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店主,怎样》 1 1 好奇怪的宠物店,没有名字吗?樊沐音奇怪地看着这家处于闹市的宠物店,木质的招牌上面只写了宠物店三个字,在旁边那些光鲜亮丽的店铺中显得很是不起眼,要不是组里的王曼曼告诉他这家店,他压根都发现不了这家店。 樊沐音是a市城北警察局重案组组长,过些天就是他弟弟樊沐思的生日了,对于他那个喜欢动物的弟弟他最先想到的是买一隻宠物送他,而且组里的组员说这家的服务很不错。不过这家店的门脸……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樊沐音推开宠物店的木门,风铃的声音便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遮掩住了木门瑟瑟的声音,窗边掛着一隻鸚鵡笼子,绿毛鸚鵡见有人进来便用尖细的声音喊起来:“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店里的光线还算充足,一条哈士奇趴在地上睡觉,缅因猫安静的舔着自己的爪子,笼子里的仓鼠踩在轮子上快跑着……不光是这些,还有想蛇啊,蜘蛛啊,蜥蜴啊一类的昆虫和爬行动物。 看样子种类挺全的,樊沐音心中暗自想到,不过老闆呢?貌似没看到老闆啊。 “请问有人吗?”樊沐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过没有人回答,“奇怪,没有人吗?”这时有什么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好像是在柜檯的后面,不会是招小偷了吧。凭藉着员警的直觉,樊沐音慢慢靠近了柜檯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人很香甜的睡在柜檯后的躺椅上,甚至都可以听见他轻微的鼾声。樊沐音突然觉得脑袋上的黑线丛生,这个,不会是店长吧…… “那个,请问,你是店长吗?”男人没有醒,而是动了两下,继续睡觉。樊沐音见男人没有醒过来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黑线又重了三吨,于是他决定将男人推醒,可是就将他快将手靠近时男人突然伸手将他的手抓住,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樊沐音在看到男人的眼睛的时候被一下子震住了,男人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可是明明长着一张亚洲人的脸……“请问你是店长吗?”“对,老子就是店长,怎样?”看什么!没见过啊,”男人没好气的向樊沐音大声的说道,“有什么事!”樊沐音也没好气的说:“来宠物店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买宠物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樊沐音一圈,抓了抓头发打了一个哈欠,“哦,是客人啊,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这家店的店主,我叫罗霄,请问客人你想要买什么啊,我们这里的种类很齐全的,门口的绿毛鸚鵡就挺不错。” 樊沐音真的没有觉得这家店的服务有多好,但是组里的王曼曼可是向他大力推荐啊。 【樊沐音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叫住组里唯一的女性,“王曼曼,听说你前一阵买了宠物,在哪里买的。”王曼曼听到组长打听关于宠物店的事马上向打了鸡血似的向樊沐音介绍:“组长我跟你说,c街那家的宠物店真的是超赞,我前几天买了一隻荷兰猪送给了我朋友,荷兰猪很可爱,店长的服务特别周到,而且长得特别帅~”樊沐音就听信了组员的介绍。】 现在樊沐音突然觉得王曼曼之所以会向他介绍这家店店长的长相大概占了很大的因素,果然那种花痴女的话不可以信。不过,男人确实长得很帅,脸部的线条十分刚毅,鼻子挺直,嘴唇薄厚适中,尤其是眼睛银灰色的眼睛似乎可以将人吸进其中,头发虽然被抓的有点乱但是也不会显的很颓废,身高的话,目测是比自己高一点。 “客人,”发现樊沐音又在盯着自己看,罗霄唤了他一声,“请问你想买什么?”被罗霄一叫樊沐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慌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职业病犯了。”罗霄笑着看着樊沐音:“哦,客人是员警吧,那么是拿我当犯人看了吗?想要审问我吗?”说罢又向他凑近了几分。樊沐音瞬间觉得男人的鼻息甚至都可以打到自己脸上,连忙退了两步说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人怎么前后差距这么大啊,刚才明明那么霸道。 罗霄摆了摆手说:“啊,不要在意,客人,我只是觉得客人长得很英俊于是向凑近看一看而已……” 什么嘛,被这么一说樊沐音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一下,自己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居然被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尷尬,于是指着那只在笼子里努力蹬着轮子的仓鼠说:“我就要这只了!”仓鼠看到樊沐音指向自己吓得“吱”的叫了一声。 罗笑看着笼子里的仓鼠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好的客人,仓鼠,笼子和食物一共一百元。” 樊沐音接过笼子问:“餵养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没有,按时餵食就好了。”说罢看了一眼笼子,笼子中的仓鼠看着他摇了摇头但是罗霄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那我走了,店主再见。”樊沐音拎着笼子推开了门,就在他要将腿迈出门的一刻,罗霄叫住了他“对了,它叫夏阳。”“哦,知道了。”然后樊沐音消失在了逆光中。 罗霄摸着下巴颇有玩味的说:“这个员警,好像挺有意思的。” 2 2 “小思,我回来了。”樊沐音在玄关处将鞋换下,拎着仓鼠笼子直奔到了书房,果然看到自己的弟弟樊沐思在看厚厚的医书。 “啊,哥,你回来了。”樊沐思只是抬头看了樊沐音一眼就又埋头去看书了。 因为樊沐思刚刚成为x大附属医院的正式医生一年,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所以每当他空间在家的时候总会抱着医书看,这种认真的性格还真是像他大哥樊沐音。 在樊家两兄弟16岁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他们,那时候樊沐音一个人一天需要打几人份的工,虽然樊沐思只比他晚出生了几分鐘,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的责任很重,没有让樊沐思受一点点的累,所有的活都自己一个人揽了下来,勉强维持了家里的生计。樊沐思为了不辜负哥哥努力地学习终于考上了重点的医科院校,而樊沐音也在当年考入了警校。 樊沐音凭藉着在警校的出色表现在校期间就被a市城北公安局的局长相中,毕业后直接进入了城北分局的重案组,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在25岁的时候就坐上了重案组组长的位子。 “喂,不看看我带来了什么吗?” “哦,”樊沐思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在目光接触到樊沐音手中的笼子的时候眼睛突然发出了亮光,“仓鼠!看起来好可爱啊!”他欣喜地接过笼子,没办法,谁叫他自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没有抵抗力,啊,他的眼睛好可爱啊,还泛着水光呢,身上肉乎乎的,真是,太可爱了…… “你不是明天要过生日了吗,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这些小动物,所以买了送你。” “谢谢哥,”樊沐思开心的说,“哥哥送的都喜欢。” 樊沐音宠溺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我去做饭了,不要老看书注意休息。”说罢便进了厨房。 看到樊沐音进了厨房,樊沐思把仓鼠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小心的捧在手上,“你长得这么肥就叫团子吧。” 才不,我不叫团子,我叫夏阳,团子听起来感觉我好像肥似的,仓鼠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反抗着。 “眼神真是太可爱了,好想掐一下你啊,”话音未落他的手就伸到了仓鼠的脑袋上,“算了吧,团子你太小了,我怕会把你的脑浆掐出来。” 夏阳:……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啊,死罗霄,你看你把我卖到了什么地方,我寧可呆在宠物店里被你欺负也不要被这种变态养,我想回去了,万一我有一天被他掐的脑浆迸裂怎么办/(ㄒoㄒ)/~~ “阿嚏。”还在店里补眠的罗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会是那个肥仓鼠说我什么坏话了吧,不知道他的新主人怎么样,嘿嘿……” “小思,我把饭做好了,过来吃吧。”樊沐音从厨房中探出脑袋。 “哦,我知道了。”樊沐思又揉了揉夏阳的小脑袋,“我去吃饭了,你自己玩去吧。”夏阳听到之后马上从他的手上爬到了笼子里松软的木屑上,躲在了笼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樊沐思见它那样不禁笑了出来,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哥,他们一定不知道你一个堂堂的重案组组长做饭居然这么好吃。”樊沐思帮樊沐音把碗筷摆好后讚叹道。 “算了吧,就你会拍马屁,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快吃吧。” “对了,哥你那只仓鼠在哪里买的,真的好可爱啊。”樊沐思嘴里塞满了饭询问道。 听到弟弟的询问,樊沐音又想起了那个怪怪的店主,尤其是【“哦,客人是员警吧,那么是拿我当犯人看了吗?想要审问我吗?”】,两个大老爷们,靠那么近干什么。 “哥,”樊沐思见他没有回答,就叫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啊,表情怎么变得那么奇怪啊?” 樊沐音马上上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想了一下案子,那家宠物店在c街上,没有名字,店主服务态度……”樊沐音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店主的态度,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滚烫的鼻息。 一顿饭就在兄弟二人的间聊中吃完了,吃完后樊沐思留在厨房里洗碗,樊沐音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樊沐音换上睡衣倚在床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仔细的读了起来,柔和的灯光充满了整间卧室,没过多久他就有了睡意,关上了台灯便睡了。 樊沐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了一隻很大的黑猫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的蹭来蹭去,银灰色的眼睛中闪着戏虐的光芒。他不停地把黑猫从自己身上拨开,但是黑猫还是会蹭到他身上,甚至用它粗糙的舌头舔自己的脸,弄得自己痒痒的,但是不会觉得讨厌。 樊沐音总觉得这只猫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黑猫继续在它身上蹭着,而且有越来越忙下的趋势,他能感觉它的肉垫按在自己的胸口,并且还有意无意的摩擦着那里的突起。这猫怎么会这么做啊,难道它是发情了?但是他没有制止,而是由着黑猫在自己身上肆意而为。反正也很舒服啊,他暗暗想到。没有制止的结果是,樊沐音觉得自己的睡衣被掀了起来,黑猫略微粗糙的舌头在自己的颈间舔来舔去,肉垫也直接按到了自己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上来回磨蹭…… “嗯……”樊沐音轻微的呻吟了一声,就在他想将这梦继续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铃声,梦就这样被打断了。樊沐音摸起手机,“喂,组长吗?”组里的组员陈寧焦急地说:“有案子了!快点来吧,咱们得出现场。城北平行街68号紫金夜总会。我们现在正在往哪里赶。”“嗯,我知道了。”樊沐音撂下电话匆忙换上衣服,一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樊沐思睡眼惺忪的从自己的卧室出来问:“哥,又有案子了吗?”樊沐音边穿鞋边回答:“嗯,你快睡吧,明天不是还有手术吗?”“好吧,哥,你开车的时候小心。” 简单的告别后樊沐音就赶往现场了。 3 3 樊沐音将油门踩到最大,车尾灯在公路上甩出一道亮带,没到半个小时他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樊沐音将车停好,撩开了警戒线向站在警戒线内的小警员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 “樊警官好!”小警员在看过樊沐音出示的证件后毕恭毕敬的向他敬了个礼,樊沐音只是点了下头。 陈寧站在夜总会的门口,看到樊沐音后马上迎了上去,“组长,是一场兇杀案,”两人边走陈寧一边把案情说给樊沐音听,“死者名叫李大斌,40岁,身体很健康,无重大疾病。是衡硕实业的一名普通员工,家里有妻子,儿子今年10岁在读小学一年级。双亲健在。” 基本资讯瞭解到之后两个人已经到了案发的402包房的浴室,樊沐音戴上了白手套,小心翼翼的观察翻弄着尸体,然后冷静的分析道:“尸体表面只有一处明显伤痕,在额头上,由位置判断,应该是摔倒后磕在洗手台的棱角上所致。但这应该不是死因,伤口创面不大,没有太多的血跡。邢岳,叫来法医科,把死者抬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被叫作邢岳的男人高大健壮,五官刚毅,站姿挺拔,接到命令后立刻回应道:“是,组长,我这就去。” “老刘,”樊沐音从浴室里出来后摘掉了白手套,向组里最年长的组员走去:“当时是只有受害人一人在房间中吗?” 老刘摇了摇头:“不,还有陪酒小姐,不过陪酒小姐在客厅里,当时两人要发生性关係了,但是李大斌突然接了一通电话,不过没有当着陪酒小姐的面接,好像是有什么神秘的事情要商量。大概过了两分鐘李大斌突然发生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就听见好像有什么倒下的声音。陪酒小姐去叫门,但是李大斌没有开门,她动手拧门,但是门从里面反锁了。吓得她去叫保安了,保安来之后将门撞开,发现李大斌摔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于是就报案了。” 樊沐音听了老刘的敍述后沉思了片刻问:“当时浴室的门是反锁的,而且里面只有李大斌一个人?” “嗯,”老刘点了点头:“因为在这之前陪酒小姐去洗过澡,她确定里面没有人,浴室中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门。” “那,陪酒小姐在叫保安的时候有没有离开客厅?” “没有,客厅里就有电话,所以她没有去别的地方。” “好吧,把陪酒小姐带回去审问一下,有些细节还要再考究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密室兇杀。”李大斌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就算衡硕实业的员工福利很好,他也不可能有钱一个人来这里花天酒地,到底从哪里来的这笔钱让他来紫金夜总会这样的高档场所,还有当时浴室里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没有兇手去哪里了,如果有陪酒小姐是不是向自己隐瞒了什么。还是,李大斌是猝死的?最后一个应该不太可能,李大斌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樊沐音揉了揉眼眶,总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就在樊沐音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呦,警官来办案子啊。” “!”樊沐音在见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不禁吃惊了一下:“罗店长啊,你也来这里找乐子啊。” 罗霄听到樊沐音的讽刺只是耸了耸肩:“男人嘛,来这种地方有什么啊,而且,我来这里没有找小姐,只是单纯和朋友吃顿饭而已,警官,这不犯法吧。” 樊沐音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让人无法理喻,他和自己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却像和自己很熟一样,而且说得自己好像老找他的茬似的。 就在樊沐音纠结这个男人的时候有一个小警员跑过来和他说:“樊警官物证已经採集好了。”说罢就又到案发现场去忙了。 “原来警官姓樊啊,樊警官,”罗宵又像上次一样凑到了樊沐音就耳边戏虐的说:“樊警官,这件案子不简单啊,你应该会在这上面花费很多时间的,如果有地方想不明白的话,可以去宠物店找我……” 耳畔又充斥着男人有磁性的声音和滚烫的鼻息,樊沐音略显斯文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不对,这不正确,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帅,但是我也不差嘛,即使我长得没有那么明显的男子气概。一想到自己因为长相略显斯文在刚进组的时候还被人瞧不起过,但是凭藉自己的努力证明了长相并不代表实力,最后坐上了组长的位子。 “组长,我们该回去了。”陈寧站在走廊的尽头向樊沐音喊道。 “哦,知道了,马上就来。”樊沐音瞅了一眼罗霄:“罗店长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说罢便要走,但就在他刚迈出步子的时候,罗霄突然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樊警官,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这个案子,不是你一个人能处理好的,记得来找我。” 樊沐音瞪了一眼罗霄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罗霄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唉~,警官的脾气真是不怎么样啊,不过,逗弄起来到挺是有趣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拍了他一下:“喂,宵,上个厕所要这么久?” “拜託,司徒,别那么老突然来拍我,可是会吓到我的。” “放屁,你的感觉可是比谁都灵敏,吓到你,骗鬼呢。”司徒雅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对啊,”罗霄开心的说:“骗你不就是骗鬼嘛。” “宵,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你们好像……” “他啊,”罗霄笑的更开心了:“一个很好玩的人。” “哈,”司徒雅听后一摊手:“你觉得很好玩的一个人,看来似乎那个人要遭殃了呢。” “现在还不会,因为,我还没有想究竟要怎么作弄他呢。” 审讯室内 樊沐音刚刚将陪酒小姐又审讯了一遍,得到的证词与老刘问到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可是唯一一点让樊沐音比较困惑的是,陪酒小姐说她在客厅等李大斌出来的时候,听见了一种特别尖锐的声响,就像是长指甲在刮玻璃时的声音,但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她无法确定声音是否真的是从浴室中发出的。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密室兇杀了,兇手到底是怎样进入浴室的呢,并且,李大斌的死因法医科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一切都都还是谜啊,等法医科将死因送来的话可能就会明朗一些了。 手中的咖啡已经有点凉了,樊沐音刚起身想去茶水间重新冲一杯,王曼曼就匆忙地跑进了他的办公室:“组长,李大斌的死因出来了!” 4 4 樊沐音听到王曼曼的话之后连忙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把外套穿好和她向法医科赶去。 “组长,李大斌的死因有点……”王曼曼的话说得吞吞吐吐的:“这种情况,我们以前没有处理过啊……” 樊沐音看着王曼曼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王曼曼好歹也是在组里呆了几年的人了,什么样的案子都见过,但是像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 “说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王曼曼听了之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算了,还是让段法医和你说吧,我怕我说不明白。” 在谈话间就到了法医科的门口,樊沐音曲起手指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去了。 “靠!姓樊的,你就不能在我说请进之后再进来吗?!”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的的男人生气的说道。 樊沐音直接就将男人无视了:“段逸云,你又不会在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干嘛要我在你说可以进后再进。” “拜託,这是基本的礼貌好不好。” “在你这里不需要用礼貌,你自己不就是个野蛮人,你每一次进我办公室不都是用脚的吗。” 王曼曼看到两个人一见面就吵不禁感觉有些头大,见两个人似乎没有停下的趋势赶紧上前说:“组长,我们这次来是瞭解李大斌的死因的,段法医你快和组长说一下。” 其实段逸云和樊沐音在警校时是同期的校友,两个人在校期间就是死党,虽然经常拌嘴,但是当彼此遇到困难时还是会挺身而出。 “哼。”段逸云没有再和樊沐音吵下去,走到冷藏柜边,将装有李大斌尸体的柜子拉了出来。 樊沐音带上段逸云递来的手套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这!”樊沐音被自己所见到的景象震惊到了。 “没错,”段逸云也戴上了手套:“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樊沐音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平静了,这种死法,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李大斌的喉管和食道都被段逸云切开了,从咽部开始里面灌满了金黄色的金属,好像是黄金的样子。他伸手摁了摁,已经完全凝固了。 “这里面的是……” 段逸云推了一下滑下来的眼镜:“没错,我刚才鉴定了,李大斌喉管和食管里的金属确实是黄金。他是窒息死的。我在验尸的时候按在李大斌的喉部的时候发现很硬,划开之后发现里面是这样的。而且是以流体的形式灌进去的,刚灌进去的时候应该是热的,他的口腔、食管壁和喉管壁与金属有粘连并且有轻微灼伤。这种手法,我以前没有见过啊,真是有一点耸人听闻的地步。” 樊沐音沉默了好久,法医室的空气暂态显得更凝重了,李大斌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想要控制住这样的一个人,兇手需要很大的力气。但是,陪酒小姐并没有听见浴室中传来争执的声音,并且浴室中没有打斗的痕跡,所有东西都整齐地码放在应在地方,那么兇手是怎样把金属灌进李大斌的体内的。 樊沐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很棘手啊。耳边突然又想起了罗霄的话【樊警官,这件案子不简单啊,你应该会在这上面花费很多时间的,如果有地方想不明白的话,可以去宠物店找我……】不行,现在只是一个开始,那个嚣张的傢伙,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沐音,你对这种手法有什么看法么?”段逸云推了推正在沉思的樊沐音。 “看法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熟人作案,不然兇手不可能在李大斌毫无挣扎的情况下作案,但是,他究竟是怎样进入浴室的。而且,那种金水怎么能灌进去……” “对了,李大斌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12:00左右。”段逸云打断了樊沐音的自言自语补充道。 “什么?”樊沐音吃了一惊:“你说李大斌的死亡时间就是凌晨12:00左右?!” “是啊,对了,尸检报告你还没看呢吧。”说完一份尸检报告递到他的面前:“上面写得很清楚。” 樊沐音认真的把验尸报告看了一遍,转而凝视着李大斌的尸体:“王曼曼,通知老刘、邢岳和陈寧来一下,我打算再重申一遍陪酒小姐。” 审讯室中陪酒小姐抽着烟无聊的玩着头发,摆在审讯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突然陪酒小姐掐灭了手中的烟:“操,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赶紧让老娘出去,人又不是老娘杀的!”骂了一会儿觉得渴了她就拿起了纸杯喝了一口里面的咖啡但是又马上吐了出去:“操,这他妈的也是给人喝的,狗都不会喝!”骂完后又点燃了一支烟。 樊沐音和邢岳进审讯室的时候陪酒小姐正在抽第五支烟,当他看到满地的烟头、烟灰和咖啡渍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应该被好好收拾一顿。邢岳是个直性子的人便直接说道:“这里是警察局,放老实点,把烟掐掉!” 陪酒小姐白了两人一眼把烟掐灭在了桌子上。 樊沐音一脸平静的拉开椅子坐在陪酒小姐对面:“姓名。” “警官,你不是问过了吗?” “姓名。”樊沐音没有理她,而是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这个问题。 陪酒小姐被樊沐音看怕了,但是仍然语气不善的回答道:“顾晓希。” “年龄?” “22。” “从事这个行业多少年了?” 顾晓希听到这个问题后情绪激动了起来:“警官,这和案子没有关係吧。” “从事这个行业多少年?” “4年。” “案发当天李大斌来紫金夜总会干什么?” “当然是来喝酒,然后找小姐开房的,警官,看你长得也不错,不要老这么板着脸嘛,把我放出去之后你要不要来找我?”顾晓希冲着他拋了一个媚眼,然后故作嫵媚的拔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樊沐音一本正经地说“顾小姐,我的组员正在为你做笔录,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所以请你自重。李大斌进浴室接电话时你在哪里?” “切,”见樊沐音没有对自己的挑逗动容她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他去打电话,我就在客厅里等着嘍,我们不会去打探客人的隐私的。” “在李大斌进入浴室之前,你有没有看到有人进入浴室?” “拜託,警官,你觉得干这档子事的时候屋里还应该有其他人吗,虽然我是出来卖的,但是我可不接受3p什么的。” 樊沐音觉得他的面部神经就快不受控制了,这个女人敢再口无遮拦一些吗?“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死者?” “没有,这是他第一次来,不过出手很大方,一伸手就是一条金子!”说着说着顾晓希的眼睛中放出了绿光。 “金条?”樊沐音听到她的描述不由吃惊了一下,金条不是任何人都能弄到的,而且,衡硕实业没有与金子相关的產业。 顾晓希用手比划出了大概有15釐米的长度:“是啊,很长一条的。” 樊沐音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听到浴室中有不明响声是在什么时候?” 顾晓希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在凌晨12:00过了没多久,因为我听见了夜总会顶楼鐘的报时。” “那你是什么时候报的案?” “12:30左右。我叫门客人没开我就去叫保安了。” “砰!”樊沐音听到她的话后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说谎!你报案的时间是1:35,在这期间你都做了什么?!” 顾晓希听到樊沐音这么说马上慌了神:“不是的警官,我没有说谎,我真的马上就报警了,一点都没有耽搁,什么都没做。李大斌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係。我一个陪人睡的,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制服他呀,警官你相信我!” 樊沐音看着她一脸泪痕将妆都哭花了的惊恐样觉得也不像是在骗自己,与身边的邢岳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行了就先这样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来问你的。” 等警员把顾晓希带走之后樊沐音问邢岳:“你觉得刚才顾晓希有没有说谎?”邢岳转动手中的笔道:“我觉得不像,刚才我观察了她的行为没有说谎的举动。”“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中间的一个小时去了哪里?”樊沐音觉得对顾晓希的再次审问只是增添了自己的疑点。 “看来,我还得和段逸云商量一下了。”樊沐音将证词整理好看了一眼手錶:“已经10:00了。邢岳你也忙一个晚上了,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 邢岳把收拾好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后说:“组长,你也回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晚了。” “嗯,等一下吧,我和段逸云把案子商量完的吧。” 两个人一起出了审讯室,樊沐音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却感觉心里有一片吹不走的乌云。 5 5 段逸云看着急匆匆闯进法医室的樊沐音问:“怎么样,重新审讯后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我是有事情觉得想不明白了。想重新查现场来看看能不能解开。” “那我也去。”段逸云换下了白袍。 “行,你准备一下吧,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樊沐音一行人到达紫金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到了地方还是段逸云把他摇醒的,“樊沐音,快起来,我们到了。你是不是又昨晚一晚没睡。” 樊沐音搓了一把脸强打精神说:“没办法我想儘早把这个案子结束,不能拖太久。好了,开始吧。”说完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在阳光下的紫金夜总会与黑夜时的是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黑夜时是金碧辉煌,白天时低调奢华,平时即使是白天也门庭若市,就算是昨天发生了凶案顾客也没有丝毫的减少。真不知道这家夜总会的店主的资產究竟有多少。位于建筑物顶端的鐘錶上显示出现在的时间。 “等一下,”樊沐音叫住正往夜总会里走的段逸云:“还有20秒这个鐘要13:00了,我想听一下它的报时。” 鐘在13:00的时候准时敲了13下,樊沐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确定顾晓希没有说谎,于是就叫上段逸云:“走吧,去现场。” 紫金夜总会的经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楼的大厅中等着樊沐音等人的到来,见到他们一行人之后马上凑上来说:“樊警官,咱们能不能减少来这里的次数啊,你看客人有的都被吓跑了。” “哦?”樊沐音听后用眼睛一横经理,“你们夜总会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们也得脱不了关係,怎么,想被请去警察局喝茶吗?” “不是的,不是的,”经理听到这番话后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樊警官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随便查,现场我们没有人动,樊警官只要有需要您就说话就好。” 再次到现场时樊沐音从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围着浴室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在他看到地砖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似乎印着像兽爪一样凹进去的花纹,甚至有一枚花纹有一半在墙里。于是他急忙将段逸云叫来:“段逸云,你看着地砖上的花纹。” 段逸云听到之后马上凑了过来,:“好像是什么的爪子的纹路,不是瓷砖上本来就有的吗?” “不清楚啊。王曼曼,你去把经理叫过来。” 当经理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鐘之后了,并且还用手中的手帕不断擦着泛着油光的肥胖的脸上流下的汗,“樊警官,叫我有什么事吗?” 樊沐音指着地上的瓷砖:“经理,这地上的瓷砖是本来就有花纹的吗?” “花纹?”经理听完之后疑惑了一下:“没有啊,这个房间的瓷砖上没有任何花纹啊。” “那你看一下,这是怎么会事?” “这,这……”经理看着地上的花纹吃惊的说:“我不知道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樊沐音用相机将地上的花纹拍下来,然后说;“看来这是兇手留下来的。” “沐音,”段逸云犹豫了一下:“你不觉得印在墙角的那枚脚印有点诡异吗?它只有半枚……” “怎么,你是想说这是非人做的吗?别傻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了现在可是科学时代。”樊沐音难以置信的看着好友,段逸云可不是那种会相信这种鬼神的人。 “可是……”段逸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樊警官,这世界上是真的存在非人的~”听到了这个声音樊沐音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起来,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傢伙。 罗霄一脸微笑看着樊沐音:“警官,不要觉得这个世界上你没有见过的事情就不存在哦。”话的尾音扬起颇有轻佻的意思。罗霄站在逆光中,樊沐音看不清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总觉得好像有些古怪。但即便他这么说樊沐音仍然冷着一张脸说:“不好意思,这里是犯罪现场,间杂人等不得入内,请您马上离开。”“樊警官,老子可是这里的店主,怎样啊。”“就算你老子是店主,你也不可以随意进入现场,陈宁,把罗店长请出去。” 陈寧刚要动手却被段逸云叫住了,“小陈,等一下先不要动罗店长。沐音,咱们借一步说话。”樊沐音虽然还有疑问但还是老实的和段逸云出去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沐音其实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的存在,而且,这个案子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 “什么?!”樊沐音听到段逸云的这番话一下子就炸毛了,“段逸云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办案能力吗?!我们做朋友这么久我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不是的,沐音你理解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认识一个,嗯,朋友,嗯,他就不是人……”段逸云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这段话。 “你的朋友,不是人?”樊沐音听了之后觉得十分奇怪,“我不认识?” 段逸云听到了他的盘问脸上甚至有了可疑的红晕,说起话来更支支吾吾的了,“嗯,认识有一年了,我和他是情侣关係……我没告诉你是怕吓着你,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的接受她是非人的事?” “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一天到晚神神叨叨,老说自己能看到这些东西,我都习惯了,所以知道他是鬼的时候也没有太吃惊。” 樊沐音无奈的看着好友说:“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刚得到李大斌的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怀疑是非人为了是不是?你居然瞒着我。” “嗯,是有点怀疑,因为手法太不寻常了。对了,他是我男朋友。” “哦。”樊沐音听完之后只是淡然的哦了一声。 “你只有一个哦吗?”段逸云见樊沐音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不禁问:“你没有别的想说吗?” “还说什么,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你好男人这口了,你不是还暗恋过一个学长吗?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 段逸云搓着手:“嗯,还有我通过他对那个罗店长略有耳闻,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这次的案子,我们恐怕得靠他,他这方面的路子很广。” “你居然知道那傢伙?”樊沐音觉得自己这个好友真的是瞒了自己不少东西啊。 “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听我家那位说他很厉害的。”说到他家那位段逸云的炼油红了。 就在两人将正在交谈的时候,罗霄走到了樊沐音后方说:“听到没有,樊警官,你的朋友也建议我们在一起合作呢。”然后又向段逸云笑了笑:“段法医,听过司徒雅说起你。你可要在樊警官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啊,他似乎对我有很大成见啊。你也知道,这案子一定要靠我吧。” “沐音啊,这件案子真的要靠罗店长,你就稍微……” 樊沐音看了一眼段逸云又看了一眼罗霄,虽然自己的好友瞒了自己一些事情,但绝对是值得相信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拿自己就勉强一下吧想,都是为了破案子。 “好吧,罗店长,我们就合作解决这个案子吧。现在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樊沐音,a市城北警察局重案组组长,今后请多多指教。”说完他伸出了右手。罗霄勾起了唇角握住樊沐音骨节分明长有薄茧的手:“我是罗霄,宠物店的店长,其他的身份以后再告诉你吧。希望合作愉快。” 樊沐音有种预感自己的生活开始要变得不同了,希望会是好的未来。但是罗霄脸上的笑似乎不会代表这个意思。 6 6 樊沐音就在段逸云的“怂恿”下开始了与罗霄的搭档。 三个人从走廊回来之后樊沐音向组员介绍道:“这是罗宵,从今天起他要和我们一起查案子,大家要好好相处。” “罗店长!”王曼曼刚从外面回来看到站在樊沐音身边的罗霄不禁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王小姐我认得你,你来我的店里买过东西,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士居然是一名员警,真是出乎我的预料。”罗霄的脸上掛着亲切的微笑看着王曼曼。 “罗店长果然还是这么绅士~”王曼曼此话一出大家顿时觉得空气中飘满粉红色的泡泡。于是大家:“……” 见到这一幕樊沐音不禁腹诽【随意向女生放电,真是轻薄的登徒子】,突然罗霄将头转向了他,“樊警官,你在想什么呢?【啊啊啊啊,又是那种戏謔的笑容,什么意思,在嘲笑我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在口头上说:“啊,没什么,在想向你介绍一下我的组员。这位是老刘,是我们组里资歷最深的成员,负责资讯的採纳和收集。站在老刘边上的是陈寧,这傢伙脑子灵得很主要负责现场的取证。王曼曼你认识了,她主要是负责写报告出现场,还有她枪法很棒。然后最后一位又高又壮的是邢岳,他的近身搏击很强,主要负责的是打斗。我和段法医就不用向你介绍了吧,反正你也认识了。” 罗霄带着富有亲和的微笑向大家介绍了自己:“我叫罗霄,是宠物店长,是这家夜总会的boss,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以前不清楚的事,也就是关于非人类的事,这件案子,我和你们组长的讨论结果是非人介入,所以我来帮忙,至于我的长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今后请多指教啊。对了,你们组长很对我胃口。” 罗霄最后一句话讲得曖昧得很,樊沐音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话。” 大家虽然一开始对非人的说法感到怀疑,但是见到樊沐音点了点头便相信了。互相简单的认识了以后大家便投入了案子中。起初罗萧要求仔细看一下瓷砖上的爪印。樊沐音虽然不情愿但也答应了他并嘱咐道:“小心点,不要把现场破坏。” “不会的,沐音,我会很小心的。”罗霄故意在“沐音”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樊沐音听后马上说:“不许这么叫我,罗店长请叫我樊警官或者樊沐音,我们没有熟到叫对方的名字。” 罗霄听了樊沐音的话后耸了耸肩:“好好好,樊警官。”说完后也没有继续和他开玩笑,而是蹲下专心致志的观察瓷砖上的印子。一开始他的脸上还掛着玩味的笑,但是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樊沐音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便询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吗?很棘手吗?” 罗霄站起身,拍了拍手说:“啊,其实还好,我大概知道它是什么,但是还无法肯定。” “那抓它不难吧。” “这也不好说,因为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种生物。” 听到罗霄这么一说樊沐音顿时觉得他一点都不靠谱,“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我知道,樊警官很对我的胃口。” 靠,樊沐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骂娘了,都说了别说这么曖昧的话了,“罗霄,你可真是会开玩笑啊。”他保证这句话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虽然案子很紧急但是在段逸云的劝说下樊沐音还是同意回家休息一下。与段逸云和罗霄在夜总会门口分手后樊沐音便去取车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已近迟暮但是气温还是很高,马路两边的行道树的叶子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樊沐音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而且眼前的路似乎也变的模糊起来,头有点晕。就在他快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一双手扶住了他,“喂,樊警官,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差啊。” 又是这傢伙,樊沐音觉得自打他遇见了这个罗霄所有事情都变得很糟,比如现在自己的身体,“不用你,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帮我。” “不要再任性了,脸色都差成这样了,你的车停哪里了?”说完罗霄用手探了探樊沐音的额头,“有点烫,你是不是着凉了?” “好像是有点,”樊沐音发现挣不开罗霄的手便作罢了,“好像是因为在车上打瞌睡的时候被冷气吹到了,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家。” “算了吧,就你这样,你的车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说了不用。”虽然樊沐音现在很想发火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车在哪里?”罗霄直接无视了樊沐音的反抗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唉……”认清罗霄压根不会听自己的现状后樊沐音只得认命的告诉他:“那辆黑色的别克,钥匙在……”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隻手就伸进他的裤子兜里。“你你你,干什么,把手拿出去!”“拜託,樊警官,我在掏你的车钥匙啊。”罗霄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虽然罗霄的手已经撤了出去,但是樊沐音此刻还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残留在自己的大腿上。突然脑子里冒出了那个奇怪的梦,罗霄的眼睛和黑猫的眼睛好像啊,不对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樊警官,你不会这么敏感吧?”罗宵的笑容加深了些,将视线停留在樊沐音的胯部,“好像抬头了呢。” “什么?!”樊沐音听后吃了一惊,连忙低下头却发现,“你这混蛋,你居然骗我!!” “噗,”罗霄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拜託,警官,是你自己太好骗了,可不怪我,”突然他话锋一转,“还是说,樊警官的那里真的很敏感?” “去死吧!”樊沐音一拳挥了过去,没想到罗霄也没躲,于是他这一拳是结结实实的打倒了罗霄的脸上。 “!!”樊沐音吃惊的说:“你怎么不躲啊?” “我确实做错事情让樊警官不开心了,躲开的话多不好啊,还不如让警官你打一拳消消气。”罗霄依然笑着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不过警官下手有点重啊,嘴上出血了呢。” “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下手那么重的。”樊沐音内疚的低下了头。 “算了,反正正在生病的警官力气也没有太大,如果你让我叫你沐音的话我就原谅你怎样?” “那你还是一辈子都别原谅我了。”果然这傢伙是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 “那还是算了吧,警官说一下家住哪里吧。” “卓凡路上的景洪社区。” “具体呢?”罗霄又鍥而不捨的问道。 “3单元803。” “瞭解,樊警官请上车。今天就由我这个司机送您回家。” 折腾了好久,樊沐音再坐上车后便头抵着车窗睡着了。罗霄看着樊沐音的睡顏不禁笑了一下,这个人啊,明明需要帮助,总是强撑着,不过睡着了之后看起来挺乖的。见樊沐音缩了缩身子罗霄便将冷气关小了一些怕他再冻着。 夜总会距离樊沐音家不算近但是罗霄还是以很快的速度将车开回了樊沐音家。 到了景洪社区后罗霄发现樊沐音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于是他乾脆将樊沐音抱起。好在现在没有太多人,他们俩的样子并没有被别人看到。 樊沐思正在拿瓜子仁逗弄夏阳就听见门铃“叮咚,叮咚”的响起来。于是他放下瓜子仁摸了摸夏阳的小脑袋,“你先自己玩,我去看看是不是哥哥忘记带钥匙了。” 夏阳欲哭无泪的看着离他及其遥远的瓜子仁【你走就走,把瓜子放在我能够到的地方啊,那么远,樊沐思你个坏蛋!】 门铃还在继续响着,樊沐思喊道:“来了来了,哥你是不是忘带钥匙了?”门刚开开樊沐思就见到一个从未见过极有气势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哥哥站在门口,“请问,我哥是怎么了。” “啊,樊警官似乎有些伤风,我送他回来,我是他的新拍档,我叫罗霄。” 罗霄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在客厅的茶几上发出“吱”的一声,声音极其尖锐啊。 夏阳两隻小短爪扒着笼子愤怒地看着罗霄【罗霄,你这坏蛋,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罗霄全当没看见,“我可以把樊警官送进房间去吗?” 樊沐思这才发现自己把门挡住了连忙说:“好,真是麻烦你了,我叫樊沐思,是樊沐音的弟弟。” 两个人将樊沐音送回了房间,于是夏阳就被彻彻底底的遗忘了。 夏阳【混蛋,把瓜子给我啊,我快饿死了,你们没一个好人! 7 7 “呃~”樊沐音呻吟了一声慢慢的起身,一块毛巾从额头掉在了床上,四处看了看是自己熟悉的房间,没有人,睡衣也是新换上的。“小思。”他喊了樊沐思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不会吧,小思不在吗?于是他便下床开门去找樊沐思,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觉得好诡异,为什么他的弟弟会和那个店长相谈甚欢? “啊,原来是这样。” “嗯,笼子中的木屑要保持松软,饮用水也要保持乾净。” “团子,我以后会好好对待你的。”说完后还摸了摸夏阳肉鼓鼓的肚子。 “噗,”罗霄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叫他什么?团子吗?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很符合你啊,团子。” 夏阳听后大力的摇晃着笼子【死罗霄,你才是团子,你们全家都是团子。】 “它原来有名字吗?”樊沐思奇怪的问:“我哥买回来的时候没告诉我。” “没有,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你妹呀,我叫夏阳,有正常的名字,不要随便叫。】不过就算他现在叫的声音再大也只是“吱吱吱”的声。 “啊,樊警官,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罗霄刚一抬头就发现樊沐音站在卧室的门口,“如果还觉得身体发虚的话就回去再躺一会儿吧。” 樊沐思也附和道:“嗯,哥你刚才有点伤风了,我给你吃药了,你还是再躺一会儿吧。不要太着急起来。” “不用,我觉得现在好多了。”樊沐音走到沙发边坐下,“罗店长,你现在可以走了。” “哥,你别赶人啊,怎么说也是罗店长把你送回来的,你对人家的态度不要太差了。” 樊沐音觉得自己似乎被弟弟拋弃了,小思你和这个男人才认识多久啊,我可是跟你生活了20多年的亲哥哥啊。 “算了,既然樊警官不愿留我,那我也不打扰樊警官了。樊警官好好休息吧,还要查案子呢。”说完罗霄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向樊沐思告别,“那樊警官的弟弟再见,要好好照顾那只团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一张简单的名片被放在了茶几上。 “嗯,一定会的。” “那么,再见。” 樊沐思送走罗霄后坐到樊沐音的对面,“哥,罗店长对你不错哦,还送你回来。”说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临时拍档而已,没有什么。”没想到这一番解释却让樊沐思的笑容更深了。 “哦~我明白了哥,我自有我的方法。”哥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组员走这么近,看来这个罗店长对于哥来说应该是个特别的存在啊。 樊沐音觉得樊沐思的眼睛要把自己看出一个洞了,“好了,不要打什么歪脑筋,我知道你鬼点子多得很。” “好啦好啦,哥你今天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饭我来做好了。” “你做饭吗……”樊沐音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黑线已经重达三吨了,“你做的饭能吃吗?” “泡面可以吗,我觉得我做的泡面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吧,但愿我不会被毒死。”说完樊沐音便回卧室休息了。 休息了一天樊沐音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但是如果他没有吃樊沐思煮的泡面的话会更好一些。 “哥哥,慢走,如果难受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樊沐思微笑着向樊沐音挥手道别,“晚上还是我煮泡面吧。” “绝对不要!我还想多活两年。”说完樊沐音就像逃跑一样消失在樊沐思的视线中。 “喂,团子,”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夏阳,“我做的东西有这么难吃吗?厨房里还有点,要不你也尝尝?” “吱!”夏阳一脸惊恐的躲回到笼子的最角落里【我才不要,闻着味道都觉得很难吃。】 “……好吧,我知道了,我放弃。” 樊沐音刚到重案组,组员们就一下子都围了上来,“组长你怎么样,我听罗宵说你昨天伤风了,没事吧?”王曼曼第一个发问,语气十分着急,组长以前从来都没这样过,要知道组长可是组里最坚实的后盾,大家都靠他呢。接下来组里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对他嘘寒问暖,这让樊沐音十分感动,这些组员跟了自己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都把他们当成家人一样。 “哎?罗霄还没到吗?”他四下看了看却没与发现那个人。 “啊,罗宵啊,在我身后,”邢岳一回头没有看到罗宵,“他刚刚还在呢……去哪了呢……” “我回来了。”邢岳的话音刚落,罗霄就从外面拎着两个纸袋从外面回来了,“我刚刚去买早餐了,大家都忙一晚上了,早餐还没吃吧,来来来都不用客气。” 就在大家都哄抢早餐的时候,罗霄拿着一个保温桶走到樊沐音面前,“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昨天病了,我回家后特意让人给你煮了海鲜粥。装在保温桶里,还是热的,快喝吧。” “唔,”樊沐音接过粥低下头彆彆扭扭的说:“谢谢,那个……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还没等罗霄回答,陈宁和王曼曼就大叫起来:“罗霄,你有差别对待,我们吃包子和豆浆,组长喝海鲜粥!” “当然了,”罗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樊警官昨天不是生病了吗,而且樊警官是组长,我当然要好好对待他了,以后还要在一起合作呢。” “嘁。”眾人一致对他的此番言论表达了自己的唾弃之情。 “好了好了,都别再闹了,赶紧吃完,然后查案子去。”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用十二分的热情投入了工作当中,樊沐音在办公室里看着验尸报告,心里想着【那个人,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在作案啊。真是的,老感觉是在作弄我,不过今天早上的粥味道真的很不错,软软糯糯的,很香,早上因为是小思做的饭就什么都没吃,多亏他送来的粥,要不然得饿个好歹的】 就在樊沐音乱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正在神游的他被吓了一大跳,该死自己以前从来都没这样过,都怪那个宠物店店主。连忙收起思绪,接起了铃铃作响的电话:“喂,逸云有什么事。” “沐音你快来,出大事了!李大斌的心脏不见了!” “什么?!我马上去!”怎么可能,李大斌的尸体一直停在停尸间,进停尸间时需要身份认证的,怎么能有人到那里去偷他的心脏? “罗霄,”他出了办公室急忙叫来罗霄,“快和我一起去一趟逸云哪里!李大斌的心脏不见了!” “嗯!”说罢两个人就立即向段逸云那里赶去。 段逸云见樊沐音和罗霄刚到门口后马上向前说:“沐音,我就去上了一趟厕所,之后,他的心脏就不见了!” 此时的段逸云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薄汗,说话的思路也不是很清楚。樊沐音马上安慰他说:“不要着急,带我们看一下。” “嗯。”段逸云听了之后马上点头把他们带进了停尸间。 樊沐音看到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李大斌的尸体被扯的七零八落的,碎尸块掉了一地,地面上佈满了在夜总会浴室的瓷砖上印满的兽类爪印。罗霄看到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他俯下身仔细的看着李大斌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罗霄用镊子夹起参杂在碎尸块里的一根羽毛终于说话了,“我知道是什么了,是穷奇。” 樊沐音听后瞪大了眼睛,“难道是……” “嗯,”罗霄点了点头,“有这片羽毛可以判断就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那个穷奇。” 旁边的段逸云恢復了常态担心地看着两个人,“那,会不会很棘手啊。” 罗霄拧起眉毛,“我尽力吧,以我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棘手的话就叫雅来帮你吧。”段逸云提议道。 罗霄把羽毛放进託盘里,“暂时先不用,我大概知道它藏在哪里,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出发。” 8 8 “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蝟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 《山海经》 “穷奇是抑善扬恶的恶神,他应该是利诱了李大斌,最后又把李大斌杀死。”罗霄坐在沙发上分析道。 “但是李大斌只是一个凡人,他能对奇穷有什么用处?”樊沐音讲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了罗霄的对面,“而且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樊警官,不要这么无情啊,我们现在可是拍档啊,来你家做客讨论案情而已。”罗霄自觉的拿起樊沐音端来的茶,“嗯,好香啊,樊警官真是好手艺,不知道做饭怎么样……” “请不要得寸进尺,罗?店?长” “啊啊,算了,你弟弟不在家吗?”他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樊沐思,“他把夏阳也带走了?” “嗯,小思今天要值班,而且,我感觉他自从有了那只仓鼠之后越来越忽略我这个哥哥了。”说到这里樊沐音孩子气的扁了扁嘴。 罗霄盯着他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狭长的凤眼瞪人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不像是威严。他低下头的时候刘海软软的顺下搭在额前,看起来不会像平常那么严肃。虽然嘴巴略薄损起人来不留情情面,但是顏色很漂亮,想去吻一下,去舔一下,尝一尝上面的味道…… 这样想着罗霄便越凑越近,樊沐音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他,“你干什么,离我那么近。”【脸好烫啊!!!!】樊沐音在心里呐喊。 “没什么,”罗霄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樊警官的睫毛很长啊。” “少,少说没用的。”樊沐音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你把穷奇的事情再好好告诉我一下。” “穷奇在山海经中有记载,大小如牛,外形像虎,披有刺蝟的毛皮,有翅膀,声音像狗,靠吃人为生。他是一种恶神,阴险狡诈,背信弃义,而且经常会出尔反尔。” “吃人?那他为什么不把李大斌整个都吃掉,偏偏只吃心脏,而且还不是新鲜的,都冻了那么久了。” 罗霄听完他发表的意见觉得很无力,“这不是冻没冻的问题好不好。” “还有一点,顾晓希报案晚了将近晚了一个小时,但是她说她马上报案了,那么着一个小时到底去哪里了?” 听到樊沐音这么问罗霄也沉默了,慢慢转动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樊沐音见他不说话了,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安静地坐着耐心的等待他给出答案。墙上的鐘錶机械的挪动着指标,安静的客厅显得更静了,似乎连空气都冻结了。 终于罗霄开口了:“穷奇在进行一种仪式。” “仪式?”樊沐音疑惑的歪了一下头。 罗霄幽幽的说出了一个让樊沐音震惊的消息:“李大斌被穷奇附体了,而且他真正想要的是顾晓希的心。”突然罗霄激动的问:“你有没有派人保护顾晓希?” “嗯。”樊沐音点了点头,“我让老刘跟进了。” 此话一出罗霄马上抓起樊沐音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快走他们有危险,给我顾晓希的地址。” 罗霄的力气之大差点把樊沐音扯倒,“干什么,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他想要的是顾晓希的心呢。” “没有时间了,”罗霄拿起桌子上车钥匙,“到车上再和你解释。” “这是一个一个很古老的仪式,用纯阴之人的心来补偿自己损伤的元气。应该是穷奇前一阵子元气大伤,急需这样一颗心来为自己疗伤,并且在吃下这样一颗心之后的四天内将心的主人的大脑再吃掉,当然和大脑要新鲜的。他应该是用金钱利诱李大斌,附身在他的身上,使用他的身体,让自己的行踪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后,他便可以随意走动,去寻找纯阴之人,最后他锁定了顾晓希。那一个小时里他把李大斌和顾晓希的心互换,然后杀死了李大斌。” “等一下,”樊沐音插嘴问:“为什么穷奇没有当场吃掉顾晓希的心,而是把它换到李大斌的体内?” 罗霄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李大斌的尸体会送到停尸房,停尸房内阴气重,顾晓希的心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自然会吸收里面的阴气,这能让这颗心的疗养效果发挥到最大。” “原来如此,老刘一直没有说顾晓希出事了,那就证明她还活着。” “对,所以说我们现在必须要快点赶过去。”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加快了车速。 两个人到的时候,老刘的正车停在顾晓希的别墅附近。樊沐音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老刘急忙将车窗降下,“怎么样,顾晓希这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老刘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她正好在一楼观察期来也方便,昨天她就出去到超市买了一点日用品,然后就没出过门,精神状态看起来还好。” 就在樊沐音和老刘交谈之间罗霄盯着顾晓希家客厅的落地窗,她现在正在落地窗前擦着什么东西,动作看起来很不自然,僵硬得很,水晶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仔细一看竟是一种兽影,而且那只野兽的爪子就按在她的双手上,突然她手间正在擦拭的东西闪出了冷冽的光芒,“快走,穷奇恐怕要动手了!” “樊沐音听后大吃一惊,连忙对老刘说:“老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和罗霄去。” “组长,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沐音打断了:“没有可是,这是命令,保护自己的安全,你,还有妻儿。”说完就要和罗霄一起去顾晓希的家。 “你也不许去。”罗霄打开车门,把他往车里推。 “不行,我要一起去。” “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很危险,你留在这里,我可以解决。” “不可以,我是组长。”樊沐音义正言辞的说道。 “但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这是非人之间的斗争,很残酷,你不应该插手。”罗霄认真地看着他。 “但是,我是员警,我的职责是惩恶扬善,无论是非人还是人类我都要将他正法!” 他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的深处有一种光,很耀眼,罗霄觉得那种光比太阳还刺眼,他甚至愿意终身追随他只因为他眼底的正义与坚持。 “好吧。”罗霄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一起去,但是要保证自身安全,我们在打斗的时候不要插手。” “嗯!” 快要到时,罗霄从脊背后抽出一把长剑,将落地窗斩破,霎时碎玻璃四溅甚至有一块差点割到了樊沐音的脸。两个人踩着碎玻璃来到了顾晓希的面前,罗霄将剑扛在肩上,“好久不见啊奇穷。” 顾晓希轻松的说:“什么穷奇,我是顾晓希,老闆,你忘记了,我还是你挑进来的呢。” “哼,”罗霄冷笑了一声,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你是谁老子还看不清楚?都不是人类,何必骗来骗去的。”他手腕稍稍用力,血立即流了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这具身子就要毁了,你得不到任何的东西。” “罗霄,你小心,不要伤害顾晓希!”樊沐音见顾晓希的脖子上已经开始流血了便在一边着急的提醒。 “樊警官很关心我啊。”顾晓希诡异的笑了起来,嘴角咧的大大的,已经不是人了可以达到的程度了,后背上也出现了毛色混杂丑陋的翅膀,“罗霄,没想到你会来帮一个人类,你不是最讨厌人类了吗?” 罗霄将剑抽回冷哼道:“少废话,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那么我也告诉你,”奇穷转了转脖子,更加怪异的笑着,并且脸上开始已经有一些幻化出穷奇的样子,声音也变得十分嘶哑,“这个人类已经被我同噬了。 9 9 顾晓希的脸上慢慢长出了坚硬的毛发,脸型也变得扭曲起来,“这个女孩子的精气很好吃啊,我前一阵子和水麒麟大打了一架,他差点毁了我的元神。那个老顽固,我就和他提议利用凡人的私心,来吃些好东西,他听后竟然来打我。真是的……” 还没等穷奇把话说完,罗霄就扬剑劈向他,“你这种渣子,怪不得水麒麟会揍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只会打凡人的主意,算什么?” “哈哈哈,”穷奇慌忙躲开大笑道:“罗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难道你没有做过?你没有对这些凡人出过手?没吃过这些凡人你一个小小的猫妖就算是猫族的继承人,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百年内成长到这么强大。装什么清高?!”说罢挥起刚才在手中的擦拭的斧子砍向樊沐音,樊沐音见斧子砍来马上躲开,但是因为穷奇的速度太快,使他差一点摔倒。 罗霄见状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樊沐音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一点没站稳,别因为我分了心。” “嗯。”罗霄点了点头又转身投入了与穷奇的战斗。 “喂,猫家的小子,你很心疼那个男人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罗霄一剑刺过去,刺穿了他的肩膀,“少废话,不要打他的注意,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罗霄!”樊沐音见在一边喊道:“小心不要伤害到顾晓希!” “笨蛋!”罗霄因为困于战势没有办法回头只好一边与穷奇苦战一边说:“你没听到穷奇刚才说他已经将顾晓希同噬了吗,也就是说,现在他就是顾晓希,顾晓希就是他,他已经把顾晓希的心和大脑都吃掉了。” “是啊,”穷奇在一边得意的说:“我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个女孩子的精气和阴气了,不过,远远不够啊。那位警官身上的味道问起来更好吃一些。”话音刚落,穷奇仰天长啸一声原形完全显现了出来,肩膀处流着黑褐色的血,滴在地上将地板弄得黏湿的很,因为顾晓希的地面铺的是大理石踩在上面甚至都会打滑。 罗霄一不小心差点滑倒,在他快要到底的时候连忙用手撑了一下,穷奇瞅准这个空挡一斧砍了过来,“罗霄小心啊。”樊沐音拔出腰间的佩枪冲着穷奇连开两枪,没想到子弹在穿过他的身体后它就像没事一样,然后慢慢的转过头,“警官,你不会觉得这两枚小小的子弹会伤害到我吧?”说完用尖利的爪子将身体里的子弹扣了出来,“知道为什么罗霄的剑可以伤到我吗?那是因为上面附有他的灵力,而你,愚蠢的人类,你的子弹只是徒劳的。”子弹在穷奇对手中化成了水,流到地上混着穷奇的血,然后他伸手掐住了樊沐音的脖子。 “可恶!”罗霄大吼一声,“放下他!”一阵刺眼的光过后一隻体型巨大的猫匍匐在地上,腰高高的拱起,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恐吓声。 “呦,”穷奇将樊沐音撇下,“猫族的小子居然显出原形了,看起来倒是挺威风的。” “咳,咳。”樊沐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咳了两下,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移位了。 “沐音,你没事吧?”罗霄银灰色的眸子一边紧紧盯着穷奇一边着急的询问他,“你先移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嗯。”樊沐音忍着没让自己呻吟出声,慢慢移到了角落里。 “这可不行啊,”穷奇看着樊沐音眼睛中透露出贪婪的光芒,“警官可是比那个女孩子更难得到的纯阴之人,猫族的小子,要不我们两个把他平分了吧。”然后喉咙中发出了“咕咕”的笑声。 罗霄狠狠的甩了一下尾巴坚定的说:“不可能!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说完又拿起剑站起来。 “不自量力,你只有几百年的道行,我已经修了上千年,你这种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与我抗衡?” “那可不一定啊,穷奇你大意了。”说完罗霄大吼一声又与穷奇打了起来。 打得正热火朝天的时候,罗霄突然变成人形冷笑着将手中的东西收拢住,“你不知道,我刚才在与你周旋的时候已经会在你周围布上了埋伏。” “什么?!”穷奇听后大吃一惊在四周看了看果然发现有一些浮动着暗暗金光的细线,“难道是束仙网?你怎么会有束仙网?!那可是仙器!”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有这一柄剑吧?!束仙网是我偶然得到的,到现在还没用过呢,今天是时候让它发挥作用了。”话音刚落罗霄就狠狠一扯,把穷奇紧紧地束在了网里。 被困住后穷奇死命挣扎但抵不过束仙网的威力,细细的线被他扯动后上面的光变的忽明忽暗。 樊沐音见此状急忙道:“罗霄,他不会把网扯破吧?” “拜託这可是仙器,”罗霄一脸轻松的回头对樊沐音说:“哪有这么容易扯断,而且它会慢慢吸取他身上的法力,也就是说,他越是挣扎,就越挣不开。” “你这卑鄙的猫妖!”穷奇咆哮着但是声音明显小了好多,“快将这器具撤下去!” 罗霄听后悠间地扣了扣耳朵,一副痞样的说:“你刚才不是很神气吗,这是求人的样子吗?” “笑话!”穷奇一脸理所应当的说:“我穷奇这辈子自从没求过谁,更别提是你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族长又怎样还不是捡你那个老死的爹的剩,要不然你现在算个什么。哈哈哈……” “你……”樊沐音听到穷奇的这席话感到十分恼火,刚想上前与他辩驳就被罗霄拦下了,“不用管他,趁着他现在还有点力气,让他好好骂,等一下没了力气,想说的话说不出岂不是很可怜。”说完便拉着樊沐音找了个乾净的地方坐下。然后他扯下沙发上的毯子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剑。 樊沐音痴痴的盯着罗霄手中的剑,这把剑真的很漂亮。在刚刚的打斗中客厅的灯被打碎了所以光线不是很充足,但即便没有光也不能掩盖住它的光彩,在暗淡的月光下剑身发出幽幽的银光,在剑尖处汇聚成一个锋利的亮点。剑身笔直,如果是人的话一定像军人一样。 罗霄见樊沐音盯着剑时痴迷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你喜欢这把剑啊?” “当然。”樊沐音依依不捨得将目光从那柄剑上移开,“有那个男人会不喜欢漂亮的兵器。” “这柄剑叫龙脊剑是抽了龙的脊骨打磨而成的。” “怪不得上面一节一节的。”说着他用手摸了摸剑脊上上的骨节。 两个人在一边有说有笑的,似乎完全忘记穷奇的存在。 终于束仙网将穷奇的元气吸得所剩无几了,穷奇终于忍不住大叫:“猫家的混小子,快放老子下来!” 罗霄斜眼看了他一下,“这是让我放你的态度吗?” 穷奇终于放下架子哀求道:“求你了,我这千年的道行已经被你毁了,你还想要什么?” “这样吧,”罗霄狡黠的一笑,“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李大斌,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放过你。” “好,我说。”听到罗霄的条件穷奇连连点头,“那个人类,蠢的要死,我告诉他如果我能附在他身上的话,我就可以给他很多金子。最后我找到这个女孩子,他就没有没有用了,既然他那么喜欢金子,”说到这里他狞笑了一下,“那我就让他吃进去那些金子好啦,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狰狞着,四肢挣扎着,有趣极了,我喜欢他那副样子。哈哈哈……呃……” 就在他大笑之际,罗霄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没入体内的龙脊剑。 “我只是说考虑一下,我没说会放过你啊,我早就说过你这渣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轰”的一声穷奇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他断断续续的说:“猫家小子,那个员警,就算我没有吃掉他,还会有其他的,你管不过来的……” 罗霄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情,你死你的,不要多嘴了。”然后冷漠的看着穷奇的身体变成了一粒粒蓝色的光点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顾晓希残破的尸体凄惨的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好了,事情解决了樊警官。”罗霄开心的回头对樊沐思说。 “……”没有预料中的开心,樊沐思只是静静的低着头。 “你,怎么了?” “我们终究还是救不了她……”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心碎掉了。 10 10 顾晓希的尸体已经辨不清外形了,胸口开了一个大大的洞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李大斌的心脏已经被穷奇吃掉了。身上的裙子被血染透了,紧紧地贴在没有馀温的身体上。樊沐音低着头慢慢地蹲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顾晓希年轻却已脏污不堪的脸。“她才二十多岁,虽然干的是不光彩的职业,但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她不应该就这么死了。她从小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我是员警,我应该救她的,但是我亲眼见到她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罗霄第一次见到樊沐音这样,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现在的表情,但是罗霄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他轻声安慰道:“沐音你不要这样。” 但是樊沐音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低着头。 “樊沐音!你听我说!”罗霄单手用力的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注视自己,“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在这场非人介入的案件中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可是我是员警,保护公民的安全是我的责任,而且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是……” 樊沐音的话还没有说完罗霄就一把将他拥入了怀中,罗霄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你已经很棒了,你本不应该参与其中的,但是你很勇敢的来了。而且你关心自己的组员很为他们的人身安全着想啊,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你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领导和员警了。” “嗯。”樊沐音将头埋在罗霄的颈窝里过了好久才闷闷的答应了一声。这是罗霄第一次离樊沐音这么近,颈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樊沐音脸上细腻的皮肤,他觉得心里的悸动又加深了一份,这个男人,好想拥有他,想将他压在身下看他哭泣。 就在这么有情调的时刻,樊沐音突然一把推开了罗霄,“罗店长,请你放尊重,我们两个人都是男人,不要搂搂抱抱的。” “就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才不用顾忌吧。还是说沐音你……” “少囉嗦!”樊沐音气鼓鼓的打断罗霄的话,“还有不要叫我沐音。”说完又蹲下将顾晓希大睁的双眼合上,“安息吧,有来生希望你可以幸福。”然后他起身说:“我刚才打电话让老刘来善后了。”说罢便丢下罗霄在原地。 “哦,沐希,你好体贴呀。”罗霄笑着追上樊沐音。 樊沐音听后加快了脚步,咬牙切齿的说:“都说了,不要叫我沐音!” “不要,就叫你沐音。”罗霄任性的说。 两人快步走出了别墅,接着凄清的月光,罗霄发现樊沐音的脸上有一处细小的伤口正在流血, “别动。”罗霄拉住他借助微弱的光仔细的看着那道伤口,“怎么弄的?” 樊沐音摸了一下不以为意的说:“应该是刚才摔倒时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吧,没关係,小伤而已。” “不要用脏手碰!” 他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那道伤口上有了一种温润的触感,一条滑滑的东西在上面滑动,经过伤口时那里有微微的刺痛感,但是很快便舒服下来。 樊沐音瞪大了眼睛【他他他在舔我的伤口!】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推开罗霄,“你干什么舔我的脸?!” 罗霄笑着说:“因为我的唾液可以疗伤啊”说完又凑上来去舔那道已经变浅的伤口。 “……”此时的樊沐音已经完全石化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刘赶过来了,“组长,你要我……对不起,你和罗店长先忙吧。”说完又把车调头开走了。 【啊,喂!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刘你快回来。】樊沐音在心底无助的呐喊。 “罗霄,你去死吧!”一记直拳挥出。 “啊,”罗霄一声惨叫响起,“沐音不用这么狠吧。” “都说了,不要叫我沐音,叫我樊警官!!!” 果然樊沐音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就听见老刘口水横飞的讲着今晚的见闻,“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当时离组长和罗店长就只有10米那么远,罗店长轻柔的抬起了组长的脸吻了上去。” “吻哪了吻哪了?”王曼曼在一旁激动的问:“是不是一个特别激烈的舌吻?” “什么啊,”老刘横了她一眼,“只是亲吻了脸颊而已,小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矜持?” “嘁,只是吻了脸啊。”王曼曼失望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组长一直没找女朋友,原来他和罗店长是情侣关係啊。”陈寧也八婆兮兮地进来插话。 突然一旁默不作声的邢岳冲他们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仍旧热火朝天的猜测揣度着。 “咳!”樊沐音用力的清了一下嗓子,下一秒整个屋里都安静了下来,“啊哈哈,组长你回来了啊。”王曼曼僵硬的转过头乾巴巴地笑着说,剩下的人也尷尬的转过了头,“组长,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陈宁推了邢岳一下小声地问:“你就面朝着门,怎么不告诉我们?”邢岳颇为委屈的回答:“我告诉你们噤声了,你们没人理我啊。” 樊沐音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这么有精神,怎么不快一点写结案报告。还有,老刘,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啊?!” 老刘听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组长我就是瞎说说,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呢,王曼曼,你一个女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曼曼就马上积极的说:“组长我这就和段法医报告你平安归来的好消息!”说完一溜烟就往门外冲,到了罗霄面前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小声对罗宵说:“加油罗店长,我们看好你们两个!” 陈宁见王曼曼的逃走了也连忙说:“组长我去帮她,我怕段法医去上厕所了她找不到。”然后夺门而出。 樊沐音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回头看着身后的罗霄说:“好了,这次案子算是解决了,不过结案报告写起来会有一些困难,罗店长多谢你这几天的帮忙,我想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了。” “不会啊,”罗霄笑着摇了摇手机,“你弟弟樊沐思刚才请我去你家里吃饭,盛情难却,没办法我就答应了,所以,沐音一起走吧~” “什么?!”樊沐音一把抢过罗霄手中的手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罗店长,今天有一点事情要请教,麻烦到我家来吃一顿饭吧】,“樊沐思,你个笨蛋,你请他干什么?!” “所以说,”罗霄把手机从已经快要气化的樊沐音的手中抽走,“沐音我们快走吧,现在已经快要白天了,你弟弟一定等急了。” 在罗霄死缠烂打下樊沐音终于将他带到了自己家,从裤子袋里掏出家里的钥匙轻轻打开门,果然房间里黑黑的,樊沐思应该已经睡下了。罗霄进门时不小心碰到了玄关处的鞋柜发出了很大的响声,樊沐音马上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小点声,别把小思吵醒了,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手术呢,每天都很累的,而且如果他睡觉时被打断的话后果会很血腥。”罗霄马上将手举过头顶,“对不起,我小心。” 樊沐音抬手打开了厨房的灯,两人像做贼一样进了厨房,进到厨房里樊沐思马上把厨房的门关上。 罗霄看到餐桌上有一个碗于是拉了拉樊沐音的衣袖说:“喂,你弟弟好像给我们留饭了。” 樊沐音别过脸说:“想多活几年,就别看里面的东西。” “怎么会……”罗霄笑着将盖在碗上的盖子掀开,但是他下一秒就马上又把盖子盖上了,“太恐怖了,碗里面是什么?!” 樊沐音打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食材,“啊,应该是泡面吧,他就会做这一种吃的。” “那东西是泡面?”罗霄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一定是自己打开盖子的方式不对,于是他又一次掀开盖子,“啊,瞎眼了。” “你是白痴吗?”樊沐音把菜洗好又切了一些肉,“我只能煮一点简单的面给你吃,炒菜声音太大,小思会被吵醒。” “嗯,我不介意。”罗霄现在觉得在看过樊沐思煮的泡面后任何东西都是好吃的。 白色的瓷碗中装着热腾腾的麵条,上面撒了一些虾皮,点了些许香油。一碗简单的面却香气四溢。罗霄挑起一筷麵条吹凉后放入口中马上讚叹:“好好吃,沐音,你煮的面好好吃。”说完就埋头吃面了。 樊沐音看着专心致志吃面的罗霄不禁觉得明明现在很可爱,为什么捉弄起来自己就那么讨厌呢。 抬腕看了一下表发现已经6:30了,刚才看到小思在冰箱上贴说今天有重要的事,现在还没起,还是叫一下他吧。“罗店长,你先吃,我去叫小思起床。” “嗯。”罗霄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又埋头吃面了。 “小思该起床了。”樊沐音在外面敲了两下门,但是却没有人应,于是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因为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但是还不至于看不清东西,所以樊沐音盯着地上裹着单子的一团东西发懵了,床上的是他的弟弟,那地上的是什么? 11 11 樊沐音好奇的靠近了那一团不明物体,然后轻轻的掀起了单子的一角,一个金黄色的脑袋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上面还有两个耳朵! “小思,”樊沐音赶紧将樊沐思推醒,“你房间地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地上的那团物体先被吵醒了,慢慢的爬起来,附在上面的单子也随之掉了下来。一个少年,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少年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在与樊沐音对时候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衣服,腾地一下把单子拉到下巴下面羞得满面通红,“沐音哥哥好。”声音软软糯糯的,黑亮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来回移动。 就在樊沐音发愣的时候樊沐思也起来了,“哥,你回来了。昨天太累了没等你吃饭,我留了泡面在桌子上。” “小思,”樊沐音指了指跪坐在地板上的少年,“这是怎么回事?你拐带未成年人吗?哥哥不介意你喜欢男孩子但是你的物件不可以是未成年人啊,这是犯法的。” “哥,你在说什么啊?”樊沐思揉了揉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语气很差的说道。 “就是地上的这个,这个男孩子是怎么回事?” 樊沐思的目光接触到地上的那一团东西后马上就清醒了,“啊,对了,就是这个,我还想问一问罗店长呢。” 又是罗霄,樊沐音觉得自己已经要爆血管了,于是他拉开房门愤怒的大喊:“罗霄,你给我滚过来!!!!!” “有痕么似吗?”罗霄嘴里还塞着东西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一边走向樊沐思的卧室。 “解释一下。”樊沐音指着地上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少年。 “啊,夏阳,你怎么变成人形了?”罗霄走到夏阳面前蹲下身掐了掐夏阳脑袋上的耳朵。 “死罗霄,不要碰我的耳朵!”罗霄大力的拍掉了罗霄的手,愤怒地看着他。 “夏阳?”樊沐音自己念叨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啊” “是啊,”罗霄笑眯眯的又掐起了夏阳毛茸茸的耳朵,“就是你买的那只仓鼠嘛。”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樊沐思对罗霄极为暴力,极为血腥,需要全篇打马赛克的肉体教育。 “你怎么卖妖怪给我?!”樊沐音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指着罗霄质问:“认识你一个就够闹心的了,你还在我家里又添一个!” 夏阳缩在客厅的角落里面,身上穿着樊沐思刚刚找来的衬衫,因为衣服过大衬得夏阳可怜兮兮的。 樊沐思看到夏阳那副受欺负的样子就劝道:“哥,算了吧,团子,哦,不是,夏阳挺可爱的,再说咱家也不是多养不起一个人。” “就是,”罗宵也在一旁附和,“而且错不在我。夏阳现在其实不能变出人形的,应该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了。” “呃,”听到罗霄的话后樊沐思低下了头。樊沐音见弟弟这幅模样,就知道问题一定出在他身上了,“小思,你怎么刺激到夏阳了?” “呃,”樊沐思仍然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就喂了一口我煮的泡面给他,然后他就这样了。嘿嘿。”末了还乾巴巴的笑了两声。 “樊沐思!!!!!”居然是自找的麻烦,难道自己弟弟泡面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功效了? “嘿嘿,”樊沐思一把搂过夏阳,“哥,我觉得团子这样也挺好的,你先和罗店长聊着,我先回屋再给团子找一身合身一点的衣服。”说完就拽着满脸通红的夏阳回了卧室。 “所以说,这时你就不用管了,夏阳的耳朵和尾巴我会想办法帮他藏起来,你记得我说过吧,本店出售宠物概不退换。” 在樊沐思的大力要求下樊沐音终于勉勉强强的同意了留罗霄在家里吃午饭。樊沐音在厨房里收拾食材,罗霄去了樊沐思的房间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门口冒出来一个金黄色的东西,然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沐音哥哥,我帮你吧。” 樊沐音一回头果然发现夏洋扒在门边羞怯地看着他,“哎,”他叹了一口气,其实夏阳这孩子看起来很乖巧,但是一想到和罗霄能扯上关係,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起话来语气也不是那么好,“不用了。” 夏阳听到这句话低下了头,“可是我不能白在你家住却不干事啊。” 樊沐音此刻觉得被夏阳这么看着自己欺负了小孩子,于是向他招了招手,“行了,你进来吧,不过要小心不要被油溅到。” “嗯。” 夏阳真的很乖巧能干,至少比自己那个弟弟强多了,“夏阳,你愿意呆在这里,还是愿意和罗霄回宠物店啊?”樊沐音看着正在装盘的夏阳问。 听到樊沐音这么一说夏阳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眼泪汪汪的说:“沐音哥哥,我不要回宠物店,罗霄总是欺负我,你知道,他是猫,我是鼠,我整天都胆战心惊的。而且他道行比我高,我平时打不过他的。” 樊沐音一见夏阳这幅可怜兮兮的的样子马上就起了怜悯之心,【果然罗霄那个傢伙又乱欺负人】“好,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一会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给你。” “嗯,谢谢沐音哥哥!”听到樊沐音肯收留他,夏阳立马甜甜的叫了他一声。看着着他纯真无邪的脸,樊沐音不仅将手凑了过去掐了掐他的脸,“小阳看起来好可爱啊。” “沐音,你在做什么?”罗霄突然出现在厨房里,然后用一把拍掉了樊沐音的手,【可恶,沐音对这个臭小子这么亲密,对我脾气却那么差,不公平。】“夏阳,你今天就跟我回店里。” “不要!”夏阳顶撞了一句急忙躲在了樊沐音的身后,“我不要和你回去,你在店里总是欺负我,虽然在这里沐思哥哥也欺负我但是跟你比起来强多了。” “你,”罗霄的话没说完樊沐音就打断他,“小阳就留在我这里,我家里多一个人养得起,你吃完饭就赶紧走。” “可是,沐音……” 一声闷响,樊沐音把菜刀狠狠地剁在菜板上,一字一顿地说,“没有可是,而且也不要叫我沐音。” “好吧。”罗霄无奈的摆了摆手,“那就留在这里吧,反正你弟弟也挺喜欢他的。”说完出了厨房,夏阳朝着罗霄的背影吐了吐吐舌头【哼,死罗霄,这下有人治你了吧,让你欺负我。】 晚饭四个人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樊沐思和樊沐音都热情地给夏阳夹菜,问他合不合口味,对于罗霄樊沐音则是很少问津。 “罗店长,这个清蒸鱼很好吃的,你多吃一点。”樊沐思夹了一筷子鱼放到罗霄的碗里,罗霄礼貌性的笑了笑,“谢谢,叫我罗霄就好。樊警官,我想吃你面前的糖醋排骨,麻烦你夹给我好吗。” “哦。”樊沐音挑了一块要送过去却被夏阳拦住了,“沐音哥哥,我也想吃,这块给我吧。”樊沐音看着他纯真的眼神不忍拒绝便把排骨放到了他的碗里。夏阳挑衅的看着罗霄【怎么样,你不是就想让沐音哥哥帮你夹菜吗,我偏不让,让你平日里欺负我,嘿嘿……】 罗霄倒也不在意只是对樊沐思说:“沐思,如果以后夏阳不听话的话,你可以捏他的尾巴,然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完奸诈的看了一眼夏阳。樊沐思想了片刻,“作为回报,罗霄以后想要知道什么儘管来问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老哥对不住啦,谁让罗店长人这么好的。】 酒足饭饱后几人又间聊了一会儿,罗霄抬眼一看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向他们道别:“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这几天与罗店长的搭档很愉快,以后不能在一起合作了真是很遗憾啊。”樊沐音表面上很热情的和罗霄告别其实心里不停地在想【以后不用再来了,没兴趣再见到你】 罗霄笑着回答:“是啊,但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目送着罗霄出门樊沐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哎,这个男人以后不会再见到了吧,不过这样也好。 12 12 又是美好的一天,樊沐音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拉开窗帘让阳光充满了整间卧室,感觉暖洋洋的。 “沐音哥哥,”夏阳站在卧室门外乖巧的叫他起床,“你起来了吗,我把饭做好了。” 樊沐音对着试衣镜正了正领带,这孩子还会做饭,真的是比小思强多了,“我马上就来,小思起床了吗?” “嗯,樊沐思已经起来了。” 果然对小思有成见啊。 早餐很简单,煎蛋,粥和小菜。樊沐思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粥,稠稠的正好,并且还伴有扑鼻的米香。煎蛋轻轻地咬开后里面的溏心就填满了口腔,“很棒哦。”他向夏阳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夏阳脸红着摸了摸自己耳朵,“还好,这样就不会在沐音哥哥家里白住了,至少还有一点用处。” 樊沐思撂下筷子,“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养的,是吧,夏阳。”说完掐了一把夏阳的脸。 “啊,樊沐思,你轻一点,很痛的。”他委屈的揉了揉有点发红的脸。 看来这两个人相处起来还是有点摩擦啊,樊沐音看着坐在对面打闹的两人摇了摇头。 “对了,哥,我看夏阳也没有什么合身的衣服,今天上午正好没有事情我带他去买些日用品,还有衣服什么的。” 樊沐音在玄关处边穿鞋边说:“嗯,去吧,我今天如果没有什么是的话应该也会很早就回来。”刚退们要出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夏阳的耳朵和尾巴,没有问题吧?” 樊沐思笑着摸了摸夏阳的脑袋,“哥你不用担心,我跟你说,耳朵和尾巴,唔……”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夏阳就踮起脚捂住了他的嘴,“你个笨蛋,不要乱说话!沐音哥哥,你不用管他,快去上班吧,不是快要迟到了吗?” 樊沐音奇怪地看着他俩决定不再多想匆忙地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上班去了。 夏阳冲着樊沐音的方向挥了好久的手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然后他狠狠地踩了樊沐思一脚。 “啊,”这一脚踩的樊沐思都快飆泪了,“喂,你干什么?!” “谁让你刚才在沐音哥哥面前乱说话。”夏阳及其有理的反驳他,“这种是怎么能随便乱说。” 樊沐思听后一把揽过了夏阳,“啊,其实你有耳朵挺可爱的,要不然变回来吧。”说完手开始动作起来。 “樊沐思你快给我把手放开!!” 樊沐思这是一周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前几天破了一个抢劫的案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看罗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了,所以他这几天都很温和。 “老刘,怎么才吃早餐,这样可不好。” 老刘差点没被油条噎到,“咳咳,多谢组长关心。” “王曼曼,女孩子不一定要要化妆啊,我觉得你素顏也挺好的。” “呵呵,谢谢组长。”王曼曼极力忍住没让口红画偏,组长今天是怎么了,好反常啊。 “陈宁啊……”,“邢岳啊……”樊沐音把整间办公室的人关心了个遍,让大家人心惶惶,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魔。 “哎,”樊沐音指着原来堆满资料的一张办公桌问:“今天有新人来吗?” “对,小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新人。”方局的突然出现让樊沐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是罗宵,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樊沐音在看到方局身后那张帅气的脸时世界里下起了暴雨,他的世界好像要崩塌了,怪不得他那天说那种话【是啊,但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原来他已经计画好了。 虽然不开心,樊沐音还是强顏欢笑着说:“哈哈,欢迎啊,罗霄,很高兴与你做同事啊。”然后他握住罗霄伸出的手狠狠地握了一下,罗霄却像没事人一样,“嗯,樊组长,以后请多多指教啊。” 樊沐音怒气衝衝的冲进方局办公室,“方局,关于罗霄的问题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方局坐在办公椅里小酌了一口手中的热茶热情的对他说:“来来来,小樊快坐下,你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挺香的。” 樊沐音坐下后马上就抗议道:“方局,你怎么能让罗霄进入重案组?他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也没经过特殊的训练。我觉得他没有资格,请您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呵呵,”方局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反问:“小樊,你觉得李大斌的案子的结案报告你们做的怎么样?” “这……”樊沐音一下子被问的无话可说了,没错,最后将两人都定为自杀但是那篇报告理由和证据都不充足。 “对吧,因为这件案子是非人所为,所以在结案上会有很大的麻烦。” “方局,你都知道了啊。”樊沐音的手沿着茶杯的杯口划了一圈。 方局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当然,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还怎么能当这方局。李大斌的案子能够顺利侦破也多亏罗霄,我觉得你俩搭档起来不错,把他调进去后你们重案组就可以涉及非人的案子了,这不是很好吗?” 樊沐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叩打着桌面,每当他在想问题的时候总会做这个动作。【没错,罗霄的到来的确会破解更多的案子,但是……算了,私人恩怨还是不要带到工作上来。】“好吧,我接受罗霄的到来。”良久他给出了答案,“但是我会对他考察的,如果不合格的话,就算您是方局也保不了他。” 方局笑眯眯的看着樊沐音,“行,那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重案组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嗯。”樊沐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平常就无视他好了。 樊沐音回到组里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的情景。 王曼曼一脸崇拜的看着罗霄激动地问:“罗霄,我感觉的你真的好厉害啊,说说,怎么收拾那只怪物的?” “没什么,”罗霄谦虚地说:“就只是恰好运气好而已。” 陈寧也在一旁附和:“你就别谦虚了,我们组长虽然在处理别的案子上面很拿手,但是这方面还是你厉害!” 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邢岳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不错,罗霄的确有很多地方需要我们学习,所以,我现在要和罗霄私谈一下。”说完把罗霄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罗霄乖乖的和樊沐音进了办公室,没有多说什么,樊沐音对此感觉很不适应,【这傢伙,居然没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真是感觉不太适应啊。】 “罗霄,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方局让你进入重案组的,但是既然现在你是我的属下就要遵从我的命令,我希望你在组里严肃一点,然后要团结。” “是,”罗霄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似乎精神不太好。 “怎么了?没睡好觉吗?”樊沐音见他那副样子本来不想理但又嘴贱的问了一句,“要不坐下吧。” “哈~”罗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因为那天用了束仙网,以前没有用过不小心被它反吸了一点精气,现在有一点困,不过休息几天就好了。沐音,你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还有别叫我沐音!” “算啦,”罗霄撑着办公桌一下子靠近他,“我们不要在在这上面纠结了,以后我们就是要合作的同事了。而且,你看你纠正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改过来,所以还是不要徒劳了。” 樊沐音认真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罗霄,“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请你努力。” “那是当然,”罗霄自信满满的说:“跟沐音在一起干什么都会很有动力。” 两个人出了办公室时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老刘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两人于是兴高采烈地说:“组长今天是罗霄来的第一天,咱们今天晚上出去吃饭庆祝吧。” “对啊,对啊,反正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了。”王曼曼在一旁激动地插嘴。 虽然樊沐音不愿意参加这种聚会但不愿打消大家的积极性只好点头答应,“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好嘞,”陈寧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定饭店去!” 13 13 聚餐的地方定在了警察局附近的一个家常菜馆,虽然店面不大,但是气氛很好。几个人点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叫了一箱啤酒,热热闹闹的坐在了一起。 “罗霄,今天是你来组里的第一天,你别看这家店小,但是东西真的做的很棒,我们几个经常在这家吃。”陈寧打开了一瓶酒向罗霄热情的介绍。 “是吗?”罗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真的不错,但是,”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吃过比这还好吃的。” “那是当然,”樊沐音阴阳怪气地说:“罗店长可是有身份的人,你吃过的山珍海味多得很,这样的小店的东西怎么能比的上那些呢。” 罗霄听后倒也不恼,只是有吃了一口菜,“不是啊,我吃到也是家常小炒,就在前几天,味道真的比这个好。” 樊沐音听他这么一说脸就红了,【可恶,别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开心。】 王曼曼马上从这里闻出了八卦的气息,奸笑着问:“嘿嘿,谁啊,是不是……”然后看了樊沐音一眼。 罗霄刚想回答就被坐在旁边的樊沐音狠狠地踩了一脚,疼得他叫了一声。王曼曼见状马上关心的问:“怎么了?” 罗霄装模做样揉揉嘴角破了的地方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刚才吃饭不小心碰到嘴上的伤了。” 一向不爱说话的邢岳也张嘴了:“罗霄,你嘴角上的伤怎么弄的啊。”旁边一直低头猛吃的老刘也抬起头专心致志的等着他的下文。 “啊,其实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些惹人不高兴的事,然后就被惩罚了。”说完还笑了一下。 “啊?”王曼曼听后马上为他打抱不平:“罗霄这么帅气的脸他也能下手,谁啊,怎么跟泼妇似的。告诉我是谁我帮你去。”因为喝了一点酒王曼曼变得有点口无遮拦起来。 “好了。”樊沐音把筷子往面前的碗上一撂脸色有点发陈的说:“大家快吃饭。” “什么嘛。”王曼曼委屈的一撅嘴,“大家在一起吃饭不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吗?弄得那么严肃干什么。” 旁边的陈寧放下手中的酒瓶子勾过罗霄的肩说:“罗霄,我跟你说,我们头儿他特不合群,我们吃饭叫他他才能过来都不来……”然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看样子是喝醉了。 大家又吃吃喝喝了一会儿,但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桌子上只剩下樊沐音和罗霄是清醒的了,剩下的人里面陈宁和王曼曼在很愉快的撒酒疯,五音不全的唱着《好汉歌》,要不是他们坐在包房里非得引得邻座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老刘和邢岳是直接趴在饭桌上睡着了,桌子上和地上东倒西歪的放着喝完或没喝完的酒瓶…… 罗霄:“……” “看到了吧?”樊沐音冷眼看着这些人,“所以说,我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出来,我嫌乎丢人。” “嘿嘿……“罗霄乾笑了两声,”其实还好啊,这些人看起来很可爱啊。”樊沐音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 “哎?”罗霄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茶,“你不喝酒吗?” “嗯。”樊沐音冷着脸回答了一句,“我要开车,不能喝酒。” “撒谎。”罗霄一脸算计的倒了一杯酒,“你今天压根就没有开车,沐音你不会是不会喝酒吧?”话说完称他不注意捏住他的下巴将一杯酒都倒了进去。 “咳咳咳……”樊沐音马上就被呛得眼泪直流,一些没有喝进去的酒液洒在衣服的前襟上将他一身弄得一塌糊涂。“你干什么?!”他生气的用手抹去嘴上的液体生气地问,但是脸上的酡红让这句话带了一点娇嗔的味道,然后就撑着额头痛苦呻吟了两声,没过多久就进入了醉酒状态。 罗霄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樊沐音,“原来沐音喝了酒之后竟然是这样一副好姿色啊,而且你的酒品也没有很好,而且你好像也不能喝吧。”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樊沐音一巴掌拍向罗霄,无奈那只是醉酒之后的幻影,事实上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因为用力过猛,樊沐音眼睛湿湿的看着罗霄委屈的说:“好痛啊,都怪你,躲什么……” 这副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以前从没见到过啊,这一顿饭吃的真的是很值。但是他向对面望去时却见到了让他很是头痛的剩下的四个人,“剩下的还真是很麻烦啊。”罗霄想了一下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的带着怨气。 “啊,司徒是我啦。”罗霄摸了摸正扒在自己身上的樊沐音的头,“我想找一下段逸云。” “你找逸云干什么?”听到罗霄提到段逸云的名字司徒雅的怨气又加重了几分,拜託自家宝贝现在正脱得乾乾净净的躺在床上呢。 “嗯?是有谁找我吗?”段逸云听到司徒雅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禁疑惑的凑了过来。 司徒雅将扔在床脚的睡袍拿过来披在他的身上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唇说:“没谁,继续刚才的事吧,嗯?”说完把他压在床上。 “才不是,”段逸云一把推开司徒雅抢过手机,“喂,请问您是哪位?” “哦,段法医,是我,罗霄,我们今晚出来吃饭,但是邢岳他们几个喝醉了,能麻烦你送他们一下吗?” 段逸云听到他的话就明白了,重案组的那几位的酒后面目真是太……,“那你说一下在那里吧,我现在就去。” “那真是谢谢了,我们在警局门口的那家李哥家常菜馆。” “好,我知道了,再见。” 就在段逸云要掛断电话之时罗霄又添了一句,“如果你速度快的话还是可以和司徒一起滚床单的。”然后掛断了电话。 司徒雅看着自家亲爱的红着脸愣愣的举着手机又上前亲了他一口开心的说:“听没听到,宝贝呀你可得快一点回来。我就这样在床上等着你~”说完拉着他的手附在自己的下体处。 段逸云腾地一下就脸红了,狠狠地在那里掐了一把,司徒雅暂态就觉得要飆泪了,“宝贝,那可是命根子啊,你的性福还靠它呢。” 段逸云飞快的穿上衣服走到卧室门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管你,你废了以后就你在下麵好了。还有,我今晚不回来了!”说完甩上了门。 司徒雅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还在疼的的命根子咬牙切齿的想【罗霄啊,坏我的好事,你给我等着】 段逸云到的时候王曼曼和陈寧已经过了疯癲状态,狼狈的倒在椅子上陷入昏睡状态。 罗霄上前打了一个招呼:“段法医,没坏你好事吧。” 段逸云支支吾吾的没说出来什么,走到邢岳身边拍拍他,好在邢岳是那种睡一会就能醒酒的人,当他看到座子上倒下一片就明白了,将身边的老刘推醒,又掺起陈寧和他们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段逸云扶起王曼曼,然后对罗宵说:“我送王曼曼回家,沐音就拜託你了,他一喝酒就这样,趁他现在还很安静赶紧送他回家,一会儿他闹起来有你受的。” “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段逸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司徒雅,“喂,滚过来接我和我同事,我们在李哥家常菜。” 看来段逸云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啊。罗霄望着段逸云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樊沐音,会很闹吗,我倒想看看。然后摸摸他的发顶,“起来啦,我送你回家【回我家】” “不要,”樊沐音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我要抱抱,抱我。”说完伸出了手。 这么可爱啊,罗霄看着樊沐音的小眼神实在是“不忍拒绝”一把将把抱起,说:“好,抱你,我们现在回家啊。” “嗯~”樊沐音将头放在罗霄的颈窝蹭了两下,“回家,出发~” 两人走出饭店时引来了一些人的瞩目,不过好在人不太多。将樊沐音安顿在车上后罗霄给樊沐思打了一个电话,“喂,小思吗?” “嗯,罗霄怎么了?” “今晚你哥住我这里。” “哦~”樊沐思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哥夫再见。” 罗霄也意味深长的的说:“别忘了我上次说的方法,你早点睡吧,再见。” 14 14 罗霄的家里吃饭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樊沐音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樊沐音呆呆的指着车窗外的路灯傻兮兮的问罗霄:“哇~外面亮亮的是什么~” 罗霄苦笑了一下,说:“那是路灯啊,不认识吗?” “撒谎!”樊沐音将手撤回来指着他的鼻子,“才不是~~”尾音拉的很长,像撒娇一样边说边比划:“路灯明明是有那么高,而且怎么可能掛在天上呢?少骗我了。” 罗霄看着樊沐音现在的状态,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樊沐音把实现从车窗外移开,“你是罗宵,大混蛋,总是作弄我。我很讨厌你,但是,”他话锋一转,将手伸向罗霄的眼睛,“你的眼睛好漂亮,我在梦里梦见过一隻和你原型很像的大猫……” 话间罗霄的家已经到了。罗霄熄火下车后给他把安全带解开,“是吗,梦到了什么?” 樊沐音伸出双臂示意罗霄抱他,罗霄轻松地将人打横抱起,向院子走去,佣人见到他回来了赶紧将门打开,“说啊梦到了什么?” 樊沐音嘟了嘟嘴,说:“我梦见那只大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还舔我,弄得我好痒,不过很舒服。那只猫太色了……哪都舔……” 罗霄抱着他慢慢地上楼,直奔自己的卧室,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挑了一下眉,“哦?怎么就色了呢?”说完打开卧室的门将人放在床上。 樊沐音在接触到柔软的床后马上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用单只手肘把身体半支起来,另一隻手在身上比划,“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细长的手指从唇处开始下滑越来越靠下,经过胸部,已经快要到胯下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咱俩到底谁才是妖……”看到樊沐音现在的这幅样子罗霄银灰色的眸子一暗,“你这勾人的样子,简直比妖更甚啊。”说完手上开始动作起来松了松领带,单膝压在床上,把他禁錮在双臂之间“怎么办,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想让我吃掉你吗?” 樊沐音直勾勾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罗霄,“对就是这样,然后他有舔我。” 罗霄伸出舌头在樊沐音的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眼睛里含着笑意问:“是这样吗?” “嗯,”樊沐音开心的点了点头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不是,你没有耳朵和尾巴啊。” “这样吗?”罗霄甩甩头发,耳朵和尾巴就出现了。 樊沐音好奇的上去碰了碰罗霄的耳朵,软软的,热热的,然后他使劲掐了一把。“啊!”罗霄疼的大叫起来,“拜託,这是真的,你这么用力想疼死我啊。” “?”樊沐音眨了眨眼睛,“对不起,要不亲一亲就不痛了。”然后他真的靠近了罗霄的耳朵。 樊沐音的带着些许酒味的气息扑在罗霄的耳朵上有一点热,本来耳朵就很敏感,被他这么一刺激罗霄觉得自己要疯了,全身所有的细胞似乎都叫着让自己压到眼前的这个人,撕开他身上的衬衫,吻遍咬遍他的全身,听他那张平时总是抗拒自己的嘴溢出喘息的声音。看他平时总是瞪自己的眼睛中流出欢愉的泪水。狠狠地操弄他,让他求自己给他更多。但是,现在他喝醉了,如果现在和他做的话,酒醒后,他会不会后悔,恨自己。 但是紧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罗霄理智的线绷断了,“罗霄,”樊沐音软软糯糯的叫着他,并且在他身上蹭了两下,“下面站起来了,难受,帮我弄出来好不好。” 罗霄吞了一口口水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的想要吗?” “嗯,”樊沐音靠在罗霄的肩上脸红红的,“不弄出来,好难受。” “那自己弄啊,自慰不会吗?”罗霄没有现在就动手而是等着樊沐音回答。 樊沐音认真地想了想,把罗霄的手拉到自己的下体,正式的对他说:“拜託,请帮我。” “这是你自找的!”罗霄一个挺身将他压在身下,“这是你自己找的,不可以后悔。” “我又不傻,舒服的事谁会后悔,快一点。” 罗霄的手指灵巧地解下了他的拉链,“臀部抬高,不然裤子是没有办法脱下来。”樊沐音抬起屁股让罗霄顺利地扒下他的裤子,罗霄将他的裤子扯掉后,手指轻轻的在灰色的内裤上勾勒里面分身的轮廓,慢慢的在上面搔着痒但却没有直接握住爱抚。 “嗯……”樊沐音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然后把自己的手压在他的手上,“罗霄,不要这样。” “嗯?”罗霄停下来,戏謔的看着樊沐音泛着潮红的脸,“你想要怎么样的呢,告诉我。” “我不好意思。”樊沐音害羞的用手臂遮住眼睛。 “不可以哦。”罗霄拉下樊沐音的手臂放在唇边轻轻地舔吻,“说出来我才会给你,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应该怎么做呢。” “我想要你大力一点,然后伸进去,不要隔着内裤。” “妖精。”罗霄低声念叨了一句,按照樊沐音的话粗鲁的扒掉他的内裤,分身长度不错,顏色也很乾净,一看就知道不是出去乱搞的人,“还不错,没有出去鬼混过,不过,你不会是处男吧?”说完露出粉嫩的顶部在上面轻轻掐了一把。 “嗯……”虽然那一下很轻但是樊沐音还是感觉有一点疼。“才不是。”听到他的嘲笑樊沐音反驳道:“我才不是处男!” “嗯?”罗霄的眼睛里闪现出了危险的光,“不是处男的话那么和谁做过了?” 樊沐音认真大声的说:“我有自己做过!” “噗……”罗霄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笑出来了,“谁告诉你这就不算处男了?” “高中时的生理老师。老师说男生在第一次梦遗获得性快感后就不是处男了!” 罗霄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忍打击他,于是顺着他说:“那么,不是处男的樊警官要和我来一次吗?”逗弄他的期间没有忘记手上的活儿,有力的手指握住整个茎身,上下轻柔的擼动,感受着上面青筋突起时的搏动,然后还会时不时的勾弄下面的小球,在手中慢慢的把玩。 “嗯……罗霄……啊……”樊沐音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再快一点,大力一点……” “还不错,”罗霄自言自语道:“看在你还知道我是谁的份上,那就奖励你吧。”说完俯下身张开嘴将樊沐音的分身含了进去,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柱身顶端的马眼,更多的前列腺液从里面溢了出来将整个分身弄得湿淋淋的,罗霄顺着舔了下去,舌头在小球上打转,然后将其中一个含进嘴里大力的吸吮。 “哈啊……罗……恩……罗宵……嗯啊……”樊沐音用手背掩住嘴,想要遮住呻吟声,罗霄抬起头一把拉下他的手,“沐音你想说什么啊?” “不要舔那里。”“不要舔的话那想要怎么样呢?”罗霄将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沐音一定要说出来我才明白哦~” “*”樊沐音爆了一句粗口,“用手,上面也要摸。”分身的柱体因为没有照顾到显得可怜兮兮的,顶端不断冒出液体并且轻颤着,“遵命!”罗宵开心地握住粉色的分身,上下慢慢的擼动,“快一点……嗯……罗霄……嗯……啊……” 樊沐音皮肤的顏色比麦色要浅一些,身材很好,没有夸张的肌肉但也不会显得孱弱。罗霄的舌头舔上樊沐音肌肉纹理分明的小腹,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曖昧的水痕,在靠近肚脐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疤,但是看起来很深,“肚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轻咬那道伤疤,罗霄抬眼看着他问,正好对上了那双被情欲蒙上的双眸,是平常见不到的样子,真的想把他拆吃入腹啊,实在是太诱人了,明明平常嘴硬脾气又不好,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樊沐音没有回答,只顾着呻吟,罗霄也没再追问加快手上的动作,终于樊沐音低吟了一声释放出来,热热的多数都喷在罗霄的手中一部分溅在了他的小腹上。“沐音,很浓啊,”罗霄把手上的精液抹在了他脸上一些,“很久没有做了吗?” 樊沐音失神的看着罗霄手上残留的精液喃喃着说:“嗯,大概有3个月没有自己解决了吧。”说完手缠上了罗霄的欲望,隔着西裤慢慢抚摸着,“你帮我了的话,那我报答你一下,我也帮你弄出来。” 罗霄一把按住他的手,“是谁帮了你你都会这么做吗?” “你傻了吧,”樊沐音白了他一眼,“别人敢这么做吗?” “那么,”罗霄引着他的手伸向后面的菊穴,“用这里报答吧。” 15 15 因为手上沾有精液,所以手指进去的时候没有太大的阻力,“呃……”樊沐音小声的呻吟了一下,“可不可以不用那里啊?” 罗霄没有因为他的询问而停下,而是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继续在菊穴里浅浅的抽插着,“为什么不可以?”罗霄的唇紧紧地贴着他耳后的皮肤,并不时轻吻着他的发顶,“男人要做的话不就是用这里吗?” “不是,”樊沐音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我的意思是……我用手帮你……啊……”不知罗霄是按在哪里了他的呻吟声加大了一些。 “嗯?是这里吗?”罗霄舔了一下樊沐音的耳廓看着那里变成了诱人的粉色,眼睛中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指尖频繁蹭过那个地方。原本刚发洩过的地方慢慢抬起了头,“很舒服吗?” “嗯……”樊沐音迷迷糊糊的回答,“就是那个地方……” “既然沐音你舒服了的话,那也该我了吧。”罗霄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润滑剂,细心地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手心上,等到温热时才抹到菊穴上,确认过里面也涂均匀后罗霄才扶着已经昂扬许久的欲望慢慢插了进去。 “啊!”樊沐音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然后抱怨道:“不要了,疼,罗霄你退出来……” “怎么可能?”罗霄扶着樊沐音的腰,一个挺身整个分身都没入进去,但是他没有马上动,而是停下亲吻樊沐音光洁的后背,在上面印下一个一个曖昧的印子,“如果不痛了就告诉我。”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静静的呆了几分鐘,最后樊沐音小声地说:“你动吧。”樊沐音的体内舒服极了,但是怕伤到他所以罗霄一直不敢有所动作,得到了他的肯定罗霄立马就动了起来。起先只是轻轻地研磨,没敢大力的抽动,但是樊沐音回头瞪了他一眼,“嗯……要做……就快一点,别……慢慢腾腾的……嗯啊……” “这可是你自找的,罗霄掐住他腰的力度加大了,“到时候就算你求饶我也不会慢下来。”说完大力的撞击了起来。 樊沐音整个人被顶弄得不断在床单上磨蹭,分身顶端分泌出的液体将床单上面弄得乱七八糟的。“呐,接吻吧。”罗霄提议,此时樊沐音除了呻吟声已经什么都发不出来了,所以他直接扳过樊沐音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上去。罗霄的舌头舔过他的齿列,然后缠上了他的舌,不断吸允。因为姿势的问题,来不及吞下的唾液沿着樊沐音的唇滑落,罗霄沾了一点抹在樊沐音的乳尖上,然后扯动着哪里,看着乳头从淡淡的粉色变成了深一些的红色并且因为唾液的缘故亮晶晶的,“沐音,你没觉得只要我一掐你这里你的小穴就变得更紧了吗?会往里吸我啊。” 此时的樊沐音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些话,只能服从身体的愉悦发出快乐的呻吟,“我不……嗯啊……不知道啊……罗霄再快一点……” “算了,嗯……你这傢伙,你现在恐怕也说不出什么了吧。”说罢加快了腰部顶弄的力度,每一下都重重的擦过樊沐音的敏感点。 “罗霄,要出来了……嗯……” “马上,一起……”罗霄拉过樊沐音的手与他十指交扣,最后两人一起射了出来。 发洩后樊沐音就睡过去了,罗霄亲吻着他汗湿的额头小声的说:“我好像真有一点喜欢你了,所以,你跑不掉了,樊警官。下次穿警服做一次看看吧。”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中射入,樊沐音觉得眼皮上被晒得热热的,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挡,但是手臂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而且身上异常酸痛,昨晚好像……想到昨晚樊沐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昨晚,自己和罗霄……妈的,早知道不喝酒了…… “早安啊,沐音。”罗霄支起身子,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个,我有帮你清洗过……”说到这里罗霄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然后他清了一下嗓子,“咳,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说,我看过有一点肿,要我也帮你上过了。” “嗯。”樊沐音低下头,身上没有黏腻的感觉,而且后面也没有很难受可见罗霄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但是身上的印子红的刺眼,尤其是腰间的指痕…… 罗霄紧张地看着樊沐音,他寧肯樊沐音会骂他一通而不是现在这么冷静,“那个,沐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沐音打断了,“罗霄我饿了,有吃的吗?” “嗯,我叫人去准备,昨晚……” “昨晚过去了,我们是成年人了,我想发生关係是我们双方都自愿的,但是你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干什么!”话音还没落他就被罗霄压在了床上。 “干什么?”罗霄双手压制住他的手腕,“成年人了?樊警官的意思是,昨晚无论和谁上了床都没有关係是吗?想现在撇清关係吗?”说完他低下头在樊沐音的耳边呼了一口气,“樊警官的身体昨晚不知道有多诚实呢……要不要再回忆一下?” “罗霄,你发什么疯?!”樊沐音拼命的挣扎。 “对啊,我发疯了。”罗霄凑近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一下,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出,他伸手沾了一点放进嘴中细细的品品尝,然后灰色的眸子中闪烁出疯狂的光,“樊警官的味道很棒就好像猫薄荷一样,让我欲罢不能啊,我想把樊警官吞进我的肚子里,让樊警官一辈子隻属于我,怎么样啊?” “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是人!”樊沐音一使劲竟然将挣脱了罗霄的桎梏,“你冷静一下吧,今天不要上班了。” 樊沐音走了想逃一样走了,只留下罗霄一个人站在床边看着满床的狼藉。佣人在外面询问樊沐音是否要留下来用餐,樊沐音只是问了这里是哪里就走了,门关上时咣当一声,罗霄觉得自己很不舒服,樊沐音给他的那种感觉,拳头慢慢的握紧,一定要得到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樊沐音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浑身酸疼的掏出钥匙机械的开开门,夏阳忙上就跑过来了,“沐音哥哥,你回来了,你看起来很累啊。”夏阳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没有关係吧?” 樊沐音伸手揉了揉夏阳的脑袋摇摇头强打着精神说:“没关係,沐思去医院了吗?” “嗯。”夏阳点点头,“他今天有手术,沐音哥哥还有剩下来的饭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 樊沐音机械地拖着身体回到卧室。 “沐音哥哥,身上有好重的罗霄的味道啊,真的没关係吗……” 拉上窗帘,房间陷入了一片阴暗,躺下闭上眼之后脑海中全部都是昨晚的一幕幕。后穴里还残存着罗霄进去时的感觉,樊沐音很清楚,罗霄没有对他动强的,自己甚至大胆地向他索取了,而且罗霄昨晚很温柔,并没有太弄痛他。但是,明明自己那么讨厌他,但是去不讨厌罗霄给他的感觉。而且,罗霄他,是喜欢自己吗?还是他也是因为喝了酒…… 就这样胡思乱想慢慢也睡着了,昏昏沉沉间樊沐音觉得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目光里有一种他看不出的感情…… “果然哥哥发烧了。”樊沐思一脸担忧的看着脸上红的异常的樊沐音,“不过多谢你啊团子,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那个……”夏阳难得没有反驳樊沐思叫他团子,而是吞吞吐吐的:“樊沐思,那个……哎呀,算了。”最后他也没有说出什么。 樊沐思见他一脸犹豫像不禁觉得疑惑,“想要说什么,不要支支吾吾的。” “算了,不说了,我去给沐音哥哥煮粥去。”夏阳没有搭理樊沐思转身打算去厨房。 “!”樊沐思一把拉过夏阳把他拽入怀中,“快点说你要说的话,不然的话……”他的手从夏阳的脊柱向下摸,轻轻在他耳边说:“尾巴和耳朵很可爱,我帮你让它们露出来啊?” “樊沐思你去死,不要随便乱摸,我告诉你!”夏阳满面通红的从樊沐思身上挣扎下来,“我觉得沐音哥哥身上有很浓的罗霄的味道。” “罗霄的味道?”樊沐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前解开樊沐音身上的衬衫,裸露出的肌肤上佈满了曖昧的印子,夏阳看到后脸不由的一红,樊沐思喃喃道:“这样啊,果然关係不一般呢……” “沐音哥哥身上……”夏阳害羞的看着地面,怪不得罗霄的味道那么浓…… “好了,小孩子去煮粥,顺便把退烧药拿来。” “哦。”夏阳满面通红也得出了卧室。 “哥哥,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係呢?”樊沐思帮樊沐音把被角掖好,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16 16 今晚没有云,月光将湖面照的惨兮兮的,泛着渗人的清冷。岸边的站着一个男人,大概25岁左右,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西装,下巴上的胡茬显示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对自己进行一番修理了。 男人像迷了心智一样愣愣的看着湖水,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夜风吹过,高大茂密的树木沙沙地响着,中间还参杂着什么奇怪的声音。突然男人蹲下身慢慢靠近银白的水面,里面好像有什么吸引着他,又像是想要听清什么。身子越来越向前倾,水流撞击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终于湖水淹没了他的口鼻。 好难受,不能呼吸。男人在摔下水后痛苦地挣扎着,但是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刺骨的湖水从鼻子和口中灌入,眼睛变得酸涩难耐,胸腔仿佛要炸掉一般。怎么办,自己是要死了吗,对啊,自己来不就是为了寻死吗?死了也好…… 就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时眼前出现一个漂亮的女子,向他伸出了手,“你下来了啊,我知道你也很孤独,我们在一起吧,我不会拋弃你。”女子很白,甚至泛着淡淡的青色,他的手和女子伸出的手握在一起,手心所触及的是像湖水一样的刺骨,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还是回答了一句“好”这一个字变成了了一串孤单的水泡,缓缓上升然后消失不见…… 过了一夜樊沐音的烧便退了,樊沐思见他醒过来也没多嘴问什么,只是叮嘱了他一句让他不要太累了。倒是夏阳,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然后抽抽搭搭的说:“沐音哥哥,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樊沐音笑着把酱油淋在包子上,安慰他说:“怎么会,我精神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的。”然后面无表情的吃掉了沾满了酱油的包子。 两个人看着反常的樊沐音心里不住地腹诽:怎么可能没有事,倒那么多酱油不咸吗? “算了,哥,今天早上还是我送你去上班吧,你这种状态路上很有可能会出车祸的。” “嗯嗯嗯。”夏阳难得有一次支持樊沐思,“反正他今天休息。” 樊沐音看着坚持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早餐也没怎么吃,樊沐音就催促樊沐思快点送他去警局,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樊沐思从后视镜看着一脸疲惫的樊沐音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哥,你是不是和罗店长吵架了?” 樊沐音搓了一把脸反问了他一句:“你什么时候见我们不是吵架的状态了?” 这一句话把樊沐思想要问的话全都噎了回来,是啊,他们两个人好像冤家一样,尤其是哥哥,一直看罗霄不顺眼。倒是罗店长一直对哥哥的感觉像是感兴趣。不过罗晓对于哥哥来说确实比较特别……而且,从哥哥的身上还有夏阳说的话分析,两个人昨天晚上确实做爱了。以哥哥的性格,就算喝醉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也不能让罗霄和他做爱的。但是两个人的态度…… 红灯变成了绿色,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小思,专心点开车。”樊沐音冷着脸提醒了他一句:“这还不如我自己开呢。” “啊啊,对不起。”樊沐思把思绪拉回心中暗想还是到了警局后问问罗霄好了。 在那之后樊沐思开车没有出什么差错,到了警局门口樊沐音打开车门看了弟弟一眼,“回去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像今天早上似的。” “不,哥我也要去一趟警局,我问罗霄一点事。” “?”听到他要问罗霄一点事樊沐音不由皱起了眉头。 “嗯,我就是问一下关于夏阳的事。”樊沐思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着谎言 “是吗?”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樊沐思把他推向警局的大门,“真的啊,不然我还能问罗霄什么事。”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要往外面走的罗霄,樊沐思赶紧一把拉住他说:“罗霄咱俩借一步说话。” 罗霄看着樊沐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后者压根就没有甩他径直往重案组去了。 茶水间里,罗霄给樊沐思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他。“啊,谢谢。”樊沐思接过后轻声道谢,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罗霄打破了这种状况,“沐思,我和你哥哥做爱了。” 果然,樊沐思暗想,罗霄接着说:“昨天我们去吃饭,你哥哥喝了酒,然后……” 樊沐思插话说:“罗霄你是不是没有对我哥哥动强的。” 罗霄喝了一口咖啡摇摇头:“没有,但是他昨晚喝醉了,我……” “啊,那就好。”樊沐思弯着眼睛笑这说:“如果你用强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用手术刀捅上你几刀啊。” 听完樊沐思这一番微笑着说出的言论,罗霄不禁觉得后脖颈发凉,如果是樊沐思的话一定能做出来。 “我觉得哥哥只是一时没有办法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所以罗霄你可要加把油了。啊,我要回去了,夏阳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有一点不放心。”说完挥手告别。 刚走出去没几步,罗霄叫住他:“夏阳怎么样?”虽然自己经常欺负他,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算是好朋友。 “啊,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就是没有你和哥哥一样进行的那么快而已。”樊沐思没有回头,在罗霄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了一个腹黑的笑容,“好好对待我哥啊。” “嗯。”罗霄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其实他只是觉得樊沐音很特别,他想要拥有樊沐音,而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自己还不能确认。 和樊沐思谈完的罗霄并没有回到组里而是出门取车,樊沐思来前组里接到了一个案子,但是他想樊沐音可能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没告诉他。 到停车场时罗霄却看到樊沐音正站在他那辆局里派的帕萨特旁边,“你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罗霄打开车门。 “请你以后不要这么自作主张。”樊沐音冷冷的注视着前方,“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没有女人那么虚弱,不用你那么操心。” “但是……”罗霄还想要说什么,但却樊沐音打断了,转向他,“而且,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不要涉及私人的感情。” “行!”罗霄别过头,这傢伙,自己心疼他,他也不领情。 “那就好,知道地方吗?” “樊警官你放心,在哪里我还是清楚的,我这人没有那么公私不分。” 接下来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唯一能证明这世界还有声音的就是车窗外其他车辆开过时的声音。 莲生公园虽然靠近市郊但却是a市比较热闹的公园。据说这个莲生公园在几百年前是一个唐朝有权有势人家的宅邸,宅邸中有一个大莲花池子,后来那户人家没落了但是莲花池还在。十几年前政府绕着这片周围已经荒芜的莲花池子圈了一片地,盖了这个公园。因为这公园中的大莲花池子所以起名叫莲生公园。 案子就发生在这莲花池里。 樊沐音到现场后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问在现场的警员:“请问发现尸体的人在吗?” 警员点了点头指着坐在长椅上仍瑟瑟发抖女子,女子身旁有一个女警员在安慰她,除了警员外不大的孩子攥着她的手奶声奶气的安慰着她,眼睛里也净是泪水,看样子吓得不轻,“她是发现尸体的张女士,她身旁的是她的女儿。” 樊沐音初步瞭解了情况之后走向张女士母女两人,然后慢慢地蹲下与女子保持平行,然后亲切的自我介绍:“张女士,我是重案组长樊沐音,可以请你说一下你所看到的吗?” 女子听到樊沐音的询问低下头,身子瑟缩了一下,樊沐音鼓励的握了握她的手:“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 女子像是被鼓励到了慢慢抬起头讲起了她的所见:“我今天早上和妞妞来公园玩,正好莲花都开了,很漂亮,突然妞妞说池子里有个东西白白的,要看。我拗不过她,找来了一根长树枝,拨开浓密的莲叶,没想到……”说到这里女子终于哭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她继续说:“没想到是一张人脸,都泡肿了,很可怕,我一把抱住妞妞没让她看见。”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 樊沐音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张女士你很棒……” 罗霄并没有跟过来,而是一个人站在池边看着浓密的莲叶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17 17 从张女士那里获取完资讯后樊沐音等人就回了警局,只留下邢岳和老刘还留在现场。尸体被运回了法医室。 “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天左右,初步判断是溺死的,口鼻中发现有淤泥。”段逸云摘下手套,“不过淤泥到底是不是这池里的还要回去化验一下。” 樊沐音认真地听着段逸云所检查出来的结果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应该是自杀,刚才观察池边的土质没有什么痕跡表明死者是被推下去的,当然也不排除有移尸的可能。” 段逸云突然把重心转移,“沐音,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要紧吗?黑眼圈很重啊。” “啊,”樊沐音揉了揉太阳穴,“有一点没休息好,不用担心。” “真的吗?”段逸云仍然一脸不放心的看着他。 “嗯。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对了,罗霄不是进你们重案组了吗?怎么没见他啊,他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段逸云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罗霄。 听到罗霄的名字樊沐音的脸色立马就有了变化,“管他做什么,爱上哪去上哪去。” 【虽然平常也很紧张但是这次果然是两个人闹矛盾了】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尷尬起来。 “组长……”陈寧抱着一叠资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有新的发现。” 看到陈宁段逸云马上在心里比了一个耶的手势,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沐音,我还要去看化验的结果,先走一步了。” “嗯。” “这么说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人在这里溺死了?”樊沐音看完陈寧拿回来的报告深锁起了眉头。 “嗯。”陈寧点了点头,“前四个人都是自杀,而且,因为这个莲花池周围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所以有很多人都在这里自杀,不过自杀密集起来是从这个月开始的。” “都是已经判断为自杀了吗?” “嗯,前四个死者的自杀过程均有目击者,所以最近这个莲花池周围没有那么多的游客了,大家都在穿有鬼怪在作祟。公园方面在派出了巡逻的人白天晚上都围着池子转。” “鬼怪吗?”樊沐音轻轻摩挲着手指,怪不得罗霄一直盯着池子看,“你看到罗霄了吗?” 陈寧摇了摇头,“没有,好像他还在现场呢,组长,你找他?” “算了,等他回来的吧。”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樊沐音点点头,“罗霄回来的话让他来找我一下。” “罗霄,感觉你今天好蔫啊。”司徒雅大力拍了一下罗霄的后背,“你不是进重案组了吗?原来还记得你是这宠物店的老闆啊……”可恶,他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损友躺在躺椅上悠间得很。把店丢下让他来帮忙照看,然后好几天也不回来,自己压根就和这些猫猫狗狗处不起来,麻烦死了。 “我和他做了……”罗霄躺在躺椅上两眼有一些放空的看着木制的天花板。 “什么?”刚想扯过凳子坐下的司徒雅被他这一句话差点没惊得坐到地上,“你和谁,那个樊沐音?” “嗯。” “不错啊。”司徒雅又大力的拍了他一下,“这不是很好嘛,你的目的达到了啊。” “可是,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上了你!” “去死!”罗霄一巴掌拍在司徒雅的脑袋上,“当然是我上他。但是,他第二天早上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他又喝了酒,所以一切都过去了。” “这不是很好嘛。”司徒雅理理自己的长发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怎么样,你想让他暴打你一顿,还是哭哭啼啼的让你对他负责啊。” 罗霄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了而是把头转向司徒雅,“如果你和段逸云做完他这么对你说呢?” “这不一样好吧,我们是情侣,而你只是对樊警官感兴趣。除非,你也喜欢他,那他的态度对你很重要。但是……” 是啊,他们不是情侣……两个人都沉默了,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店里,很静只是偶尔能听到其他动物挪动身体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终于司徒雅打破了沉寂,“如果你真的觉得他那么对你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妨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逸云今天早回来我先走一步了。”司徒雅的脚步惊醒了很多动物,门口的鸚鵡尖声尖气的和司徒雅告别,店里又恢復了喧闹。 喜欢吗?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樊沐音,打眼就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正气,明明天气很热但是扣子还是扣到了最高,还有与人刻意保持的距离。那种禁欲的感觉不断吸引着罗霄去靠近他,戏弄他。第一次见到他动怒,第一次见到他哭泣,第一次看到他在身下呻吟……罗霄翻了一个身,窗外车水马龙,嘈杂得很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罗霄在宠物店好好地睡上了一觉,回警局的时候已经快要到黄昏了。刚进门口,罗霄就觉得有一股低气压充斥了整个重案组,陈寧迎面走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怎么一下午都联系不上啊。” 罗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啊,不好意思,没有电自动关机了。” “赶紧去找组长吧,他找你一下午了。” “哦。”找自己一下午了吗?估计低气压就是这么產生的吧。 “当当当”罗霄敲了几下门,然后拧开门锁“组长,我进来了……”话音还没落一个档夹就直直的飞过来了,罗霄赶紧一偏头才没被打中。档夹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他蹲下身将档夹拾起来放在樊沐音的办公桌上。 “樊警官脾气怎么这么大啊?”罗霄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看着樊沐音。 “你还知道回来!”樊沐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午上哪里去了!” “樊警官,你这么问我,好像妻子在审问不忠的丈夫啊。”罗霄一脸玩味的撑着樊沐音的办公桌。 樊沐音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什么丈夫妻子的,我不是说那天晚上就当没发生吗?” “对啊。”罗霄伸手拿过樊沐音喝过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们之前的相处模式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算了,就算再怎么动气那傢伙也改不了。于是他正色问:“你今天是不是在池边感觉到了有鬼怪的气息?” “天地之间哪里都有鬼怪,再者说那莲花池已有上百年却仍然没有荒废自然就是有鬼神在其中庇护了。” “你来重案组不是让你耍嘴皮子的。”樊沐音冷眼瞅着罗霄,“你今天一下午摸鱼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我希望你现在可以严肃一些,毕竟我是你的上司。” 罗霄苦笑,“你就非得和我划清距离吗?” 樊沐音不再看他而是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我和每个人都划清距离了,并没有针对你。” 罗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样,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还是说,你怕和我有什么关係,嗯?”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樊沐音不禁失神,那天晚上罗霄的气息也曾这样喷洒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向欲望屈服了,两个人做了爱,而且你情我愿,而且是他提出了那么羞耻的要求。 就在他乱想的这功夫,罗霄绕到他身旁,单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推向墙壁,椅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响声,椅背“哐”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你干什么?!”樊沐音一脸愤怒地看着罗霄。 “樊警官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很入神……”罗霄眯起了眼睛,“是我吗?”说罢俯身吻向了他的唇。 并不是一个轻柔的吻,轻轻触碰了一下嘴唇后,罗霄便将舌头伸了进去,极具侵略性的缠上了樊沐音的舌头,樊沐音发出呜呜的声音,并且用力的推着他但都无济于事。于是他便想用牙齿咬罗霄一口,但这个想法马上被发觉了,罗霄更大力的掐住他的下頜,使他无法使用牙齿,然后更深的吻住了他。 没有办法呼吸了,来不及吞下的口水不断流出。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霄才放开他,温柔的擦拭着他的嘴角然后轻轻的说:“樊警官,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18 18 “你在胡闹什么?!”樊沐音一下子推开罗霄。罗霄也不恼而是直直的看着樊沐音,“不是胡闹,沐音,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那就请你马上出去。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没有空和你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樊沐音低下头整理刚才在推搡间弄皱的衣领。 “果然,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什么是可以引起你注意的。好吧,既然你说现在是工作时间,那我刚才说的事情就放一放吧。说些你爱听的。没错那个莲花池子里确实有鬼怪,应该是水鬼,但是只凭着一点不能判定人就是这鬼杀的。” “是吗?”樊沐音将一遝资料扔在桌子上,“对了,你整个下午都不在,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死在这个莲花池里的人了,而且,他们都是自杀。” “哦?”罗霄拿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果然,在这个死者之前也有许多人在这里自杀,这么频繁的自杀率应该不是偶然。 “当当当”门外传来了段逸云的声音,“沐音啊,淤泥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进来吧。” 段逸云一进门就看到罗霄站在办公室里,而且樊沐音的嘴唇有点肿,于是他便窃笑着向罗霄打了声招呼,“罗霄你也在啊。” “嗯。”罗霄向他点头算打了招呼然后有一点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借用司徒雅那么多天,让他帮我看店。” “没关係,”段逸云摆摆手然后以极小的声音说:“他不在家才好呢。” “是吗,他陪陪你不好吗?”罗霄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段逸云一连说了好几个没什么然后脸红了起来,如果那傢伙天天在家,自己不老得被鬼压床啊。突然意识到樊沐音好像被自己忽略了于是马上把报告递到樊沐音那里,“化验结果显示死者口鼻中的淤泥确实是莲花池中的,现在正在做dna比对,大概后天就可以判断死者的身份。” “嗯,辛苦你了。” “没什么事我先回法医室了。”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然后上下打量这罗霄和樊沐音说:“你们俩和好了啊?” “嗯。”“没有!”得到了完全不同的两个答案。 “哎?”到底有没有啊。 樊沐音看了一眼罗霄,“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快下班了。” “怎么没事啊,”罗霄大大方方的坐到接待客人用的沙发上,“公事说完了不是还有私事嘛,你办你的公。我等你。”樊沐音看着他那副无赖的样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段逸云又把两人打量了一番小声说:“你们聊着,我先走了,不打扰了。”然后蹭的一下出了办公室。 最后樊沐音还是选择了无视罗霄,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精神无论如何也集中不到案件上,而且他还会时不时的看罗霄一眼,生怕他在自己不防的时候又来偷袭“喂,”他团了一个纸团扔向不断低头打瞌睡的罗霄,“你不是说要去查莲花池的事情吗,怎么还在这里睡觉。” “啊,”罗霄被砸醒后仍然不是很清醒,揉了揉眼睛说:“我想你应该没有吃饭,所以在等你,吃完饭再去吧。” “那你去吃吧。”樊沐音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钢笔不耐烦的转着。果然,只要有这傢伙在自己就压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办公,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可恶…… “一起去吧,老是这么熬下去对身体不好,以后会落下病根的。”罗霄又按照惯例无视了樊沐音说的话,然后扣上外套的扣子,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a市早晚的温差还是有些大,不加件衣服的话很容易伤寒。 “啪!”樊沐音使劲的把钢笔拍在实木的办公桌上,墨水被震得洒了出来,溅在空白的a4纸上,星星点点的。“罗霄,我们不是情侣关係,我们之上过一次床,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所以你也用不着对我好。”樊沐音说这段话的时候看着罗霄的眼神很认真,而且,这好像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向他强调这件事了。 罗霄没有说话,低着头好像是在研究墨水扩散开的痕跡,过了很久他抬头看了樊沐音一眼还是一言不发便推门出去了。 樊沐音目送他关上门,轻轻的没有声音,太好了,终于走了。为什么,与他相处就这么难,为什么感觉对他比别人要更加抗拒。樊沐音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两臂见,没有擦拭的墨水蹭到了衣服上将雪白的衬衫染得一塌糊涂。自从性爱之后,每次自己与他相处都会想到那天晚上,身上的印子还没有退乾净,即使从紫红色变成了褐色他却觉得那印子好像是烙上去的,就连被衣服摩擦到都好像火烧一样。 或许是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了,胡思乱想了一阵樊沐音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罗霄拎着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趴在办公桌上,从两臂间露出的眉头深锁着,“哎。”他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想把他叫醒但看到他眉间的倦意时,伸出的手又垂了下来,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肩上。算了,饭菜还是一会儿再热一下吧。 把一切都打点好后罗霄坐到沙发上,想着他对樊沐音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唔,”樊沐音捂着额头,糟糕好像睡着了。肩膀上一件衣服滑落,是罗霄的。抬眼一看果然看到罗霄在专注地看着他,“谢谢。”樊沐音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把外套换给了他。 “醒了的话,吃饭吧。”罗霄走上前去,接过还带有樊沐音温度的外衣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餐盒,“我刚刚去茶水间热了一下,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不会太烫。” 怪不得,刚才做的梦里有好多饭菜在围着他,“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樊沐音扭头看向墙上的表,已经九点了,这么晚了……这傢伙,等了很久吗? 突然樊沐音觉得罗霄靠向了他,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下巴,“干什么?!”又是这种感觉,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挡住,但是罗霄先他一步抓住他的手,“下巴上有墨汁。”说完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 “我自己也可以!”樊沐音倔强的挣扎,但无奈敌不过罗霄的手劲,扭来扭去的只是让手腕上平添了几道红痕。 “别动,会受伤。”罗霄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放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脑袋说:“好了,吃饭吧。” “我说了,我不吃,我们不是情侣,你不需要这么关心我。” “不是情侣的关心,”罗霄将餐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你就当做是下属在拍上司的马屁好了。”说完罗霄的肚子还响了起来,“你看,领导,你的关心下属吧。” “贫嘴。”樊沐音没有在推脱接过罗霄手中的筷子,“你那么有钱,就请我吃家常小炒啊,有这么拍马屁的吗?” “这样啊,如果喜欢高档餐厅的话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吃,或者家里佣人做的也很好。” 饭菜的味道真的没有很好,加上是热了一遍的,有些油腻腻的,但怎么说,樊沐音看了一眼罗霄,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再难吃的也吃过。 “味道不太好啊。”本来安静吃饭的罗霄突然说,“本来想要拍马屁结果拍到马蹄子上了,真是失策,下次去我家吃吧。” 变着向的把自己往他家里拐,他又不傻,樊沐音夹了一口菜不咸不淡的说:“免了,我和罗店长不熟。”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不熟,再熟就是锅巴了。” “啪”樊沐音把筷子拍在碗上,脸拉了下来,“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罗霄应和着,本来轻松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哎,怎么办啊,想明白自己的情感了但是似乎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困难之中。但是管他呢,樊沐音你会答应我的。 樊沐音愣愣的看着脸上表情怪怪的罗霄,心中咱想,这傢伙到底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奇怪,不会又想偷袭自己一类的吧。 两个人继续各怀心事的吃着饭,其实还蛮愜意的。 19 19 填饱肚子后樊沐音问刚倒完垃圾回来的罗霄:“关于调查的事情,我想跟着去。” “什么调查啊。”罗霄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拭着刚洗过的手,漫不经心的与樊沐音对话。啊,能和沐音一起吃饭真是太好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关係上的缓和嘛,要不,哪天再做一次,更加“加深”彼此的连系……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樊沐音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可恶,这傢伙又开小差! 罗霄连忙把思绪扯回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在考虑案情,所以没有注意听。” 放屁!樊沐音在心中暗骂道,鬼才信你在想案情,刚才那是什么死表情,笑的那么阴险,“我是说,关于莲花池的案子,我也想要去和你一起去。” “莲花池的案子啊,你不是一直在跟进吗?”罗霄仍然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翘起二郎腿。 “你给我认真一些!” “好好好,我洗耳恭听。”果然被樊沐音一吼罗霄就马上坐直,表情调到很严肃的状态,就差把手背到背后了。 “那好,我告诉你,你要查什么必须要带着我,或者是必须要向我报备。” “这,沐音,你看咱俩……”罗霄一脸娇羞样,“你管那么严……”还没说完,他的衣领就被樊沐音拽过去了,下意识地他巴尾音吞了回去。 “不要和我在耍嘴皮子,我希望赶紧破案,不要耽误时间,什么时候去。”樊沐音拽着他的衣领儘量表现出他最兇狠的样子。 好像发威的豹子,落笑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差点没一下子笑出来。现在的樊沐音就像一隻发威的豹子,如果他嘴边有鬍子的话一定会炸起来的。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嘴上可不敢一点怠慢,使劲点头,“我知道了,这种事情怎么会不带着樊警官呢,樊警官你放心,明天我就去调查,一定带上你。”带你才怪,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呢。虽然心口不一,但是他仍然一脸真诚,最后还加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哼”樊沐音冷哼了一声撒开他的衣领,“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去之前到我这里报个到然后咱俩一起去。” “我说,你去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是这是我的案子。” “行行行,”罗霄投降,“我不多嘴了。不早了,你也回家休息吧。一起走吧。” “嗯。”难得樊沐音没有拒绝。 收拾好桌子,关上灯,锁上门和罗霄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今天晚上是老刘值班,因为这次的案子还没有办法断定是否非人为所以也没有让大家都留在组里。整个重案组就剩他那一盏小台灯还亮着,老刘戴着眼镜伏案看着一些这次案子的资料。 “组长,小罗要走啊。”老刘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樊沐音和罗霄从办公室里出来。 “嗯。“樊沐音点点头,“晚上有点冷,加一件衣服。” 老刘听完之后笑眯眯地说:“我倒没什么,在室内空调调高一点就好了,倒是组长和小罗,你们俩别冻着。哎,对了,”把桌子上的一个小铁盒打开,“我老婆和我那闺女自己在家烤了一点小点心,我不乐意吃甜的,但味道还行,刚才给大傢伙都分了,就你俩没吃,来尝尝。” “那多谢啦。”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罗霄伸手拿了一块吃完之后夸奖道:“很不错啊老刘。” “嘿嘿,喜欢吃就再拿点。”老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樑。 罗霄也不客气就再拿了一块,并且很奇怪的问樊沐音:“挺好吃的,你怎么不吃啊。” “啊,组长一向不爱吃甜。”老刘在一旁帮忙解释。 “真的很好吃。”罗霄又掐着樊沐音的下巴把那块饼乾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樊沐音咀嚼了两下,是味道不错但是是胡萝卜味的饼乾,最讨厌胡萝卜了。 罗霄在一旁打量着樊沐音的表情悄悄在心里记下,嗯,沐音不喜欢胡萝卜以后要注意,“怎么样?味道是不错吧。” “嗯。”樊沐音点点头,对老刘说:“很好吃。” 老刘听完两个人的夸奖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我家那口子也就厨艺还不错。哎,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回家休息吧。” “嗯。” 出了警局,门口停了一辆轿车,车上的人见罗霄出来后,马上下车行礼,“少爷好。” 罗宵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向樊沐音挥挥手,“就在这里告别吧,明天见。”说完鑽进了车里。 樊沐音也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 司机将车开得飞快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少爷长老们请你去商量族里的事。” “是吗?”从上车以来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罗霄抬了一下眼皮,“你确定他们是想“请我”去商量事情?” 司机一直从后视镜中细心的观察罗霄脸上的表情,但是发现除了淡漠什么都看不到。“阿威,我问你话呢。”罗霄见阿威没有说话不禁觉得有一些急躁,“那帮臭老头又要找我说什么事。” 阿威感觉到罗霄身上的戾气便也不敢怠慢他于是回答:“长老们当然是请你回去了。而且我只是一个下等人,到底要商量什么事情还是要少爷回去后去问长老了。” “放屁!”他一脚揣在阿威的驾驶座上,心中暗想【太极打得不错啊,在族里呆了那么久,长老们早把你当心腹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但这些罗霄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后视镜中的双眼说:“他们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也知道些,我又不傻。” 因为刚才罗霄的这一脚阿威一下子没有掌握住方向盘车摇晃了一下。阿威吓得马上稳住车子,然后有些责备的说:“少爷请不要这样,很危险的。” 觉得从阿威的嘴里也套不出什么东西了罗霄便冷哼了一声把手机撇到了身旁,闭目假寐不再与他交谈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阿威回头轻轻唤了一声:“少爷,到了。下车吧。” 罗霄老大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开到这里已经没有路了。熟悉的树林,茂密的树木几乎快把高大的主宅挡住,只剩下一个房顶。不时有乌鸦因为车灯的照射受到惊吓从说中慌张的冲出,翅膀挥动掀起的风夹杂着掉落的羽毛,粗哑的喊声从喉咙中挤出,说不出的烦人。罗霄冲它们呲了呲牙,果然还是很不喜欢本家。 “少爷,请快些。”阿威已经化成了猫,回头提醒罗霄,“一会长老们会等不及的。” 没错,本家外面有一层结界,只有猫组的族人化成猫的形态或有猫族的族人带领才可以通过结界。 罗霄不耐烦地化成大猫,抱怨:“我是族长,为什么他们的架子比我还大。”虽是抱怨他还是跟了上去,通过时空中发生了像油状一样的扭曲两人(猫)的身影消失在薄薄的结界的后面。 罗霄和阿威进入结界后,树林里便陷入了一阵寂静。然而没过多久灌木丛里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隻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很吓人,“真是的,这的树这么密他们怎么开进来的。”樊沐音从灌木丛中鑽了出来,原来他和罗霄告别后员警的直觉告诉他有一点不对劲,罗霄告别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好像是不想让那个司机知道有意隐瞒他似的。所以他就一路跟来,但是发现两个人越开越远,后来到了一个茂密的树林前就直接开进去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樊沐音没有开进去而是弃车用跑跟了进去,让他惊奇的是当他接触到身边的树木,树木却打开了一小条可以供一人通过的路,路的前方依稀可以见到车尾灯发出的光。 樊沐音一路上跟着灯光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们,好歹也没迷路。最后当他扒开灌木林却发现只有罗霄坐的车,车上的人不知所踪。 “可恶,”樊沐音嘟囔了一句,抬头看到远方有一栋建筑,暗暗猜想罗霄应该就是到哪里去了,于是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向那栋建筑走去。 20 20 没有灌木丛的阻碍樊沐音的速度快了许多。入夜后的树林有很多蚊虫,他一边挥手驱赶蚊虫一边观察着他距离那幢房子还有多远,但是似乎没有尽头,明明走了那么久但是那幢房子的顶端一点都没有靠近。前方依旧是笔直漆黑的路,中间没有任何需要转弯的地方。 “奇怪。”樊沐音停下四下打量,“好像是迷路了,但是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有错,但是……” 就在他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很大的风,路两旁的树木被吹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不断有乌鸦被惊起胡乱的飞着,空气中开始慢慢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樊沐音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疑惑的说:“什么味道,好像是……”没等他想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却越来越浓,好像有什么在向他一步一步逼近, 他连忙转过去头却见到一个长着鸟头人身浑身不断淌下泛着恶臭粘液的怪物在向他靠近,怪物经过的地面被粘液腐蚀然后发出呲呲的响声,土地变成了像被火烤过一样的黑褐色。 樊沐音赶紧掩住口鼻,是腐肉的味道。怪物还在不断的靠近,嘴中含含糊糊的说:“给我,快给我……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快给我!”声音很刺耳像是尖利的指甲不断在玻璃上摩擦,话音刚落就有好几枚沾着粘液的羽毛射向樊沐音。 看似柔软的羽毛实则像利剑一样,樊沐音见状马上闪身,但是还是有一枚羽毛因为躲闪不及划伤了他。被划伤后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并且因为粘液的缘故皮肤被灼伤了发出了烤肉的味道。 怪物仰天长啸:“美味的食物!” “可恶,不能再这样被动了。”樊沐音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的包扎住伤口,从腰间拔出了配枪。 跟着阿威进入结界后,主宅就映入眼帘,高大气派的雕花大门,水榭楼台,高大的梨树此时已经做好了结出果实的准备,里面是传统的中式建筑。门前跪着一排人,为首站着三个威严的老人。罗霄和阿威化成人形,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大声喊道:“族长好!“。 罗霄只是不耐烦的开了他们一眼,“算了,我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这样。” “你是族长,这些礼数是不能免的。”开口的老人是三个人中最苍老的,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眼神很犀利,左脸上有一道大约十公分的疤也让他显得更威严,背挺得很直像军人一样。 “是吗,蔡长老,”罗霄冷哼了一声,“你和周长老还有李长老还知道我是族长啊。” 周长老听后马上上来施礼,“族长,蔡长老说的也不无道理,礼数是万万不可改变的。”说完还伸手推了一下身边的李长老,但是李长老没有回应他,这让他很是尷尬。 “算了,”罗霄摆摆手,“我不想每次回来都因为这件事发生争执,进去说,这次找我什么狗屁事。” “好好好。”周长老马上带着罗霄进了住宅,其馀的人也浩浩荡荡的跟了进去。 桌上放着一壶早就沏好的铁观音,上面不断冒着嫋嫋的热气,“换掉,我不喜欢喝茶。”罗霄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茶。 “不必了,”蔡长老抬手让准备将茶撤掉的用人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身对罗霄说:“族长,喝茶可以修身养性,您也该静静心了,最近似乎有些浮躁。”话语中透露着些许的威严。 罗霄狠狠地与蔡长老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周长老上来将两个人劝开才甘休,而李长老一直都只是漠然的观察着一切,没有说一句话。 “这次把族长叫来主要是想要商量关于您进入重案组的事情,我们希望族长可以更多地将心思花费在族里而不是那些没有用的地方。”蔡长老抿了一小口茶然后看似不经意地继续说:“人类的事情少管些,毕竟我们是妖,而他们只是区区的人类。族长您如果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恐怕是要落他人的口实。” 罗霄听到这话不禁拉下脸来,“什么叫做落人口实?” 在一旁一直眯着没有说话的李长老突然张嘴说:“族长你也知道,你父亲老族长死后,你马上就继承了族长的位置,一直有一部分人对你不太满意。您最近的表现让这群人的愤怒又增加了。” 罗霄听了之后沉默了,虽然李长老不经常说话,但是他的话针针见血,不得不听。确实,自己继承族长的位置后没有为族里做什么事情,一直都是三位长老在打理,但是自己一直有留意他们的动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个族长不是自己情愿当的,但是这毕竟是一种责任,自己肩上背负着整个族的责任,这是无法推卸的。 “而且,你最近和人类走的是太近了。”蔡长老在一旁补充,“这可不太好,尤其是……” 罗霄拍案而起,“我不允许你动他们。” “族长,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和人类有这么近的关係。” “蔡长老,我们不可能这和妖族的人在一起交流接触,我们更需要人类那里的资讯,毕竟现在是人类的天下。” “我们是需要和人类交流,但是你不需要帮助人类来对付我们妖类吧,尤其是奇穷的那个案子。而且,”话未说完将饮尽的茶杯放在红木桌子上,瓷杯子接触到桌面后发出“当”的一声,“那个叫樊沐音的,似乎……” “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动他们,尤其是樊沐音。” “呵呵,”蔡长老轻笑,“不用我们动他。” 说完将目光移到窗外。窗外似乎有骚动,本来就因为风而不断摇晃的树枝,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像是要折断一般。 “他自己来了,森林里面有什么,你是知道的……” “可恶!”罗霄撂下这句话急匆匆的往门口冲。 “等一下,族长……”周长老刚想伸手拦住罗霄,李长老一把按住他的手然后幽幽的说:“不用拦他,让他去吧。” “这……”周长老面露难色的看了看蔡长老,但发现蔡长老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砰”的一声,给樊沐音冲着那个鸟人开了一枪,枪声在空旷的森林中显得特别响,子弹击中鸟人射出的羽毛擦出了明亮的火花。樊沐音在心中暗叫不好,枪中只有三枚子弹,这一枚的失误就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现在应该真么办,樊沐音拼命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一轮的攻击,迫使他不得不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隐藏在一个矮树丛后。 “快出来!”鸟人的脚步在一步一步的逼近,“你以为藏在树丛后面我就发现不了你了吗?你伤口上的血散发出这么好闻的味道,让我吃掉你吧。你那一身的阴气太美味了。” “没办法,拼了。”樊沐音从矮树丛中探出半个身子把枪中仅剩的两个子弹射向了,子弹打中了鸟人的腹部,伴有恶臭的脓液喷射出来,溅了樊沐音一脸。但是这两枚子弹非但没有让鸟人的速度慢下来,反而激怒了他。 “你这不知好歹的傢伙。”说完扇动掛满粘液的翅膀向他飞来。 糟糕,这下自己死定了,都怪自己没有任何的勘察就近了这片树林。不对,都怪罗霄,自己是跟着他进来的。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觉得那股恶臭变得更加浓郁而且脸上、身上一大片湿润。等他睁眼睛的时候看到,鸟人的身体被砍成了两半,栽倒在地上。刚才身上溅到的都是它的血。而罗霄拖着长剑,一脸怒气的站在尸体旁边。 樊沐音刚想说什么,就被罗霄打断了,“你没有脑子吗?!自己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樊沐音刚张嘴,罗霄就又劈头盖脸的说:“就算是小学生也知道这么么黑不应该一个人出入这种危险的森林,万一有野兽怎没办。更何况你刚才碰到的是比野兽还要难对付的妖怪,如果我没有赶到,你是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樊沐音被罗霄训了一顿之后不服气的顶嘴道:“可是我是跟着你进来的……而且我不认为我处理不好,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我倒楣,点儿背!” 但是没等他把自己还想要说的话说完就被罗霄抱了一个满怀,罗霄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泛着恶臭的粘液,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喃喃的说:“不要这样了,我会很担心,真的。” 