑了一番,又抽了一口,烦恼什么的就让它一同与菸燃烧殆尽吧。 他看着苏盈盈,「你不抽吗?」 「我不怎么抽菸的。」她摇了摇头。 苏盈盈也不是没抽过菸,她倒是对尼古丁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 顶多偶尔在鬱闷时换个空气呼吸,若非伤心透顶、情非得已,怎么捨得自己弄坏身体。 「嗯,女生还是别抽菸的好。」他别过头,吐出烟雾。 「你这是在说我不好吗?」杨环食指轻点菸的前端,菸灰散落在地面上。 「如果你把每天抽菸的钱省下来,早就能买车了。」 「那你看看苏盈盈,她不抽菸她有车吗她。」 「我又不会骑车。」苏盈盈哼哼的说。 星期日的夜晚堆满了有的没的不正经的小事大事,空气很冷,心里暖呼呼。 苏盈盈看了手中的錶,一个没注意就聊超过十二点了,「杨环我今天住你家吧。」 「今天不行啦。」 「为什么!」 「我男友今天住我家。」 「难道男友比不上长达多年友谊的我们吗?」苏盈盈假装啜泣。 她淡淡地说:「比不上。」 「好啊,你就不要到时候分手再来找我哭诉。」 「靠,你少在那边乌鸦嘴。」她从口袋掏出仅有的一百块,「贴个一百当车马费。」 「快回去晒恩爱吧你,走了。」 苏盈盈和南晁一起离开远巷,他去牵车,自己则是打算随便拦台计程车回去了。 等待计程车的同时一台黑色的摩托车停在苏盈盈前方。 那是南晁。 他将后车箱的安全帽递给苏盈盈,要她戴上。 「你不是回去了吗?」 「别搭计程车吧。」正当苏盈盈要拒绝时他又说:「这么晚了我直接载你回去。」 苏盈盈戴上安全帽和他道了谢,一脚跨上后座。 「走了。」 大概是因为平时都给顾遥载原因,察觉他刻意放慢了车速;机车奔驰过流动的街,每个红灯开啟琐碎的话题。 苏盈盈刻意往后坐了些,好让她跟南晁之间还有保持一些距离。 聊天下他们比之前又更了解对方了些,知道他没有读大学而是直接工作,他认为念大学是一件太花钱的事;知道他和杨环原来是国中同个补习班认识的,后来又再同一个朋友圈才又相遇。 从天南聊到地北,没头没尾的话题哇拉哇啦的跑出来,再哇啦哇拉的洗掉一天关于好累关于好奇怪关于好烦。 时光一下就过去了,苏盈盈下车脱下安全帽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给你一包菸当谢礼你要吗?」 「听起来不错。」 她眼睛拱起,笑说:「我还以为你正在戒菸。」 「我戒菸是为了省钱啊,免钱的菸当然还是要抽啊。」 南晁下了车立起中柱,和苏盈盈一同往便利商店走去。 问过南晁后,她告诉店员:「一包白色万宝路,软盒的。」 白色万宝路软盒,就这样默默的记住了。 用了杨环刚刚贴的车钱来付这包菸,真的是一举两得。 食指压住烟盒,另一头滤嘴方向朝着手腕敲去。 是为了让菸草更紧实、抽起来比较顺口,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习惯动作了,记得之前顾遥是这样解释的。 「不念大学你觉得现在过的有比较好吗?」苏盈盈延续了话题。 「没什么好或不好的吧。」他头压低,手挡去风的来向,点起菸,「就是比别人提早踏入社会。」 苏盈盈努力思考着他的话。的确,都已经大二了全班同学长什么样子自己倒是也都不清楚,每到期中期末还会出现新面孔,靠着共同记忆互相依偎的利益关係。 偶尔因为报告不得不的困境要陪着一起度过,过着同样的学生生活,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和杨环一样那么要好。 而时间不断的走,升上大二时开始冲刷掉环境遭遇或不同价值观的同学,像掏金客一样,留下的朋友有时候靠的只是缘分跟运气。 大学的四年各奔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更重要的人,可能是家人可能是以前朋友也有可能是现在大学这一群的交友圈。 大多数的人读书不是因为喜欢读书,可能只是需要拿更高学歷来找待遇较佳的工作;选择工作时不是因为喜欢那份工作,而是需要那份薪水。 如果读书目的是为了生活开销、为了要有钱,那么读大学是没意义的。 南晁选择了另一条路走去,苏盈盈则是规规矩矩的走在求学道路上,往后他们的日子又往不同方向走去,迷迷茫茫中的找寻自己的未来。 其实不读大学也不会怎样,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其他人去念才跟着去念的。 苏盈盈凝视他抽菸的模样,他将食指拱起,里头的空隙勾着菸,大拇指则是抵住菸的下方。 南晁抽菸时很安静,或是说他话很少。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又会让苏盈盈觉得很奇特。 拿和刚刚杨环聊天来说好了,记得那时杨环说过她认为抽菸的男人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南晁就开口了:「抽菸的型男,重点是型男不是抽菸。」看杨环听不太懂又说:「不是抽菸才变型男的好吗,那你懂我意思吗?」 吐完口中烟后他像是想到什么,说:「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我是型男所以才抽菸。」 苏盈盈笑的不是南晁说的玩笑,而是因为他一脸正经的表情将这些话给说出口,就像第一次被骗也是。 再那之后有好多话苏盈盈总是都摸不透是真心话还是骗她的。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 星期一的通识课,苏盈盈悠间的吃完午餐走到教室去。到达教室时已经一点二十五分。 苏盈盈选的这堂课叫心理学,教授只会在课堂快结束时点名,好让那些睡过头的学生可以赶得及。 有来上课的同学能拿到讲义,讲义和上课内容只要认真听过期末考也就很容易,简言之就是一门很轻松的课堂。 顾遥和苏盈盈选了同门课,然而这时的顾遥已在座位上熟睡。 在不吵醒顾遥的情况下,苏盈盈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下。 讲台的老师用着飘忽的声音讲解着,苏盈盈倒是也没太认真听,毕竟讲义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文字。 她右手撑着头,脸朝向顾遥。 像个小孩般的睡着的模样,大概是昨晚玩游戏又玩到很晚了吧她想,仔细凝视顾遥的侧脸,眼睛鼻子嘴巴五官让她看得入迷看得心动。 谁都没有想过当初会和顾遥在一起是因为自己开口的,苏盈盈回想起当初告白时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是个吹着冷风外还下起滂沱大雨的夜晚。 也因为如此,宿营也因此停止户外游戏,全体学生待在室内玩起团康活动。 苏盈盈一人回到房间休息,加上前几天才开始流鼻水,如今不停咳嗽,怕队辅发现感冒的话一定会拖累行程。 宿营总共是三天两夜,她心想只要再撑过明天就能够回到台北好好休息了。 不给他人添加麻烦,一直都是她自以为的贴心。 苏盈盈打算去贩卖机那买杯热饮,或许能让喉咙能得到短暂的舒缓。然而贩卖机前的男人买走了最后一杯热饮,那瞬间她的希望就这样的被熄灭。 不—— 男人被她的声音给吓到,苏盈盈也没想过自己会把心里的吶喊声脱口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尷尬的站在原地,没有安静的气氛反而是苏盈盈的咳嗽声在这条走道上回盪。 「给你吧。」男人递出热饮,「你看起来比较需要。」 那就是她第一次见到顾遥。 「等我一下我……咳咳、咳,给你钱。」正当她从口袋掏出零钱时,顾遥拒绝说不用了。 「咳、咳咳。谢谢。」 觉得自己有点丢脸,明明就是对方先买走,还很厚脸皮的拿走对方的东西。 突然一阵无力,苏盈盈她缩着身子蹲下,没力气起身,又是接连好几声的咳嗽声,像是要把体内的器官都咳了出来,让顾遥看了有点心疼。 「我送你回房间吧,你还走得动吗?」 她赶紧站起。「没关係,咳、咳,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用尽身上所有力气的往回走,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明明走过来时还没有这么煎熬,难不成自己发烧了吗? 呼吸的间隔也越来越长,打了个冷颤,自己真的走不动了,苏盈盈一个步伐不稳狠狠地撞进了顾遥的胸膛。 顾遥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心甘情愿的将她抱起,一路往她的房里走去。 发烧的时候,觉得轻飘飘的很不错,看人也觉得都很不错。 发烧的朦胧美什么都顺眼他也是,最后苏盈盈模模糊糊靠在顾遥的怀里。 将她轻放在床上后还能听见苏盈盈呢喃的说着谢谢。 伸手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跟自己的相比温度的确高了些。 顾遥多拿了一两件棉被好好地盖住她的身子她的脚,不让她的有着凉的机会。 先是被逼迫来宿营,想回去还遇上这样的风雨,够让顾遥头痛了,居然还要玩团康游戏。 一群人玩游戏完全不是顾遥的风格,不止浪费他的时间外还要跟陌生人打交道。 他很不喜欢。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待在这照顾她。 也是,本来就不是他应该要做的事,这一想他又想抽根菸了。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被苏盈盈的小指软弱无力给勾住自己的手。 这动作又让顾遥坐回原本的位置了。 下课铃响。 像是闹鐘般的,好像每个学生听到就会像自动清醒,顾遥也不例外。 他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模模糊糊的脑袋还没清醒过来,一转头就对上苏盈盈像月亮弯起的笑眼。 两个互看彼此好几秒,浪漫的,他看她她看他,心心念念的想停住这一秒,好让苏盈盈可以看见他的眼中倒映出自己。 眼里中只有你。苏盈盈带着这样的少女念头传达给了顾遥。 「你不走我要走了。」传达失败。 她也没抱什么太大的期望,因为自己知道顾遥本来就不是个浪漫的男人。 「走吧,」她收拾讲义,「今天午餐要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们去吃转角的乾麵。」 「昨天不是才吃过吗?」 「很好吃啊,再吃一次嘛。」她转过头,「那不然你想吃什么?」 「吃乾麵吧。」 