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转世界(第一部)》 前言 倒转世界是以四个人的角度分别去写来合成一个故事的,跟独白和独角戏一样,主角们所知道的看到听到的都不代表是事实,那只是他们自己的认知和想法,要把这四个人合起来才能拼的出这个故事来。所以请大家别太相信或沉浸在某个角色里。 角色的的名子会随他们的认知而有所变化,还有,焰艷〈第一位〉的角度其实不算是真的有参予这个故事,最主要是要让真正的真相让大家知道,不过为了避免过早曝露,所以我排的很散,顺序又不对。 时间设定是每一章过的时间只有一天,也就是三十章三十天一个月。 然后倒转是每逢三或三的倍数发文(一整章)。 1.崩毁的世界 之一 同一张脸同一份记忆换一具身体 同一个记忆同一具身体换一个世界 同一具身体同一个世界换一张脸 同一个世界同一张脸换一份记忆 你还知道哪个是哪个吗 换一个世界换一具身体留下一份记忆 换一张脸换一个世界留下一具身体 换一份记忆换一张脸留下一个世界 换一具身体换一份记忆留下一张脸 换...... 咦! 原来不一样 跟原来的都不一样 焰艷觉得怪。 自从被关进这里,不,或许在更早之前就不对劲了。 记不清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对于时间的流逝他没有感觉,焰艷甚至遗忘了怎么会被关进来。 手脚都被固定在椅子上,他看着这个明亮的地下室,随着他低头,几缕发丝散在他的眼前。 视野模糊了。 他看不清这个世界。 焰艷的思绪流转着,如同微风的流动,自由而漂浮不定,却在转到某个点时,身体猛然剧烈震定了起来。 他的思绪突如其来的扭曲。 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世界倒转了。 「啊……啊啊!」 似乎有谁在他耳边说过什么。 谁呢? 是谁呢? 说了什么? 他的身体剧烈的抽蓄了起来。 §§§§§§ 当尤利伽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整个很诡异的景像。 绿色的人,还贴满满脸的黄瓜片,散着一种很奇妙的气味,形成莫大的视觉和嗅觉的衝击。 才刚睡醒洗浴完的尤利伽之所以会开这扇门,只是因为这是他房间的门,而他想出去吃早餐而已。 为什么一大早他的视觉和嗅觉就要这样子被虐待? 「……再见。」 非常果断的,不到半秒他就关门。 「啊,眼睛疲劳了。」 尤利伽微微按摩着眼部。 「喂!什么意思?不要当作没看到!」 没有三秒,他的门又开了,还传来了嘶吼声。 他慢慢的转过头去。 绿色的人用力的踹开了房门,指着他,由于动作过大,差点就把手上的液体甩过来。 敢情刚才关的太大力,现在疑似脸部的绿色液体部分还掺了腥红。 有鬼。 尤利伽很冷静的说着。 「啊,看到鬼。」 「我说,你对我的保养品有意见吗?」 洗掉了混上鼻血和灰尘的诡异液体,现在总算像个人的友人坐在他面前冒青筋。 手指还很不耐烦的敲着餐桌。 「有,麻烦有阳光和没阳光的时后都别出来。偌吕。」 「那我什么时后出来!」 偌吕横了一眼。 「都别出来了,积点德吧。」 这种的在退休前居然还能当上最红的牛郎,实在是世界不可思意的事件之1。 想到那种诡异的保养品,尤利伽实在很怀疑来源,也很质疑偌吕怎么涂的下去。 从地狱邮购来的是吧? 偌吕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他了。 对于偌吕的长相,若要尤利伽给评语,大概就是还像个人。 任谁看过偌吕鬼化后的样子,都只会觉得他原本的面目还像个人。 视觉衝击太深了。 尤利伽涂好果酱,咬着一片土司,微微皱眉的看向有点摇摇晃晃的从冰箱中拿啤酒的偌吕。 「喂,你不是宿醉吗?」 他挑起了眉。 说归说,基于这次不是拿他的酒,尤利伽没有去阻止。 「你不明白,就是因为宿醉了才要喝。」 打了声嗝,偌吕满足的笑了。 斜眼看着偌吕一口气灌完一瓶,三秒过后,尤利伽决定不理他。 跟酒鬼说什么都没意义的。 「他怎样了?」 靠在墙上,偌吕突然问了一句。 偌吕笑的很懒很冷静。 尤利伽有点烦的啊了声。 「一样啊。半夜三点就会准时爬起来,站到六点再去睡,除此之外生活作息都很正常,其他时候还是一样具有攻击性,有够像鬼片。 昨天为了能够顺利,我把他绑起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 偌吕斟酌着用词。 「我是医生,还看不出来吗?」 尤利伽咬了口吐司。 「你不要只顾着喝酒,吃完就要走了。」 对友人交代完,尤利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当然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只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发起疯。 自从在几年前撤底的见识了焰艷神经质的程度后,尤利伽的神经就绷的比以前紧很多了。 很多事碍于各方面的考量他不会明说,但隐隐的,他也会让焰艷心底大概有个底。 后来有1次他的半身也跑来跟焰艷面对面无言相看,更准确1点是他的半身从头到尾1言不发,搞到最后焰艷被沉默征服跟着安静起来,接着半身就离开了。 反正迟早都要见面,尤利伽没有阻止,虽然他不太清楚这时后突然跑来的半身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尤利伽1直试着照友人的话,去照顾他,去了解对方想的是什么,理解他的行动。 但还是没用。 没有任何作用。 内在的心理世界无端的崩毁,而且还不是因为精神上受到刺激,尤利伽怎么也想不出来怎么回事。 怎么了? 没有由来的,尤利伽感到一种被注视着的,很熟悉的,纯然的恶质。作为天使的阴影,他太熟悉这种恶质,正如同他身为阴暗力量的阴影本源。 1.崩毁的世界 之二 高洛觉得很怪。 自几年前赌神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床伴揍了一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一切就不正常了。那个床伴还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榴弹将事发现场,大约离整栋大楼五公尺外的地方大炸特炸,炸了又炸,几乎将整个地皮都炸翻过去。 怪的是,房子没倒,也没有任何人受伤。 而最怪的是,那位消失无踪的床伴居然没有任何人记得他的长相,没人记得他的生活作息,更没有人记得来歷。 这不只是成了永久的谜,也成了黑道里最大的笑话。 但高洛最在意的却是,在那不久之后,那几件明明和他没有任何关係的事情的几个月后,他突然看见了许多以往不曾见过的黑影。 一点一点的黑点,大量的聚覆在四周的人或物品上。 视野变的很狭窄。 到处都见的到。 高洛在最近甚至有那些黑影也在看着他的怪异感。 毛骨悚然。 认真说起来,其实他是该感谢那个神祕的床伴的。 几年前若不是突然发生这件事,他活不下来的。 他那时正在和赌神斗。 而他斗的快输了。 如果不是赌神一躺不起,不是谁也不再注意他,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活不到今天。 但却又是因为如此,他开始看见1些灰色的,有些透明而如同影子般的圆点。 而后他的生活,他现有的世界,也将崩毁。 自从侥倖活下来后,高洛隐入了人群中。 离开欧美,搬到了海岛台湾这么小的地方,到陌生的偏远地方,然后捏造出假的资歷,接着在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商业公司上班,住得是最普通的小套房,任谁也不能注意到他。 高洛是东方脸孔,没人会觉得怪。 他是自不量力,也许还只是个小丑,但他并不傻。 现在高洛就是要所有人忘了他。 彻底的遗忘,像是不曾存在。 直到机会来时,他才会再度出来。 高洛很清楚,他没有像焰艷那些人的强悍。 他没有办法创造时机,更没有办法跟整个时代对着干。 但高洛很有耐心。 所以他等。 等待时机。 「帮助我吧,小明。」 在今年的祭拜里,高洛看着友人的骨灰罈,轻轻的念了一句。 在没人顾及的到他的时候,高洛走时就把友人一起带了出来。 棕色的骨灰罈,被他供在墙壁的橱柜里,瓷器冰冷的温度,常让高洛觉得这也是一种体温,属于友人的温暖。 友人还待在他的身边。 还很久以前,他的友人还在时,就一直是毫无怨尤的在帮他。那时友人的生命还未停止,从未发达到风光,还是被焰艷打压的无比落魄时,他这一生唯一最好的至交,不管如何,就1直这样陪着他。 高洛时常觉得友人还在他的身边,还再帮着他。 所以他高洛并不是一个人。 虽然他不知道,1直被他拖累的友人,在因他的错误惨死时,有没有那么一点后悔过。 他真的不知道。 看着友人,高洛在拜完后正准备插香。 而后,当他插完香时,耳边传来他曾经很熟悉的,一连串的邪笑声。 一如他的记忆,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大量的黑点聚集。 在高洛的眼里,他看见了黑影这一次出现在他的身旁,还出现类似手的部分搭着他的肩。 只是友人给予他的温度,真的如同棕色的瓷器般冰冷。 这是死后的温度。 怪。 不由自主的,他看向友人的骨灰罈。 突然间高洛的心安稳了下来,还有一种透心的清凉从心底散出。 不,不对! 这不是他的至友王小明。 高洛浑沌的思绪猛然清晰起来。 然而他动不了。 这是什么? 高洛的瞳孔有些放大,倒映着逐渐靠近灰暗影子。甚至他发现附着在肩上的黑影正在被他的身体吸收。 扭曲的视觉,整个空间像是在无声的咆啸。 周围的风有些冷,他感到了很不自在的被注视感。 一种纯然的恶意。 一种毛骨悚然。 「把头往左偏,九十度。」 阴沉沉的声音浮现在高洛的脑中,不由自主的,高洛将头往左偏向了九十度。 爆炸的声响与尖锐的叫声混杂。 以黑影为中心,强劲的风暴发了开来,横扫四周,所有的物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飞出,客厅瞬间清空。 一个影子从轰然倒塌的大型厨柜上一跃而下。 兵兵碰碰的剧烈声响告一段后,紧接着响起邻居的咒骂声和脏话。 站在原地,他的瞳孔还是有些放大,任凭发丝在眼前飞舞。 这天,他的世界崩毁了。 1.崩毁的世界 之三 偌吕靠在墙上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细嚼慢嚥的吃吐司配豆浆,丝毫不理会有人即将爆发出来的暴力。 看着对方黑压压沉重的气息,他继续慢慢来。 这就是所谓的低气压。 「偌吕!」 看到尤利伽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快速的拿起自己的早餐,然后看着桌子严重晃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很坚韧的继续存活。 不枉费他当初买这么贵的。 「你到底吃完了没!我不是早说过吃快一点!」 友人咆啸的音量过大,他不适的掏了掏耳朵。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听力会受损的。 「吃完了。」 冷静的笑着,偌吕懒懒的把最后一瓶啤酒灌完。 不尊重鬼的人会衰整天,不是人的也一样! 整完友人,偌吕的心情舒坦了很多。 基于觉得够了,他才快速收拾好跟着尤利伽走。 其实他倒还真的有当过一阵子的幽灵。 那时为了闪躲一堆神魔人利益权力啥的斗争,他乾脆就捨弃肉体,顺便到异界去玩玩再回来。 这没什么,他是灵媒。 不过做为神的媒介,好的时后很好,麻烦的时后也很麻烦。 大部分的时候,偌吕其实还觉得挺平衡的。 虽然说后来为了找具肉身,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但他还是觉得很值得。 起码尤利伽打人的次数比揍鬼的少,力气都花费到打物品上去了。 等等,现在尤利伽住他家,坏得好像也是他的东西。 我错了,你还是来揍我吧!偌吕一秒内发出了哀嚎。 接着,他收到了尤利伽「你在干麻?」的眼神。 在走进地下室时,偌吕想着一件事。 自从天界逐渐腐败以来,上面脑残的就开始增多了。 就连他强大的靠山古圣神深渊都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忙着防暗算就是去算计别人〈神?〉,几乎不再来找他了,顶多传个「哈囉!」、「你好吗?」之类的讯息过来,也不知道上面乱成什么样子。 东方天界的一盘散沙,尔虞我诈,偌吕是见识过的,身为东方灵媒三不五时一出事就要去跟上面的诸神打个官腔,以至于他一看见东方的仙佛就会开始不自觉得「之乎也」的掉书包。 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的古圣神的代言人,所以他能够见到一般灵媒见不到的大牌。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通常都是来找碴,他想他是能对祂们更恭敬一点。 虽然说不是只有他家的深渊是古圣神,但天晓得祂那些同伴有没有醒来过。 他寧可不要这些「殊荣」。 被找碴的原因他大概猜的到一些。 他「只是个」人类。 种族间的隔阂向来很深,东方更有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偌吕明白。 四方天帝,两任魔君,人间妖族与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种族都有阴影,和光明维持着平衡的支柱,只是光明大过于黑暗,端看谁大于谁而已。 有好人,也会有坏人。 没有绝对的恶或绝对的善,小善小恶,大善大恶,每个人多少都会拥有些的。 像是西方天界,原本就是过于美好,却总在安逸了几千年之后,就会有大规模的叛变事件,虽然比不上第一个叛变,最初的堕落晨星路西华,也比不上撒旦。 直到随着时间的发展,不再有天使堕落下。 负面的情感开始潜伏在天使的心,一开始可能只是个误会,或是无心的话语,甚至是看不见的诱惑,纯真的天使还未意识到什么是黑暗之心,直到忌妒、好强、贪婪、不甘等开始在发酵。 为什么他怎样,我却这样? 我想要…… 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黑暗开始发酵。 天使的心性逐渐转变。 不再堕落,不是正大光明的叛变,而是形成了明争暗斗。 自从天帝成了遥远的传说,隐退到了幕后不再理事,而歷经大天使长的叛变后,大天使长们也逐渐不再掌权,不再现身,时间一久,开始有意识不够坚定的天使產生动摇。 祂是不是其实不存在?那么我…… 绝对的纯洁在败坏时,就形成了绝对的腐败。 西方的天界过于美好,这是在开始就存在的失衡,善恶的失衡。 死于安乐。 西方有路西华,东方也有个百鬼王,上面下面都一样乱,至于人间妖族还是人类这种都在内部互掐的更不用提,哪边都一样,有时候想想偌吕还真觉得惨澹。 尤其现在深渊顾不到他。 到达地下室,偌吕整个说不出话来。 「这是依焰艷的幻觉造出来的,他经常把我家弄成这种格局,还经常会自行想出根本不存在在我家的东西。」 身旁的友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他不过才去玩几个年顺便避避他老闆未消的火气,结果一回来,不只才刚搬出去不久最近又突然搬回来,找他找得半死的友人掐他脖子,他在夜店的老闆忙得没力气发他的火,连焰艷都直接从神经质跳到神经病。 「升级也升的太快!」 偌吕嘖了声,没有理会友人的白眼,大概尤利伽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觉得焰艷危险的可怕。 而可怕的人若发了疯,那种惊憟值就是一直线上升。 从面对他们的透明的强化玻璃看过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焰艷在做什么。 尤利伽将整个地下室改成了一间非常大的套房,在焰艷的床前有大尺寸的电视萤幕,旁边有大型的桌椅,上面整齐的矲放了电脑和1些零碎的物品。沿着右边的墙壁依序摆放了冰箱、柜子、衣橱、排满书的书架,厨房浴室都弄了出来。 甚至因为考量到光线问题,天花板上固定了好几座大灯,还在上面放了感应术来视里面的人活动来调整光度,连冷暖气都出现了。 统一採取了鹅黄色的套房,典雅而样式精緻,但又意外的朴实。鹅黄的顏色有些透明,像是笼罩在浓雾里的灯光,离离散散,可是诡异的,地板却是冰冷冷透明的玻璃,让人感到一种刺心的凉。 偌吕的脑海瞬间跳出两个字:烧钱。 「尤利伽你……真有钱啊!」 他怎么都不知道。 「还好。」 气压恢復正常的尤利伽不以为然。 「免费的。」 「不可能!就算是你那些病患全部忘记带钱,让你乱敲竹槓也不可能!」 偌吕一秒否定。 「谁敲竹槓?」 尤利伽睨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抬起头鄙视他。 「我只是视人来调费用,顺便募个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样子而已。」 募款?你还募款?视人调涨费用就很够了! 还有你是用什么名义募款?因为你要金屋关娇但钱不够? 虽然他知道尤利伽是很能压榨人,也很会把别人的东西搬进自己家,但这太超过了,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瞬间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当场偌吕的一口唾液,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吐不出来又嚥不下去。 2.幻觉 之一 恍惚的,他不断想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脸孔。 时间不停的流逝,直到水溢出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 拖下衣服,他踏进了装满水的浴缸。 然而普通的日常泡澡,却让他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心在心悸。 模糊不清的,似乎有什么嘮嘮叨叨的在他耳边念着,他静静的空白着脸孔。 就连闭上眼,过往的景像都会衍生出另一个场景。 有扭曲的,崩毁的,可是,有时后,也会有陌生的场景。 每个人都在跟他说话,却又不像是在跟他说话。 扭曲的知觉带来强烈的不适应感。 有时后他会想,他究竟存在在哪里。 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知道能让他依靠的人回来了,但他还是将自己沉在水中。 一秒、两秒、三秒…… 他闭着眼睛,开始数起秒数,感受着发丝拂过他的脸庞,在水中起伏着,身体都能感到水的波动。 直到他数到九秒时,一隻手绕过他的身体将他的上半身抱起。 「你可以跟我讲,你是哪根神经短路还是我哪里刺激到了你吗?」 被轻拍了几下脸,坐在水中,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紧皱着眉的脸孔。 就像那时,他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幽艳的人,在夜晚中柔淡的像梦,又像是他自己做了场梦。 这个让他梦了一场的幽梦。 焰艷笑了。 §§§§§§ 在尤利伽的记忆里,焰艷一直都是神经神经的。 经过那些事后,他变的很注意焰艷的状况,好不容易才可以再开始的。 但他真的仍是看不出来。 就是想直接用问的,焰艷那种扭来扭去的个性也不会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可以这么复杂。 若说最反常的一次,大概是焰艷又没事发神经,泡在水里准备淹死自己。 他记得那时后,当他回到家看不见人时,本来他是打算出去找人的。因为焰艷似乎有强迫性的等人症,回来不可能看不见人。 只是当他要走的时后,一种感觉留住了他。当时他想了想,然后在这间屋子寻找了起来。 很幸运的,他在浴室里找到了焰艷。 那时的焰艷就躺在浴缸里,即使是苍白至极的脸孔还是透着一骨緋红的艷,在水中安安静静的,如同燃烧在河中的一朵火焰。 之后不管他再怎么问,焰艷使终都是带着有些恍惚而艷丽的笑,轻轻的摇头,然后看了他一眼,再摇头。 没办法,尤利伽只好将这归类到焰艷眾多的神经质当中。 在那个房间里的一切物品,都像是没动过般,仍旧是原来的整齐。 焰艷蹲坐在床边的角落,双手抱膝,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他的眼睛有些空洞,又带上了些迷惘,全身一动也不动。 拎着午餐,尤利伽注意着自己的手表。 到地下室已经整整三个小时过去,在这三个小时之内,焰艷都是这样子动也不动。 一旁的偌吕看的脸色凝重。 「来了。」 看着时针走到十二,尤利伽猛然抬头。 「啊……!」 一旁的偌吕,开始放大瞳孔。 焰艷站了起来,还是那个神情那个眼神,然后焰艷缓缓的走到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死寂让人感到恐惧。 焰艷坐的异常笔直,完全不是一般人吃饭时轻松的坐姿,他就如同面前有碗汤般,伸手在桌上做出拿着汤匙的样子,然后向空气舀起虚假的汤送入口中。 但也仅仅是进食的动作,没有吹气或怕烫的动作,焰艷异常笔直的坐着,还是直视着前方。 不像是真的在吃饭,却又有着进食的动作。 碰、碰,焰艷的手一次次的碰撞桌子,发出规律至极的声响。 不大不小。 灯光静静的照在三人身上,一同沉默着。 「他有轻微的妄想症,我已经确认过了。 他在受到刺激时,会把周遭正好看到的人事物记下,接着在日后平常时不断在脑海中播放,配合着他的思想在那边鑽牛角尖。」 尤利伽看着惊醒的友人说着。 按耐着负面的情绪,他尽可能不咸不淡的说出。 「忧鬱症併发的?」 偌吕显得难以自信。 「以前我会认为是。但现在……这已经超过妄想症的范围了。」 他顿了一下,看向焰艷。 「你怎么让他吃东西?」 友人皱了下眉头,提出另一个问题。 他一面回答,一面看着焰艷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玻璃前停下。 「等他吃完空气,再强行灌下去。」 他一直在错过。 以前他错过了焰艷的感受,现在他错过焰艷的疯狂。 在这样下去,就要错过一生了。 他原本以为爱情就只是一种情感,像人类说的那样,却从没想过还得放入心计,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说错话做错事,接着麻烦就大了。 他走到了玻璃前,轻轻的吻了一下,隔着玻璃的唇。 玻璃前的人,瞳孔从玻璃中映出一种空白。 尤利伽只是看着。 他记得在那时的焰艷,说,尤利伽,然后就笑了起来,笑的像一个艷字。 极静的火焰,极静的跳跃。 2.幻觉 之二 墙壁没坏,这让高洛觉得这是唯一能庆幸的。 随便敷衍完对方,送走来抗议的邻居和警察,他关上门沉默的看向沙发。 自早上清理完混乱的客厅,又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后,高洛就和对方对看到下午。 「一点了。」 有着人型且非常娇小,只比他刚才看到的黑影白一些的影体开口。 「你不用吃饭吗?」 音色十分的混杂,阴深深的,听不出是男是女,一种从未听过的古怪声音。 「你是谁?」 不理会对方的问题,他仍旧冷淡的看着,而对方似乎被激的有些暴怒起来。 「这就是你们人类对恩人的方式?问了整个上午烦不烦哪!」 阴沉沉的声音变的有些压抑。 「听着!地基主你有听过吧?虽然说是最低微的东方神祇,但好歹是……不,没了,现在的人都不拜地基主了。」 影体开始闷闷不乐了起来。 「一地一主,一地伏一魔,这个你总有听过吧?我是你这栋房子的地基主,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人类为什么吵的醒地魔,不过好歹那傢伙我也镇压很久了,加上乡下人类总还有些还有在拜地基主,偶尔还能再接收一点香火,算是有些道行,还压的住。」 影体在他面前玩起疑似是自己的头发的东西,举止很像是个小孩子。 「既然是神祇,那应该是要驱魔吧。」 高洛的神情依旧是冷冷的,但总还算是有礼。 即使发生的都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 所有看到的,全都是影子。 分辨不出。 虽然这个影子,没有他之前遇过的那些,有着毛骨悚然的恶意感。 「一地一主,一地伏一魔,这是平衡,再说,我能压的住就算不错了。」 哼了几声,突然影体停顿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吼了起来。 「吭!你怀疑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原来不只上面下面是一对天残地缺的组合,连人类的脑子都破了吗!」 他看着影体开始忿忿不平,却仍是神情不变。 他没办法像一些单纯的人们一样,去坦荡的相信人。 高洛没有轻易相信的本钱。 「很好,走着瞧!所以我才说我讨厌都市人,到处都是冷血铁人,文明的暴力!野蛮还好一些,起码质朴可爱点。」 对于他的冷淡的神态,对方算是彻底激怒了。 这个沉不太住气,高洛在心底下了一个判断。 影体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稳住脾气。 「我要离开,我要搬出去!就让你这变鬼屋好了!」 猛然颳起一阵弱小的微风,影体说完后悻悻的离开。 而高洛只是依旧神态不变的坐在客听,过了很久以后才呼出了一口气。 「小明。」 他仍在依赖他的友人。 空荡荡的思念在客厅回响。 只是,什么都没有。 「鬼是什么?」 隔天,将香插在香炉上,再摆到地基主前面,高洛随口问了一句。 他向来实际。 既然是实都摆在眼前了,那无可厚非的,就相信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影体单纯。 而在屋顶上吹风的地基主,则用着一种很怪异的视线看着他。 「鬼是人死后残留的执着。」 伏到香炉前闻香,地基主淡淡的回答。 「只要是生前还有未了的心愿遗念,都会形成鬼,当然,怨念恨念的话就是恶鬼厉鬼了。虽然并不是所有念都是恶,有些生前还很善良,只是,鬼是他们执念所產生的偏执狂,已经是新的个体了。」 他看着地基主顿了一下。 小明不知道有没有,高洛坐到一旁。 「它们在忌妒,忌妒活着的人,大部分都是。鬼的世界是你无法想像的阴暗残酷,它们是念的实化,只残留了生前那种痛的感觉,所以它们忌妒。而如果念在强大一点或是鬼本身的力量过于强大,就会进化成类似魔神的存在,鬼王。 我们称它们居住的世界为冥道,鬼的正确名称是魔物,这跟人死后会离开身体的魂魄不同,魂魄是会被带去地府的。只是你们不知道,全都叫鬼。」 看了他一眼,地基主似乎也知道他是随便问的,但还是很详尽的说了。 「那小明……?」 「放心吧,你的朋友并没有延伸出鬼,他走的时候很安详,残留在遗骸上的馀念对你是善意的。」 高洛点了点头。 虽然是随便问的,但也的确是想知道的。 然而吹着风,高洛却產生了一种怪异感。 他想起被注视着的冷和恶意。 「什……」 「高先生,你在做什么啊?」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看着路过的毛头小子,他按着焦虑与怪异感回了。 「没事,吹风。阿伟你帮弟弟买菜啊。」 「是啊!应该的嘛。他考上了台大,台北的那个台大哩。」 被转移了注意力,乡下人搔了搔头,有些得意。 那是你弟,不是你。 人和人向来分的太清楚,到了都市久了后,他也不再是你的亲人,而是文明下的產物、怪物。 都市太进步了,连带的人心都產生了自以为是的变化。 文明看不见的暴力。 他想起了地基主的话。 「高先生,你也台大的吗?很像知识份子耶!」 「不,我不是。你弟弟喜欢吃鸡啊。」 看了眼阿伟拎的山鸡,他又转掉对方的注意力。 为了打好人际关係,高洛什么也没说,看着对方还有要继续聊的趋势,他只好陪他。 他分的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人的听力向来很微妙。 一旁的地基主轻轻的哼了一声。 2.幻觉 之三 为了能更了解情况,偌吕这两天都跟尤利伽一起待在地下室。 真的已经很严重了。 偌吕盯着站在墙壁前动也不动的焰艷。 在尤利伽强迫餵食完后,焰艷整个下午就是一直站在那里。 那种空洞迷惘的神情……就像是在眺看着什么,又或是意识下的动作,真的不正常。 再强的灯光都无法驱散这种冷意。 束手无策,只能这样子看着这样的冷意。 偌吕看着友人抿了嘴。 焰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就跟他半夜三点爬起来站的样子一样。 都是站三个小时。 连续两天晚上观察下来,他都觉得快疯了,难怪尤利伽这种级数的都要找他帮忙。 偌吕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好退休了,不然日子怎么过。 他打赌尤利伽白天也没办法再开业,万一医疗失误那是很可怕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友人看也不看他。 「正确的不知道。但是在上个月突然谁也不认识般的乱攻击,我家都给他砸了,有两三下。」 「你让他!?」 太了解这个人的暴力性,偌吕一瞬间怀疑他听错了。 大天使长级数的身手还打不赢……其实焰艷不是人类吧? 尤利伽可是七位大天使长之一,也是四位元素大天使长之一,象徵地属性的地之伽利尤所分化出来。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人到我面前发疯的吗?」 友人终于看他……斜眼看,他突然觉得自己蠢。 「……不会。你会直接痛扁倒对方,然后才是好好谈。」 「哼。」 尤利伽将视线转回去。 「不过有放一点水。」 偌吕跳了起来。 「那还是有让麻!还说哩!啊!」 友人突如其来的暴力让偌吕抱着脑袋湾下腰。 「不要大吼大叫!我不喜欢扁人,别让我揍你。」 少来,你根本每天都在扁人,都在蹂爤我们这些身边的人。你只有不扁焰艷而已……不,搞不好有扁过,只是没痛扁跟有放水而已。 他哼哼了几声。 外面下起了雨,整个街景变成白茫茫的宛若烟雾在瀰漫。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落在屋簷上的水滴声接连响起。 三个小时到了,焰艷慢慢的回过头。 空洞的人,这是他的视觉告诉他的讯息。 「趴下!」 尤利伽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在偌吕听来,友人的声音还是一如以往的充满兇残的爆发力。 但他只看到了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什么什么…… 焰艷的眼里有着不能解释的疑惑。 然后,偌吕觉得很痛。 身侧遭到大力的踢击,往阶梯的方向摔了过去,总算在撞上前停了下来,只在地面滑行了几尺。 「笨蛋不会闪吗!」 一脚将他踹去差点撞上阶梯的友人破口大骂。 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按着有点昏的头,偌吕一抬头,瞬间有些睁大了眼睛。 碰!!!!! 一拳。 强化玻璃 碎 片 掉一 落了一地。洒 满地。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尤利伽会说焰艷有两三下了。 这明明已经不只两三下了! 偌吕瞬间感激起友人踹他的这脚。 焰艷一拳就打碎了墙化玻璃。 挡下第二拳,尤利伽的眉头骤的很深。 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从中读出了友人的复杂,但这时候不能放水。 突然焰艷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脚扫掉了水龙头,大量的水住瞬间喷了出来,在没得闪的情况下尤利伽被喷的正着。 焰艷一脚又扫去。 水柱冲到了灯上,在灯光强烈的摇晃下,水花洒了满地,两人同时失去了身影。 应该没中吧,他偏了偏头,没听见什么声音。 站在一旁,偌吕看了一会后,就判断出这不是他能插手的级数。 虽然不想拿那个,但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懒懒的笑了下。 不犹豫,偌吕转身就走。 「哪哪哪哪哪……」 衝进了房间东翻西找,他突然间后悔起平常都没整理。 不然一抽就走了。 愈找愈心烦气躁,又不知道地下室会变成怎样,依尤利伽说的焰艷把他家砸了外加现在喷水的情况来讲,应该不会很好。 是说尤利伽都承认有放水了,那打得过吧? 但是是放一点还是很多啊?不对,问题不是这个。 总觉得友人如果打不过一定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完全不用去怀疑那位的实力。 大力扔开杂物,随之响起的摔裂声让偌吕回过头。 稍微裂开的木盒子,在隙缝中露出了一点的黄色,还带了点桂香,木盒子相坛色的样式很是别緻。 「哎?」 这个是…… 抓了抓头发,偌吕赶紧又衝了出去。 一到地下室,偌吕想也不想的就往战场中心奔去。 他看着那黄色。 「停!」 喝了声,他抽出了手上的东西掷去。 「这是什么!?」 一看焰艷猛然停住,紧急停下动作,有些不稳的尤利伽突然爆出了青筋。 偌吕耸肩。 「哎?真的有效?」 拿来搧了搧风,偌吕看着定格的焰艷感到新奇。 等等再去翻翻看古圣神塞给他的那堆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符啊!电影不是都演要给殭尸贴符吗?漫画也有画啊,你都没再看?」 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环顾了四周,大概他找的时间没有很久,来的够快,所以地下室还没有出现无法修补的破坏性的损坏,只有些家具被砸了,还有淹了水。 尤利伽看起来狼狈了点,但似乎也没怎样,顶多身上全湿。 「你那个哪来的?」 友人的声音很平稳,但额上的青筋变多了。 「我家的主给的。」 他扬了扬盒子。 「放心啦!为了避免我丢不凖或被人撕掉,祂改良过了,还可以自动追踪,而且只有我能撕哦!」 偌吕慵懒冷静的笑着。 瞪着他,尤利伽不说话。 3.水滴 之一 能相信的,不能相信的,他已经分不清楚。 是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从未真实过? 慢慢的走到洗手台前,本来准备洗手的他才稍微转开了水龙头,就突然摀住了耳朵。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声还是传了过来。 每一声,都大得吓死人。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看见他的梦,那一个幽梦般的男子说了些什么。 但他只听的到水滴的声音。 而后眼前得景象开始扭曲。 好想吐。 那是崩毁的世界。 都是假的吗? 焰艷拿起了刀。 其实他还记得那一刀划下去时在折光下的弧度,但这一天的事,或许是没有人能够记得清的。 只是,当他看见对方这场梦被划破了时,突然觉得很空虚,看着手上的红,他感到了后悔。 于是他停下了动作。 但失去了声音,他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人用着已经算是很温柔的将他绑起,然后带他离开了那个其实他很眷恋的家,虽然他挣扎过。 一切都将变得更陌生,接着,就会有另一个场景慢慢的取代。 其实他比较喜欢这个梦。 可是是假的。 可如果两边都是假的,那就无所谓了。 水滴的声音一直传来。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坐在后坐,焰艷看着愈来愈远的家,就只是看着。 隐隐的,每当这时,偶而还会听到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 「哪……」 声音很冷,像是要把他拖去哪里。 很冷。 §§§§§§ 他一直看着那个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还不想跟对方扯上关係的时候。 为什么呢? 他一直在等这个答案,直到对方走到他身边。 然后,等到转变,对方回过头时,已经不是他熟悉的神情。 他熟悉的那一朵火焰。 在晚上睡时,偶尔的,偶尔他会看见那天他的爱人全然陌生的神情。 偶尔,他也会因此失眠,直到天亮。 焰艷在笑。 纯然的火光照耀下,焰艷真像朵火焰。 背景是一窜一窜的火,炽红色的,在燃烧着天空,划开了蔚蓝。 