这个拥抱让部分樊沐音措手不及,他甚至不知道将手放在那里,直直的僵在半空中,两个人这样持续了好久,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罗霄的头顶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小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21 21 “走吧。”两个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罗霄张口提议,“先不要回你家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算了,”樊沐音回绝道:“就不麻烦你了。” “你想让小思担心你吗?” 一句话让樊沐音打消了拒绝的念头,是啊,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回去之后小思又该担心了。“那好吧。”他终于松了口,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你了。”说完还礼貌地鞠了一躬。 罗霄好笑的看着他,“咱们之间需要这样吗?很彆扭。” 樊沐音认真地看着罗霄的眼睛,罗霄眼中似乎透着像喜欢的感情,但是……突然他转开了头,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请不要拒绝我的感情。”罗霄扳过他的肩膀,“我那天是认真地。” 樊沐音没有回答,只是说:“走吧。” “好。” 罗霄一路护着樊沐音,然后叮嘱他说:“你阴气很重,是很多妖怪梦寐以求的食物,以后不要在晚上轻易的出入这种森林之类的地方,若果非要去的话叫上我。” “谢谢。” 罗霄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有罗霄的带领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结界的出口,阿威开来的车停在空地上,罗霄打开车门,“进来吧。” 樊沐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粘液,然后尷尬地说:“算了吧,我会弄脏你的车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罗霄一把把樊沐音拽进车内,“我身上也没乾净到哪去,快进来吧。” 罗霄没有带樊沐音回主宅而是回到他在城区的别墅。 “先去洗个澡吧。”罗霄递给樊沐音一套睡衣,“是新的,客房在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樊沐音默默地接过睡衣,走到客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对罗霄说了一句今晚说的最多的话:“谢谢。” 罗霄轻笑了一下,“没关係,记得无论何时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你。” 房门轻轻的合上,罗霄盯着房门回忆起两人从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樊沐音的每一次生气,每一次微笑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份感情也明朗起来。不像上一次不经思考就说出的喜欢,而是真的喜欢的感觉。于是他对着房门又悄悄的补充一句:“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樊沐音躺在浴缸中,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就将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里,顿时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今天晚上经歷的一切让他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不只奇穷想要吃它,很多的妖怪都想吃他。但是最让他感到困扰的是罗霄眼睛中的感情,他多少猜到了罗霄是认真的,但是自己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自己现在也不是很讨厌他,而且罗霄帮了自己很多次,他现在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是感激之情还是喜欢。 “哎……”樊沐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往下沉了沉,只将口眼露在水面。 热气不断地鑽进他的脑袋中,头开始变沉,没多久他就一下滑进了水中。水灌入鼻腔,樊沐音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哗的一下站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浴室的门被敲响,罗霄焦急地声音响起,“沐音,你怎么了。” “咳咳咳,我没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我进来了。” “等一下。”樊沐音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浴巾。 哢噠一声门被打开,罗霄拿着浴巾进来,“浴室的浴巾……”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樊沐音裸露的身体,脸上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染上了潮红,匀称的身体上有没有擦干的水滴不断地下。罗霄默默地别过头把浴巾递了过去,“浴巾在床上,你没拿进来。” 樊沐音尷尬的从他的手中接过浴巾围在腰间,乾巴巴的说:“我忘记了。” 罗霄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转过头问:“你的伤口没有碰到水吧?” “……” “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说完牵着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出了浴室。 樊沐音的手被紧紧地攥住,罗霄的手很温暖,很有力,有一层薄薄的茧。 “有一点疼,你忍一下。”罗霄让他坐在床边拿出医药箱,用棉签沾了一点双氧水轻轻抹在伤口上,伤口因为水的浸泡显得苍白,发胀。看到这道伤口不禁皱起眉头,“怎么能让伤口泡水。太不爱惜自己了。” 樊沐音低着头看着那道丑陋的伤口没有说话。 罗霄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应该庆倖,这次的那只妖怪的粘液没有毒性,否则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樊沐音咬了一下下唇,“没什么,只是一道小伤而已,我习惯了。” “小伤是吗?”罗霄不动声色的使劲在伤口上按了一下。 樊沐音只是倔强的皱了一下眉毛,没有呻吟出声。 “哎……“罗霄看他也忍得很辛苦便不再欺负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然后在上面撒上药粉缠上绷带,“说说你腹部的枪伤吧。” 樊沐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块很小的伤疤似乎在想什么。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早点睡吧。”说完收拾好药箱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 “一个晚安吻而已,睡个好觉吧。” 就在罗霄要拧开把手出门的时候樊沐音突然小声说:“那个枪伤是为了救小思。” 罗霄收回手,陪他一起坐在床边。 “那是我进重案组的第一年,我还只是一个小组员。当时a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最后我们组经过了几天的侦破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我被派去接近他。我偽装成一个送速食的人,成功的进入了嫌犯的房间,但是我没有料到他这次逃亡带上了他的妻子。我进去之后一大批特警冲了进去,在交战的时候我向他开枪但是他的妻子替他挡了一枪。有他妻子的掩护他从窗户逃走了。后来他的妻子被紧急送往医院,但是中途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医生说她肚子里有一个已经三个月的孩子。”说到这里樊沐音紧紧地抓住了罗霄的手,“我不知道她的肚子里有孩子。”罗霄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覆在他的手上。 樊沐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他在逃了有一个月,无论我们怎么搜查都找不到他。这个案子就这样放下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小思的导员打电话告诉我说小思不见了。我当时就慌了,小思不是那种会随便就消失然后什么都不说的孩子,我听着导员的话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刚放下电话就有一个女人打内线说是要找我,我接通之后却是一个男人,明显听出做了变声的处理。他说小思在他的手里,然后给了我一个位址和时间,说如果我不赴约或者带其他的警员的话就会让小思生不如死。我猜一定是那个逃犯,没有叫上组员隻身行动很危险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冒险,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我失去小思。到了约定的地点果然是那个逃犯绑架了小思,他见到我之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失去至亲的滋味,你马上也会尝到了。’那把枪就顶在小思的太阳穴处,他告诉我,要么开枪自杀,要么他杀了小思。我当时没有多想,拔出枪就朝着自己的小腹开了一枪,我是哥哥没有保护好弟弟死是应该的。子弹射进去的时候那种灼烧的感觉我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他看到我倒下之后仰天狂笑了起来,边笑边流泪,他说他没有享受到当爸爸的喜悦,但是他看到我们两兄弟的生离死别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然后他饮弹自尽了。但是我的意识很模糊,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给小思解开绳子之后我就昏倒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小思睡在我的床头,见我醒了他对我说有警员觉得那个电话不对劲于是跟踪我到了赴约的地点,不过他到的时候逃犯已经死了,后来他帮着小思把我送到了医院。” “你知道吗,”樊沐音讲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发誓,不要再有重视的人了,”他抽出手指指心脏,“他们受到伤害还不如在我这里开上一枪。” 22 22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你是想这么说吗?”罗霄抓住樊沐音放在胸口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这颗心脏的跳动,每一下都有喜欢你的声音,就算你现在选择用这种方式逃避也无法改变。” 樊沐音慌乱的将手收回,“对不起,我困了,以后再说吧。”然后低下了头,掀起被子准备鑽进去,但是身上只围着浴巾让他很尷尬。 罗霄看出他的困窘便说:“好吧,你睡吧。”说完把睡衣递给他,“换上吧,会着凉。”然后道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退出房间罗霄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而是靠在房门上回味着樊沐思的那句话“ 我发誓,不要再有重视的人了”他突然觉得很茫然。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想要点上,但是转念一想樊沐音在里面睡觉就把烟团成一团扔进走廊的垃圾桶里,看了一眼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房门这头的樊沐音也没有睡觉,穿上睡衣后就大张着眼睛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那天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不断的浮现出来,疯狂的逃犯,无助的小思,绝望的自己。枪声,笑声,挣扎声。鲜红的血,自己的,逃犯的浸透了沙土地,晕开一大片。‘你一定会与自己重要的人分开,哈哈哈。’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刻划着他的耳膜,搅动着他的内脏,撕扯着他的心。‘你一定会与自己重要的人分开,你一定会与自己重要的人分开……’樊沐音闭上眼将被子拉过头顶,一切回归到了黑暗。 早餐是在罗霄家里吃的,佣人精心准备的中式、西式早点摆满了一桌。樊沐音刚走近餐桌就有佣人将椅子拉开,他坐好后礼貌地向佣人说了一句谢谢。 “怎么这么多,吃不了的。”樊沐音责备的看着罗霄。 罗霄夹起一个煎蛋,咬了一口里面的溏心差点淌了出来,“你不是想要吃一顿豪华的饭吗,这顿早餐也算是豪华了。” 樊沐音听后一脑袋黑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早餐去了。 罗霄也没有继续在说什么满脸的笑意也继续吃他的荷包蛋。 没吃多久樊沐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樊沐思打来的。 【哥,你终于接了,在哪里呢?】 罗霄有一点尷尬地说:“我再罗霄那里。”说完他放下刚吃一半的早餐推到一边接电话。 【你在罗霄那里?】樊沐思听到后声音不仅提高了八度,【哥,你……】 他拨弄了一下刘海,心想头发似乎长长了,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我们昨天晚上有组员聚会,然后罗霄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家了,照顾了他一个晚上就没回家。” 【是吗?】电话那头的樊沐思眯了一下眼睛,【你和罗霄的关係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而且】他顿了一下,【你们组里不是新接了一个案子还没破案,怎么可能去庆祝?】 樊沐音顿时觉得樊沐思的聪明实在是太欠揍了,但是还是没有慌乱继续说:“确实是有一个新案子,但是昨天是罗霄的生日所以才去庆祝的。”说完之后还想了想加了一句,“只请了我一个人,因为最后只有我留在那里,所以就两个人简单的庆祝了一下。” 樊沐思知道樊沐音在说谎,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沉默,或许哥哥和罗霄的关係有进展但是不好意思和我说。虽然这种被隐瞒的滋味不好但是他还是选择尊重哥哥的选择。【好吧,如果以后不回来住的话先和我打声招呼。】 “嗯。”樊沐音点点头,手指刮蹭着大理石的流理台。这一举动引来了站在门边的佣人的侧目。他发现后马上收回手,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些举动都被罗霄尽收眼底,罗霄笑着喝光了杯子中的牛奶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 樊沐音刚掛断电话就看见落笑看着他笑得一脸诡异,他脸一红冲他吼道:“看什么看,吃完的话就上班去,赶紧把案子破了!” 罗霄将双手举过头顶,“好好,遵命长官。长官你不吃了吗?” 樊沐音穿好佣人递上来的外套说:“不吃了。没时间磨蹭了。” 罗霄也不再说笑穿好衣服和樊沐音去了警局。 两个人到局里的时候还早,只有王曼曼刚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化妆,她看见两个人进来继续抹唇膏然后含含糊糊的说:“搞丧好啊。” 两个人一齐无语了,果然是化妆时的女人什么都顾不得啊。 没有在局里多耽误,樊沐音和王曼曼交代了一句就和罗霄赶去案发现场了。王曼曼边涂睫毛膏边目送两人,心里还想着:唉~这两个人要是一对该有多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拿出手机调到照相功能对准了一前一后出门的两个人嘟囔道:“下次照一张正面的好了,不过得偷拍。” 拉起了警戒线的莲花池子比平时更加清冷,几个警员在旁边,陈寧站在他们中间把守不让群眾接近,但是仍然有几个好事的人站在周围伸着脖子想看池子里面的情况。陈宁见到樊沐音和罗霄来了连忙从这群人中退出来跑了过去。 “组长,罗霄,这么早就来啊。” 樊沐音点点头,“嗯,还好。” 罗霄简单的和他寒暄了一下便直奔莲花池边,他皱着眉头将手探进池水中,樊沐音站在一旁戴上手套,看见他没有带就递过去一副。罗霄摇摇头拒绝了他,“不行,戴上手套会影响我的感觉。” 樊沐音也没有再坚持,而是转头问陈寧,“昨天晚上你在这里吗?” 陈宁戴上手套梳理了一下不太整齐的头发,“嗯,昨晚我一直在这里守着。” 罗霄从地上起来把他拉到一边确保其他警员听不到后问:“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很奇怪的感觉。” 陈寧外头想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吧,就是风有一点大,周围树的树枝都快被吹折断了。但是池子里的莲花一点都没有被吹散。” 罗霄听完沉默了,樊沐音等了一会然后问他:“你有什么发现吗?” 罗霄用手搓了搓下巴,“算是有一点发现,我刚才把手他进去感觉有很多灵魂在里面。有的有几百岁,这样的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自杀了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同样也有很多十年甚至几个月新鲜的灵魂。” “这能证明什么?”陈寧听完后有一点疑惑,“你昨天也说了,池子有几百年了有灵魂也很正常。“ 罗霄又皱起眉,“有很多灵魂这一点正是让我担心的,按理来说就算是在池子里溺死了灵魂也会在人死后就飞出池子,进入轮回,但是这些灵魂被禁錮在这个池子中无法进入轮回了。而且,”罗霄看了一眼樊沐音,“现在这周围一方面是有的灵魂困在里面產生了很重的怨气,还有一部分是这些灵魂聚集了很重的阴气。” “阴气重会怎么样?”陈宁很白痴的问了一句。 樊沐音白了他一眼,“你感没感觉身体不舒服。” 陈寧想了想,确实,自打来了这面之后自己确实觉得很累,而且王曼曼昨天来看自己的时候也说自己气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一点。” 罗霄接着说:“你会感觉不舒服是因为人类是由阳气支持的,在阴气过剩的地方才会感觉不舒服。所以,你和那几个警员说晚上的时候先不要在这里守着了,不然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耗。” 陈宁感激的看着罗霄,大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罗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么关心我。”说完跑到一边向其他的警员宣佈这件事去了。 樊沐音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寧跑过去的方向问罗霄:“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罗霄勾上樊沐音的肩笑着说:“半真半假吧,我这么说还可以在晚上排除障碍可以方便我大施拳脚啊。” 樊沐音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抽开,“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不要这么没有正形。” 因为樊沐音的突然抽身罗霄差点没摔倒,好不容易把住他才没有出洋相。 樊沐音冷眼看着他讽刺道:“不是说猫都很敏捷吗?你怎么笨得要死。” 罗霄也没与他争辩正色道:“陈寧刚才说的一点我很在意,那么大的风没有将莲花吹到可见一定是有什么在用精气或者是法力稳固住了这一池的莲花,它很在乎这莲花。或许这是一个突破点。” 23 23 “为什么你们每一次都挑晚上行动?”王曼曼手里拿着一包魷鱼丝愤愤不平的看着罗霄和樊沐音,“而且每一次行动都不带上我们。”说完瞅了一眼坐在对面桌的邢岳。 邢岳收到王曼曼递来的眼神之后也点了点头,“嗯,组长,自打我们开始处理灵异案件以来,我们的出勤率就越来越低,很闲。”然后他把眼神递到了陈寧那里。 陈寧放下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嗓子,“是啊,组长最近你总是和罗霄出双入对,对我们这些人冷落了好多。”说完做了一个幽怨的眼神看着整理桌子的老刘。 老刘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看了一眼樊沐音,发现樊沐音脸色不对之后马上说:“我觉得还行,组里还有其他的案子,而且我们去了也帮不太上忙。” 樊沐音听到老刘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讨伐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王曼曼又带头抱怨:“组长我觉得我们最近越来越没办法发挥作用了。” 一直笑着像看一群小丑在杂耍的罗霄突然张嘴说:“王曼曼啊,有鬼的地方阴气很重,如果呆久的话皮肤会变差的。”王曼曼听完罗霄的话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真的是,自打昨天从案发现场回来皮肤好像真的变得粗糙了。摸完马上从抽屉里掏出护肤品开始抹。 陈寧看着她那一桌子瓶瓶罐罐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们老爷们抗造不怕这些,我们总可以跟着去吧。”陈宁说完老刘和邢岳也点了点头以表赞同。 罗霄听完陈寧的申诉掏了掏耳朵然后笑眯眯地说:“男人嘛,在阴气重的地方待久了的话……”话说一般向他们招招手让他们凑到他的跟前,一字一顿地说:“会、阳、痿还会不、举。” “呃……”几个人听到之后脸色就好像吃了虫子一样马上把身子缩了回去发出了很嫌弃的声音:“咦~!!” 但是邢岳马上就反应过来老实地问:“但是你每一次都会带着组长去现场,你不怕组长……。”说完盯着樊沐音的胯下。 罗霄一把揽住樊沐音的脖子,“你们组长,很爱岗敬业啊,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跑现场破案子,真是一位好领导啊!” 樊沐音二话没说照着罗霄的小腹就是一拳,咬着牙说:“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一干人看到如此暴力的樊沐音不禁惊呆了,我擦,组长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这么暴力。 罗霄揉了揉酸疼的小腹,端坐好一本正经地说:“是这样的,我没有办法保护那么多的人。你们组长是为了你们着想,怕你们受到伤害,所以才隻身一个人和我来到第一现场。你们要明白你们组长的良苦用心啊。”说完之后还向樊沐音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就差眼中闪着泪花的说一句:真是党的好同志。 组员们见罗霄这么说顿时也觉得樊沐音高大起来纷纷起身轮流和他握手声音颤抖的和他说:“组长,你真是太伟大了,原来是我们错怪了你。以后我们不会再提要去现场这种无理的请求了,我们会做好后勤工作,为你们提供最坚实的后盾的。” 樊沐音无语的看着离去的组员,皱着眉自言自语道:“我不记得他们是智商这么低下的人啊。” 罗霄一摊手,“可能是他们太单纯,太天真了吧。” 打打闹闹的总算等到了天黑,临行前樊沐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还是问道:“罗霄,你今天上午说的那个什么是真的吗?” 罗霄装作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什么啊,我上午说了什么,你是说皮肤问题吗?多贴点黄瓜片就好了。” “你去死,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罗霄看着樊沐音脸上的红晕觉得心情一下子变好了继续逗弄他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仔细和我说一下。” “当然是阳痿,是真的吗?” 罗霄认真地看着同样认真的樊沐音一下子憋不住笑了出来:“好吧,其实有一点影响,但是我不是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吗?所以不用害怕啦。” 樊沐音听后马上冷起脸:“既然你能够保护我,当然就可以保护他们。” 罗霄低下头没有在直视樊沐音的眼睛,说:“我没有那么厉害啦。警官原来你这么看好我。”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就请看着我的眼睛。” 抬起头接触樊沐音眼睛的那一刹那,罗霄就明白他无法看着这双眼睛对他说出任何谎言:“我只想保护你一个人。” “罗霄,”樊沐音叹了一口气:“我们是一个团队,只有我一个人这个团队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明白,”罗霄有一点犹豫,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知道,如果我们涉及灵异事件时所產生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我事实上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牵扯到其中,我没有办法劝说你,但是我有办法让其他人去远离这一切。” “你有没有想过大家加入重案组就是因为希望可以惩奸除恶,无论罪犯是人是鬼。”罗霄没有说话,樊沐音又补了一句:“还有,你错了,比起鬼怪人心更伤人。” 罗霄看着樊沐音总觉得他的眼中好像有很浓的悲伤。 最后还是罗霄和樊沐音去了现场,临走前樊沐音恶狠狠地叮嘱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要让大家参与到其中。” “知道啦。樊警官你真是一个好领导啊,祝你早日做局长。” 樊沐音听后马上给了罗霄一个暴栗,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人,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你这傢伙,你想害死我啊。幸好没有被局长听到,要是让他……” 话就停在这里,罗霄贱贱的接过来:“……那只老狐狸听到不得整死……唔唔唔……” 没等他说完樊沐音就一把捂住他的嘴,说:“你想害死我吗?别再乱说话了,赶紧走。” 深夏的晚上已经有一点凉了,樊沐音和最后一个警员打好招呼之后抱着膀抱怨天气冷。罗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说:“穿上吧,我上车上再拿一件。” 樊沐音接过外套彆扭的说了一句谢谢,或许是因为罗霄是猫的原因,这件衣服让他觉得很温暖。 罗霄指着被月亮照着线的阴森的莲花池:“能够感觉到在这个池子靠近山的部分有很强的阴气,周围已经佈置了结界,现在我试着把他的本体逼出来。” 说完他蹲下身,口念咒语抽出龙脊剑将剑插入了莲花池里。泛着寒光的龙脊剑插入池中,池水马上就变得不平静起来,开的娇艳欲滴的莲花突然四散开来,淡粉色的花瓣在空气中纷飞,瞬间香气扑鼻。 “快掩住口鼻!!”罗霄朝着樊沐音大喊一句。 樊沐音听后马上掩住口鼻,但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眼睛也很痛。“罗霄好像不好使啊。”他的声音从指间闷闷的传出来。 罗霄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项链扔给樊沐音:“接住,戴在脖子上。” “你没有关係吗?”樊沐音伸手接住项链是一颗泛着幽幽紫光的珠子,“这颗珠子很重要吧,没有它你吸进去……” “我没有关係,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 罗霄用龙脊剑所发出的剑气护住周身,花瓣在撞击到罗霄的周围被弹开发出叮叮的声音,有几片深深地插在池子周围的树上,没过多久树就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樊沐音看到着火了马上从车上拿下来灭火器,谁知乾粉灭火器刚喷到上面火却烧得更旺了,并且发着幽蓝的光。“怎么扑不灭?”这时有几片花瓣飘到他身边,却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软绵绵的掉在了地上。 难道是这颗珠子?樊沐音暗想,走近燃烧的大树双手环抱住树身,蓝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舔舐了一下但又好像害怕一样缩了回去。果然没多久燃烧的火慢慢的熄灭了,树木还是本来茂盛的样子。 “罗霄……”樊沐音刚想叫罗霄过来却发现池面已经全部露出,水面上不断有森森的白骨冒出来,越堆越高,并且有像青烟一样虚幻的灵魂在其中穿梭并且发出凄厉的叫声。终于白骨的升高停止了,上面似乎有一个人,在靠近月亮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女人。 24 24 人影所在的位置太高,没有办法分辨性别,但是从长发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传统的唐朝服饰,头发没有束起,风过将发丝吹乱,有阵阵的莲花香飘过。 “是你用那把剑把我逼出来的?”声音冷冷的很容易能够分辨是一个女人,森森白骨在月光照射下泛着寒光,女人将长袖一挥,白骨像是一头巨兽一样弯下腰,让她接近水面,在快要靠近水面的时候便停下。 这是罗霄和樊沐音能够看清这个女人的样子了。女人约20岁上下,肤色青白,嘴唇也是淡淡的紫色。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眼睛,在面具的左边眼角处画着一片惟妙惟肖的莲花瓣,从面中露出的眼睛没有一点光,像一滩死水一样。身着一套月白色的长衫,上面绣着粉嫩的莲花,花好像有生命力一样,风吹过时甚至还会摇晃。但是她的下半身完全陷在白骨中,无法知道她是否有脚。 罗霄将剑从池中抽出扛在肩上直视女人的眸子:“没错是我。” “我不认得你,”女人的嘴轻轻的动了一下,白骨又向岸边倾了一点:“为什么这几日你们白天晚上都要来这里。” 没有声音的起伏,也没有表情的变化。罗霄皱了一下眉:“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想了一下:“他叫我月华。” “他?”樊沐音不禁上前一步问:“他是谁?” 月华摇摇头:“就是他,是大人。”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池里有这么多的死人吗?”罗霄尝试着换了一种询问的方法。 “死人?”月华垂下,指尖从一颗头骨上划过手,“我不知道,有好多人很悲伤地站在岸边,他们说他们好寂寞好悲伤,他们说他们不想活了。但是我想我可以陪他们玩,我也很寂寞,他从来不出来看我,不和我说话,他们那么可怜,我和他们一起玩好了。所以我就对他们说下来啊,他们下来了然后却不说话了,慢慢的沉下去了,每个人都一样。” 罗霄听后将剑指向月华:“你知道你害死了这些人吗?” “我没有,我在帮助他们,他们来陪我之后都不再说自己寂寞了。”不断有灵魂在白骨间穿梭然后有一些停在她的肩膀上,眸中闪着赤红色的光芒。 “罗霄,这些魂魄?”樊沐音拉了拉罗霄的袖子小声问道:“他们看起来很凶。” 罗霄点了点头:“嗯,这个月华身上有很重的煞气,魂魄们死后被她留在池中无法进入轮回,魂体上沾染了不少。加之本来有自杀念头的人怨气较重,自然魂魄也变得戾气十足。” “那怎么办?”樊沐音觉得似乎在这种时候自己也很碍事,压根没有应对的措施。 “你们在说什么?”月华偏了偏头像是不懂一样,“你们也寂寞吗?”要不要到我的家里做客,我会原谅你刚才鲁莽的行为。” “家里?”罗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是啊。”月华指了指水下:“那里就是我的家。” 罗霄沉思了一番把剑背在身后然后答应道:“好,我陪你去。” “喂!你这傢伙……” “没事的,”罗霄安抚性的摸了摸樊沐音的头:“保护好你自己,我给你的那颗珠子不要摘下来。” “我也想去。”就在罗霄要走的时候樊沐音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想当一个没有用的人。” 罗霄反握住那只手:“不会,保护好自己就很棒了,你在水里不能自由的呼吸。还有别忘了你可是组长,是我们的核心。”说完就走入水中。 月华身下的白骨慢慢下降,最后只留一个上半身在水面。罗霄慢慢接近它,月华仍用那种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但是突然眼中闪出一丝光芒用只有罗霄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大人也曾经那样拍过我的头,大人的手,很温暖。”但是马上眼神又冷了下来:“我好久没有看到大人了。” 罗霄注视着没有温度的月华突然感觉她很可怜。 随着月华向池子的深处游去,白骨们入了水后仍然赴在她的身上像一条尾巴一样。 “你身后的白骨?”罗霄指了指月华的下身。 月华回头注视着那条“尾巴”:“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开始跟着我。”有一个灵魂从他的指尖穿过停在她的肩头:“这些灵魂一起来的,他们不会说话,但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罗霄沉默了一会儿,这些灵魂之所以会跟随在月华的身边应该是因为她身上有很强的阴气,这些魂魄吸食着她的阴气和怨气。 “月华,你不想回到轮回吗?” 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最后停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面前:“这里就是我家了。” “你家?”罗霄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铁笼子,里面有一具白骨在脚踝处用铁链拴着一块巨石。铁笼的外面贴了一些道符,能够感觉到这里面的怨气最为浓重,道符封住了整个莲花池,让所有死在里面的人无法进入轮回。 “对啊,”月华穿过笼子:“大人送给我的家。” 罗霄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大人送你的家,你是不是傻了?” “是啊。”月华摸着笼子的铁栅栏:“大人对我说送我回家让我等他。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这是我的新家。” 或许是因为已经变成了鬼所以眼睛中没有感情,但是罗霄总觉得月华在每一次提起大人的时候语调总是会上扬,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能告诉我,你家大人叫什么吗?” “大人叫姓季名炎,字子德。但是是当朝的从一品武官呢。” “季炎……”罗霄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怪不得,这池子原来就是季炎别府之物啊。原来她叫月华。” 罗霄知道季炎也是从家里的藏书中得知。罗霄的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藏书室因为他的父亲很喜欢看书所以收集了各种书籍,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古籍,和民间流传的抄本。 在一次无意翻找看到了有关季炎的故事。季炎在唐玄宗在位期间官拜从一品驃骑大将军,甚得皇帝欢心,在京城内有自己的一栋皇帝钦赐大宅。有一年季炎在长安有名的戏楼对一名唱青衣的女子一见倾心便买下了这名戏子——海棠。没过多久想要将海棠娶为妻,但是这时候有一帮云游的江湖术士来到他的府上对他说说海棠是一个会招致祸患的女子,而且会为他招致杀身之祸。当时季炎接受皇令要去边疆打仗,因为他害怕会招致祸患,害怕沾上晦气。于是他相信了术士的话,依着术士们的方法将海棠沉于自己离京很远的一个别院的莲花池中。没过多久季炎就在战场上乱箭穿心战死了。 “你是海棠?”罗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月华听到这句话马上捂起了耳朵:“我不是海棠,我是月华,大人叫我月华。” 罗霄冷酷的道出事实:“季炎给了你名字,但是他杀了你。” “不是的,大人说他爱我,他说要娶我做夫人的。”月华辩解着不断的摇头:“他说他会带我回家,我很乖一直在等大人,大人就在附近我一直能感觉到。” “你自己看。”罗霄一把拉过月华强迫她看笼子里面的尸骨:“你死了,是季炎下令让他们把你投入湖中,在外面贴上道符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就是这样。他不会回来了,无论你等多久。季炎拋弃了你!” “不是的!你说谎!啊啊啊啊啊!”月华说着突然大喊起来,周围的池水被震得掀起了波浪。罗霄被震得措手不及,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绝对不允许你说大人的坏话。”月华的皮肤突然变成了死灰色没有一点的光泽,像血管一样的青色纹络不断蠕动。身下的白骨组成了一条长鞭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长鞭呼啸而来,将水搅得不断晃荡罗霄身处其中也很难站稳,不得已他只好从背后将龙脊剑抽出挡住那一击。水的阻力为他剑的挥动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虽然在呼吸上没有负担但是在行动上十分受阻,于是他不在水下恋战,向岸上游去。 在岸上的樊沐音一直在焦急的等着罗霄,当他看到本来还算平静的水面一下子变得震盪起来心不住的揪了起来。没过多久水面变得更加不平静有什么好像要衝出水面,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冲了出来。 25 25 樊沐音紧张的注视着从水中冲出的身影发现是罗霄后松了一口气。 刚从水中出来的罗晓身上掛着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身形矫 健,不愧是猫科动物,卷上去的袖子露出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身体中蕴含着极大的爆发力。 但是没等樊沐音继续欣赏水膜又一次被撕裂开,先是一条白骨组成的鞭子以极快的速度探出水面朝着罗霄身后的方向抽去。 “罗霄,小心身后!”樊沐音见此危情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罗霄闻言立马转身用龙脊剑挡住了这一击,鞭子的尖端打在剑身上发出当的一声,甚至摩擦出了明亮的火花。月华紧跟着鞭子也来到了水面上,身下的白骨已经到了腰间,并且白骨间的魂魄开始变得躁动不断地鑽进她的体内。 “沐音你保护好自己!”罗霄好不容易回了一下头对岸上的樊沐音喊道:“池中的魂魄因为月华的情绪波动產生了暴动,现在他们寻着戾气在往她的身体里鑽。现在的月华很危险!” 上一次的袭击没有成功月华马上将鞭子撤回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罗霄马上也挥动剑向她砍去。 两种兵器碰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或许是很多魂魄的加入罗霄渐渐觉得有些吃力,甚至有一击震得他虎口发麻。 “谁都不许说大人的坏话,谁都不可以……”整场打斗月华都在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醒醒好吗?”罗霄一边应付她的攻击一边劝导,说:“大人真的拋弃了你,你死了好久了,书里面都有记载的。” “不可能!!”月华仰天大吼了一声,樊沐音顿时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穿了,并且耳边嗡嗡作响。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樊沐音焦急地在岸边,却发现自己丝毫帮不上忙。眼看罗霄这面也很吃力,每一剑都只是挡住她的进攻,而且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沐音,她叫海棠。” 海棠,海棠,樊沐音不断在脑袋里搜索这个名字。对了唐朝季炎十分宠爱的一个戏子,最后被关入铁笼投入湖中,外面封上了道符,永世不得超生。如果去把道符破坏的话,应该可以让海棠进入轮回。 就在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形的时候罗霄那面形势变得更加糟糕了,月华的头发突然变长卷住了罗霄的脖子和手腕,将他提到半空。 “罗霄!” “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一定可以办到的,我帮你挡住这面。”罗霄转动手腕斩断手腕上和脖子上的发丝长吼一声变回原形。大猫在半空中一跃扑向月华尖利的牙齿咬断了挥动的鞭子,但是鞭子被咬碎后身下的白骨又重新组成了新的鞭子。又向罗霄抽来。 罗霄站在水面上呲着牙:“月华,我不想真的伤你,我劝你快清醒一点。” 但是月华仍然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一个劲的发起进攻,而罗霄也拼尽全力缠着她不让她发现樊沐音的行踪。 樊沐音见状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进入水中后樊沐音因为闭气渐渐觉得脑袋发胀,最后终于达到极限,等到他松口的时候却发现并不会因为在水中呼吸而呛水。这时候他注意到衣服口袋里发出紫色的光,掏出来一看是罗霄给他的那颗珠子。幸好他将火扑灭后又把珠子揣到衣服口袋里了,不然现在一定溺水身亡了。 少了换气的困扰,游的也变得顺理很多,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水底的笼子。 樊沐音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笼子,极粗的玄铁棍上面贴满了画满奇怪符号的道符,里面躺着一具脚踝上系着巨石的白骨。这个场景,这种残忍的死法让他震惊了。 但是他马上让自己的心情平復下来,伸手想要揭下道符,但是没成想那具白骨竟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樊沐音不是第一次摸到白骨这种东西,但是这次的触感却让他觉得好像掉入了冰窖。 白骨紧紧地攥着樊沐音的手冲他摇了摇头,虽然眼眶中空荡荡的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坚定。他尝试着将手抽出但是却被攥得更紧了。“海棠,让我把道符揭掉。这样你和这些灵魂都可以进入轮回不必呆在这一方水池之中了。” 白骨还是摇头,牙齿嘎达嘎达碰在一起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樊沐音试着去辨别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于是他尝试着去问她:“我说一句,若是对你就点头不对你就摇头,好吗?”白骨点了点头。 “海棠……”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摇起了头。 樊沐音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问:“月华可以松开我的手让我把道符揭下来吗?” 白骨摇摇头,樊沐音没有和罗霄下来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于是他又轻声问:“月华值得吗?季炎拋弃了你,我们现在要救你出去。” 白骨摇摇头,依旧是哢嗒哢嗒的声音。 见劝说无效樊沐音只得叹了一口气:“那对不起了,因为这还关係到其他魂魄的自由。”说完从腰间抽出配枪用枪托向攥住她的手骨砸去。 正在水面上和罗霄战在一起的月华突然觉得左手一阵剧痛,手中的鞭子一下子跌落在水里。她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岸边马上就明白了:“你们不可以这样,我得留在这里等大人。”话音落下身下的白骨又组成了一把像软剑一样的兵器,然后想回到水中:“为什么要阻止我?” 兽化的罗霄长吼了一声挡在月华的面前:“你的对手是我。” 月华提剑向他刺去,罗霄慌忙闪身尾巴狠狠的抽中她身下帮助她的白骨们,但是被打散的尸骨又重新聚在她的身下原来只齐腰,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胸口。见这样不奏效罗霄一个腾空锋利的牙齿陷入了她挥剑的手臂,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狠狠地甩开罗霄,巨大的力量将罗霄高高的拋弃又重重的砸砸在水面上,扑通一声池子中溅起两米多高的水。 月华探下身想要追到水中却没有料到罗霄一下子化成人形冲出水面,因为刚才坠入水中被莲花划伤,现在的他显得有些狼狈尤其是脸上的一道伤口不断地流着血,在月光的照射将他晃得有一些狰狞。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罗霄将扛在肩上的剑指向月华:“你可不要临阵脱逃,而且,”他舔了一下嘴角上的血:“对于听不懂话的人我是不会继续讲道理的。”然后轻念咒语在水面上撑开了一个结界:“跟我好好打一场怎么样?” 那一下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白骨仿佛感觉到疼一般一下子放开了樊沐音的手。他趁着这个空档马上踮起脚想要去摘下那张看似薄薄的道符,但是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那张薄薄的黄纸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很大的力量将他弹开。樊沐音抬手仔细观察那只被弹开的手发现上面有一个很小的黑点不仔细看的话都没办法发现,按上去有轻微的痛感。看来这上面一定是施了什么法术防止有人将道符撕下来啊。 白骨见樊沐音被弹开受了伤不敢贸然靠前就缩回到了她原来的小角落。樊沐音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既然上面有法术就一定有什么东西将法术破解或者是隔开。对了,或许那颗珠子可以。樊沐音将罗霄给他的那颗珠子缠在手腕上又再一次接近了那张道符。 白骨见他又一次靠近于是有站起来想要阻止他,这次她一口咬在樊沐音的手背上。这一口让他当时就飆泪了,虽然疼但还是硬挺着将手伸过去,慢慢的手上被咬的地方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但是他还是咬住牙。可是就在他接近那张纸的时候又被弹了回去,只是这一次手上没有伤口。 樊沐音心知罗霄在上面何月华也打得很辛苦于是也不再怠慢又一次开始了尝试,这一次他试着将自己想要将这张道符撕下的意念注入指尖,果然这一次接触到道符的时候没有被弹开。他飞快的将道符揭下,道符揭下的那一瞬间原本还死死咬住他的白骨一下子没了力气。他甩开手上的白骨,白骨马上就倒到了一边,然后想要挣扎着去抢他手中的道符。但是樊沐音快她一步,儘管被咬到的手痛到发麻,但他还是颤抖着将那张禁錮了无数魂魄的黄纸撕碎。 道符的碎片在被撕碎的一刹那沾到水燃烧了起来,变成了细小的光点。而白骨也倒在地上一丝生气也没有了。 樊沐音突然想起一句话:信念是最强的魔法。或许自己刚才也是那样。 26 26 撑开结界后罗霄将剑指向月华:“好好打一场。” 月华只是淡漠的看着他:“请不要挡着我守护我和大人的约定。”说完本来就齐腰的头发变得更长,并且像触手一样摆动。突然有一股头发袭击过来,想要缠住罗霄的剑。 罗霄嗤笑了一下一个利索的闪身躲过了这一击:“又是这一招,上次是对你放水,你以为这次我还会中计吗?”然后挥动手中剑斩断了那股长发,头发被斩断后立即变成了烟雾,没多久烟雾就渐渐化成面目扭曲的一个个魂魄。 “无论怎样……”月华没有讲话说完坚定的举起手中的剑,没有套路的乱砍起来,每一剑都带着很强的力量。 罗霄清楚她心里对大人的执念有多么强烈,不禁为她感到悲哀,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选择手软。两把剑撞击在一起摩擦出火花,像是燃烧器的火焰。罗霄眼见一剑要刺中她的胸口却突然觉得拿剑的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根被削尖的肱骨贯穿了他的肩膀。 月华的嘴角升起一抹冷笑:“你知道,他们附在我身上可以保护我,而且最下面的好像尾巴一样,蝎子的尾巴。”白骨已经涨至胸口,变成了坚硬的盔甲:“你的眼神那么像大人,你应该会明白我的感情,但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不要把我和你的大人相比……”罗霄咬着牙把那根骨头拔出来,刺眼的血不断流出,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湿漉漉的了。虽然很痛但是他还是将剑换到另一隻手上慢慢举起:“我不会拋弃我的恋人!” 听到这句话月华瞪大了眼睛,刚想操起剑再次进攻却发现自己的四顾好像被禁錮起来动弹不得:“你做了什么?!”月华疯狂的摆动起四肢但是好像有丝线牵扯住了她。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打那么久?是因为我要在这周围布下局,不然你真当我有这么弱吗?这些丝线上都注入了我的法力,你是挣扎不开的。” “卑鄙无耻!” “是吗?”罗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就不算卑鄙无耻?” 月华不再争辩将头扭到一边。 罗霄见她不再说话也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对不起,但是实在有太多的人牵连到了里面,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但是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月华突然痛苦的叫了起来,白骨堆轰然倒塌,身上变成了明亮的光斑开始一步步的分解。 哗啦一声樊沐音从水中探出头,那颗珠子在他的手腕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我做到了。” 无数的魂魄从水中升起变成明亮的光斑,每段光斑里承载着像电影一样的记忆。不同人或哭或笑,或者幸福或者忧伤,但最后定格在的走悲伤地进莲花池中。 岸上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褂的男人,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樊沐音发现了他刚想张口,男人伸出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将手背在身后跟他们一起看那些回忆。 月华还勉强可以看到头,以下的地方已经全部变成了光斑,最后在她挣扎期间面具掉了下来,一直被面具遮盖的地方露了出来。整片被火烧后的难看的疤痕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大人……大人……”这时候她连话都很难说出来,但还是挣扎着喊着大人。慢慢的脖子也在消失:“大人……我一直在这里……” 然后是下巴:“大人……你怎么没有回来……” 最后嘴唇也消失了,但是她的眼神里仍然可以看出她还在惦念着大人。 最后一点也消失了,可是空气中似乎还在回响着“大人,大人,大人……” 月华的光斑在空气中组成了一副最大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缓缓的放映…… 季炎新晋为驃骑将军深得唐玄宗的喜爱,不久前刚在长安赐了他一栋大宅。这一日正值十五月正圆,虽不是中秋佳节却也是个赏月的好日子。刚到长安,一切都还有点陌生,正好今日天气不错,季炎带着一个家丁就逛起了长安城。 似乎还是盛夏,骄阳炙烤过的大地,既便在夜幕降临后依旧闷热。入夜后的长安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沿街有各色的小商贩叫卖着,小摊上大多都是些廉价的饰品和特色的小吃。富贵华丽的酒楼,灯红酒绿的青楼,但是在这家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芙蓉阁,长安最大的戏楼,坊间流传唐玄宗经常会到这家戏楼听戏。芙蓉阁每年都会从各地挑选各色的美女或是有才华的乐师从小培养,甚至有许多优质的苗子都会被送进梨园,再加以训练后为唐玄宗跳舞。 季炎正逛着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鼓乐声,他偏了一下头问身边的家丁:“这乐曲很动听是从那里传来的?” 家丁一听自家主子问这件事马上就来了精神口沫横飞的介绍道:“老爷,这曲儿的声是从芙蓉阁里传出来的,这芙蓉阁可是我朝最有名的戏楼啊,里面的这些戏子,真是。哎,那叫一个标志,小曲儿唱的也好听。”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季炎听完后立马感了兴趣,芙蓉阁他听说过,他这人就乐意听小曲儿,看歌舞,于是对家丁说:“那咱就进去看看吧,瞧瞧这大江南北都有名的芙蓉阁。” 没几步便到了这芙蓉阁,虽说是有名的戏楼,在装潢上没有一丝奢华的痕跡,只是简单地梨木雕花门窗的三层楼阁,横匾一张:芙蓉阁,据说是唐玄宗提的字。门口的红灯笼格外的刺眼将站在两旁的门童月白色的衫子也晃的通红。 门童见季炎走来便迎上去说:“老爷,听戏里面请。” 主僕二人随着门童进入了戏楼里要了一个上等座,这时候一个歌舞戏刚刚结刚刚结束,在座的观眾掌声如雷,喝彩频频。季炎也没怠慢,带上家丁上了楼。 芙蓉阁的内部是四周的楼阁包住了位于中央的戏台,只有正对着戏台的楼阁才有坐席,戏台搭建的与二楼等高。上面是露天的结构,刚好可以看到天空上的一轮明月。 刚刚在台上的戏子们下台,掌在戏台两边的灯被吹灭,戏台变得昏暗起来,在座的宾客纷纷退下去了。季炎见此状不禁奇怪拉过在身边的随从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退下去了?” 家丁想了想,一拍巴掌:“哎呀,大人你看我忘了,今天是着芙蓉阁的海棠唱《踏摇娘》,这戏子只唱着一出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今天别听了。” 季炎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茶慢慢的说:“算了,留这儿听吧。”踏摇娘这出戏他也听过,只不过是庸俗了些,但既然能在芙蓉阁里让她唱那就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没过多久灯又被从新掌起,乐班们开始吹吹打打起来。后台厚重的帘子被轻轻一挑,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中闪了出来,月白色的衫子,几朵娇艳的莲花绣在上面,似乎还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凭感觉这是一位很美的女子,只是她的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容貌。这戏子上台之后先向观眾席鞠了一躬然后开始婉转的唱了起来,词曲中透露了女子身世的不幸,错嫁给了对妻子拳脚相向的男人,促就了她悲惨的生。声音清亮,很是好听。季炎看着台上那月白色的身影很是入迷,他觉得心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想要好好疼爱这个女子。 季炎全场听得到是津津有味,而旁边的家丁早被烦的倒在一旁睡着了。季炎也不计较,只是听到兴头叫上几声好。终于这一出戏唱完了,但环顾四周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人,稀稀落落的掌声。 季炎摇醒家丁:“喂,富贵醒醒。” “嗯?”听着自家大人叫自己他马上就清醒过来,还慌忙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人怎么了,我就和你说,这出戏唱得一点都没有意思,一个女人在台上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好听的,赶明儿,有一个歌舞戏的,那才叫好看呢。” “你懂什么。”季炎敲了富贵的头一下:“你刚才说这姑娘叫海棠?” 富贵点点头:“当然知道,这长安城里都叫她“哭丧海棠”总唱着一出踏摇娘,谁花钱了乐意听这破东西。” 季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叫他把这戏楼的老闆唤来。 没多久富贵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着月白色衫子的男人。季炎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惊艳的男人,只见此人身体修长,皮肤白净,剑眉星目,嘴唇薄厚适中。不是女子的阴柔,而是男人的美。 男人开口声音如溪流一般温润:“在下白靖贤,听说季将军要见在下,不知是有何事。” 27 27 虽然初次见面让季炎很是惊艳但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抱拳说:“在下季炎,找班主来是有一事相求。” 白靖贤将手中的摺扇打开,说:“季将军但说无妨,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忙。” 季炎瞄了一眼戏台,海棠已经退下,灯又被熄灭,要准备下一场戏了:“刚才唱踏摇娘的戏子听说叫海棠。我想问你要这个人。” 富贵听了赶忙在一旁挥手:“大人买她回去做何用啊。” 季炎用眼一横他,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白靖贤。 “喔?”白靖贤将摺扇收起,说:“海棠?在下想请问为何?” “方才听她唱那一出戏感觉不错,正好刚到长安,府中正缺这样一个人。” 摺扇在掌心轻拍了两下,白靖贤点头:“你要她也不是不可。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在就我是被火灼伤,虽是没有失明,但这脸是毁了。不知若是这样,在将军府上会不会扰了您的雅兴。” 季炎轻笑:“这倒无妨。” “那好,将军可要好生对她。” “白班主痛快人,交个朋友可好。” “在下的荣幸。” 而后白靖贤叫来海棠将她交予到季炎的手中。 回到府中季炎叫人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在他隔壁。两人在庭院中,石桌上摆了一壶酒,季炎将酒给她斟好然后举杯:“今晚月亮很美啊,你看还有月华。” “是的,大人。”海棠只是攥着酒杯。 季炎见她拘谨就笑道:“不用紧张,面具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嘛?” 海棠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季炎伸手轻轻将面具摘下,终于看到了她面具下的那张脸。挺翘的鼻子,像花瓣一样的嘴唇,皮肤比暴露在外面更白皙一些,或许是因为长期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原因。但是眼睛周围已经模糊成了一团,被火舔舐过的痕跡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海棠慌忙地将面具抢过来戴好,说:“对不起大人,吓到你了。”然后起身想要逃走。 季炎一把拽住她:“没有关係。” 待她平静下来后季炎让她抬起头:“你看今晚的月亮,周边还有月华,衬得那月好朦胧。”然后他笑眯眯地与她对视:“以后你叫月华可好?” 她直直的看着季炎,里面的温柔仿佛会溢出来,她点点头:“好。” 那日后月华就在季炎的府上住下了,每日早上月华都会在庭院中的莲花池旁练嗓子,唱上几句小曲。季炎每次都会在练武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泡上一壶茶慢慢听着。 “为什么只唱踏摇娘?”一日月华练曲的间隙季炎走上来问:“我见你别的也是会唱的。”说完将手凑了上去。月华赶忙缩了一下头,但没想季炎只是将一枚吹落在她头顶的花瓣摘下。 “我……”她犹豫了一番,但终也回答道:“我救了白老闆,他留我在他的戏楼,但是我觉得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吃白饭。年幼的时候学过点,也就这一出唱的好,虽是不多但还算有人听。” 季炎只是笑伸手想要摘去月华脸上的面具,但月华摇了摇头。他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从怀中取出一个隻遮到眼睛的面具,白瓷的质地乾净纯澈,仅在眼梢上缀有一片粉嫩的荷花瓣。 