顾遥看着她傻傻的笑,自己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苏盈盈发烧的那个夜晚,顾遥安静的坐在床边,眼前的女孩每个几分鐘就会踢开棉被,顾遥就会再把棉被给好好地盖在她身上。 跟个小孩一样。 □ 『晚点远巷见。』杨环传送了一个讯息给苏盈盈。 像是某几天固定时间,远巷就会出现杨环或是南晁。 苏盈盈一到远巷,就看见杨环抽菸吐烟的散满神态,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怎么了?」苏盈盈马上开口问。 「跟我妈有点吵架,她觉得我大学都没什么在念书,把我电话费给停掉了。」 「但这应该不是你特别烦躁的原因吧。」 「我吵完架原本要跟我男友说这件事。」杨环皱眉,「可是我今天拿了别人的电话打给他一整天的他都没接。」 「说不定他只是不接来电不明的电话。」 「我手机有网路的时候我也有打给他,一样没接。」 这时南晁也来了,见气氛不对他站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 苏盈盈拿出手机,「不然你用我的手机再打打看。」 接过手机,杨环拨出那早已熟悉的电话号码。嘟嘟嘟的五声后另一头终于接通。 「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她语气带怒,又带些受伤。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苏盈盈和南晁离她了几步,让他们好好的沟通,好好的将那些苦心事说出口。 『我累了,跟你在一起很累。』最后电话那一头的他掛上电话。 最狠的不是无视那势不可挡的眷念远走,从此不再回头。 而是放任那腐烂的伤口发臭、流脓,一边告诉自己会好的、会好的,一边沉默地任由盐水流过。 杨环又拾起烟盒,竟比以往抽的兇。 不管了不管了戒什么菸啊,她想。 比菸更无声,比毒致命,他就是自己的癮头,一天一点的抚慰只能刚好够自己活下去,杨环怎么捨得? 怎么捨得戒掉他。 「今天要不要我去住你家?」苏盈盈问。 「没事,我今天想自己静一静。」 「好,再打给我。」 「知道了。」 杨环慢慢走回自己家中。自杀式的爱,她很清楚这场爱当只剩下自己奋战时,就即将进入尾声了。 南晁又顺载了苏盈盈一乘,载她回去像是变成了一种义务。 苏盈盈也不是把他当成工具人,带着还有些愧疚心态,她总会买包菸当作回礼。 有时候南晁还会拒绝就是了。 「你觉得呢?」她指杨环的那件事。 「就是没心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分分合合乃兵家常事,别人分手自己在喊烫,烫的是内心深处又一次的真爱殞落,烧在苏盈盈的信念里,燃成一片灰烬乌烟瘴气。 想好好的说还是要相信爱情啊混蛋们,可能她们都还不够浑蛋。 像流星雨一样,那些看好的爱纷纷坠跌,隐隐的越来越不相信爱。 悲观的潜意识在面对阳光时落在身后的影子里,不着痕跡的藏匿着。 然后,尽量善良,好像也只能这样。 「怎么可能连五分鐘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语气带些不悦的说:「如果真的喜欢,再忙一定都会抽出时间的。」 「嗯……」 「假如我八点起床,那我每天提早七点半起来,那这半小时不就是多出来的时间吗?」 「对耶。」她恍然大悟。 「你觉得我忙吗?」 「不忙啊。」 他笑,「那就对了。」 大概是每次都被南晁骗的关係,苏盈盈也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心想一定又是玩笑。 前天时苏盈盈传了一个讯息给他,说她现在很想吃炸汤圆。 南晁马上回传一个讯息给她,说自己已经在楼下买好了。 让她又惊又喜的跑到楼下去,打开大门后是空无一人才又发觉自己被骗了。 □ 冬天的奇幻魔力,问题都出在气温。 什么记忆在冷空气的氛围里都会被刻得很深,因为温度的关係,暖的时候特别有感触,一点点温柔就暖到心里头,冷的时候也格外的心寒。 所以说,冬天的恋情特别好也特别感伤。 杨环和她男友分手了,知道这个消息后苏盈盈只要没事就会把杨环抓出门去吃饭。 要说对付失恋的方法,那就是根本没有办法。 失恋后的那些回忆,被从深处挖出来的时候,乾呕了几下的痛觉,是因为想起太多对方对自己的好又参杂着后来的那些毁坏,痛到需要拍着心口,才能忍住崩蹋的感觉。 记忆犹新的那段失恋日子,真是超过热恋的感受太重太重。 都过去了,每一次的失恋却都记得很清楚,轻巧的存在心里埋藏起来的角落,偶尔绽放,偶尔枯萎,偶尔想起的时候,却不敢再想。 太不喜欢因为失去而变成废物的那个自己。 谁都一样。 「你要不要乾脆找个打工算了。」她看着杨环手上的菸,「人家不是都说忙碌的时候忘记得特别快。」 「我就说我没事,真的。」 「都你在说。」 「那种垃圾我不要也罢。」 自从分手后杨环总是用「垃圾」来简称自己的前男友。 苏盈盈没有反驳她,对于分手后总是怀着些许忿忿不平,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才看清一个人,会想到底是自己愚蠢迟钝,还是对方狡猾善欺。 必须先进了这森林,才知道后方有火在烧,必须先爱得死心蹋地,才能促成今日的肝肠寸断。 不管是怎样,都是难过的。 假装自己很恨对方很讨厌对方,只是不想承认那些当初承诺和回忆被否认掉。 爱和恨的成分,爱总是佔的重。 体感瞬间又下降了几度,她将外套拉鍊拉到最上头,忽然很想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头,和杨环分手后苏盈盈走到屋簷下,等待着计程车的到来。 发现有女孩也在一旁等着,没多久她男友骑着机车登场,她没跨上后座并且很火的说:「很冷我搭捷运去,就叫你自己骑车去了还要我在这边等你,亲口再说一次你才甘愿。」 苏盈盈没有理智,是她一定立刻跳上车,一起冷一起暖阿。一边发抖一边浪漫抱紧紧。 为她男友默哀个三秒。 此刻另一台机车在苏盈盈面前登场,车上的人拉开安全帽的面罩对她开始模仿起方才女孩的话语:「很冷我搭捷运去,就叫你自己骑车去了还要我在这边等你,亲口再说一次你才甘愿。」 噗哧一声的让苏盈盈给笑了出来,「你才在这干嘛?」 「看你需要我啊,需要我载你回去。」 「外面很冷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也没要给她反驳的机会,拿出车厢里的安全帽后说:「上车。」 机车后座,冬天夜晚冷风吹着,挡风的背影又是他。 想着想着为什么不是顾遥呢?为什么不依赖他呢? 不想麻烦他的心态变成了不想製造他的麻烦这种病态,啊,谈恋爱也好累。苏盈盈没理由的忧鬱了起来。 「我好累喔。」 「我在啊。」 「那我也在啊。」 「我就可以在你身边好累。」 苏盈盈甜甜的笑了出来,她知道南晁总是只会说些好听的话,以为是所有女孩都吃这一套吧,但如果听见这样的话语的确心情会好转起来。 □ 脱水槽拿出来的床单有熊宝贝的香精味。 这堂心理学顾遥没有来,打给他密他讯息也没回,苏盈盈自认就认为他睡着了,再加上外头下雨,他大概是不会来学校了。 总觉得很久没看到顾遥了。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和顾遥是不同的科系,只有在星期二和星期四会选到同一门课,星期三和星期五下课后总会一起去吃饭。 星期五…… 星期五中午原本要一起吃饭,顾遥那时说和朋友有约就先回去了。 星期六是系上舞会,星期日则是和杨环一同度过了。 那星期一呢? 苏盈盈打开手机回过头翻到昨天的对话纪录,丢出了一个『你在干嘛』的讯息,对方只回覆了在玩游戏,加上无关紧要的提醒明天晚上圣诞节要一起吃饭也就没了。 短的让人心寒。 今天晚上还也想好要吃什么,苏盈盈也不贪心,只要能和他一起走在充满圣诞气氛的街上,呼出浪漫的白雾,一起吃哪怕是路边摊她都开心。 只希望他会记得。 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很卑微的感觉,她愣愣地苦笑。 他们的讯息内容变短了,大概只剩下早安或晚安,其馀苏盈盈开的话题,要不是顾遥晚了好几个小时才回,要不就是他会说他睡着了没看见。 对这样的冷漠苏盈盈也不知所措,认为好像从一开始顾遥就是这样的个性,也没有什么理由怪他,是不是应该像某些女孩一样很生气的指责对方为什么不回讯息呢。 不知道。 安全感。 每个女孩都想要的一种依附。 其实很好建立的,像是习惯也是一种很轻易就可以养成的,可是安全感一旦毁坏过,就好难再好好的重建了。 要加倍的去抚平那被害妄想的后遗症,多么不安全、多么慌、多么猜忌,多用力的要去被说服没事的,才能缓慢的被填补那所谓虚幻的安全感。 路好长,一点点不安就可以重新来过。 一旦塌过,可不是从零开始,而是从负的开始。 两个人相处时总会忍不住的挖着挖着对方的状态,期盼挖出一座堡垒能够进入,为了安全感所建造的国度。 还是对自己有心一点吧。 手机传来震动让苏盈盈赶紧打开查看,传来的是南晁一句『你在干嘛』的讯息 ——我在上课啊。 苏盈盈回传。 ——我在你们学校附近。 她愣了愣,对于眼前萤幕上了字感到些许的惊讶,又开始在萤幕键盘上开始敲打。 ——现在是从工具人转行当跟踪狂了吗? 过几秒后又收到回覆的讯息。 ——我要追着你跑啊。 又是情话绵绵。 不管是情人还是谁,再无聊的小事说出来会有人听的感觉总是会心情好,助长了line的蔓延起曖昧情事,而爱情结束的徵兆也从读不读回不回开始。 苏盈盈跳回讯息页面,顾遥依然不读不回。 只好又传送「还在睡觉吗?」的讯息给他,一方面是不想让自己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喊着为什么不回我讯息,一方面又替自己找藉口想他可能在忙什么所以才不回讯息。 等到下课后苏盈盈走到l栋门口和南晁会合。 通常这时候应该要是和顾遥一起吃晚餐的,但他没有来学校也没有回讯息,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苏盈盈和南晁一同去吃晚餐。 走到学生餐厅,好不容易在人潮中找到两个人的空位,各自拿了钱包买了晚餐后再回到位置上。 「学餐的食物也太便宜了吧。」南晁吃了一口汤匙上的饭说着。 「那来读大学啊。」 他将口中的饭给吞下去,「人生很难啦你不懂。」 哪里难了? 苏盈盈扯了扯嘴角,笑意更深。 「今天不是圣诞节,你没跟顾遥出去?」 说到这件事她转为苦笑,「他已经快整整一天没有回我了。」 「为什么?」 她为顾遥找了个藉口,「可能还在睡觉吧。」 「用三秒鐘可以给予的安全感,干嘛不好好给。」 南晁随口说出的这句话,深深的重击苏盈盈的内心深处。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 「想你就来见你了。」 