到处都是火的嘶吼声。 焰艷似乎做了什么,但他看不清,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 焰艷似乎说了什么,然而他听不清,只有水滴的声音不断传来。 不能这样子,不能再这样子,他伸出了手。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画面突然变成全然的黑色。 只有不断传来水滴的声音。 最后,他因为一种鑽心的冰冷而清醒。 「啊!」 走到客厅,他打了一个哈欠,由于睡眠不足,尤利伽感到了比平常更加的疲劳。 「尤利伽,你家的水龙头是怎么了吗?我觉得焰艷跟水龙头有仇耶。」 难得没有在早上鬼化的友人从厨房晃到他面前,做出夸张的表情。 「他几乎把我地下室的水龙头全踢了耶!还好没有每个都掉。」 偌吕拿着鲜奶晃了晃,然后灌下好几口。 「不要耶来耶去,你是在叫我爷爷吗?」 「……其实呢,要按年龄来算的话,你是超出很多,保证可以当的,前面大概还得加个玄字。按辈分,可能得叫你太祖师爷喔。」 友人沉默了一下,晃了晃手指,总结出一个让尤利伽很想发火的事实。 揉了柔太阳穴,没有回答,尤利伽坐在沙发上闭起有些痠痛的双眼。 「话说回来,地下室我有找人清,但还不能住人。焰艷怎么办?要一直这样?进食也是个问题啊!他每次攻击都这么猛吗?」 偌吕倾下身子,双手靠在沙发椅上,提出非常实际的问题。 「这次算很好了,他上次是拿刀的。」 那次由于没有防备,又怕伤到,他被划了两三刀,虽然伤口不深。 看着坐在客厅,还被定着,额头上贴了张符的焰艷,尤利伽转过头对还在喝牛奶的友人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表情。 「哪,偌吕,今天喝牛奶不喝酒有没有觉得变强壮点?其实我还蛮担心你的。怎样,要不要到旁边去比划比划?」 将手搭上对方的肩膀,他看着偌吕将牛奶喷出来。 连身上的衣服都难逃一劫的沾上白色的液体。 很好,还溅到他身上。 「最好可以马上就强壮的起来!仙丹都没那么神奇。把你的手拿开!」 友人露出了戒备的神情。 「哎呀呀,我还可以顺便指导你喔。」 他稍为加强了力道。 「不,不劳您费心了。让您如此担心真是我的过失。」 看了看他搭上去的手,再看他的表情,友人很识相的说了这几句话。 偌吕出门去处理地下室还未解决的问题后,他独自为昨天的一些擦伤换好药,尤利伽坐在客厅里,静静的看着不动的焰艷。 他感到很累。 吃药打针都没有效,从医学的角度来讲,简直像被什么控制一样……控制? 「幻觉吗?」 低声唸着,他将头靠着对方,鼻子轻轻碰着,然后伸手抱住。 「焰艷,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告诉我好吗? 他靠着对方不动。 「还是水滴声?但怎么会这么刚好?」 在沉默的空间里,唯一响起的声音有些过于大声。 焰艷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復死寂。 回音安静了。 3.水滴 之二 次日一早,他就被地基主吵到不能睡。 「你到屏东市,往南方走,去找一个你认识的人。」 高洛微微皱眉,看着一大清早就挖他起来的地基主。 被剧烈的晃醒,对方劈头就是这一句。 「看什么?」 娇小的影子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我要去?」 扶着还昏沉沉的头,高洛的口气实在称不上好。 昨晚为了清理客厅,他几乎是没有睡到多少,虽然还是没完全弄好,但他撑不住了。 「笨蛋!笨蛋笨蛋!」 突然骂起了人,地基主往一旁的椅子重重的坐下,又哼了一声。 由于对方是黑影构成的,他实在看不出表情。 不过,感觉上有些彆扭。 「你看到的我的样子,就跟地魔一样,全都是影子吧!」 地基主维持着有些发僵的声音。 他微微的一证,放下了扶着头的手。 「我们的样子在你看来,全都是一样的对吧?」 他静静的看着,点了下头。 睡意完全消除。 地基主此刻给他的感觉有点怪。 就连外面下起雨的声音都有点怪。 雨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冲刷掉外面所有的声音,从窗户望出去,景色变得白茫茫的宛如起雾。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从屋簷上落下的水滴声传了进来。 他隐隐的听到友人生前的邪笑声混在其中。 邪气而粗旷。 掩饰着不安,高洛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影子。 「你看不见我们的本体,却又看的到我们,这就是问题所在。」 「什么问题?」 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地基主向他微倾了身子。 「阴阳眼,我们称拥有的人们为萌,因为算特殊技能,所以被归类为异能者的阵列。但你的情况,不是阴阳眼的样子,最简单来讲就是这样。」 「所以?」 他看着地基主又靠上椅背,然后低头绞了绞指头。 「所以,你身上有天使的气息。即使已经淡到几乎没有。」 地基主猛然抬起头。 「这就说明了,你所有认识接触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天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地基主的声音有些严厉了起来。 高洛微微的愣住了。 他最近发愣的次数太多。 一切让他愈来愈看不懂。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切让他想起一个像梦的男子。 幽艳这两个字突然走过高洛的心底。 如果说屏东的南方有什么人是他认识且接触最久的,那他只想到那两个人。 「骨灰罈上有没有?」 「耶?你那个朋友?唔,他叫小明是吗?」 地基主愣了下,偏了偏头看他。 「有一点味道,但不是他喔!」 那,就只有那一个。 同时跟小明和他接触过的人。 其实这样子想就很合理。 那个人很懂人性,却又看不懂人们的情感中背后隐藏的复杂。 于是,他变的很显眼,不只是因为出色,也因为他跟人类格格不入。 他可以模仿人类,却永远都不会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所以,那个人,不是人。 早该注意到了。 高洛又将注意力放回在地基主身上。 地基主看着他,轻轻的开口。 「如果说是天使等级的,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地基主的声音中,意外掺入了点不甘和妒意。 「不想去。」 高洛选择给了这样子的答案。 「我跟他们不熟,之前会接触不是因为衝突就是不得已,所以不想去。」 「那你怎么办?」 地基主着急了起来。 「要去啊!一定要去……」 对方从椅子上跳下,然后伸手推他。 「为什么一定要去?」 不为所动,他看着地基主突然停下推他的动作,而后逐渐迷惘的神情。 笑声停止。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单调的水滴声继续响着。 他找到怪的地方了。 「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不甘为什么忌妒?」 高洛瞇起了眼睛。 他看见地基主的眼睛开始空洞化,神情渐渐的变的愈来愈迷惘了起来。 一点一滴的,像是被侵蚀了。 「为什么啊?不知道呢。唔,我没用,可我担心你啊!」 地基主突然猛烈的摇了摇头,而后振振有词的说着。混在水滴声中,笑声又开始回盪。 高洛眨也不眨的直视着。 地基主又强烈的摇了摇头。 「奇怪,好像有谁在说什么,是说什么呢?」 他看着地基主摇摇晃晃的突然站了起来,喃喃自语的转身穿墙离开。 他慢慢的倒回床上。 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高洛没有叫住祂,只是呼出了一口气,让不安退去。 笑声渐渐的停息了。 「小明?」 只剩下他的房子,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哗啦啦的响,却没了邪气至极的笑声。 3.水滴 之三 我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一个骗来骗去的骗子 呼拢着人们的听觉遮蔽视觉混淆着事实 直到我们这群人说出的谎言太多全部都变成白色的茧 人们看到的就只剩白色白色白色的过往 黑色的事跡消失消失消失 一切就洗净了 这是谎言的功劳 「你……」 未完的言语赫然停止。 水滴的声音侵蚀入了黑暗的画面。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呵啊。」 打了一个哈欠,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很久的偌吕在床上翻了一圈。 都好不容易打哈欠了,却还是睡不着啊。 趴在床上,他拉开床前的窗帘,看着狠狠黑下的苍蓝和大雨刚下完不久所带来的潮湿,在窗户上的透明的水珠,映着偌吕睁着的眼睛。 真的是,最近都流行作怪梦。 白天才刚从尤利伽那听到,晚上就轮到他。 「你什么啊?连话都不会讲。」 偌吕翻了个白眼。 埋怨梦实在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这他也知道,只是莫名的就是很在意,他抬起了手臂盖住眼睛。 思绪纷乱的运转着,渐渐的,他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他生日的记忆里,背景也是狠狠黑下的苍蓝,死寂的沉默则成为他最害怕的声音。 「嘖。」 他睁着眼睛。 想起了很不好的记忆。 「大哥哥,有人来了喔。」 稚幼的声音在房门前响起。 「啊,知道了,谢谢。」 偌吕爬了起来,看着只在门缝间露出一隻眼睛的小女孩,然后小女孩俏丽的脸蛋一红,就缩到不知道哪边去了。 说真的,他家的地基主还挺可爱的,至于友人家的则是没看过。 他可不像友人一样,会把房子住到让孤魂野鬼绕路而过,连地基主都不敢住,还跑去跟附近的土地公一起挤土地公庙,也不知道是怎么住成那样的。 只是当门铃响起他去开门时,看到门外的人,偌吕着实愣了很大一下。 「高洛?」 高洛也怔怔的看着他。 「你后面那是什么?」 「不是你。」 他看见高洛看着他时似乎很讶异。 「什么不是我?」 随口问了一句,开门请人进来后,他转身走入厨房,从冰箱拿了两包切好的芭乐出来。 基本上,他跟高洛并不熟,就只是王小明死后因为一些麻烦和去为王小明上香时碰过几次面而已。 莫名奇妙的话,莫名奇妙的跑来,偌吕还真好奇他怎么知道他住哪的。 最重要的是,他离开这个世界过,按道理来讲,古圣神深渊应该已经把牛郎偌吕的存在从人类记忆中抹去了才对。 那为什么高洛还记得? 高洛可是人类啊。 这样想着,他移动了脚步,看了看外面。 焰艷不知道什么时后被尤利伽拿掉了符,被尤利伽带出来后就静静的坐在客厅一旁,低低的垂着颈,忧伤而艳丽,看上去就跟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异样,狭小的脸孔夹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友人不知道什么时后站在客厅焰艷的旁边,脸色有些奇怪的和高洛对看。 现在怎样?全跑出来?焰艷没事了吗? 才刚要回去做自己的事,他就看见了友人脸色怪异的微微侧过身子。 「你说这个?」 友人的背后渐渐的凝聚了模糊的影体,一点一点的细微分子浮现,最后形成一个透明的,巨大而薄如蝉翅的六翼。这不是人类看得见的,最起码偌吕自己以前就没看过,顶多偶尔会看到一个模糊的影体在若隐若现。 「不,看不清楚,只知道有东西。」 好一会儿高洛才开口回答,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在掩饰情绪。 他是错过什么话了吗?怎么听不懂? 偏偏头,偌吕耸了耸肩膀,快速的洗好叉子,然后拎了两包芭乐过去。 「你……」 未完的言语赫然停止。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从未关紧的水龙头传来。 偌吕突然觉得不对劲。 「地基主?」 他喊了一声,小女孩却没有从任何角落害羞的探头出来。 奇怪了?以地基主对陌生人的好奇心和害羞的个性,怎么没躲在一旁偷看? 停下脚步,偌吕感到有些奇怪。 跑去哪了? 他拿着芭乐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搜寻到印像中那会从某个地方探头出来的半张红红的脸孔。 「偌吕!丢!发什么呆!」 尤利伽的咆啸声突然传了过来。 回过神,偌吕才发现尤利伽似乎是没想到要闪或是来不及闪,正中了焰艷1拳后在地上翻了个滚,然后在焰艷要攻击第二次时从地上弹起,抢身上去将人压制在墙上,速度快的诡异。 带着淡然的幽光,羽翼如同流沙倾洩般张扬了开来。 屋内充斥了洁净的神圣感。 很美呢。 这样想着,突然偌吕发现高洛已经不见人影。 惨了! 「哎呀,停!」 丢出符,这几天实在是学乖了,为了保险起见,偌吕就将符都随身带着。 而有了古圣神的改良后,只要心意传达得够准确,也的确是不用担心丢不凖等问题。 不得不说,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性化的设计。 「偌吕。」 「嗯?」 站在原地,他看见友人将头靠在动不了的焰艷身上,然后疲惫的望了他一眼。 「我去追。」 看出尤利伽不想离开,他说了1句后就往地下室移动。 一切似乎都和那个房间有关係。 尤利伽说过,焰艷是先不断排出那个房间的格局,然后就愈来愈异常的。 那么,高洛,就有可能到那里。只是是怎么知道的…… 大胆猜测着,一踏进地下室,在走下阶梯的同时,他悄悄的抽出了符。 「高洛?」 喊了1声,随着阶梯逐渐走到底,偌吕打开了灯。 在灯光下的高洛,脸孔上带着一种他熟悉的神情站在还未修復,还淹着水的房间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什么什么…… 疑惑。 又是这种疑惑。 偌吕慵懒冷静的笑了笑。 「高洛,怎么了?啊,对了,你怎么知道地下室在哪?你来这里做什么啊?野餐吗?」 没事跑到淹水的地下室,总不会脑子也被水淹了。 踏进水里,走到对方旁边,他将手指微微抬起。 偌吕笑的微微弯起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高洛。 然而高洛却只是怔怔的说了1句。 「我看过这个房间。」 这件事在不久后,偌吕始终难以忘怀。 人的记忆其实很不可靠。 4.那个房间 之一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什么都不復存,他所记得的,只有那个房间。 那间房间,墙壁上鹅黄的顏色有些透明,彷彿笼罩在浓雾里的灯光,地板则是冰冷冷透明的玻璃,让人感到一种刺心的凉。 一间很怪的房间,融合了暖和冷。 有一个人为他特地弄了1间很像的房间,可是还是少了很多。 满地的玻璃碎片,血液顺着碎片的细缝流动,冷光从玻璃的任何角度反射照亮四周,抽屉里塞满了黑暗的事物,身后随时都会响起的脚步声。 他张着眼睛。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不时漏水的屋子,水滴声成了他记忆里最清楚的声音。 那个人不知道,其实他只是无意识的将房间排成了那样子的。 直到他住了进去,想起的愈来愈多,遗忘的也愈来愈多。 渐渐的,他说不出自己的名子,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子,只觉得他像是一场不醒的梦。 一场很痛的梦。 因为他在那个人脸孔上看到的除了疲倦,还有一种疑似痛的感觉。 他静静的看着在他旁边像是累坏了睡着的人。 怎么了? 怎么了…… §§§§§§ 「嗨,哈囉!还活着吗?你不会整个晚上都坐在这里没睡吧?焰艷呢?你不睡他要睡啊!」 撑着沉重的头,尤利伽揉了揉眼睛,有个白目人士拿着酒从他眼前晃了过去,然后就直接坐到他旁边。 靠着沙发背,尤利伽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不好,但连续几天为了焰艷的事忙东忙西查南查北的,要有精神也难。 而昨天为了整合资料,也的确是没睡。 「好的很!」 由于情绪不佳,尤利伽瞪了1眼偌吕。 「哎,焰艷呢?」 「焰艷在房间。」 友人耸耸肩坐下,带着股浓重的气味。 皱起眉,酒气实在太重了,他往旁边挪了几个位子。 「过去一点!」 「嘖嘖,有精神!那很好,不需要叫葬仪社了。」 友人打了一声酒嗝,接着往沙发上一躺,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 有时候,他还真觉得偌吕不是普通的欠扁,根本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快来扁我」的气息。 看着摊在客厅沙发上还在喝酒喝到不成人样的友人,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偌吕,我现在没心情理你,请不要让我卯起来揍人。」 瞬间友人将随意乱放的脚缩了回去,识相的调整成人类的坐姿。 「那好吧,我不吵你,我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撕掉符?怎么撕的?」 偌吕晃着酒瓶询问。 「既然只有你能撕,那我不会用剪的吗?」 他冷冷的鄙视了过去,然后看着偌吕慢慢的张开嘴。 「还能这样?你一定经常鑽漏洞!」 偌吕夸张的一手指着他另一手呈捧心状。 「就只有你这种脑袋被水泥淹了的想不到。你的思想被水泥凝固了,才不懂得变通。」 一面鄙视友人,尤利伽另一面注意到从客房出来的高洛脸色整个怪异。 高洛的个子高,样貌英气,再加上他常常微扬起头,这使的他看上去就是一种很高傲的感觉。 只是他身上多了一种骄气,就变得很像紈裤子弟般的大少爷。 高洛此刻的神情,有着一种惊骇。 惊什么又骇什么? 这跟焰艷有关吗? 他喝了口水。 「你说你看过那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看过。」 停下脚步,高洛有些冷漠的说完就直接去了厨房。 听到厨房传来非常自动的水声,他知道从偌吕那听到的线索又断了。 很快的,高洛什么都没拿,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坐到他面前。 「哎?」 非常间的友人爬起来去厨房绕了一圈又晃回来。 「厨房完整无忧耶!被惊吓到莫名其妙的同志,请问你是去厨房看风景吗?」 「什么?」 暂住在这的高洛微微皱眉,显然没听懂。 「你脑子才被焰艷踢!话不会说就别说。」 看看这什么形容词。 尤利伽忍不住再鄙视友人一次。 「我只是想说,好歹也拿个东西出来,例如水果。」 丝毫不在意被他鄙视的友人耸了耸肩,抱着酒坐到一旁。 「洗手。」 他看向了高洛。 「我去洗手。」 补充完这一句,高洛似乎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就只是姿态优雅的微扬着头坐在那里。 尤利伽的思绪再次运转起。 如果将一切结合的话…… 「那,昨天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高洛微微的变色。 「不知道,突然间想去……自然而然就知道路了。」 高洛顿了一下。 「我那边发生怪事,有人叫我来找你。话说,这里不是你家吗,偌吕怎么在这里住?」 感觉上就是没话找话。 尤利伽挑了一下眉。 「不对喔!这里是我家才对哟!他们那时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哦!」 偌吕在一旁晃了晃手指说明。 从高洛那里听完了整件事,尤利伽明白已经很严重了,整个气氛降到最低点。 地基主的神格再低,也是天帝所封的神祇,虽然高洛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人类没有意识到也好,省下一堆解说的功夫,他默默的想着。 而且人死后的确魂魄都会被带走,若有残留的馀念则视强烈度形成鬼族。但也有一种例外──牙鬼,牙鬼的种类很多,在地府中其意义为逃亡者,也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没有成功带回去而被逃脱的魂魄。 而王小明是自杀的,正因自杀者无法投胎,有别于一般的牙鬼,被称作地亡灵,即俗称幽灵。 很显然高洛前几次是被王小明救了,但他去哪里了?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待在骨灰罈里,王小明能救高洛就代表自身魂魄是具有灵力的,这样有好也有坏,虽说可以保护自己,但也更易招来危险,像是容易被鬼盯上。 而且连地基主都一个接一个消失。 又多个要找出高洛家那个地基主。 坐在一旁静静的想,尤利伽突然想到一点。 「水滴吗?」 每次的出事,似乎都跟水脱不了关係。 如果是幻觉让焰艷变得谁也不认识,那水滴就是驱使行动。 但有什么目的,谁又有能力…… 他和偌吕对看了一眼,友人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直沉默的高洛突然问了一句。 「焰艷怎么了?」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怎么了。 「焰艷啊……」 在唯一响起的声音中,所有人的思绪,都开始独自运转起。 门外,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大门碰的一声被撞开。 「拿来了,送来了……」 4.那个房间 之二 偌吕实在觉得,在热得要死的下午谈事情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利伽,不能进屋子里,一定要在花园吗?」 撑着伞,站在树荫下,他拿着扇着不断搧风,很担心不知道又要花多少精力来保养皮肤。 要晒黑容易,但要白回来可就有得忙了。 洋鬼子都特别不怕晒是吧? 「可以呀,但如果被高洛听到了什么,你就负责去处理。」 找他出来,顺便在花园浇水的友人冷笑一声。 「那你就开个屏障……」 「你确定要因为你的关係而赶你家的地基主出来晒太阳吗?」 友人持续冷笑着。 这时他才想起,今天早上他总算又见到他家的地基主了,在刚才才现身的地基主还抱着一大堆东西,据说是看到有客人所以跑出去买东西要招待。 偌吕当场脸就黑了。 不谈白不白担心,地基主跑去买的那堆眾生的小物品他怎么看都是人类无法消化的热情,而且真的买太多了。 收到一堆礼物的高洛看上去也是一脸黑线,不是很想收下的样子。 最后高洛是在小女孩满心期待的眼光中被尤利伽强迫收下,虽然估计是用不到。 「那就改去阴凉处或咖啡厅……」 他不死心。 「然后把那边乘凉的眾生或地基主赶出来吗?」 尤利伽哼了声。再次承受友人的鄙视,偌吕默默的吞下了含着的眼泪。 「都在树下了还不够凉?好了,别跟我废话。」 尤利伽关了水龙头,将水管随便缠绕上去。 「焰艷被绑架过,在九岁时,三年后又好端端的被放回来。」 「嗯?勒索?」 偌吕打了个哈欠,拿着扇子搧风。 「高洛,十二岁,三年后出现。」 「啊?」 他停下了搧风的动作。 「项少白,十三岁。」 「等等,这个是……」 然而友人却完全不理他的继续念。 「邵骨瓷、达希尔、偌菈、郑绍萩、谢振雷、晨梦、陈闵曜、铁裂、海燕、达尔西、逤云、罗焕、陈精、静灵王、冷宫慈、冷宫玥敏、蓝水曜、邵白凌……」 「东西兼具,上下都有啊……」 听的一愣一愣的,偌吕忍不住说了一句。 「还要我继续念吗?」 尤利伽平静的说着。 「不,够了。」 偌吕揉了揉头,一整个感觉都复杂化了。 「唔,那个,项少白不是那个很有名的鬼屋主角吗?」 「喔,是啊。那栋项家大宅据说是两百年前,族长项少白突然发疯杀光全族,据说到现在还鬼影重重,在台南还是很着名的鬼屋观光景点呢。」 靠在树上,尤利伽想了一下。 「项少白是十七岁时发了疯,被关起来后就一直是空掛族长名义,直到二十四岁,八年后,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见人就杀,最后他好像是用爆炸的方式杀光所有人。据说能穿土穿墙有什么穿什么,活着的时候就够像鬼了。」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穿什么,那的确是很像鬼。 偌吕呼了一口气,又开始搧风。 还古今都通哩。 连1些名人都上榜了,世界果然暗淡。 上至天上界下至凡间,百分百不是人类,如果是的话,那他还真想去跟他们讨教一下是怎么到空岛去绑架的,又不是演航海王,还可以靠水住衝上去。 一踏上去不被抓或不被打下来才奇怪。 接着就直接被拖到研究室研究一下了。 他偏了偏头。 异能者还是眾生?或是两个都有? 而如果说到横行在表里异三界的犯罪组织的话…… 「偌吕,你那边有查到什么?」 「喂,尤利伽。」 没有回答,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很糟的事情。 「啊,是啊。」 他看着友人微微低下了头说着。 在尤利伽说要再找高洛来了解那间房间的事后,整个气氛仍持续低迷。 跟着尤利伽,他走到了房门前。 「门锁着。」 试着转了转门把,偌吕皱眉。 「拿钥匙开门啊。」 尤利伽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友人皱起的眉心,他尷尬的笑了两声。 钥匙八百年前就消失了。 「嘖!你退后。」 伸出手,一手贴着门,尤利伽另一手的掌心上腾空出现了一本经书的影体。 「天父,我不畏惧任何障碍,因为祢会给我勇气、给我力量。」 尤利伽贴着门的手的四周,开始出现了腐蚀的现象,淡淡的光开始从手心向外扩散出去,在被光笼罩的地方,随着光芒消失,铁门连同玻璃一点一点化成烟烬散去。 「以前怎么没看你用过?」 居然用祷告,他在一旁看得很新奇。 「这不是我的,只不过本源相同所以借用一下,这是用矇混的。祷告不具黑暗与光明之分,是以心为主。」 友人看了他一眼后就直接进了客房。 「人不在啊……」 空荡的房里,偌吕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总觉得这两个都出问题的人都该绑起来比较安全。 「做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吓一跳,他一回过头才发现高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后面。 他怎么会没发觉? 就算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生活不再充满危险,也没什么练习,但有至于退步那么多吗? 人果然安逸就会松懈。 「别吓人好不好!」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看见尤利伽在一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他。 不会吧!? 「房门呢?」 高洛扫过来的眼光带着疑惑,微微皱着眉头。 「融了。」 友人的回答很绝。 虽说刚才高洛就去过一次,看看有什么发现却了无所穫的回来,但在高洛被尤利伽强行要求再去地下室一次而被迫答应后,偌吕就跟着他们到了地下室。 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 其实他还满想提醒友人在人类面前表现的像个人类点,毕竟以人类的观点来看,在自家情人的前任男友面前应该不是这样自然般相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高洛也已经知道不是人的事,何况也不是没说过。 「这跟现在有什么关係?」 这是尤利伽当时很爽快的给的回应。 到了下面,水已经清到只剩一点点,工人在中午的时候都出去吃饭了。修復得差不多的地下室,焰艷竟站在最里边的房间里,由于光线不佳,因此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 奇怪了,他什么时候跑下来的? 尤利伽真该像以前一样绑起来的。 偌吕暗中皱了下眉,然后看着尤利伽往焰艷的方向走去。 「那个橱柜里,是一根手指。」 迅速的回过头,他看见高洛的脸上又带上了一种熟悉的怪异,彷彿是毫无意识的说着。 「那里,是所有生物生存的地方。」 高洛缓缓的举起手,双眼逐渐的空洞。 不好…… 一时之间,他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无法移开视线。 「这个房间……」 不远处,尤利伽突然爆出了非常难听的脏话,打断了高洛的话。 偌吕这时才回过神来。 「偌吕!你和他继续待在这里看看有什么,我要去动手术!」 粗鲁的扯着焰艷,突然暴怒的友人像是在找什么似的,在高洛适才说的地方,拉开柜子看了一眼就往后摔,连续摔了几个之后,才拿了什么东西走人。 在摔坏的抽屉中,1些猫啊狗啊的尸体曝露了出来,散着一种很难闻的臭味。 感到些微噁心,但随即偌吕的视线被腥红吸引。 焰艷的手……? 4.那个房间 之三 今晚的月亮将照亮哪里? 今晚的乌云还会覆盖天空吗? 今晚的月光要洒落在谁的身上? 今晚谁要来拨开那乌云? 永远的谜底。 孩子轻轻的哼起歌。 哭泣吧,孩子的脸孔 歌唱吧,母亲的嘴唇 扭曲吧,人们的心脏 寂静中,一阵脚步声渐渐传了开来。 在画面中,一个孩子奔跑在走廊上,随即左转,拉开门进入了一个房间。 孩子张开嘴喊了些什么。 房间里的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来。 棕色的长发披散在女人身上,漆黑如夜的双眼失去了神采,那是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只是在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情况下,尷尬了几秒,最后仅仅是将嘴角稍微的扯动一下。 这是一个十分古典的美丽女人。 女人说了什么。 孩子也说了什么。 但远远的,他什么都听不到。 死寂的空气吞食了一切声音。 而后在孩子用力的点下头的那一刻,黑暗吞食了画面。 「看利?看利!」 同居人吵醒了他。 「知道了,不要一直重复。」 将手臂盖住眼睛,他喃喃自语着。 「妈妈,那个哥哥好怪喔!」 小孩子天真无忌的发言招来了母亲的斥喝。 「看,再看哥哥就会把你抓走!」 母亲急急忙忙的拉着小孩走了,期间还看了他好几次。 才怪,他才没有绑架小孩的习惯,但他身边的人有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身边似乎没有什么正常人,都是属于就算旁边推了尸体照样能吃好喝好睡好的冷血虫一条。 典型的s,真好奇怎么到现在都还相安无事,没有互冲。 有的话场面一定很壮观。 不是说同性相斥吗? 直到那对母子消失,伉儷还在胡思乱想着。 从重型机车上跳下,将吃完的早餐偷扔进隔壁自助餐店摆放在门前的垃圾桶,他拍了拍手转身进屋。 走进客厅,伉儷的双手插在口袋。 对于自己的外型,伉儷倒还不觉得怎样,但若让他那些同伴评的话,大概就是「落魄潦倒的斯文俊美型摇滚歌手」。 最好落魄潦倒还摇滚的起来。 他只是穿着简单些,露的部分多一些,还没到那种地步。 基于以上的理由,他从来不想去了解同伴的脑袋。 身为一个人类不需要去了解一堆虫,掌握的好心理就好了。 「嗨!看利。」 「是伉儷。」 被一隻手拍上肩膀,他转头看着眼前精神明显有问题的同伴。 「还有,其实如果你可以不要拿隻手拍我的肩膀,我可以不介意你乱叫。」 他的肩上沾上了部份浓稠的液体,难闻的强烈气味让他皱起眉头。 这条虫怎么都不会被燻死? 真是噁心。 眼前的男人耸了耸肩,然后将非常新鲜,才刚出產的肢体拿回自己房间,一路上,男人手上那袋不明物体还滴着水。 水曜,他的同伴之一,也是缺乏情感的虫之一。长的很不错,阳光型,可惜是渣虫。 「看利,我刚才去水曜那里看到很好玩的东西耶!可以拿回来吗?」 打从他进屋就拋下电动不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外国男孩非常渴望的看着他。 梅尔,一条幼虫,长的很可爱,目前还不知道是要朝杀人犯还是绑架撕票犯发展。 到底他要重申多少次他的名字? 「如果是活的麻烦跟他说声请坚强活下去就好,不要带过来。」 因为他是屋主,所以这些虫要带什么个人嗜好的物品回来还得看一下他的意思。 至于水虫例外,依水虫的思想来看,与其期望他会尊重屋主还不如屋主去尊重他,省得哪天被变成私人物品,然后还会有其他虫来瓜分。 虽然他很好奇水虫怎么会让梅尔幼虫跟过去的。 小心异异的避开水渍,他走到窗台前拿起自己明显有被幼虫动过的背包。 「不是喔!不是活的!」 幼虫很开心的举起双手,停止滚动,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带回来。 「死的话就跟他讲声请安息,别让我在这间房子里看到,不然我直接火葬了让他升天。」 说着伉儷突然顿了1下,自己反倒是先笑了出来。 「哈!原来有升天选项?那我们就该是下地狱了吧,真好呢!」 拿了背包,伉儷准备工作。 「也不是死的喔!唔,是非常好玩的同伴!就跟看利一样喔。」 幼虫爬了起来,1双大眼闪呀闪的看着他。 装可爱也没用! 「……是什么动物?」 「人啊!很好玩喔!他还会协助提供意见耶!最厉害的是他还可左右水曜。」 能够让水虫改变决定,的确厉害。但前面那个应该只是不想被变成不死不活的东西,而且还有一定的机率会让自己的身体被一堆虫分解然后个别收藏。 「不准带来。」 伉儷将背包甩到背上,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感谢你们还定义我是人啊,就不知道虫们对自己定义是什么。 这里再多个神经病就真的可以成精神病院,然后他就可以开始数自己离被支解的日子还剩多少天。 但其实仔细想想,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自己也没多少良心。 不过,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只是也不在正常人范围内,可还是人而已。 「那全白的可以带来吗?那个……」 「都不准!」 幼虫鼓起了脸颊,发出了怪异的声音作为抗议,还将尾音拖的很长。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让我看到,无论死活都一律火葬掉。还有麻烦你拖一下地,我知道我的东西都你动的!」 「耶!看利好过分!不同意还使唤我!」 无视对方噘起的嘴,伉儷关门走人。 5.针孔 之一 到处都是被偷窥的感觉。 焰艷心情很糟的拿着刚才超市买回的菜,一种不自在感油然而生。 往墙上一靠,焰艷站在街道旁低低的垂着头,微微抬起的眼角捕捉了四周的一切。 温和而平凡的焰艷,没有路人去注意到他。 他可以让自己亮眼也可以让自己毫不起眼。 焰艷看着周围的一切。 没事,一切都毫无异状,然而心中的怪异感却愈来愈大。 这怎么了? 站了一会,焰艷重新提起袋子准备离开时,却开始有声音在耳边低喃。 「哪,那些都是真的喔。为了能让你知道,我还特地把你真正的还给你,有没有很贴心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个人毫无声息的站到他身旁,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他。 一字一句的,所有的声音都在回响。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 瞳孔逐渐在放大。 记忆在翻腾。 所有的真相终于被串连起,焰艷却突如其来的觉得头很痛。 站到他面前的人只是微笑着轻声低语。 心很空洞,像是什么突然被抽离了。 他的面前换了很多个人,来来去去里,突然有一个人开口。 「渣虫。」 脚上响起的声响和阵痛让焰艷低下头去。 东西散落一地。 袋子掉了。 …… 不,不对!没道理他要相信! §§§§§§ 在找遍所有线索,经过几番试探后,尤利伽和偌吕了解到一件最可怕的事。 那些人都不记得。 所有被绑架过的人,没有人记得自己被绑架过。连回来都是莫名其妙的又出现。 在那些人的记忆里,那三年仍是一如往常的过,没有任何空白,于是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提起。 他们顶多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人们对于在平凡不过的日子又怎会记得清楚。 