她没有再拒绝,任由季炎将面具摘取,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甚至有隐隐的灼痛,尤其是眼睛周围的伤疤,有多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了。 季炎凑近轻轻地将面具为她系上,说:“你很美,不要在乎那块伤疤。”说完指尖下滑在她的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 月华瞬间睁大了眼睛,忘记了如何去拒绝,只是僵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炎放开了她,轻轻对她说:“以后给我唱别的曲儿可好,唱一辈子。” “好。” 又是一个相似的夜晚,就像她来的那晚,饱满的圆月周边围着淡淡的月华。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经过去一年了。 月华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衫子静静的靠在季炎的怀中,两个人也不说什么,只是抬头赏月。突然季炎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而后用下巴轻轻摩挲她头顶的头发,直到把它们弄乱。 “过几日挑一个好日子,我们成亲吧。” 月华听后赶忙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季炎。 季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觉得下月的初五就不错,我娶你做我娘子,一辈子在一起。” 月华依旧仰着头,但是季炎的眼神倒影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欺骗。她轻咬了一下下唇,觉得似乎有眼泪要涌出来,她伸手抓住季炎的前襟:“好。” 本来有些冷清的季府,这几天变得忙碌并且热闹起来,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季炎的大婚做准备,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季炎要娶一名戏子为妻。 “哎哎,听说了吗?驃骑大将军季炎要娶芙蓉阁的一个戏子做妻子。” “是那个海棠吗?听说她之所以总带着面具就是因为有倾国倾城之色。哎哟~那叫一个漂亮。” “你见过?” “没有。” “去去去,那还说个屁,不过这真是美女配英雄啊。” “混账!!”季父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因为气愤几乎成了絳紫色,“你个混账,你要娶谁不好?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嗯?你偏偏要娶一个戏子?还是那种脸见不得人的!” “对不起父亲。”季炎跪在季父的面前:“就当孩儿不孝,非她不可。” “你!”季父扬手就要打他被一旁的季母拦住了:“老爷,使不得,你这一掌下去我炎儿的脸可就要废了,你就由着他吧。” “孽障,我问你,要是你娶了那戏子,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係。” “哎~老爷……” “妇人不要上来打岔。”季父一把甩开季母拉扯他衣袖的手,然后看向季炎。 季炎依旧跪的笔直不卑不亢的,坚定的看着季荣,说:“爹,我非她不可。”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最终季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由你去吧。” “多谢爹的成全。” 很快就到了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季府早早的把一切准备好。大门前高挑起两个红灯笼,全服上上下下都身着红衣,院子里也到处都掛上了红绸和红灯。下人们脚步匆匆准备着喜宴和喜袍。整个季府被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 季炎这日刚好面见完圣上回府时只觉得轿子颠簸了一下,然后有些吵闹。他赶忙将帘子撩起问僕人怎么一回事。僕人慌忙答道:“老爷,这轿子前有个道士,挡在这路上不肯起来,还拽着这轿子非要说见您,说有事要和您说。 “赶快让我见一见。”季炎命人放下轿子。因为父亲的缘故季炎从小也对这些耳濡目染,很是相信这些道士说的话。 “无量天尊,贫道静玄,乃张天师门下弟子第八代弟子。”老道士将手上的破拂尘一甩,另一隻手捋了捋有些脏乱的山羊胡。 季炎赶忙施礼:“原来是静玄大师,不知大师有何指点?” “贫道看季将军面色红润,必是近有大喜之事,但……”他留了一半话,没有说等着季炎的反应。 果然季炎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他赶忙问道:“请大师指点一二。” “只是大人您印堂发黑,恐怕是有大凶之兆。” 此话一出季炎马上就乱了阵脚:“大师我明日就要成亲了,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成亲啊,”静玄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你要娶的这小妇人,可否一问是哪家的闺秀?” 季炎正色道:“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是一个唱戏的戏子。” “贫道来猜一下,她是不是眼睛周围有烧伤?” “正是!” “季将军有所不知,这女子可是一条千年蛇精,我在几年前与她斗法的时候打伤了她,在她眼睛周围留下了烧伤。” “但是,她眼睛周围的伤是因为救了芙蓉阁班主而烧伤的。”季炎听到静玄这么说马上反驳。 “她救那班主也只是个意外,其中天机贫道不妨洩露。”静玄又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道:“难道将军不觉得自己这一年力不从心吗?这一年您带领征战似乎没有一场胜仗。而且越来越容易生病。一切不都是从您遇到她开始的吗?” 季炎听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是那蛇精在吸食您的阳气啊,要不及时制止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啊。” 季炎听着静玄的话陷入沉思。 “将军不必做什么,一切交给贫道,自会让一切回归本来的样子。” “月华。”季炎回府后将月华叫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晚几日成亲,我带你去个地方。” 月华頜首:“好。” 两人没有耽搁即日啟程,离开了长安,不过三日便到了季炎在江南的一处别院。 “这是你的新家。”季炎牵着月华的手将她带到莲花池前,手慢慢的滑过她的脸颊说:“瞧,我觉得,这里的莲花最配你,等我好吗?等我一起回家。” 月华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开始没办法辨清周围的一切,但是她还是笑着说:“好。” “事情办得不错。”季父将一箱纹银摆在桌子上。 静玄笑着收下:“季大人放心,这小妇人就算是做鬼也回不到将军身边了。” 28 28 最后一块关于月华的光斑消失了。看似那么坚定的爱情,到最后却敌不过别人的一句生死之谈。 站在岸边的男人身形一虚便来到罗霄和樊沐音的面前,刚才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脸此刻变得清晰起来。此人一袭黑衣,长相阳刚,嘴唇略薄呈淡淡的粉色。长发用一条红色的长丝绸丝绸束在身后,腰间拴着像权杖一样的东西。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个黑布口袋,里面闪着盈盈的光。刚才那些光斑最后就飞到了这个口袋中。 “我叫韩墨,在地府身担黑无常一职,今日多谢二位相助才能释放这些灵魂,让他们回归轮回。”韩墨在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都带着笑,这让他看起来颇为无害,然后他看向樊沐音,问:“可以请教一下警官的名字吗?” 樊沐音摸了摸头,有一点不好意思,说:“没关係,这是应该的。我……”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罗霄将他拖回身后打断了而他的话,然后一脸不屑地看着韩墨:“别和我玩这一套。” 被罗霄拨到身后樊沐音很是愤怒:“你干什么啊,对人家这么没礼貌。” 罗霄没有搭理他继续说:“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客气。而且看来这件事是你自己嫌乎麻烦不愿意处理然后推给我们。” 韩墨也不恼:“这不是猫族的族长吗,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小人不才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一直在等一个有能力的人,不愧是猫族的族长,真是能力过人,一出手就让小人困扰的事情一下子就解决了。” “不用拍我的马屁,这下子你可好,没损一兵一卒然后还可以轰轰烈烈的回去邀功。果然你们地府没有一块是好饼。” 韩墨将乱了视线的刘海拨到一边:“族长,您这话可就有一点严重了,您的好朋友司徒雅可是我们地府的三皇子啊,这话……” “哼。”罗霄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司徒雅是个好鬼。” 樊沐音见这两个人的对话自己压根都挤不进去,于是努力的插了一句:“我想知道月华的灵魂去哪里了,她好像没有飞到那个袋子里。” “这个吗?”韩墨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月华的灵魂啊,因为她的原因有太多的灵魂没有办法进入轮回,所以给她的惩罚就是魂飞魄散了。”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很轻松,就好像在谈论在吃什么一样轻松的话题。 “但是,那也不是她的本意,她……” “嘘……”韩墨将食指贴在樊沐音的嘴唇上:“没办法,这就是规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 “你这傢伙把爪子拿开!”罗霄看到韩墨的手贴在樊沐音的唇上马上就拍掉了他的手,又将樊沐音护到了身后,然后向宣佈主权一样,说:“他是我的。” “呵。”韩墨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樊沐音:“凡人真的这么好吗?把三皇子和你迷成这样,或许……” “或许我应该把你现在这种想法告诉何玉,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罗霄接过他的话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果然一听到罗霄提到何玉这个名字韩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马上又笑盈盈的看着他:“还是很感谢这次你们的帮助,回去之后我会向阎王说的。”说完,身形一虚就又消失不见了,虽然身形不见了但还是有一句话留了下来:“下次要告诉你的名字啊警官,还有族长,你的伤包扎一下。” “谁用你通报啊。”罗霄嘀咕了一句。 韩墨走后樊沐音就愣愣的站在那里,其他的他没有来得及去看,只是月华的这一段就让他觉得心痛不已,果然人心比鬼怪险恶。 罗霄一把把他扳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说任何话。过了一会儿,樊沐音抬起头:“为什么?明明那么喜欢……。” 罗霄的手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按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我不会的,相信我。” “谁知道……”后半截话被淹没在吻中,罗霄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一点给樊沐音准备的机会都没有。罗霄的吻起初还算轻柔,慢慢的描绘着樊沐音的唇形,然后变的霸道起来,舌头将双唇顶开重重地扫过樊沐音的上牙膛,细细的舔过牙齿,然后卷住樊沐音的舌头不断地吸允。一开始樊沐音被吻得晕乎乎的,但后来他伸手扣住罗霄的头拉向自己慢慢地开始回应起来。两个人的舌头相互交缠,像两头猛兽一样,谁都不放过彼此,谁都不让着谁。 两个人吻了很久,最后罗霄退出然后用牙齿轻轻地拉扯着樊沐音的下唇,终于他恋恋不捨得放开喘吁吁的樊沐音。然后细心的帮他擦掉嘴上残留的水色,一边擦拭一边像有一点不服气似的说:“他刚才碰了你。” 樊沐音将头埋到罗霄的颈窝中等到呼吸稍微平復一点的时候笑道:“所以你在吃醋?” “当然,”罗霄低头张口在他的脖颈处咬了一口,然后气呼呼地说:“你可是我的人,他不可以碰你。” 樊沐音伸手捶了一下他的后背,两隻手抱住他:“我没有说我是你的人。” “哎~不是吗?”罗霄呼出的热气频频地打在樊沐音的耳边,他想要伸手挠于是收回手但是罗霄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么就答应吧,交往一下看看。” 提到这句话樊沐音的神情又变得迷茫又悲伤起来,他低下头:“我不确定,我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怕我会受伤,我也怕你会受伤。每一个对我重要的人,爸爸,妈妈,小思,每一个,大家都会受到伤害,我不想再拥有重要的人了。只要你们能够幸福,我就算是一个人也无所谓。” “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去找一个恋人。”罗霄把抓在的手里略显冰凉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上面因为刚才的那场打斗闲得很狼狈,但好在血已经凝固了。“和我试一试,把我当做你的恋人,当成一个可以在一起分担快乐和忧伤的恋人。” 樊沐音沉默了一会,自己平时和罗霄的相处不会觉得像一开始那样难受了,甚至觉得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很好,很安心。后者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被罗霄吸引,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在起初才会那么的抗拒。尤其是自己刚才在看到他受伤的时候觉得很心痛,仿佛那几下是伤在自己身上,甚至自己自己愿意替他挨那几下。等一下,受伤……樊沐音赶忙将手收回,然后扳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刚才那个韩墨说你受伤了急需处理,是哪里?则么样了?” 罗霄好像有一些耍赖皮似的:“不要叫他叫得那么亲,叫他黑无常。还有答应和我交往啊。” “不要闹了。”樊沐音瞪了他一眼。罗霄也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说话,最后樊沐音不得不妥协说道:“好好好,我答应和你交往,赶紧告诉我伤在哪里。” “嘿嘿,还有,不要叫他韩墨,我可是会吃醋的。” 樊沐音狠狠地给了额头一个暴栗:“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下手好狠啊。”罗霄伸手揉了揉额头:“好啦,就是你按着的地方啦。” “哎!?”樊沐音吓得赶紧松开手,借着月光果然看到他的肩头有一大块都濡湿了,因为罗霄和月华在水上打斗的时候他正在水下没有办法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有水溅上去了,没成想是血。“你不知道说吗?”樊沐音真恨不得再狠狠的给他一下。 “你要是早点答应我不就好了嘛。” “都让你亲了……”樊沐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一把扯过他往车那边拽:“回我家吧,我让小思给你包扎一下。” “其实,它慢慢自己就会癒合的。”罗霄由着他拽着然后说:“其实,沐音你倾心我好久了吧。” “赶紧进去,囉嗦什么。”樊沐音把罗霄塞进去然后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再多嘴,我就马上反悔你爱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 “我马上闭嘴。”罗霄马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好像怕樊沐音把自己踢下车似的。 “这颗珠子,放在你那里会不会对你的伤好一点?”樊沐音上车将两人的安全带系好后从口袋里拿出来那颗珠子凑到罗霄的面前。 “你拿着吧,就当是定情信物。我的伤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 “放屁!”樊沐音替他把珠子从新带到脖子上:“我刚才还摸了一手湿呢。” 然后两个人也没再废话,樊沐音打了个电话交代邢岳他们案子已经处理完了,叫他们来现场收拾一下,准备结案。 樊沐音静静的开着车,罗霄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一切好像梦一般,但却又是真实的,他们现在真的是恋人。 “嘿。”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笑什么。”樊沐音用馀光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 “我也是。” 车窗外正是日出。 29 29 樊沐思本来是知道樊沐音今晚不会回来,但他心中总是有一丝隐隐的不放心,打电话过去樊沐音也没有回。于是索性还是选择等樊沐音回来,这样还能安心一些。 “喂,喝点热的东西吧。”夏阳把手中的热可哥放在茶几上,然后乖巧的坐在樊沐思的身边,他似乎看出了樊沐思的不安此时也选择陪在他身边。“沐音哥哥不会有事的。” 樊沐思的手绞在一起点点头:“嗯。”然后拿起可哥喝了一口:“热可哥很好喝,谢谢你。” 夏阳没吱声低下头耳根似乎有淡淡的红色。 最后,樊沐思本来想的很好,等樊沐音回来自己就可以安心了,但是没成想夏阳半路睡着了,看在夏阳今天晚上这么体贴帮自己泡热可哥,然后还安慰自己的份上他决定把睡着的夏阳送回卧室。 平日里夏阳都是在睡觉之前变成仓鼠的样子然后窝回到自己的小笼子里,由于今天特殊情况樊沐思只好抱着熟睡的夏阳进了卧室。用脚顶开卧室的门之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只有自己的床可以安置这小东西。虽说是小东西,但其实这是樊沐思第一次这么细心观察他。少年特有的纤细骨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金色的短发凌乱的散着,嘴唇是淡淡的玫粉色。虽然眼睛闭着,但是樊沐思记得它张开时的样子,亮亮的,很有神。其实…… 于是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们吵醒。 “唔……”夏阳皱了皱眉头伸手拽住了躺在他身边的樊沐思的衣服。此时的樊沐思也不清醒,他伸手拍了拍夏阳的脑袋很糊不清地说:“乖,睡吧。”然后两个人就又要坠入梦乡。 “小思,快开门!”樊沐音将罗霄安置在自己的卧室后就去叫樊沐思去给罗霄看伤,但是敲了半天门去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算啦。”罗霄见樊沐音也敲了一阵于是从卧室中出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回卧室。 “喂,你这傢伙,你身上的伤……” “没关係的,回房间我给你看看我的伤,好好的让你满足一下。”说完这句话罗霄还附赠给他一个坏笑。 突然一股恶寒把樊沐音震了一个透心凉,于是他赶忙挣扎起来:“不用了,算了,我今天睡客厅。” “这怎么能行呢?”罗霄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你可是主人,我们就将就一下挤在一张床上吧。”然后轻轻地咬了一下樊沐音已经泛红的耳垂。 “好啦。”罗霄奸笑着哢噠的一声锁上了,然后拉上窗帘:“虽然我知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看到,但是光线太足的话你应该是会害羞的。”说完转向樊沐音,果然回头就看到他一脸通红。 “你在说什么?”樊沐音不自然的低了一下头,然后走向窗户的方向:“大白天的不需要拉窗帘又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吗?不会吗?”罗霄伸手一把把樊沐音捞到自己的怀里,手上稍微使了一下劲在他的后腰上掐了一把,现在罗霄的旨意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下让樊沐音心中暗叫不妙,赶紧一把撑开罗霄的身体:“那个,你肩膀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我去拿一下医药箱。” “不用了。”罗霄借着樊沐音推他的那股力道将樊沐音直接推倒在床上,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窗帘自己拉开了,霎时间窗外的阳光充满了整个卧室。“如你所愿,现在窗帘拉开了。” 仰躺在床上的樊沐音选择了停止反抗,不能说他的心中不存在期待,但是…… 背对阳光的罗霄现在表情看不清楚但是他脱衣服的动作真的很诱惑。樊沐音愣愣的看着罗霄手上的动作,有一些脏污的白衬衫被慢慢地剥落,左肩慢慢地露了出来,肩膀上可以看到一处呈圆形的明显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呈现出不规则并且丑陋的暗红色。樊沐音慢慢抬起身子,用一隻手肘支撑住自己,另一隻手慢慢伸向伤口,然后用指尖轻触了一下,随后又好像被烫伤了一般马上将手缩回捂住自己的脸:“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罗霄跟着将身子倾下去,直到鼻尖就快要碰到樊沐音的鼻尖的时候停下:“不会啊,其实我的恢復能力很好现在已经完全不痛了,而且若不是因为你的话,这件事情也多不会很完美的解决不是吗?” 樊沐音觉得自己好像有眼泪要涌出来,但是选择向前主动凑了过去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起初罗霄还有一点吃惊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专心投入到这个吻中。起初樊沐音的舌头只是小心翼翼的舔弄罗霄的嘴唇,但是马上就被罗霄勾住抓进了他的嘴中,带着他一起在口腔中搅动。不断有津液沿着两个人的唇角滴落,就在樊沐音以为罗霄要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却没成想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轻柔地舔起了自己的牙床。 真的是没有办法呼吸了,原本圈在罗霄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转而轻捶他的肩膀,但马上又想起了他肩上带伤已经握起的拳头便松开了,轻轻地搭在他的左胸。罗霄并没有因为樊沐音的不适而停止亲吻,而是更加卖力的搅动,仿佛是要将他的灵魂绞个稀碎,而樊沐音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好像罗霄亲吻的不只是自己的嘴唇,就连自己的心脏上都被烙上深深地印子。 好在他在樊沐音要缺氧的前一秒停下了,但是放开嘴唇的罗霄并没有老实下来,转而用刚才亲吻而变得湿润的嘴唇啄问他耳后的皮肤。被放开的一霎那樊沐音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呼吸很是急促,说:“拜託……再一下我就要背过气去了,你能不能下次不亲那么久。” “呵。”已经转移到下巴的罗霄轻笑道:“我很乐意给你做人工呼吸的,而且你刚才这是在暗示我,你差一点就要被爽死了吗?” “你!”樊沐音听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被罗霄一把按住。 “刚刚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吻可以证明我不是一个禽兽。” “哼,你刚刚那个吻就已经证明你是禽兽了。” “不不不。”罗霄摇摇头:“你若那么想要禽兽的做法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语毕轻轻推了樊沐音一把让他仰躺在床上,然后用膝盖轻轻压住他的小腹:“不要乱动哦,否则会受伤的。”话的尾音很是诡异,显得他整个人痞气十足。然后修长的手指放在了衬衫的扣子上,继续一开始没有完成的动作——脱衣服。 虽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做爱,但是第一次的事情因为醉酒的缘故樊沐音能记得的真的是已经不多了,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罗霄滴在自己背后的汗水所带来的热度,还有当精液射出时打在肠壁上滚烫的触觉。罗霄的动作让他没有办法在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罗霄的手指贪婪的注视着他所暴露出的皮肤。 罗霄的肤色要比自己深一些,他隐隐约约的记得罗霄胸前的乳头是淡淡的茶色,不像自己是粉色的,说实在的他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嫌弃过自己,但后来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过于无聊了一些。直到解开了所有的扣子,罗霄瀟洒的将衬衫褪下仍在地上,至此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樊沐音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看着眼前这具近乎完美的身材,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被罗霄看在眼里,他往前凑了一下,两手撑在樊沐音的耳边:“怎么样,想不想摸一下?” “谁想摸,少在一旁自作多情了。” “嗯?是吗?”罗霄抓起樊沐音的手贴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指尖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樊沐音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是猫的缘故,略微有些偏高的温度让樊沐音觉得很舒服。 “上次,你有把耳朵露给我看吗?”突然樊沐音冒出这么一句话。 罗霄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懵了,然后马上有警惕起来:“给你看了,然后你还狠狠地掐了一把。” “是吗?”樊沐音一脸痛苦的样子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真诚的看着罗霄:“所以,再给我看一遍吧。”其实他真的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那杯酒让他把什么都忘记了,除了上面提到的…… “好吧。”罗霄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一对猫耳就出现在他的黑发上了,身后的尾巴也扫来扫去的不断刮蹭着他的小腿。 “现在你满意了吧。”然后抓着樊沐音的手从自己的身上划过,先是胸肌然后是结实的腹肌,最后来到了裤腰处,罗霄直视着他的眼睛:“记得吗,那天晚上,我就是用这里贯穿了你一次又一次。” 30 30 刚触及到皮带冰冷的金属皮带扣时,樊沐音的手慌乱的往回缩了一下但无奈罗霄的力气太大这个动作没有成功。 “怎么,还在害羞吗?”罗霄的手带着他的手慢慢解开皮带扣:“不过这种反应还真是可爱啊。上次你只是用后穴感受了一下它,现在用手或许会更加直观一些。” “混蛋……”樊沐音还想继续叫嚣下去但是马上就噤声了,因为罗霄已经抓着他的手摸到了他裤子下的热源,并且那里已经成半勃起的状态了。 “这都是因为你啊。”罗霄轻咬着他的耳垂,有些温热的气体打在耳后樊沐音觉得身上一阵酥麻,本来没有任何反应的下半身也渐渐抬起了头,但好在罗霄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那里所以还没有发现。只是罗霄那长长的尾巴已经从小腿一路蹭来攀上了他大腿内侧并且轻轻摩擦着,并且不只是摩擦,尾巴还顺着主人的意思试图顶开樊沐音先在闭合的双腿。 舌尖描绘着下頜的线条顺着脖子慢慢滑下,“嗯啊……”终于樊沐音紧咬的牙关松开,刚刚被吻到有一点红肿却格外诱人的唇中不断溢出呻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迷乱的声音。 罗霄抬眼看了一下,果然刚刚还显得很有精神的人此时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眼睛湿湿的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上次可没有发现这一片是你敏感的地方啊。”说完在锁骨的地方烙下了几个深深的吻痕,偏浅的肤色衬得那几个刺眼的很。不知道这句话樊沐音有没有听进去,罗霄只觉得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不清醒起来。 “这样可不好啊,”罗霄的眼睛眯了一下:“上次你是喝醉了做爱的时候不清醒,醒来之后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这次你可要好好记得都发生了什么。”语毕隔着衬衫在乳尖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前一秒还沉浸在欲望中的樊沐音一下子就被这一口痛醒了,他痛叫了一声:“喂,罗霄你干什么?!很疼啊!”然后挣扎着要起来。 罗霄自然不会肯,他安抚似的含着樊沐音的乳尖含含糊糊的说:“清醒过来就好,记住今天发生了什么。”虽然只有一张嘴,但毕竟还是有手的,所以为了不让樊沐音的另一乳尖受委屈罗霄将一隻手伸到他的衣内。起先还只是揉搓但慢慢地就开始揪着乳尖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的拉扯,嘴上也没有停下,即便隔着衣服樊沐音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罗霄的吮吸。 “嗯……罗霄,你不要再弄哪里了……”樊沐音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射入屋子的阳光太刺眼,还是乳头上的刺激过于强烈,他觉得此刻有泪水正在从眼角滑落。 “是吗?”罗霄放开在嘴中被蹂躪的惨兮兮的乳头手上动作却没有停,白色的衬衫因为被唾液湿润的原因而呈现了半透明的顏色,乳尖的粉红色朦朦胧胧的从其中透露出来,指尖将扣子一个一个挑开:“你的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樊警官你真是不诚实,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撒谎了。”轻轻触碰着肌肤的指尖开始不只隔着衣服四处点火。“现在是这边,我可是一个很棒的情人。樊警官。” “不要……叫我樊警官啊……”因为过于舒服,句子破碎的不成样子,尤其是被叫到樊警官的时候羞耻感更加强烈。 “为什么不可以叫?”罗霄终于捨得放开胸前的两点装作疑惑的样子偏了偏头:“不是你让我叫你樊警官的吗?” “说不让你叫,你就不要再叫了。” “那么要叫什么呢?”手慢慢的游移到了皮带的位置然后乾净俐落的将它扯下扔在一边然后将裤子退到膝盖的地方,在发现眼前的景色之后罗霄眼中的笑意加深起来:“低腰的内裤很适合你。”白色内裤中包裹的分身已经完全抬起头,因为是低腰内裤的缘故,有一部分的顶端已经探出来上面还分泌这亮晶晶的粘液。罗霄点了一下粉嫩的头部,粘液被稍稍拉起,然后又断掉。 “似乎很美味的样子啊。”没有给樊沐音一点反抗的机会,罗霄低头在粉嫩的顶端亲了一下,还发出了令人羞耻的“啵”的一声。 “我还没有洗澡,很脏的。唔……”樊沐音伸手无力地推着罗霄的头顶,但因为刚刚的快感还没有退去,让这个动作显得人有一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尽然没有洗澡那么我就帮你一下,呆一会你也要帮我,现在就算是教程时间吧。”罗霄的舌头有一点粗糙,围绕着分身粉嫩的头部舔过一圈后便缓缓的向下舔弄,从柱身到下麵两颗饱满的小球都仔仔细细的舔过。时不时的有热气喷洒在上面弄的樊沐音有些发痒,然后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哦?看来是很开心啊。” 此时的樊沐音已经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嘴中的呻吟无法抑制的不断溢出,这是他为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的声音,那么淫荡居然可以从自己的口中发出。“嗯……罗霄,啊……”无法停止,疯狂地沉浸在欲望里,当罗霄一口将整个分身含入嘴中并且大力的吸允时,呻吟的声音升到了最高,整个人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箏一样:“啊……罗霄,太深了……嗯……啊……”紧接着身上绷得紧紧的,最后终于将积蓄了很久的白浊全部喷洒到了罗霄的嘴中。 高潮后的樊沐音瘫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当他看到罗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将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吐出来而是咽了进去时,本来就因为快感变红的脸更红了,他磕磕巴巴的说:“干什么,吐出来。” “已经晚了啊。”罗霄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这可是壮阳的圣品啊。”听完他的这一番话,樊沐音一脸不信的看着他,有一点尷尬的挠了挠头:“好啦,其实是因为,你是我爱的人,我才会这么做的。” 就在樊沐音要感动之际,罗霄将他的头按向自己的下身:“好了,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现在轮到你了。” 樊沐音的鼻尖蹭到了罗霄的下体,虽然隔着内裤但是那里的热度烫得他的脸几乎要烧起来。他吞了一下口水手上有些打颤将那层薄薄的内裤退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分身差一点就要打到他的脸上,上面的青筋将整个分身衬托得有些狰狞。出于男人的本能,樊沐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分身马上就泄了气,原本在警校的时候,自己的尺寸也算傲人,但现在和罗霄一比,自己的却是逊色了一些。 “握住它。”罗霄摸着樊沐音的头顶轻声说。樊沐音听话的握住柱体后便学着刚才罗霄的动作上下擼动,拇指时不时的磨蹭着顶端。随着樊沐音的动作,罗霄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沐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夸你是个好学生?”樊沐音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含住了对于他来说有一些粗大的分身。因为低头太猛,分身差一点就插到了喉咙里,樊沐音马上就被噎得飆泪了。 “沐音没关係吧?要不不要做了。”罗霄见状赶忙想要向后撤身,哪知樊沐音摇了摇头,握着罗霄分身的底端卖力地吞吐起来。温暖的口腔包裹着分身,当樊沐音吸吮的同时罗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瞬间是空白的,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口交,但是以前的自己完全是为了性而不是爱。 因为嘴里填的太满,舌头想要转动都显得很困难,所以手上的动作就不能怠慢下来,双手揉搓着两颗沉甸甸的球体力度把握的刚刚好。 “对,就是这样,沐音用舌头去舔,牙齿儘量不要碰到它。”罗霄的手扶在樊沐音的头顶,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虽然他很想把樊沐音的脑袋使劲按下,将自己的分身狠狠地插进他的嘴里,但是考虑到樊沐音是第一次他还是强忍住了。 没过多久樊沐音渐渐觉得自己的下頜因为长时间的张开开始酸麻起来,不断有津液顺着下巴滴到自己的胸前或是雪白的床单上。但是罗霄丝毫没有要射出来的意思,于是他抬眼看了罗霄一眼,不料正好和罗霄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此时的樊沐音在罗霄眼里显得极其诱人,流过泪水的眼角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刚刚抬眼时的眼神有一种挑逗的错觉,让罗霄终于把持不住了。他将还没有射出,依旧坚挺的分身抽出:“沐音你这里应该没有润滑剂吧。” “哎?”嘴中的分身突然抽出,让樊沐音有一点发蒙。 “因为我要进去了。” 31 31 樊沐音迷迷糊糊地问:“什么进去?” “当然是这里,”罗霄将樊沐音翻了一下身,让他背对自己,然后用下身顶弄了一下菊穴,并从菊穴慢慢滑动到会阴处,在那片薄薄的皮肤上轻轻磨蹭:“不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会爽到。” “会疼的吧。”樊沐音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刚刚在为罗霄做口交的时候他那里的尺寸也稍稍的估量出来了,如果那么粗的东西插进去会流血吧。 “怎么会,”罗霄像变戏法似的不知是从衣服里还是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管润滑剂:“你没有,我有,不用担心,我会做好润滑的。上一次我们做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怎么疼吗。” “放屁。”提到上次的那场性爱樊沐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上次没有很痛是因为当时我醉的都快没有知觉了,而且我第二天早上是又宿醉后腰又疼。”说完后回头狠狠地剜了罗霄一眼:“还有,你怎么会随身都带着那种东西?!” 罗霄摇了摇手中的小瓶子一脸真诚的说:“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可以随身携带,你想若是咱们两个情到浓时却苦于没有润滑剂这是多么让人苦恼的事情啊。”说完将瓶子中的液体倒入了掌心,瞬间樱桃的果香四散开来。 虽然嘴上说着不正经的话却还是将冰凉的液体在手心捂得稍微热一点才摸进樊沐音的后穴。原本紧闭的穴口突然有东西要插进来变下意识的紧缩了一下,感觉到了他的紧张,罗霄的一隻手扶在他的腰眼上,慢慢的抚弄,另一隻手像试探一样在穴口的周围画着圆周,不一会儿穴口的周围就被润滑剂染得亮晶晶的了。感觉他的身体没有那么紧张后便一下子刺了进去。手指被温暖的肠肉包裹,罗霄觉得肠壁似乎要把他手指绞断一般,这让他把润滑剂均匀地涂抹在肠壁里面显得困难了一些。不过经过润滑剂的润滑手指的转动还不算问题,罗霄的手指伸进去之后在里面慢慢的摸索,不肠壁就变得松了一些,但是只是这样远远不够,等到食指可以活动自如后,罗霄又马上将中指和无名指塞了进去,来回抽插起来。 逐渐的感觉后穴已经可以完全接纳自己的三根手指时,罗霄赶紧将手指撤回,在自己得分身上抹上了大量的润滑剂一下子顶了进去。刚刚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呻吟,罗霄没有马上就动,而是等着樊沐音适应自己在后穴时的感受,并且轻柔的吻着他的后背。樊沐音也知道罗霄忍得辛苦所以过了没多久他便小声说了一句:“好了,罗霄。”听到了这句话罗霄整个人马上就把持不住了,刚刚在分身进入到樊沐音后穴的时候肠肉像丝绸一般裹住了自己,如不是他定力非凡一定会大力衝刺起来,到时候只会伤到樊沐音。 被罗霄变得大力的动作衝撞的樊沐音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坐上了云霄飞车,不断在欲海中翻腾,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考虑任何的事情。 就在罗霄的分身研磨过某个点的时候,樊沐音的呻吟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罗霄轻笑了一下,咬住他因为快感而变得緋红的耳垂:“呵,是这里吗?”然而接下来他并没有选择大力的撞击那一点,而是停了下来,两隻手从腰间移到胸前掐弄着尖端的果实,任意的改变着它们的形状,并且贴近他的耳边不断吐着湿热的气询问:“现在你想要什么?” 突然停下的快感让樊沐音显得颇为不满:“罗霄,你动啊。” “动什么?你想要什么?”罗霄仍然停在那里,指间的果实已经由粉色变成熟透的红色,被随意的揉搓后已经有些肿了。 “嗯,我,我不知道。”眼睛中因为快感的缘故已经充满了泪水。 “嗯?真的吗?”乳尖被向前拉起,略微的疼痛中参杂着无法忽略的快感:“告诉我,你先要什么,说出来我马上给你。” “我想要罗霄你狠狠的干我啊!” “既然你想,那么我就全都给你。”罗霄一个挺身又在里面卖力的抽插起来,每一下都狠狠的研磨过前列腺的地方。 在罗霄动的那一刻,樊沐音觉得自己理智的弦已经完全绷断了,只想要大声的呻吟,不相管任何事情:“啊,啊,嗯,罗霄,就是那里,嗯,使劲啊。” 罗霄没有见过这样的樊沐音即使是醉酒的那一天也不曾见过他这样大胆,于是他眼神一暗,将趴在床上的他一把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 因为突变的姿势使得罗霄插得更深了,“嗯,啊,罗霄。”这深深的一下瞬间让樊沐音张大了嘴,津液不断流下,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罗霄,太深了,太深了!要射了啊!” “是吗?”罗霄又狠狠地顶弄了一下,按住樊沐音要触碰自己欲望的手:“我想把你插到射,可不是你自己弄出来。” 快速的抽插让樊沐音渐渐觉得有一点承受不住,分身已经挺翘到了极限,时不时的还会随着罗霄的动作打到自己的小腹。分身顶端的马眼因为前列腺液的流出变得湿滑,在打到小腹的时候发出啪啪的声音,与罗霄睾丸拍打在臀肉时的声音相互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色情。 终于最后一下的碾压让樊沐音的承受达到了极限,他尖叫着第二次射出了精华,乳白的的精液溅在床单上,甚至有一些溅在他的小腹上。罗霄随后狠狠地衝刺了两下最终也射在了他的后穴中。滚烫的精液不只一股打在敏感的肠壁上,或许是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罗霄的射精时间要比一般人长很多,刚刚高潮过的樊沐音前列腺又被一波一波的精液刺激着,才疲软下来的分身渐渐又抬起了头。 “沐音,我没有想到啊。“罗霄的舌尖沿着樊沐音扬起的下頜细细的舔过,勾勒着上面的曲线,然后他下移,在上下滚动的喉结上深深地咬了一口,松口后几乎要破皮的牙印大咧咧的横在脖子细腻的皮肤上。啃咬过后,罗霄又在上面细细的舔着,似乎这样可以抚平这道伤口。“没有想到罗霄你是这么淫荡的人啊。” “不要说了啊。”前端已经抬头的欲望因为双手被控制而无法释放,这种感觉将他折磨得几欲发疯,并且罗霄刚才那段令人羞耻的话语,虽然很下流,但罗霄觉得自己听到后变得更加亢奋了:“啊,罗霄,求你了,嗯,放开我的手吧,让我射吧。” “不了,沐音,我来帮你好了。”终于罗霄停止了时间颇长的射精,嘴唇不断地在后颈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跡,緋红的顏色,与樊沐音眼角的顏色很配。刚刚不断磨蹭着小腿的尾巴悄悄地攀上了已经挺立了许久,没有人抚慰显得可怜兮兮的性器。 毛茸茸的尾巴刚缠上他的分身,樊沐音就觉得一股快感从脊背一隻窜到大脑,那种触感是樊沐音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尾巴里的骨头很灵活,像是手指一样,分身上上下滑动尖端时不时的按摩着马眼,有些绒毛从上面的小孔刺进去痒得很,戏弄过了上面的马眼,尾巴又转移到了柱身下的小球处,勾住其中一隻圈住不紧不慢的或是收缩或是舒张。“罗霄,嗯,好舒服啊,啊,罗霄,罗霄。”此时的快感无以言表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叫着罗霄的名字,而罗霄也温柔的在他耳边说道:“我在你身边,记住这种快感是谁带给你的。”这次没过多久樊沐音便射出了薄薄的精液,比起前两次顏色淡了许多。 因为太过舒爽,樊沐音的全身酥成了一滩水,只能软绵绵的靠在罗霄的身上。罗霄见他已经很累了,虽然他很想要,但是还是樊沐音的身体更重要一些。“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两人一起倒在床上,罗霄将插在他体内的分身慢慢的退出,分身刚刚拔出穴口大量的精液涌了出来,略微有些红肿的穴口在精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怜,流出的精液将两人身下的床单弄得更湿了。 “沐音,起来,咱们去浴室清理一下。”罗霄轻轻推了懒懒的躺在床上的樊沐音。 “嗯。”樊沐音慢慢的起身,但能看出现在的他已近是疲惫至极了。 “来,我抱你去。”罗霄伸手一捞,给樊沐音套上了一件衬衫便将他公主抱起来。 “不要。”刚才的那场性事让樊沐音的嗓子变得很沙哑,明明是拒绝的句子现在听起来却有一些撒娇的意味:“我自己能走。”然后就在罗霄的怀里扑腾起来。 “你可算了吧。”他那两下挣扎现在就像小打小闹一般,对于罗霄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然后便抱着他开了门,但他没有想到等他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人,是樊沐思,他抱着膀一脸玩味的说:“你们两个终于捨得出来了。” 32 32 “哎,小思。”本来躺在罗霄怀里的樊沐音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但是当他听到樊沐思的声音时瞬间变得异常精神,四下看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能蔽体,然后想要挣脱罗霄的怀抱:“你快放我下来。” 罗霄丝毫没有想要放他下来的意思:“我刚刚都说算了,来环住我的脖子,别滑下去。” “快放我下来!” “不要。” “快点!” …… 樊沐思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罗霄只穿了一条裤子,肩膀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跡,看样子是自己哥哥抓出来的,什么时候抓出来的一目了然。而自己哥哥更加“过分”只在上身凌乱的套着一件刚好能盖住屁股的衬衫,在外面露出的腿和胸口周围佈满了红色的斑点,很明显是吻痕。虽然知道以前哥哥已经和罗霄发生过关係,但是这时候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有一点震惊,毕竟是属于自己这么多年的哥哥突然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最亲密的人。 “你们两个人难道是把当做空气了吗?” 两个人听到樊沐思的这句话马上便停止了刚才幼稚的争执,罗霄率先开口:“小思啊,你也不要堵在门口了你看你哥哥穿的少一会儿该受凉了。” 罗霄的话音刚落樊沐音又马上接着说:“小思啊,你看看罗霄肩上的伤,有没有什么大碍。” 樊沐思的无奈的看了看罗霄又瞅了瞅,心想算了,反正两个人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已经不好再插手什么了。他凑上前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罗霄左肩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恢復的挺好的,也没有感染,只是……” “只是什么?”樊沐音着急的问道。 “只是在伤口完全好利索之前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比如刚刚你俩的性行为就应该禁止。” 这句话给樊沐音造了一个大红脸,而罗霄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小思你还小,但是这种感情到了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你说什么呢?”樊沐音狠狠地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在我面前秀恩爱吗?樊沐思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于是他转身离开了门口,再要进入自己的卧室之前回头认真的说:“我告诉你罗霄,不要让我哥难过,否则我不会给你好下场的,我的手术刀将无时无刻不瞄准你的心脏。” “当然,这点不用你提醒。”罗霄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 樊沐思刚要回身,罗霄在后面不冷不热的说上了一句:“你身上有很浓的夏阳的味道,难道你们两个做了?” “罗霄!”“你说什么呢!”两兄弟同时开口,虽然话的内容不一样但是都强烈的表达了对罗霄刚刚那句话的不满。 “那你身上夏阳的味道也太重了,这需要相当近的距离。” “只是刚才夏阳和我等你的时候睡着了,然后我们只有一张床,所以才会沾染上气味。”头发还很乱一看就是刚起来的样子,也难怪樊沐思这么着急要解释,然后便也不再说什么回了卧室。 “算了,反正是早晚的事。”罗霄目送着樊沐思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啊。”樊沐音把身上的衬衫拢了拢疑惑的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的洗一个澡,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睡一觉,不然明天你可能会回归不了工作岗位,因为腰痛啊。” “去死吧。”这是的樊沐音只能逞一时的口快,因为现在他真的是累的手指都动不了了。 把樊沐音抱进浴室之后把他安置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然后转身去调试浴缸中的水。虽然两兄弟家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还是在浴室中安了一个浴缸,因为两个人工作的原因,在一天的劳累后能够泡泡澡还是不错的。 罗霄将水温调试好后出去他身上的衬衫将他轻轻地放进浴缸中。水温刚刚好,当樊沐音整个身子浸在水中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声音,水中的热气顺着每一个毛孔进入全身,这或许是那场性事后最让他舒服的事情。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水面震动了一下,浴缸瞬间变得有些狭小。 “来,我帮你把后穴清理乾净。”罗霄把他抱在自己的身上,手指顺着尾椎骨滑到有些红肿的后穴:“还好没有出血。” “不用了。”不只是因为热水还是因为害羞,樊沐音的脸变得有些红。 罗霄不顾他的反抗一隻刺了进去:“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就是简单的清理。”后穴因为刚刚的抽插变得松软所以手指很容易进去,罗霄将手指伸进去后老老实实地只是将残存在里面的液体清理乾净,没有做更多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太舒服,樊沐音在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就靠在罗霄的肩膀上睡着了,罗霄看着他的睡顏,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个吻,用浴巾把他的身体擦干:“今天辛苦了,做个好梦。” 把樊沐音送回房间将他还有一点潮湿的头发擦干,然后给他套上了一套乾净的睡衣。罗霄静静的躺在樊沐音的身边,把他抱在怀中,两个人靠得紧紧的。樊沐音的气息打在他的颈窝里,有一点痒,这让他又想起刚刚樊沐音的样子,眼睛湿湿的,嘴唇微张上面泛着水色,脸颊因为快感而变得潮红就连眼角都沾上了淡淡的粉红……糟了好像又有一点抬头了,罗霄尷尬的将身子往回收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到樊沐音睡着时安静的睡顏之后叹了一口气,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吧。 樊沐思回到卧室的时候夏阳还没有醒,被子被踢到了一边,耳朵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整个人成大字型像摊大饼一样摊在床上,衣服向上掀起了一大截,露出白白的没有赘肉平坦的小腹,那块白花花的皮肤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着。 樊沐思摇了摇头,这样可是很容易着凉的,于是他伸手将夏阳的衣服向下拉了拉,但是当他的手刚要离开的时候,夏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少年纤细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腕上,樊沐思突然觉得自己的脉搏好像加快了。等了好久少年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于是他只得在夏阳身边找了一个靠墙的小小的位置躺下,这样让他不至于会掉下来。 少年将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并放在脸边时不时的蹭一下。樊沐思在之前没有这么触碰过夏阳,虽然可以看出夏阳的皮肤很好,但是从来没有摸过,滑滑的,或许是这个年纪的少年都这样。樊沐思突然觉得似乎这样也不错。 少年翻了一下身,好像是因为尾巴会搁到自己,脸朝向自己,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胸前。樊沐思没有睡觉,看着眼前少年的脸,伸出没有被控制的那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夏阳卷翘的睫毛。外面的阳光灌满了整个房间,樊沐思想了想摸出手机和寇里请了个假,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要改变了。 樊沐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迟暮了,虽然身上有一些酸痛但还不至于忍受不住,现在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很多组负重训练一样。但好在自己以前在警校训练过,否则自己真的会吃不消。 慢慢的张开眼睛一瞬间还无法适应有一些昏暗的光线,但他马上就看清躺在他对面的罗霄。罗霄衬衫的扣子没有扣上,露出结实的肌肉,而自己的手就搭在他的胸前。这让他吓得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罗霄这时候张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再摸一会吗?” “不了。”樊沐音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想要坐起身。 “身体还会酸吗。”罗霄伸手把他扶起来,在床头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能舒服的靠在床头:“你睡着的时候,我帮你简单的按摩了一下。” “啊,谢谢。”樊沐音做好后觉得腰上舒服多了。 “就在我按摩的时候,沐音你可是发出了很诱人的声音了呢。” “是、是吗?”樊沐音的手指紧张的绞住被角,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敏感。 “是啊,还有,”罗霄凑近:“如果沐音想要报答的话,下次就多做几次吧。” 就在这时门哢噠一声被打开了,樊沐思一俩开心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调情了,但是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33 33 平常只有两个人吃饭的饭桌后来有了夏阳的加入还算富裕,但是当这之中加入了罗霄之后就显得有一些拥挤,变得紧紧巴巴的。 罗霄帮樊沐音将椅子拉开然后扶他轻轻地坐在椅子上,然后在靠背处垫了一个垫子:“这样会舒服一点。” 樊沐音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虽然后面有靠背,但是硬质的木椅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垫了一个垫子后确实会舒服不少。他不自然的低下头,小声的说:“谢谢。” 罗霄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朝着他轻柔的一笑。 坐在对面的樊沐思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晃瞎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秀恩爱吗,要不是在自己的点拨下,罗霄可以这么快追到自己的哥哥吗?如果不是自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两个人能顺利在一起?现在自己这个大功臣完全被忽视了啊。 夏阳坐在樊沐思的身边,有礼貌的给桌上每一个人盛上汤,然后悄悄的打量着罗霄。 “看什么,你个肥仓鼠。”发现夏阳在偷偷打量他,罗霄突然抬起头一改对于樊沐音的温柔,兇神恶煞的看着他。 “哎,谁让你叫我,肥仓鼠的!蠢猫妖!”夏阳可也不是好惹的,对于罗霄的冷嘲热讽,他马上给予反击:“我只是在想,沐音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和你这种恶劣的猫妖在一起,沐音哥哥应该有更好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呵,”罗霄轻笑一下,将勺子里的汤在嘴边吹凉,然后递到樊沐音的嘴边,有些炫耀似得说:“真是不好意思你的沐音哥哥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人,倒是你这只肥仓鼠一直没有人爱。” “罗霄,不要这么欺负夏阳。”樊沐音推开递到自己面前的勺子,很严肃的说:“还有我现在没有残废,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 “哈哈哈。”坐在对面的夏阳此时可开心了,他指着一脸吃瘪样的罗霄说:“活该,罗霄让你神气,沐音哥哥你做得好。” 在一旁的樊沐思见此状也没有说什么,现在对夏阳的很是纵容,眼看就要脱离自己这边的战线了,于是罗霄赶忙回道:“肥仓鼠,你可要捂好你的屁股,说不定哪天就让人抓去交配了,没准还是个丑的要死的大叔。”说这话的期间眼神投到了樊沐思的那边:“毕竟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你!”夏阳被提起这件事变得气呼呼的:“我逃出来了好吧。” “还多谢你提醒我。”罗霄一听他这话马上来了神气:“还不是因为你贪吃,那猪妖一包奶油香瓜子就把你骗走了,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就,嘖嘖。” 樊沐思听到这话题若有所思的看向夏阳,这傢伙当真这么贪吃,一包奶油香瓜子就被骗走了。 “我那时候还小,而且又没有吃过奶油香瓜子那么新鲜的玩意……”夏阳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头低得差点都要磕到桌子上。 樊沐音看着夏阳的委屈样忍不住插嘴道:“算了,算了。罗霄你不要太嚣张啊。还有夏阳,以后不要这样,想要吃什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樊沐思就将话接过来:“想要吃什么,我买给你。” “嗯?”夏阳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上面明显的写着:怎么可能,没安好心。 “不信算了。”樊沐思也不再坚持闷头吃饭去了。 罗霄看着两个人,突然说出来一句:“我看是又快了啊。” 樊沐音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餐厅安静下来了。 之后大家就随便的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 饭后罗霄不顾樊沐音的反对将他扶回房,然后又不顾他的反对让他躺在床上。 “躺下我帮你按摩一下腰吧,”罗霄坐在床边看着裹着被子的樊沐音。 他摇摇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然后有些磕磕巴巴地说:“不用了,今天已经很晚了,快回家吧。” “这么急着赶我走吗?”