白痴喔。苏盈盈依然对他闹着说。 但此刻却让她有莫名的心动。 外头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他们一同站在屋簷下。 小时候总认为下雨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一定是这世界太多悲伤的人、一定是无时刻都有悲伤的人,所以整座城市会固定的哭泣。 国中的时候,却突然现实了起来,不果只是水循环、气压或锋面造成的现象罢了。 她又想起大概半年前,天空刚亮起,大概是凌晨五点半,雨滴打在遮雨板上特别大声。 顾遥拿了钥匙、打火机和登喜路出门和自己吃早餐。 大雨来的太过突然,马路上一台车都没有,她突然想到晾掛的衣物还没收起。 他随手点起了一根菸,他直接走进雨中一手把也我拉了过去。 他说,淋雨才浪漫啊。苏盈盈就笑了。 头发几乎湿透的他们,顾遥的菸抽了两口就也被雨浇熄,但苏盈盈很喜欢这样的他。 想起很多回忆,发现那些回忆里都有顾遥,才惊觉原来日子一点一滴的堆叠那些日常,特别温馨、特别动心。 然而现在一阵冷风将她吹得心灰意冷。 「要看电影吗?」 「我想回家了。」她摇摇头,苦涩的心情让苏盈盈越来越不能承受。 「那我陪你走回去吧。」 圣诞节当天原本是有打算和顾遥来板桥耶诞城的,然而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太过节日。 初起对于顾遥不过节日这回事苏盈盈感到不解,后来慢慢思考后,好像一但开始过节日后,接下来的每个节日好像也必须实行过完似的。 两人国历生日、两人农历生日、西洋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七夕情人节、圣诞节、跨年、一个月纪念、一百天纪念、两百天纪念、三百天纪念、周年纪念日、告白成功时间地点、第一次接吻地点、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假性分手、第一次復合。 情人要记得的事情太多,苏盈盈也就放弃了和他过节日,单纯的在那些苏盈盈认为很重要的日子里偶尔吃个饭,不怎么奢求太多。 『我睡着了抱歉。』 差不多是这样,太在乎别人牺牲自己然后就被不在乎,只有苏盈盈扮演着太体贴太体谅人的样子,殊不知按掉讯息以后,手机都要摔裂了冷战几乎要失去全世界其实只是失去自己、或是失去他而已。 像一种埋葬,一匙一匙的剷起,堆在有他的记忆之上,入土。 把顾遥越埋越深,直到这些压力把他们共有的曾经压成鑽石,或者只化为坚硬的石头,那么到时踢开就是了。 如果他们都爱人如己,那么是不是根本就没办法爱人了。 因为苏盈盈甚至不爱自己。 Vol.1 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现在和南晁反而一天一天的越来靠近彼此,无时无刻他都会在,对他的轮廓越来越深刻。 也却越来越模糊。 夜晚九点左右,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但苏盈盈被眼前的风景深深着迷住。 缠绕在树上的灯光绚丽的饱合色进入日常,带点迷幻的视觉感。 「开始下毛毛雨了。」 「那穿雨衣吗?」 「不是应该一起撑一把爱的小伞吗?」 「白痴。」被南晁这一闹让她给笑了出来。 此刻希望台北下的是温暖的雪不是雨,雨从来不配得使用温暖这个字眼,冷冷的冰雨很刺还夹带溼气眼里心里。 轻轻柔柔行走在两旁都是树的走道上,瞬间少女心浪漫感都涌上,都怪灯光的梦幻指数太高意乱情迷。 「我在啊,不用担心让你淋到雨。」 「那你需要的时候也喊我一声啊。」 南晁也一脸认真的回覆:「那我要喊你一生了。」 就是那种觉得对方有男朋友,然后彼此又不说破,于是想轻举妄动又不太敢那么妄动,他又丢了直球,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害害羞羞,谁都不晓得哪句才是真心话。 花了几分鐘后南晁牵起苏盈盈的手,这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也不需要多做什么说明,更不用编造什么藉口,都默默地接收了彼此的心意。 安静地牵起手,哀伤的幸福感从苏盈盈的心中开始扩散起来,心心念念的希望永远记住这个瞬间。 她喜欢他,是苏盈盈自己再也明白不过的感情了。 贪心的希望南晁能够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头,哪怕只有一瞬也好,只有一个瞬间她就心满意足,但南晁不断的给了一个又一个,让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忘怀。 他们走得很慢很慢,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苏盈盈的私心正祈祷着不要有任何一个瞥见他的好,那么或许就能够成为她自己的一种独佔。 苏盈盈不清楚自己的为什么会这么想要为他付出,是好感是频率,是那么多的我愿意我愿意。 于是这么用力的彼此付出,换来是那么漫长的陪伴,腐败的困顿的顺遂的嬉闹的。 后来儘管过了那段甜如蜜的时光,不再密集的联络见面牵连,但偶尔的问候都能唤起当初走过的曾经。 再见面的时候,笑咪咪的认出对方,勾肩搭背的不担心失去、不烦恼淡掉,因为知道我们已经走过那些风雨,现在的平淡都是信赖堆叠而成的美好。 「苏盈盈,如果抬头有一片星空就好了。」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说我要摘星星给你。」 连他笑着不懂星空不懂光亮,而苏盈盈则认为自己太暗。 需要一颗星需要让她黑暗有所适从。 或许南晁就是那颗星假装着指引假装着存在,也胜过发亮的他略过她的愿望。 「那我先摘你的心吧。」 南晁愣了一下后随后笑了,一手地将她拉进怀中,这是他们第一此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张扬的表现出他们的爱。 把握这刻的稍纵即逝,流星就要坠落了是他们都早就知道的预兆,下回合再看看,看看哪颗星要高高掛着在晚上,抬头就能见得到安稳。 月亮经过,星星坠落,而未知的又会是什么。 晚上了,听着甜甜的旋律看着他,好像都可以了,可以笑可以睡,可以期待每天每天,人好盲目自己好盲目。 或许旁人看他们就像闪亮的两颗邻近的星,其实只有自己清楚知道,你们的距离也像星星,远得用光年计算。 崇拜一颗星,用光年计算的距离也不在意。 她看得见他,就已经是最近的距离,刚刚好。 「苏盈盈,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 最后,他是这么说的。 ——我很庆幸能遇见你、爱过你。 □ 瞬间是雨天,开始一直是雨天。 床单大概要好几天才会乾了。 Vol.2 你诺携我走天涯 在某一天无经意发现在某条巷子里的转角有间咖啡厅,会进去的念头纯粹是因为店名取为「dunhill」。 很奇妙的咖啡店,装潢阿小标语阿温馨小提醒全都画得超可爱,每个角落都温暖而安心。 但我还是怀疑我是不是欠老闆大概七百八十万。 脸真的很臭。 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的卡布奇诺咖啡让我上癮。 于是我开始在每个礼拜其中一天的晚上七点坐到打烊十二点,决定抱持着无聊的心态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顏面神经失调还是我欠他钱。 最后在第三个礼拜的星期二晚上,外头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我扛着笔电进了咖啡店。 就是要坐在吧檯和他面对面,避免尷尬我还特地戴着耳机听着自己的音乐。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係,店里没有太多的客人,我和他敲打着各自的键盘,基于人人都有的好奇心理我偷瞄了他几次真的就几次,其中一次像做坏事被抓到刚好对上眼的时候,我又装作没事的撇开。 手机震动了,他没动作,我抓起了吧檯的手机看了一下,是远传的虾毁特惠的简讯,很烦的无用讯息。 更烦的是下一秒竟发现那不是我的手机。 他挤出漂亮的笑眼看着我曖昧的笑了笑,我猜他觉得我喜欢上他,可我其实还好。 但我想他此刻的心情应该因为我变得很好。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有了交集。 从来不觉得日久生情才是一个对的爱情起始,每个人那么不同,谁也无法用自己的经验强加在谁的身上。 再说了,如果有标准答案的话,怎么我还能这样写剧本五年源源不绝的各方凄惨故事供应呢。 就不会有人失恋了,是吧。 □ 再那之后我们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大概就是从我欠他的七百八十万变成他想要给我七百八十万的转变一样大。 星期三上完最后一堂两点的通识课,我拿着笔电又跑到那间咖啡厅,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是这间咖啡厅的老闆,时驀。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跟他的人一样。 喜欢灰暗的天气,这杯咖啡和这一支烟,他和我的低调气氛,是唯一的矛盾。 听到他的年纪我有些许惊讶,他也吓到了。 我才二十一岁,今年他已经三十一岁了。 「你是在说我外表看起来很老吗?」 我闹了玩笑给他,他又笑了,对笑起来有点傻气又灿烂的人无法抵挡,彻底无法。 有多无法呢,大概是昨天前到现在我都还是心情很好。 有几个兴趣是比别人更了解某个领域是蛮重要的事情。 才会亮才会饱满,引发好奇、触发关心,源源不绝的说着话,截然不同的观点。 我们开始越来越了解彼此,噢那也是我对谁感兴趣,谁也对我感兴趣,互相挖掘有趣的过程。 即使我没办法经歷他经歷过的,但听见了那些事情,像我也身歷其境一样的经验,觉得饱足感。 把话题嚼得心满意足,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一同把他喜欢得彻头彻尾的藏起好好的。 「可是你大我十岁,我却直接叫你时驀感觉很像平辈。」 「单子涵。」 「干嘛叫我本名啦。」 「没事。」然后他又笑了。 「还是我要叫你大叔。」 他摆了摆手的说:「我还没这么老。」 「时驀哥。」我害羞地将视线放在别的地方,「叫起来感觉有点矫情。」 他没说话,离开了吧檯,一开始我以为他跑去抽菸了,五分鐘十分鐘过去,我开始有点焦急是不是我说错话让他生气了。 