于是,没有人质疑。 连记忆都可以这样随兴玩弄吗? 尤利伽感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恶意。 因为好玩,所以骂你、打你、污辱你,甚至是弄坏你、杀了你,因为好玩,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种恶意…… 他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喂,尤利伽,你自己不就是医生了吗?干嘛还叫别的医生看?」 一旁的友人呼出了一口气,试图打破沉重的气氛。 电梯缓缓的降下来,此时跟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高洛,会跑来这里,最主要是要来找偌吕以前待的夜店的老闆,儘管刚好人不在,导致扑空。 这位杨老闆开的店位于市中心大楼的顶楼,虽然尤利伽没见过他,可多少也听过些。并不是在表世界多有名,而是在里异两界响头彻尾。 而依偌吕的说法,长相就是圣诞节时会出来唱叮叮噹的圣诞老人,个性则跟很热门的特殊传说里,那乱七八糟的扇董事有得拼。 ……真是贫瘠的形容词。 当然,私下调查的事是不会全程让高洛参与的。虽然说高洛目前看起来是比焰艷的状况好很多,仍保有自我意识,但那不代表没问题。 他们什么都还摸不清。 为了方便,尤利伽等人目前暂时搬到了台北,尤利伽向正好在出租房间的友人静灵君租三间房间,之所以搬过来,一方面是要找人,另一方面则是要将焰艷暂时託给友人看着。 其实托给他的半身是最好的,毕竟目前还没有人看到大天使长还敢去惹的,但目前他那美丽的半身远在地狱,而尤利伽也不认为地狱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好场所。 虽然说可以把对方叫来,虽然说双方关係在经过一些事后也算破了冰,但目前还是相敬如宾,相看两无言的那种。 不是没想过改善,但不管是谁去找谁,都是一方给另一方倒茶,另一方则是默默的看着,接着就是对看到有一方想走人为止。 久了双方都出现种「其实这样也很好」,然后就算了的心态。 会把焰艷托给静灵君看管,尤利伽是思考过的。 他没有什么光明性的力量,也没办法用,顶多是借用些半身不含光明性质的来用。 他是黑暗本源,叫他救人不如叫他破坏,何况人类的医学到目前为止,已经确认不可能派的上用场。 「他活得比我久,见识也比较广。」 言下之意,就是那位不是人。 碍于有人类在场,在受限于表里异三界互不干涉的规则下,他和偌吕都开始打起了谜底。 「你活的还不够久?」 偌吕的意思很明显,大天使长级的还不够? 的确,他是拥有他半身的记忆。 「活太久了,而且就这样一个生活圈而已。」 久到太古老,根本都是再过八百年还是跟现在扯不上关係的神知,也就是所谓不食人间烟火的远古知识。 而且大天使长都只待在天界,根本不会去别的地方走走。 据说天界现在才刚刚流行起跳棋,他那半身前几天还有一个很白的,以前的同伴同时还是他半身的双生子〈天界的天使大都是双生,据传说来看,双生子是灵魂在现世时因不明因素而分裂成两个,因此双生子是各持着对方一半的灵魂。〉,高高兴兴的拿跳棋去卢他〈曾经生活在人间这么久,会对跳棋没兴趣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他的半身正好在洗澡,结果那位兴奋过头的也不看场合时间,连门都不敲就踹进去。〉,当他半身看到跳棋时差点失态揍自己的双生子。 其实尤利伽觉得,虽然能体谅半身的心情,但崩临绝种的稀有动物也该维护一下,这年头要找到这么白的白鸽很难找了。 至于魔界目前流行的东西他不予置评。 「喔,原来是御宅族。」 友人在一旁露出了在他看来很欠扁的表情。 懒得理偌吕,尤利伽走出了电梯。 针对焰艷的事,其实尤利伽在昨晚就去了友人的房间讨论过。 「尤利伽,你现在可以回答,为什么要剪掉符了吗?」 面对友人的质问,尤利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同样被他拉过来得焰艷。 「其实贴一张符也没多像殭尸,干嘛那么排斥。你不觉得还挺有型的,搞不好明年会流行耶!」 他对面的家伙打了个酒嗝,晃着酒瓶对他说。 现在在谈事情,他还给他喝酒加嘴砲……眼睛很白就是了,尤利伽忍着想施暴的慾望。 所以他才说偌吕大部分都是自讨打的。 「那你乾脆自己也贴一张,赶赶流行。」 什么观念。 对面的友人突然笑了一声。 「尤利伽啊,神媒也是人哟!我的主不在,没得讨救兵,我呢,只是一个可以耍耍小伎俩的人类而以……对,只是个人类,别指望靠我看得住焰艷,就算你再怎么不想绑他,心软的后果很严……嗝!重的。 我以前的老闆姓杨,厉不厉害不知道,不过在异能界好像挺有名的,明天我们去找他吧!」 咚的1声放下酒瓶在桌上,偌吕笑笑的,慵懒的趴在桌上,闔起前的双眼却看不出醉意,清醒而冷静。 「我知道了,焰艷我会另外做处理。」 尤利伽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这个至交,总可以给他最需要的帮忙,虽然大多时候会让他火气上升。 看着醉到不成人样的偌吕,他一直觉得很奇怪。 说聪明嘛,脑袋还不够灵光,行事异于常人这倒是真的。 而说大智若愚,他第一个会吐。 真是……怪人。 尤利伽忍不住摇了摇头。 人类很有趣啊,我们有个好帮手,焰艷。 所以,你要好。 摸了摸焰艷已经接回去的伤口,他笑了出来。 5.针孔 之二 在高洛突然临时说有私事后,人就先行离开了。 「喂,被惊吓到莫名其妙的同志是不是觉得被我们排挤啊?」 偌吕看着高洛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尤利伽。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他觉得对方怪怪的。 「我倒是觉得听你说话迟早我的心会被我的身体排挤。」 听到那么长的称呼,友人似乎无力了。 这就是心一直说要,但身体很诚实的变化版,偌吕想着。 其实他只是觉得高洛有点怪而以……总觉得不把他像焰艷一样托人看管或绑起来就比较不安心。 所以,偌吕也不知道他的直觉真是该死的准,完全变成一个职业病了。 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基本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像是掉落下来导致在车顶上砸出一个大凹洞,翻出来的内脏整个模糊,连赶来的法医都傻了,由于表情很经典,导致偌吕的印象很深刻。 坦白说,烂成这样,完全不知道是摔死的还是撞死的,整张脸都看不清楚。由于挡风玻璃的碎片划过驾驶的喉咙,导致驾驶也是当场毙命,警方也只好先查为什么会摔下来。 鲜血覆盖了坏掉的生命体,高洛的双眼已经完全的空洞,连肢体都是怪异的扭曲着,这是偌吕等人看到的景象。 「让开、请让开,不要围观好吗!」 「请离开……喂,这位妇人你不怕你小孩做恶梦啊?有没有搞错,离开!」 到达现场的警察开始在赶人。 而后根据向那里的地基主请祂去偷看大楼监视器画面而得出的结果,高洛是先从九楼摔下来,然后在掉下来时又无缘无故被一个喝醉酒的驾驶开车撞上,从车前翻转到车顶。 虽然靠着穿着打扮可以认出是谁,但他们没有上前去认尸,双方有默契的转身从围观的群眾中离开,过了几秒才互看一眼。 偌吕纯粹靠的是直觉,总觉得不妥。 至于尤利伽,事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方都还不知道是里世界的眾生还是异能界的异能者,不用再多个人类搅和。」 意思他懂,人类黑道的猖獗和横行程度是连里异两界的通缉犯都比不上的,虽然高洛死了,但天晓得会不会就这样结束。 若是平白无故被牵连进去,那就麻烦了,碍于表里异三界自古定下的舞狐条约规定,弱小却不能动,受这种气太伤身。 其实这样并不奇怪,偌吕暗想着。 小明啊,你牺牲了性命也要保护,我为了帮你结果搞得自己得去异界避风头的那个人,他还是死了,而且很惨。 或许是以前见过太多惨不忍睹的景象,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开心,却也难过不起来。 没有恐惧也没有產生什么推测,或许是早在高洛出现不对劲时,内心就隐约觉得会这样了。 顶多是在这个时候格外发现自己缺乏的情感。 因为以前就有过很多很多了,先是妈妈死了,然后弟弟逃走,接着妹妹变成白痴……,因为要保护自己的,所以选择了漠视生命,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才做出的行为,那些理由都成为了内心里的证据,这是全家人都犯罪的证据…… 连自己都说服忽视不了。 正走着,迎面而来的人在经过他旁边时突然转头对他笑了笑,意识下的,偌吕也回以笑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偌吕?偌吕?」 「嗯嗯啊?」 偌吕这时才回过神。 友人稍微皱了一下眉,随即松开了眉头,眼神却显得有些异样。 「我要出去一趟,这几天你去找杨老闆跟你结伴行事比较安全,至于焰艷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很快就回来。」 尤利伽的表情太过于平淡。 这时他才注意到不只是友人没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异于常人,自己也是一样没注意到友人。 是同时都想到了以前吧? 这种感觉……很像第一次见到尤利伽时感觉到的。 拖着损坏的生命体的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模式,然而一切又表现得像个孩子,就像只是好玩,为了好玩而已。 「哪,你去吧。」 偌吕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家人都有罪,却只有他得到了救赎,其实这样想想真的很不公平。 找了家咖啡厅坐下,点了一杯摩卡之后偌吕才发现贵的吓死人,接着在暗自记下以后绝对不能心情烦就乱点乱花后,无聊的拌咖啡。 突然变的格外的多愁善感。 或许是高洛的死突然让他联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只因为有些事是即使只看一眼,都会做一辈子的恶梦的。 ……为什么他要检视这些? 对自己感到了不满,偌吕喝了口咖啡。 好苦。 这种时候就很有一种要把大卖场里卖的那种大包砂糖买回来然后整包倒下去的衝动,但也只是想想,选择不加糖的是他自己。 嗯,果然他还是比较喜欢酒。 再喝了一口,偌吕更确定了。 结果直到他决定要回去喝酒了,才发现喝不成。 盯着光碟播放出来影像,他如果还喝的下就真的不是人。 虽然现在就够不像人类了。 因为莫名奇妙出现在他家的光碟上所播出来的,是焰艷在出现不对劲前的三个月。影片中的焰艷,明显的有察觉到有针孔。 可为什么焰艷还清醒时,都不跟尤利伽提? 关掉电视,他收起光碟。 现在可好了,尤利伽不在,圣诞老人又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头痛。 偌吕揉了揉头,忍不住开了酒先灌下一口。 ……他好像还是喝了? 算了,不是人就不是人,愣了一下,他索性继续灌。 5.针孔 之三 拿了瓶饮料坐到客厅,由于平时工作都他做,在有了想偷懒的想法下就直接付诸行动,只是不做工作也的确无聊,基于没娱乐也没节目可看,他咬着吸管在沙发上发呆。 伉儷会给与水虫特权不是没有原因,基本上认识水虫的大部分都会这样做。 别人的他不知道,至于他自己会这样做纯粹是因为遇见了猪肉摊事件。 那天原本他和水虫是去买猪肉的,伉儷就在一旁边看水虫买边发呆,然后在他发完呆回神时,水虫已经将猪肉摊老闆拖进老闆自己的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在干什么?」 他看着水虫拉下铁门后开灯。 「没什么,临时发现的。」 水虫在他面前耸耸肩,然后露出牙齿。 「发现?」 他愣了一下。 猪肉老闆被绑在旁边,嘴巴被塞了平常大概是拿来擦手的抹布,这是源自于味道很难闻又有血渍下的判断。老闆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双脚蹬着。 大概是觉得他是可以求救的人,猪肉老闆用着哀求的眼光看他。 看我也没用啊,我可是跟虫混在一起的人。 太没观察力了。 想归想,伉儷还是给猪肉老闆一个出声的机会,拿掉猪肉老闆嘴里的抹布。 「干!衝啥小?去你娘……」 他后悔把抹布拿下来了。 「看利,你看是不是很适合做绞肉。」 水虫继续对他露牙齿。 嗯,是挺肥的,但你的一时起兴会不会太血腥了? 「等一下!我们可以做个交易,看你们要什么。」 听见了某些字眼,猪肉老闆似乎开始紧张起来,挣扎得更厉害。 「交易?」 水虫皱眉。 「看利,你觉得他有办法跟我做交易吗?」 「不可能。」 能的话,水虫就是人而不是虫了。 水虫从一旁抽屉抽出手套带上,然后走过来往鬼吼鬼叫猪肉老闆肚子踹下去。 被绑着的猪肉老闆痛到叫不出来,噁的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堆秽物,整个人扭来扭去,整张脸连同头发都沾上了一些。 是说刚才声音那么大,都没人过来问啊? 真是……冷漠的人们呢! 他弯起了嘴角。 蹲在旁,看了看手中很脏,上面还有未乾的猪血的抹布,伉儷塞了回去,转头看着水曜。 「我能不能先走?」 「不能!」 水虫再次对他露出了很白的牙齿。 先是拔毛扳指甲,水曜完全无视猪肉老闆的挣扎,非常愉快的继续进行着。从一隻手被割下肉塞进搅拌机,然后砍断,再换另外一隻手,又砍断,很快的,老闆连乱踢的脚都不能踢,因为没了。 最后猪肉老闆的头软软的垂着,也不知道是痛死的还是流血至死的,接着他的全身都成了绞肉。 其实他还挺庆幸水虫没要拿骨头回去熬汤,不然他一定设法让其他人灌下去,还要亲眼看着骨头煮完后丢掉,免得哪天不注意就喝到。 在一旁观看着,伉儷连眼珠都不转,还不时给意见,省得等等自己成了第二批绞肉。 后来这批绞肉水虫还当场在外面卖了起来,当天卖得不错,看后来都没传出什么灾情,证明了人的胃果然够强。 虽然让那些人知道真相的话,可能连胃都吐出来。 能够跟虫们相处,他自有相处的方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冥蓝院会让他来,因为先前的人员最后都让虫们做成了私人物品。 所以后来他才会觉得,与其让水虫来尊重屋主他,倒不如他屋主去尊重水虫。 这样安全多了。 天下太平。 至于这些画面,伉儷早学会了瞬间遗忘。 我忘了,这是谎言。 骗自己的,可是没关係。 说久了就会成真,这还是骗人的,但没差啊! 因为他的人生从那时起,他的下半辈子,就都是用谎言编织。 伉儷再回去后,是吐过几次又做过几次恶梦,但他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好。 虽然每发生一次就会突然不适应一次。 但,人嘛,还是需要点训练的,是不? 伉儷想着笑了。 「看利,你在想什么?」 一回神,伉儷立刻往旁边挪了几个位子。 幼虫拿着小刀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光影也在墙上闪来闪去,他还真担心晃到一半就刺下去。 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会多痛的问题。 「我昨天把资料都弄好了,你拿去分给其他人看。」 注意着对方拿的刀,他淡淡的说着。 「还有,不要工作都我在做!你和还在外面玩的都一样,多少做点!」 社会上都不知道多了几条血腥新闻。 「呜!为什么只念我!」 都起嘴,幼虫拿着刀一脸委屈的开始逼近。 伉儷又往后退几步。 「要不然我要去哪里找其他人。」 幼虫瞇着眼,将刀压低,双手握着身体微侧,这是衝过来时绝对能刺到的姿势。 提前是不闪的话,这是废话。 他耸了耸肩膀,边乱想着。 「看利果然好玩冷静,但一样不能偏心,你忘记了喔,还有水曜呢!」 那你去! 基于可能说不通,伉儷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冷静,是因为有太多次经验了。 害怕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并不可怕。 若有人要杀你,只要反过来杀了对方就好了。 有人要伤害你,就在他行动前没办法伤害。 失败了也没关係,反正都是死。 不过现在还在任务中,不能用失手这个理由来掩饰杀了同伴的事,上面绝对不听,只能想方法和平相处。 「要不你先跟他讲,然后我在你的葬礼上再跟他讲。」 如果有的话。 伉儷维持着神情不变,用着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 不要现在就衝来,被刀划到很痛的,他比较能接受的只有肉搏。 伉儷暗自祈祷。 很幸运的,梅尔幼虫只是偏了嘴,没再用刀指着他。 「不要!水曜好恐怖,而且他喜欢整人,欺负弱者比较好玩。」 这个弱者……是指他吗? 在这种地方,可以成为你的同伴都不会好惹。因为都一样的,是站在高层且极少数还能够拥有名子的人。 幼虫是怎么上来的,他突然很好奇。 不可能是像水曜一样,靠着其强大的变态性和层出不穷,绝对能把人整疯整死的手段上来的吧? 还是都专欺负弱者? 冥蓝院果然是神经病院! 「好啦,我先回房了哟!要好好加油好好活下去哦!我还满喜欢你的。」 他看着幼虫故做可爱垫脚的说完,将小刀随便一扔,一路跳跃着回房。 好好活吗? 伉儷突然厌恶起身上还流动着的血液,那温度,是活着的证明。 其实并没有活着。 不过,谢谢你看轻我,感谢你的死,能让我活得更好。 这样想着,伉儷笑了,看着幼虫跳跃的背影。 6.剧本设定 之一 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他没有仔细去听。 放出来的画面,他一样没有注意去看。 手无力的垂下,啪的一声,一个本子掉落在地上,但他没有去捡起来。 不需要,因为没这个必要。 这本剧本很精彩,描诉着失去与得到,撤底表现了真假的定义,但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太多次,在他的幻觉里呈现了太多画面,于是渐渐的,变得不精采,却詮释出一种新的悲哀。 不相信的、不想相信的、不能相信的,不相信。只是,剩下的,相信的、想相信的、能相信的,就真的可以相信了吗? 浮现了这些疑惑,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始终不动的焰艷突然僵硬的偏了头,放空眼,眼眸却又随即恢復神采,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人始终都是在矛盾着。 焰艷笑着轻轻摇摇头,他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才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思考,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停止不动了多久。 如果说过往是早设定好的,那他现在的反应也是不是呢? 恍恍惚惚的,他笑了起来。 手指轻轻的拂过垂着的颈,忧伤的人,白皙狭小的脸孔在垂着在像是被压迫着,嘴角带起的那悽悽艷艷的笑,让忧伤也成了一种艷。 其实没有关係的,因为谁都夺不走。 他可以慢慢的演,直到时间到了。 那群人迟早也会找上尤利伽吧? 那么,这样的话,现在他可就得开始给些提示了。 谁让他现在是焰艷呢? 愉快的,他取出了光碟,紧接着的,当灯光照下,却还来不及将光反射到他瞳孔的光碟断了。 啪的一声,再次响起的声音被焰艷的笑声掩盖过去。 时鐘此刻走到九点。 啊,来不及了! 看了眼时间,他将本子踢进了沙发下,在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时,他站到窗户的前面,然后扬起了对方最熟悉的笑。 月光照耀着一切,朦胧的变成梦境。 门开了。 「欢迎回来……」 §§§§§§ 踏上地狱,尤利伽瞇了眼来适应一下这黑的太过的世界尽头。 其实地狱并不血腥残忍,因为这里只是一片永无尽头的黑暗和空旷,一个空白的死寂空间。 而在这里死去的,都是活着的死者。 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切活着的动力,空洞心死的待着不动。 直接招唤光或放出火是最快最好的,但他没有办法使用任何具有光明性质的力量,所以他掏出了手电筒。 靠着跟半身与天俱来的感应,他仰赖着直觉在地狱行走。 避开地狱里极为少数的生命,他一路绕道而行。 地狱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空旷与黑暗永远伴随,走过的路始终平坦,一点高低起伏一些凹凸坑洞都没有。 逐渐的,尤利伽產生了一点不耐。 这里实在不适合人居住,不管什么种族都一样,迟早会被逼疯。恐怕连没有心的人也住不下去。 怎么他的半身就能住上上千年,连地狱的统治者来赶都没用呢? 要知道连地狱王都住这里住不下去啊,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跟谁挤了。 压抑着愈来愈烦的心情,他继续行走着。 怎么还没到......若不是他知道他和他之间有其不可理解的牵绊,尤利伽都要怀疑自己走错了。 嘖了声,突然他的手电筒照过一片雪白,尤利伽停下脚步。 在光圈外的残破身影若影若现,对方只转过了一半的脸孔,映在尤利伽的眼里。 身上的鲜红本因让黑暗藏起,却因为光线而变的隐约可见,适才被照到的雪白身子则彻底隐入看不见的漆黑里。 绝红的矛,绝美的人。 圣洁的脸孔带着点冰冷,过于精緻的五官则让人產生了一种隔阂感,绝美的外表使他看上去让人分辨不出性别。 神祇般的风采。 另外半张脸隐在黑暗,持着血矛,清丽绝美的人开口。 「什么事?」 轻柔的声音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 尤利伽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是他美丽的半身。 元素的大天使长之一,地狱天使,地之伽利尤。 「帮我一个忙。」 犹豫了几秒思考要怎么开口,最后尤利伽选择了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 伽利尤点了一下头。 随着对方的动作,几声像是铁鍊的撞击声回响在地狱。 他皱了一下眉头,大概猜的到是什么,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伽利尤在地狱的型态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你的情绪起伏最近变得很大。」 伽利尤淡淡的叙述一件事实。 对方的声音很轻很慢很缓,看来伤口又裂开的样子。 「嗯。」 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是应了声,再次了解到相看两无言的真諦。 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现在就走人似乎怪怪的,虽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半身。 「……要喝茶?」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 焰艷的事是查得愈多就愈知道不能拖,可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泡茶聊天的好时机,但看到这个人就是不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其实很想这个人。 受影响了。 虽然他比较好奇的是…… 「地狱有茶?」 有得话,就能够知道偌吕那绿色的保养品是来自哪里了。 生產地绝对是地狱。 「没有。」 那你是问有趣还是心酸? 试探性的问题得到了绝对的否定,看着那张平静的脸,他突然了解到再严肃的人都会搞笑的。 应酬话是吧?还好没先答应。 他看着半身,偏偏半身也沉默的看他,似乎不打算再找话。 一人找一句比较聊得下是吗? 「……下次我带茶来给你。」 「……好。」 伽利尤似乎认为这样就够了,在应声后就没再说什么。 然而在尤利伽表示了离开的意思时,对方却又突然说了一句。 「你确定让我插手?」 无声的声响向外传开,举起手,伽利尤的手放开了矛,让它由上而下掉落。 嗡嗡声响,尤利伽几乎怀疑他听见了。 同时的,又有什么磨擦地面的声响在回盪。 一股气往外扩散。 矛直直的立在地面,尖头朝上,四周连同空气的一切都被净空了,原本在矛身边的漆黑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透明,像是地狱被切割出了另一个空间,又像矛是被放在另一个地方,矛身此时红得像是要溶出血般。 「嗯。」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血矛之下,不允许任何污秽存在。 地狱天使的称号,并不只因为天使住在地狱。 6.剧本设定 之二 现在的疑惑,加上先前查到的资讯,偌吕愈来愈怀疑起焰艷。 因为他逐渐了解到一件事,就是焰艷刻意隐藏了很多。 当事者本身就有问题。 只是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尤利伽,在尚未搞清楚得情况下,冒然说了会有很严重得后果的。 只是,去了尤利伽原本的住所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得时,偌吕就格外怨起友人。 地基主在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搞不好还可以即时阻止发生……算了,或许地基主也应付不来。 而友人最后也只交代一句「我要做的事情比较危险,你不要跟过来。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免得牵连进去」。 其实昨天高洛死的时候,偌吕就隐隐的知道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录影带里的高洛,很像是早就决定要自己去自杀一般。但事前没有任何异样,连为什么要选在那个地方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总不会是这样比较轰轰烈烈吧? 而且就这么刚好,一台车撞过来。 简直就像……早设定好的一样。 对于这些事,他用想的就有种发冷的感觉,略带着一点不安。彷彿在阴冷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你,写下你的故事,安排你走上各类结局──你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全都照着剧本的设定走了,一场活生生的真人戏码。 忙了整天,偌吕疲惫的落坐在沙发。 「咦!」 将头靠在沙发椅上转动着当按摩,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惊讶声,眼光瞥见了沙发隙缝底下的白色本子。 「是小说啊。」 将上面的灰尘拍乾净,拿着没有封面的本子翻了几页后,偌吕有些失望。 里面都是1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实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焰艷喜欢这种书吗? 之所以能这样肯定,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尤利伽绝对不会有兴趣。 毕竟尤利伽本身就是里世界的眾生,要他对明明描写的是他所熟悉的里异世界,但却又错误百出的故事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这种阴暗的,又玄的不可言喻的,尤利伽更不可能有兴趣。 因为他本身就是阴影的来源,对尤利伽而言既是了无新趣,要拼也拼不过他。 然而基于无聊,偌吕还是看了起来。 故事其实很简单。 有一个小孩先是出生在很美好的平凡家庭,再来是接近无聊的日常幸福,直到有一天父母破產,在逐渐毁灭中,最后染上了毒癮。 温馨的幸福终于回来了,然而小孩却变得谁也不再相信。 开始有很多大人物进出他们家,父母都变的很忙。 他们家后原院里停的车子,常载满了人。 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但最多的是大人。 不同于只会出现一次的小孩,大人比较常重复。 小孩大都是哭泣的,里面有几张他熟悉的脸孔,那是邻居的小孩。他知道这里有很多绑架案,他知道这是绑架,但他不知道谁会相信,他自己又该相信谁,该说给谁听。 大人则从不跟他说话,只会静静的坐着自己的事。 他们常会露出迷惘的神情,但绝大多数时都是安静而温驯的待在车里,像是这样就满足。 小孩羡慕那些大人的恬静。 儘管他们的眼神看上去很奇怪。 隔壁的邻居开始不敢接近他们,而围在身边的人都亲切的令他觉得噁心。 而后,这种表面又开始不再稳定。 只是,每次他哭的时候,母亲会抱着他说好乖,父亲会告诉他哭着的脸很好看。 哭的时候,有些大人物也会转过头看着他。 渐渐的,小孩不哭了。 随着小孩慢慢的不再哭,家里的气氛变得愈来愈怪。 家里不再让他上学了,可也没人真正再找他,都只是敷衍了事。 小孩开始向周围的人求救,却从未得过真正有利的救援。 冷漠的社会,鼓吹恶行的大人,还太小的孩子还不懂得如何应付,还不懂得究竟该怎么求救。 最后他求其中一位很冷漠的叔叔也绑架他。 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熬得过去,等你父母死了或你自己有能力离开这里时,你就能跟这一切一刀两断了。」 但小孩听不懂,他仍继续求着。 「无知。」 那位很冷漠的叔叔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听好,我可以带你走也可以让你待在我的单位,但我并不是想救你。我很无聊,再加上你很吵,就这样子而已。 以后你要感激还是恨我都无所谓,你的人生跟我无关。」 在他眼前的叔叔似乎动了下嘴角。 「我想活……」 还是听不太懂得小孩不安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以后就会想死了,或者是,害怕活着。 听清楚了,还想的话就跟过来。」 叔叔看也不看他的转身就走,小孩还得花了一番功夫才有办法追上去。 这个叔叔跟别人不一样,从来只会在一旁看着,所有的应对都如同公式般,不像其他人,所以他选择了相信。 当他上了车,所有的孩子都睁着眼看他,似乎再问为什么没有被绑起来,而他听见父母在跟那个人吵,听见父母在哀求他下来并向他道歉,但他始终只是紧咬着衣服不应。 再差一点,他就自由了。 最后外面突然没了声响,车上很像布的东西被拉开时,小孩赶忙闭上了眼。 空气中有着很奇怪的气味,很像他常常在家里闻到的。 「你不看看吗?」 只听声音时,就更觉得这个叔叔冷漠。 他摇了摇头。 「其实还挺聪明的。」 那个人的声音带了点不屑。 那个像布的东西被放下来了。 再过了一会后,小孩感觉到车子开动了。 在这条路上,他失去了这个身分,失去了这个名子。 而再后来…… 偌吕读到一半,突然间不敢再读下去。 快速的看着,看过了好几页,他开始发寒。 从故事隐约表达出的意思,偌吕心中隐约有了个底。 不是的……这只个太过离奇的小说。 他开始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这样子的话就吻合了……但还有个问题…… 「啊─啊─,烦死了!」 将本子用力合起,他微微喘起气。 很眼熟的事。 糟了,报应来了。 黑暗里的孩子逃走了 永永远远的不会再回来 「啊……」 眾多画面突然侵袭了脑。 按着头,偌吕努力排除掉杂讯。 这下子,更不能让友人知道了。 抬起头,他愣住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外面的围墙上,无聊的晃着双脚,轻轻的哼着歌,将头歪来歪去。 「唔!」 少女回过头。 6.剧本设定 之三 当伉儷知道还在外面玩的那两个擅自更动了任务后,他都觉得已经听见死去的妹妹在呼唤他了。 为了能够解决,即使是半夜,他仍强行将外面那两个叫了回来,再把幼虫吵起来,水虫则是继续睡他的……他相信这部分不会有人有异议的。 至于叫回来的方法很简单,伉儷直接拿水虫的名子去压他们,反正在他先前询问水虫的意思时,水虫也是无异议。 会在半夜来讨论也是没办法,因为他是在半夜时才知道的。如果拖到明天,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 「看利,现在好晚,我好想睡喔。」 幼虫一头短发乱七八糟的翘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睡意甚重的说,样子很可爱。 「赶快解决就能睡了。」 可惜是虫,伉儷在心中感叹了声,漫不经心的应着。 四个人围在客厅里,或趴或摊着在地上,整体来讲,只有伉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坐的中规中矩。 而除了客厅外,连接的第一个房间也是亮着,水曜睡觉从来不关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反正钱不是他们付,一切由冥蓝院支出,也不会有人不识相的去说什么。 「看利,其实我还觉得这样也很好玩啊!比那个指令强多了,你不要因为他们没找你去就不高兴喔。」 幼虫趴着看了看闯祸的两人,笑嘻嘻的说。 很抱歉,人虫别混为一谈,我完全没兴趣,还有你真的知道指令是什么吗? 伉儷很怀疑的看向梅尔。 摊坐在地,坐姿非常不雅的男子抓了抓头发,率先开口。 「对嘛!反正做都做了,人也死了,不然呢?」 林义爽,披着普通人皮的虫,是绑架凌虐犯,不过会因为很快就没了兴致,而直接动手宰了人,但比幼虫好的一点是,他不会勒索。 「反正你都能拿水曜来压人了,那乾脆你解决就好了啊!」 古罗,中美混血虫,据说他也比较喜欢杀混血儿,已经确定朝智慧型杀人魔发展。 伉儷扶了扶头。 「虽然我也很希望你们认真工作,但也不是这样一个工作法!」 这根本就是破坏,虽然他本来就没期望虫们会有工作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院主本身就喜欢玩的关係,因此即使任务砸了都没关係,能够让她觉得有趣就行了,但跟他伉儷有关的砸了就不行。像存心看他不顺眼。 「因为伉儷都很认真啊!」 这是院主回答他的烂话,根本就是在玩他。 这也是为什么伉儷非得来收拾烂摊子的原因。 不然呢? 我解决? 伉儷瞬间有种在跟幼稚园儿童沟通的感觉。 「随便你。」 爽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一脸别大惊小怪。 古虫已经往地板躺下似乎打算就要这样睡了。 「好!我赞成,怎样都可以,我要去睡了。」 幼虫举起双手大喊,一溜烟的,其他人还来不及阻止时就已经离开了。 「回来!」 「我看你们也睡了吧!」 幼虫淘气的对着他们嘻嘻笑着。 「喂,你……不要关灯!」 看到梅尔关了客厅的灯,在经过水跃的房间时还顺便也一併关了,伉儷的脸色变了。 「不要!谁理你哩!」 幼虫开门出来,站在水虫门前对着他嘻嘻笑着还扮鬼脸。 伉儷起身打开客厅的灯。 一旁的两人对他挑高了眉毛。 全都故意是吧。 哈! 伉儷笑了。 「啊──,啊──,啊────」 一声比一声更加尖锐。 他移动脚步到了屋门前,看着梅尔被水虫撞倒。 撞开房门还撞倒了梅尔,水曜不稳的又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倒在墙上滑了下来,紧紧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抱紧了身体,他开始在咆啸。 水曜乱叫乱踢着,粗暴的乱动扭曲着身体,像是要把肢体甩离自己般,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漫无章法的用力抓着,才几秒的时间,一丝一丝的血丝就沾上了手指,指甲间隐约还可以看见透明的肉屑。 像是看傻了眼,梅尔跌坐在地上转过头看向其他三人发问。 