罗霄的身体稍微向那边倾了一点,指尖点在被子的一角:“我和小思说了,今天晚上留宿在这里,所以你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开玩笑,”樊沐音向床的另一面缩了缩:“我是这个家里面的老大,什么事情都应该是我说的算,所以,请今晚马上离开。啊……”话刚说完,罗霄就拽着被子的那一角将被子掀了起来。于是他就这样暴露在罗霄的视线之中:“喂!你先我被子做什么。”他试图从罗霄的手中拽出被子从新躲回里面,但是失败了。 罗霄把樊沐音整个人翻了一个个:“好啦,只是按摩。虽然没有精油,但是也不错。”稍作停顿补上一句:“而且昨晚你都试过了,虽然意识不清醒但是听你的声音应该是蛮舒服的。” “闭嘴!”他将脑袋埋在枕头里闷闷的骂道。 儘管这样还是没能阻止罗霄的动作,睡衣被向上掀起露出结实的腰线,细腻的皮肤在略微昏暗的台灯下反射出曖昧的顏色,只是在腰侧上有两个明显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激情中被大力的掐着腰留下的印子,不只是侧腰,整个腰或许蔓延到整个背上都印满了令人脸红的吻痕。 突然袭来的空气让樊沐音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罗霄的手指紧接着贴了上来,温度有些高的手指贴在皮肤上很舒服。罗霄拿捏着力道在他的腰上按摩着,没多久樊沐音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但因为枕头的阻挡显得有一点闷。 “把头抬起来,不然一会会憋坏的。” “不要。”樊沐音仍然将头埋在枕头中然后摇了摇头,黑色的短发在枕头上摩擦后有一点起静电,变得乱乱的黑与白的对比很鲜明但却被灯光冲淡了。 罗霄也没再说什么,指间的力道渐渐的加重了,但是酸疼后的舒爽却让樊沐音觉得或许也还不错,慢慢的倦意涌上来现在他徘徊在入睡的边缘。只是罗霄的手指慢慢的向下,很快就到了睡裤的边缘,这让樊沐音一下就起了戒心,睡意全无,马上抬起头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看着樊沐音眼中你这个禽兽的眼神,罗霄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想干什么。” “那你手那么靠下干什么。” “只是想往下按一按,我没有那么禽兽。我们现在是恋人,我会尊重你的感受,如果你不想做爱,我不会强迫你。” 看着罗霄变得有些落寞的眼神,樊沐音突然觉得有一点反应过激了,他翻身半跪在床上小声的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说完环住罗霄的脖子,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罗霄也环住樊沐音的脖子在他的唇上惩罚性的咬了一下:“这次原谅你,我可真的是一个很好,很体贴的恋人。如果你下次在怀疑我的话我会考虑把你做死在床上。”说完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今天就这样吧,早点睡,方局恐怕不会给咱俩放这么长时间的假。” “嗯。”樊沐音点点头乖乖的躺下,罗霄没有取另一床被子,两个人挤在一床被子里。因为相拥被子不会太窄,也很暖。 樊沐 其实今天外面的天上能看到好多的星星,很美。音的额头抵在罗霄的胸前,没有马上睡觉,而是睁着眼睛,呆呆的想着事情。其实现在的他还不太适应两个人已经变成情侣的关係,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关係和这样的感情让他感觉的这一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感觉罗霄真的对自己很不错,做爱的时候照顾自己的感受,替自己清理,会替自己按摩,照顾自己吃饭。自己对于罗霄的喜欢承认的有一点快但也是潜移默化的,或许在那个有一点吵闹的午后在那个怪异的宠物店里,一切都已经决定,自己註定会被这个有一点贫嘴,有一点霸道的大猫吸引。即便是自己一开始有预感的开始选择逃离,但是註定还是逃离不开。只是恋人这个陌生的辞汇让他有一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係。 就在这时下巴抵在他头上的罗霄摸了摸他的后颈:“不要再想了,只需要去按着自己的感觉去爱我就好。我爱你,沐音。” 这一句话平復了在樊沐音心中翻滚的疑问,他收紧环在罗霄腰间的手,闭上了眼睛。 34 34 在那之后,樊沐音一夜好眠,直到罗霄在他耳边唤他起床。 “沐音,起床啦。”罗霄撑起上半身趴在他耳边轻轻说。 此时还处于睡梦中的樊沐音只觉得耳边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他伸出手摸了摸耳廓,然后想要抱住身边的什么,但是却一下子落空了。“嗯……”他轻哼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还没等他看清周围的事物罗霄已经将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唔。”罗霄刚刚撤下身他就一下子捂住了嘴唇。 “怎么?还在害羞吗?” “我还没有刷牙。”这一个吻让他完全清醒过来,接下来有一点尷尬地说。 “没有关係啦。”罗霄拉开被子准备下床,然后回头补充:“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有这样一个吻,所以你要儘快适应。”起身的罗霄光脚站在地板上,也不管地上会凉,而且…… “喂,你快把衣服穿上,要不就披上点什么,赤身裸体的像什么。而且现在又不暖和了。”樊沐音指着衣柜:“在里面找一套衣服穿上。” 罗霄听后仍然不以为意,站在窗前把窗帘拉开,掐着腰朝樊沐音的方向,让昏暗的卧室充满清晨的阳光:“沐音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们都俩都瞭解彼此那么透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大的。” “少贫嘴!还有别站在窗前会被别人看到的。”樊沐音朝罗霄的方向扔了一个枕头,但却被他躲开了。见没有成功樊沐音便一脸气鼓鼓的转向另一边。 罗霄见状捡起地上的可怜兮兮的枕头拍了两下放回床上:“看在你还会吃醋的份上,我就把衣服穿上吧。” “你爱穿不穿,我不管你了。”樊沐音起身,下床走到衣柜边拿出一套衣服,准备换衣服。 罗霄抬头看了一眼掛在墙上的鐘发现已经7:30分了,于是也不再拖延时间,开玩笑方局可真是一隻老狐狸,当时自己进重案组的目的可被他看的清清楚楚的。于是其出两个人就约法三章,想要进重案组,自己必须要听他的。迟到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可不清楚如果今天迟到的话老狐狸会向自己要什么。 忙乱的从衣柜中翻出一件衬衫和一条西裤,但是这时候又有意见是让他发愁了——没有内裤。就在他站在衣柜前发呆时,樊沐音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有没有拆封的内裤。” 罗霄回头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只差打领带了。“你怎么换衣服这么快。”语气中透露着很明显的失望。他还想要看沐音换衣服的样子呢,充满力量的曲线,不会夸张的肌肉薄薄的覆在有些纤细的骨架上,淡蜜色的皮肤好像被镀上了阳光的顏色。脸部也是同样的迷人,不是很浓密的眉给人很绅士的感觉,但是眼睛却闪着耀眼、坚定、不可抗拒的光。玫色的唇中吐露出的话语句句带刺但是吻上是的触感却是柔软至极。樊沐音真的很完美,至少对于他是这样的,但是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因为那是他的恋人。 “不要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樊沐音见罗霄没动便替他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条新的白色棉质内裤。 罗笑着接过内裤:“我们的尺码可能有一定的差距。” “那你就等着被勒死,或者光着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有说了一句:“不会小,那是我前一阵不小心买大的。” “是吗?”罗霄一脸玩味的看着在旁边打领带的樊沐音。 “爱信不信,”打好领带后他用下巴指了指表,此时时间已经指向了7:40:“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8:00准时上班的事情吧。” 果然一提方局罗霄就噤声了,利索的把衣服穿好了,也没有再调侃内裤的事情。 匆匆的洗漱完毕,两个人连早饭也没顾上吃只是和夏阳和樊沐思打了个招呼便风风火火的上班去了。 赶到警局门口的时候罗霄那一款号称永远准时的手錶上显示已经是8:11分了,两个人不死心,看了又看发现这已经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其实通过对警局门口门可罗雀的状态就不难判断出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现在他们需要考虑的就是避开方局,否则不知道要被坑什么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悄悄地下车,然后悄悄地往大门处走去。刚到门口,门卫就笑着和两人打招呼:“樊组长,罗警官,你们……” 话还没说完樊沐音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发声。门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便了然于胸,冲两个人笑一笑便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路上还算安全,终于进了警局的内部,还好没有碰到方局于是便放松了警惕一路说说笑笑往重案组哪里走。但是…… “小樊,小罗,才到吗?”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好像狐狸的一张脸,方局大人就在门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 两个人瞬间石化了,但是罗霄率先反应过来说:“不是的方局,我们两个刚才去上厕所去了,不信你问他们。”说完把眼神投向屋里看着那帮伏案工作的勤劳组员,可是没有一个人看他,好吧,看来方局是打过招呼了。 方局笑眯眯的走到门口,拍着樊沐音的肩膀说:“你们两个人又不是小孩子,上厕所还要结伴而行吗?”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罗霄一眼:“再说,你们两个上完厕所不洗手吗,要讲卫生呀。” 樊沐音先低头认错:“对不起,方局,我们迟到了。” 方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霄,最后罗霄急躁的挠了挠头:“好啦,好啦,我承认是迟到了,你想怎么罚。”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来我的办公室,我有事情要和你们两个人说。” 樊沐音听到方局的这句话肩膀马上就垮了下来,果然,不知道会被提什么不可思议的要求。然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罗霄用眼神恶狠狠的告诉他:都怪你,要不是你早上磨磨蹭蹭的,现在也不会被方局抓个正着。 罗霄耸耸肩表示这不怪自己。 方局走了很远,后头发现两个人没有跟上来在原地眉来眼去的,于是便折回来:“你们两个人难道在家还没你儂我儂够吗?”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樊沐音高高扣起的衬衫领子:“快跟上来。” 方局的办公室樊沐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从自己还只是一个实习生,到最后自己终于成为正式警员,这个办公室自己不知来了多少次。大理石地砖上永远都摆着一瓶文竹,长的很茂盛,绿植被精细的打理过编成了很精緻的样子。入门左手边的书柜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摆了很多书籍,从各类司法书籍到刑事案例,甚至还有莎士比亚的文选。 按理来说每个方局的办公室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名贵的摆设品,但是办公室只有正中的红木桌子上摆着一块镇纸,据说是鸡血石的,还是方局的父亲送给他的。 说实在的方局真的是一个心系民生从未贪污过得好员警,他教了樊沐音很多事情,包括做人,包括办案。方局总说他长得像自己一个因为意外丧生的孩子,所以他在樊沐音的身上投入了很多。虽然时不时的提一些看似苛刻的要求,但是他真的是很关心樊沐音,而樊沐音也一直将方局是做自己的父亲。 进到办公室后,方局坐在自己的转椅上,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坐。” 罗霄和樊沐音慢慢的坐下等待方局的发话,方局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在桌子上,帽檐压在桌面一叠文件的一角上。 办公室中沉默了一会,而这种气氛让樊沐音和罗霄很不适应,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方局揉了揉眉心终于开口:“沐音,罗霄,这两天你们在家应该休息的也算不错了。我也很想再放你们几天假,但是我们是人民的公僕,我们的职责是惩恶扬善。”话语在这里顿了一下,然后他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樊沐音,罗霄!” 两人马上起来,站得笔直,直视着方局。 方局将那叠资料从帽檐下拿出来:“你们两个是我很信任的人,现在有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35 35 在樊沐音的记忆中方局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说话,除非是真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到这一点他就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方局也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认真审视了一会,说:“你们两个都很出色,各有所长。不说沐音,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他的能力我都很清楚。罗霄,其实我们认识也算久了,多亏有你的加入,我们在侦破灵异案件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虽然你进重案组的动机不纯,但也算踏实肯干。”话到这里,他踱步,走回到桌子边,拿起那份档案:“现在这个案子要交给你们重案组。” 一叠将近三十页的纸被订书钉钉在一起,档案的封面黑色字体印在惨白的a4纸上“9.16分尸案”,樊沐音翻开档案,罗霄在一旁也认真地看着,但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档案中充满了血腥,被火舔舐后的破碎的肢体,被血染红的现场。 绝望, 死亡, 地狱。 从9.16开始在短短的6天内有4名女性被分尸杀害,所有的女性的尸体均被火烧过,但是全部都只是被烧焦,就像是在烤肉的时候将肉烤糊了一般。通过残馀的肢体仍能够判断出剩下的是什么。 这一本档案在樊沐音的手中慢慢的变得沉重,他开始觉得这一切很压手,很压心。罗霄慢慢的发现他的变化,将手撘在他的肩膀上。罗霄指尖的温度慢慢传递到他的身上,渐渐地刚刚那种不适感消失了。他长舒一口气,刚刚的衝击带来的不适,稍微减缓了一些。 “就像你们看到的,从9月16号开始已经有四名女性死于非命了,兇手的手法异常残忍,并且现在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也不知道这场杀戮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从分尸,和焚尸最后将这起案子定为连环杀人案。”方局坐在椅子上,转而看向窗外:“在最起初的时候,他只是两天杀了一名受害者,但是最后频率在加快。” 樊沐音将话接过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而且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杀人的速度会加快。” “没错,到时候这一切会变的无法控制。而且,”方局将脸转回:“在报告中提到,尸体最后并不是完整的,都或多或少的缺少了一部分,比如第一个死者缺少了上肢,第二个死者缺少了头颅,第三个死者缺少了下身,第四个死者也缺少下身。” 樊沐音将没有看完的报告向后面翻了几页,果然上面显示着,几名受害者不禁惨遭分尸,并且肢体的一部分不翼而飞了。 罗霄看着结果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能不能是兇手有恋尸癖,或者是将这些部分吃掉了。” 方局将手指交叉在嘴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现在还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所以说,我们每方面都要考虑到。” 樊沐音在一旁沉思了一下:“我想知道,方局,这案子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其实,”方局有一点尷尬的挠了挠头:“其实,这件案子不是在咱们的管辖之下的,但是城南区的白局昨天打电话说希望可以借用我们的人手去破获这起案子。” 这段话说完办公室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城南区吗?”樊沐音没有拿资料的那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方局您是说这案子是城南区求我们的。” “是。”方局点点头不像方才那样了。 此时罗霄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在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进行,而且,樊沐音他…… “我拒绝,我代表重案组拒绝他们的请求。”樊沐音一咬牙,将手上的资料轻轻地放在方局的办工桌上:“我们重案组不会接这个案子的,包括逸云,逸云也不可能会和他们合作。方局,对不起。”说完他向方局深深地鞠了一躬拉起罗霄要离开办公室。 “樊沐音,你!”方局站了起来,他很少连名带姓的一起喊樊沐音,刚想拍桌子手又无力的垂下。 “对不起。”樊沐音还是这句话。 门合上的时候带出了一声轻响,方局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一下子重重的在椅子上,把脸埋在双手间:“对不起。” 出了局长办公室后罗霄什么都没有问,樊沐音也什么都没有说,而且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刚刚那番激烈的言论不是出自他口。 樊沐音拉着他的手从来往的人流中穿梭而过,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正是大家忙的时候,没有人有时间去在意他们两个,到处都是打电话或者是抱着厚厚卷宗的警员。樊沐音觉得每当自己看到这些忙碌的人的时候总会很欣慰,这样的场面总让他觉得正义还存在。 重案组其实也不是一个悠间的地方,每一天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抢劫案,杀人案,绑架案。有的时候一个组里只有一个案子,但这一个案子就可以让大家忙得焦头烂额。 果然进到组里看到的就是大家忙着和法医室打电话,翻阅这起案子的卷宗。前几天组里接了一个入室抢劫案,受害人被劫匪砍死,但是好在这个案子己经进入尾声,嫌疑人锁定,证据确凿,只等兇手伏法了。 樊沐音可以自豪的讲他所带领的重案组是a市最棒的重案组,他们的破案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他的团队是最棒的,是因为它们团结,患难与共。 组员们看见樊沐音和罗霄进来之后只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个忙各的去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樊沐音没有多说什么,闷声闷气的躺在沙发上。罗霄跟着坐在沙发的边上然后把他的头抬起,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在他的发间轻轻的按摩。 慢慢的罗霄感觉到樊沐音的身体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就听他问:“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拒绝方局吗?” 罗霄轻笑了一下,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想知道啊。” “那你干什么不问我?” “因为我在等你自己说,如果是你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我多么想知道都我都不会去问。” “唉……”樊沐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脸转向罗霄:“因为我们和城南区结下过梁子,而且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那种。” “嗯?”罗霄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时候我刚接重案组不久,但是组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很长时间相处的同事。城南区那一年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持枪绑架案,当时被绑架的是林书安的么子。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嗯,”罗霄点点头,林家在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家族,当年那一起绑架案震惊了商界,但是城南区的员警破案神速,没出四十八小时就将人质解救出来。“那起绑架案你们有参与到其中吗?” “哼!”樊沐音冷笑一声:“对啊,大家知道的都是城南区公安局破案神速,但是隻字未提我们,他们把真相完全掩埋了。真相是与绑匪交涉的人是我们组派去的人,我们当时把邢岳派去了,但是送回来的时候是中弹的邢岳,子弹贯穿了他,仅差一点就穿过了心脏。这一点我不怪他们,总会有人牺牲,但是把邢岳送回来的是我们的人,他们就把邢岳扔在地上,直到我们组的人发现他。当时送到急诊室的时候,他都已经失血过多了。在医院上了将近一个月的呼吸机,差点没有抢救过来。但是,他们做什么了?这期间他们没有一个人来看望邢岳,外面报纸铺天盖地的介绍城南区公安局破案神速,所有的功劳所有的褒奖全都属于他们。它们在新闻发佈会的时候甚至没有提到,有一个警员差点因此丧命,并且没有那名警员,林书安的孩子现在就是一条死尸。” 在这期间罗霄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不断地按摩着樊沐音的头顶,然后坐姿越来越僵。 “所以,”樊沐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这个案子我一定不会接。” 36 36 “嗯。”罗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向后坐了坐,但是却被樊沐音一把按住。 刚刚还躺着的樊沐音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按在罗霄的腿上眯着眼睛问他:“你老往后干什么?” “没什么……”罗霄摆了摆手也欲起身,但是好像樊沐音不允许他那么做。 “嗯?说。” “好吧。”罗霄摊了摊手,把手按在他的头上将他按向自己的下身:“你刚才躺在我腿上,热气一直吹着我,所以我勃起了。” 被压向下身的头在快要贴上的地方停下了,但是他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罗霄的变化,虽然下身的隆起不是很明显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于是他一下子挣脱罗霄的掌控,蹦到沙发的大那头坐下,脸红的像要烧起来,话也开始说的不利索:“你你你,昨天晚上不是才做完吗?怎么又会……” 罗霄蹭到樊沐音的身边,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樊沐音一转身将他甩下,他也不恼,又一次搭上去,然后在他耳边轻轻慢慢的说:“因为刚刚在想着昨天和沐音做爱时候沐音的表情啊,所以一下子就又勃起了……而且你知道毕竟我不算是人,我在这方面的欲望可是像兽类一样,即便吃饱了,也很快会饿的。”温热的舌头在颈后舔着,并且还时不时的拉扯着皮肉咬上那么一小口。 “不要这样。”樊沐音扭头想要摆脱。没想到罗霄真的松口了,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么听话?”他惊奇的扭头看着身后的罗霄。 “当然,”罗霄将手环上他的腰:“你不想要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强求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你很贴心。”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罗霄颇为自豪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樊沐音横了他一眼:“快点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我可以叫着你的名字手淫吗?”裤链拉开是轻微的摩擦声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显得很尷尬,罗霄修长的手指掏出自己的分身,还没等樊沐音回答就慢慢擼动起来。 “你能不能……唔……”话还没说完,下頜就被罗霄捏住带向他的那边,嘴被吻住了,本来挣扎的身体没多久就停止了反抗。 罗霄一边啃咬樊沐音的嘴唇,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在他的一声低吼中终于射了出来。好在之前用手包裹住了分身,不然现在樊沐音的衣服上一定是溅满了白色的液体。 高潮过后的罗霄靠在樊沐音的肩膀上,气息乱了很多。而樊沐音现在也处于傻掉了的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动作,只是僵在那里。这是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办公室,罗霄居然在里面做了这种事情…… “果然比起喊你的名字,还是接吻更好一些。”气息渐渐平復的罗霄拿过沙发靠背上的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将手上的精液擦干然后开心的说。 只是…… “罗霄,”低着头的樊沐音平静地叫了罗霄一声,然后:“你给我滚出去!!!” 重案组的成员们只觉得房间好像颤抖了一下,然后一个身影被从办公室中扔了出来。所有的人停下手上的工作,陈宁甚至连电话那面说什么都不管了愣愣的看着地上。 罗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冲着组员们笑一笑:“没关係,家庭内部纠纷。” 这时候,只有王曼曼一个人开心的大喊了一声:“呦吼,给钱给钱,我就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让你们不相信女人的直觉。愿赌服输,来来来。” “哎呀,真是的。”陈寧从钱包里掏出来100块钱,幽怨的看着老刘:“就不应该听你的,什么已婚人士的直觉最灵……” 老刘无奈的看着邢岳:“那你看邢岳都说不像了。” 邢岳转向陈寧:“你不也一直嚷嚷着肯定没有,肯定没有的吗?” 王曼曼也不理这些人,伸手将他们手中的粉嫩嫩的毛爷爷抢过来:“拿来吧,大老爷们,哪来的这么多话。” 敢情自己是被这帮人当成赌注了啊,罗霄不怒反笑的盯着有喜有忧的这帮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王曼曼叫来:“王曼曼,你来,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呃?”王曼曼听到罗霄找她有事情,刚刚在脸上胜利的微笑马上就垮了下去。而陈寧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以为罗霄会好好收拾收拾王曼曼,毕竟这个赌是王曼曼发起的。 王曼曼看着罗霄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心里直打怵有种词说得好叫腹黑,而罗霄就一定属于腹黑的范畴之内,所以说寧可惹脾气不好的老大也绝对不要得罪永远不在生气状态的罗霄。 “嗯。”王曼曼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只得跟着他出去,拜託,他可是老大的男人,老大已经够可怕了,更别提老大的男人了。 罗霄走在前面,却也知道王曼曼现在一副什么表情,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能挑起,虽然自己对他们这种打赌的行为不是很生气,但是他们脸上既纠结又害怕的表情他还是很乐意看的。 即便是到了中午走廊里面还是人来人往,大家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虽然这种情况下大家基本都不太可能注意到两个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谈话的地点选在了人较少的楼梯间里。 关上楼梯间的门罗霄刚一转身就看到王曼曼哭丧着脸手里捧着三张百元大钞毕恭毕敬的说:“对不起,罗霄大人,请原谅我,这是这次的全部赌资,一分没少,请您笑纳请放过我吧。” 罗霄挑着眉没有说什么,只是负手站在她面前。 王曼曼等了半天觉得罗霄一直没有动静很奇怪于是便抬头偷瞄了一眼,却发现罗霄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笑着看着她。见此状她不禁暗道不妙,赶紧又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对不起,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钱包等一下回去取。” “算了。”罗霄最后没憋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他伸手打掉王曼曼手上的钱:“谁要你这些钱。” “难道是我的身体?”王曼曼听到这句话后赶紧捂住胸口一步跳得老远:“不行不行,老大会杀了我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人面兽心,男女通吃,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闭嘴!”罗霄揉着额角,吼了一句,果然女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我对沐音很忠诚。” “那你想要干什么。” “我压根什么都没想做。” “那我打赌……不,我们打赌的事情呢?”虽然罗霄嘴上说没事,但是王曼曼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哼。”罗霄冷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希望我把这件事情追究下去吗?” 王曼曼听后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立马狗腿的靠近:“我也觉得罗霄你不可能是这么渣的人,我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但又马上反应过来:“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关于组长的喜好之类的事情吗,这你就问对了。” “不,我想问的是关于咱们和城南分局协作办案的那件事。” 一听罗霄问的是这件事王曼曼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而且脸色变得很难看:“我那时候刚进警局,然后就深刻的体会到城南分局的没一个好人,就冲着上次他们办的那种不厚道的事情,我每次一想到和他们呼吸一样的空气我就犯噁心,他们就是警界的渣子,为了要办案效果和荣誉什么都能做出来。” 虽然罗霄进重案组没有多久,但好歹对每个人也都有了初步的认识,王曼曼在他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总是在笑,好像没有什么忧愁的样子,现在的这个表情是他以前从没见过的:“那你可以具体的和我说一遍吗?” 王曼曼生气的点点头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中途外加狠狠踹强两脚,以及随地吐痰一次。“……我们把自己可以奉献的都奉献了,他们呢?邢岳伤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总之他们就是警界的败类,打那之后我发誓以后姑奶奶见着他们一次就打一次。”结束了漫长的敍述,王曼曼满脸杀气,将袖子擼得老高,一副随时宰人的状态,但马上问:“你问这事干什么?” 罗霄综合了一下王曼曼和樊沐音的敍述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听到有人传,有点好奇。对了,他们重案组的组长叫什么。” “姜尚贺。”这几个字似乎能让她咬碎一口银牙:“宇宙无敌大贱人。”最后一句话虽然听着幼稚了点却也是心声。 “这样啊。”罗霄摸了摸下巴。 王曼曼见他问完这件事便想回去:“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文书工作要做呢。”然后抬脚欲离开楼梯间,但却被罗霄叫住:“等一下。” “什么事?”因为被罗霄问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语气也变差起来。 只见罗霄笑意满满的看着她:“刚才说沐音的喜好的事情,你真的知道很多吗?” 37 37 从王曼曼那里收穫颇丰,看样子女人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她们的八卦天赋,罗霄静静的听着她侃侃而谈关于樊沐音的喜好:“组长喜欢吃甜的,喜欢喝热可哥,天气冷的时候也不愿意戴手套,早餐的话喜欢包子和粥,粥的方面皮蛋瘦肉粥最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罗霄突然插了一句嘴,直视着她。 王曼曼倒也大方,依然一脸的笑意:“因为我曾经喜欢过组长啊,组长那么优秀,谁不会喜欢他。可是组长没有发现。你放心,我从没有对他说过,他不知道,我不想让他產生困扰。而且,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因为我觉得组长那么完美的人不适合我,我比较适合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凡凡的小日子。” 虽然她已经竭力在抑制自己的感情了,但是到了最后声音还是有一点颤抖了,最喜欢的人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人。 罗霄抬手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手应该放在那里,最后只得僵硬的拍了拍她的发顶。 王曼曼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快要渗出的眼泪:“你可要好好对待我的男神,你要是欺负他我可是会揍你的。”说完呲着牙冲他晃了晃拳头。 罗霄点头:“那当然,我会一直好好对待他的,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那就好。”王曼曼放心的点点头:“如果食言了,重案组不会放过你的。 楼梯间的门被关上,他一再楼梯扶手上这是他这几天第二次被威胁,第二个人让他好好对待樊沐音了,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没有信服力。叹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也算是认同自己了吧。不过王曼曼喜欢过樊沐音这件事是他没有料到的,其实王曼曼身为重案组唯一的女生,人很好,在生活上还是很照顾他们这帮大老爷们的,平时买个早餐,组员生病的话也会去照顾。这些事情都听陈寧他们和自己学过…… 突然刚刚合上的门又一下子被打开了,王曼曼将头探进来,眼神贼贼的:“如果有你和组长的亲密照片记得发给我一张。”然后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罗霄注视着被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刚才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了。 但他很快就不纠结这件事了,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喂,司徒。” 【干什么?】司徒雅在那边没好气的问,他这个朋友,每一次找他就准没有好事。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没兴趣。你不是有阿威吗,他能力也不差,你想要查什么他也能帮你办的很好。】 听到司徒雅提到阿威罗霄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你也知道,阿威其实是受控于三位长老的,我不希望他们插手我在重案组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对沐音有敌意。” 听到这里,司徒雅的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现在的局势确实是这样:【好吧,想要查谁。】 “姜尚贺。” 【他不是城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吗?】司徒雅刚想问为什么要查这个人,但又马上知晓其中的原因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听段逸云学过,于是答应道:【我马上查,等我消息就行。】 “嗯。”罗霄点点头:“多谢你了。” 【喂,你真的是罗霄?】司徒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还会说谢谢。】但仅是几句调侃就马上正色:【不用急,沐音也是我的朋友。】 电话那端只剩下了忙音,罗霄注视着慢慢暗下去的萤幕,手慢慢的收紧。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樊沐音已经恢復冷静了,刚刚罗霄恶意製造出的味道已经散去了,室内因为开着窗户显得有点冷,而樊沐音的椅子就摆在窗口。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一点冷了,但他只是穿着一件衬衫。 罗霄皱了一下眉,走近发现他在处理的事前一阵一件抢劫杀人案。“穿上一点衣服,还有天气这么冷,你开窗户做什么。”随手取下一件衣服给他披在肩上。 樊沐音撂下手中的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意思问为什么开窗,满屋子里,都是味道。” 罗霄关上窗户后回身环住樊沐音,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发顶,笑意明显的问:“什么味道啊?” 听到这句话樊沐音的脸色更差了,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挣脱,罗霄的怀抱,没想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然后宠溺的说:“你为什么这么彆扭啊。” “我希望可以公私分明。”樊沐音放弃挣扎:“虽然我们是恋人,但是不可以影响到我的工作,就比如刚才你就严重的影响到了我。” “是吗?”听到他这么说,罗霄的手不由的放松了一点,想想觉得也对,好像自己真的有一点……“呃。”他捂着脑袋上被打的地方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貌似顺从的樊沐音。 而樊沐音一脸神气的看着罗霄:“这次我下手算轻的,小心下次。” 看来自己这个恋人似乎是一隻小野猫呢。 “所以以后不要对我在办公室动手动脚的。” “你这意思是说在其他的地方可以为所欲为是吗?”罗霄笑着故意曲解他这段话的的意思。 樊沐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坐下拿起笔:“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的话出去,现在组里已经够忙的了。” 罗霄张口提议:“我想我们应该接下这个案子。” 樊沐音听后只是笔尖顿了一下,然后没有情绪的说:“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我现在也很忙。” “我希望,我们可以接下这个案子。”罗霄继续坚持道。 樊沐音的眉头皱了一下,抬头便对上了罗霄坚定的眼神,看样子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件事也没有必要,也不可以开玩笑。“那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不会去接这个案子。”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受害者的增加?”罗霄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樊沐音,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樊沐音,他所认识是的樊沐音应该是会为正义付出一切,永远向着光明的,但是…… “城南分局的人会有能力解决的,并不需要我们插手这件事情,我们现在也有很多案子需要办。” “我以为你刚才只是在负气,没想到你真的不打算接这个案子,你以前……” 樊沐音啪的一下把笔甩在桌子上,冷着一张脸:“你以为,你以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没错,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我就是不想伸出援手。我知道受害者很可能会增加,但是我也心疼我的兄弟,我心疼那些与我出生入死的人。对,我们是人民的公僕,但我们不会成为为荣誉牺牲的炮灰。对于城南分局,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让我不可能再相信他们。” 樊沐音眼中的无助与痛苦罗霄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于他来说背叛是最大的伤害。 “我……”罗霄刚想要张口却被樊沐音打断。 “我不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我重视的人在我眼前倒下,如果我当时没有办法保护,但我至少应该去预防这件事情不发生。 “我知道,我知道……”罗霄揽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声安慰:“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樊沐音像被摸到逆鳞的龙,被按在肩膀上的脑袋一下子跳了起来,怒视着罗霄:“你没有失去过,你不会明白有多痛!” 罗霄叹了一口气,不顾怀里的人挣扎把他抱得更紧了:“我懂,我也曾经失去过。” 樊沐音听到他的这段话,马上安静了下来,僵硬的靠在他的怀里。感觉人已经安静下来,罗霄才慢慢地说:“有一年我们族里发生内訌,结果我妈妈就死在我的面前。” 办公室里很静,但罗霄的话就像砸到了他的心里,很疼。“对不起,我语言过激了。”他垂下眼帘,小声的道歉,其实他一直觉得像罗霄这种家境殷实的人一定也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其实,过去好久了,我也慢慢释怀了。而且后来我亲手帮母亲报了仇。”他放开怀里的人,与他对视道:“被伤害没有关係,只要报仇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罗霄手快的接起了电话:“嗯,知道了,这个案子我们会接手。” 樊沐音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罗霄,并伸手去抢电话:“你干什么,我没说要同意。”但是最后还是被罗霄牢牢地控制在怀里。 罗霄只当没有听到一样,又讲了几句放下了电话。 “喂,你,唔……”樊沐音刚想数落他却被一下子吻住了,到最后罗霄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一点迷糊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给罗霄一拳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在嘴边亲吻:“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报一场仇吧,杀他个片甲不留。” 38 38 樊沐音没有将手撤回,他认真地考虑着罗霄刚才说的话。罗霄说得对,既然被狗咬了,不能再去咬狗一口,但是你可以打狗一顿。“算你也提了一次比较有用的提议。”樊沐音将手抽出来面带笑意的看着罗霄。 “那当然。”罗霄很自信的看着樊沐音。 两人相视一笑,但樊沐音马上冷下脸:“还不赶紧去整理这件案子的卷宗。” “遵命!”罗霄站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自己的这个恋人还真是像有变脸的功夫,不过他这种公私分明的性格还真是有一点禁欲呢。 樊沐音望着那扇刚关上的门,頷首笑了一下,提起精神准备马上把这件抢劫的案子赶紧处理完,然后将所有重心放在这件案子上,这样的罪犯自己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受到应该受到的惩罚。 “果然还是罗霄你有法子啊。”方局深陷在办公椅中的身体突然直立起来,双手支在桌子上。 罗霄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光从侧面的窗子打进来,细细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皱纹衬得更加深刻。罗霄与他的相识只是因为一个偶然,五年过去已经算是老朋友了。现在方局已经是50岁的人了,虽然还没有退休,依然奋斗在犯罪现场,但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老了,鬓角的白发已经很明显了,尤其是额头的皱纹已经不是在只有抬头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有一天沐音也会这样,而自己或许还是这样的一张脸,甚至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自己只能看着,然后孤寂一世。绝对不可以,他要想办法制止这件事的发生。 “罗霄,罗霄。”方局见罗霄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答话就唤了他几声。 “嗯?什么?”听到方局在叫他才发现刚才自己走神了,连忙将思绪拉扯回来。 方局也没有在意着一个小插曲继续说:“没想到,你还真能请动沐音和城南局一起合作,之前也有大大小小的案子,但是都被沐音推掉了。那件事情我知道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我一直没有强求,而且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方局向后一倒又深陷入沙发里,眼睛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如果那时我坚持再派一个我们的人跟着或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方局的表情罗霄都看在眼里,他没有指责,只是淡淡的说:“这件事情的过错也不是全在您。既然沐音没有对我说他责怪你,那么你就不必太自责了。而且,”他将身体向前倾了倾,靠近办公桌,然后将双手搭在上面:“这次我之所以会说说服他接下这个案子就是想要报仇而已。” “报仇?”方局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声。 “当然。”罗霄笑得很开心:“既然被欺负了,这个仇就一定要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人。” 方局看着罗霄,这个年轻人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珍惜的人还是这个样子。“好,放手去做,这次我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让他们看看,我们城北局也不是好欺负的。” “多谢,方局。”罗霄起身向方局的方向点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资料:“我们重案组一定不负眾望。” “当然,”方局的语气中透露出了掩盖不住的自豪之意:“你们可是最棒的团队。” 局长办公室又静了下来,方局转动椅子看向窗外:“这次就当是我对你们的赎罪,对不起。” “(⊙_⊙),什么?!”樊沐音宣佈这条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在吃午饭,反响是相当的强烈,并且其中以王曼曼王曼曼为首反应最为强烈,她嘴里含着饭冲到樊沐音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嘖口顾行,哢们噶五们空的辣么狠。(这可不行,他们坑咱们那么狠)” 饭粒时不时的随着王曼曼的口腔运动喷射出来,樊沐音好险才没有被溅到身上:“王曼曼,先把嘴里的饭咽了,咱们好说好商量。” “哦哦,对顾起。”又是几粒饭粒掉落。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饭咽乾净王曼曼就一把抓住樊沐音的胳膊:“我们凭什么帮那帮狗娘养的,他上次对我们做的是什么狗屁事。刑大哥差一点就死了。” 陈寧他们没有吱声但也一脸想知道答案的样子看着他,只有邢岳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樊沐音可以理解,大家在被背叛之后,对城南局的印象一下子跌到了穀底,从那之后在组里大家甚至都没有再提到过他们的名字。 “尤其是他们那个什么狗屁组长姜尚贺,等着让人上的大贱人,你瞧他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balabala……” 随后老刘和陈寧也加入了其中,陈寧一脸义愤填膺:“就是就是,我看他那种人以后生了孩子也没有菊花balabala……” “不对不对,”老刘摆摆手:“我觉得像他那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怎么可能有孩子balabala……” 樊沐音也没有制止静静的听他们抱怨,他抬头看了一眼邢岳,发现邢岳依旧是一脸平静的喝着手上的那杯水。 樊沐音避开那帮骂的热火朝天热血“青年”走到邢岳面前:“我决定接下这个案子,你会不会很失望?毕竟以前我曾经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插手城南局的一切案件。” 邢岳将手中的马克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直了直身子,定睛瞧着樊沐音的眼睛:“上次合作的事情虽然很不愉快,我受了很重的伤,还差一点因为这件事情而死掉。我当时在病房里真的很害怕,我怕在乡下妈妈会没有人养老。我埋怨过为什么我们会和城南那帮忘恩负义的人合作,但是我相信你。你是组长,是整个重案组的灵魂,所以我相信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马克杯中泛着嫋嫋的热气在邢岳放在旁边的手上凝结出了一些细小的水珠:“请不要让我们失望。” “当然。”樊沐音抬头自信的一笑:“我们是最棒的,这一次也是。” 罗霄进入重案组时,王曼曼他们还在不停地骂姜尚贺,而且现在姜尚贺已经有被骂出翔的架势。而樊沐音和邢岳则是坐在一边欢乐的看着他们。 “组长,怎么不去阻止他们?”罗霄将刚刚去回来的卷宗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难得叫了樊沐音一声组长。 樊沐音对于罗霄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要他不叫自己沐音他就不会分心,虽然是恋人,但是在工作上面一直追求完美他绝对不允许罗霄平时那种公私不分,吊儿郎当的态度:“姜尚贺确实该骂,但是我又不会骂人,所以这种事就交给他们吧。而且我觉得他们骂的挺好的啊。” 罗霄拉过来一张凳子坐在他的身边笑了笑,真是拿他没有办法,这么小孩子气的做法。 三个人等了一会儿见另外的那三个人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罗霄便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吃个饭去吧。” 樊沐音举手表示赞同,他回头示意邢岳一起,邢岳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的那三个人点点头:“正好刚才没吃,趁午休还有点时间咱走吧。” 三个人刚走到门口,就被老刘发现了,他高声喊道:“哎,你们三个要干什么去啊?” 听到老刘的话,王曼曼和陈寧也一下子转过来头:“组长,这就是你不好了。我们体谅你有身份在不好骂人……” 王曼曼马上打断陈寧的话:“不对,姜尚贺算不上是人。” “啊,对对对。”他马上改口:“我们在骂狗的时候,组长你至少要认真听一下。” “恩恩。”老刘和王曼曼在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好吧。”樊沐音举手以示投降,他的这些组员可以说是整个城北局里面最有个性的,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他“教导有方”。他微笑着走到门口的椅子坐下,然后点头:“你们继续,我认真听着。” 哪知这三个人一起喝了一口水然后豪迈的将杯子砸在桌子上:“我们最后讨论出了结果。” “这次和城南局的合作,我们是员警,所以不可以携带私人恩怨,所以你们再考虑一下……” 他们仨也不管樊沐音在说什么,大声说:“最后我们觉得,再合作一次!” 樊沐音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们,刚才不是很反对吗,怎么一下子…… “我们的组长所做的决定一定没有错!”三个人一脸信任的看着樊沐音大声说。 六个人相视一笑,将手搭在彼此的手上:“所以,这一次,血洗他们城南局那帮狗!让他们瞧一瞧我们的厉害!” 39 39 鼓舞完士气之后,大家慢慢恢復了平静。罗霄把从方局那里拿来的资料分给了大家一份,大家翻阅完手上的资料后都觉得很震惊,虽然a市不算是什么平和的城市,但是像这种血腥残酷的案子却是在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 “好了,案子的情况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这样。”樊沐音手中拿着资料,站在白板前面说:“这次案子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件,但是由于这件案子原本是城南局的,所以现场拍出来的照片全部还都在他们那里。而且,今天下午,我们就会去他们那里。” 听到樊沐音宣佈这件事之后,大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表现出很明显的不愿意去的意思,但最后还是邢岳站出来:“算了,毕竟这一次的重要资料都在他们那里,大不了要是他们不给咱们好脸色看,咱们就走。” 樊沐音也在一旁点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重点的是把这个案子破了,这样就可以给他们一个狠狠的耳光。” 罗霄在一旁边喝茶边悠间的帮腔道:“到时候媒体就会把以前的那件事情翻出来了,这样城南局的丑恶嘴脸也会暴露出来了。” 经过这几个人的教唆,剩下的那帮义愤填膺人士马上也表示赞同。陈寧攥紧手上的资料一脸崇拜的看着罗霄:“罗霄,你在进重案组之前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你到时候联系一下有没有什么权威的媒体人士,重振我们城北雄风!”说完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重振雄风……听到这个形容词后大家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感觉好像什么男科医院的广告。 “虽然陈寧他用词不当,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王曼曼一把推开陈宁凑到罗霄面前一眼小星星的看着他。 罗霄的嘴角抽了几下,忍住笑意:“当然,重案组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可不,你可是重案组的駙马。”说完她还笑呵呵拍了拍罗霄的肩膀。 终于樊沐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什么叫做重案组的駙马,于是他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对王曼曼正色道:“好了,都不要磨蹭了。” 组长下令一干组员当然不敢怠慢,马上去收拾东西去了。 罗霄看着那帮散去的组员然后趴在樊沐音的肩帮上,调笑说:“哎呦,我的公主,你这一下子,可转变的真是快。” 樊沐音感觉到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整个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或者应该说是因为罗霄的话:“刚刚想要表扬你工作认真,打算给你一点福利,但是鉴于你刚刚的那段话,取消。” “啊?”罗霄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起来,然后将他的身体扳自己:“不要啊。再说那句玩笑也不是我开的,不要这样嘛,人家要福利……”说完后还用头蹭了蹭他的颈窝。 “滚去收拾东西去。”樊沐音一巴掌把罗霄拍走然后漠然的说。 “嗯~”罗霄没有生气,而是凑过来,抓住樊沐音的手腕:“组长真是不乖。”说完将他拉向自己的怀里,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闪开。 “罗霄!!“樊沐音红着一张脸低吼,这里可不是他的办公室,他的组员可是随时可以看到刚才的那个举动。 罗霄一脸坏笑:“我才不管这里是哪里,还有刚才那一下只是我收的一点定金,剩下的你说的福利回家后要全部都给我哦。”然后哼着歌出了门。 樊沐音一脸不服气的瞪着罗霄离开的方向,然后恨恨的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椅子,然后……脚趾好像伤到了…… 而躲在最后面的四个人,可是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 陈寧吃惊地看着一脸吃瘪样的樊沐音,说:“没想到,罗霄这么强势。组长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还击的馀地啊。” 王曼曼在一边一脸奸笑着收起手机,哦呵呵呵,刚刚的照片照的一级棒,一定要珍藏。她回头瞥了一眼陈寧:“那当然,要不然我上次打赌是怎么赢的。” 邢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老刘刚想张嘴,没想到樊沐音惊天一声吼:“你们难道不用准备是吗?!” “不是不是,组长,我们马上就去。”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一干人一溜烟的都跑了。 樊沐音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唉……怎么以前没感觉他们这么不省心呢。都是罗霄带的。” 车刚通过划分城北城南的立交桥,便可以见到城南公安局的标志性14层的办公大楼,虽然这在a市不算什么高建筑,但是与同样是警察局的城北局相比,差别马上就显现了出来,因为城北局只有五层楼,而且已经好久没有对建筑体进行维修了,若不是因为墙体上写着a市城北区公安局的字样离远了看,城北局的办公大楼就和居民楼没有任何区别。 