这样想后他又回来了吧檯,手上拿着两份义大利麵,奶油的。 「从七点就开始坐在这里,应该还没吃晚餐吧?」 他把义大利麵放在我面前,拿起热水器若有似无的耍帅,再拿了一杯卡布奇诺在我桌上。 暖意涌上。 再来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他说他非常喜欢吃早餐,发狂的那种,那怕早上五点睡也要起床吃早餐;但我好讨厌吃早餐,应该说美而美那种早餐好不热爱。 奇幻的魔力,能够每天在早餐店里集合说声早安就入坐,聊着属于晨间的话题,跟深夜的话题很不一样,很平凡琐碎,没有失恋没有情感没有低潮,是一天将展开的期待与关心。 「愿意陪吃早餐的人比较难。」他说。 他做人很成功我这么想着,谁有办法在早上七点找到人围成一圈坐在小凳子吃三明治,明明可以睡到九点的日子。 「那明天要跟我一起吃早餐吗?」 「可以啊。」 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或是说他有别的事情要做,然后我就会自己笑笑地说开玩笑的啦,不然改天也可以这样的话题。 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答应了。 好吧可能只是说说的,可能是开玩笑的说要一起吃早餐,一定只有我单方面的意愿而已,我暗自的在心里帮自己做心理建设。 收店时突然一阵大雨滂沱的落下,第一想法就是完蛋了我没有伞。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时驀的话语拉回我的思绪,我愣了愣点头后站在屋簷下,望着眼前的滂沱大雨脑海里不断的思考要怎么回去才好。 拿了一把伞的时驀走了出来,拉下铁门后,他手势要我过去一起撑把伞。 于是两步併一步的往前与我们同撑,稍微交头接耳了一下说着自己没带伞谢谢你之类的言语。 小鹿乱撞。镇定下来镇定下来免得心脏太大力不小心给跳了出来。 到了路口,时驀看似要转弯,我停下脚步后说:「我家要往这里没有很远,淋一下雨而已,你要转弯吧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我牙一咬打算淋雨直接衝过马路,下一秒时驀把伞遮在我的一片天上,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开车载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啦,真的。」 「没事,我载你。」他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Vol.2 你诺携我走天涯 我就这样坐在副驾驶座上了。 才知道时驀的声音确实带来某种安定,或者说是真实的感觉,再遥远的都有像处在身边的错觉。 上车后我才发觉到他的肩膀几乎一半都湿透。 最后几句回家小心路上小心开车小心。 有多少个小心就有多满的有心。 「那我明天七点来接你。」 留下一句话后时驀就直接离去。 □ 星期四的早上我们真的一起去吃了早餐,到现在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今天天气的温度刚好,望着一早的民视新闻,偶尔几句的交谈再安静地吃着彼此的早餐。 蛮舒服的。 他今天并没有开车而是骑着传奇野狼。 坐上后座吹着风凝视着一堆建筑物的风景,瞬间浪漫,超浪漫的像是好莱乌影戏码那样,真帅气。 机车后座,吹着挡风的背影是暗恋的人,随便哼了一首歌曲发现我才开始喜欢上他每天多一点比昨夕。 时驀来到我念的大学。 说起来感觉也有点奇妙,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岁一同漫步在大学,不说的话可能会误认成兄妹吧。 他以旁听的身分坐在我旁边,这堂是视觉文化,他很专心的看着我的教科书,看着我在书本上的笔跡,没多久他也拿起原子笔在我的笔记又增添了字上去。 用着小声的语气说:「这两个地方写反了。」 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是自己写错了,「对耶,你也学过?」 「有念过室内设计。」 接着就是他回忆起他大学的故事了。 要起身离开座位前,我的直属学长匆匆忙忙地出现在我面前跟我借笔记再匆匆忙忙的道谢离去。 「你男朋友?」 在意我吗?自己默默的起了个疑问。 这样想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我太年轻,青春到无法明白那所谓的大人们的所作所为。 我还太年轻吗? 我有成为一个自己能理直气壮的大人吗?比我年纪小的人会不会噁心起我的某些不经意的世故作为? 虽说是不需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可我只怕我噁心了我自己。 所以,我还没有所以。 只是稳稳的走着,偶尔偏斜的离世。自己先对得起自己,其他的再说吧。 拥有同理心,越来越多的设身处地。 「如果是呢?」 「不管有没有男朋友,我才不要错过你。」 回首,看见时驀的笑靨,不禁勾了勾嘴角,看向他,这样的风景好似一张曝光的相片,在光芒中,看见他那熟捻的脸。 「希望我这样说吗?」 「才怪。」 「是吗。」他莞尔。 □ 星期六晚上我们一起去看了一部电影。还是一部恐怖片。 我超怕鬼的,一开始的时候很想表明。然而是他提议的,让从不看恐怖片的我就这么将就他了。 爱情总是在给予勇气。 倾心递出日常与自己,也得到他的,成为我的生活。 为了打破距离的遥远,也想穿越两心之间的这道墙,苦无方式融化隐约却佇立的心防。 我有点后悔了。 每一幕都是胆战心惊的,害怕下一秒又有什么东西从萤幕角落冒出来。简单来说,大概全程有三分之一的片段几乎都是闭眼睛的。 「好看吗?」 「嗯?」还在恍神的我被他的话给抽回,「其实我怕鬼。」 他笑了。嘴角摆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想要我亲口说出来自己的弱点。 「我倒是想遇遇看。」 我望向他,一脸「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传递给他。 他也接收到了,说:「因为没遇过啊,想看到底长什么样子。」 「每次都是听别人说自己遇到什么事拿出来分享再吓吓别人,自己也想要说说看。」 聊着聊着表情最雀跃单纯,孩子气在这时候展露无遗,有点动人有点动心。 那我来当鬼吧,我纠缠你。 下着毛毛雨有点寒意的晚上,走出电影院后,发现车被拖吊了。 「怎么都这么晚了也还会拖吊。」我替他忿忿不平地说。 他只轻描淡写的说:「那我们散步回去吧,走累了再招个计程车回家吧。」 没有脾气没有脏话没有埋怨,瞬间觉得有点帅气,有时候不知道是他的神经太大条,或者他真的不在乎。 总是告诉我说「不用烦恼没有解答的事情,事情发生了再去解决就没事了。」 他就是这样的时驀。 看电影是一个偏向于安全的娱乐,就算烂片还可以一起骂,除了最后回家的路上,没话题还可以鬼打墙聊刚刚的剧情。 所以,约看电影挺胆小又安全的。 偷偷和着对方的步伐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调成相同频率。 每次都暗自觉得自己简直像在演电影,但人生岂不是场电影。 十五岁很徬徨、十八岁还是很徬徨、二十一岁太徬徨,就算二十五岁了我可能依然是徬徨到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记不得什么时候不茫然了,会不会是幼稚园之类的。 很有感的忍不住问时驀说:「欸你茫然吗?」 他冷冷的说:「你有事吗?」 噗哧我笑出来,他好跟得上流行语喔,好会。 男生喜欢单纯一点的女孩,但绝对单纯的女孩怎么能好好的在工作上竞争,不知不觉我们有了城府。 开啟了防护罩隔绝触碰真心,懂得戴起有色的眼镜为了自我保护,世故了点偶有小恶,不见得会陷害人;吃饭看新闻会论断时事,有了自己的看法,被叫作太有主见,很难掌控的女生。 就是那种每个人都会认为二十一岁的女生应该要比十八岁的女生还要勇敢些。 怎么的,我们变成不可爱的女生。 「你觉得我幼稚吗?」我拋了一个问题给他。 「我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更幼稚。」他思考后随说:「大学不是有电梯吗?大家抢着搭电梯,结果我第一个先搭上去十楼,我下楼的时候就沿途把每一楼的按钮都按好按满,结果一群人衝进去电梯里我马上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然后狂笑。」 握着一杯对气温来说有点太冰的可乐,酌了一口,放到他手里后我邪恶的看着你。 他说又想干麻,我说你走快点啦。 我落在你身后,踩了几步跳上你的背,手上的可乐撒了些在人行道上,又气又笑的他。 很无聊的浪漫小事,生活中的确幸。 Vol.2 你诺携我走天涯 在礼拜日晚上的十一点五十分,喝了点酒很适合说话,灯不亮闪烁着黄光,话慢慢柔柔的说,敲着杯子碰撞叮叮亮亮的声音。 他说:「你如果一直保持喝醉状态会很可怕。」 「是怕喜欢我吗?」借酒壮胆的时候我这么反问回去。 他答腔说:「你没醉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 停顿了几秒回过神的我想直盯时驀的眼神但酒力不胜的我无法。 「那为什么可怕?」我问。 他看着我迷濛不怎么对焦的眼神说:「我会太想保护你,而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 『我需不需要呢』,我没想明白需要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要他,无论清醒或迷茫。 害怕牵起手后将至离散,也畏惧不牵起手会迷失,用眼神用心跳紧紧的跟在身后,怕来不及搞清楚自己跟他就结束,快不得也慢不得。 亦步亦趋的,把喜欢的心意,不管是否曾被感受到,对自己承认我想要如此,在没有把握的关係里,跟上他的脚步。 「我需要。」 我变得很焦虑,坐车时都在晃神,很轻易地开始发呆,思绪飘离我身体的速度比捷运行进还快,我一直在回想那一晚的每一处细节,他的房间、他的香味、他洗过澡后的满身清爽,映衬我的紧张下他自然而然的拥抱。 他说我见到了他最邋遢的样子,但我很喜欢。 他抱着我,鬍渣磨蹭着我的脸,我说好刺,他改用下巴顶着我的头发,我紧张他下面顶着我,但我不害怕。 我缩在时驀的臂弯里,满脑子都是「我这样子做好吗」、「我会不会后悔」、「我应该回应他吗」,都是杂绪,在那样的情况下却也显得没什么用处。 