「他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啊?拜託你好歹都跟他一起到这里一段时间了。」 古虫很新奇的看着幼虫。 「简单讲,他这里有问题。」 伉儷指了指脑部。 不过他倒觉得不只水虫,现场的每个人都有。 至于自己……噗,哎呀,有他也不会承认的,以上是谎言。 「不过,你最好赶快离开那里。」 不过,这也得你走的了才行。 他耸肩,带着祝你好运的表情,虽然实际上他不希望实现。 拖到现在,真的是反应太慢了。 早和另外两个人闪到外面,伉儷关上了窗户,避免掉等等会听到的噪音。 「真惨。」 古罗在一旁挑起眉毛看他,而伉儷也只是回敬他一个漂亮的笑容。 林义爽在一旁无聊的拿出手机玩。 从窗户看进,在梅尔身后的水曜突然抬起了头,停止嘶吼,一伸手就把梅尔往后扯,梅尔狠狠的撞上了墙,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抓狂了。」 他看着幼虫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被打,身手差太多了,而水虫完全就是虐杀的手法。 先是一隻手被活生生的撕裂离开了身体,再来是身体的其他部分,肚子甚至被水虫突手撕裂,抓出了白白而又带红色的软滑东西。 一开始幼虫还在叫着什么,但很快的就叫不出了,血从身体各处和嘴巴大量流出,幼虫甚至还呛到。 整张脸扭曲,幼虫哭了出来,即使这间房子隔音很好,还是能从外表看出其痛苦剧烈程度。 突然水虫停下手,转身进了厨房。 还不趁现在跑,搞不好血赶快止,肠子立刻塞回去还活得成,伉儷暗想着。 幼虫大概也想到了,但他摀着肚子才爬了几步,水虫已经拿着菜刀从厨房出来。 一脚踹下,踩着幼虫,水虫跨坐在幼虫身上,举起了菜刀。 看的出这脚力道很大,口水混着鲜血从梅尔嘴边流了出来。 刀落。 瞬间的液体爆出,已经从窗户看不见里面了。 视野被染红,灯光也转成了殷红的光线。 啊! 伉儷在心底打了个哈欠。 去找一个旅馆吧,至于其他两个有没有带钱可就跟他没关係。 伉儷转身消失在一直看着他的视线中。 自由 自由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是非对错黑白颠错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梦境现实分不清不同 你是否也有想过永久是多少伤痛以后 情与伤是自由那爱与恨有没有酒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是非对错黑白颠错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梦境现实再没有不同 你是否也有想过到底有没有自由 情无双颠乱世将那伤害称为自由一切没有不同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是非黑白开始拨动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愈乱愈出得英雄 你是否曾想过那英雄该被称恶魔 荣耀万世千秋的传颂大业下埋葬了多少自由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将那自由称为恶魔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到底有没有自由 你是否有想过绑住对立的那隻手 埋在人心中紧紧的不放手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将那自由拋诸于脑后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情与伤在战场上没有错那是自由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双重双影颠倒乱错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 喔喔在于我现实幻影分不清不同 你是否在想我还是将那心拋诸于水中 一刀出鞘所有爱恨换回了自由 再没有不同千秋过后所有人都拿到了自由 喔喔 想通 没有错 自由 7.代号 之一 锁住房门,只开了书桌上的小灯,他待在房间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 打开,写下,想想,擦掉,重写,翻页,写下,翻页,写下,参考资料,修改,往前翻,再修改。 他每一个需要改的地方都擦的小心异异的,就怕被看出修改的痕跡。 咬着笔,焰艷白净的脸孔泛起了一个艷字,特殊的让人形容不出是怎样的韵味。 他的艷俗,却有着谁也无法比拟的风采。 艷不是他的容貌,艷是他的本质。 放下笔,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机,点燃本子,拎到了浴室,他丢进瓷器的浴缸里。 用水冲掉灰烬的同时,他笑得愈来愈厉害。 什么时后就会开始神智不清呢?不知道,焰艷偏着头想。 所以,动作要快。 关掉水,他一路微笑着走出浴室。 现在这个人生就是他的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来夺走。 他会保护的很好。 所以,儘管来吧! 走到了书桌旁,焰艷小心异异的拿起刚写好的本子,爱怜似的拂着。 灯光薰染进了他的眼底,再藉由着灯光,从他的瞳孔看出,焰艷凝视的好专心。 光照满了焰艷全身,他想着他的事。 小声哼起了歌,焰艷放下本子。 我很爱你。 这辈子,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因为这是为了保护你,在受到更大的伤害前所必须做的事。 「尤利伽……」 停止歌声,焰艷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轻柔的呢喃着。垂下的颈,被发丝遮盖了视线,像是有什么滑了下来。滑过的皮肤同时接触了空气,他觉得很冰很痒。 焰艷开了口,想对那个人说些什么又发不出声音,编不出言语。 「哪,哪,尤利伽。」 最后他只发了几个无意义的音,在那个人的名子前。 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想说、能说的话。 §§§§§§ 顺便再去做了几件事,等到查到源头,儘管还有很多不能理解,尤利伽还是停下调查,先回到大楼。 可是,冥蓝院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他和偌吕的房间里大底都还维持着离开时的样子,只有几个地方大概是因为打扫的因素,移了一些位子而已。 看着屋里的情况,尤利伽判断出在他出去的这几天偌吕绝对都不在家。 「不用看了,贫瘠成这样的穷酸房间也没什么好偷的。」 轻柔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站在走道上房门前,尤利伽瞇起眼睛打量起看似经过的少年。 一个看上去十七岁左右的少年端着点心自顾自的走去大厅,琥珀色的眼睛和褐色的长发,跟他一样的西方脸,一个外国男孩。 但他的声音很不像男孩该有的,反倒阴柔至极而略显尖略,再加上他一张绝丽冷艳的脸孔,纤细貌美的更胜女子,让尤利伽一时间差点脱口说出人妖。 挑了下眉,为了这个想法,他决定原谅外国少年的无理傲慢。 「死鱼!你不要因为叔叔前几天为了你妨害风化和差点失手砍到人而罚你打扫所有人房间的事在迁怒。」 小女孩从与少年反方向的走道尽头,厨房里探头出来隔空喊着。 「我说过了,斧头会滑掉那是因为有汗!而且热的要死我脱掉上衣是又怎样了?不然你叫他自己来修地板!」 这里地板是用木头铺的,因此一但坏了就必须连带旁边的整个打掉再重铺。 「咦!你不知道被砍到会很痛,而且你是那种从后面看会有人大叫『哇!有大美女没穿衣服!』的长相吗?」 小女孩用着疑惑的口吻说出让少年脸部扭曲的话。 前面还能认出,是因为还有喉结是吧?一瞬间尤利伽笑了。 「男孩女孩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吵呢?」 走道上某一个房门打开,明显是东方脸孔的男子靠着墙有些不耐的微笑着。 「啊,对不起!」 小女孩一秒内就认错了,少年则是将头瞥到旁边看他的电视去。 尤利伽暗中皱眉。藉由着自身的力量,他可以探到小女孩内心突然少去了几分纯真,多了戒备。 负面的情绪涌出,尤利伽探得少年动的是杀意。 身为人类的小女孩蒙着脸,和一个不是人类还看不出种族的西方眾生少年,这还没什么,但再多一个鬼王的气息……看了看其他眾生住户,他沉了脸。 两任魔君之一,东方的百鬼王。 嘖,就不要再来个西方魔王。 「哦,有好玩的东西!」 男子斯文俊美而略显消瘦的脸庞转了过来,像是在观赏什么新奇物品。 「可以任意扭曲人们的心性,左右他人的情绪与思想……是阴影耶!」 小女孩戒心更加提高却原地不动,完全表现的没事样,这种稳重让尤利伽暗自点头。 少年则是拿起点心一下子就闪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去,然后坐下对另一边完全不理不採继续吃自己的。这尤利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后他想起一件事。 灵君知道,他出租的房子已经变成妖魔鬼怪聚集地了吗? 走到他对面,百鬼王一派轻松的靠着墙。 「放心好了,撒旦老傢伙的狡猾女儿没来。我呢,只是冥道太无聊住不下去罢了。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很出名眾生大楼,虽然也有少数弱小的人类在住,不过,你真的不知道吗?」 看出他在想什么的样子,百鬼王开口回答了他的疑惑。 「百鬼王,鬼眾之首,我尊称你一声陛下。」 尤利伽微微领首,维持基本礼仪。 「是有听过,但我不知道是这里。」 淡淡的应着,他看着对方一身如身在月夜浓雾里般朦胧的气息。 百鬼王只是一副散漫的样子用着很有兴致的神情看着他,也不应声或回礼。 「陛下会待在这小小的岛屿,真是让我惊讶。来度假逛街吗?」 跟偌吕相处久了,他多少也学到了些嘴砲的功夫。 「啊,其实我才刚被世尊打回来……嗯?我打不赢很正常啊!中土世尊是四方天帝之一,打的赢的话,我就要考虑去挑战其他天帝了。」 像是在欣赏尤利伽的表情般,百鬼王的脸上出现了耐人玩味的神情。 「喔,原来国外也遭毒手了。真惨!」 他不咸不淡的应着。 「谁说的?真是淘气呀!我可是有向那边的单位正式提出申请,是那些弱小的生命一看到我就什么法器都砸过来,我为什么要站着给他们打呢? 这个你应该有经验吧?本来是想杀了的,但太弱小又没什么悦耳的叫声,因为很无聊就算了。祂没事教的什么规矩。 还好世尊老头很快就来了……哎?没真打啦!他没放大绝我也没动真格,那是打有趣的,是真的喔! 说起来世尊老头也很够意思,虽然是为了外交,但他也不眠不休的陪我玩了三个月,那时真有趣呢!」 我看祂是为了不让你去骚扰祂的人,所以祂自己来让你骚扰吧? 他面无表情的将脸孔调的更面无表情。 「天帝也得陪你玩摔角,陛下面子真大。」 天帝也要做外交,真是辛苦了,尤利伽难得佩服起神。 「时代早不同了,你那是什么古早思想?话说回来,只有帝释天老头是一见我就急着拉去下棋的,虽然祂的棋艺不错,赢了也有东西拿,那可是天帝亲手做得好东西,但好无聊啊!」 连北方天帝都……天界的政治真奇妙。 虽然下棋的确比打架来的省力,不过这个是利诱吧? 「如果说是祂赢呢?」 「我帮他做一件事或一百年内不能去他的领地吧!」 这摆明了不欢迎! 尤利伽抽了一下脸。 「啊!好无聊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代号a8的人?」 嘖了几声,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对方像是很有趣的看他。 「冥蓝院的情报……全部我都可以免费供给你喔!」 对方向他伸出了手,用指甲在他脸上刮磨着,基于不见得打的赢和实际上的考量,尤利伽没有打掉对方的手。 「喔喔,良心涌现?」 百鬼王微笑着露出牙齿,乍看下宛如只是个如月雾般纤细高挑的人类男子。 「因为,我很无聊。局势如果一面倒太无趣了,期待你的表现喔!」 简单一句话,看我们互斗可以排遣你的无聊就是了。 实在很想揍下去,忍着不动手,尤利伽发现自己实在是愈来愈会忍耐了。 「说一句实在的,老魔他儿子算算时间到现在有个几千年没见了吧,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一团肉呢!」 百鬼王脸上带着笑,说了一句实在听不出任何情感成分的话。这样子的感叹有什么意义他也看不出来。 还没能消化百鬼王刚刚所透露出的内情,尤利伽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发一语。 如果都是真的,那这样有什么意义?即便再去为焰艷做什么,但这有什么意义,到底又算什么意思? 有什么能相信…… 尤利伽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又咸又涩的感觉就要衝出喉头,连忙暗自压下。 一阵又一阵的忧伤却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阿修罗族就是没头脑啊!剩下的则是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百鬼王弯着唇。尤利伽依旧沉默。 「不知道念是最容易形成鬼的吗?我都懒得再去知道什么了,反正会自己送上门来。自己送上门的可就不关我的事。 弄死了人还让他的念形成鬼,还搞那根本没效的可笑玩意儿……嗯?别人说话的时后走神是很不礼貌的喔,阴影。」 「你不是人。」 心情正差得尤利伽想也不想的就回了一句,对方看着他嘖了几声。 「我该说真是奇观吗?只是一个非生命的物质性能量体居然像个人类一样,甚至有了只有人类才有的东西,反倒是人类最不像人类。人类都把自己搞得不像人还妄想利用其他种族了,反倒是你这个阴影突变了吗?」 「不三不四还说话不用自称语的王上没资格说我。」 尤利伽难得虚为地笑。 「我这叫没架子吶。」 百鬼王微笑,原本就没感情的眼睛骤然降温,连唯一显示出情绪的戏謔都消失殆尽。 「结果……还是一哭二闹三上掉吗?太让我失望了,本来以为难得新奇的看到阴影,还是个比人类还像人类的阴影会有趣点,虽然不完全像,结果是浪费我的时间。 直接抓去炼化进食好歹还有帮助,同是黑暗属性消化起来应该会很快。 是不是呢,阿斯莫德?」 毫不避讳的在目标物前说出来,对方有些无趣的玩起自己的头发,尤利伽正眼看着他总算把注意力拉回来放上去。 「陛下原来是喜欢挑衅的人啊。」 太久没听见另一个名字......或者说是没想过会被认出来,他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位从以前就很讨他厌的君主。 几乎什么事都瞒不过。 「我只是想到就说。后果跟善后都不是我该思考的事。话说回来,真稀奇你现在都顶着这模样示人,我还记得有一次为了满足好奇心硬拔你的面具,结果差点打垮柱子。呀,是哪一次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动手了,那时没想到会被破术还傻傻在原地让对方拔。 尤利伽哼了一声,没打算解开对方的疑惑。 「没道理你说的我就要全部相信吧?陛下以为自己是谁呢?」 「哎呀,还是第一次有存在敢在我面前质疑我呢!虽然我们的确不太诚实。」 眼里恢復了玩味,百鬼王缓缓的将脸凑过去。 「如果是这样,我是可以考虑不对你以及那些徘徊在人间的阴影出手。包含约束我的部下。 记得一件事,人类的记忆是很容易窜改的,尤其是对自己所编出的最深信不疑。至于真正的记忆在谁身上,这就真得很难找了哟,因为不一定是原本的人。」 淡定的看着对方靠过来然后侧过脸靠近他的耳边,百鬼王唯美的脸孔上出现了真正的笑意,瞇眼微笑的轻声开口。 「希望,你是真诚的这样认为啊!」 尤利伽皱起眉头将身体往后拉开距离,这样状似亲暱的行为让他很不习惯,尤其是不知是敌是友还不熟的人。 「毕竟我很好奇阴影的原形呢,你的人身塑造的很完美,以那位天使为范本的吧?还是因为你是他分化的才会这么像呢?嘛,也不重要。 老实跟你讲,我可真的是专程为了你才跑来这么小的一个海岛哦!」 「陛下的诚实可真让人吃不消。」 尤利伽冷笑。 「我也很好奇鬼族真实的模样。」 「你说这个漂亮的皮?这可是拉婓尔阁下的,是说刚开始上头的气息能有效掩盖我鬼族的味道呢!可惜不长久。」 将身体缩了回去,对方低低的笑起,长长的睫毛像颤抖似的刷动。 「如果你能见到分化你的地狱天使,就跟他说一声,问问看从那之后拉婓尔过得还好不好?如果他还能见到的话。」 拉非尔!?以神之名冠予神之智慧的荣耀,以智者为象徵的大天使长拉非尔!? 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半点声息都没有。 而且那张皮由气息来讲完全是属于鬼族的,要让大天使长的气息完全浸化成鬼族的,时间差不多都可以追溯到晨星路西华堕落之前了,而且他半身的记忆完全没有。 尤利伽瞬间否决了这事。 「这么不礼貌是很不讨喜的哟!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像是觉得够了,对方懒洋洋的转身离开,走前还拋下一句。 「在想为什么吗?那是因为,现在的这位天帝压了下来,只因为他根本不敢也不够资格出声,因为他不是,因为这名号根本不属于他……」 听到这些话,尤利伽反而放松了下来,他瞥了百鬼王一眼,如梦般幽然的脸孔此时却扬起锐利的像要刺破梦境的嘲讽。 「比起陛下此等人物,老奸巨猾还比较和蔼可亲。」 百鬼王在一阵失笑后消失了身影。 7.代号 之二 继续翻着那本小说,若吕愈来愈觉得奇怪,同时更加担心起友人。 把这个留在这里,却又甚么都不说,焰艷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而友人……尤利伽承受的了吗? 不,应该说,焰艷还能相信吗?在他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记忆之后,是否也会怀疑起自己的感情…… 是焰艷这个记忆在爱着尤利伽,还是…… 「青蛙说我头壳坏了,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待在尤利伽的家里,他发出了非常长的尖叫。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塑胶玩具青蛙,头顶插了把玩具小剑流满血,甚至还出了声,偌吕当场跳去贴紧墙壁,差点爬起墙。 一瞬间他还以为是真的。 「哎?怎么这么好玩?」 那声音带着非常愉快的笑意。 听清楚了声音,偌吕顿时僵硬。他吃力的,像是非常非常用力的转动脖子。 「哥……哥、哥。」 「嗨!弟弟。」 门不知道什么时后被打开了,眼前的人只是一如以往露着漂亮的笑容看着他。 修长的身影,还是一样喜欢穿着朴素暴露到接近潦倒的衣服,一样是不穿上衣只穿了件没扣起来的背心。 但,不可能……不可能的! 「三哥,你……还活着啊。」 明明是死了,他确认过的。可是,现在出现的人又是谁呢? 偌吕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起。 自从弟弟逃走后很久很久,好多人都死了,而这个人也一样消失了。 原来不是死了,而是失踪啊!该说是逃走还是离家出走呢?但这个人没有理由逃的。 就算当时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也该再确认一下的。 他低着头,无力而冷漠的给予这个人言语。 「别随便判我死刑,我跟你这种随便就掛的不一样,可爱的弟弟。」 的确,比他好看的外表,比他出色的能力,这个人拥有得是他永远都达不到的优秀,所以他只能拼命的追赶。 直到他突然发现,这个人…… 对方挑起了眉毛,突然用两隻手捏着他的脸皮一副轻松的拉扯着。 偌吕猛然抬起头,盯紧对方好看的脸孔。 「偌伉儷,没死是吗?」 「哎呀呀,对哥哥要有礼貌!怎么可以直呼哥哥的名子呢?」 伉儷漫不经心的继续左右拉扯他的脸。 双眼微弯,眼前的人稍微的露出了一点牙齿,有这种蛊惑人心魅力的人,的确是他的亲生哥哥没错。 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笑的,笑得让人模仿不来。 其实他很想尖叫,很想质问这个人很多事情,但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连激动的情绪都只有一点点。 真是训练的很好,他暗中自嘲着。 「今天我还有事,明天麻烦你再来找我,不是什么重要事的话就离开吧。」 于是说出来的,是这样冷漠的话。 打掉对方的手,偌吕撇开了头,为自己带上用冰结成的面具。 「我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没错,因为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是看到你才想说叙旧一下。」 将脸孔靠到他耳边说话,垂下的长发随下散落开来擦过偌吕的脸庞,对方轻轻的笑着。 「我从没说我是跟你同一个阵营的哦,偌吕。」 「……你再说什么啊!」 那一点的激动爆发了开来,他抓住这个人的肩膀用力摇着。 我们都已经离开那个家族了,已经不再是…… 「还是敌人呦,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可爱?」 身体被大力的推开,偌吕险些站不稳。 惊愕和疑惑编织出的脸孔,形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伉儷甩了甩手,弯着眼睛。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他和这个人都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 那妹妹呢?妈妈呢?有过来吗? 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只见对方掏出了一张似曾相似的光碟扔到桌上。 偌吕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的慵懒而又冷静。 「我早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前跟后的小鬼了。」 「啊,那我倒怀念了,你小时候的确是个超级黏人的可爱弟弟。不过,如果你要动手的话,依家训,我也得认真喔!唉,本来想和平结束的。」 唇边泛起蛊惑人心的笑意,伉儷轻轻的开口。 「吶,偌吕,来,让我看看你进步多少。」 「哥哥!」 「哎?怎么又来了?不是我总给你糖的关係吧?决定了,今天起不给糖!」 「哥哥是怕打扰到我吗?」 「是你打扰到我上课读书才对吧?」 「……哥哥不喜欢我……」 「你有妄想症啊你……停!别哭了,怎么你就只会惹麻烦呢?我说啊,你是我弟弟,我永远保护你。」 「那哥哥,糖糖!」 「还糖!枉我难得说这么感性的话!」 这是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那时还待在妈妈的娘家,还没有去到那个家族。 景物变了,人事也非。 被人当成沙包一样揍,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本来就不可能赢的了的。 连自己究竟撑了多久也不知道,别是瞬间落败啊! 「就这种程度?你这样怎么行呢!果然是因为缺乏兄长的爱来滋润啊。」 意识有些模糊了,此时他听见叹息。 还是一样嚣张,完全就是即使你打趴了他,他照样嚣张给你看的型。 忽视掉身体上的痛苦,偌吕微笑。 「偌伉儷,总有一天我一定超越你,三哥。」 到了那时,你只要在我后面乘凉就好了。 其实以前的都是知道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为了什么。 不过没关係。 在失去意识前,身体先行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前,在对方脸上擦过的那一拳,让他像是讶异了一下,紧接着微微一笑。 「还行。看在有擦到的份上今天就先这样,下次不会囉!可爱的弟弟。」 在他视线里,伉儷的脚转了个方向,开始向门的方向前进。 意识模糊中,他听见对方还在说着些什么。 「下次带百刺百杀百见血豆腐来好了,说不定真的会爬墙。哎?还真没看过人爬墙,我弟怎么这么好玩?」 什么怪名子,但得感谢你不是拿我去做,偌吕想着无力的笑了下。 而后,他听见了很像是圣诞老人的声音。 「给你爸爸下来!」 墙门墙 轰 !!! 塌 偌吕的视线变成一阵浓雾。 这是他最后听见的话。 7.代号 之三 「看利,你是被土石流埋过一次又爬出来吗?」 即使已经拍乾净身上的灰尘,但他一出现在门口,在客厅看电视的两人还是立刻向他行注目礼。 「被异能者的战斗波汲到的。」 揉了揉还在不舒服的身子,走进客厅,伉儷直接去躺另一边沙发。 「对方那边出现异能者了。」 懒得洗澡,他深深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看着两人脸上同时出现「你怎么还在?」的表情,伉儷稍微解释了一下。 「我跟一个异能者一起过去的,既然对方也有,那当然是他们两个打。」 虽然那个似乎是刚赶来的胖子像是针对他,但人类跟异能者本来就是没得打的。 只是伉儷完全没有劫后馀生的喜悦。 要知道他的同伴都是以看别人灾难为乐趣的,他可不认为那桶冰淇淋有那么好心。 冰嵴凌,冰淇淋是冥蓝院一个代号为a的眾生给的绰号,但据说冰淇淋非常不喜欢,可一来那个代号a的男子既是眾生又是仅次长老的人,二来院主本人也喜欢这个绰号,因此没得抗议。 一样是冥蓝院长老,但异能者阶级的跟他们这种人类阶级的可差多了,大概只有表面上是平等的。 都还不知道他会怎么讨人情,伉儷一想到就头痛。 林义爽显然对于这个话题缺乏兴趣,因此转过头继续看他的电视。只有古罗继续盯着他。 「异能者长老怎么会跑来?哪一个?」 「冰嵴凌。据说是蓝蝶姐儿叫来跟水曜交换任务的,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吧?水曜如果从此都自己出任务,那还真是一大福音。」 他耸了耸肩膀笑着。 当然你们这些虫也是。随时随地都要担心同伴突然在后面刺一刀,谁受的了?只有你们把刺激当有趣,还好最激进的人已经消失了。 「……哦,那桶冰淇淋啊!」 古罗想了一下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伉儷嘖了一声。 看来都没有人在记名子,这个绰号很有可能会跟随一生。 「冰淇淋打赢了?」 「打输,对方是一极星的异能者,不过还活着。」 这是那胖子自称的,依情形看来应该不会假。还让他免费欣赏了一次裸体。冰淇淋整个被打爆了,衣服破到已经起不了蔽体的作用。估计不是对方没下杀手的话,人早死了。是说自己一个人拖他去医院也很累,死了倒就不用管了。 而那个人如果又不是想要先送偌吕去医院,他很可能会一起被扁送医院……还是应该说他是人类,怕他禁不起扁失手打死了呢? 啊,无所谓,敌人有这种不忍的惻隐当然就是要多利用一点啊! 伉儷笑的将眼弯的弯弯如月,清清浅浅的笑容浮现,只是他收起了足以蛊惑人的姿态,纯真的,让这个笑容看上去便是这样。这不过是他心情好的表现。 是说现在那票人都对那个人类下了暗示,让他自动过滤掉水滴声或转成别种频率的声音,也就是说,在下一个指令来之前会变的很无聊,除了偶尔去看看监视器之外没事可做。 而且看现在蓝姐儿的态度,也很像兴头已经过去了,到最后不知道会不会乾脆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做收尾……很麻烦,但方便到了他,麻烦当然是指对那些虫而言,因为那意味着院主不太可能再提供什么帮助,不会被一起玩的时后直接划出局就不错了……或者是故意误导看你怎么办,有一定的机率变夹心饼乾中的那一个馅。 古罗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即又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 「那我顺便跟你讲一声,a6跟c12过几天要来,出任务路过暂住的。」 应了声,看了看四周在昨晚流下的大片乾掉的血跡,还有显然是新购的沙发和电视,旧的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伉儷的视线移到了走道和客厅之间的地方。 「话说回来,那个谁清?」 昨天因为水虫发了整夜的疯,大家都到外面过夜去。 四肢和身体还不是最难清的,血腥味和尸臭放着不管顶多喷个除臭剂或芳香剂,但那头颅骨被切成碎沫,和鲜血及脑浆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浓稠液体才是麻烦。 虐待视觉! 「我要去冰淇淋那里一趟,别算上我,所以你们自己猜拳,或者够胆子的话,也可以叫水耀来跟你们猜。」 看着两人变色的脸孔,伉儷微微一笑。 他去看望住院的救命恩人,在逻辑上这可没有什么不合理。 「你一直都好聪明啊!算准所有人的反应,算准梅尔会不听你的?」 古罗冷笑了声,突然提及昨天的意外,林义爽在一旁猛然缩了下瞳孔。 的确,如果不是用讲的而是直接去开灯的话,搞不好还来的及。 不过嘛…… 「我是只说话没错,但你们的脚也没动啊!好歹我还有劝一句呢!大家都共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所以不可以说喔。」 所以他才说,这些虫都是能微笑看同伴死的型。 而你们,也不会敢说。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各种情绪在脸上纷闪而过。 林义爽似乎还动上了杀气。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阿,伉儷。」 古虫说完就转身走了,碰的一声直接回房,看来是不打算清。 爽虫则是索性扭过头继续去看电视。 哎呀,表面的假像被正式捅破了。 比他想像中的早了很多,不过也不能怪他,反正没差。 是这层假象这种关係太脆弱了,这是谎言,但他说了,没差嘛! 那么,是他们死期注定了?科科科,还是谎言,他高兴要找什么理由,爱怎么想就好。 就请你们为我的世界去死吧,这才是真实的言。 伉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这是一个老招数。 藉由着一件利用小孩子怕黑而出现的意外事件所想到的。 藉由黑暗。 伉儷一直知道自己的家族是个吃人的家,但没想过是个杀了人却又不让对方死的家,那时还太年轻。 你就算要玩也得要保持着有人让你玩的状态,所以,要玩就是要让对方死不了又生存不下去,不能够玩到对方被怎样都没反应,那叫失败!不过要玩到对方随时陷入疯狂又时而清醒,濒临崩溃的边缘,把被玩坏的玩具心给掏空,染黑,于是就发了狂。 这可是非常高难度的,他那个老爸在老妈身上就没成功,这也是他们家的家训。 不过他现在没那么多耐心,直接死了比较了事,他可没那么变态,这些虫倒是有可能的,只是失败率很高。那位伟大的院主的话,成功率倒是很高。 如果去求救,出去跟人求救,到处求救救会有人非常具有同理心的说「好,我救你」的话,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没落井下石就算有良心了。 虽然他也有过,但那属年幼无知。 伉儷只见过妹妹一次,在对方因为出事而被允许去看的时候。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妹妹,跟八弟一样是同个母亲的九妹。 他大弟弟十岁,大了妹妹十三岁。 但才两岁的妹妹只认得弟弟,从未叫过他一声三哥。 因为在他见到那个只会缠着弟弟只会傻笑的妹妹时,对方已经是一个白痴。 一个因为黑暗而出事的小女孩。 「其实并不聪明。」 所以他笑了,低声的说,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自由后续 再见 发第8篇时公佈。 自由是a给b,再见是b回给a。 再见 离别林下曙光现 将情丢弃再说一声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让曙光为空旷的屋划上句点 总在人们笑语间就成歷史过千年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只不过回轮回前 离别林曙光再现 千年不变的景 于梦里间笑语再见 不变的容顏承认心係我发间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只不过回轮回前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这就是终点 藏在白发的笑顏 似一如相伴到永远 终于有一声再见 再也不见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只不过回轮回前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这就是终点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你可看见北去的燕归回 生死间应当笑谈嫣 离别前再醉一回 有什么好流泪 一声笑语划句点 8.帝女 之一 「先生,这是您的健康报告,您可以在这里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就尽量提出来。」 在他对面的医师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很和善的解说。 接过手,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谢谢。我拿回家看就好。」 「欸?」 医师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焰艷将表收入怀中后,也不解释什么,有些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视线,对着还在错愕医生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开。 「奇怪,我有怎样吗?算了,下一位……」 刚才的话从他身后传来,焰艷原本就艷的脸此时透着1种阴骇,经常垂下来的头此时竟是平抬着的,这时候的他给人的压迫感更重了。种种的异于往常让焰艷原本温和无害的感觉消失殆尽,却倒就像个正常的男人了。 焰艷原本是艷的,应该是垂着头像个温和害躁的小女孩,只有害躁的小女孩才会垂着头笑。他总要带上一种凄艷的笑,哀伤时凄艷,对付人时他更加的凄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他自己的情绪。 肯定的是他喜欢那样子的感觉。 奇怪的不是你。 焰艷在离开诊所的那一刻沉下脸,整个人的气息翻覆腾变。 「怎么了?变的真快呀!」 冷不防冒出来的话顿时让焰艷愣了一下,带着漂亮的笑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照常穿着无袖的裸胸背心还露着很大的笑,焰艷习惯性的又低下了头,翻看着自己的手指,低低轻轻的嗯了一声。 所有的变化其实也只在一瞬间。 此时的焰艷看起来又是那个那么艷那么优伤的男子,仅微抬了眼皮,像害躁似的,带着那悽悽艷艷的笑。 但焰艷的视线却变成空无一人。 还是那么优伤的,他垂下了眼皮,却是看见不知道甚么时候蹲到他身下的笑,垂下的视线对上了仰头看他的男子。 他又愣了。 随即在心中吓了一跳。 「嘖嘖,真的是变得好快好快呀!」 男子的姿态很随兴,说个话也是嬉皮笑脸,对上他的视线,便弯起了眼睛笑,焰艷突然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 所有的压迫感对这个人来讲像是有若无,彷彿这个人天生太乐观神经就是太大条,又像是无所畏惧,他本来就没甚么好紧张的,那股压力才像是投入了海中。 好像压迫都反袭了,他静静的想,突然焰艷对这个人的过去很好奇。 与其说是比拼,不如说这个人根本就无所谓,被怎样都没关係,当然就轻松极了。 「你叫什么名子?」 焰艷只知道这个人隶属冥蓝院长老。 「……谁知道呢!」 