陈寧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上次的那个案子之后林书安捐了一大笔钱给城南局,他们那里有钱能盖这么好的办公楼。像他们这种无耻的败类,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这一次又摆我们一道,像什么资料啊,线索啊都不提供给我们。而且他们城南局也都调查林书安好多年了,自然也知道他的那些钱都打哪里来的,收那种脏钱……” 罗霄坐在后面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樊沐音此时的眼神,果然,樊沐音皱了一下眉头:“陈寧,你的负面情绪会是你对整个案子的判断產生误差,请你调整一下。” “可是,组长……”他还想再说什么,樊沐音却没有给他机会,严厉地说:“在办案中,我们要公平公正,不可以携带私人感情。虽然在之前我们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的经歷,但是既然我们决定了要合作,就要停止抱怨,用我们的实力告诉公眾,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听到樊沐音这么说,陈寧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话可能有失偏颇了,他伸手摸了摸后脖颈,小声说:“组长说的对,我一定不会参杂私人情绪的参加这个案子。” 樊沐音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果然罗霄正在看着他,还向他比了一个很棒的手势。关于城南区的办公大楼罗霄还是略知一二的,当年林书安也曾经邀请他去参加剪綵的仪式,但是他那天有事情脱不开身,而且他本人不太喜欢林书安,因为他的钱来的也不乾净。但是没有绝对的黑白,城南局这么做或许是冒犯了大家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界限,但是又不可以一手拍开林书安让他带着他的脏钱滚,既然他求救了员警,不愿动用自己的势力,就代表着他在向政府示好,若是在此时拒绝,岂不是打了他的脸。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接下来的路程也就自然陷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但好在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车就开到了城南局的门口,樊沐音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警卫一脸不屑的看了一下,然后吊着眼梢瞅着樊沐音一群人:“没听说过今天会有城北局的人回来啊,抱歉没有预约不得入内。” 王曼曼等人见到连一个门卫都这么瞧不起他们当时就要炸毛了,但是樊沐音用眼神示意大家先不要急,转身对门卫说:“你好,我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樊沐音,这一次你们城南分局的一个案子要与我们合作,既然你没有收到这样的通知可能是因为你们消息是一级一级传下来的,你的等级太低才没有收到这样的通知。要不然你可以先打一个电话先向你的上级询问一下。” 这一席话马上就让那个门卫红了脸,罗霄见状觉得有趣,便按下车窗也补上一句:“但愿你打电话询问不会是逐级询问,要不然,我们可等不起。” 门卫见自知理亏,刚想拿起电话,便听到一个声音:“这不是城北局重案组的组长樊沐音吗?真是是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来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脸,高挺的鼻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在脸上投上了一道小小的阴影,嘴角掛着让人不会厌烦的恰好的微笑,但是眼睛中透露出的光却是充满了狡诈,眼角的末尾还有一点轻微的上挑,像是一隻老谋深算的狐狸。 樊沐音握在方向盘上的紧紧地攥住,王曼曼在一旁咬牙切齿道:“贱人头子,姜尚贺。” 40 40 这个人就是姜尚贺。罗霄坐在车里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或许就因为表面人畜无害,总是带着一副看似纯良的微笑,所以才会做出冷血的事情时毫不留情。 他在心中默默的过了一遍司徒雅中午发给他的关于姜尚贺的资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从小就很优秀,多次获得市级三好学生,跆拳道在初中时已经达到黑带。父母是上班族,刚刚退休在家。大学时考了警校,但是这所学校不是a市的,毕业后明明可以在外省找到很好的工作却选择留在a市成为了一名刑警。在城南分局时表现突出,没用上2年的时间就晋升为城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破案率虽然照城北分局的略低一些,但是没有相去甚远。在他的带领下,城南分局重案组的成绩也算不错。组员们对于他这个组长的评价也没有什么负面的回馈。这份资料很正常,但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关于姜尚贺在就读外省警校时的资料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记录。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记录的活四年。只能说是城南分局有意在隐瞒他这四年的一切行踪,并且这种机密是连司徒雅都查不到的秘密。 罗霄又抬头看了姜尚贺一眼,果然嘴边还是掛着那种看似温和的微笑,真是噁心到死。 樊沐音只是瞟了一眼看似热情的姜尚贺冷漠的答了一句:“哦,姜组长。”除此之外别无他话,而且也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不只是樊沐音,剩下的那些人对于他的态度也全都是爱理不理,权当视线里没有这个人。 姜尚贺倒也没有因为樊沐音等人的无理举动而恼怒,嘴角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看来是门卫有得罪的地方,真是抱歉。”说完冲着樊沐音他们的车鞠了一躬,而后转向门卫的方向,用大家都能听清的声音说:“请你明天不用来上班的,真是抱歉,但是我们城南分局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话语中充满了礼貌,但是却不可抗拒的威信与残酷。 “我……”门卫指了指自己大声的解释:“不是的,姜组长明明……” “好了,请不要再说了。”姜尚贺没有动,语气也没有加重,只是看着门卫的眼睛,即使如此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场还是可以被周边的每一个人明显的感觉到。 果然还是觉得很讨厌啊,罗霄想着拨弄了一下刚刚靠在椅子上而被弄乱的头发,将车窗摇下,下巴搭在车窗上朝向姜尚贺的方向昂了一下头:“喂,你把嘴上那噁心的笑收起来。” 此言一出车里的人马上点头,坐在身边的陈寧还悄悄的冲他比了个赞的手势。 姜尚贺眯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罗霄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挑衅的看着他,他走近两步站在樊沐音所在的驾驶位的车窗前,然后弯下身双手撑在摇下的车窗上,后头瞥了一眼罗霄,又将视线转移到樊沐音这里:“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新人,上次没有见过。看来您对您的组员还是管教不周啊。没有纪律。” 樊沐音转过头,直视着他:“没错,他是新人,叫罗霄。我不觉得我的组员疏于管教。在我看来与你的心口不一相比,还是我们的快人快语更有教养一些。” 樊沐音这一席话让车里的人同时为他点起了32个赞,大家全都是一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很是纠结。只有罗霄一个人鼓起了掌:“不愧是我们北区分局重案组的组长,若不是有你的辛勤教导,也不会成就今天的一个如此正直的我。” “嗯。”姜尚贺起身,拍了拍因为蹭到车上的灰而有一些脏掉了西装袖口,收起他被誉为招牌的微笑表情,扫视着一车的人:“几年不见,樊组长真是口才见长。希望这次可以合作愉快,具体各个办公室在哪里请参照主楼大厅内的指示牌,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这一群人。再见。”说完转头挥了挥手,走的倒也算瀟洒。只是他在门卫面前又停下,拍拍门卫的肩膀:“我说的你不用来是真的,等人事部的通知就好,南区分局真的不需要你这种连谎都撒不好的人。” “果然还是像当年一样啊。”王曼曼看着姜尚贺远去的身影:“咱们上次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傢伙合作时不就是因为一个警员在给他拿枪的时候不小心被绊倒了,他就觉得那个警员没有能力然后把人家骂了一顿。那个时候他刚坐上组长也没多久,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现在在局里混的时间长了,手里有权了就开始为所欲为。啊,对了,听说南区分局的局长挺相中他想要收他做女婿呢。” 难得樊沐音这次没有因为王曼曼的八卦而制止她,罗霄将视线转回到那个门卫,只见他无奈的拿下自己的帽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罗霄看着他不禁觉得可怜,但转念一想对于他这种人或许也是一种惩罚。 等到姜尚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樊沐音才发动汽车,好在只有一栋写字楼还好找一些。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上几个人浩浩荡荡的下车了。进了大厅之后,樊沐音上前台去询问重案组在哪一层楼,留下剩下的人在原地等着。 南区分局较北区分局成立早些,从人数上来看也是南区分局的人更多一些,但是这么大的一间写字楼儘管人来人往还是让人觉得很空。 陈寧在一旁嘟囔道:“局里面最多只有十个科,十二层的楼也不嫌高。而且一点都不实用,你想这要是有一个什么突发的案子,下楼就得下半天。” 老刘在一旁插话:“好像是说他们上面的几层有一层给法医了,还有两层专门放各类卷宗之类的,反正人家地方大,一个科室一层楼嘛。” “有钱人的可恶嘴脸。”王曼曼一边向樊沐音那边张望一边评价道。 一直沉默的邢岳突然张嘴:“话说,罗霄不也是有钱人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那个案子的紫金夜总会不就是你开的吗,那好像是a市最大的夜总会了。” 罗霄正了正衣领:“算是吧,但是夜总会的各项事宜都是由司徒雅来管理,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在我的宠物店里呆着。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我基本上就是在看书,睡觉还有陪小动物玩。” “有钱人丑恶的嘴脸。”在大家听完罗霄的敍述之后都一致的狠狠地唾弃他了一句。 樊沐音諮询完重案组的具体位置之后就看到了罗霄被大家围在中间的一幕。“干什么呢?”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一群人。 罗霄摊了摊手:“他们正准备要讨伐万恶的地主头子。” “好了不要闹了。”樊沐音正色:“我刚刚问了,他们的重案组在7楼。这次我们不管以前与他们发生过什么不愉快都先暂时放下,我们的重心在案子上,但是我们也不可以任他们拿捏,每件事情要有自己的主见,儘量做到公平公正。” “遵命组长!”几个人一字排开站在樊沐音的面前正式的说。 有几个路过发现他们的人在扫视了他们几眼变交头接耳的走了,樊沐音见状又补充一句:“尤其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做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电梯缓缓的上升,数字一个一个跳过,眼看离7楼越来越近,樊沐音低下头默默地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罗霄也站在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 王曼曼,站在两个人的身后悄悄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心想:太棒了手机上又有新的屏保了。 罗霄抬起头从电梯的门上发现了王曼曼的小动作,但是他只是轻笑了一下,算了答应过有照片的话会给她的,这次就不计较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忙碌的组员,但是他们的重心似乎后不是在那个委託的案子上,贴着凶案现场照片的白板被放在了一个很偏的地方。 看见樊沐音一干人站在门口,一个人迎了上来:“樊组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南区分局重案组的副组长安宇凡。” 樊沐音笑了笑:“当然记得,你可是大功臣。” 41 41 安宇凡不算是那种传统的美男子,头发有一点微卷,斜刘海有一点长有一面就快盖过眼睛了,眼睛细长睫毛有些卷,唇上的顏色稍浅一些。皮肤很白上面没有几乎没有瑕疵,但美中不足的是在左边眉毛正中的的下方长了一颗痣。 安宇凡像是有一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樊组长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一点误会,但是这次我们合作希望可以冰释前嫌。” 樊沐音也没有一点接受他的态度,冷笑了一声:“哼,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事情就是这样摆在我的面前,我不得不信。” “啊啊,樊组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固执,但是希望合作愉快。”安宇凡揉了揉额角,但马上又热情地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看一下这场兇杀案的现场照片。” 9.16兇杀案的分析白板被放在最靠窗的地方,上面贴满了残忍的照片以及死者生前的照片,照片周围有注释还有一些推断,但是通过白板前面的桌子上的灰尘来看已经好久没有分析过了,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在这里被搁置了。 樊沐音看着白板上的照片突然问:“你们现在压根没有管这个案子吧。” “唉?”安宇凡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支支吾吾说:“那个,因为最近林总裁开的珠宝店被盗,多见珍奇的珠宝被盗合计损失大概达到了一亿,所以……” “我明白了。”樊沐音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安宇凡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桌子处站好,将上面的灰用抹布擦掉,然后点了一下他们的人数:“一共6个人,樊组长你们有新进的组员啊。”然后挨个扫视了一遍,朝着罗霄笑着说:“好像你是新人,那你应该不认识我。那我再介绍一遍,你好,我叫安宇凡。”说完伸出手。 罗霄也礼貌性的笑着回答:“你好我是罗霄,是北区分局今年新来的组员。”但是刚伸出去想要握手的手却被樊沐音一巴掌拍掉了。 罗霄疑惑的看着樊沐音,岂料他说:“好了互相认识就可以了,不用做握手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 安宇凡的表情变得有微妙,他乾巴巴的笑了两声:“你们先坐,我去把档案拿过来。” 安宇凡走之后,一帮人坐下,桌子不算太大,但是也好交流一些。 王曼曼将手机调成铃声状态,然后小声的说:“果然安宇凡当上了副组长,邢岳你不考虑一下当副组长的事吗? 樊沐音也在一旁点头:“要是想的话我就和方局说一声,反正一开始就决定是你。” 邢岳摇了摇头:“算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大家在一起办案子,有没有副组长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樊沐音追问:“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组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我真的是不热衷。要不我推荐罗霄。”邢岳将矛头指向了罗霄。 “我?”罗霄吃惊的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樊沐音马上否定:“算了吧,他那种不稳重的性格不适合。” “也不会啊。”陈寧摇了摇手指:“我觉得罗霄挺好的,办事能力不差而且人脉很广,可以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提供额外帮助。” “恩恩。”王曼曼和老刘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正当大家热烈的讨论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冒了出来:“那个……”但是无奈这个讨论太热烈,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于是他又加大了一点声音:“那个……”还是没有人。最终他大吼了一句:“那个,打扰一下!” 刚刚还在热烈讨论的人都一下子看向了他,被这么多双眼睛直视,那个人抱着文件夹瑟缩了一下。 北局的人很是奇怪,因为双方结下仇导致他们今天来除了安宇凡接待了他们之外,剩下的组员权当看不见他们,而这时突然有个人来让大家很奇怪。 来人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声音又马上小了下来:“我叫鐘离,请问,我可以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吗?” 说实在的这个叫鐘离的人真的是很不起眼,头发梳得很整齐,黑框眼镜,格子衫,中等身高。而且好像很怕生的样子,不知道他提出这个请求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总之从刚才介绍完自己到现在,那孩子的脸一直是红的,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大家都好奇,按理来说,南区的人应该现在和他们是水火不容的状态,虽说是想要双方一同破案,但是明显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们的大财主身上,把烂摊子丢给他们收拾。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毕竟当时决定来的时候也没有期待他们会拿出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就当是换了一个工作环境,反正南区这面关于案情的资料还是比较全的。只是突然有一个敌方的人提出想要参加,这让他们有一些不解。 樊沐音站起身,走到鐘离的面前,笑着问:“为什么呢?据我所瞭解,现在你们应该被林书安的珠宝店失窃的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吧,这时候你来说想要处理这件案子,是不是不太好?” 鐘离听到樊沐音的提问,仍然低着头,只是指尖有些纠结的绞在一起:“我知道,但是我是上个月新进来的组员,因为我有时候笨手笨脚的,前辈们说我的参与只会给大家添麻烦,所以只交代给我了文书工作。”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但是我也想出现场,我以前一直想要当员警,所以我很努力。我知道你们北区很厉害,所以请让我加入,拜託了!”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用眼神偷瞄着樊沐音的反应。 “组长,我觉得可以让他加入,没想到南区的人这么欺负人。”王曼曼走过来,一把拉住鐘离的手,然后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樊沐音。 樊沐音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这件事。但却没想到罗霄开口了,尾音拉的长长的:“我觉得……” 王曼曼听到之后觉得有戏,但是罗霄的下一句话马上就将她的热情浇灭了:“我觉得城南分局并没有不公平的对待他。” “罗霄!”王曼曼没想到罗霄会这么说。 樊沐音也赞同道:“我觉得罗霄说的有道理。” “组长!”没想到樊沐音竟然也这么说。 樊沐音又再走近一步将手搭在鐘离的肩膀上看着王曼曼说:“你是进组后多久才可以出现场的?将近一年对吧?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做文书工作?” 王曼曼点点头,事情确实这样的,他接着补充道:“虽然在警校里我们是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毕竟没有实践过,一切都要从最基本的做起。先是文书工作做熟了之后,才算是具备了出现场的能力。虽然我这个外人说这些不好,但是鐘离现在刚刚进重案组一个月,还算是一个新手,出现场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早了。” 鐘离在这期间默默的听着,等到樊沐音说完后他抱紧手中的资料夹头低得更低了:“我知道,对不起。”说完转身向要走。 王曼曼见状急得直跳脚,那知樊沐音又道:“但是,为你破例一次。” “哎?!”鐘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吃惊的转过头,却发现樊沐音一脸笑容地看着他:“虽然你只是一个新人,但是你最近一直在做文书工作,应该对这个案子很熟悉,而且你主动向我们提出,所以欢迎你加入。” “多谢樊组长!”鐘离的脸因为激动的原因涨红,然后他又鞠了一躬:“我马上就把我前一阵整理的资料拿过来。” 樊沐音看着鐘离离开的身影不禁感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热情单纯的孩子啊。” “哦?樊组长这是打算挖角吗?”刚刚在门口有过交锋的姜尚贺此时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身后还跟着抱着一大遝资料的安宇凡。 樊沐音将身体转过来面向他:“是又怎么样,我觉得那孩子挺好的,在你们这里再白瞎了那么好的孩子。” 姜尚贺摊了摊手,向前两步一脸无所谓的说:“算了,像他那种资质平平的废物我们也不是很需要。”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樊沐音抱胸挑衅的看着他。 42 42 姜尚贺回头看了一眼安宇凡双手插在裤兜里用下巴指了指桌子:“放那里吧。” 安宇凡没有因为他傲慢的态度而感觉到不满,任劳任怨的把一厚摞资料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回身站在他的身后。 姜尚贺依旧摆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态度,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看着低下头站在他对面的鐘离,说:“好好和樊组长学学,希望这个案子之后你会有所收穫,不会像现在一样是一个废物,城南分局并不需要废物,你是知道的。” 鐘离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可以发现他的肩膀有一点细微的颤抖:“我……我知道了。”说完将头低得更低了。 安宇凡只是冷眼看着姜尚贺对鐘离的讽刺,姜尚贺的声音很大虽然传不到整个重案组,但是其他离得比较近的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该处理什么处理什么,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向这面。 罗霄看不下去了,手撑着桌面,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看向鐘离不咸不淡的说:“这似乎就是姜组长的愚笨了,他现在只是在做文书工作的新人,你并没有给他去现场的机会,何以见得他就是一个废物。” 被罗霄这么一呛,姜尚贺不由眯起眼打量这个人,然后哼了一声:“罗霄是吧,我刚刚调查了你,紫金夜总会的幕后店主。我猜你进重案组只是一时的新鲜,”话锋在这里一转将矛头指向樊沐音:“不知道你们局长怎么想的,声色场所的店主进了重案组,不知道是给了你们城北分局多少好处才叫他这种紈絝子弟进来混日子。” 鐘离看着两边就要吵起来了,赶忙抬起头,结结巴巴制止道:“组长你这么说,不太好……”只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樊沐音答的不卑不亢:“我们局长收没收好处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们收没收好处恐怕全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虽说市民们不知道林书安的那起案子中的内幕,但是城南分局在破获林书安的案子之后马上就喜迁新居这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谁还不知道这钱是谁掏的。 但就在这时,姜尚贺口袋中的手机想了,他走到稍远的地方接起电话,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他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樊沐音一眼,最后没有打任何招呼便离开了。 安宇凡似乎是对这样的情况习惯了,只是冲樊沐音等人鞠了一躬便也出门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找姜尚贺去了。 刚才大气不敢出的老刘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们城南分局真是太不要脸了。”话一出口却又想起鐘离也是城南分局的人,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对不起,我不是要说你。” 鐘离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小声的说:“可能我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说完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大家:“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没有经验这次案子这么大,我在这里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说完眼眶有一点红了,像是要哭一样。 老刘看了之后吓一大跳:“这么好像说哭就哭了呢。”然后一脸为难。 哪知邢岳走上前拍了拍鐘离的脑袋:“怎么会,你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废物。” “卧槽,这是什么?”王曼曼激动地爆出了粗口:“为什么我好像见到了爱的光环盘旋在两个人的头顶。” 确实,在大家心中邢岳一直都是一个特别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举动。 鐘离抬头看着邢岳,发现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而且,貌似现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 邢岳继续道:“既然有人说你不可以,就要证明给他们,他们当初的言论是错的。” 鐘离一下子有一点反应不过来,因为在来到城南分局的重案组后大家全部对他都是冷冰冰的,没有热心的前辈,大家的交流也很少。前辈对于他这个小菜鸟只会不断地支使他做许多打杂的事情,美其名曰这是一种锻炼。但是城北的重案组,大家就好像是家人一样,当他们进来有说有笑的他觉得好羡慕,很想加入到他们中间。 “我叫王曼曼。” “我叫陈寧。” “我叫刘高升。”老刘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叫罗霄。” “我叫樊沐音。” “我叫邢岳。” “欢迎和我们城北分局合作!” 鐘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然后眼睛有一点湿润了,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每个人都微笑地看着他。他擦了擦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水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嗯,我叫鐘离,请多指教。”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其实姜尚贺给他们找的地方也算挺好的,虽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而且周围有磨砂的玻璃将里面和外部隔开,将里面形成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大家将安宇凡带来的卷宗分好类,把白板上的照片按照比较清晰的顺序排好,将城南之前写在上面的分析擦掉,打算一切从头开始。 鐘离皱着眉,翻看了一下桌子上厚厚的卷宗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樊沐音看在眼里,问:“怎么了?” 鐘离没有停下翻阅的动作,继续皱着眉说:“这些卷宗有用的很少。”说完拍拍手上的灰:“这些卷宗有很多是之前的没有太大的关係,而且卷宗的顺序也被打乱了。” “这样啊。”罗霄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看样子是在故意为他们製造麻烦,真是幼稚。 “不过好在你们不用担心。”鐘离自信的看着大家:“虽然副组长提供的卷宗是这样的,但是我在之前有把这个案子整理一遍,在我那里有整理过的。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话我就拿来用,也不会再费二遍事。” 樊沐音点点头:“可以。” 鐘离前脚刚离开,陈寧就担忧的问:“组长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他只是一个新人。” 樊沐音摇摇头,将桌子上的卷宗都移到窗台上:“我觉得那孩子不错,虽然只是一个新人,但是我相信他。就算是他整理的资料有哪一方面有疏忽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再一起探讨,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鐘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不敢怠慢有一些零乱的桌面上找前一阵整理的案情资料,这时身边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呦,咱们组的小叛徒,怎么,想跟着城北分局的那帮面瓜创造出来一个大新闻,成为大英雄吗?” 平常这个前辈就经常差使鐘离去帮他打饭,倒水,复印东西,做一些细碎的小事,这些鐘离可以忍受,但是当他听到城北分局的人被前辈说成面瓜他就觉得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 “怎么不说话了啊,难道成哑巴了不成,果然和城北分局的那帮人在一起混人也变傻了。”觉得鐘离没有反驳那个前辈继续酸溜溜的说:“一直都自觉不错觉得比我们强,那当年的那个案子还不是城南分局侦破的,城北分局算什么?” 明明他们要比这里只会讽刺的人好很多,他们给他的很温暖,凭什么要被这样说三道四的,鐘离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一边脑袋里在不停的想。 “我说,你收拾东西不会是要滚蛋吧,这样也好。和城北分局那帮傢伙一起因为破不了案子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吧,像丧家犬一样,哈哈哈哈……” 怎么可以这样!“啪!”厚厚的资料拍在木制的办公桌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刚刚还在大笑的前辈楞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鐘离随后又像马上反应过来似的:“你在做什么啊?!” 许多组员被吸引过来好奇地看着这里,都想凑个热闹。 “请你,请你不要这么说!”鐘离涨红了脸大声喊:“我觉得城北分局的人根本不像前辈说的那么不堪,我觉得他们很好!” “什么?”前辈质疑了一下,随后又撑着桌子大笑,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多么有趣的笑话:“不要开玩笑了。你觉得城北分局很好?在他们那个樊组长上来之前是不错,但是他们的那个新组长是真不怎么样,小白脸一个,长得倒是秀秀气气。先不说案子没破了,就连自己的组员都保护不好。你不知道,他们的那个叫邢什么的人在上次合作的案子中差点死掉了吗?你居然觉得他们很好……” 前辈只顾着笑,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他摇了摇头,他依旧嚣张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大家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却发现樊沐音笑盈盈的看着他。 樊沐音轻声说:“是吗?原来你们一直都把破案当成是一种比赛,虽然这有悖员警的道义,但是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丧门犬。” 每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刚刚还很嚣张的前辈被樊沐音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住了,半天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樊沐音又看向有一点茫然的鐘离:“我觉得你还是辞职比较好,在这种风气不正的地方呆着实在是……”他扫视了周围一圈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吐出两个字:“丢人。” 43 43 经过樊沐音那番言论,城南的人再也没有敢说什么的,只是见到他们也不理不睬,但这样也好,算是落得了清净。 鐘离将自己整理的资料影印成了七份分给了大家,然后挠了挠脑袋:“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整理的,所以说可能会有一些地方不太全面,如果大家觉得哪些地方不太对劲的话一定要说。” “好了,现在加油吧!”陈寧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 剩下的时间,在这间半封闭的小屋子里只剩下翻阅的声音和将照片贴在白板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马克笔摩擦板子时发出的滋滋声。 突然樊沐音皱了一下眉,将资料摊在桌子上,走到白板前面入神地看着上面的照片。第一个死亡的女性是年龄为23岁的平面模特,周雯。根据鐘离整理的资料上面显示这个女生毕业于一所三流的模特学校,家里是周围的一个小县城的在大学毕业后一直留在a市打拼在做模特,但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前途,一直都徘徊在三流和二流之间。周雯的尸体缺少了双臂,其他的地方没有缺失。 第二名死者叫穆雨是嘉联商城里的一名美甲师,现年26岁,单身,平时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收入极低,她所租的公寓距离嘉联商城非常近,方便上下班,但是周围的治安非常不好,时常有抢劫和斗殴等事情发生。穆雨的尸体头颅不翼而飞。 第三名死者叫张璿,是中心小学的体育老师,25岁,自己一个人住在距离中心小学有两条街的独身公寓,公寓里面的居民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周围治安算是良好。她的尸体是缺少了下半身,就好像是整个人被腰斩了一样。 第四名死者叫董冰,是一家舞蹈教室的拉丁舞老师,25岁,独身,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周围的居民多是附近一家工厂的职工,社区的位置有一点偏僻。她的尸体与张璿的尸体情况相似。 几个人没有一点关係,只有在年龄上算是同龄人,他们从事不同的职业,虽然住在同一个市区,所居住的地方也里的都非常远。根据报告上显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跡,没有指纹,没有鞋印。这些案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关联,但是根据燃烧尸体所用的燃料都是同一种酒,感觉像是烈性的白酒判断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但是为什么这些肢体都会不翼而飞,难道兇手真的是将这些尸体吃掉了不成? 罗霄合上手上的资料看向樊沐音:“根据推断他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杀人的频率越来越快,第三个到第四个死者之间只隔了一天。那么应该在昨天就有以受害者。” 正在低头翻阅资料的鐘离听到后马上抬起头:“没有,昨天并没有收到报案的电话。” “真的吗?”王曼曼在一边好奇地问:“根据这种规律推测昨天或是在第三个死者死亡的案发当晚应该会发生凶案啊, “如果是昨天没有报案,那么今天上午呢?”从刚刚开始就比较沉默的邢岳也补充问道 鐘离推了一下眼镜坚定地点点头:“昨天,包括今天上午都没有接到过此类的电话。” “哦……这就奇怪了。”罗霄摸了摸下巴。 樊沐音没有说话依旧是看着白板上的照片,死者的屋内并没有财產损失,又看看桌子上摆放的证物,他拿起其中的一个。在周雯的被杀房间的电视柜地板上发现了一枚戒指,不是什么名贵的材料,只是小女生平时喜欢带的小玩意儿市面的价格也就是30块钱。银色的戒指上有一些小凹槽,里面有一些黑的东西,据法医的检查里面是周雯血,也就是说兇手是在将周雯的双臂砍下后才将戒指取下来。 “咱们去现场看一下。”一直在沉默的樊沐音将手上的证物放下一脸严肃的说。 “哎?现在吗?”陈寧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毕竟已经是8点了。 “嗯。”樊沐音点点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我和罗霄去,你们先暂时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打我的电话。” “那我呢?”鐘离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樊沐音想了一下:“你也一起吧。” “嗯!”鐘离听完开心的点了点头。 快要进入十月的a市已经不像是盛夏时那样炎热了,晚上的风虽说不算是刺骨但是若没有套上外套还是会感觉到冷的。 樊沐音冷眼打量着在驾驶位上只穿着短袖制服开车的罗霄:“你就不能把外套也穿上吗?” “啊,那个啊。”罗霄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不用啊,反正我也不会感到冷。” “现在已经不抵夏天了,你稍微注意点,感冒了没有管你。” 听到樊沐音的这种叮嘱罗霄不由得一笑:“我很抗冻一般不会感到冷,我体温比较高的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吧。” “滚!”樊沐音身体抖了一下:“冻死你才好,我就活该多嘴。自找无趣。” 罗霄也不去安慰他,一边用馀光悄悄打量他负气的靠在车窗上,一边心里觉得有趣。果然像樊沐音这样的人被气得气鼓鼓的样子最可爱。 鐘离坐在后面也悄悄地打量着两人,感觉好像两个人的关係好好啊,一点都没有下属和上司之间的隔阂感。 一路上不管罗霄怎样逗弄樊沐音他都一声不吭,没办法最后罗霄只好放弃和鐘离间聊起来。 樊沐音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外面的天上一点星星都看不到,他想想好像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上说了今天似乎会有雨,究竟会不会下还真是不知道,但是好在拿伞了。他将头抵在车窗上胡乱的想着关于案子的事情,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一滴雨敲在车窗上,随后雨滴落下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只听罗霄小声咒駡了一句,他也没有回头,必须要让罗霄明白在外人面前是不可以这样的。 透过沾上雨水的车窗窗外的路灯橙色的光被晕开了一片,车轮在水坑上压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樊沐音突然觉得有一些烦,他闭上眼睛但是每一个受害者的惨状却徘徊不去。不行一定要破案,一定要抓住兇手。 车停在周雯合租的公寓的楼下,罗霄皱了一下眉,樊沐音叮嘱后座的鐘离:“在你身边的包里面有雨伞。” 鐘离看看身边的包拉开拉链却发现里面只有两把伞:“这个,樊组长,里面只有两把伞。” “你自己留一把,那一把给我就好。先下车吧” “那罗霄他……” 罗霄看着外面的雨天不快的嘖了一下唇,樊沐音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打开车门撑开伞下了车。鐘离见状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樊沐音在车外举着伞:“喂,快下来。” 罗霄有一点委屈:“外面的雨有一点大。” “快出来,磨磨唧唧的,咱俩打一把伞。”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罗霄开心的下车紧紧靠在樊沐音身边,然后将车锁好。 樊沐音板着脸说:“我就知道你们怕雨,不用感谢我带了伞。” “嗯嗯,沐音最好了。”罗霄笑着又向樊沐音靠的更近了:“我就知道沐音你最心疼我。” 天很黑樊沐音看不见罗霄的表情,如果他能看见一定会被气死,因为罗霄现在就是一脸奸笑,笨蛋,老子才不怕水呢,谁告诉你每只猫都会怕水的。 鐘离跟在后面奇怪的想:为什么感觉好像是太亲密了一点。 因为社区是上世纪的房子,所以没有门卫,单元的门也是谁都可以进的木门,而且社区里并没有按监控。在这样及其不安全的社区会发生兇杀案也是可以想像的,除了住户的防范外,这里简直就是门户大开。 案发下场是在二楼,房间已经被封条封死,周雯的合租物件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也搬去了男友家。 樊沐音将封条撕下用鐘离拿来的钥匙打开了门,黑暗迎面扑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罗霄站在最前面耸了耸肩鼻子,问:“我记得好像是说尸体焚烧用的是酒对吧?” 鐘离在后麵点点头:“嗯,是一种白酒。” “那就没错了,真是好酒啊。这个味道是陈年老酒应该是花雕。” 44 44 “花雕?”鐘离自觉奇怪的眨了眨眼睛,这屋子距离现在依旧有将近一周的时间了,虽然有依稀的酒味,但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很难被嗅出来了,为什么他只是闻了一下就这么敢断定。鐘离想要问,但是看见樊沐音并没有质疑的意思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又被咽了回去。 樊沐音听完后沉思了一下:“你能再具体的确定一下是多少年的吗?” 罗霄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至少有一百五十年。” “一百五十年啊。”樊沐音点了点自己的唇:“这么陈的酒,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鐘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在月光的衬托下,两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很沉重,尤其是罗霄,鐘离将注意力转移到罗霄那里,在黑暗之中,罗霄的眼睛竟泛着盈盈的光。鐘离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想:总感觉罗霄好奇怪,不会是……不对不对,可能是隐形眼镜的问题,怎么会。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提议道:“樊组长,我们不要站在门口了,着周围还有其他的居民呢,影响他们休息就不好了。”说完伸手将玄关处的灯打开。 柔和的灯光一下子将黑暗驱散,樊沐音不适的闭了一下眼睛,而罗霄只是瞳孔缩了一下,这些鐘离都没有看到,他也因为一下子明亮的环境而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适应之后,鐘离又将客厅的灯点亮,从工具箱中拿出鞋套给两个人穿上:“这个房间,自从凶案发生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没有动一丝一毫。” 樊沐音点点头,戴上手套走进客厅。房子是最普通的,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的沙发,一张小茶几,一个电视柜,电视也是最老旧的那种。客厅的一角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盆月季花,但是已经有完全枯萎了,若不是因为茎秆是坚实的,现在早就已经只剩一个空盆了。薑黄色的实木地板很久没有打理,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光泽,在地板的中央有一块焦黑的痕跡,周边呈散射状的凝固着乾涸暗红色的血跡。粉笔的白色与焦黑和暗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构勒出的痕跡是周雯死去最后的状态。 樊沐音蹲下身,手指触碰着已经烧焦的地板。只是表面上有一层被烧焦,证明火势不大,但是烧焦的痕跡很好的控制成了一个圆形而且直径正好将周雯的整个身体圈住。这不是可以轻易办到的,木头不比其他,若是烧起来应该会蔓延开来,报告上没有显示或是有人之后扑灭的,火是自然熄灭的。那么是将酒洒成了一个圆圈,然后将尸体点燃?不对,这是木材,火势没有办法控制的那么精确。 罗霄看着樊沐音注视着地上死者尸体被烧焦的地方皱着眉头,他也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不过他没有和樊沐音一起去观察,而是继续打量着间屋子。客厅有一扇小拉门可以通向阳台,从这里望去对面没有建筑了,而是一个小型公园树林。看来对面没有可以提供线索的人。 他将视线拉重播在那只月季上。按理来说每一隻花中都会住着一隻花妖,但是自打他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就没有任何其他生物的感觉,房间太空了,不只是在摆设上。他疑惑的按了按花盆中的花土,发现花土已经乾裂至极,这株花少说死了也已经有一个月了,怪不得在上面没有花妖的踪跡,但是从外表上来看,这株花还没有死透,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浇水而花瓣全都凋零了而已。 鐘离见樊沐音和罗霄两个人都自己干自己的没有再多的话语便也蹲下,和樊沐音一起观察地上烧焦的痕跡,因为是第一次出现场,所以显得有一点不安,只知道直愣愣的看着地板,突然樊沐音开口:“有没有镊子递给我一把。” “啊?”鐘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起身从身后的工具箱里面掏出了一把镊子递到他的手上。 樊沐音小心地用镊子从烧焦的地板中夹出一块小小的薄薄的暗红色的碎片,将它举起用灯光照射:“你看这是什么?” 鐘离蹲在樊沐音的身后,听到他那么说马上凑上前去,打量了一阵然后摇摇头。樊沐音见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便鼓励他:“如果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好,这都是要大家一起讨论的。” 鐘离推了一下眼镜:“我觉得好像是什么金属在燃烧过后留下的,比如像是铜之类的。” 罗霄听完摇摇头,走上前去,接过樊沐音手中的镊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凑到鼻子底下轻轻地嗅了嗅,得出结论:“不是金属。” “那是什么?”鐘离听到自己的答案被否定了不禁有一点小小的气馁,但还是好奇的问一句,毕竟按常理来说在燃烧后可以留下彩色物质的也只有金属而已。 “是花瓣。”樊沐音突然开口,从房间来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瓣,而且罗霄刚刚也一直在观察那盆花。 “嗯。”罗霄将窗台的那盆花拿来给他们两个看:“你们看,这株月季的花托在,证明花没有被人整枝折下来,若是一般的花落花瓣会留在花盆内继续用来当花肥,但是这个花盆里确是乾乾净净的,证明有人将花瓣一片一片撕下来铺在周雯的身下。” 鐘离听到这里有一点迷糊了:“但是这也不能断定,花瓣不是自然凋落,而是人为摘下放在那里的呀。” “你看这里。”樊沐音指向其中一个花托。 鐘离凑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是……” “没错,这个花托上有一小点花瓣的残馀,而正常凋谢的花是不会有这样的痕跡留在花托上。”樊沐音接过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鐘离点点头,看来自己需要学的还有有许多啊,他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递过来一个证物袋,将那枚花瓣的馀烬装进去,但却又忍不住发问:“可是兇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这个问题无论是罗霄还是樊沐音现在都没有办法解答,罗霄将手上的手套摘下,看向窗外:“还是回去翻翻书吧,应该会有书里记载,这是一种什么歪门邪道。” 三个人回到城南分局的时候发现城南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人在值夜班,而他们的那个小角落却是灯火通明,并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来,樊沐音皱了一下眉,心中猜不透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哥!”还没等到走近,一个人就跑出来,向他招了招手。 “小思。”樊沐音看着来的人不觉有些吃惊,怎么小思还来了,自己明明没有说这次会和城南分局合作的事情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明天医院里没有事吗?快回去。”担心着弟弟的身体,声音也不由得有一点苛责的意思。 樊沐思摇摇头:“你忘了,今天是周天我休息。” 听到樊沐思说是今天,樊沐音不由得抬手看了一下手錶,果然已经是晚上零点多了:“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大手术,怎么不回家好好休息?” “沐音哥哥,是我让樊沐思他带我来的。”夏阳小小的声音从隔间里传来,紧接着人也走出来:“我听罗霄他说你们最近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所以我就想着虽然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但是我可以做点吃的带来给大家,让大家不会太辛苦。”说完还偏头笑了一下。 樊沐音看着夏阳人畜无害的笑脸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但想起是罗霄多嘴,自己本来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于是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多嘴!” “哎,哥,你就不要责备罗霄了,这时候有我们陪在身边,说不定很快就会破案了呢。” 仗着有樊沐思在以便为自己说好话,罗霄也有点得寸进尺的一手捞过樊沐音搂在怀里略带着一点笑意说:“看看吧,我这是为你好,有亲人在身边不是很好吗?” 被一下子搂在怀里让樊沐音没有办法适应他一把推开罗霄:“滚一边去。” “嘿嘿嘿。”被推开的罗霄一脸痴汉脸笑了两声,果然这种彆扭的情人最对自己的胃口了。 夏阳在一边一脸鄙视的盛了一碗汤圆端过去:“死猫,你这副嘴脸,真是噁心死了,快点趁着还没凉赶紧吃。” 罗霄接过碗舀起一勺凑到樊沐音嘴边,压根都没有看他:“肥仓鼠,记得我提醒你的,护好你的屁股。”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樊沐思一眼。 樊沐音没有接过那颗汤圆而是退了一步:“罗霄请你在组里的时候稍微严肃一些。” “有什么嘛,现在是休息时间不是吗?”说完又往樊沐音身边蹭了蹭。 鐘离在一边看到两个人亲密的互动不由得张大了嘴,然后有一点迟疑地问:“樊组长,你和罗霄……” 45 45 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大家在听到鐘离问的这个问题都静了下来,将眼神全部放到罗霄和樊沐音的身上,虽然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但是从未听到过樊沐音提及或是承认两个人是恋人关係这件事。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鐘离自觉问这个问题似乎是失礼了一些于是便小心的说:“好像这么问不太好,对不起。” 樊沐音摇摇头倒也是大方的承认了:“没错,我跟罗霄的关係就是你想像一样的恋人关係。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将这一切改变了。” “没有没有。”他慌乱的摇着手解释:“不会的,没有让我感觉不适,只是樊组长和罗霄的关係让我看起来很像恋人,我这个人嘴里还藏不住话,所以……” “就算你感觉不适也没有办法,我们就这样,爱看不看。” 鐘离被这种语气吓得一激灵,抬头发现果然这话出自罗霄之口。 “干什么吓唬人家孩子。”樊沐音抬手在罗霄的头顶敲了一下,然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鐘离:“没有关係,看不惯就是看不惯,不用因为在乎我们的感受而去委屈了自己,毕竟我们选择了开始就知道一定会有阻碍。” “真的不是。”鐘离使劲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勇敢,有很多人都不敢承认,所以……” “你肯接受我们,我们也要好好谢谢你啊。”说完樊沐音使劲踢了一脚罗霄:“你快来说两句,你看看把人家吓的。” 罗霄揉了揉头发一脸不耐:“好啦,小鬼,只要你不会对沐音恶语相向就可以,我倒是无所谓。”说完冲着他笑了一下。虽然语气不太好,但这笑容确实真心的。鐘离看后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又开始热热闹闹的吃樊沐思和夏阳带来的宵夜。 吃饱喝足,送走樊沐思和夏阳之后大家又开始投入到案子中。 “这个是从周雯尸体被烧过的地板上找到的,因为顏色的缘故很容易被当成灰烬。”樊沐音将证物袋里的花瓣的残馀给大家看:“根据罗霄的判断,周雯焚尸所用的酒是百年的花雕。从现在来看,这似乎是一种仪式杀人。过百年的花雕应该不多,你们天亮之后可以挨家酒铺打听,问问有没有谁在近期大量买过,或是购买的人有没有重合。” “但是花瓣怎么会燃烧?”老刘提出自己的疑问。 罗霄解释道:“花瓣是在烘乾之后用酒浸泡才铺到周雯的身下。”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一会儿应该去剩下的受害者家里去看看有没有相同的现象。” “嗯。”樊沐音点点头:“但是现在还处于猜测的阶段,没有办法确定。” “要不我去查一查仪式的事情吧。”鐘离自告奋勇:“因为我在看书这方面很快,一定很快就能查出来。” “嗯,也好。” “对了组长,”陈宁拿起装戒指的证物袋:“我刚才去了一趟鉴证科,经过检验,这枚戒指沾了血的凹槽在这之前应该是镶了一块水晶。” “你去的是这里的鉴证科?”樊沐音有一点不相信,城南的人会帮他们? “当然是我。” 樊沐音循着声音看过去:“逸云!”说完伸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被身边的罗霄一下子拽住了脖领子。 “喂,罗霄,你男人给我抱一下能怎么样啊?” “我会少一块肉。” “算了,不理你这种人。”段逸云将眼镜插到白服的口袋里:“这么大的案子,你不会以为只有你来了吧?重案组怎么能少了我们的帮助。” “当然,对了你说水晶的事情。” “嗯。”段逸云将报告交到樊沐音的手上:“刚才我找人鉴定,那枚戒指凹槽处的残留物,发现之前应该是里面有一颗白水晶。应该是被撬出去的,在凶案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这就是你们需要判断的了。” “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现在线索又多了一条。” “那就这样,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们送报告的,如果有需要再找我就好。” 樊沐音看着段逸云离去的身影转向罗霄:“是你和方局说要把逸云也调过来的吧。” 罗霄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顺利的将这个案子破了的,因为身边有这么多朋友。” 天一亮大家就分头行动去找寻线索,询问关于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线索,还有一小部分人去了剩下的受害者的家里去勘察关于花瓣的情况。鐘离也去图书馆去查找关于陈年白酒和花瓣有关的杀人仪式去了,刚刚还算是热闹的小角落,现在只剩下了樊沐音一个人留在城南等大家的消息。 上班时间到了,整间办公室不似刚才那般安静,城南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本来在翻看资料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还可以在进一步调查的樊沐音突然觉得有一些烦躁,起身想要去把门关上,不料却被谁挡了一脚,将门卡住了。他抬头便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安宇凡手里拿着几个塑胶袋,看样子里面是装的早餐,一边往里面打量一边一脸笑呵呵地说:“樊组长,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应该没有吃早餐,所以说给你们送点吃的。怎么他们都不在。” 樊沐音放开门把手,侧个身也算是让他进来:“嗯,大家都出去查案子去了。” “还真是积极。” 樊沐音侧眼看着他将塑胶袋里的早餐摆了一桌子,冷哼一声:“要是散散漫漫的恐怕又要让别人说间话,还不如勤快些。再说这里我们呆不习惯。” 安宇凡听出樊沐音这里是话里有话,但也依旧笑脸不改:“樊组长,这东西趁热吃一会就凉了。” “我不饿,还是请安副组长您拿回去吧。” “这,你看,你们忙了一天,怎么可能不饿,吃点东西我又不会害你,又不会在里面下毒。” 早餐的味道一个劲的往樊沐音的鼻子里鑽,虽然是吃了宵夜,但是经过昨天一晚上也都消化的差不多的,现在还真是觉得有一点饿。想到这里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安宇凡一看,笑的更开心了:“那我就把东西放到这里了,一会我也得工作,就不打扰了。”说完退身将门带上。 樊沐音纠结的看着桌子上的早餐,这要是别人送来的他早吃了,可是对方可是他的死对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平常都对他们爱理不理的,现在却热络起来。 他就这样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桌子上的早餐统统扫进了垃圾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段逸云。” “干什么,昨天晚上还对我那么亲切,现在马上又兇恶起来。” “没时间和你说这些,我饿了,你下楼给我买点吃的。” “哎,樊沐音我欠你的是不是?!”段逸云在那边急了,他想吃早餐,干嘛自己去买。 “当然欠我的,你昨天晚上没吃宵夜啊。”