他抱着我一会儿,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勇气,我问他可不可以牵手,他没有迟疑,温柔地伸手握住我,掌心暖和。 过了半晌,我感觉到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从腰后缓缓向上探去,解了胸罩背釦,他有些惊讶地问我擦了什么乳液,我告诉他我什么都没擦,他说我皮肤好好。 他的床大又舒服,我们四肢缠绕,像是躺在一片沙漠里,而我是他的绿洲。 人与人之间总存在许多无法界定的关係,我们有情、有性。 刘若英不是都唱了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情侣一样。 不敢急于证明什么。 连自己的内心都还来不及澄清,就先承认是的是的,可能是那样的。 对于关係的状态都毫无把握,只是先走着走着,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何方是我要的、何处是他能给的,全都不知道。 爱会变调,喜欢不会,喜欢只会淡去。 爱要用力,爱要掏心掏肺,爱会使人哭泣,爱会计较很多,爱会產生负罪感。 爱能造成心伤,伤了就会痛。 喜欢是可以接受你多于我或我胜于你,而爱是追求平等和对等关係。 我不是个贪心的人。 我有他的喜欢就够了,我不要他的爱。 「今天起我们不要再说爱,好吗?」 记得那天离开前我最后和时驀这样说。 □ 从那时开始,我发现自己读不下任何人的文字,拿起一本书读了几行字又放下,一朝一夕、反反覆覆,我开始想写点自己的东西在剧本里。 三天前的事情,时驀依然站在我的脑海里。 成长的体悟。 有时候在想自己到底是在追究什么?我真的有想听到那个答案吗?于是就让太多都过眼云烟了,在心底告诉自己「算了。」最残忍的两个字。 胆小的心脏没有因为年纪增长变得更加强壮,反而只是学会用另外一种方式,例如逃避,来跑开坠落的可能性。 我爱你,也是有杀伤力的三个字也是坠落。 他打了通电话给我,问我等等有事吗。 没联络的日子倒也没什么大碍,继续的吃饭出门聊天散步睡觉,以为会有点阻力的说,竟毫无后座力。 某些关联会让彼此產生只要断了联络的习惯便会天崩地裂,事实证明我们之间并没有如此夸张的情节开展。 应该是对缘份看得很开,既来之则安之,要走的不留,而我想留的便开口。 没有人开口,是个问题也不是个问题。 在收店的前半个小时我踏入咖啡厅,坐在吧檯连开口都还没时驀就先递上一杯冰咖啡给我。 我大概就是迷恋他的这份温柔。 轻飘飘的让人融化在他的心里,看什么都变得好舒服,看他也是。 「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忽然的他拿出蛋糕在我面前,我有点讶异他会知道明天我的生日,像是一种歷程,点蜡烛许个愿望后再熄灭。 每次吹蜡烛前要许生日愿望都很慌张,明知道不大可能会实现,心中隐隐期待依然寄望实现。 于是扭扭捏捏的闪过三个愿望,在各种庆生场合说了两个藏了一个,场景变得好梦幻好不真实。 直到下一秒我被他砸下蛋糕后我才发觉到,他真的是在帮我过生日,在我的脸上过生日。 涂着鲜奶油我们开始在室内奔跑,嬉闹着追逐再喊着不要跑你死定了。 特别的,一直幻想阿同学会这种聚会太有可能因为成长、社会化后走向功利主义,例如把各种条件无止境的比较,会带点嘲讽式的挖掘彼此的近况,像电影电视演的那样。 然而这些情节都没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最后根本没有吃到蛋糕,奶油啊草莓水果啊,散落在各个地板衣物裤子上。 拿着拖把抹布打扫命案现场,嘴角还藏不住笑意的我说:「明明就是你先砸的,应该要你清啊。」 「寿星本来就该被砸阿。」 「明明就是可以好好的切蛋糕再好好的吃蛋糕,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奶油涂的到处都是。」 「就是你啊,不要不承认了。」 感动的其实我们都还像个高中生一样纯粹,真诚的关心和无止境的让人大笑的垃圾话。 Vol.2 你诺携我走天涯 □ 在一张手牵得紧紧的照片背后,我知道了,我知道时驀有女朋友的。 一个人可以同时供给两个女生的快乐,怎么听起来有种好伟大的错觉,而我怎么那么卑微。 形式上曾经完整;实际上残破不堪。 从见面的那一刻,他的手机不会有任何的通知,可能是关掉了可能是飞航,大多数时间他的手机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也乖乖的收起来,有浮现任何讯息也视而不见。 我们都想要让彼此相处的时间完整。 所有的对话很零散组成完整的相处。 煮火锅的时候他会吃掉我所有不吃的食物,我儘管夹向他的碗里。 有电话来了他不接,我觉得可以接的,但他说不重要没关係。 他还是不在我面前滑手机。 时驀说,那个女生时常跟他分分合合,从一开始的热恋期到后来的吵架,经歷了七年的过程走到现在,即使说了分手还是会期待下一次的复合。 重蹈覆辙了七年。 现在只是分手的期间,和预期中的一样,女生回来找时驀了。 然而我一直认为復合的前提是当初分开的理由已经妥善的被解决,不是遗忘装作没有而已。 我却没有资格这样说。 一个人还不错;两个人是幸运;三个人太多馀。 □ 今晚好适合下雨吧,其实是心里眼里想下雨;可自己一个人湿漉漉显得太寂寞,有雨声的喧闹搭配很热闹,又不是悲剧女主角。 只是望上天空本日星空晴朗,提醒自己要记得晴朗。 浓郁的黑沉沉差不多就好了,不要太多太重太矫情。 「我这么孤单难以预料,我想我是我会慢慢疯掉,慢慢疯掉,疯掉,最好不要。」不小心在音乐直播听到,更适合下雨了;说好不要太矫情的,那就一下下,再一下下。 我打给了时驀。 「在忙吗?」 「不忙。」 「要一起去流浪吗?」 「蛤?」当下的反应是极度慌张,他大概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随后又说:「走啊你在哪?」 开心之馀跟他说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他就开着车出现在我面前。 顺带关心我吃饭了没,说起刚发生的时事他在计程车上广播听见的,或避开车窗外的景色在手机上瞧见的,那些稍纵即逝的讯息,只是搭话只是少点我们之间的尷尬,让我看着他就足够,那个笑起来的他。 回想起曾看过他客气的接起电话用最迷人的语调,偶有像个小孩偶有低下头请求,或在掛上电话后破口大骂,这是他,真实的样子不加以掩饰的样子。 更多时候我试着在模仿他的做人处事,在弯腰过后打直腰桿,用实力证明自己,关于思考关于能力。 喜欢他的样子,冷僻字眼逻辑形容,却不带矫情真,是真真切切的人。 刚进入社会的我还没学会如何随着话题浮动,一同加入随波逐流的应对进退,在他侃侃而谈说些他有趣的事,一些公事与一些事过境迁的杂事,偶尔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轮廓出神。 总觉得时驀教了我很多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却是会跟着我一辈子的。 此刻我们真的在流浪。 从白天到黑夜,从淡水到新店,从阳明山到白沙湾。 「要不要让我无理取闹,变成小女孩?」没头没尾的我说出这句。 「不要。」也很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 我呕气的说:「蛤啊。」 「你不用当啊,你已经是我的小女孩了。」 一大把的甜言蜜语洒下来,听到想听到安静下来的我,果然真的像个小女孩,拿到糖果就心满意足的小女孩。 这是一种有别于爱但没能被归纳的另类无形体,没有质量,无法计量。 这是我不愿提及爱的原因。 这向来不是该和爱牵扯上关係的命题,无法提升上爱的层次。 不是反感爱,是我不相信可以谓之爱。我不信不愿,也不想。 爱情的爱显然是另一个范畴。 时驀换了个话题问我:「最近剧本写得怎么样?」 「已经交稿了,剧场表演已经预订在今年月底演出了。」 「我可以去看吗?」 我有点讶异他会这样问,因为现在才五月。「可以啊。」 「不要忘记。」 「不会,约好了。」 约好了。 沿着海岸线开往,我们最后来到海边。 踏在海滩上我像个小女孩愉悦的笑着,在没有剧烈阳光的午后,赤脚踩着沙传来的温热,好温柔的吹着风和海的声音。 除了成熟的外表之外时驀此刻也像个男孩,这样的他成为我的依靠,总是以温柔的一面全然陪伴我。 喜欢散步的时候全世界只剩下我们的感觉,空气湿润无语但话很多,往前走着我踏着乱乱的步伐,我才不要跟你同拍子勒,噁心噁心的默契。 「不觉得海很美吗?」 「嗯。」 「你都在看我,根本没在看海。」 「我有看。」 「不然我离海近一点,你就可以一起看。」 清淡顏色的沙滩的天空的海,走在风大的沙上,好像还能边走边说上八万个小事情,这个有趣那个有趣,一千零一夜也不够的路程。 然而承诺没有保存期限,如果有,只有当下那一秒而已,剩下有多相信的就有多傻。 可是我好相信我自己,在对方离开之前我会的不离不弃,可是我好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矛盾的矛盾着。 谁能让我赌一把吗,赌个有生之年的天长地久的那种。 「时驀。」 「嗯?」 「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给我答案。 「那就好。」像是放松一口气的我轻轻笑了。 我抱了他,围绕在鼻尖和他身上的菸草味混在一起饱满的让人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他诺携我走天涯。 人家都说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真是我觉得最扯的一个概念,如果你觉得那是对的人,哪来错的时间。 对的人当然是处在对的时间,才叫对。 不要一天到晚给自己一堆藉口。 不就是因为他可能有女友了还是已婚了还是在远方留学还是,所以他就是一个没那么对的人啊因为他现在有女友还没分手、他老婆还没死、他书没念完,我才会觉得不太对。 所以我摇了摇头。 Vol.2 你诺携我走天涯 □ 我将菸给点燃,又将菸给燃熄。 看着还未燃烧殆尽的菸头,只是默默丢进菸灰缸。 就像感情。 我想我最后可以陪你看一场表演。 像前排的情侣一样我们浅浅的勾着手。 在我跟着鼓拍完结束之前,这一次不转头对上她的眼神。 她定睛看着我,对着我堆出像从前一笑世界就发亮的微笑。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恭喜!」同事们拿起啤酒示意,「我们鹿海姊要到北京工作了!」 