沉寂了一下,爱笑的男人冷不防的裂开嘴露出了白皙的牙齿,笑容更大了。 他什么都看不懂。 「嘛,别这么在意,只是碰巧路过就过来跟踪一下而以。」 站了起来,踏出步伐,男人在经过时像好友似的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唇边泛起迷惑人的笑意。 「掰掰。」 男人对着他微微歪了一下头,随即就走开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焰艷那艷的狠的脸庞也泛起笑,伸手摸进怀中。 一切都会有一个答案,人们总会为每件事找出一个解释。 一件事就有一个「解决」。 何必去在意? 但焰艷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了。 拥有这样子一个想法的人却瞬间转过身。 「解决」不见了! 「呀──,别再?失?去?了?哟!」 始终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对着焰艷拋出了黄色的袋子,还有怪声怪腔,作弄人的话语。 但在「解决」之前,却必须想办法去保有这个「解决」。 §§§§§§ 昏暗的大楼里,空气一片死寂的像是废墟了很久,尤利伽独自连续踹了好几个空房,一边不耐烦的喊着。 「帝女!帝女!你们再不死出来后果自己看着办!」 又踹了一次空房,一声巨响后整个房门凹到中间破了洞,残留的结界气息消失,完全阻挡不了他的视线了。看着空荡荡宛如废墟般的空间,尤利伽终于失去了耐性。 「艾妮露亚!」 在尤利伽的吼声还未完,娇娇清亮的笑声就傪了进来,一连串如同铃声般。 「尤利伽──,你终于喊人家名子了!」 眨眼间,一个身影就接近了尤利伽,兴奋的抱住他的手臂。 「躲藏功夫进步了嘛。」 「嗯!嗯!有很认真的在练习喔,尤利伽说过要学习好好隐藏的,不可以让上面和下面找到,尤其是东方的。潜进来时艾妮露亚是万分小心才没人发现喔!」 人影抬起脸来,不出尤利伽乎意外的是一张东方娇俏灵秀的脸孔,柔美的几乎可比拟天使。棕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到胸前,娇柔的女性曲体一样紧贴过来。 丝毫没有察觉他言语里的寒气,帝女很用力的点了两下头后,才在尤利伽的眼光中慢慢的兴奋被浇熄。 「剩下的,还不出来!」 转开视线,尤利伽环视了全场一圈,在大楼内部只能透进少数的光线里,一样柔美的脸庞却是让人感觉愈发的冷硬起来。 「呃,不关我的事。」 「是艾妮露亚,都是艾妮露亚!果然是第一个露馅的。」 「她搞的阵。」 七嘴八舌的声音开始变多,阴暗的四周更加阴暗,甚至多出了一种会让人类不舒服的感觉。 阴阴暗暗的,透着不怀好意的气息,又死气沉沉的。 「帝女,可以告诉我吗?」 尤利伽收回视线,看着甚至还比他高上一点的女子。 「唔,就这个……那个……我就想……哎哟!都尤利伽啦!都不来就算了,还不叫人家名子。」 放开他的手,帝女鼓起两颊緋红,撇开了头。 「间单来讲,就是爱玩对吧?」 冷哼了一声,尤利伽习惯性的闭上眼推了推眼镜。 「才不是呢!又不是小孩子……好痛!」 无视眼前抱着头痛到弯下腰的帝女,没有留情的1掌拍下去后尤利伽冷淡的睁开眼。 「帝女胡闹就算了,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给你验收一下唄!怎样,连尤利伽都找不到了吧。」 视野不佳的空间里,一个黑色的气雾缓缓的靠了过来,像是有长了一张嘴般发出怪异的声音。 一下子除了尤利伽和帝女外空无一人的黑暗空间晃动了一下,眼前的视觉彷彿自己活了过来,有种空气里整个暗黑的视野都移位。有很多融入黑暗中的东西聚过来了。 「不想拖你们出来漏气而以。」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心情极差。 「还要用术法找太麻烦了。而且不过是隐藏而以,居然把这里弄成这样子。」 「那你踹房就不麻烦!」 「可以顺便发洩。」 非常直接的回完,突然他发现四周的空气的流动顺畅了不少,视野也变的明亮了些。彷彿他已经修理完他们,退的够远。 「欸,帝女,感觉怎样?」 空气中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明显是在调笑还在尤利伽身旁喊痛的帝女。 「不准叫这两个字!我没名子吗!」 猛然锐气往声音的方向直射了过去,帝女抬起了头,原本柔弱的脸蛋意外的揉进了一丝暴戾,独尊的霸气瞬间扩散了开来。 然而一切竟是凝成了一条线只朝一个方向去,声音的来源瞬间禁了声,甚至让人突然有种这个声音已经不存在的感觉。 「唔!尤利伽……呃,不是在说你哦,尤利伽没关係的,因为尤利伽是赐我名子的人。 艾妮露亚很喜欢这个名子喔,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人家平常很没架子的,可是他们这次太过份了……」 略带委屈和扭捏的说着,转眼帝女又恢復到哀嚎的状态。 「不好!头快裂开了,我怎么觉得尤利伽这次打的比较大力!」 「那是乱取的,而且你又不是西方人。」 他皱起了眉头,帝女则是看着他停下了哀嚎。 看着还像个少女似的帝女,尤利伽突然真的有一种这个还很孩子气还很爱玩又任性的人真的已经是阴影中的首领。一直觉得像是在昨天帝女还会跑来找他求救或撒娇,猛然就意识到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帝女呀,不许人这样叫,是为了纪念那个帝女吗?真傻! 「艾妮露亚喜欢这个名子。」 帝女低低的说,他看着帝女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是的,没事去踩什么地雷。」 「所以才说不要塑造人身阿,都被拘限在规则里面了。阴影是推翻一切规则的阴暗存在,所以能任意扭曲事物,相反的,人类本来就是生活在一堆规则里,一但塑造了人身就必须共同遵守才行,很多方面都会被拘限住。知觉那些可是都被强化了好几倍,偏偏还选最脆弱的女性体,艾妮露亚真是活该痛。」 一些细小的声音逐渐变的大声了起来,试着驱散瀰漫在四周的气氛,缓和现场所有同伴的情绪。 「是说尤利伽的突发性暴力愈来愈不可测了阿!」 适才才跟尤利伽抬过槓的声音插了进来,明显又是来槓。 「而且阴影又不会近视,尤利伽你没事一直学人类带眼镜干嘛?」 「所以我才说你段数不够,这上面烙了咒文就是要遮盖气息的,不然你以为被踩破阶梯很热闹很好玩吗?是不是?」 「喔,这样喔,真辛苦吶!」 懒的陪他槓,尤利伽瞄了眼,突然翻手一掌往某个地方拍下,整个人瞬间移到别的地方。一阵细微的风声吹过,夹带着吃吃笑的笑声。 「同一招没用啦!」 「谁跟你讲是同一招了?」 挑起了眉,他哼了一声,停留在空中看似落空的手爆出了黑色的气流,在查觉到气息流动的那一刻话作雾状将其整个包覆,接着就是直接摔去地上。 「感觉怎样?」 这会换帝女作弄人了。看起来完全回復以往的活力和玩心。 「头、头快裂开……」 声音变得不清不楚的,但明显是在学帝女刚才的话。 「你有头吗!」 帝女没好气的说着。 「够了,别耍宝。我有事要讲。」 尤利伽揉了一下眉头,接着示意所有同伴聚集过来,帝女也顺从的不再玩闹。 「待在人间的排斥感很大吧?我帮你们找了一个好地方。」 人间对他们来讲就很像一个拥有意识的庞然大物,才有办法将内部的力量一直控制在平衡的状态,甚至设下了许多繁杂的规则,虽然没人知道出自哪里,但就连神魔一踏进来都得照着规则走,有些还被排斥在外进不来,只能分出一丝神识依附媒介,有时尤利伽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有自主意识,才能这样井然有序的打理。 虽然要硬闯的话不是办不到,像他当初就是带着这些硬闯进人间的,然而他们受到的压迫性反蚀却比想像中来的更大,连力量都被压制。于是尤利伽挑了一些规则遵守,一来是他知道硬拼的话纵使赢了人间也铁定塌了一大半,二来则是实验。 不同于那些要硬嗑后才会吸取教训的大牌神魔,他注意到了原本就是人间所蕴出再繁衍的妖族,像是一生下就知道有哪些规则,于是尤利伽模仿性的照做,意外的,反蚀的现像消失了,只剩下力量上的压制,但也够他们在人间横着走了。 后来尤利伽硬性的要求这些同伴照做,虽然不是每个规则都愿意遵守,但情况确实减轻,只要反蚀的没那么厉害,尤利伽倒也不会要求太多。 这样实验下来,却是人类的规则最适合,症状减轻的最多,反蚀完全消失了。只是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就是无视规则,甚至是扭曲,压制倒是从不减轻。 「啊?我以为你那时候是要永远离开了……」 在第一个声音愣住说完,很快的,其他声音纷纷交杂在一起。 「毕竟他也是阴影,还是同伴啊。」 「去掉人身我会更认同。」 「其实也还是很关心……」 「原来艾妮露亚的眼光也有好的时候。」 「废话,不然我会重视他吗!而且我眼光什么时候不好了?」 帝女立刻嚷嚷了起来。 「上次你用低价买到假货还自以为是真货还开心到手舞足到的时候。」 回的够绝。 「我哪知道!探查他心时浮现的是很单纯、很开心的情绪啊!」 诚心诚意的高兴你被骗。 看着开始耍脾气的帝女,他知道同伴们其实对他当初的离开甚至是去学习人类的举动很不谅解,如果这么久以来不是身为首领的帝女重视他在护他、替他跟所有阴影打交道,哪怕当初他是第一个聚集所有阴影的首脑也不可能还在阴影中保留着1个位子。〈其实说是首领也不正确,因为身分阶级并不明显,应该说他们对帝女比较言从计听,所以帝女管得动他们。虽然让尤利伽来看是他们自己懒得动脑又觉得帝女信任度和可靠度都够才都丢给她去烦恼。〉 只是解释东解释西的不是他的个性,道不同自然不为同谋。其实他本来是只要跟帝女私下讲再让她去带领同伴,谁知帝女非但不肯,还带着所有同伴跟他玩起躲猫猫。 「不要有非我族其心必异的念头!所有的种族心都是一样的,各式各样!」 说了一句自打嘴的话,本来他就不在乎,只是帝女一意孤行的善意实在推不了而已。当然他知道等等帝女又有得跟同伴周旋了,但尤利伽实在觉得不念一下这群根本都在隐居涉世不深,貌似险恶实则单纯的傢伙,哪天被卖都不知道。 根据帝女的说法,这群傢伙寧愿被她种在沙发当马铃薯,都不愿意出去跟人交际,根本就是万年宅。 明明待着大部分也是各做各的事,只有剩下几个在搞小团体,还可以分成好几个,但他们就是寧愿跟同伴无言对看,偶尔拌一下嘴。 喜欢跟自己人在一起没问题,但只喜欢跟自己人在一起就是很严重的生活问题! 人类弱小?人类都比你们阴险狡猾奸诈多了! 就算他不了解人类那微妙的心理变化,尤其是焰艷那一种的,但要玩手段来来去去不就那几回事。 虽然他知道,是因为怕了,过怕了以前的生活也怕了这无理的世界。 「尤利伽,要去哪?」 帝女立刻转移话题不让他继续念下去。 「封境。」 缓缓的吐出这两字,尤利伽的唇边浮现初确实的笑意。 「封境?你说封印之境!?当年天军统帅火之米凯尔封印堕落晨星路西华的地方!!那是离魔界本地最近的统治区啊!别说邻边有神经病,光境内就有原居民和堕天使大军了!」 「到了那边,我自然有方法让人列队欢迎。」 尤利伽淡淡的说。 「不要是拿刀列队欢迎。」 一个声音小声的嘀咕着。 「还有,各位,我希望……」 8.帝女 之二 盯着窗外,偌吕花了三十秒的时间来思考为什么没有阳台还是三楼高的病房外可以有人站着。 而且还是脸蛋娇,身材浓纤适度,皮肤又粉嫩腿又修长的美少女。 「果然最常出现的都是漂亮的女鬼啊!」 将外面的鬼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偌已不由得感概着。 「嗨!帅哥,要跟我聊天吗?」 美女吃吃笑着,边轻轻的拍打玻璃,长发散漫地飞舞在空中,遮蔽了月光。 「我才刚被人打进医院,拜託就别找我了吧!」 有没有这么衰,连鬼都要纠缠他。 而且,按照道理讲,外来者知道规矩的应该都会来跟他报到一下,他是驻守这里的神媒,就算是路过跟地头蛇打声招呼也不为过。虽说他根本是狐假虎威,但谁让他后台硬。 对于这位穿着艷丽还衣衫飘飘的美丽访客,偌吕注意到的只有两件事。 无视都市里充斥着古圣神留下的神威,甚至完全没感到一点压力的行动,按道理讲力量愈强的眾生一但进来所感到的压制愈重,就是因古圣神暂时离开了导致气味淡薄大部分的非人也是寧愿绕道,这还是深渊为了防止他这个半调子的媒介出事所做的。 而且,偌吕也不觉得对方是善意的,这种时候如果不能让对方远离等到他家的主回来,就要他自己想办法驱离到城市外了。 他终究是人类,在能力范围内,所能做到的就是护好自己所待的区域。 「警戒心很高呢!」 女子娇笑着,在街灯下朦胧的夜里,让她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愈发的衬托出那张灵秀小脸动魄人心的媚。 「我不欢迎你,你不能进来!」 偌吕瞬间警戒心大起。 言本来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文字本身就具有力量,所以话语往往才能煽动人心,只是普通人不懂得如何用而已。 因此,文字向来不能乱用,言不能乱讲。虽然偌吕本身并不怎么遵守小规则,但大规则他还是懂得遵守不会特别去挑出漏洞。 生命都是群己的,不可能完全逆规则而走。不尊重「世界」这个主人,那人家为什么还要给你方便? 万物皆有灵,虽然这位比较接近妖,算日久成精的那种,很古老,甚至一直在衰退,但不代表这位神祇已经死了。 感到一种很浅的笑声从心底涌出,偌吕默默的向蕴化出一切的主人致意道谢,原本薄弱的言被一层看不见的古老力量包覆,随极扩散了开来。 即便对他与扭曲规则的存在有密切来往而感抱不满,但世界还是包容了,甚至是容许了阴影的存在,虽说也是因应光闇对映,但这些最古老的神祇显然还未随着时间失去原本的善性。 真的很疼他,怎样胡搞瞎弄的鑽漏洞都还是包容了。 『里世界的道具不是让你拿来对付人类的!表里异三界互不干涉那是从以前到现在都存在的规矩。』 另一个言从心底涌出,这是台湾这块地的神识,知道在骂哪件事,偌吕没敢回嘴。果然这种事不能常做。 「帅哥,你忽视人家好久了呢!」 看着被言包覆了的整栋医院,女子笑着将手覆盖上去。 「好古老的力量,你这个人类有点邪门!」 女子惊呼了一声,偌吕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你们懂得尊重各地主人并聆听祂们的言,他相信都会借出力量行方便的。 「不过,这种言灵还是稍嫌弱了,我若强行突破,你会受伤喔。」 手掌缓缓散出了黑气,女子原本灵动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洞,力量正在互相对撞,温度开始升高,黑气的顏色一点一滴的在加深。 「开口邀请我吧,用言灵。」 一瞬间所有的空气以着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方式沸腾了起来,在心底他彻底感受到了两位古老神祇的怒火,高傲的自尊不容如此年轻的存在污辱。 但,衰老却是事实。 世界附加上去的力量首先撑不住溃散了,黑气开始侵蚀着比较年轻的土地的力量。 女子原本飘逸的长发已经从物质逐渐转换成黑暗能量的存在,黑色开始破坏人型现出本体。 古老的神祇们在咆啸。 排斥、拒绝,甚至是否认祂们,或许这样的想法会让人们完全感觉不到祂们的存在,但当祂们释放出力量时,就连稍有天分的人类都能感到有一个从来都不知道的存在确实存在着……却这么轻易,被轻蔑的否决了。 搞不好还只以为他这样一个人类居然拥有那么古老的气息。 偌吕懂祂们的愤怒,但只是叹了一口气。暗里偷扣上了指环,在右手拳头上缠上了油腻骯脏的麻布。 「我强行的话你会受伤哦!」 女子笑的百媚横生,还向他拋媚眼。 或许古老的存在早该沉睡,任何存在都不应去打扰,无论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 正当神祇们要重新加强灌入力量时,他否认了。 一瞬间土地的力量消失了,连心底传来的怒骂声都变得细微。 并不是不正视祢们。 「老依赖人果然只会给那些带来麻烦,进来吧。」 他无奈的感觉着愤怒的感觉开始愈来愈明显,看着女子张狂的将黑气顺着破绽伸了进来,随时都能瓦解这样一个脆弱的保护网,索性撤去。 我果然都是在狐假虎威,偌吕暗想着,不知道让深渊知道自己丢祂的脸丢成这样会怎样。主一不在就这样啊…… 其实一开始就是我不对,对不起。他轻轻的向这两位那么疼他的古神道歉。 一瞬间心底所有声音都停了,最后传来了两声叹息,偌吕的心底空荡荡的沉静了。 偌吕看着侵蚀了窗户进来的女子,墙壁中间空空盪盪的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女子现出的本体所带来的气味让他感到很熟悉,跟友人身上偶尔散出的味道很类似,特别是友人不带眼镜的时候。 阴影。 「既然都塑造人身了,那麻烦还是保持原型吧。」 「我叫艾妮露亚。」 艾妮露亚格格的笑着自我介绍。 「不过,你是认为我既然是你朋友的同伴就不可能对你做什么吗?还是……你觉得你朋友应该有同伴?」 这时偌吕才猛然想起,当他认识尤利伽时,友人就是独来独往的了。 他想起另一件被他遗忘的事。 「你把这里的地基主怎么了?」 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地方上的主人啊! 虽然知道恃强凌弱是常见的事,他还是感到一阵不悦,硬闯人家家里就算了,接纳甚至是提供你们的生命来源还这样子。〈尤利伽家的倒不是被他赶,主要是地基主都受不了尤利伽偶尔会沾上还带回来的天使气息,虽然是无心的举动。地基主:一点就够了!你知道大天使长的可以残留多久吗!地基主是属地府鬼神,本来修为和神格就不高了,想净化我们啊!〉 突然他翻出幽灵的打火机,无视身上只要一动就传来的疼痛,偌吕在布上点着了火翻身从床上跳起猛然轰去。 鬼火被黑气包围的那一刻像被吞食或分解般消失了,在偌吕一怔间手被握住,突然出现的人只是微笑着,幽灵的打火机在碰触到艾妮露亚手掌的那一刻也消失了,随后对方放开了手。 「放心哟,只是打昏了而以。好啦,我知道你喜欢对那些弱小的存在献上敬意。我费了千辛万苦把祂打昏了,这样可以了吗?」 偷袭失败,偌吕狠狠的拧起眉,还是感到很生气。他当然知道没事,还感觉得到地基主的气息,好歹也是被挑上的媒介没那么不济。 有没有这么莫名其妙的! 「唉,才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兇人家。」 对方鬱鬱寡欢的说的好像他做了什么。 「好啦!表情别这样,真的只是来聊天而以呀!闹着你玩一下而以嘛。」 盯着艾妮露亚已经恢復成人身还无辜的一脸扫兴,边玩长发的样子,偌吕突然问了一句。 「地基主真的没怎样?」 「没!」 艾妮露亚连忙一脸认真的点头。 见状,偌吕反而慵懒冷静的笑了,笑容淡淡的,眼神清静。 做完了整套戏,偌吕就懒了。他本来就一无所有,这生命对他而言也是,根本不需要怕什么。失败了又如何呢?只是还满担心友人和焰艷的情况的。 8.帝女 之二 偌吕回到了病床上。 「吶,茉莉绿茶,你们人类可以喝的。」 偌吕扁着眼睛看着那彷彿她才是主人般,像个人类要招待客人一样忙来忙去的艾妮露亚,最后还端出了茶给他。 不客气也不畏惧的喝了,温度居然还冷热适中。 「我呢,原本就是东方的哦!可是在故乡,我必须比在异地还万分小心,因为我杀死了东方天帝的女儿,帝女紫薇。」 偌吕微微一怔,看着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的艾妮露亚。 「我本来就存在帝女的身体里面了,可是意识都模模糊糊的,几乎都在睡。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阴影按道理讲应该是只有西方在一现世就几乎被剥夺光了所有知觉和情感的古老天使才有的,因为不论任何种族体内都是善恶并存,只有以不正当手法间接除去黑暗的天使才会在体内形成阴影,进而因为各种原因剥离出来。 所以我是唯一来自东方的阴影,也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这跟原生魔族的存在一样奇怪,因为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光明……这称的上创世的怪象之一哦!」 之一?偌吕不动声色。 艾妮露亚也喝了一口莫莉绿茶。 「我们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那时因为帝女失恋了,连带的她在很多地方上礼仪表现也失态了,她的父亲很生气的把她软禁起来,斥骂她没出息。 帝女当然也知道啊!可是,祂所要的,也不过是一句安慰,让祂的心情缓和重新站起来而以。 大家都觉得堂堂帝女这样太不像话了,于是帝女很想挣脱这样大环境下的规则……在那时候,我就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刚出来的时候我很恐慌,甚至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帝女也很慌。当时很多神都来了,祂们拿着很厌恶很恐惧还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怕到甚至缩到桌子下不敢出来,祂们也不敢碰我。只有帝女的父亲是笑着对我走来……但却是要把我丢金一个很奇怪很黑的地方封印,祂还将整个天界都封了口,那时我不知道就跟他走了,好多东西都压到我身上,那些好痛好痛,可是都没人住手! 啊,忘了说,我那时还没塑造人身,是本体能量源的状态哦!而且我也不会用自己的力量。 那个时后很害怕,一直哭一直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每次哭累了睡着再醒来时我就知道愈来愈不可能有人来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当然后来是知道了,在想办法以不惊动他方天界的方式杀了吧。 后来救我的是心软的帝女,祂把我放出来,告诉我快逃……然后在祂转身的那一刻我杀了祂,我扑了过去,一开始祂只以为我是吓怕了,不错,是怕了,所以我满脑都是杀了祂。 很快祂就察觉不对了,祂想叫人时我摀住祂的嘴,可我甚么都不会,我们一直翻滚扭打,那时很混乱也很快,从我扑倒祂才翻几圈,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帝女就松手了,软软的躺着,死的很可怕,身体有好多地方都消失了,有些像是被分解被侵蚀了,全身都是黑气,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血色遮盖了我所有视线……」 「……」 「很忘恩负义对吧?可是我好怕,怕被骗怕这个陌生冰冷的红色世界……什么都怕。很想哭,可是悔恨被害怕的情绪压过了,后来不怕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已经忘记祂的样子,连懺悔的情绪都只留下一点点,明明这份心情不该失去。 最后我逃到西方去,一路经过的地方都是血滴飞溅,力量时强时不强,很害怕被杀,不过,当我杀意确实而旺盛的时候会变得很强哦! 慢慢的我抓到了那种感觉,进而知道怎么用,杀人时可以不见血像腾空消失一样,就算是无生命体也一样,期间我还错杀了一个同伴,尤利伽说我那是被害妄想症。 杀的人愈多,想杀我的人也就愈多,好奇怪呢!只是想保护自己而以,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最后,尤利伽终于找到我了,他还是给我名子的人呦!」 艾妮露亚的脸上浮现了笑意,伸出舌头将唇边舔了舔。 「尤利伽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在他身旁的同伴一样寂寞,那时大家都是才刚聚起来的,可是我们都很喜欢他,因为好像不用那么怕,也没那么寂寞了。 我们很喜欢作弄人,但那不代表我们喜欢让一个又一个的存在消失。 我们是阴影,但人性的负面又不关我们的事,也不是因为有我们的存在,为什么讨厌我们? 明明是他们自己要来杀我们的,为什么要怪我们,就该给他杀吗? 又不是我们自己要这样的,也没选择,为什么要排斥我们? 不是我们的错,又为什么是由我们承受? 一直带着大家对抗着,好累哦。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有阴影?」 「……并没有。」 偌吕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无奈,然后叹了一口气,因为彼此的不了解,才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被害者是加害者,加害者却也是被害者,谁该给谁一个交代? 「那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世界容许了你们的存在不是吗?」 「那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存在?为什么容许了却要给我们这样的环境?」 「因为生命的多样性。你不能怨任何人,他们也是无辜的,否则他们又要怎么办? 既然给了你存在,无论痛苦或感动都是要自己应付自己创造,不然什么叫存在?别大难临头时就老想着为什么是我,多想想别的不好?干啥浪费那几秒鐘啊! 世界是公平的,他让每个人公平的存在着,在得与失之间都有一定的平衡。何必去计较?失去的很多,得到的也够了,除非你的眼被心蒙蔽,只看见周围的黑暗而看不见参杂在其中的光芒。 人真正该在乎的,应该是光啊。 为什么要这么绝望? 被人遗弃你就也不要他了嘛! 被伤了心还需要去在乎那个人吗? 别人的厌恶很重要吗? 公不公平很重要吗? 怎么死的很重要吗? 存在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当你闭上眼什么都不会剩了,所有的一切到了尽头都是零,为什么不把握快乐而要感叹快乐易消失呢? 淡忘而不遗忘,为什么不这样做?忘不了是真的,但需要这么在乎吗?」 「是这样吗?」 艾妮露亚微微张开了嘴,无助的像个孩子。但在偌吕眼里,她也的确是个孩子,刚出来还处在空白时被关,逃出时是一路鲜红,连她现在当上首领了,同伴们自然的也认为还需要教什么? 生活技能和所学的一切是尤利伽教的,但连尤利伽都没办法回答她为什们他们是阴影? 没人告诉她这些,没人陪伴在她身边聆听,教了她一切的尤利伽也离开了。 推断出了一切,他不由得產生了些微心疼的感觉。 看着她眼里的茫然,偌吕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啊,管他的!」 「偌先生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艾妮露亚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出来,形状姣好的唇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摇了摇头。 「眼睛很纯粹,情绪也很单纯,你这样子啊,真是……」 站了起来,艾妮露亚走到他身旁的床面坐下身体还靠了过去,很淘气的眨了眨眼睛。 「那你能帮助我们,并永远不离弃吗?」 看着艾妮露亚娇美的泪痣,被对方适才流露的情感影响的偌吕猛然想起,对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在我能力范围,不违背规则下,当然可以。」 他相信这个阴影,正如他相信不会是尤利伽叫来的。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谨慎一点。 偌吕微笑着,情绪一如刚才的疼惜。 「嘻嘻,那么,你要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放心,类似的,只是会失去了一些东西,然后再也感觉不到而以。你不能反抗,这可是在范围内又不违背的确?认!」 啊!防错地方! 艾妮露亚微笑的伏下身,张开薄薄淡色的唇对着他吹一口气。 心头一惊,黑气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知觉,冰冷阴暗的,突然感到了无限空虚。 「以你自己的念发出的言灵配上我诱导进去的力量,对你来说很强大的哟!」 看着艾妮露亚,偌吕只来得及扯出一抹微笑,身体就动不了,意识缓缓的沉了下去。 「艾妮露亚……又忘恩负义了。」 隐隐的,黑暗中传来一句他听不清楚的声音。 帝女。 尤利伽……你怎么来了? 帝女,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说了尤利伽可以原谅我吗? 不会!我不记得我有叫你伤害他! 人家……人家只是想看尤利伽笑嘛!虽然艾妮露亚也很喜欢偌先生,可是,自那人类出事后尤利伽就不笑了,都是假笑…… …… …… 这傢伙醒来后一定要揍他!害我牺牲那么大,白痴啊!帝女,跟我来。 不要!反正尤利伽就是要骂人。 怎么会呢?找到你的人是我,给你名子的人是我,也是我为你塑造人身的啊!帝女,你向来是我最疼爱的,哪次胡闹没原谅你呢? 噗哧!尤利伽好像恶魔哦!在身后,慢慢地,用甜言蜜语,小心的,不让猎物发现,然后,噗通!猎物跳入了陷阱里。 吶,我是阴影才对。 艾妮露亚,我很喜欢你,不是情爱的那一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你很像我吧?是真的很喜欢你! 艾妮露亚也是哦!所以,一定要让尤利伽笑出来!……才不是这个笑! 嗯? 如果人类和偌先生同时有危险,尤利伽会救哪一个?只能一个,不说谎艾妮露亚才跟尤利伽走! 干嘛问这个……偌吕,然后我会去追焰艷。 嗯,走吧。不过,是为什么呢? 焰艷是我最爱的人,但偌吕是最重要的人。从那一次被他救起,就发过了誓言。 就算不是真心,或者说只是无聊顺手也无所谓吗? 没差,也不在乎,顶多会偶尔好奇。 那尤利伽那时候在想什么? 希望这份心情……不会被我自己遗忘,永远不会被我遗弃。 那些是什么声音? 谁在说话,什么意思? 眼前怎么这么黑? 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野被黑暗取代,只是毫无意义的转动眼珠,空白的眼神看着尤利伽又看着艾妮露亚,直到听觉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声音消散。 他在丝毫没察觉的情况下接受了。 在偌吕醒来后,他并不记得这些事,或觉得自己与以往、与常人有何不同。 在察觉丢了东西之前,得先确认这样东西曾经属于你。 8.帝女 之三 「哎呀哎呀,隔壁栋的好像不是很寧静哟!」 随性的坐在餐桌上,由于是在六楼,所以伉儷只要拿着望眼镜就能将对栋看得一清二楚,楼层高就是方便偷窥。 自从看到一个女人飞天后,他就很有兴趣的推了餐桌来,看到下面像是等人的阴影,伉儷更是有精力的去找来望眼镜,整个精神力专注的不得了,毕竟阴影太好认了,别说把一个洋鬼子丢进东方有多明显,光那种长相就不可能认错。 「哎呀哎呀,原来是同伙的……弟弟好危险了呢!不过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强暴?」 「喔喔,阴影衝上去了,速度好快,是要抓姦吗?好复杂的关係。」 「怎么我现在觉得比较像是情人吵架然后弟弟被无原无故捲进去成为第三者呢?」 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堆,他嘖了两声,看着抱在一起的阴影,透过望眼镜看着尤利伽爱怜似的抚摸女子的长发。 「那是你想像力太多,比广播员说的粗糙不过却生动多了。话说回来,不要添入你个人想像来扭曲事实,还要过滤拼凑的很麻烦。」 听见一旁的声音,伉儷放下望眼镜转过头露出笑容。 「呀,原来你有在听啊!」 躺在病床上的冰嵴凌只是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明显的视线阴影为什么没发现?」 说着又哼了一声。 「八成是发现有异能者的气息才会去安抚另外一个闹脾气的,应该是性情很倔的吧,那个天使的阴影可没那么温柔,这么急着离开一定有问题……是说我都做到这么明显了,离开前就来打一场啊!」 兄弟,你是不是忘记你还在住院了? 看着一脸写着很无聊的冰淇淋,伉儷决定不说出来刺激冰淇淋的神经,省得等等就拿他来寻乐子,这是虫们常做的事。 看了看外表几乎已经无碍的冰淇淋,伉儷觉得还挺奇蹟的。被打成那样进来,一天二十四小时还没过就好成这样了,几时医学这么发达,还是异能者特别耐打? 「看起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哟!不枉费我这么勤劳又满怀感激的跑一趟。」 「我怎么觉得你很像是在说还好有某人在医院,还好不得不做的枯燥表面工夫能得到额外的有趣事情,真是太好了的意思?」 「怎么这样说呢?我可是满怀感激又充满真诚的心意呢!」 伉儷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扩大,随后跳下餐车。 像是懒得跟他讲什么,冰淇淋这次连看都不看他,只是看了一眼窗外。 「哎呀,别只留给我你动人的身影嘛!」 他挑了挑眉带着玩笑的意味说着。 「……异能所能治疗的只有外伤和轻微的内伤,中度以上还是必须靠人类的医学来治疗。」 应该是不想继续被他噁心又不想理他,冰淇淋给出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后就一直带着一种你还待着干嘛的神情。 科科科,看来这桶冰淇淋如果不是对他好感度为负,就是非常不想甚至是不屑打理人际关係,所以完全不给人情面。 下次去噁心可爱的弟弟,来看看有什么效果好了。 「医生都不会觉得奇怪?还是说是自己人呢?」 冥蓝院的手已经伸那么长了啊! 一如他所想的,冰淇淋完全不理他。伉儷自顾自的探过身去看一下牌子,他嘖了一声。 「静灵君?灵君?还姓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又不是活在修仙小说的主角。」 虽然他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 姓偌的就很少见了,弟弟还叫吕〈一v〉,而他叫伉儷,还是贤伉儷的那个伉儷,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取的。 「可以滚了。」 等了几秒,冰嵴凌皱了皱眉头,直接将暗隐的举止化作明显的言语。 不怎么在意的,伉儷歪着头思考起一件事。 这个人会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可是专抽空来看你的,虽然中途看到有趣的事所以没来好好看你,但现在没事了,不能好好让我看吗?」 虽然丝毫不觉得怎样,但人家都这么不给情面了,当然就是要继续噁心他,趁冰淇淋还不能动……不,看上去好像是可以动的……哎呀,就是觉得会很好玩啊。 连个理由都找不出来,真是拿自己没办法呢!最近变诚实了? 噗,才怪。 一边乱想一边看着对方抽蓄的脸和鸡皮疙瘩,伉儷微笑的装的一本正经。 「喔,我还以为你是来偷窥你弟的。」 冰淇淋半瞇着眼像是要睡了。 「的确是啊!只是顺序反了,本来想弟弟在隔壁,先看完你在去偷窥他的。」 对方顿时露出了很微妙的神情,伉儷看着弯起了眼睛。 「吃醋吗?」 「不要随便就说出会让我吐的话。」 冰淇淋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超级病毒一样,还撑起身体往旁边挪一下,用眼尾斜看着他,活像跟他对上眼就会中毒,明明动作就挺勉强的。 喂!没礼貌! 能动的话就乾脆劈死算了是吧? 「啊!原来你还没吃晚餐喔。」 无聊的四处看看,伉儷突然发现摆放在角落,连一口都还没动的餐点,而且还是放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完全冷掉了。 紧接着伉儷才想起,因为一进门就看到外面有人在飞,所以完全忘了招呼一下,把刚推餐车进来的小姐赶走后就拿过去自己用,其间还衝出去买望远镜,所以冰淇淋的晚餐好像……应该是自己顺手搁着的。 转过头去,冰淇淋显然很讶异这样东西还在,似乎认为他是已经边偷窥边吃了。然后眼神就透出「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人宰了,到底为什么得这样容忍他」。 不对啊,他有意识到冰淇淋的存在,还有聊天哩……虽然比较像他在自言自语然后对方静静的听,不,最后冰淇淋有说话。 伉儷同样很讶异的将对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很不明白。 