吵吵闹闹的庆祝着,在每天的上班八个小时之中,只要完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没白进公司了,光是每天准时坐进办公室还道貌岸然的待了八小时,就已经想帮自己放个水鸳鸯庆祝一下。 一路走着走着就被推甄到北京工作了。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光彩夺目的人,但确实是喜欢上拥有本身小小光芒的人,还会说着没什么没有啦,会因为自己被夸奖而真心无所适从的人。 偶尔会抱怨生活,却又按照自己脚步往前的人,有点在意别人的眼光,又想坚持住自己人,拉拉扯扯的烦恼状态,真实的像个人类。 「迅木啊,你也好好学一下鹿海,人家你女朋友都要到北京工作了,你上班还在迟到。」 你在一旁不语。 我尷尬地笑笑,「难得庆祝我们就别谈公事了嘛。」 「知道了不说了,总之还是恭喜你啊鹿海。」上司再次举起啤酒。 语毕,女同事一窝群的来和我合照,留下你在一旁独自喝酒。 你又喝多了。 夜晚,摇摇晃晃地陪你走出去,伴随着菸雾人群群聚。 「鹿海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女同事问。 「早上九点的。」 女同事看了我身旁的你,又问:「那你等等要怎么回去?」 「搭uber吧。」 「那我跟你一起吧,也刚好顺路。」 我点了点头,你却将我拉到我一旁。 「我们,今天不能一起吗?」 我知道你指的是过夜,摇了摇头说:「我还要早起,你喝多了,明天你也要上班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没有喝很多。」 消耗殆尽所谓的耐心跟体谅,剩下厌倦的灰烬在空气中飞散,一句话捲起厌倦的龙捲风。 「如果你无心工作,也不要困扰其他人,你说你会改,请问你哪天上班没有迟到过?」 你的脸崩解成快哭的表情,「你也要拿工作来跟我比较吗?」 想起初衷,不是比较、是微笑,不是计较着把什么赔掉,笑着接受缘份是难以预料的,不管被加入还是去掉了。 爱啊,是愿意包容彼此,然后一起成长一起陪伴一起往好的方向迈进,比起能力什么的,重点是这个人能不能让自己感觉安心安定,能不能让自己保持热情。 能力是可以培养的,可邵迅木没有上进心。 如果一份关係要开始计较,这份情感差不多就善终不了。 「我真他妈的不是你的秘书,凭什么我总是要帮你收拾你犯的错?」 你哭了。 「你很自私。」 捨不得放手的人都卑微的趴在地上,希望对方施捨脚步踩上自己,粉身碎骨也好,最好是连心都能滚到柏油路上,看看这整颗心都只为了对方而跳动。 而看都不看直接踏过碾爆你那只为我跳动的心,头也不回的走过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才是现实,你还趴在地上哭喊着我好自私啊。 「你也是超自私的,为了自己不想要失去我而已。」 我往女同事的方向走去,还不时引起其他人的关心,诸类的你们还好吗,他怎么哭了,吵架了吗。 说出来太丢脸了,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被说中也要否认,可是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不能面对、装作无所谓。 一同和女同事搭上车,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题聊着,说着说着眼泪也落下来了。 你失去了我,还是我失去了你。我开始度量着这两者的差异,我寧可选择哪个呢?又根本毫无差别。 难道是你失去了我,我就会变得比较舒服吗,不会的。 女同事说:「是感性怎么都骗不了自己的时候,该醒了就趁早。」 理智线回来的时候对人的容忍度就会降低,情感用事的时候才会无极限。 所以爱里没有理智,不爱的时候没有情感。 任何一种人际关係或工作状态都是。 回到家后你传来了好几封的道歉讯息,我则回覆的了一句晚安。 剪指甲不要剪到肉就不会痛,头发也是,希望人的情感也是,我常常这么想。 有时候分不清楚,到底是拉着比较痛呢,还是放掉比较痛。 没做都不晓得,卡着最折磨。 □ 我和你通了一通电话,报备自己搭上航班等等路上小心的问候。 对阿也是曾经那样经歷过的日子,在天气灿烂的时候抬头看着那发亮的蓝天,虽然这样那样了不是吗,但仍想着「我们正看着一样的天空,无论如何。」 看着窗外的风景夕阳刚好的在山与山之间缓缓的落下,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抵达到公司安排的住处,是一间老旧的房子,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层一层楼爬上去。 「要帮你吗?」低沉悦耳的嗓音从我的后方传来。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嗯?」我反应了一下,「没关係我自己搬就可以了。」 你没回应,霸道的从我手中拿走我的行李箱,说:「这么重的东西我拿吧,你住哪间?」 「六零三,谢谢你。」 你扬起好看的微笑,「我也是这几天才搬进来的,我是台中人,你呢?」 「台北,你也是管理部门的吗?」 「我是业务部的。」你放下行李箱,「刚好我住你隔壁,你应该还没吃晚餐吧?」 我摇头。 「那等等一起去吃吧,你好了就敲我的门。」 「对了,孟良琛,我的名字。」语毕,你走进你的房间,还不忘留下好看的笑容。 房间大约五六坪,规格大概就和宿舍差不多,要说和宿舍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分男女宿。 我开始渐渐的陷入沉思,北京的空气很差天空一片灰暗,霓虹灯闪烁的招牌所发出的光亮,人们匆匆忙忙的追赶着时间。 电话铃声将我拉回思绪。 还没开口你就已经先说话。「到北京了吗?」 「到了,等等要去吃饭。」 「身上没钱的话要跟我说,我可以先给你。」 「应该不用吧,我先去吃饭。」 这么说之后通话就结束了,我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冷风我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你问有想吃什么吗,我摇了摇头。 不自觉的想起,如果是平常的邵迅木大概就会说随便,大多数都是由我来决定,于是吃饭看新闻会论断时事,有了自己的看法,被叫作太有主见,很难掌控的女生。 最后你带我昏暗的某间很传统的自助餐,如果略有格调的少女应该会觉得店面很脏吧,是台湾七零年代的装潢,角落会卡一层灰垢的那种。 因为有点晚了剩下的菜色零零落落的,我们点了什么老闆就把最后剩下全都舀给我们,大大一盘只需要四十五元,白饭吃到饱,还有可以喝到死的汤无限量,去捞汤的时候发现真的有猪大骨在底下觉得感人实在。 老闆又给了我一盘各种菜让我吃,说:「你们应该是等一下要去喝酒的吧。」 没想到我们脸上有写着「我要喝酒」吗,我笑了一下说「嗯阿」;老闆开始说他也很会喝怎样怎样的,我们边嚼着食物边意兴阑珊的听着他热情的分享,最后走出店门的时候,他说:「改天早点再来啦菜比较多。」 无论是鼓舞、安抚人心或者让人放声大哭的唱歌超能力,都是强大的力量。从口里吐出的真实感情,才发现生活中我们都一样无助需要被抚平慌乱的心情。 发光发亮温暖人心,但愿我们每个人都有。 孟良琛顺手点起了一根菸,摊贩前的砖子路上一抹幽幽菸草味,夜晚任风飘摇的衣服摆盪着。 不适时地穿搭所以才会被误认为要去酒吧,我不好意思地问了你菸的牌子。 你拿出菸盒说:「这是dunhill。」 不忘提醒我别抽菸。 我笑笑,「没啦,好奇而已。」 北京总是人多又嘴杂,人与人之间靠得很近,能嗅到路人的酒气。 一名约略三十出头岁的男子拿起手机播出电话说了「晚安。」没有多出的句子就掛了电话,接着撇头向他的朋友说「是例行公事,还是我真的想跟她说晚安。」 曾经很捨不得跟对方说的晚安,现在是一种情侣应尽的义务,不再是那种爱的欲罢不能。 我想孟良琛也听到了,你问:「有男朋友吗?」 「那你有吗?」 我刻意避开了问题,绕了个圈把箭头转向你。 你长得并不算太帅气,只能说是清秀,而且是非常清秀的一张脸,可是清秀中却又透着丝丝逼人的帅气,两种十分矛盾的风格却和谐地融合在你的脸上。 眉毛多一分嫌长,少一分则嫌短,如棱角般分明的轮廓,本来是一副非常帅的标准面容,只可惜那双清秀迷人的眼睛给你打了些少折扣,不错,就是清秀迷人。 所以孟良琛只能沦为十分清秀类型的了。 一百八的个子,走在街上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男朋友吗?我没有。」 不小心笑了出来然后下一秒差点死在巷口突如其来的宾士车一台,你挽住我的手把我拉回人行道,差点我的人生就停摆了。 「谢谢。」 「就算红灯了还是会有很多车会闯,小心点。」 我们绕了绕公园又乱聊了许多人事物,没有什么太有意义的事物,安心的递出日常。 「我很喜欢听林宥嘉的歌!」我像个小粉丝般地说:「之前某次早上看到第一则动态来自林宥嘉『早,早就在等你醒。』莫名其妙的被撩到。」 「你也太好撩了。」 「容易满足才过得比较开心吧。」我举个例子,「像出国不用一直惦记着要回报各个行踪轻松多了。」 「要跟阿母回报。」 「可是我不用担心阿母不要我啊。」 你笑着,有着一般灿烂而又温柔的眉眼,与说话时微微上调的声音。 我看向你的时候,我彷彿看到了年少恣意的时光一般。 可喜欢也不是爱情。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再次回到房间后,我打开手机有来自两通未接来电,不用仔细看大概就能猜想的到是谁了。 你又打了一通过来。我接起。 「在干嘛?」 「刚吃饱。」 「自己吃吗?」 「跟隔壁的同事一起去吃的,搬行李的时候他帮了我,聊了一下天刚好他也还没吃。」 「这么快就认识新同事了,是男生还女生啊?」我听得出来,最后一句才是你想问的。 「男生,台中人,是业务部的。」 「你会不会喜欢上人家哈哈。」你乾笑着,语气假装轻松和我半开玩笑。 问问题之前总是要先相信这个人啊,可你也没有要相信我的意思。 我突然有点喘不过气,真的没有人知道明天会不会像今天一样像昨天一样,珍惜你有的吧,你还能好好拥有的这些。 哪有那么多时间争吵猜疑,好窒息。 通讯软体让爱情零时差随时滋长,也让下班时间不得不收到工作群组的讯息怨念变得更深了。 爱情跟工作无法两全。 「那要分手吗?」 你紧张地说:「我开玩笑的。」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不想分手。」 「嗯好,我们分手吧。」 都做好决定就不要再假装开明了超烦。 