那,为什么在有趣的事情结束前,都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基于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所以伉儷自告奋勇的要去找一台微波炉来加热。 「不用了,我怕疫情扩大。」 冰嵴凌冷冷的说。 然后伉儷看到了隔空取物的加速板,眨眼间东西已经到了冰淇淋手上。 常话说的好,万物皆有灵,那是盘子有灵性还是饭菜有灵性? 没有动筷子,冰嵴凌只是拿在手上一会,伉儷仍是很不解的看着那从餐点里冒出的热气。 原来异能力还可以当成微波炉使用? 既然这样,那有没有办法炒饭炒麵还是炒青菜,一手用异能当锅底放青菜,在把瓦斯炉、是异能打开,一手下去当锅铲炒青菜……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绝对不可能。」 从他脸上看出了大概,对方冷笑了一声。 耸耸肩,伉儷收回了一直盯着的视线靠着窗,然后跳上去坐,却又在不经意间猛然心一跳。 弟弟那边那是?什?么?情?况? 跳了下来,伉儷将两隻手都插在口袋,脸上带着笑容。 「好吧,我就先回去了,掰!」 正在吃饭不理他的人突然抬起头,唇边猛然的狠狠勾起冷冽的笑意,弯着唇,冰嵴凌清俊的脸上带着一种看不清说不出,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很无聊又像是一种任性的兴致,有些无畏无惧又有些阴狠,很难具体的形容出来的表情。 然后放下了快子。 伉儷突然有一个念头:这种人飆起来会很可怕! 下一个念头是:要想办法杀了他,才能去看看弟弟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还没做出任何举动,伉儷突然间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双手大开僵硬着,像是空气在咬着他,接着脚离地,不是浮起来,反倒比较像被人掐着举起来。 离他有段很短的距离的人像是掐着什么般,右手半举在空中,而他却实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只是是随即的,冰嵴凌像感到不适般皱了皱眉头。 「表里异三界曾经先是坚决的划分清界线,什么属于哪方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这起源于大合约的前一天,然后,在当天所有种族共同签下了舞狐的条约来确保互不干涉及和平的内容。 是以,所有种族在出生时就在无形中烙上了契约,不过,只有异能者在异能觉醒之时才会有。但在当初签约的种族里,人类却缺席了,虽然如此,所有种族还是将人类列在合约中。于是渐渐的,在没有人去干涉下人类否定了所有存在,包含任何形式。这是无知的开始。」 伉儷只觉得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虽然喉咙感到的压迫没有增加,但被人掐着喉咙,身体其他地方又动不了的情况下,心脏跳动的次数开始增加。 「在异能界的评鑑里,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一级最高等星,而我是零级无等星,也就是最下层的。」 冰淇淋淡淡的说着。 「为什么?」 还有我很在意这样子聊天。 他试着顺气。 「因为我控制力不好,常常不是爆炸就是突然性爆走,而且有过半的机会出现。」 回想到当时异能者间的决斗,伉儷最先想到的是在那个胖子打够了要收手的前一刻,冰淇淋突然像是决定同归于尽般自爆,威力之大,那胖子如果不是闪得够快,这两个应该可以一起送医院当邻居。是说那胖子好像还是有被扫中的样子,走的时候还在问候几声冰淇淋父母。〈乱入:冰淇淋的父母是什么?霜淇淋?〉 「所……以?」 冰淇淋勾出的笑让他怎么看都是有杀意的样子。 「所以,希望用在你身上时都是平安无事。」 你就没事……不对,冰淇淋可以在第一时间先替自己自疗,那时候如果不是伤太重在爆完就昏……所以惨的只有自己。 这时伉儷的想法则是:会死吗? 会死吗? 人一但问自己这个问题,通常也就代表着死亡快降临了。 但这时伉儷却只是不安分的转了转眼珠再去看着冰嵴凌。 「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会突然杀我的可能性满大的,但不代表我希望成真吶!」 不知道怎么回事,伉儷就是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动手,这些人现在还不要他死。 他很肯定。 「谁说要杀了?」 冰淇淋如他所想的开口。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趁免死期限还未过之前把要做的事都做一做,要实验的就要赶快实验。 「我只是想说既然你都说要看我了,就让你一次看个够。」 漫不经心的说完,冰嵴凌一挥手将人摔落在地,伉儷才刚感到痛,抬头看见的就是餐车往他身上倒了下来,还附带一个柜子将他卡在墙角。 忍住疼痛,伉儷只是嘖了一声。 不,你只是不想我去弟弟那里。 思念自此,伉儷立刻把所有关于弟弟的想法都排出脑海,省得扰乱心神。他放松了全身肌肉,然后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后就大大方方的躺在那里。 从缝中见到对方看过来,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是看不到,伉儷还是衝着对方露出一个漂亮的笑,爱看也给你看个够! 「啊,对了,既然大合约中也有包含人类,那在不是人类主动攻击,构不成是对方破坏不干涉的情况下,你可以攻击人类?」 「喔,这么快就注意到了。」 冰淇淋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很间情逸致,还有心情回他话,而不是想办法让他变哑巴。 毕竟先前看起来不是很想听到他的声音的样子。 「不行啊!而且对付人类如果要用人类的模式的话很绑手绑脚,一不小心就会犯规,被契约反蚀不好玩的,最严重灵魂还会因为契约侵蚀而溃散消失。所以才会是人类对付人类、异能者打异能者,眾生去阴眾生啊,这可是连那个阴影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嗯,只不过我有办法撑个几十秒而以。」 说着说着,冰嵴凌突然沉思了一下,才又继续开口。 也就是说,胖子盯上的本来就是冰淇淋,所以根本就跟他无关? 那,是被跟踪了呢,还是怎样?好像事情的后续会很有趣啊! 不过,伉儷挑了挑眉,有些质疑冰嵴凌的话。他怎么反倒觉得那个阴影愈来愈不守规则,对付人类还不是照常……不,是有的,但一个阴影却去遵守人类的规范? 暗自决定要想办法去煽动一下冰淇淋做个实验,反正那桶冰淇淋应该也是想到了。 不过要提防点,别被反过来拿去做实验。 想了想,觉得剩下的都已经没他的事了,伉儷闭上眼倒是很安稳的睡去,丝毫无碍睡眠,对他而言只觉得,一般人可是很难得有机会体验这样子睡的! 已经开始微微颤着冒出了冷汗,冰嵴凌独自一脸新奇的看着角落,若有所思,随即收回异能。 玫瑰色的你 a是尤利伽,b是伽利尤。 心血来潮为某个角色写的,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文中这个你的一生,猜猜是谁,提示:非主角群,尚未活跃的配角。 下次发文公佈。 玫瑰色的你 玫瑰色的你不清 玫瑰色的你不净 玫瑰色的你无情 玫瑰色的你无心 从睁开眼的一瞬间你就不是你连对自己也不忠心 准备好要掛上不属于自己的忧鬱面具 早晨是这样开始的泡上一杯不喜欢的咖啡 翻开无聊透顶的广告还要饿着肚子边看边咬着没味道的麵包 这不是你不是你自己 什么时候你才要做你自己 玫瑰色的你不清 玫瑰色的你不净 玫瑰色的你无情 玫瑰色的你无心 每个人有的顏色玫瑰色的你像浸在鲜血里赤裸看不清轮廓模糊了鲜明的菱角 那些人在你的世界里只是一种顏色灰色的他黑色的他蓝色的他擦肩而过 存在同世界赤色的玫瑰而你调色每个人的脸孔都被染上点点炫丽涂满 但在分开的调色盘玫瑰色的你存在于哪里 玫瑰色的你不清 玫瑰色的你不净 玫瑰色的你无情 玫瑰色的你无心 中午呀是这样开始地1刻鐘都不能休息 家事做完还有菜色没想只是想要占住生存的位置 那明明都不是你的习惯那是属于他的习惯 可是啊你的习惯是什么 做1些无聊的动作把红茶倒入咖啡也没有什么 怎么做什么改变什么都没变 你没有习惯从清醒你就不是你 想活自己但你不认识你自己 想做自己但你本来是什么样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赶快逃赶快逃赶快逃可是啊要逃去哪里 想离开想离开想离开可是啊没有地方可以去 这名子不是你的丢弃以后你叫什么名子 想要自我可是啊什么是自我呢 想去争取可是啊什么有属于你 想挣脱束缚但根本没有约束 剩馀的是赤裸的玫瑰色的你 玫瑰色的你不清 玫瑰色的你不净 玫瑰色的你无情 玫瑰色的你无心 晚餐是这样开始做最后结束的菜色 什么都不配合参入毒的生活离开位子只要你是自己 打翻调色盘所有色彩混乱尽情的去宣染就算结局不是你想要 大声的去唱吧大胆的宣告破坏所有既定的纪律 在调色盘里寻找自己的位子去宣染整个世界染上每一个固定的色彩 玫瑰色的你在失去位子后枯竭就背负上玫瑰色的原罪 坚定的唱着他不是你是他不是你 是他不是你是他不是你大声的唱吧是他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他 于是1粒沙滚落进土里渺小的玫瑰色的你 宣染变色的世界被掩盖的玫瑰色平凡的凋零委靡 玫瑰色的你不清 玫瑰色的你不净 玫瑰色的你无情 玫瑰色的你无心 从睁开眼开始是谁拿走你的心为何你没有心 也有想要将那当做你可是他们看不见你 本来就没有你于是你走进山穷水尽 不用再去衡量人和人的距离你终于只是你自己 不用再去玩他人的把戏没有留情的世界正是赤色的玫瑰色 是谁1开始就在这句身体中心挖了一个空荡荡的大洞 漂浮不起深沉的沉下去谁能拉住你拉住你透明的骸壳 玫瑰色的你坚持不相参染其它顏色 你找到了你你失去了你或许从来就没有你 玫瑰色的你独行穿梭在夹缝里 玫瑰色的你走出世界后才盛开又凋零 玫瑰色的你艷丽却看不清 隐藏在玫瑰色的你散去才知道玫瑰色也不属于你 玫瑰色的你玫瑰色的你玫瑰色的你 花开到茶靡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9.替换 之一 将所有的祭拜品都准备好,他拿过旁边被剪成墓碑样式的纸,开始思考着究竟要写什么。 虽然不知道事实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有可能,他就是想纪念一下那个已逝去的人。 因为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存在,他活着的时候的痛苦,他的消失也只会成为人们一时的饭后间谈,不久后就会被世界正式遗忘,不能就这样毫无存在感的消失……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件最微小的事情。 让我为你办个葬礼吧,算你存在过的证明。 只是他拿起毛笔很久,接着又倒墨水到砚台继续磨墨。 名子啊,是叫什么呢? 想了很久,最后焰艷写下了两个符号:a8。 这是一个替换了的名子。 一直跟随那个人直到消失后才停止,但不久后又会有人使用的代号。 §§§§§§ 顶楼,容貌约十四岁的女孩靠在水池岸边,还透着幼气的脸孔显的很无聊。 水光波动盪漾,这种悠间的时光一直持续到女孩的唇边泛起笑容。 这里是冥蓝院,一栋外表普通,内部却极尽奢侈的大厦。 玻璃做成的地板四处反射着灯照下来的光,紫黑水晶做的吊灯,冷蓝色的珠宝切沏成的大澡堂。 两隻纤细的手臂撑起身子离开水里,散着及臀的长发,赤裸着粉足踩在地面上,她穿着溼答答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变成了透明的纯白连身裙曝露出女孩青涩的身子。 只是,站在她旁边的人,却也不见任何尷尬。 而后,她张开了粉嫩的唇。 「阴影,喜欢我的大方吗?」 「你叫他们让我顺利进来?」 从家具后走出,尤利伽没有任何尷尬的神情。 基本上来讲,像他或天使那种纯质量体,是没有任何性别之分的,只是在现世时他们各自选择了最符合他们的型态。 女子的身体太过脆弱,因此他选择的是跟半身一样的男型。 甚至在眾生里,也曾有眾生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而转换自己的性别的。 看着蓝蝶姐儿的眼睛,他感到一种毛骨悚然。 这个人没有心。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双全然疯狂,夹带着恶意和杀戮,却还可以保持着冷静的双眼。 这个人像是随时都会被疯狂主宰,因为她看起来就是被理智压制的,随时都会爆发出压抑着的暴戾。 实在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这样娇小粉嫩的少女,就是院主? 「反正他们也挡不住你,而我又不想浪费时间,过程太无趣了。」 清秀的小脸带着迫不及待的狂喜,蓝蝶姐儿充满了恶意的开口。 「哪,告诉我,为了一个真假都还不知道的人类,值得这样犯险吗?」 皱起眉,他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 坐在椅子上,带着像是玩弄他人神情的蓝蝶姐儿旁边,有三个眾生,七个异能者,还有一个再怎样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类。 猛鬼,魍魅,和一个又是看不出来的,还有七个不知道异能的异能者,和一个不知所云的人类……尤利伽开始有些相信百鬼王的话了。 回想起去查那些曾失踪的人时,那么统一而公事化的反应和态度……如果不是本人,就是两个人被整个连同记忆都被互相替换,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替换给那个,那个又替换成别个……总而言之,就因如此,那些人的记忆才会只停留在那时候,才会连自己都不知道,或者是施加暗示。 但如果像百鬼王所讲的属前者…… 嘖了声,将注意力抽回来放到眼前这些人。看的出这群人都没有心,即便他拥有再强的扭曲力量,也无从下手。 因为这群人本身就是扭曲的存在。除非是直接用本体侵蚀,但这又太小题大作了些,当初打半身都没拿出来了,而且违反了规则伴随来的反蚀很麻烦。 有时候他还觉得挺像在玩游戏时会出现的那种系统警告,只是这个系统不会用嘴说,而是直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警告。 不过,还有贪婪和不甘。 人们内心的阴影即是他的力量,他的来源。 单凭武力太冒险,藉用半身的力量又不想,而底牌又不适合现在打出。 虽然说无所谓,本来就不是来找他们的,要算帐还不急着这一时,而且,既然要算就要弄的华丽一点,太潦草简单不是他的作风。 就让你们再嚣张一点,这样摔下来时才够疼。 而他们的神智和心灵都是残破的,这就代表了一件事。 暗自盘算着,尤利伽湾起了唇。 踩人痛处正巧是他的专长。 「因为自己受了伤,所以也要别人一起吗?」 其实他还满喜欢说教的。 尤利伽冷淡的微笑着。 「没有用喔。」 蓝蝶姐儿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因为早无所谓了。」 盯着蓝蝶姐儿右眼瞳孔如同蝴蝶侧身的形状,他发现这一个也是看不出来的。 她身上的人味很重,几乎完全掩盖了眾生的气息,这才让尤利伽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 有扭曲的味道,有点像鬼族,但又不是。 「你是什么?」 「别说我人坏,这跟人让你打好不?」 蓝蝶姐儿格格笑着,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她的声音是一种不能形容的声音。 慵懒、散漫、冰冷、高亢、柔和,带了笑的声音。 她笑的非常愉快却又没有真正的笑意。 那名人类从蓝蝶姐儿身旁走了出来,所有人除了蓝蝶姐儿外,神情完全平静到看不出什么。 这个人是个疯子。 他探到了一丝哀伤的冰冷,和一股若有若无,浓烈的恨意。 受伤后发狂的心啊…… 不动生色的,尤利伽实在看不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子的任性妄为,就只为了好玩? 虽然可以体会,但他还是想说一句要死不会自己去死。 实在是令人厌恶,这样想着,尤利伽动了动手指。 只是,比起这些,他更为在意的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 将注意力放回眼前,尤利伽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a6。」 那人微微一笑,顿时尤利伽感到心底的怪异感被驱散了。 「喔,对了,记得赔我一间房子啊,蓝蝶姐儿。」 说着,尤利伽左手一翻。 动手。 9.替换 之二 躲过医护人员,偌吕悄悄的穿回自己的衣服溜了出来。 虽然没有见到那个人,但对于是谁送他来的偌吕心里也有个底。 其实伉儷打的倒也不重,最起码内脏经脉啥的没伤到,只是外表实在凄惨了些,才住院住了一天。 也因此,即便他已经站了超过十分鐘,还是没有一辆不怕麻烦的计程车愿意停下来。 他都已经徒步走离医院那么久,难不成真的要叫他自己一路走去火车站? 偌吕光是用想的就否决了这个方法。 无奈的再次收集些清晨的露水,他往一旁还在虎视眈眈的鬼魅趁着还为清醒洒了一些过去,然后看着对方神情再次变的茫然。 这是地基主教他的法子,这种在清晨升起保含了天地精华的露水,对眾生来讲就像迷醉剂。 「你知道地基主的道行通常都不高,所以只好变些法子。」 五分鐘前还坐在他旁边的地基主无奈的摊手给他看。 「不过只能拿来对付杂碎,中尾以上就没办法了。」 祢真是辛苦,偌吕诚心的看着祂。 「也还好啦。据说还有一户人家因为作恶多端,那家的地基主快被煞气冲成厉鬼,整天嚷着一找到地方就要搬家。 这里其实还不错,除了进出的眾生多1些,也没出过什么事。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走?」 一直很渴望他走的地基主睁着眼睛看他。 偌吕知道地基主其实也是为他好,但这样子被赶实在是很不爽。 所以他不喜欢医院就是这样子,像他这样开了眼的神媒体质,再待下去迟早会被鬼气渗透,然后为了避免出事,又会被地基主赶。 这时后就实在是觉得那个人不该送他来,住个1两天又要费力气逃跑。 站在太阳下那么久,真的很受不了,何况还要担心皮肤怎么办,但再怎样都不想去跟建筑物底下,跟那些虎视眈眈的傢伙挤。 要知道因为他在这的关係,只要事没太阳的地方都阴气慎重。 平时是不会发生,但他现在虚弱,连带阳气衰竭,虽然只有一点,但那些连大脑都腐烂掉的下等鬼魅可不管这些。 早知道这具身体破,但在当初借尸时为了让自己的气把这个身子浸成自己原来的样子,他还特别调养过,现在看来是白费。 「你也要让我搭的到计程车!」 他没好气的应着。 「好吧。我要去避暑,你不要打破我完美零纪录喔!还有,太热的话就进来。」 耸耸肩,叮嚀完一句,地基主就闪人了。 于是就变成现在就是他自己1个人在等的情况。 「吃不下就别吃,当心魂飞魄散。」 我只是现在虚弱点,但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好吗? 无奈的,看着又围来的鬼魅,偌吕又洒了1次驱离,他是隶属古圣神的神媒,这句话可不是假的,这些杂碎的嘴还太小了。 等他又应付完一群,才终于有辆车停下来。 「啊,抱歉,我只是小感冒……不会传染,不会传染的。」 大概是很久没载到客人了,带口罩的司机一看到他就连忙解释。 微笑着摇头,偌吕搭了这辆车。 对,就是你,在我所在的城市,最好别搞鬼。 看着盘踞在司机颈部咬着头的蛇,偌吕冷冷的看着牠放开司机的头在不甘的嘶吼。 受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类管辖,我知道你很不甘心。 没有古圣神给我撑腰,没有神祇作为靠山,我的确是弱小的你们任何一个都能轻易的杀了我,但又怎样? 偌吕冷笑着。 我就是狐假虎威,不然你能拿我怎样? 「走吧。」 他勾着笑看着黑蛇倖倖的消失,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去火车站。」 「唔!怎么突然觉得好轻?」 往火车站的方向去,司机喃喃自语着。 偌吕拿出手机拨给友人,只是友人的所在地显的收讯不好,不断有杂音干扰。 他瞄了眼还很不甘心的在后面偷跟的黑蛇。 「就这样讲。」 尤利伽的口气显的很差。 「什么事?」 偌吕顿的一下,继续偷瞄黑蛇的超快速滑动开口。 「尤利伽,你知道焰艷的血型吗?」 「a型,做什么?」 「你有验过?」 「我在他面前是心理医师,是要验什么东西!他的资料我这里很齐全,干嘛?」 友人的口气狐疑了起来。 但他拿去检验的,可是o型。 麻烦了,偌吕继续瞄着黑蛇想。 「你在哪?」 再次闪过友人的问题,偌吕提了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呢?」 尤利伽用着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让偌吕瞬间有种对方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友人的声音比起往常冷冽了些,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还是应该说是疏远感? 不是吧? 再想了想,他看着黑蛇。 不过其实他还挺担心那条蛇再继续扭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扭伤。 「回去再讲。」 等他再看后面,黑蛇已经放弃了,当机立断的,他掛了尤利伽的电话。 如果尤利伽已经回家,那这下他就惨了。 本来还想说看看赶不赶的回去的,偌吕放下了手机开始思考该怎么应付。 要是回去友人问起,可没办法像前几次那么好运闪过去,毕竟对方起疑了。 如果他敢回答什么都没查到,绝对被尤利伽掐死。 而高洛家的地基主找是找到了,据说是循着高洛的气息来这里晃晃顺便来看一下高洛的,但她完全不记得……或者说是不记得自己的异样。 除了继续暗中观察,什么资讯都拿不到。 这种情况让偌吕都想装死了。 偏偏又都找不到焰艷的资料来确认,让偌吕很想质问友人一句你是随身携带干嘛?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方式。 虽然可以试试看其他手段看是要骗还是要套话弄出来,但1来会被识破,二来如果还弄不到那更惨。 毕竟他的资料来源跟尤利伽不同,大都是出自眾生堂的情报部门,虽然他可以仗着外聘人员和跟他们的交情公器私用一下〈在退休之后他就常去兼个难度低的差,来当生活费〉,但查眾生还行,查人类就势必要交待出来龙去脉,对方也会查证他的说法的。 然后,如果情况跟他想的一样,第一个惨的是焰艷,第二个惨的就是他,尤利伽绝对不会听任何理由,直接把他埋了陪葬爱人去。 真命苦,偌吕忍不住闭上眼小小哀嚎一声。 9.替换 之三 「原来这就是那眼睛长在头顶上傢伙的弟弟啊,长的不像呢!」 男子脸上带着有些嚣张的笑。 直接在火车上补眠的人惊醒后似乎有些惊愕,但隐隐的又混着懊恼。 可爱的弟弟隐藏的很好,但这种程度在他们那个家,一堆死不了的渣虫也有。 仅管退步很多了,但看在弟弟还能发觉和懊恼的份上,他决定今天就不训练弟弟。 其实上次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么久没见,弟弟变得怎样而已,不过,认真是他们家的家训。 「弟弟真是愈来愈好玩了啊。」 在暗处盯着看,伉儷湾起了唇。 以前弟弟被他吓的时候还只会反扑过来,抱住他哇一声就哭,每次都一定要哇那一声,想想就好笑,虽然这是对方还很小时的事情。 现在居然还爬起墙了,可惜这几天没空去做百刺百杀百见血豆腐,所以没带。 那可是他为了弟弟熬夜看了好几支鬼片所得的灵感。 但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偌伉儷,那个已经死了。 分心去想了些以前的事,伉儷很有兴致的继续看。 将眼罩收起来,偌吕坐在位子上伸懒腰。 「我哥1直都很嚣张啊!不然你是有看过他有不嚣张还是眼睛终于长在正常位子吗?」 我很低调,还有人的眼睛本来就是长在该长眼睛的地方,弟弟。 「这样说也对!」 古罗在偌吕对面坐下,一边掏出了有些压到的三明治吃,撤底无视墙上的标语。 最嚣张的就是你,旁边「火车上禁止进食」的斗大标语都可以当作没看到了。 伉儷边想边拿出麦当劳套餐。 「查票。」 「不要吵。」 查票员愣住了。 伉儷摆了摆手,将吃一半的套餐用身体遮好,继续偷看着偌吕,一边将从旁边的女士那里偷摸过来的车票递过去。 「年轻人不要这么嚣张。」 查票员皱了下眉头,冷冷的说,在车票上打穿一个洞后递回去。 他这叫率性,伉儷瞥了眼查票员的身影。 「快查到你了。」 偌吕看着对面的走道。 「是啊,所以差不多该了。」 窗户上的黑夜在外面微弱的灯光下清晰的映出古罗的笑容。 伉儷也伸了伸懒腰,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才从冰淇淋那被解放出来,他紓展一下四肢,再转转颈部,将麦当劳收拾好。 来吧,让我确认一下。 「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刚站到旁边的查票员发出了惨叫,猛然喷出的鲜血溅到了附近错愕的脸孔上。 本来还在他身上的两隻手掉在地上,验票机也摔坏。 偌吕在第一时间就站起,两隻手臂往后撑着椅背,双手1使劲,整个人以着不可思议的技巧凌空从椅子上翻了出去。 似乎没料到对方这样光明正大,偌吕这次没有掩饰住惊愕。 这才是真正嚣张的,伉儷想着,带上手套,他拨了拨长发站了起来。 恐惧开始从人们的本能里浮现。 「妈妈──!」 被溅到的小孩子开始嚎啕大哭,却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母亲。 附近的人们终于慌了起来,一名急着逃离的男子还不小心踩到的上的一隻手滑倒,导致许多人撞成了一团。 乱了手脚的人们没有注意到火车1直在缓慢的减速。 外面的景象一片漆黑而荒凉,只有少数的路灯照着,灯光飞逝的速度渐渐的,以人们无法察觉的速度慢了下来。 伉儷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一旁观看着一切的混乱。 虽然他没有全程看到,但多少也猜到了些。 多半驾驶早死了,只是火车行驶的速度太快,因此即使没有踩油门仍没有任何乘客发觉不对劲。 而且这是由南部开往北部的夜车,多半乘客都在睡,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开到了哪里。 不过不包括他。 偌吕在慌乱的人群中消失了,乱成一团的景像也使持刀的古罗消失,更没有人发现竟然还有人还好整以暇的站着看。 伉儷湾了眼,静静的看,静静的等人群逃窜道别的车厢,然后摸出了一把小小的弯刀,刀身在灯光下闪出了自己的锋芒。 不愧是智慧型的,真省事。 他亲吻冰冷的刀身。 感谢你的死,能让我活的更好。 因为有你们的死,才够足以支撑起我的世界的幸福谎言。 托你的死。 衷心感谢被我杀死,或因我而死的人们。 他跨出了步伐,鬼魅般无声无息的接近,无声无息的笑。 如果哪天有人骂他为什么不赶快去死一死,有什么资格活着之类的话,他搞不好还会回答说的也是。 不过执行率不高就是了。 伉儷踏着不轻不重的步伐。 当他走到对持着的两人附近时,没有人转头。 就像他上次看见的,弟弟的肢体有点不太灵活,力道似乎又较上次弱了些,全仗着技巧与经验,像是事先预知般避开了所有攻击,但,全都不及格,多看了几眼记下情况,伉儷想着边加快了步伐到古罗身后。 「……!!!」 当他让偌吕看到自己时,古罗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血色随着他的一起出现。 「不可以喔,怎么能趁我不在的时后来找我可爱的弟弟呢?」 伉儷靠近了古罗的耳边吐气,轻声的说着。 「比起正大光明的搏斗,我怕痛,所以我比较喜欢偷袭。」 弯刀从胸膛刺出,古罗的身体宛如是被一轮溅红了的弯月给勾穿。 伉儷的双眼弯了起来,一隻手按着古罗的身体,平淡的给予一个瞪圆了眼的死人解释的话语。 弯弯如月。 冷冷的夜。 咚的一声,身体被大力的推开,瞪着眼的古罗倒下。 颼的一声,伉儷拔出刀子,鲜血喷出了弯弯的弧度。 全场没有出任何声音,偌吕安静的呼吸。 无情无心 公佈,玫瑰色的你是第一个焰艷,这篇是第二个焰艷。 无情无心 人们总道无情的人亦无心 如同台上演出无心的折子戏 无情的戏子演出极端的戏 无情的人亦无心 却错把人生认作戏于是高潮迭起 台上演台下笑人潮散去后会去哪里还有没有一点记忆 站在暗黑的街道吞食所有洁白的正义一肩扛起沉重的无情 堆切好的剧情由无心排练只为你一人的在意 无情的人亦无心搬演到台上的折子戏 欲来愈大的狂风暴雨人们仍撑着伞等待戏开演 台后的人却温吞吞的抬眼搬动机械的光 老旧的人守着老旧的思想 只为一人专注于一人的执着 于是人们的心乱人们的心脏 乱世已起却只专注着你于是无情无心 台下雨声滴滴答答的响落了又停却只凝固一秒间 一曲三转迭起细听曲中声境不管台上台下响声亦起 不亮的夜不停的戏 缺少了演出的戏子戏却仍还在继续下去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等待曲声了了戏 散在角落的曲失落了段段不成章 唯有台下的吵杂还它原本美好的乐章 送归往日的戏送到人心 一曲戏幕又拉起炮声响失落了回意 重重生离又死别人们笑笑又欲止 笑看着戏笑称如戏 无情的人啊亦无心 新戏取代了旧戏找不回相似的曾经 垂落了夜光听戏曲夜沉的更安静 无情的人亦无心在狂风中也肆意在暴雨中也绽放 黑夜跳跃的火焰无心的人亦无泪只在无声中消散去 回到家的戏子找不到主角找不到片刻的记忆 等到失去了你成了本来就没有你 曲落肠寸寸青却笑称如戏人与戏共甩起 台上风声又起台下雨声又停人们却散到哪里去 老旧的人听着曲守着老旧的戏 回家的人等待未回家的人关起门听戏 无情无心 不存在的情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在意 无情的人亦无心 昏暗的房间里又想起老旧的曲 守着破旧的回忆只在无声中消散 猛然回头期盼与肩同行的身影 那个你如今在哪里 听戏曲看人生如戏不再参与演出 无情无心 不留一点真实的痕跡 不掉一滴真心的泪水 笑称着人生不过如戏 鬱鬱跳跃的火焰 却失落火焰的鲜艳 曲终戏了还黑夜一个安寧 10.玛亚 之一 「什么?绑架!?三位先生,今天不是愚人节,请离开。」 「啊,我……」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吧!滚!」 碰的一声,门被大力的摔上,被轰出来的其中一人脸上却不见气馁,只是疑惑得看着身旁同样被轰出来的同伴。 「走了。」 淡淡的说完,略比一般人高的外国男子转身就走,被拋下得东方男人只是歪了歪头就跟了过去。 被人扯着走,他静静的不发一语,清爽微冷的天气里,比起街道上出来玩乐的人们显得安静的过分。像是不能说话,听不见任何声音,面无表情的脸孔就像个娃娃一样,瞳孔没有焦距,身体像仅凭着本能而动作般生硬。 「欸,尤利伽,你怎么了?」 像是奇怪同伴的举动,东方男人维持着歪头的状态,原本是拨到一旁长长的瀏海此时落了几缕下来,几乎快遮住他一隻眼睛。 「你脖子不酸吗?」 被唤为尤利伽的人冷冷的说着,如幽梦般的脸有些冷意,黑色短发利落而柔顺的贴着雪白的皮肤,他的脸孔极为柔美,五官有种魅惑,却隐隐的含着一层锐利感。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如同梦境般的人,高贵的风采,幽然又带着艷丽,让人一见就心生了种恍惚的感觉,如身处在迷幻的梦中。 「酸啊!所以我现在在等你说话唄。」 「最好还能牵扯到我这里来!离远一点,丢脸。」 见到四周的眼光都看了过来,赏了同伴一个白眼后就改用拉的方式拉着他快步走开。 「喂!是你的行为太诡异了好不好!突然做跟平常不一样还是无脑的动作你不知道只要是人,脆弱的心都会被刺激到……啊!该死,你害我扭到了。」 称得上清秀的人碎碎念着,一边小跑步追了上来,就整体来讲,如果他不这样说话算得上是很不错,很有气质又有点慵懒的意味。 「用那种姿势跑头没扭下来都还是现场所有人修来的福气。」 尤利伽鄙视了男人一次。 「……为什么是他们修来的?」 「能够不用看到一个人在路上跑到一半突然头因为自身过于白目而扭断掉下来还不是他们修来的福气吗!你没看过?」 尤利伽辛毒的言语将他外表的柔字和迷幻彻底破坏殆尽,连个残渣都没有剩,让男人感到无语。 「看过才真的奇怪!亏你想的出来,最好有这种事。」 男人嘀咕了两句,才恢復正常音量。 「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掉了应该是你扭的。」 似乎已经很习惯了,彻底免疫的男子转了转适才扭到的脖子,伸手按压揉着,一样都是专门在破坏外表的人。 哼了一声,尤利伽帮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被拉着快走而乱的衣物,接着在旁边响起口哨时将男人的头一掌打歪。 「偌吕,刚才是你的脖子在跟我说不想要有一颗头压着它所发出的声音吗?」 「不!那是你听错了,一切都是悦耳的幻听和美丽的幻觉!」 一见到尤利伽瞇起了一双形状极美的眼睛,而其中又透出了不可预知的暴力性,名为偌吕的男人瞬间煞有其事的否认了。 「他在说谎。」 在偌吕被一双手套甩中脸部后,尤利伽开口说出了原因。 向友人道谢完,偌吕随即将手从口带抽出来带好手套,还是不解。 「但这个我也看的出来啊,脸一看见不对劲嘛!我是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直接就问他,先前几个我们不都是轮流套出话来的吗?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没计画,连製造机会找话题聊都没,就直接硬跟着闯到人家家里,没报警来抓我都觉得他人太好了!」 「不是说这个,那根本是装的。他不是还残留着一点印象或偶尔会有梦到这种梦境还是怎样,因为他不可能不记得。」 黑色的眸深邃而沉沉的太过黑,尤利伽勾起嘴角冷笑,柔美幽艳的脸孔上所隐含的锐利此时就像是要刺破这层表面这场梦境而出。 「呃?」 「蓝水曜,逃亡已久的通缉犯,十年前一宗骇人惊闻的绑架虐童案受害者,并且同时是十七岁的少年杀人犯。十三岁失踪,曾被凌虐长达五年,十七岁那年被发现。这件事会被警方侦破还是因为附近的人闻到尸臭味才被发现,现场只有他是唯一的生还者,各类兇器上有他的指纹。在送医时还一度传命危状态,不过三天后就从加护病房转普通病房。 初步预估死亡时间最长的长达三个月,已无法判断死因。最短一天,但因环境脏乱和空气不流通导致尸体有些微腐败,无法确认死亡先后顺序和正确时间,也就是说,他起码在尸堆中活了三个月。 死者有十三名大人和四名孩童五名青少年,犯人共十一男二女,受害者有三名女童一名男童和三名少女两名少年,孩童是刚被绑不久,而青少年则应是被绑架超过三年以上。据当地人指出,只有看过大人出进,在事发前都不知道这家有小孩的存在,对此并不知情。 由于他醒来后还是意识不清因此无法判断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是怎么在三个月之内杀了那些人,连跟他一样是被绑来的都杀。 虽然有人说是长期受虐导致在意识不清醒下的发狂,但没人说的出为什么一个营养不良又体虚,且理应行动受限的小孩子杀的死那么多大人,是怎么拿到凶器、那些人又是怎么死的?怎么办到的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只能判定应是在杀完人后体力不支而昏倒在现场,昏厥时间有一到两天。现场有打过的痕跡,且门开着并有从内破坏的痕跡,显示出当时的情况很乱,不排除有人离开。尸臭应该就是这样才传出去。 那个少年在开少年法庭时被判定情理可怜且身心受创,应具有精神疾病倾向而判决褫递公权终身并移送精神病院后,竟在移送中途就消失了,当时还有引起很大的争议是不是装的,会不会有同伙。人类社会上还给了他冷血少年的称谓。」 偌吕沉默了一会,而后淡淡的、懒懒的、微微的弯起没有情感的唇线,就只是习惯性的弯起淡色的唇,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睛清澈冷静。 「百分百是先被人利用,再来才被接走。