「我们有三年的感情,你不会捨得就这样放下整整三年。」你又哭了。 「你别想拿三年来捆绑我一辈子。」 我说着要多一点自由、说着分开,或许也是另一种我没有互相磨合的动力的说法;说到底吧,没有那么爱没有那么喜欢。于是我想要我要的自由,与你想要的未来不同。 相同自私的,每个人都在追求自的快乐,当两个人的快乐形式已经不同,你想要我留下的快乐成为你的不快,我的快乐你也难以负荷。 那就给我自由全都给我吧,也给你自由去找你期望的快乐,与彼此不同的。 没关係,我们都自私的要命;我给不了你的,你也再给不起我要的。 「迅木,我们承认吧,我们的爱情已远离。」 「真的要分手吗?」 「恩。」 学不会告别,或者说是来不及。 我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吃饭,我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一起哭,我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对话,我不知道那能不能不要是最后一次,我们却先这么选择了,忘了好好告别。 不用真心的打衝动狠心的话伤我伤你,不用想知道在哪里在干麻,不用重新整理再整理出一片空白画面。 提心吊胆的防备像个胆小鬼,毫不留馀地的围绕着我打转。 你的爱是盲目的,可我还没瞎。 所以,你有你的世界儘管转。 无感,一句都不再说。累积到达极限值的应声断裂,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无感无波浪了。 最后掛上电话,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告别,你知道能够阻挡的事情越来越少,顺着心意走的事情也已经不多。 于是看淡了状态,于是以为无感的时候,在不经意的瞬间回忆重重的击上自己,头破血流的慢了好多拍,才开始难过得像小孩,也哭不出来了。 能有的变化比想像中的更平淡,和平日一样其实只是某个瞬间醒来的一天。 结束了,也开始。 开始在北京打拼,早起和孟良琛一起赶地铁你买麵包我买咖啡的默契培养,北京的地铁像是赌博,偶尔会挤进充满男人汗臭的咸鱼味,办公室永远接不完的电话、跑不完的流程,晚上七点再准时打卡回到老旧的房子。 「鹿海我先下班囉,我等等还得餵餵楼下那隻流浪狗吃饭,天气预报说再晚一点可能会下雪哦,不赶紧搭地铁到时候一定很多人,再晚些还可能会延误班次,啊不说了,你也早点回去。」 我点头,和总机小妹挥挥手道别。 总机小妹每天都神彩奕奕的上班坐在我旁边,发生了有一点点点点有趣的事情就会抓着我哇啦哇啦的讲。 我会知道你剪指甲剪到肉了,昨天吃咸酥鸡咬到嘴唇了,附近的小狗消失了,其中天气更是你的强项,明天下雨后天寒流晚上会变冷喔之类的气象预报。 我们没有深交,你也不知道我的下班生活我的好恶,仅止于琐碎的交流,我很认识你而你不了解我,却也能把所有无聊的事告诉我,我很认真的听着其实。 比起那些话题是否引起我的共鸣也不太重要,我只是喜欢听你很天真的说着日常,大概是很真吧,在很晦暗的工作应对环境中,你像是晴天一样的存在,清新有微风的气息,粉红色的糖果。 「辛苦了。」 「你也是啊。」 我和孟良琛在每个下班的时刻总会对彼此这样说,再一起到北京的某个小角落小巷子一起吃晚餐喝碗热汤。 有些阶段希望聊天时对方能给自己点什么建设性的交流,另外有些时候只是想要有人陪伴。 前者难,也感恩自己拥有前者,前者除了歷练还有倾听分享;后者,是缘分。 我还是迷恋着彼此放纵的自由感,我们不会陪着彼此做每一件事情的,那样岂不是太窒息了吗。 但其实更多的时间我都想要有着谁陪伴,稳稳地摆在心里。 在短暂的时间内,分别处理自我私密的情绪与念头、日常分头去充电的时间。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 体感大概不到五度,冲完热水澡还是觉得冷,出门又套了一件羽绒衣打算买杯热饮暖活身体。 北京的雪,说下就下。 风正劲,街灯映过去,雪落得铺天盖地,恍若童话,雪后的世界变得如同蓬蓬裙一般,梦幻、娇气、矜贵。 出门前看着电视里的气象主播说着寒流冻死的街头多少人。出门后踏上街头有冷确实没骗人,只是前方一对路人手牵手的样子,看入眼比天气更冷刺骨。 拿了杯热饮我前往柜台结帐,恰巧遇见孟良琛。 你拿了我手中的热饮和结帐人员说一起结,我不好意思地拿了零钱给你,你笑说没关係,真霸道。 我看见你拿了一袋冰块结帐,不禁问:「不怕冷?」 「喝酒用的。」你装进购物袋中,「要一起喝吗?」 「嗯?我们两个吗?」 「对啊。」 正好明天是假日,我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夜那么黑,街灯还刺眼得很庸俗,不配什么温暖的微光那种形容词。 你走得快了我一步的距离,说着你喝酒时发生有趣的往事,看着你不多特别的背影,头发被风吹得像草,数着你手行走摆动的节拍,前后前后,像一个怀錶的催眠术。 踩着盖过柏油地纯白的雪,有点像夏天半溶的太妃糖,走路容易滑倒,这样想的时候一个步伐不稳,重心往后。 孟良琛一把抓住我,差点我就跌个狼狈样了。 「谢了。」 「我抓着你,免得你滑倒。」 「没事啦,我小心点就不会滑倒了。」 「那我怕我会滑倒,你牵着我。」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继续道。 于是就成我扶你你牵我的画面。 有着少女的心动,我明白这种情感不是爱情,可总是容易被一句话一阵风一个动作波动心里,很浅白的关心在我的心里还是会掀起波浪。 速食爱情,被爱也被不爱。 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吧,这个还可以但是旁边那个更好耶,这个腻了好啦那个感觉很新鲜,那个好像比现在这个还要爱我,那个好像比这个还有钱。 就和大部分的女孩都喜欢被喜欢的人摸头,有种莫名的无限溺爱,如同一个按钮,按下就会瞬间心跳加速,变成软绵绵的棉花糖。 来到你的屋簷下,你拿着伏特加套柳橙汁后递给我。 我好奇,「你会调酒?」 「会一点点,我蛮喜欢下厨的。」 「那你会双手打蛋又不留下蛋壳渣吗?」 「你是不是小当家看太多?」 你从冰箱拿了几样下酒菜放在桌上,我咬着筷子又问:「所以你每天喝酒吗?」 「不一定,看心情。」 「心情好呢?」 「心情不是问题。」他莞尔,「问题是你会影响我心情。」 「真会。」 「真敷衍。」 用玩笑包装真心话,我们最拿手的戏码;谁先露了馅,噢太真心了怎么能如果你没先承认我想要的,于是继续否认再装傻一阵,嘻嘻哈哈的略过在意、藏着喜欢;不说的都是真的。 喝了四五杯任电视台转,看综艺节目一起笑到流眼泪,偶尔议论广告,再其馀空档再转到卡通频道去。 「不觉得樱桃小丸子就是要配大野吗?会踢足球又阳光的男孩才是绽放每个少女的粉色泡泡。」 「可是花轮比较有钱,我是小丸子我也选花轮。」 我笑了出来呛你是个肤浅的人。 「没钱的时候,做任何事才显得真实又暖活啊。」 「例如?」 「看星星。」我拉起他,「走吧!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天空一片乌黑事实根本没有星星,走路时头有点晕眩,你看着我笑,我感觉我现在是某种动物被注视。 后来走了好多的路,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散步,而是有一个人说着累啦累啦还陪你一起走的人的路,而那有一个人就是我本人。 发现自己本身一点都不节制,喜欢管着一个总说要节制的人。发现自己起的也不早,只是起的没有些人起的晚。发现看见漫山遍野的花都不会去笑,有人折几枝说要给自己做花圈反而想笑。 面前彷彿摆着一杯纯色饮料,看见一些人,喝起来是凉白开,很解渴,也只是解渴而已。看见一个人,喝起来哪怕也是凉白开,但是装也要装作喝了烈性伏特加的感觉。 有人说这叫贱,有人摇摇头缄口不言。 我是如此不堪寂寞。 低头迈步右脚一步左脚一步,右脚又一步下一步拐了左脚,你见我要跌倒赶紧支撑我的腰,我和你距离有点近,在没什么人的街上。 「你喝醉的时候蛮迷人的。」 「那也是因为我清醒的时候就还不错迷人的吧。」 我想吻你。 此时此刻。 事实上没有,你见我站稳后缓缓地说:「我觉得你跟我很像,简直就像我的过去一样。」 在你的双眼之中彷彿写着一种明白,我想你已经看穿。那样的动作是一种温柔的拒绝。 我回想你曾对我诉说你曾经做过的往事,拿捏怎么交朋友怎么假笑怎么真心,还没那么知所进退的得宜。 你曾说你对自己的未来很贪心,时间永远不够用这个想会那个想会,全都沾了一点边却又像什么都没做的迷茫。 常常在天平上失衡像傻子一股脑地对人好、常常仍因为别人而失落到谷底、常常只想要一点点回馈的关心却什么都没得到。 这些那些烦恼,都是你已经跨越的那些。 而我还没跨越。 后来我发现你明白我对你有好感,那好感是出自于寂寞难耐,我们将这种好感归类于,新鲜感。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 「辛苦了。」 「你也是。」 再那之后过了一个月我和孟良琛依然要好,偶尔出现曖昧的举动,偶尔你保有自己的空间,偶尔我和你在自己的时间忙碌着。 大部分遇到这样状况的时刻,我的内心都是不知所措,但我无可救药那引以为傲的心理素质,推着我往前面对,直视这样一个人缓缓的残败状况,我总是试着修復试着做点什么。 或许就能把心给修好。 原因只有一个,我想是我如此在乎上一段感情。 我们一起喝了碗热呼呼的牛肉汤吃了碗麵线。 我说我讨厌香菜,你说我挑食。 买一杯劣质的红茶绕个公园走三四圈也没说到什么有营养的话题,简直像在浪费生命。 不再用找任何理由,不用因为生日,不用因为要给什么东西,就是因为我肚子饿了、就只是我突然无聊了、就只是我想打发时间,就只是我想到要跟你一起。 这么朴素亲切。 孟良琛的存在像是试图在我的迷茫中协助我开出一条路,哪怕是小小的,甚至只是一个透出光线的洞。 像是告诉我,你在啊。 并且你愿意面对这样的我,我似乎被这样的你產生喜欢的情感。 「魔羯跟处女蛮配的吧。」我嘻嘻哈哈地对你说。 「有吗,像我跟你就没有啊。」 「我们还不错啊。」 「你是不是开始慌了所以才开始看星座运势。」 「我不信星座啊。」 「我信你。」他打断我的话:「我先讲了。」 哈哈大笑的我骂你不要抢我台词啦,然后就开始高分贝的嬉闹,银铃般的笑声回盪在老旧的楼梯间。 你知道的,人生中总会有几次在自己超出意料外的事情。 像现在。 就在我们面前,邵迅木就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他跑到北京来找我,我当下很想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继续爬着楼梯,但身体却一动也不动,演变成三个人对看。 