没有错的话,那的确是一场戏,用来测试他的戏,只是,一个四面楚歌的人究竟是怎么跟那些人联络上的?而且,很奇怪的是为什么就刚好……嗯?」 就在不经意的看向焰艷时,偌吕愣住了,停下脚步。 被发现了啊!a8,过来。 他猛然停止不动。 发现拉不动他的人也停了下来,两个人一同回过头望着他,脸上逐渐的出现了错愣的神情和隐隐约约的担忧。 「焰艷?」 尤利伽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庞,他却像对不上对方的视线,仍是双眼空洞。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懂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稍早之前,他不会明白为什么世上有这样的神情,为什么要这样子。 「焰艷?」 在对方隐隐的快要浮现恐惧时,最后一次的拉动他动了,脚往前跨了一步。 一切又像是恢復成表面。 除了脑中阴暗的笑声。 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突然笑了那么一秒。 为了这个从他脑中传来的声音。 爱人啊,请在忍耐一下,所有序幕即将拉开,要做好准备…… §§§§§§ 蓝蝶姐儿难掩的惊恐里,尤利伽在她的瞳孔中失去了身影。 「……」 看着在消失前女孩跳起来的怒吼,尤利伽笑着挥了一下手,神态极为悠间自若,虽然说对方应该看不到了。 跟百鬼王所讲的一样,冥蓝院的内部跟封境相通了,有人在这里建立了捷径。 这样看来,冥蓝院的部分百鬼王应该是没有说谎。 在一边不断陪他们玩边不断探查可能的地方,尤利伽整整花了三个小时从澡堂打到蓝蝶姐儿的房间,才终于感到了那么一丝细微的空间异常的波动。得到了证实,他不动声色的慢慢接近,然后瞬间打伤拍飞了那个人,在蓝蝶姐儿玩味地笑起时,尤利伽强行突破了外面的结界,在通道开啟和蓝蝶姐儿的惊慌与暴怒里跳了下去。 当机立断的,在急速下坠时他伸出手在通道口佈下结界,省得来妨碍。 舒卷开背后的羽翼,无声息的停止了下坠后,他才发现根本是一个立体的平行空间,一望无际的白色。 那,为什么有下坠的感觉?不,应该说是吸力。 打亮了眼前白濛濛如同一层浓厚的雾,他有些瞇起眼。 时间的夹缝,处于空间外又不在空间外,四度空间半的隧道。 凝聚了些力量,他伸手碰了过去。 然而雾像是有灵性般全绕开了他的指尖,而后包覆着。但仅管眼前向是起雾般的景象,皮肤却没有感到该有的低温和湿气,像是什么都没有。 而且塑造出的人身边缘这时显得有些化开,让他有点快透视到自己原本的型态。 「屏障。」 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等了会,缓慢的,静悄悄的,眼里看到的人身在表面附加上一层力量后恢復原样。 可……尤利伽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身为能量体,是不会有定型的,让外人来看大概就是一团碰不着摸不到的能源在那里。塑造的人身看起来无异状,但此时,他却仍觉得自己的本体很不安稳的流动,只有人身没有感到异常。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尤利伽收回手,然后顺着吸力的方向无声无息的移动过去,展开的羽翼保持着平衡,却不拍动。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办好再来就好了。这样想着,尤利伽快速的远离了这个欺骗了所有感官的四度半空间。 10.玛亚 之一 在出来的那一刻他瞬间固定好人身,突然尤利伽心念一动,摸出眼镜戴上。 不同天使在现世时就必须选择型态,阴影可以说是可有可不有,而且弹性很大。而阴影又会因为分化的种族不同,各有所异,像尤利伽在各方面就多少会带着天使的影子,而帝女则保有原帝女的那份自恃与认知,各方面也是有着稀薄的东方味。 虽然说人身一但塑好就无法改变,除非重新塑造,但要动几个细节对他来说是没问题。 黑色的短发突然爆长到了胸口,深沉的让人感到窒息的黑色转变成了浅浅的金色,像一道耀眼的阳光披散到他身上,柔和而温暖。 深邃的黑眼转成了璀璨如同大海的蔚蓝,包含着生命力与包容,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带给人寧静和想微笑的感觉。 原本幽艳的脸孔去掉了那一点艷丽,变得圣洁而更为清丽,下巴比原来的尖了一点,细薄而形状姣好的唇上原本就是淡淡的唇色又淡了些。去掉了五官给人的魅惑感,看上去不只是高贵,还多出了几可比拟上神祇的风采,出俗而飘渺。 看见一旁窗户上所印出的样子,尤利伽突然间愣了一下。这是那位天使在沉入自己的意识时,他在自己的意识里看出去所看到的样子。 那时的温暖还为冷却结霜,金色给人的不是毫无生气的冷冽感,那双蔚蓝的眼还不是像死海般沉静又死寂,带着一丝杀戮的戾气。像海水般什么都包容未曾是那般绝不留情,没有任何情感,连在杀戮时连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即便是冷硬姿态软化了一些的现在,也回不到当初。 因为这个天使,在还未脱离时他就塑造了一个极为相似的人身,只是那时还拿捏不出那种感觉,这样放着又碍眼,才乾脆添加一些别的东西进去,并且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后来转换成成人的样子,已经是彼此划清界线和身份,就不想去改了。 那个时候,直到关係破裂,对立的情感在互相叫嚣,于是孩子守着那份执着分裂出了他,于是有了两个本为一体、情感对立的不同性质的阴影。他所选择的是毫不犹豫的走开。很久以后,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踏出步伐,当他因发现而回头时,孩子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说话也不笑,就只是固执的,又离的远远的,安静的跟着他走。 当时隐约的他查觉到那孩子在指责他。 一切只为他们共同体会过那份绝望,天使因崩溃而分化出潜藏在地阴影。 所以纵使没好感,还是放不下;所以就算是对那一切不屑的发出冷笑,却不会涌起恨意。 直到孩子回到他的体内,对立的情感依旧没有同化,他也只有受到部分影响。那份执着就这样深沉的沉下伴随着睡着的孩子。 或许一但分裂了,就回不去当初的一体。 我最喜欢你了! 这种虚无飘渺又捉摸不定的执着啊…… 『不是我!我没有这样希望!』 猛然的咆啸声将尤利伽惊醒,在发现是回忆后他连忙收敛心神,眼神逐渐的变的冰冷,模仿半身的眼神。 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就算一起体会,但你是你我还是我,做出的选择不会一样,再多的相似都会随时间而逝,我们会开始踏上分岔的道路。 恐惧自己的黑暗,拒绝倾听心声的──不就是你,这绝非薄情。 即使,曾经像是同一个人。 尤利伽发现外面的时间时,已经先吓过一次,不过才待在那里短短几分鐘,出来时竟然就已经整整一天又多个几小时过去。 但当他终于看到目标时,尤利伽还是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虽然对方后来发现他时吓的比他还大。 玛亚,魔鬼之子,为魔界原生居民,在天使堕落下成魔鬼后,才开始自称为阿修罗的原生魔鬼一族。 强大、残忍、自私、无情、嗜血、高傲、贪婪、狡猾、奸诈、善嫉、愚蠢,综合一切,是为阿修罗族,其中以即将接位的末代君王阿修罗王为最。 在当年大批堕落天使压境,由堕落晨星路西华带领侵入魔界,而后和赶来的天军统帅米凯尔展开大天使之战落败,米凯尔以自身将路西华封印于邻边〈后被称为封印之境,是为封境。不斩杀,则是因为七位大天使长是协助神创世时的最原始也最古老的天使,不同于其他天使,他们是极其强大能量体,甚至在创世后会了使之维持世界平衡,神还封印了他们大半力量。因此在消亡溃散时本体的能量会瞬间爆发,米凯尔才以自身投入封印来加强封印力量的方式慢慢削弱路西华的力量,直至衰亡〉。 而后叛神的天使改由同为堕落天使的十三位天使长之一的尤叶耶曼来带领击杀了本为统治魔界的阿修罗一族,然而本要灭族的尤叶耶曼却让狡猾的玛亚逃过,还带走了残馀的数名阿修罗族人,此后为了断绝后患,登上王位自称为撒旦〈悥为神的敌人〉的尤叶耶曼捨去天使名,并将其非堕落天使的种族赶去封境。 但在路西华被封印后,却非所有人都服撒旦,这让原本统一的魔界分裂,基于各种因素,形成了魔界七君王几乎互不往来却又非对立的奇异局势。只是比起跋扈的撒旦,另外六位就低调很多,也因此出了魔界以外的地方,几乎各个种族都只知撒旦。 尤利伽是知道阿修罗族正如百鬼王所讲的脑子不太使,但没想过就连看起来都这么的……不聪明。 隐去身影,尤利伽将自己的警界提高到百分百,等了一会,才有两个脚步声慢慢往这里接近,随后房门打开,一男一女走进。 明显为阿修罗族的男子带着笑跟在人类女子后面,随后关上了门。当他走到像女子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沉下的脸孔有些无表情的四处张望着。 「玛亚,麻烦把空白的地方填好。写好后我再跟你讲要做什么,现在写。」 女子有些不耐烦的说,在人类中算的上美艷的脸孔显得疲累,一进来就往椅子上做下,然后举起手上的表格递了出去。 将注意力转回来,玛亚接过后很疑惑的看了看。 「没有啊,都写好啦,还是有哪里不对?」 语气在疑惑中带了点心虚的感觉。 玛亚的长向其实就算是以尤利伽的眼光来看都算的上英俊,介于东西两方的唯美又有点阴沉的风格,俊美的脸孔带着淡淡的威严,一双凤眼狭长,这让他刀削般的脸庞显得锐利而英气蓬勃,及腰的长发和修长的身影带给人的是一种绝对的气势。 提前是不说话也不要有其他表情,因为他大概也只有面无表情时能衬托出原本君王的风采。 一切就坏在他的表情。 不管是从刚才进来时愉快灿烂的笑容还是现在的疑惑,都有种蠢过头又非常单纯的感觉,很孩子气,很不可靠,使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走样,让尤利伽不知道该说是……呆子还是傻子。 女子显然完全不在意心虚是怎么回事,只是使唤玛亚去为她弄杯茶来后喝了一口,有些不屑的开口。 「你没有看到其他空格是空白的吗!而且你自己看看其他有写的写了什么,出生地给我写人类、专长是吃肉、兴趣是吃肉、希望职位不知道、薪水愈高愈好、求学过程我自己学得、经歷很多、家庭状况没再管、出生年月日没有记、地址……好吧,地址没错,但身份证字号跟电话呢?照片呢!」 狠狠的拧起眉,女子开始炮轰。 「先生,这样很幽默喔?人类?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人不然是鬼吗!上面写的是出生地!而且人家公司要一个只会吃的做什么!求学不是你自己学还别人帮你学啊!经歷很多?经歷很多就写出来啊!出生年月日不会看身份证吗!而且没电话是要跟鬼联络啊!」 讽刺完,伸手抢回了履歷表,女子重重的摔在一旁的桌子。 「重写!你以为走后门就不用写好吗!」 悄悄松了一口气,抓了抓头,玛亚拿出笔弯下腰开始写。 他要混到人类的世界?尤利伽开始思考起哪家公司那么倒霉。而蓝蝶姐儿又是想做什么? 看了一眼正再重写的玛亚,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撇开头。 「拿新的。」 相较于说的咬牙切齿的女子,玛亚只是看了看又问。 「不是只要重写吗?」 「你拿到一个涂涂改改的履歷会很开心?」 像是被打败了,女子很累的扶着头。玛亚转身去书桌下的抽屉拿了一张新的履歷表。 「怎么这么钝?院主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还很重视的样子。而且这个是能做什么?气死人吗?」 女子喃喃自语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玛亚看了她一眼,停下动作。 「去,别打岔,正有趣呢!」 无声的动了动唇,玛亚愉快的笑着,对外面悄悄攀上窗户张牙裂嘴的族人用唇语说了一句。 想到这句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隐藏着的尤利伽突然觉得这位阿修罗王看上去不再一脸傻气,虽然他知道这是来自心境的转变能影响对一个人的看法。 「那个……这个要怎么写?」 「什么?」 回过神,女子看着玛亚那一脸「我就是傻」的笑容,皱了下眉头,随后叹气。 「算了,拿来,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见女子直接抢了过去,玛亚无所谓的递笔给她。 「身分证给我。」 转身去抽屉翻了一下,玛亚才在女子眼神不断的催促中找到拿过去给她。 「好了,拿走……等等,户政事务所怎么会让你生存?」 瞪大眼,女子不敢置信的拿着玛亚的身份证看了又看。 「啊?有甚么问题吗?」 「废话,没身分证字号和出生年月日,连父母都没有,这样还没问题!可是……不可能是偽造的啊!」 闻言,玛亚只是耸了耸肩膀。 「喔,我还以为那个不重要。下次偽造时我在记得填上去。」 见到女子惊疑的眼光,玛亚连忙露出了牙齿,笑着指着自己。 「我记性是绝对很好的!」 「你牙齿……」 玛亚连忙摀住了嘴,连声催着快写,明显是想转移话题。 女子的眼神变得很古怪,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尤利伽想叹气,阿修罗族的的确都没脑筋。同时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脑抽了才会有那种感觉。 女子看着履歷开始问起。 「出生地?」 玛亚想了想。 「人间。」 啪!将笔摔在桌子上,女子面无表情。 「不然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吗?」 「呃,西欧?」 「名子。」 「我想想。」 看着一脸认真思考的玛亚,女子面无表情的深吸了一口气。 「啊,因为平常都没有去记,所以……我去翻书!」 「回来。直接下一个,专长?」 或许是看到女子的脸色过于难看,玛亚给出另外一个回答。 「武力。」 「所以希望职位是保全?」 「不,不是!」 「那你想做什么?」 「有什么?喔,对了,工作内容又是什么?」 搁下手边的动作,看着明显状况外而且还写上蠢字的人,女子艷红的嘴吐出简单的加法。 「73+84?」 「?」 玛亚一脸疑惑的开始算起,等超过了十秒,女子又吐出了下一个加法。 「28+31?」 玛亚的表情变成了一堆数字在跑,呈现混乱,这次女子只等了五秒。 「0-1?」 「无意义!」 「1-0?」 「0,不要把我当白痴!」 「原来如此,也不是太笨还是白痴,就只是少一根筋,愚蠢而以。」 叹了一口气,女子懒懒的撑着头,既不看玛亚,也不再问什么,自顾自的在履歷上非常顺畅的写下去。 「专长,记性好、耐操、不耻下问。兴趣……」 念完长长一串,女子无力的拿起薄薄的履歷给玛亚,漂亮的眼睛慵懒的瞇着,却没有看玛亚。 玛亚猛然沉下脸,一股戾气猛然散出,无形的强大力量牵制了空气的流动,气氛变得沉重,属于王者的威仪此时展现了出来,气势磅礡。 发丝在连风都吹不进来的房间里轻轻的飘动,狭长的凤眼锐利,玛亚嘴边勾起了小幅度的角度,隐隐的带着不屑和鄙睨,俊美的脸孔只显露出冷漠和深沉的算计…… 突如其来的被惊醒,呼吸一滞,女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颤抖着双手抱住自己,睁大了眼睛后瞳孔又急速收缩,拧起的眉心透出恐惧。就在手脚发软时那股怪异又压迫着人的感觉消失了,四周再怎么看,也只有玛亚写着蠢字的笑脸。 「奇怪,怎么刚才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好像有一种很不祥的气流……」 抱着自己,女子又怀疑的看了看四周。 尤利伽却很确信,即便一开始被转掉了注意而忽略,但在适才,这位力量强大的可能跟半身都不相上下,末代的阿修罗王已经发现了他。 假使千年以前玛亚还敌不过撒旦,那千年以后的现在绝对绰绰有馀了。 本身的实力已经够了,那接下来要比拼的,就是势力。 「那个,这样就好了吗?」 拿过履歷,玛亚看了看,随即提出了疑问。叹了口气,再次撑着头,女子无奈的闭上眼。 「不然呢?」 玛亚微笑,翻手突然显露出的利爪就这样划过女子的身体。只见在血溅中的爪子长达十三吋,漆黑而锐利,变成了紫色的皮肤上覆盖了一层坚厚的鳞片,在他再次翻手之间却又恢復成了人类的手。 「啦啦,真好玩,每个人都想利用我。」 笑嘻嘻的弹了一下履歷,只见四周的血像是被什么吸收了般,诡异的景象在玛亚的笑声中快速进行着,转眼间连被鲜红喷湿了的履歷上都不见任何一滴血。 「呀,的确写的比我好,不过文笔还有待加强,等等自传再重写好了。 话说回来,原来是要这样写啊!直接跟我讲不就好了,害我还要重写一次。真是,发什么脾气。」 仅管嘴上在批判着,玛亚还是带着愉快的笑容。 「嘛,也没关係,反正我本来就不聪明。尖牙利爪已经不流行了,所以各个聪明的人们,儘管展现你们的才智出来,保证会有最好的发展舞台的。」 嘴角划开了角度,玛亚突然抬手就往尤利伽劈了一道过去。 尤利伽猛然的卸去偽装,甚至还破坏人身,直接将本体释放出来。失去了形态的束缚与囚困的牵制,烟雾般的黑气瞬间爆发开来,一股阴寒瀰漫散开,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感。劈来的力量在碰触到的那一刻像是被吞食了般缓缓消失在黑气中,又像是被侵蚀、消化,所见之处只有一片黑。 「吓!这就是……阴影!?」 认清眼前的事务,对方的惊吓显然很高,直接往后跳了一步。对于一无所知且前所未见的事物,任何种族都有一定的戒心与惊恐。 黑气随着空气在流动,彷彿在张牙舞爪一般。 看来在这几千年里,他和帝女等人都将自己藏得很好。对于这些歷史悠久的种族来讲,他们还是很新的存在。 镇定下来后,对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哎,头在哪里呢?」 突然说了1句不相干的话,大概是没看过阴影真实的样貌,玛亚疑惑的偏着头。 「既然都点的这么明了,那,就直接来谈交易吧。」 空洞的像是虚无般阴森的声音在空气中传了开来。 「末代的阿修罗王,魔鬼之子?玛亚,请您邀请我的同伴,为此,我将付出一定的酬谢……」 「玛亚想重回魔界,甚至是重新统治魔界这是绝对的。」 那天的百鬼王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这样说着。 「好心点告诉你,连我要跟他打赢的机率都只有六成,嘛,别那种表情,这对我自己来讲是很不满的呦! 但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好吧,在算上几位可有可无的族人,这种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少的可怜,别说脑袋本来就不好使,撒旦的狡猾女儿光是用人海淹都淹的死他们。 为此,他必须把人间炼治成新的修罗海,存在自己的氂下,成为他的地方,让人人都成为如同修罗的存在。谁叫人类,拥有贪婪、自私、仇恨的存在呢?强大的念足以使人在活着时就异变成长生不老的怪物,像冥蓝院那位蓝蝶姐儿就是这三者的化身呦!」 百鬼王用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言语里暗藏的黑暗接了下去。 「人总是这样,贪着各种事物、不顾他人、自愿的成为仇恨真实的奴隶……玛亚的脑袋不好归不好,但他有一点是极为聪明的,那就是利用人类的共通性,他善于利用,所以他的设计和谋略才能这么顺利的进行呀!」 10.玛亚 之二 仅管很想赶在友人回来之前回来公寓,但显然是来不及了。看着尤利伽间间的坐在大厅里跟人聊天,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偌吕突然很希望自己可以学个隐身术。 「你有很好的资质,如果有想踏进修真的道路的话,我可以引见几个真人。」 本来想看看能不能趁着人多混进去的偌吕一愣,然后看着这个挡住他路的人摇头。 「哎,不用了,我还想当个普通的正常人类,谢谢。」 虽然神媒这个身份就已经够不普通的了,更别提他还是穿越族的,虽然说这两个时空好像没有多大的差别,而且这个身份真的是事少福利多。 想想看,人嘛,拜码头时一定会带个伴手礼,在有神间接看着时铁定不会闹多大的事,连要走的时候都还会给个再见礼。 只是有麻烦时还真得很麻烦,老是有某些特定的神魔很不厚道,把事情搞的轰轰烈烈华丽丽的还要别人来清理善后。 想想妖族就可爱多了,要闹事都是先把门关起来再闹个天翻地覆,外面真是安静无比,标准的自己的事自己解决,非常流行走过不留痕跡。可以说无比的自律自规,有败类就自己清理门户,内部意见再怎么不合也不会惊动到你,不像某些专门将烂摊子丢给你解决,如果是合理的就算了,偏有一堆血气方刚的自己闹完就一溜烟落跑,留你去跟一堆无辜被牵连的种族哈腰。 还好他家的主很懒,就算有人来惹祂都还懒的挥拳,更懒的去动脑去设计,把一堆根本没他们事的全拖下水。像封神榜就是很有名的例子,那是当时那些东方的神媒心灵的创伤啊!都找不到人赔还没有心理医生可看。 若不是最近时局真的太乱,他相信他家的主会一如往常散漫的发笑看着世间一切繁杂。 「基本上在人间生活的种族都会去尊重来自各方的使者,其中以可跟神魔沟通的使者为最。」 那你们还真够识相……不对! 他瞇起眼睛看着眼前有疑似侵犯隐私的男子,对方依旧保持着淡漠安定的神情。眼镜后方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和如雪般让人感到寂静的白发及胸,他如果没记错,是尤利伽的友人,不过他不熟。 只是那双色泽极浅的眼睛幽幽淡淡的,也就格外显得寧静而出世,削瘦的脸带着些沧桑,却依然乾净如泉,男子斯文平凡的外貌其实看久了也觉得还挺清秀。 但就是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给他很不自然的感觉,连带的都有一种不自在感。 「尤利伽找你,在那边。」 看了眼尤利伽的方向,收起时常被友人毒舌批评的样子,偌吕拿出了交际专用风度,回以佣懒而自若淡然的笑容。 「多谢了,静先生。」 发懒的笑,眼里透出的尽是冷静和清澈,寧静如水,彷彿即便身处在红莲地狱里也是这般清醒,慵懒的、淡漠的发笑看着。 偌吕本来就有一种如同冷凝的清水般,给人奇特的感觉,让人再激动也能平復冷却,跟他待在一起就会有种舒适感,这时更加的显现出来。 「你的感觉很敏锐,这在你往后的旅程会经常派上用场,请相信你的感觉。」 坦白讲,这句话很像是在诅咒他。 「谢谢你的告知,失陪了。」 偌吕微笑的朝对方点个头,转身离开。 「哎呀,有些人的眼睛是看不得的喔。」 细微的声音传来,偌吕保持着完美的礼仪将四周看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出声的人。只见公寓的大厅里还是乱哄哄的,人来人往。 鬼祟! 难怪是鬼! 查觉到空气中淡淡的鬼的气息,却完全找不出来,他暗中唾弃对方几声,才去想刚才的话。 要命!不会看久了会变石头吧?那个人是有蛇发女妖梅杜莎的血统,只是太稀薄了看不出来吗? 用想的他就觉得刚才真是惊险无比。 「你又在乱想些什么?去我房间谈。」 朝他走来的尤利伽冷哼了一声。 「原来你也有人模人样的一面,要不然我还真觉得你以前能当上最红的牛郎实在是世界鬼谈之一。」 喂,不像人不然我平常是像鬼吗? 「又不是没看过!」 偌吕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也不再摆什么风范,没想到友人的话更毒了。 「太久没看到,而且有太多惊悚。生活圈有你都让我觉得像活在什么不可思议的世界。」 ……当心我下次真的扮鬼去吓你。而且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焰艷才觉得他家像鬼屋,这可是有根据的,只是经常你还无知无觉的就被拿去做实验了。 「老摆那种样子你不累?还是你本来就是假仙一族,已经假到最高境界,真假不能分了?」 这几天忙东忙西的,偌吕不禁疲累的打了哈欠。 「你刚才那才叫假仙吧?」 从刚才就有些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跟他并肩走回房的友人很有闲情的跟他抬槓。 其实最假的是他二哥,飆起来的时候完全假到让你认不出他是谁,虽然他大姊也不防相让,人前柔弱高雅的名流千金人后关门疯狂剁肉来那一整个叫慓悍。 「干!去你的xxx敢飆我!去你的xxx敢瞪我!他马的xxx以为我想和你讲话啊!靠!平常就要出席一堆宴会现在连在家都还要!你这个后面长一隻眼的妖怪丈夫以为我很情愿嫁你吗!去他的三从四德名门礼俗……」 坦白讲,每次去大姊夫家经过厨房的时候他都有点怕怕的,毕竟刀声霍霍,沾板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食材已经肉和骨完美融合。 「啊,对了,你那位朋友是不是会侧听人心?」 想到这件事他便随口问一下,尤利伽听着眉头一皱。 「他应该没恶意,只是因为你的身分特殊而已。回头我跟他讲一声就好。」 刚回到房,尤利伽就去看焰艷的情况了。 待在尤利伽的房间,偌吕暗自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应付友人的逼问。 「尤利伽叔叔,叔叔叫我拿茶和点心给你,这是精灵女王送的哦!偌吕叔叔,你也在啊?」 探头看进来,没有遮住脸的小女孩淡淡的笑,端着盘子看着他。 「进来吧。谢谢了。」 怔了一下,认出是谁后偌吕微微笑着,心头却突然有些暗惊。 在有薄纱遮脸时,明明都还看不出来。 这女童几乎可媲美天使的容貌,和体内破碎的真气,身上乱无章法却又蛮横至极的封印…… 她的脸孔绝美幼嫩,两颊在雪白中透着淡淡的红,鹅蛋型柔和的脸孔带着些微狂野,又有些脆弱,却又在其中隐含不驯的坚韧。她的眉目都有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悯,给人的感觉很亲切温柔,有着一份冷静,但有时又会流露出慵懒而狡猾的顽皮。 棕金色长捲发柔软的以波浪型披散下来,如同瀑布般覆盖她的身体,蜜金红大眼,水汪汪的有些朦胧,乾净的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意的冒犯。 眉间一点殷红,更让人觉得清艷,又有一点冷感,使她在清纯中透着一股妖异的性感,带着乾涩的诱惑。 她看起来那般脱俗而不沾风尘喧嚣,淡漠而温柔亲切,宛若天仙般的清丽绝俗,说不尽的娇美可爱,却不会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美得很独特,很有自己的味道。 但让他真正吃惊的,不是小女孩娇美可爱的容貌,却是女童眼里那从骨子里透出来,深沉而极致的温柔,几乎所有种族都很吃这一套的啊! 小的时候还不会那么明显,但随着逐渐长大这份红祸的命格就会开始突显,就算她自己无意。 「你叫梦对吧。你的薄纱呢?」 偌吕坐在床上弯下腰,亲切的问着。貌约十二、十三岁的女孩一双灵慧的眼睛闪了一下,带着点狡猾的笑了起来。 「忘了带。」 「在你身上,对吧?」 偌吕瞥了一眼,要比说谎他可是行家。 「没有喔!」 把盘子往床上一放,女童笑着垫脚在原地转了两圈,长发轻轻的飘扬着。 没有?偌吕一愣,正想叫她不要故意忘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带着时,突然念头一闪,不禁有些失笑,居然被小孩子的外表骗了。 「真是人小鬼大。算了,一定要带着,不然就浪费你叔叔的心思了,知道吗?」 看是小孩就真以为只是小孩。却没有进一步想到,反正他是男的她是女的又不能去搜身,应说没有能拿她怎样?再加上那种自然的不像演戏的样子,又是小孩,差点被骗了,才多大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 或许是看他很认真,女童也就老实的点了头,微笑着乖乖从腰间拿出来。 「叔叔还有要我跟偌吕叔叔说,开了眼却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很危险喔!」 看着女童纯真的眼里多出来的戒心,偌吕暗中皱了眉头,没怎么把话听进去。 「被人这样说,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一旁的尤利伽转过头念了句。 「啊?」 「说你开了眼却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知道啦,我是有多肉脚!」 他没好气的应了句,小女孩突然很认真的插话进来,眼里不带任何虚假。 「叔叔说,你是后台最硬却又最废的使者。」 ……你叔叔是都跟你讲什么……不对,是跟你讲这些做什么? 「知道了吧?不要老依赖道具,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你也只会耍小手段。」 你很吵哎!偌吕直接就忽视友人的存在,当作没听到。 「不过,我不觉得,因为心机是很重要的,而偌吕叔叔并非没有这点。心机不是用来害人,是要保护自己的。」 女孩慵懒而平淡的说着,声音很甜,很清脆而且响亮,或许还有带上几分媚惑和疲倦。 她有一种独特,跟偌吕的那种奇特很像却又不一样。她说话时有一种吸引力、一种神秘的迷惑,可以充分感觉到她的冷静。她的眼神似喜似怒,似嗔似怨,似哀似悦,神色莫辩,那流露出的风情万种,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又像只是单纯的跟你讲话。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再再的告诉你,或许不冷静,或许正激烈,但她自己、週遭的人,甚至是你,都正无比清醒。 10.玛亚 之二 在女孩离开后,尤利伽微微皱着眉头。 「红顏祸乱啊,偏生这么聪明,仅管根本不是她的错。」 又是一个脑容量太大、装太多弯的。偌吕感叹着,友人却对他摇了摇头。 「不,灵君会这样做,应该是……她长的太像……」 「嗯?」 偌吕奇怪的偏了头。 「不,没事,你也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尤利伽?」 他看着友人闪避他的眼神,不由得涌起了一股不安。 「尤利伽,你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尤利伽看着艷焰顿了一下,随即摇头。 「没有。」 偌吕看着,走到友人身旁一起注视着床上像是睡着了般的焰艷,平淡的开口质问。 「尤利伽,你不想管焰艷了?」 坐在床边的尤利伽没有回答,只是背着他。气氛以着一种察觉不到的速度逐渐凝重起来,偌吕突然觉得,这样的尤利伽很陌生,很像……回到那时候。 冷漠、无情,只会在一旁笑看着一切世态,偶尔不屑的嘲讽,看上去就是那么的……绝望。 难以言喻的心伤,被层层的包装了起来。 他记得那时第一眼见到的想法是,怎么有那样子的伤心? 「尤利伽?」 见友人还是不回答,他将情感排出思绪,索性自顾自的说。 「尤利伽,你不能就这样子,焰艷的状态也不是这样放着就没事了。」 「那么,你有想过该怎么处理吗?找到了真相,然后砍死敌人,接下来呢?熟悉的已是陌生,陌生的却又熟悉,明明谁都受伤都没错。」 终于开口的尤利伽并没有让偌吕安心一点,说出来的话甚至让他心脏狠狠的一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看着友人的脸,缓慢的询问着,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跡。 「偌吕,你觉得事情可以不结束吗?」 「不可以。」 稳了稳心神,他立刻否决了尤利伽的话,很快的接了下去。 「需要处理的事不是什么都不做,忽视它就可以一直保持现状下去。就算结果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还是要让它结束,你不能让不公平的事变得更不公平,所有的矛盾到了最后,会变成死结,所有人的结都解不开,这很悲哀!」 「是啊,偌吕,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哦!」 「啊?你在说什么?」 这跳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没办法跟上友人跳跃性的思维,偌吕一愣。 「开始浮现的真相不能不接受,逐渐扩大的影响不能去忽略它,不能当作没事,不能去否定答案,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保护的名义,去将一切破坏彻底。」 友人的脸孔带给他很冷的感觉,此时那张幽艳的脸孔那么平静,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丝扭曲或愤怒。 而后,尤利伽淡淡的笑了,笑容中没有感情,却仍是一个很漂亮的笑,看上去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偌吕,我知道你的意思,甚至我可以跟你讲我比你更明白。」 「那为什么……」 说到一半的话与在对上那双淡然的眼睛后再也说不下去,偌吕看着尤利伽有些怔愣,原本急攻上心的火慢慢被不安取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抖,却没办法说出这种不安来自哪里。 「我只是不想说话,更不想听到有关这件事的任何一个字,甚至,我想逃避个一两秒──明知如此。」 对方带着很淡的笑容看他,眼神透着仿彿春风般的柔和,即便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当着他的面坦承了。 「偌吕,不是你说的对说的话有道理别人就一定会接受,因为他们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做的事是对的,别人就会接纳,站在你那方。 任何存在都是一种依靠感觉的,所以他们会哭会笑会思考会去做出他们认为对的事,可对的代表不了什么,即使不是你的错。 偌吕,你不能要求我,因为现在我不想笑不想说话不想去思考我只想要放空一切来沉静一段时间,你不能要求我在这时就像往常一样,在难受时立刻笑。」 「……对不起。」 假象不能立刻戳破,那只会带来伤害。其实不是不知道。 但,他就是觉得……觉得这次跟以往不一样。 有什么在改变。 「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说的不是现在,而是从此以后。」 转身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尤利伽的对偌吕说了这一句,转过身,还是带着那样的笑容。 「尤利伽!?」 偌吕狠狠的拧起眉头,语气里终于透出了一点不安。 熟悉的……似乎开始变陌生了。 「我不了解你,你的心开始拒绝我去了解你。」 想要像以前那样轻易的看出却没办法,对方带着一种温然的笑,却形成了看不见的隔阂,拒绝他的探索。 「不,你很了解我,你甚至能在我才起一点逃避的念头,就试图去掐灭。」 尤利伽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无奈的温柔的弯着唇。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友人,偌吕的神情逐渐变得不可置信,眉头松了,心情却没有。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 他不懂,真的不懂。 「尤利伽……告诉我啊!」 语音带上了一点颤抖,但就算把问题问出来了也没用。 友人只是带着那无奈,还带上了些微的宠溺,微不可及的笑着。 好像个程式损坏了的机器娃娃。 而后,转身横抱起焰艷就这样走过他身边。 「尤利伽你说话啊!我拜託你说话好不好!」 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偌吕开始大声了起来,却没有回过头去看。 这次跟以往真的不一样。 「话说的太多了,我不想伤害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有些话是不能说的,那是禁忌。」 直到身后听不到脚步声,偌吕才虚脱似的垂下头,低低的说了1句。 伤人伤心,的确是这样子的感觉。 「问题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知道是哪一个环节不对了。