邵迅木打破沉默,「鹿海,我好想你。」 我皱着眉头,邵迅木又喝酒了,在每次喝醉酒发疯都是这个状态,或者是因为这个状态才去喝醉酒放任自己发疯,我不知道,其实我也都知道,卸下武装是谈何容易的纯粹。 「你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女人?」 我有没有听错? 「迅木,我们已经没有关係了。」 「鹿海,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挽回的倔强。」邵迅木闭上眼,「我爱你鹿海,而且我绝对比这个人爱你,因为我连你的缺点我都爱。」 可悲的是,对邵迅木来说。 寧愿保有自己的爱情却不能保有我。 「就算我们吵架我们不联络我们陌生得冷冰冰,我也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因为还有人爱你,虽然已经不是我。」 「你真的爱过我吗,鹿海?」 「就是不爱了我才会离开你。」 「我真的改过了,能不能,」邵迅木抿着唇,「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当邵迅木没有自信的时候、看见我和其他男人很好的时候,惹我生气得时候,总是会抿唇来掩盖情绪。 谁都一定试过,为了让你爱的人更喜欢你,你会很想满足对方的要求。 邵迅木知道我需要有肩膀的男人,即使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头,还是一样惯性,即使改变了邵迅木也并不快乐。 我也不会比较快乐,为了成为对方喜欢的人,为了迎合对方,变成了另一个邵迅木。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你真的会走向幸福快乐也说不定,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看见你幸褔的时候旁边不是我。」 「迅木,我跟你没有未来。」 这跟有没有未来前途的无关,未来如果有,也是两个人一起找寻的,积累的。 每段已经分手的感情,都曾经歷过两人面对面却无话可说的时刻。 邵迅木给予的不是我想要的,我给予的却总觉得不足,加上工作的压力,爱情就在平凡不过的日子里渐渐磨蚀着,直到有一天,发现彼此也没什么好说了。 「不是我们没有,是我不想有。」 我留一下一句对不起后离去。 对不起。不能连同你的爱一併带走。 最后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许久,一边喝着难喝的啤酒,寂寞永流传在城市里的每个巷弄流窜。 有人喝醉酒勾肩搭背,有就像明天两个人都会死所以疯狂拥吻着的情侣,有人靠着阳台抽菸,有人不断的打开群组叮叮叮,一群一群的邀约塞满每一个下班时间,排遣着以为一点都不寂寞的寂寞。 深呼吸。 北京的空气真的不怎么适合呼吸。 现实的烦躁还在我嘴边喧嚣着,孟良琛穿过冷冽的风来到我面前,张开手说要一个拥抱,煞风景的我不情愿,你仍是往前靠近我站了一步。 你说:「这个拥抱是给你的,你看起来需要。」 「我需要什么?」 「需要我。」 「我才不需要。」 「过来。」 你的国文一定不好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不……」 你不理会,反而蛮横地拉近你的怀里,漫长的沉默只剩下呼吸声,心中集聚了大量的情绪,填充到即将爆裂的程度,话语彷彿衝到了喉音最后连一个单音都发不出来,想说些什么也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在动作即将被拋出的瞬间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话很多,鹿海。」 彼岸烟波流转,可有人寻我。对岸繁华三千,可有人渡我。 Vol.3 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我低下头用着舌尖翘开你的嘴唇,碰触时我们就分不开彼此了,一瞬间我能感觉到,那样互相依存的感觉围绕在我们身旁。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因为喝酒才亲我的吗?」 「不是。」是因为寂寞。 你感到些许的无奈,「鹿海,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只是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 我既无法跟你一起进入悲伤也不适合独自开心,不擅长一起低潮,我害怕那种沉默的浪潮,于是选择跩你一把。 如果你接受,便牵手上岸。 「我们回去吧。」 精疲力尽的时候,在一片黑暗之中,你让我牵着你慢慢走在一片黑暗之中,让我牵着你慢慢走。 随后走在楼梯间我才轻轻地说:「快分不清是习惯或是爱的时候,面对面看吻不吻得下去眼前的人了。」 「那你觉得是爱还是习惯?」 「不知道。」 「要再确认一次吗?」 「嗯?」 你轻轻的吻上我的唇,应该退开的我却什么也没做,太过温柔的轻吻是你的菸,成为了你的癮。 是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的取暖,带来了丑陋的美感与温度,发烫的真实。 空虚寂寞觉得冷,有没有混上爱的成分? 这个一直是个问题,但又不成个问题,毕竟我们的关係一直很无解。 我把你拉进房内,脱下你的衣服,你也开始解开我胸前的钮扣。 离开你的唇后你在我耳边小声的呢喃我的名字,鹿海,你停止动作克制自己的时候,我闭上眼深呼吸对你露出温柔的笑容。 把对爱的渴望慾望用邪恶的身体崭露无遗,填补每个空隙无风无雨去退潮寂寞。 却忘了我的寂寞只是想请你不再欢闹,别在离开视线后,赶着去削减另一个人的孤独,让我的寂寞氾滥得兴风作浪。 如果我能给你一片寧静的海洋,让我成为你潮起潮落的船。 只为期待一个眼光,看见我。 □ 望着北京的那天傍晚。 气温随着太阳下沉而瞬间降低,冷风虽然吹得直发抖,拉紧外套硬是绕了一圈,将三百六十度的北京好好的放到眼里,方便随时怀念。 在眺望这座城市的当下,我知道我会多怀念这个场景这阵风这个温度,像我喜欢你的那时,我也清楚知道我这辈子都会怀念,那阵风那个步伐那间小吃店。 原来我早就知道会分开。 或许我变成一个道德沦丧的女人,痛苦的挣扎来得可笑。 笑就笑吧,痛就痛吧,无所谓了。 「这是你的北京,不是我的。」 你是摆渡我的海洋。 我们都会上岸,阳光万里,到哪里都是鲜花开放。 后记 首先,先来谈谈书名吧,为什么取名为《礼拜天情人》 不悲叹年华、不怨空闺,只是选择并且承受。 把嫉妒、佔有、寂寞都收好,小心维护,得不到的爱情。 微小而强烈,由爱滋长的果敢,赌上所有只要能拥有你这一刻,这样,就好。 以这样的念头为主,在这三篇故事里头都可以发现,男主角或是女主角亲密都只是短暂的存活。 vol.《你眸中有一片星光》 我就直接挑出问题点了,明明苏盈盈在有男友的情况下,为什么却还是对南晁动心了? 那种分手隔天其中一方立刻跟新伴侣在一起,真的很噁心的,也不是说这种行为噁心,而是在一起之前那段日子一直暗通有无。 因为顾遥不记得圣诞节、不送苏盈盈礼物,所以他们勉强着幸福、他们幸福得很勉强吗? 顾遥只是用了他不擅的表达方式来表达爱,本来是一张白纸,没有谁知道他的好。直到他遇到他爱情中的伯乐,苏盈盈。 结果她还是变成别人的另一半。 我们为了自己勇敢的保有自己的爱情,却让自己受了伤而变得不再勇敢,无论是任何爱情或者是人生,总是因为波动所以不得不抓握或者割捨。 星光灿烂,遮蒙了双眼,所以被摘心。 vo2.《你诺携我走天涯》 在还没处理上一段感情的人,又怎么容易踏入下一段感情。 拥有对方的时候,开始担忧未来失去,失去他的时候,又惦记曾经拥有。 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每件都是重要的小事,也因此是情感累积的一部分,可日常才是对难递出,就是因为如此单子涵最后才没有和时驀在一起。 若是喜欢,又何必等到对方说出口喜欢,有需要特别说吗、难道彼此感觉不到吗? 单子涵好像知道时驀喜欢自己,猜测他对我有好感,看过分析你星座行为的文章似乎在乎我,可是就不能亲口说一次吗,或者是用写的用吼的用手语,用什么直白的表达都好。 否则感觉不到我自己在你的哪里,这是本篇想传达的念头。 承诺着一起走天涯,可连喜欢的勇气都不够,那何必谈爱? vo3.《你是我摆渡的海洋》 随着年纪,要扛起的事也越多,特别在工作这个部分。 可在爱情方面,并不是因为随着年纪成长就能认定二十一岁的女人比二十岁的女人来的坚强,在年少轻狂的年纪,那时候我们懂得表达什么是痛,第一次失恋而痛哭,第二次失恋还是会哭,第三次也会,不同的是会懂得如何化解悲伤,懂得如何让自己学会放下。 会选择在北京是因为能更加凸显鹿海的成长,在工作方面她是个坚强的女性,为了工作也失去了爱情这个代价。 鹿海想要的到底是爱情还是工作? 她来到北京,她因为爱情累了,她弥补了她寂寞,最后她离开了北京。 孟良琛曾说过鹿海和他很像,在里头,孟良琛扮演着摆渡人的这个角色。 两者明白替站在岸边渡不过去,甚至没力气渡完全程的人,协助对方到对岸。 这三篇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新鲜感。 我们以为我们爱那个人,其实我们爱的,很可能只是新鲜感製造的怦然而不是那个人。 所以在三个月后,当我们看腻了那个长相、熟悉了他的拥抱亲吻,他就变成只剩下糖水的汽水,再也不能產生气泡,于是我们就寻找下一瓶可乐。 可在爱情里受伤到觉得自己无法爱人了怎么办,这世界又没人逼你一定要爱人,不爱就不爱啊,还不是可以活得好好的,继续吃饭睡觉上厕所,充实自己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如同生活是给自己的,不需要跟谁交代,不因为谁的喜好厌恶来改变自己的生活轨道,不需要别人的见证,喜欢自己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找到对的人,也要先把自己变成好的。 反正爱情来了,还是会豁出去一次,毕竟搞不好这一次可以活得长长久久也说不定啊。 另外也尝试了用不同的人称来描写,也许表达得不够完整,可我努力让他们真实着。 最后,感谢在这礼拜天,成为情人的你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