就算我不是你,永远无法了解你被伤害的程度。 可你把心封了起来。拒绝一切可能。 「人贵知己,但人也是会因为太了解而分开的喔!不过请放心,很快就好了。只是会很难过,即使不是你的错。」 抬起头,他看着坐在窗边的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哈,难得吵一次架,那傢伙居然连你都没发现。吵架还真是降低戒心的好方法。」 走上去,收起不安和落寞,偌吕很洋派的给了身为白狐贵族的友人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了,媚娘。」 媚娘吃吃笑着推开他,用着妖嬈的眼向他一转,媚眼如丝,她将翘着的脚放下再换另一隻翘上去,只见原本就鲜红大胆的衣料随着动作瞬间裸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肤。 「呿!少瞧不起我。我狐媚子的结界可是堪称独步三界的,绝对能撑个……十秒,不被发现。掛保证的喔!」 举起双手,媚娘很认真的对他说。 「……那你上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他好笑的在媚娘旁边往墙上一靠。 「你让我说一句会怎样!」 偌吕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视线对上,媚娘朝着他微笑,还歪了歪头。 「那傢伙啊,我跟他相处很久了,没记错的话,我们很少这样子真正的大吵。或许是因为个性和的来吧,所以他的话即使不说完我都能够都懂,我做的事绝对能有人支持,再怎样最起码有那傢伙一个人。我很喜欢他,甚至我可以很坦然的说我爱他,但……不是爱情,虽然我跟他上过床。该怎么讲,我跟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人。」 偌吕说到后来觉得有点难以啟齿,倒也不是怎样,只是觉得怎样都说不清楚。 因为很重视很重视,甚至觉得对方的存在就是那么自然的该在身边,像是自己体内的一部份,才会觉得那么难受。 看着他,向来朗爽却又妖媚的媚娘竟露出了靦腆的微笑,柔情的看着他,纯洁的像是个小女孩。 「明白的喔。」 媚娘轻声的说。 「其实我父母就是那样,那时我妈被拋弃了,却怀了孕,东方的种族很保守,于是我爸娶了她,到现在,他们还是不爱对方,妈努力去忘掉那个人,爸最爱的女子嫁给了她的心上人也过的很好,爸很开心。这对青梅竹马不相爱,却比任何恩爱的夫妻更亲密,带给我的家庭很幸福。虽然那时刚知道的时候不懂事,花了很多时间才明白,然后接受他们的选择,也不在意生父是谁了。」 对于媚娘突然吐出的隐私他错愣了一下,有些担忧,随即转念一想又释怀了。 「吶,就像是一个家,当遇到了什么想退缩时,除了父母,还有另一个的方可以去,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有为难,是说还好焰艷对我不会很感冒呢。」 笑了,偌吕偏了头看着她。 「没关係吗?你刚才那样说……」 「嗯,是秘密!」 媚娘娇笑着,比花更娇美。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将身子往外探出一点,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就是那种感觉啊!」 太熟悉也太觉得理所当然,以前尤利伽还单身时甚至出现过做不下去变成真的是盖棉被纯聊天,虽然尤利伽一直不忘记要损他,但他也没忘记口头吃了亏事后就要整回去。 虽然那时整比不整更可怕,他放蛇在对方床上下一餐就误食了蛇汤,放青蛙对方就熬青蛙汤……要知道那些都是拟真度很高的高科技骗人玩具〈而且还是堆满满一张床,再用棉被盖着〉。就算他不会死也不能这样没心没肺的。所以后来看焰艷拿尤利伽去做实验,看着那种普通人吃了一定出事,但依尤利伽那能量体却绝对没事的食材餵食时都当不知道,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暗爽。虽然后来间着没事去找尤利伽顺便让焰艷请吃饭时都有点怕怕的…… 现在仔细想想,这都是因为不在意,因为重视比底线高,所以都可以无所谓。 但,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他看着媚娘,还是不解。 「心灵相通其实是很可怕的哦,这代表着不只是你的想法,连你阴暗的一面都会完整的被对方剖析。 只有我爸妈因为从小到大都混在一起,对于对方的缺陷已经不觉得怎样偶尔还会开玩笑的互相攻击。 可是,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尤其是自己不想承认,再说了,连尤利伽自己都知道,再下去一定会毁了,他很痛苦。」 「虽然这不是你的错。」 沉默了会,偌吕猛然刷下了眼帘。 「不,是我。」 感觉很难受,一直珍视的家人就在无知的情况下被伤害了,被自己…… 「是我去戳破了假像,就算那是事实。 但就是因为是事实,才不能接受,正因为我们太了解对方,他的想法几乎等于我的想法,那就代表着,那是他所想所知道的,连一点去否认这黑色的绝望都没办法,看不见光。是我将痛苦加深。」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尤利伽明白,并不是那么绝望,这个感情是可以延续的? 「慢慢来呦!」 媚娘微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 「啊──!真麻烦,我以前谈恋爱也没这样,果然那玩意不能碰。」 想通了纠结在哪里,不可否认的,原本的紧绷的确松了很多,虽然还是烦。 烦躁的抓了抓头,转过头对上眼却发现媚娘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他,最后还自嘲的一笑。 「果然最了解他的还是你,我想错了。我还以为……仔细想想怎么可能嘛,尤利伽有时后连阴影这个身分都可以毫不畏缩的拿出来威吓人了。」 失笑着,媚娘摇了摇头。 「啊,对了,抱歉都帮不上忙,最近为了联姻的事搞的鸡飞狗跳。我还是刚办完婚礼在宴客时偷跑出来的。以后……要见面大概很难了吧!也不能像以前疯了。啊,我还没告诉尤俐伽呢!自从焰艷出事后我都没再出现,那傢伙一定气死了。」 的确,结了婚,就要负起女主人的义务……等等! 「婚礼!」 要命,他跳了起来,差点摔出窗外,连忙稳住身体的平衡。 「请客也算婚礼的一部份吧!这样可以吗!而且你这就叫婚纱!」 「我讨厌不自由,而且才剩几分鐘而已。再说了,谁叫那个男的一直黄毛丫头的叫,正好我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性感又有女人味的大美女!」 媚娘哼哼了两声,丰满的胸脯随着胸膛起伏着,还刻意扭了一下那雪白而线条优美的纤细腰身。 坦白讲,真的挺幼稚的……等等,联姻? 「没办法唄!谁叫人家比我们高一阶。虽说是贵族,但我们这个支流的确是在没落了,除了我之外还能撑场面的没几个,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倒不如趁这名声还响亮时多做一点事,这是我这一代的责任。 其实这很公平,做为贵族,既然享受了别人没有得自然就必须付出牺牲。不知节制的任性只会带来危害,无论有心或无意。 我们不爱彼此,但这不是谁的错,只是利益必须的结合罢了,我会尽量做到妻子该有的本分,但剩下得他就管不着了。他有爱的人就给我养在外面,当然我有了喜欢的男人一样不会让他看到更不会传出甚么难听的话。 但不可能只有我去顾全他的面子和感觉,太白目敢装我笑维老娘就半夜去阉了他!」 原本还是淡笑着跟他说话的媚娘说到后来那一整个叫狰狞。 狰狞的让人心疼。 「你倒看得很开。」 「看不开早叫去自杀啦!」 媚娘哈哈大笑的摆了摆手。 「其实我还觉得古代那些因为利益才结婚的大老婆会那么恶毒的对带小妾,搞不好就是看不开,这种扭曲的恨意,怨气使她们的性情大变,因为她们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被迫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还什么退路都没了,却得不到相同的回报,甚至是受尽冷漠和间言间语的去看拿走了自己羽翼的男人去宠爱另一个女人。 就是说要离开,但在那种封建时代,哪里能是下堂妻的天空?」 媚娘笑着,突然凑过来在偌吕脸上亲了一下。 偌吕错愕的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上一秒还再强调妻子该有的本分的人,整个人往旁边跳开了一大步。 「不要拿我来寻乐子好不好!」 他又不是媚娘这女狐的幕下之宾。 媚娘看了他几秒,哧的一声笑出来,整个人乐不可支。 「放心啦,虽然我很任性,但贵族的责任和人妻的义务我都会做到。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是爱情的那一种,已经很久了,但往后不会再爱了。不过不准逃哦,觉得愧疚的话就来当我孩子的义父。 现在我的身分不适合再插手了。加油喔!一切终归会好的。」 笑嘻嘻的跳开,飞跃到了空中,媚娘整个人笑得很开心很美,像是星火百合的俏媚和它的风华在肆意的撩人、绽放它的炫丽光芒。清脆的歌声流露出,那是狐族的歌曲,她轻轻的唱,洁白细嫩的手臂舞动着动人的姿势。 边唱着,她往青丘的方向而去,当一曲已毕,媚娘已经离开了。 从惊愕中回神,偌吕唇边泛起了柔和的笑意。真是……好有活力的人妻,这就是新时代的好女人啊。 「我说那个幸运儿啊……如果真的太白目,连我都想去阉你了。」 省得祸害其他女人。 注视着友人消失的方向,偌吕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这么自主又调皮,这么有魄力和见识的女子,就算被再多事务束缚,只怕也不安分吧? 等到安份的做完该做的事,义务已尽的那天,一定也是这么有活力的尽情展翅去遨翔,迫不及待、自由自在的,去做她真正喜欢做的事,因为那里从来不是她的天空。 人各有命,都有自己的义务和本分,端看怎么去看待而已。 有的人愤世妒俗,有的人视为压迫,有的人得过且过,也有人觉得这是责任,大家都不一样呢,每个人的路,又有谁说的准哪一个是正确的。 笑了笑,他转身离开时还不忘顺手帮尤利伽关门。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又佩服的妖怪。 突然偌吕僵了一下,而后刻意的四处张望了会,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转身离开。 有人在看。 10.玛亚 之三 「……」 旅馆里,沉默的看着他手脚并用的爬进来后,弟弟走到他刚爬过的地方探头往下看了看。 「碰!」 刻意放轻脚步声绕到对方后面,伉儷猛然在对方耳边叫了一声又顺势一推,在对方因为跳起来被推下去那一瞬间的惊恐显露出来时,他非常愉快的伸手将人捞了回来。 「你做什么啊!?」 被推出去又被及时抓住拉上来后,惊魂未定的弟弟显然整个火气都上来了。 「帮助你看得更清楚啊!」 「看个头!我只是在想你是去哪里找出蜘蛛人拜师,怎么爬墙上来的而已,又没有吸管。放手!」 变得有点凶暴的弟弟除了赏他白眼居然还踩他脚,丝毫无视他的身分是兄长就直接大力的踹下去。 他觉得他有听到下面传来什么声音,非常响亮清脆。 更正,是变得非常凶暴。 「吸管?」 忍住痛,放开了一直挣扎的人,他直接往床上倒了下去,翻了一圈后适时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说错了,是水管。」 偌吕靠着墙壁站在一旁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是很情愿看到他。 基本上,他是顺着电线桿两脚一夹就上来的,这跟爬杆的道理一样。 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得不说很简洁普通,简洁普通到他不能形容。 在怎么没名气的普通旅馆,也不要这么坚持普通吧! 该有的都有,没有实用性的一个都没有,他该拿哪个词来形容?吝嗇还是贴心? 像放花瓶怕你打翻放漂亮可爱又赏心悦目的小东西表装饰一点点的摆设都怕你一时不小心就犯了窃盗罪,还怕佔空间怕你眼睛不好去撞到踢到受伤,所以通通省略? 真是个好人,虽然也有可能是个好吝嗇的人。 「怎么啦?」 「没什么,看到你我就头痛。」 伉儷趴在床上,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两声。 真是好可爱的弟弟,不枉费他放了水虫鸽子。 「放心吧,在上面还未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前都可以这样子和平相处兼相亲相爱的哟!这几天我们也没有再做什么了不是吗?」 趴在床上,他露出了以往可能会是弟弟最喜欢的笑容。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 完全不给面子,弟弟思考了不到三秒就不客气的质疑了。 「来看你啊,吕。」 翻身,他举起双手,眼弯弯如月。 走上前,一掌拍掉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里显得理性而冷静,偌吕将自己的钱包塞了过来。 「来看我不如帮我的胃一个忙,刚好晚餐没吃,你要的话就多买一份。」 拿着被硬塞过来的钱包,伉儷怔了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买什么?」 「随便。」 摆了摆手,刚坐到一旁的弟弟突然像想起什么又回过头。 「你是怎么上来的?为什么警报器没响?其他的也没有异常?」 「喔,我把他们的系统都破坏光了。」 伉儷笑咪咪地说。 跟先前的表现比起来,弟弟今天明显比较稳重也冷静多。 还有间情叫他去买晚餐给他吃……该不该给个奖励呢?本来他以为弟弟会直接扑过来然后鬼吼鬼叫的,怎么讲都讲不听。 「……那你不会从大门进来啊!嘖,原来不是跳电。也对,那有跳电跳那么久的。」 脸上写着「你太无聊」的弟弟没好气的说完就背过去不理他了。 因为太麻烦。 基于这不是个良好示范,他没有说出来。偌吕的房间在三楼。 伉儷可真的是专程来看一下弟弟的。毕竟跟阴影吵完架后的弟弟看起来就不是很好,还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本来水虫是要他和爽虫去找冰嵴凌了解接下来的事,只是他深深觉得以冰淇淋那些大虫的级数不想让他知道的绝对都听不到,所以他才认为还是把空间留给那三个人,他别去当超闪亮电灯泡。看他多体贴,还特地损坏自己的信誉放人鸽子,让他们过过三人行。 「那你跟我吃麻辣臭臭锅喔。」 跟弟弟讲完,伉儷拿了钱包跳下床,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哎,不可以冷落哥哥哦!今天就当奖励,下次就要教你兄弟要如何相亲相爱。」 「不要太辣。」 偌吕很乾脆的漠视了兄长他的存在,只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胃上。 只是伉儷的手才刚碰到门把,门就自己开了。 很大力的被踹开,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巨响,门板就直接打在毫无防备的伉儷身上。 整个意识混乱了那么一秒,当伉儷的视野看得清楚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隻脚,然后往上看,就是明显标示着「我是兇手」的阴影。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刚才的混乱中从各种声音中清晰的分辨出哪个是哪个,包含自己的后背撞上床脚的沉闷声。 前几天才被冰淇淋搞的全身瘀青,现在又来一次,他今年的运势就是被揍吗! 因为疼痛,伉儷用力的瞇着眼,身体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反应,阴影那双形状很美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就直接无视的从他身上跨过去。 接着跟在阴影旁边,还穿着医师的袍子,带眼镜的白发男子也依样画葫芦的跨过去,这位连眼睛都没有瞄过来一下。 除了背之外,他的脸也很痛,鼻子还有湿润温热的感觉。 ……弟弟,你要记得要跟这些不尊重你哥哥又没礼貌还有暴力倾向的人绝交。 好好开门会怎样吗! 正要准备起来,他眼前就出现一张大大的,很可爱的笑脸。弯着腰,貌约十二十三岁的女孩有着很甜美的脸蛋,五官清晰而精緻,绑在两边的长发蓬松的大捲,但脸的轮廓没有那么明显就是西方人,这让伉儷判断应该是东西混血。只是女孩怪异的红发红眼,隐约的带给人一种不祥感,红如鲜血般艷丽,像极了月下肆意盛开的血之莲。 「对不起哦!」 抬高捏着鼻子甩了甩头,保持清醒,他正想说一句不是你踹的没关係,女孩就甜笑地抬起脚跨了过去。 ……看看,这年头的小孩。 「快起来,别装死。」 水虫用脚踢了踢他,伉儷立刻觉得全身像在演化孟克的吶喊般,进化成肌肉的吶喊。蓝水曜在一旁很不耐烦的说。 忍着用力吸一口气,反正也不指望这些人懂得温柔。起身抽了一张卫生纸塞鼻孔,伉儷看了看蓝水曜,再看看门边压低了鸭舌帽,只有少数边缘的火红露出的那一位,又数了一下人数,嘖了几声。 你们是在包粽子啊,还一个牵一个,长长一大串!伉儷暗自吐槽了一声。 不过,阴影怎么会跟他们走到一起呢?连a也在。 自己的爱人被他们搞成这样,却不见任何喜怒……这不是正常的反应。 这真是个好问题,伉儷暗想着。 「欸,那些……」 弟弟向水虫他们看了一眼,那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让伉儷觉得,或许偌吕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当初让他一个人率先去接触,作为明里的目标,就是不要让其他人曝露。可现在瞒不住了吗? 伉儷瞇了瞇眼睛,坐到床上自己给自己进行全身按摩,视线先是落到阴影身上,又瞥了白发男子的胸前一眼,最后才看向弟弟。 可惜,有人只有外面那一层皮是君子。 「喔,路上遇到。本来是一个人想找你,但半路有人说他同伴半夜不睡觉还爽约,就只为了跑去找弟弟,为了改掉他同伴这个坏习惯所以他出来找人,刚好那个弟弟是你,就一起走了。 灵君纯粹是半夜被病人家属卢到受不了乾脆开溜,然后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去找你,他问旁边的呢,我说去找你哥,他就说他刚好间到没事做无聊发慌,就自己跟过来了。其他也是自己跟来的。」 阴影双手插在口袋,不以为然的说。 简单点讲就是看热闹。 「不是吧?这叫间到没事做?不是应该努力跟家属说明清楚才对吗?」 伉儷挑起了眉提出疑问,虽然不知道实际情况,但他还是深深觉得,如果是真的,那被留下来处理的肯定哭出来,太可怜了。 至于这样会不会扯到后腿……他无比相信这个人的能耐。 在一个团队中信任是最重要的!正好也可以撇清关係。 虽然是谎言,科科科,就只是好奇。 「就是没有,才能说是间。」 偏过头,静灵君很斯文的回答了。 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偌吕猛然回过神,然后扯了一下阴影。 「重点不是这个,你跟他认识吗?熟吗?这样真的好吗?」 将阴影拉到一旁小声的问着,弟弟表面上倒是装得若无其事,可惜还是被他听见了。 上前几步,伉儷在尤利伽正要低头回答时将偌吕一把捞了过来,然后非常欢乐的掐起弟弟的脸。 「当然就是认~~识,才会走到一起啊!」 「你顺风耳喔!」 喔,听上去感觉不错! 不理会偌吕骂的话,伉儷装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说着。 「据说你旁边那位以前私生活很不检点,搞不好还有一腿!」 话语刚落,他立刻感到水虫投来的眼刀,脸孔还抽了两下,接着是阴影想踹他时被一旁的静灵君拦下,弟弟则是忘了挣扎,眼睛变成平常的两倍大,睁的圆圆的。 「真的!?」 「你脑袋被踢了!有可能吗!我认识的那个你不认识!」 随后弟弟由于受到外力的攻击,头一歪就往他怀里撞,导致胸口上演弱版吶喊,还好没那么痛了。然后阴影要再上前时又是被静灵君拦了下来,看上去不怎么强健的手臂却有效的制住阴影的暴力,单用一隻手就将人压在原地。 「好了,别生气。说不定他是在吃醋,人家已经更可怜的了,做人要有同情心这项美德。」 静灵君依旧是很斯文的说,还更斯文的将话扭到另一个不良的方向去。 「人少一项美德也不会怎样!没听过可怜的就代表他一定就是有欠扁的地方吗!管他暗恋谁,想爬谁的床。」 比起一旁的含蓄而用意险恶,尤利伽话就挑的很明而且刻薄。但也没再要踹人,只是甩开静灵君适才突然勾上来牵制他行动的手臂。 说的跟真的一样。 只是顾着玩弟弟的伉儷没有理会,而是趁机将偌吕的头发乱搓一通,在任由弟弟炸毛似的跳开。 「当然是假的,我弟弟怎么这么可爱?」 感叹似的摇了摇头,他对着其他人,尤其是被a用有趣的眼神看了几眼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只是这时还不好发作的水虫,伉儷露齿一笑。 「男人就是有时要说说小谎才能更增添魅力哦!」 「白痴。」 在一旁看不清面容的a突然嗤笑了一声,笑声冷冷的却很好看透,包含在其中的含意单纯,一点神祕感、高深莫测的样都没有。a直接转身离开,在风颇大的夜里,单薄而宽大的t袖更显出少年的纤细,在最后几阶时,他直接用跳的翻身下楼,直到a的背影消失,偌吕才突然问了一句。 「欸……有人知道他是谁吗?」 「不是你们那一伙的?」 阴影第一个就先看向水虫,看来是真的认识,只是不熟,不排除已照过面的可能性。 阴影怎么会让水虫同行? 伉儷的心念刚动,一旁的蓝水矅就率先说了他所想说的。 「不认识。」 阴影稍微皱了一下眉,却也没提出什么质疑,就接受了水虫的说法。 骗人!他在心中偷笑了一声。 弟弟的眼光再移,被看到的阴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不熟,最近刚开了心脏的病患,没记着。怎么?都没人?」 静灵君淡淡地说,浅浅的银灰色眼睛看向了伉儷。 「不知道呢!」 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带着顽劣的调皮,轻浮似的耸动着肩膀。 「真相只有一个,兇手就是你!」 从头到尾都不吭声的小女孩突然跳上床,带着满脸的杀气,然后一脚踩着枕头一手指着他,说出了某部动漫的经典名言。 接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弟弟的眼神也带上了狐疑。 「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直接绕过根本是来乱的女孩,伉儷笑弯着眼,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哦!怎么可以拿这种态度对带哥哥呢?怀疑哥哥是要接受惩罚的呦!」 「喂!你干什么?」 感觉向来敏锐的弟弟皱起眉头,退到阴影身边,然后……阴影往旁边跨两步,划清楚汉界线。 「你果然是隐藏型x!」 弟弟恨恨的骂了一句,坦白讲,他也听不懂弟弟在说什么,关键字被模糊了。 阴影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又往旁边跨一步,然后转头去欣赏起外面的景色。 真是最高境界的无声鄙视法。 「喂!不准无视我!别以为我年纪轻就好欺负!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我十七岁了!尤其是你,偌伉儷!」 被伉儷忽视在一旁的女孩气得哇哇大叫。实在是听不懂也搞不清楚这跟她十七岁了有什么关係,伉儷只看了一眼,依旧不理她。 「哎?星儿你十七了?我以为你只有十三。」 一旁脸上始终是淡然自若的静灵君稍微讶异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 「这儿没你的戏份,就安静点吧,小萝莉。」 「你!」 在气结中,小萝莉低下头看了看,的确是个萝莉样……于是更闷了。 不理会一旁,伉儷带着灿烂异常的笑容看着弟弟。 「做什么?」 偌吕的头皮都麻了。 「玩你!」 他非常愉快的说着。 10.玛亚 之三 当场在原地炸了开来,偌吕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接着被看准了动向的伉儷在门拦下。 偌吕机警的中途紧急拐了一个弯往反方向跑,可伉儷在追过去后,却又狡猾的在追了一半就返回守住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弟弟在差点自投罗网前紧急剎车,险些绊一个跤。 「要说什么的话别吝嗇哦!」 注意到静灵君的眼神一直扫过来,伉儷挑起了眉说。 「我也很想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总飘过两团卫生纸,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倒是真的。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伉儷在心底默默的认同。 换作是他,就算看到鼻子塞着两团卫生纸的人突然升空飞去摘了一颗星星下来,他也很难讲出一句真心讚美的话还是表达惊恐,连惊什么恐什么都还有待商讨。那不是耍帅,那是搞笑! 「我也不知道。」 难得没跟对方抬起槓的伉儷耸了耸肩,重新将注意力转回自家弟弟身上。 「哎哎哎,这么小的空间里玩追逐游戏,不觉得幼稚吗?」 「你不追我就不跑了呀!」 挑了挑眉,看着弟弟跳上床又跳下床的绕着半边房间跑来跑去没好气地说,伉儷正想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了忍无可忍的声音。 「你们有完没完啊!」 一回头,明显是旅馆人员的女子怒吼了起来。本来应该是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人,显然受到眼前的刺激太大了,全然忘了原本的目的。 「一会而咚隆咚,一会儿隆叮咚,晚上还给不人给人睡!几岁了还在那边你追我我追你大家一起追追追!脑袋没发育全吗!做事不要总给旁人带来困扰,想讨骂啊!」 如果先前是他们,那后来其他客人的不得安寧应该就是这位了。 完全没意识到的女子很快就将砲口转边。 「还有旁边看热闹的,都不会阻止一下啊!你……」 「吵死人啊!」 「这家是怎么回事!」 隔壁房的出来骂人了。 「好亮的星星啊。」 自称十七的少女看着星辰有感而发。 始终在一旁看戏的人这下更乾脆的闪过追逐的两人,去窗前看风景了。 伉儷费了点心思在观察着,琢磨不定。 尤利伽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蓝水曜已经将星星从左边数到右边,正要再数回来。被唤为星儿的少女则不断找静灵君拌嘴,可惜对方不想理会,只是偶尔短短的回一句。 和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怪象。 现场最平凡也最吸人眼珠的就属静灵君,平庸的外表,怪异的发色眼色。 星儿在找静灵君说话时,始终不跟静灵君对上眼,时时在闪避,水虫也是,只不过是无意识的……连他都会不自觉的飘走。 那眼珠色泽极浅,瞳孔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黑的那么深,周边包围着浅浅的银灰色,多奇怪的一双眼睛。 是人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什么来歷呢? 为什么只有阴影一个人没有?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碍到他的事?看来回去有得忙,要记得去挖出来。 而此时,伉儷也非常欢乐的沉浸在追弟弟的恶劣乐趣当中,陷服务生于不义。 「那个,」 将手搭上女子肩膀,有着斯文君子外表,但内在很不君子的人开口了。 「容我跟你说明一下吧。我们出去说,顺便安抚客人,这是很重要的。」 白面书生带着温文儒雅的笑容说着,就把疑似菜鸟,已经吓呆,只会愣愣的点头,一团火已烧过头变质成惊慌无措的服务生带走了。 毕竟抗议的人数只有小猫两三隻,应该很好处理。这种旅馆本来就不用想会有多少人。 静灵君在离开时还不忘顺手关上门。 「看利,我不是来这里看你玩你弟弟的。」 终于看腻星空的水虫改看着他,虽然看上去只是很不耐烦,但伉儷还是从中嗅到了可能发生命案的气息,只要阴影等人不要在场碍事。伉儷露出了牙齿。 「他一直跑嘛!」 「我不跑你就不追吗!」 「对啊。」 他很理所当然的点头。 「说过只是要玩你嘛!现在已经玩完啦。」 看见弟弟变来变去的脸,伉儷勾起了笑,接着在对方嘴角还在抽蓄,没好气的停下时1手将人抓了过来,无视挣扎地开始掐脸。 「不过我刚才也有说了哦,男人就是有时要说说小谎,才更有魅力。真不长记性呢,嘛,但这才像我可爱的弟弟。」 「看利,你自恋就算了,还一直强力推销你弟弟是怎么回事?」 水虫挑起了一边眉。 「因为我弟真的很可爱!」 蓝水曜转过头不理他,继续去看夜景。 哎呀,今天真是奇蹟似的有耐心。 1手抓住偌吕的双手,伉儷另一隻手加大了力道下去掐,在看着弟弟瞪了过来,发出不明意义的怪声。 真的,跟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 喜怒不见于声色,即便是在对峙依旧是与你谈笑自若,明明下手那般不留情,却跟你像好友似的,不管是加害者还是被害者,都各自展开了自己的算计。 而这又是怎样的人…… 「跟我们都不一样呢!」 弟弟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黑暗一面,顶多是做到冷静而思路清晰,将自己所有情感都屏除了而已。 伉儷将裂开似的笑转成了唇边的韵味,微微勾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即便是看上去跟弟弟很好的阴影,也仍不是同一类人。 这样需要保护的,还是在温室里的花啊……对,还在温室,只是这个温室的品质不好而已。 要黑不黑要白不白的,真是危险的悬崖边缘。差一步就跟他们一样了,但又觉得还可以上的去,到达安全内的范围。 伉儷有些出了神。 「我说……很痛啊!你知不知道很痛!」 突然间,他只觉得弟弟其中一隻手扭动了几下,接着竟然就像泥鰍般「滑」了出来。猛然就一个拐子击中侧面,偌吕旋身跳了起来,一脚回旋踢跟着快速扫过,可以说一气呵成而且俐落顺畅。 来不及反应,伉儷挨了下来,再加上后来的一脚,身体顿时腾空,被偌吕一脚扫了出去。 啊!忘了弟弟有学过。在翻了几圈还撞上墙爬起来后的他有些懊恼。 虽然弟弟因为没有天分,所以只有学了几招简单却实用的,硬磨了好几个月。不过,就算已经很熟练,偌吕却很少在别人面前用出,他很清楚自己会的来来去去也就只有那些,还是别太依赖,不如拿去装个样子故作高深也好。 不得不说,弟弟很会挑时机,也很会藏自己的底,不说由于歷史过于久远,连自己都忘记的他,伉儷肯定一旁都在看星星数星星的人铁定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看,连水虫都不数星星了,微瞇着眼改看着弟弟,现在大概在衡量静动脉的位子。 摸了摸发疼的脸庞,伉儷好笑的看着一面搓脸,然候又因某个危险的视线而皱眉的弟弟。 「啊,又弄这么大的声响,我看得再来一次了。」 刚开了门,有能安抚人般寧定气质地静灵君嘖了一声。 「小萝莉,一起来吧,我看你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嘟起嘴,大概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当个透明人的星儿不情不愿的跳下床,经过静灵君旁边的时候还偏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跟着静灵君走了。 「好兇暴的弟弟。」 第一个发出感想的居然是水虫。 「不,这也可能是兄长的缘故,脱不了关係。」 阴影扫了他一眼。 两个理应敌对的人居然就因为某对兄弟而站到同一阵线上。 应该是被你带坏的才对吧!整日老待在偌吕旁边的不是你吗! 伉儷哼哼了两声,不理会。 「不可以呦!怎么能对兄长动粗?你这粗鄙的行为就让哥哥用爱来教化!」 而且是真的很痛,嘴里还带有血味,咬到肉了,还好牙齿没掉。 正打算扑上去,对弟弟进行第二回合的爱的教育,还顺便暗讽尤利伽一声,但他扑过去时却突然后领一紧,就被拉了回来,回过头就看到蓝水跃不耐烦的脸。 「好了,野放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说罢还顺手就这样扯着摔他。 「希望今天就能改正你的坏习惯啊!」 对方冷淡的说着,他赌水虫的气大概已经憋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过比起这个…… 「哎呀,这样多可爱!」 再次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很满意的说着。弟弟的脸在持续且大力的掐过后,整张脸都变红,尤其是脸颊的部分还有五指印,隐隐约约的肿了起来。 圆圆又有点方方的,实在是很像日本纸偶的脸型。 好像充气娃娃。 只是伉儷再次要扑过去的行动仍是被蓝水曜拦下,抓着伉儷的后领,蓝水曜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基本上,在场的人士都已经很深刻的体会到「身教重于言」。 用讲的没用,没啥,咱换一个方式。 很乾脆的,蓝水曜就直接这样抓着拖行,下楼梯照拖,一直拖到有路人看不下去上前质问了才放手。 「啊、吚、喔、呀、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蓝水跃开始拖他下楼梯的那一刻伉儷就瞬间发出惨叫,只是他换了好几声才终于决定要用哪一个字来唉,一直唉到蓝水曜愿意放手……也有可能是非意愿的,耳膜受不了了。 至于伉儷是那种当他明里不想跟你对着干,就会在你对付他时唉到惊天动地,等过后又会故态重萌的人,就不是蓝水曜预料的到的。 毕竟,像伉儷这样狡猾又很会观情势的人,看过他对付起人时的那股狠劲的人都已经死了,至于没看过却也死的则是因为是在暗里所以不明不白,最后剩的则是先编列在未来的死亡名单里。 在很久远的歷史,当伉儷还是小孩子并且是在受训时,就已经是这种会在暗地阴人的个性。那时由于看不惯教练一张张的死人脸,就开始阳奉阴违的,虽然因为技术不佳被看穿,导致受的训练是最严格的、处罚是加倍的、用的东西是最烂、接手的任务是最不讨好的、得到的医疗是最不专业的、安全是列在是最危险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伉儷能撑到活着走出来且乐此不疲,不得不说他的脑袋有多顽固,偏偏那意志和毅力又坚硬的像圣母峰。 而伉儷留在那些教练心中最大的创伤是,伉儷成了数一数二的高手,这让那些教练感到了非常不能理解,以及强烈的悲伤。而比起这看不见的,比较看的见的是,那些人在老了之后都有一定程度的重听……以及自我质疑,少数人还患上惧童症。 当然,如果不是顾虑到身分,那些人很有可能会乾脆不教或索性弄死。 在蓝水曜走后,伉儷用了一堆瞎扯的话将好心路人轰的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里,还骗的路人自己掏出钱来给他……搭车,钱包掉在那里了,懒得走。 本来他就是坐水虫的车来的,要知道他们住的地方是在荒郊野外,只是到医院后他找了个藉口溜去看弟弟罢了。 溜的时后都懒得用走的了,现在当然更别想他走,虽然不能直接开到,但至少别走那么远。 原来,水虫的耳膜神经是这么纤细。可是看他在做猪肉时没有这个倾向啊?伉儷在后来暗中疑惑着。 ps:来说一下好了,每个章节的立名都是贯彻整章的主旨,像玛亚这一章,除了一里面出场的阿修罗王外,在这里玛亚是原生魔族阿修罗王的名子,形同一个象徵(阿修罗族的形象代表自己是翻设定与背景),在二和三里是用来影喻他们身边的某个人 倒转世界(第二部) https://www.po18po.com/book/422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