樊沐音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也是你弟弟送来的,要欠也是欠你弟弟,关你什么事。” “欠我弟弟就是欠我,我们一家的,好了好了快去吧,我知道你也饿了,我要牛肉包子和豆浆。”说完掛断了电话。 段逸云看着萤幕上提示通话已结束愤愤道:“樊沐音,你就不和罗霄学点好,这赖皮你算是学的明明白白。” 骂归骂他还是套上件外套,交代其他组员自己出去一趟,下楼给樊沐音买早餐去了。 “组长,我把早餐给他们送过去了,但估计没人吃。”安宇凡靠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的围栏小声的打着电话。 “不吃就不吃,在这上面反正也没指望他们会吃。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电话那端的声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刚才去看,他们好像现在在着手调查,对受害人进行焚尸所用的白酒,还有好像发现第一个死者的戒指里面有一枚水晶。” “嗯,这都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看来樊沐音他们还是有点本事。” “那。”安宇凡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不要吞吞吐吐的,说。”姜尚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一些急躁,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要不要从中使一点绊子,挫一挫他们的志气。” “不用,现在我们的重点应该全部放在林总裁珠宝店的盗窃案上。”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最后实在不行,你就找个替罪羊,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说完电话那端便掛断了。 安宇凡拿着手机双手撑住护栏向下看去,7层的高度足以让下面的一切显得很渺小:“这里也挺高的了。”握住手机的手不由得使了点力气。 46 46 有罗霄的陪伴现场的勘查显得容易了许多,大家都知道罗霄在灵异的方面知晓的比他们多,所以基本上也就罗霄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一亮邢岳和陈宁就跟着罗霄到第二个受害者穆雨的家进行了勘查,虽然没有像在第一个受害者周雯家里一样那么幸运找到许多新的证据,但是经过罗霄闻过后房间打开后瞬间扑鼻的味道发现,这件案子所用来进行焚尸的也确实是花雕酒没有错,而且受害者的家中也摆放了一盆乾枯死的上面没有花妖的月季花。由此可以推断这真的是一种杀人的仪式。 邢岳和陈寧都为这一发现感到振奋,只有罗霄站在原地,抱着双臂沉思:但是第一个受害者周雯的戒指怎么解释,大家当时在那枚戒指上检测到了有被撬下的水晶的残留下的痕跡,而且经过鉴定,上面的水晶还是在受害者被杀之后才取走的,这证明不是在之前有人将水晶偷走。兇手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按这样推测的话应该在穆雨的屋子应该也会有类似的东西,难道是被兇手收走了,还是说,在这上面他遗漏了什么。 陈寧没有注意到正在沉思的罗霄,转悠转悠打开了穆雨卧室的门,刚一开门一股灰尘和潮气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味道呛得跟在后面的陈寧打了好几个喷嚏。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全部都阻隔开了,将这个狭小的空间衬得更加压抑。好像是因为城南分局锁定了客厅是案发现场,所以对卧室没有仔细的勘察,所有的物品还是照着原来的样子摆放没有被翻乱。 “这屋子太暗了。”陈寧抱怨了一句,伸手将窗帘拉开,瞬间窗帘上的灰糊了他一脸,倾洒进来的光线填满这间不大的卧室,把飞舞的灰尘也照得清清楚楚。 吃了一嘴灰的陈寧慌忙擦了擦脸,一边没有好气地说:“这屋子里灰也太大了,快呛死老子了。”说完又是喷嚏又是咳嗽的,弄得有些狼狈。 邢岳在一边看着了也没有上去帮忙,一张放在床头的照片吸引了他,他拿起相框仔细看着上面的女人。 陈寧在一旁抱怨了半天也凑了过去,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语气轻佻的说:“长得不错。” 确实长得不错,黑长直,皮肤白皙,杏核眼双眼皮,樱桃小口顏色絳红,鼻樑高挺。因为坐的时候身子稍向前倾,胸部在低领的的衣服中若隐若现。双手搭在下巴下面,或许因为是做美甲的,两隻手上均有夸张的美甲造型,复杂的花色,在每个指甲的尖端还粘了一颗闪亮的水鑽。 陈宁看着照片里穆雨手上的美甲撇了撇嘴:“真搞不懂现在的这些女人,手指甲上抹个色儿还算是漂亮,你说这又粘鑽又粘亮片的有什么好看的,手头上要是干点什么工作多耽误事。” 在客厅有检查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点的罗霄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便也跟着进了卧室,因为两个人是面对着门站的所以,他只能看到照片的背面,正好照片背面印着的一串数位吸引了他,上面所印的日期正好是穆雨死的前一天。 两个人见罗霄进来把照片递上去,陈寧还在一边可惜的说:“唉,罗霄你说这女的要是不死不挺好吗,长得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罗霄接过照片没有搭话仔细的观察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穆雨,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五官的各个比例接近黄金比例,而且是一个古典美人。当他将视线放到穆雨手上的美甲时突然灵光一现,他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有人接起来了,他见有人接就急急忙忙的问:“段逸云吗?我是罗霄。” 突然被这么一通电话弄得有点蒙的陈寧愣了一下,还是邢岳先缓过神来:“穆雨的指甲上有鑽。” 罗霄没有顾身旁的两个人继续和段逸云说:“你现在可以找到穆雨的尸体吗?” “可以,但是你现在要找什么证据啊?尸体已经被处理的乾乾净净的了。” “那对指甲上做的美甲会有处理吗?” “这个……”段逸云迟疑了一下:“我帮你看看。” “那麻烦了,如果没有处理掉帮我看看她指甲上的鑽石是不是真的,还有有没有少一颗。” 罗霄的这一通电话让室内的气氛紧张起来,这代表着他们可以证明在周雯手上的戒指中的水晶不是无故丢失的,而是有人特意将其拿走的。 “但是,”陈寧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指甲上的鑽石并不能确定就是兇手拿走的啊,或许是因为胶没有粘严,中途就脱落了呢?” “应该不会,”罗霄将手中的照片翻转到背面:“照片背面的日期显示的是穆雨被害的前一天晚上,鐘离的资料里面提到据她的同事说,这个美甲造型是在她受害的前一天新做的。穆雨的技术很好,在指甲胶的黏贴上应该不会犯这种一天就会使鑽脱落的错误。但是现在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测,等到逸云那里来了电话这些就会清楚了。” 听完罗霄的解释陈寧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如果可以顺利的将这个杀人仪式的全部步骤还原这就表示他们很有可能摸清楚兇手杀人动机。 剩下的时间,三个人只能选择在这里等段逸云检查的结果了,毕竟这间屋子也没有什么需要检查的地方了。房间中的空气中还是飘散着灰尘,每个人在这里呆着都不是很舒服,但是因为心思全部放在等那通电话上所以也觉得没什么就连刚刚一个劲打喷嚏的陈寧也停下来了。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陈寧不住的瞄罗霄手中的手机,希望电话可以马上就响。终于不负眾望…… “接接接。”陈宁在一边比罗霄都着急,恨不得自己可以把电话接过来听听段逸云那边到底是什么结果。邢岳虽然没有陈寧那么明显但是从他表情上也可以看出这个电话让他很兴奋。 罗霄接起电话,可是没几秒鐘又马上掛断了。 “这么快?!”陈寧难以置信的看着罗霄,这也太快了,没有交流吗?难道没有结果? 罗霄轻咳了一下:“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银行的投资宣传电话……” “爷爷,”陈宁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罗霄,我叫你爷爷了。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这种无关紧要的电话就不要听了。你说我刚刚激动起来的心一下子又掉下来了,容易得心脏病。” 接着又是等待,因为昨天晚上大家都没有休息所以都有点站不住了,刚刚还站着的几个人现在都座床上了,刚刚叫的最欢的陈寧也蔫了。 “喂,逸云。”罗霄把免提打开,段逸云的声音一传出来,旁边的两个人马上就来了精神。 “喂,罗霄,”段逸云的声音中透露着疑惑:“你这个受害者是不是被哪个富豪包养了啊?” “包养?” “是啊,”段逸云拿着镊子在灯光下仔细的观察着一枚枚小小的亮晶晶的石头:“这一枚枚可都是真的鑽石啊,她一个小小的美甲师那买得起这么多鑽石,怎么说也得有一千万了吧。” “一千万?!”陈寧在一边听完后瞪大了眼睛,这真不是一笔小数目,看来穆雨真是八成被人包养了,要不然这么名贵的鑽石哪是她这种小小的美甲师能负担得起的。 罗霄似乎对这些鑽石究竟值多少钱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那她指甲上的鑽石有没有少?” “还真让你赶到了,因为穆雨手上的美甲并没有贴假指甲,而是将鑽石直接黏在她的真指甲上了,所以他们没有对她手上的美甲造型做处理。我去检查的时候刚好发现她右手小拇指上的鑽石不见了。你说这女的得有多败家,那么贵的东西戴手上。”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那当然,你要知道我是法医,不是鉴证。虽然略懂些皮毛,但这些基本也都是我带来的那帮孩子们做的,你不表示一下?” “一定一定,这样吧,这件案子完事之后我请你们科吃饭。” “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们好消息啊。有事找我就行。” “看来,这次的鑽石,真的是有人拿走的。”邢岳在一边抱臂说了一句。 罗霄点头:“嗯,所以说我们接下来的调查就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剩下的两名受害者的家里我们重点要调查的还是月季花,和宝石。如果和这两个现场相符,我们就可以通知鐘离,让他在同时留意这个方面。” 几个人没有再在这里做更多的停留,因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剩下的现场调查。 果然在另外两名受害者的家里均发现了月季花。第三名受害者的家里客厅有一盘棋局,已经走了几步。这是一套水晶国际象棋,里面唯独少了蓝子的皇后。第四名受害者和段逸云核实后发现死者的拇指上有一个痕跡,宽度的大小应该是一枚扳指,但到底是什么材料的就不得而知了。 得到了这些资讯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虽然累得要死,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好像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47 47 “老人家,我们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有一些事情想要调查。请问,最近有人来你这里大量买陈年花雕酒吗?” “员警同志,这陈年花雕酒确实有人来买,你说的酒大概有多少年头了啊?”店主是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头,坐在实木柜檯后面一脸笑模样看上去倒很是好说话。 “大概有一百年到一百五十年左右吧。” “呦,这么有年头陈酿?可是比我老了啊。想到年我还只有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喝酒,是我那老母亲亲手酿的桂花酿。酒甜丝儿的,小时候也没个量觉得好喝就一杯接着一杯的。你说这酒度数也高,没几杯给我撂倒了……” 老刘和王曼曼一脸黑线的看着老人沉浸在回忆中的那种陶醉的表情顿时一头黑线,王曼曼马上开口制止:“呃,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们比较赶时间,您就告诉我们您这里前一阵有没有人到你这里买这些年头的花雕酒就可以了,其他的过程你可以省略一下。” “唉真是,你看我,我这个人就是爱回忆。真是不好意思员警同志耽误你们了。这一百年以上的花雕酒啊……” 老头张大嘴,王曼曼和老刘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心中暗想,真可能有戏。然后:“阿嚏……不好意思,有点感冒。”老头揉了揉鼻子。 “呵呵……没事,您继续。”老刘觉得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面部一定非常僵硬。 “这么久的陈酿啊,我这里……”两个人的心又再一次悬了起来:“还真是没有。”夸嚓碎了一地。 “真是麻烦你了。”王曼曼强忍着想要揍人的衝动,这老头也太能大喘气了吧。 “那么多年头的酒,真不知道喝起来什么味道啊。想我第一次喝花雕那时候是成亲……”两个人往店外面走时候,还能听到老头嘟嘟囔囔的回忆。 “真是的,这一上午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难道真的像有的店主说这样的酒只能用来私藏不会出现在市面上?”王曼曼出了门便开始抱怨:“你看这不还有卖什么国窖1573的吗。” 老刘拍了拍她的后背:“要沉住气,些酒铺还没有看完呢,慢慢来说不定会有发现的。”老刘果然还是老人,这时候展现出的耐心是像王曼曼这样的年轻人没有办法比拟的。 又跑了几家已经快到傍晚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王曼曼有点哀怨地说:“这是最后一家了。”两个人这一天从城南找到城北差不多把整个a市跑了个遍,午饭都没有顾上吃。 “你可以向组长申请请客吃饭。”说话间推开了最后一家酒铺的门。 门一开一股酒的醇香就扑面而来。店里没有开灯,显得很暗,模模糊糊的能看到空间狭小,在店铺墙的两边订上了木头架子,上面摆满了一大坛一大坛的像古时装酒所用的罎子,上面用红布和泥把口封好。 两个人四处打量,但却没见到店主人,突然,“来,二位先喝上这杯酒。” 没有防备的两个人都被这声音下一跳,转过头去才发现,这人原来是从一侧墙上的一个小暗门里出来的,门不显眼但是里面透漏着微弱的光,看来是个休息的地方。 王曼曼平復了一下刚刚受吓后的心情,礼貌的拒绝道:“不了,我们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警员,来这里是想向您调查一件事。” 店主默不作声的将身后的灯开开,光线填满了整家店,亮堂多了。面前站着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岁,两隻眼睛眯缝着,要不是他能准确的定位前面人的位置,他们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闭着眼睛。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不高。长得倒还算是白白净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和深色的牛仔裤。 店主依旧是嘴角带着笑说:“那可不行,来我这里,必须要先喝酒,要不然免谈。” 老刘看王曼曼劝不过便也说:“是真的,我们真的赶时间。” “哼!”店主的嘴角耷拉下来,将手上的两杯酒重重的蹲在一旁的架子上:“不送,爱哪去哪去!” 这一天的调查这么多的酒铺也算是遇上许多店主了,本以为想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头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没想到这个店主更奇怪。居然提出想要得到线索就要喝酒? “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因为从您这里瞭解到的资讯可能对我们的案子有非常大的帮助。”王曼曼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下来,用更加温和的态度来得到理解。 但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为之所动只是冷哼一声,回身去关身后的灯:“既然来了我这里,就要照我这里的规矩办事。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可以商讨的价值,那自然是不会招待。” 老刘见这怪人如此难说话,只好亮出手銬,语气之中有一点威胁的意思道:“你这样,我可以以阻碍执法拘留你的!” “呵,逮捕我,有意思。”怪人一回身,眼睛中却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光:“之前还没见过这样不识好歹的。” 王曼曼注意到这怪人似乎是知道这什么,而且他眼中的刚刚闪过的光看起来不像是友善的信号。于是她一把按住身边的老刘,稍稍向前走了两步,与那人对视道:“想要问你些线索是不是只要先喝酒就行。” “当然,要求很简单。又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只是小小的两杯而已。” “好,我来。”王曼曼豪爽的伸出手。 “你自己?!”老刘在一边着急了,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只让女同志做。 王曼曼却笑了笑:“没事,老刘,咱们两个得有一个人开车。”说完转向怪人:“只有我一个人喝可以吧?” “当然,喝两人份的就行。” 酒杯递上来王曼曼什么都没说,一仰脖干了第一杯。说实在,真的是很难受。杯中的白酒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度数很高,个进去之后整个胃和喉咙好像要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第一杯喝下去之后她的脸色都变了。 老刘在一边刚想要阻止,没想到她却摆摆手:“老刘我来吧,你胃不好。要是你喝坏了,咱俩谁都回不去。再来!” 第二杯也毫不犹豫,只是喝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她抹了把嘴边的酒渍,将杯放在身边的架子上:“可以了吧。” 怪人拍了拍手:“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现在我知无不言。” 喉咙中已经辣的说不出话了,而且感觉脚下软软的。王曼曼强撑着架子,声音有些嘶哑,说:“老刘,你问。” 老刘清清嗓子:“我们想问,在前一阵子有没有人曾经在你这里大量买过年头过百年的花雕酒?” 怪人嘴唇一掀,像是笑了一下,乾脆的回答:“的确有一个人来我这里买了两大坛年份一百五十年的陈年花雕。” 听到这个消息两个人都不由得在心里高兴了一小下,于是继续询问:“那这个人有什么特徵?” “酒量很好。” “酒量很好?”老刘显然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形容人的特徵手法:“请问您可以再稍微具体一些吗?” “就是酒量很好的意思,如果要具体一点,就是他来的时候刚才她喝的酒那人喝了三大碗,而且喝完依旧正常,脸不红心不跳。”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目测有十五釐米,然后斜眼看了一下王曼曼,眼光中似乎有点不屑的样子。 这个大小让王曼曼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酒全部都吐出来。那么大的碗,难道嫌疑犯是武松吗?或者说是他的身体是和平常人的构造完全不同?要不然自己喝那么一小杯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烧过一般,那个人怎么可能一点表现都没有。 老刘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确实也算是特徵,于是扶好身边的王曼曼继续问道:“特徵我指的是长相,或者是身材体态之类的。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长相?奇怪。”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谁会去看什么长相,来我这里的人我只需要知道能不能喝,能喝多少就好,其他一概不管。” 又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但一想到唯一的线索可能就在这里,老刘只好依旧微笑着问:“难道,您就没有留意来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吗,总是需要抬头看一下吧?或者声音也可以。” “那人带着帽子,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长相。声音闷得很,听说是感冒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们要是不买酒就走吧。” “等一下,请您再稍微仔细的回忆一下,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但是您没有在意,再细微的也可以。” 怪人看着还在坚持的王曼曼似乎有一些无奈,手里把玩着酒杯,最后终于开口:“好吧,那个人的手腕上有一块不大的蔷薇花样的疤,看样子好像是用烙铁烫出来的。” “烙铁……”现在还有人用这种东西吗,不过也算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了。 “好了,赶紧走吧,不买酒就别赖在这里。”说完怪人将两个人推出了门外。 “如果您还有什么细节,这是我的名片,打上面的电话就行。”虽然还想得到更多的线索,但看怪人赶人的模样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老刘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他,然后扶着王曼曼取车去了。 “囉嗦。”怪人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放在架子上的酒杯被人拿起。 “听说罗霄交了一帮人类朋友,想见识一下。” 48 48 因为今天不是週末,所以市立图书馆显得有一点冷清,来看书的人大多都是已经退休间在家的老人,像鐘离这样年轻的面孔可不常见。 到了图书馆鐘离就有一点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他看书很快也记得很清楚,但是总有人先要告诉他,像这种杀人仪式要在什么地方查才行啊。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来图书馆,对于图书馆查询资料的流程一点都不熟悉。四下看看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图书管理员,于是他便硬着头皮过去了,但愿问这种问题不会被人当成疯子。 “你好。”鐘离小声的打了一个招呼,但是眼前的人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到一样。奇怪,怎么回事?于是他伸手在面前的管理员眼前晃了晃。 “请问有什么事?”管理员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想知道,在哪里能查到一些巫术之类的东西?” “您可以大一点声吗?”管理员的眼神似乎更冷了? 被她这么一问,鐘离愣了一下,图书馆不是要保持安静吗?大一点声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吗?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身后来了一个男人,用正常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关于珠宝之类的书籍在哪一楼?” “三楼。”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鐘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抬起头果然发现:“姜组长好!” 鐘离恨不得现在自己的腰可以哢嚓一声折成两段,于是这一个躬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九十度。他一边打招呼一边心想真是太丢人了。 “樊沐音他们调查到哪里了?” “哎?”鐘离愣了一下最后确认姜尚贺是在和他说话于是便小声回答:“对不起,我不可以向您透露这方面的资讯。 姜尚贺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果然跟着樊沐音在一起工作的人脑子就是不好使,而且还学会了吃里扒外。”说完还斜眼着眼睛继续说:“真是希望樊沐音赶紧带着你这样的废物赶紧回他们城北分局那个废物窝。” 鐘离放在身边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请不要这样说樊组长!而且樊组长他说我的文书工作做得很好,我不是一个废物,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新人但还是请姜组长以后不要再这么说我了。而且樊组长他们现在发现了很多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线索。我觉得组长完全就是在嫉妒樊组长,我们明明就没有樊组长他们强!如果说樊组长那里是废物窝,那我寧可在废物窝里呆着也不想再和姜组长这样的精英共事!” 这一番言语很是豪迈,鐘离觉得自己终于把自己想说的东西都说出去了,现在心里好受多了,他准备在这个案子之后递交辞呈。这样的地方真是呆不呆都无所谓…… “请不要再图书馆大声喧哗!”管理员一脸不耐的看着鐘离:“你有没有什么要諮询的?没有的话,后面还排着别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打扰到大家看书了,他赶忙鞠躬道歉。 “图书馆不可以大声喧哗,你到底要问什么?”管理员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我想知道,在哪里可以查询关于巫术的资料?” “大一点声,我听不见,正常说话就可以了。”管理员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是她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了,怎么感觉好像没有脑子呢。 姜尚贺在远处看着慌慌忙忙的鐘离嗤笑了一声。刚才鐘离的那番话他也想了一下,确实樊沐音他们这次比他们要快出很多,再这样下去……但是他看着还没有问明白究竟应该在哪里查询巫术的鐘离却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连那样的废物都能重用的人,怎么可能会赢过我。” 经过千辛万苦鐘离终于问出到底在哪里可以查到这一类的资料了,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个大书柜才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国家不是反对封建迷信吗?眼前的书柜满满的全是关于巫术的古籍,有很多都是手抄的,若不是他拿出警员证根本都没有办法能看到。当他一想起自己拿出警员证时管理员的一脸怀疑就觉得很受伤,但是他又马上打起精神自言自语道:“我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关于仪式的典故,加油!” “还好书架上贴有分类的贴纸。”刚刚看到书架上书的规模就吓了一跳,也没仔细的看一下,现在这么看来好多了。他踮着脚把书架上所有有关中国古代祭祀和仪式有关的书籍全部搬了下来,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多,但摞起来也足足有半米高了。 看着窗外阳光很充足,他便吃力地抱着这摞书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椅子被阳光烤过摸起来热热的将书放好开始了今天的努力。 因为这些书有点偏所以基本不会有人来看,有的书上都急了一层厚厚的灰,打开之后还有一股霉味。书的每一页被翻动的时候他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书页会突然碎掉。而且里面记载事物所用的文字基本都是繁体字。看着上面复杂的字体,他觉得脑袋好像又大了一圈,稍微简单一点的能猜出来,但是再复杂一些的就…… “你可以借一套辞海。”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来选择坐在窗边想让自己暖和一点的鐘离,现在是一点暖意也没有。 “辞,辞海?” “在二楼。”管理员撇下一句话,就不再搭理他了。自己不放心上来果然看见那个员警傻呵呵的看着古籍,现在的员警这样的话怎么保护人民群眾? 鐘离当然不知道管理员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好挠了挠头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一套辞海搬回来,桌子上书山的高度直逼一米。鐘离有点小怕的看着这些书,心想:如果要是倒了的话自己应该会被砸个好歹的吧。但他又赶紧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因为内容都是繁体文言的所以看起来比较晦涩难懂,于是他只能一边查辞海,一边用百度一点一点的翻译,还时不时的发出,这样也可以?!的惊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虽然他看书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但是好像桌子上的古籍还有那么多,永远都看不完一样。最一开始的激情也慢慢的消耗光了,看着书上的文字,好像一个催眠咒不断地对他说:睡吧、睡吧…… 就在他的头接触到古籍的表面又被霉味儿熏醒了,赶紧拍了拍脸颊,从背后的包里掏出自己带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感觉眼前的字又变得清晰起来,他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本很薄的手札里面他看到了一条大致意思是,如果在杀人的时候将那个人的灵魂关在杀人者送给被杀者的珠宝里,那么那个被杀的人将会永世不得超生,灵魂永远被困在珠宝里。这一条消息让鐘离很兴奋,现在只剩下用月季花的干花瓣铺在受害者身下焚烧这一项了,但是接下来无论他怎么着,在这些古籍里面都没有发现关于这条仪式的记载。 “奇怪了……”鐘离又翻了一遍之前看过的古籍,没有是关于花瓣在仪式中有效果的。现在应该怎么办?问百度吗?这个想法马上被否定了。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拿起电话发现上面显示的是樊沐音的号码,于是赶紧找了个地方接起来。 “喂,鐘离吗?你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 “嗯,樊组长,我现在只查到用珠宝的原因,但是这也太扯了,谁会为这种事情杀人啊。” “现在先没有时间说这些了,又发生了一起兇杀案,手法相同,你先赶快回来。” “哦,好。” 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赶紧返回将桌子上的古籍全部放回到书架上,抱起辞海赶紧回组里。 看着鐘离离开的背影一个人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将目光放在关于祭祀与仪式的这些书,指尖划过一本本最后停在了那本薄薄的手札上,抽出。但是他并没有翻开看,只是看着破旧的封面发呆。 突然那人的电话响了,他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接了起来:“喂,怎么样了?” “组长,这个珠宝的案子……” “算了,安宇凡。没想到你也是个废物。我刚刚在图书馆遇到了那个小叛徒,他们在向一个很愚蠢的方向找线索。什么祭祀,诅咒的,有毛病。 49 49 鐘离刚到重案组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不禁觉得奇怪,上班的时候不可以喝酒啊,难道是有醉汉来这里闹事? 指尖刚刚碰到的门一下子被从里面撞开了,要不是他躲得快一定会砸到他的鼻子。 从里面冲出来的人看到鐘离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急急忙忙的朝厕所方向去了。 鐘离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刚才的那个人不是前辈吗?身上怎么好像让谁吐上什么东西了呢?” “鐘离离!!!”就在他刚进入城北的人所在的小隔间的时候一个黑影夹杂着一股酒味就扑上来了,这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曼曼。 “曼曼姐,你怎么身上这么大的酒味?”鐘离一隻手掐住鼻子另一隻手想要把身上的王曼曼推开,怪不得越往这面走酒味就越重,真不知道她是喝了多少? “鐘离离我和你说。”王曼曼满脸通红的掛在鐘离的身上,自豪的说:“不是老有个前辈欺负你吗?我刚才帮你教训他了,我吐了他一身。怎么样?不用谢我,请叫我活雷……呕……”锋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要吐,好在陈寧眼尖看到了一把拽着她的脖领子把她扯了下来。正好呕吐出来的秽物全都吐在了地上。 “多谢。”鐘离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寧:“你才是活雷锋。” “没事。”陈寧一脸麻木的从身边的纸抽和拽出来两张面巾纸,擦了擦王曼曼嘴角的污渍:“我已经有经验了。” “又吐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刘一脸无奈的看着现在又趴在陈寧身上傻笑不停的王曼曼。 “又?” “是啊。”老刘找了张椅子坐下,凝重地说:“刚才在我的车里吐了一车,好不容易把她架回来,这不我刚才下去把我的车收拾出来。” “那她是喝了多少啊?”鐘离一脸钦佩的看着王曼曼。 “两杯白的。我觉得可能是度数大了点,王曼曼之前酒量挺好的。我俩回来的时候幸好让她坐在后面,要是让她坐在副驾驶她还不得把我的方向盘抢了。要说也都都怪我们去调查的那家酒铺。”老刘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真是好奇怪,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当然,奇怪的人什么样的都有。”说完老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哎,你回来了。”就在两个人谈话之间,邢岳从外面回来了:“刚才组长给你打电话了吧。” “嗯,他说发现了第六具尸体。”鐘离见到邢岳后有点紧张,因为邢岳不经常笑,总是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因为王曼曼喝醉了,陈寧要送她回家。老刘留在这里。咱们两个去现场。” “嗯,好。” 鐘离一直沉默的跟在邢岳身后,想要找什么话题,但却发现好像有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于是只能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被放大 “你很怕我?”走在前面的邢岳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哎?”被这么问了一句鐘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他马上说:“没有,没有。” 把车门打开后,邢岳示意让他坐在副驾驶,两个人都系好安全带之后邢岳又继续说:“我感觉好像每次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很紧张。” “啊……这个……”鐘离觉得有点尷尬,看着窗外从刚刚的停车场转换到稍微有一点生机的户外:“因为我感觉刑大哥总是板着一张脸,所以可能不太好相处。” 邢岳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打开车内的音乐:“这里离案发现场稍微有一点远。” “我可以问下,具体是什么样的吗?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现场。” “听组长说这次的受害者也是一名女性,是一个健美教练,被她的男朋友发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像前几个受害者一样尸体被烧过,尸体缺少小腹以上脖子以下双臂除外的部分。珠宝方面他们正在调查。” “这么残忍。”鐘离试着想了一下,但是他发现实在是太血腥了,于是将注意力转向了别的方向。 这一次的案发现场较上几起的案子所处的地方更偏,基本上快位于城郊了。一路上车开的摇摇晃晃的,鐘离差点就以为自己还没到地方就已经被颠死了。本来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天色也在车程中慢慢变暗了,一开始还有窗外的景色可以看看,现在就是无聊至极了。 邢岳一边开着车一边悄悄地打量在一边闲到直打哈欠的鐘离,这孩子一开始那么坚定地想要出现场自己本身也是有很多疑惑的,但是有一次听到他悄悄地和妈妈打电话就稍微明白了一点。好像是鐘离是单亲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因为之前太辛苦了所以他妈妈身患重病没有多少时日了,但是一直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亲眼看到儿子可以亲手抓获罪犯。大概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而在城南分局那里一直没有人肯给他机会所以说才想在他们这里完成他母亲的愿望吧。 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是到地方了,还是像之前的那几起案子,案发的社区没有门卫甚至连大门都没有,从外面看墙体是那种类似于红砖墙,不知道这楼到现在已经是第几个年头了。社区的外面是土路,周围还有一大片农田。 “刑大哥,我们不会是到农村了吧?”下车之后鐘离就被眼前荒凉的景色吓了一跳,这里怎么还会有楼房,不应该是一片片的平房然后有什么菜园子果园子之类的吗? 邢岳将车停好也往四处看了一下,他虽然在a市呆了有些年头了,但是还真是没有来过这附近,这幅荒凉的景象还真是和a市市区的高楼林立反差太大了。 两个人只在那里停留了一会,毕竟周围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样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现场。 在爬楼梯的空档间,鐘离又突然问:“刑大哥,健美教练在咱们市挣得很少吗?” “问这个干吗?” “就是很奇怪,这栋楼里面好像住的都是一群很穷的人。我觉得健美教练收入应该不会太低吧?怎么说也能在市区租一个像样一点的公寓吧?而且这里离市区这么远上班也不会很方便。” 邢岳听了之后点点头,确实这个地方与失去相比确实是太偏了一点,之前的受害者所居住的地方虽然治安不是很好,但是住处所在的地方也至少位于市区,而这里已经是城郊了。 没多久头上就有亮光了,看样子是马上要到了。第一次看有尸体的现场鐘离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很兴奋的,于是他脚下的步伐也稍微快了一点。就在到门口的时候手突然被人抓住,他回头一看邢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颗糖。 “拿去,赶紧吃了。” “为什么?”鐘离有一点奇怪,但还是接过来。 “一会儿会见到尸体没有办法保证一会不会因为紧张有反应,先吃上这颗话梅糖,到时候能稍微好受一点。” “嗯,谢谢。”鐘离将糖纸剥开把糖塞到嘴里,果然酸酸的味道让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或许是房间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有动静,门被打开罗霄的脸露出来。见到门外是邢岳和鐘离赶紧把入口让开:“你们可算来了。” 邢岳解释了一下因为路况不太好两个人才晚来了一会,然后穿上鞋套带好手套进到屋里。 “原来别有洞天啊。”从玄关进去之后鐘离发出了一声感叹。 原本以为很破的房子完全和想像中两个样,看样子像是买了这一层,然后在将承重墙砸开,将整个空间扩大了。不光是在面积上,在装修上也很有品味富有很强的现代感,光是从客厅的傢俱上来看应该是价格不菲。 但是很快他的视线就从这个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上移开了,眼前所见的事物突然让他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但是舌尖接触到嘴里的糖块之后就好了很多。 在客厅靠近窗户没有铺地毯的地方,有一具烧得半焦的女尸。尸体脖子以下,小腹以上除去双臂的部分被切除了,剩下的头和双臂还有下半身被摆放成一个卧姿,甚至两隻手被摆放成一个祈祷的姿势。有大量的血流出来,但是全部都是在圆形的焚烧面里面,没有溅出半滴。 50 50 “是觉得不舒服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虽然周围很吵闹但还是吓了鐘离一跳,回头之后才发现身后站的是樊沐音。 “樊组长好。”鐘离恭敬地向他打了一个招呼,也借此把目光从尸体上移开。 樊沐音向前一步走到与鐘离平行的地方目光直视着尸体说:“第一次出现场都会有些不适,况且让你遇到的还是这么血腥的案子。” “嗯。”鐘离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在学校看过很多之类的片子,但是这么近的看到还是第一次。不过好在刑大哥刚才给了我一块话梅糖,要不然我现在都可能会吐出来。” 樊沐音笑着拍拍鐘离的肩头:“没关係,以后慢慢来。那你说一下你对这次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吗?”鐘离有一点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樊组长,我……” “没有关係,试着说一说,说不定你的那一句话就想到了我们刚才没有想到的地方。” 看着樊沐音满眼的鼓励,鐘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尸体和周围的环境上。过了一会儿他上前蹲在尸体前冷静的分析道:“客厅的各种傢俱的摆放整齐,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跡,证明死者与这个兇手是认识的,或者说这个兇手至少不会让死者提起警惕性。尸体的处理上很精细,血液被很好地控制在圆圈的范围内,而且虽然是分尸,但是靠近的窗户上完全没有溅上血跡。关于没有血液溅到附近的窗户上,我觉得兇手可能是在分尸之前事先在窗户上贴上的塑胶布之类用来隔离的东西,在分尸之后将塑胶布带走。尸体的双手被摆放成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可能是在这个时候兇手对于他杀了死者感到懺悔。但是……”鐘离突然停止分析,挠了挠头:“就这些吧组长我就能看出这些。” “把你刚才想说的继续说下去,说错了也没有关係。” “这个……”既然樊沐音都这么说了,鐘离也不再有所保留:“我觉得之前的几个死者他都没有将尸体摆出这种姿势,但是唯独这一具摆成这样的姿势是兇手在为之前的几个案子感到懺悔,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个案子了,兇手在这之后应该会停手。”说完这些鐘离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把手上的乳胶手套又紧了紧:“我这些只是自己的观点,也不知道对不对。” 樊沐音笑了笑:“你做的很棒,分析的很不错。” 听到樊沐音的肯定鐘离一下子抬起头,发现樊沐音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很感动。自己这几天接受到的肯定比自己之前所接受到的接受肯定都真实,从樊沐音的脸上不难看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才这么说的一点敷衍的意思都没有。 “组长你来一下,有人找你。”突然门那面有人叫樊沐音。 “好好干。”放下这句话樊沐音转身便走了。 就在他走了没有几步的时候,鐘离突然叫住他:“组长!” “嗯?怎么了?”樊沐音回头。 “这次案子之后我想提交辞呈,我想加入城北分局的重案组!” 樊沐音只是一笑,指指他的胸牌:“你现在不就已经是了吗?” 鐘离低头发现自己胸牌上果然写的是城北分局,他记得这个胸牌是他上次和前辈起衝突之后樊沐音交给他的。看着樊沐音离开的身影鐘离觉得樊沐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喂,小鬼。” 正在看樊沐音背影入迷的鐘离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黑影一下子就闪到他的面前。看清来人之后鐘离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罗,罗大哥。” 罗霄低下头把自己的视线调至与鐘离相平然后一脸凶相地看着他恶狠狠的说:“小鬼,我告诉你沐音可是我的,你可不要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被罗霄的态度吓了一跳,鐘离赶紧往后后退了几步赶紧摆手表明自己的清白:“没有,没有。罗大哥你多心了。” “哼。”罗霄抱胸:“但愿是。” “好啦,罗霄,你别欺负人家。”邢岳突然插进来:“要不然你去组长那里看看,好像是死者的男朋友来了。” 罗霄最后看了一眼鐘离便去找樊沐音去了。 樊沐音到了门口,值班的小警员敬了一个礼然后毕恭毕敬的说:“樊组长目击证人来了。” “他自己来了?”樊沐音很是纳闷,虽然说死者是被男友袁征程发现的,但是当他发现眼前发生一切之后,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就晕在现场了。过了一阵醒了之后刚想掏出手机报警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就浑浑噩噩的下了楼,准备去警察局报警。结果出去开车之后没有多久就发生了车祸。交警到车祸现场把他送到了医院。后来他在医院苏醒之后才借用护士的电话报了警。当时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袁征程的状态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基本都听不清,接电话的警员只是大概知道了案发的地点其他一概不知。 当接电话的警员向樊沐音反应这件事之后,他虽然想马上与袁征程取得联系,但是把电话打过去之后护士说袁征程虽然身上只是一点小擦伤,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所以不能马上问话,因此樊沐音只能等着先去现场勘查,等到袁征程的状态好一点再去,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他自己就来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或许是因为刚刚出了车祸的受伤了的缘故,身子有一点佝僂着,本来还算英俊的脸上贴了一块刺目的纱布,上面似乎有一点血渗了出来。 “请问你是重案组的组长吗?”袁征程一手捂着腹部,身子撑在玄关的墙上,声音嘶哑的问。 “嗯,”樊沐音点点头:“我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樊沐音。您就是袁征程袁先生吧。我感觉您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要不你还是先回医院吧,现场的细节我们过一阵再问您。”说完招手叫过来一个警员:“小宋,你先把袁先生送回医院吧。” “不行!”袁征程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樊沐音的手:“不行,樊警官,我必须现在就和你说清楚,我是悄悄从医院出来的。我一想到丽佳死的那么惨我就没有办法闭眼,我现在一合上眼就是丽佳满脸是血的痛苦呻吟。我现在可以向你提供线索,希望你们可以快一点破案。一定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袁征程的手慢慢的收紧,有一点长的指甲掐得樊沐音有一点疼,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樊沐音又不好意思让他轻一点。 “袁先生,你的手稍微松一点好吗?在这样下去你很可能会把我们组长的手掐坏的。” 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刚刚还有一些激动的袁征程马上恢復了理智,赶紧把手放开,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樊组长我刚才有一点激动没有伤到你吧?” “没关係。”樊沐音笑笑,回身对罗霄说:“罗霄去给袁先生找一张椅子。” 罗霄在后面没有动弹而是专注的看着樊沐音那只已经被袁征程掐红的手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樊沐音看着他有点不对劲,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袁先生现在还很虚弱。” 被樊沐音推了一把罗霄的眼神稍微好了一点,但仍然不是很情愿的的去找了椅子,顺便给樊沐音也拿了一把。等到樊沐音和袁征程坐好之后,罗霄只是默默地站在樊沐音的身后。 在椅子上的袁征程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看着天花板:“我女朋友叫杜丽佳,丽佳今年二十六岁,我和她认识已经有三年了,她是咱们市里清影健身会所的健美教练。丽佳性格很好,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和人结仇。” “你女朋友的收入怎么样?”樊沐音突然插嘴问道。 “丽佳在健身会所里是很好的教练,所以每个月至少有一万元的收入。” “上万元住在这种地方?”身后的罗霄不禁发问。 “是啊,我也一直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其实以她的收入在市里也可以有很好的住处。但是她一直说这是她父母生前一直住的地方,她捨不得所以不愿意搬走。” “这倒也可以理解。”樊沐音点点头。 突然袁征程把脸埋在双手中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樊警官,我觉得我好像看到兇手了。” 51 51 “见到了兇手?!”听到袁征程嘴里说出这几个字,樊沐音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发现自己有一点反应太大之后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袁先生请你具体的说一下。” 袁征程点点后,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了一口口水。嘴唇颤抖着张开却发现嗓子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随后额头上也渐渐有冷汗渗出,脸色也慢慢变得没有一点的血色。 “袁先生?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已经很晚了。我建议你先回医院休息,明天等你的状态好一些的时候我们再说。”樊沐音看着袁征程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且好像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实在是有一点于心不忍,于是忍不住制止。虽然袁征程真的可能看到兇手让他很兴奋,但是只怕这样下去,以袁征程现在的状态还没有说出什么就先昏倒了,这样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不行!”袁征程一把拍掉樊沐音伸过来想要扶他一把的手,突然情绪激动的站起来,椅子在地上磨出了非常刺耳的声音:“樊警官,我一刻都不能等,我必须现在就说出来。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出我看到的那个人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入睡。”袁征程的双眼佈满了血丝,眼睛下一片乌青,看样子真的是一晚没有睡得踏实。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樊沐音,突然又将整张脸埋在双手中,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我的反应太大了。我在医院里是因为打了镇静剂才能睡一小会儿,但是马上我的梦里就充满了丽佳死前的惨状。所以我必须现在就和你们说清楚一秒都不能等。” 樊沐音有一点为难的看着坐在眼前虽然着嘴唇颤抖,但是一直坚定地袁征程,照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实在是不适合问话,但是当事人的意愿又让他觉得在拒绝下去似乎不太好。最终樊沐音还是点头:“好吧,但是如果这一次袁先生还是觉得身体不适没有办法说出来,我只好派警员送你回医院等你稍微好一点了我们再进行问话,可以吗?” 袁征程将身子坐回去,也算是一种默许。等了很久终于开口,断断续续的说:“昨天本来我想约丽佳一起出来吃饭,但是正好又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每到与她父母有关的的日子她都会在推掉所有的日程在这里呆上一晚,所以她就拒绝了。虽然被她拒绝了,但是还是想来这里看看她,毕竟这栋楼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赌徒,酒鬼很不安全。所以我每次都会陪她回家顺便再陪她呆上一会儿才走。昨天因为是她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她请了一天的假,没有去上班。我下了班之后很晚了,但是还是来了想确认她是否安全。我记得昨天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从楼前可以看到丽佳她家客厅的窗户,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客厅里好像是有很淡的蓝色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后来也没有多想,以为可能是有什么电器发出的光。这次我去的时候也没有打电话,只希望能给她一个惊喜。就在我往楼里面走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出来了。” 说到这里本来还好好的袁征程又停了下来,鼻尖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眼睛更红了,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这时候樊沐音一把握住袁征程的手,眼睛直视着他,轻轻的说:“不要紧张,袁先生,先放松,慢慢回想。” 刚开始樊沐音被握住手的时候袁征程吓了一跳,毕竟自己眼前的人是一个男人,但是当他看到樊沐音眼中的真诚时突然觉得自己放松了下来。眼前的人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很温和,刚刚本来很紧张但是现在却缓和了很多。 在后面站着的罗霄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因为不能一把把樊沐音的手从哪个人的手上扯开,所以只能声音冰冷的问:“袁先生,请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继续了吗?” “哦,可以。”袁征程点点头。 而樊沐音也从罗霄的语气知道,八成身后的那只大猫不高兴了,看来一会又回来找自己发脾气了。但是刚才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在那个时候给袁征程一点支持的话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既然都听了这么久如果最后没有结果那就太闹心了,但愿他能理解吧。但是当樊沐音回头一看罗霄冷着一张脸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有理解自己。可是没有办法,以前这种事情都是王曼曼做,如果她今天要是来的话能做的只有吐人家一身。看看周围似乎只有自己还算比较有亲和力的了。 袁征程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罗霄敌视了,低下头把两隻手掰得哢哢直响,紧接着深呼吸了一下:“那个男人应该是比我稍微矮一点,脑袋上带了一个鸭舌帽压得很低,我没仔细看。身上穿着深色的运动服,因为实在是太暗我没办法分清到底是黑色还是暗蓝色。但是当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能问到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还有一股很像是铁銹的味道。他的背后背了一个很大的登山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好像很沉的样子。看他走路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我估计应该是喝醉了。因为这栋楼里经常有酒鬼所以在我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有一点担心,我怕他去骚扰过丽佳,所以我就快走了两步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是我俩拉开有两步的距离的时候我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他笑了一声,儘管声音不大但是能听清。我当时没太在意觉得可能是他嗓子不舒服在清嗓子就赶紧跑上去看丽佳了。我因为着急上楼没用上几分鐘。可是当我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好像房子里面没有人。但是我很清楚她哪都不可能去,她父母的纪念日她一般都会在客厅里面看一晚上她父母结婚时的录影带。后来我有一点慌了开始使劲砸门还是没有人应。我突然想起丽佳以前给过我她家的钥匙,当我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推开门之后一股特别浓的酒味还有像是什么东西烤焦的味道。我跌跌撞撞的走进去,客厅的电视里还不断的放着她父母结婚时的录影,里面的人在笑,很大声。窗前……躺着的是丽佳……可是已经……” 到这里的回忆像是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袁征程根本没有办法遏制地哭了出来,本来一个很高大的人但是却在椅子里面佝僂的不成样子,泪水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狼狈的染湿了他身上的西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混蛋真的是在对我笑,他在嘲笑我。如果我当时追上去了,或许现在就可以把那个人绳之以法。不,如果我坚持在这里陪丽佳她就不会死。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办法保护她……” 樊沐音看着袁征程悲痛的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的悔恨的样子有一点于心不忍,但是当他刚想伸手拍拍袁征程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他回头果然看到罗霄冷眼看着他并且对他摇摇头。 “罗霄。”樊沐音有一点责怪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大的惊人:“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但是罗霄的手仍然没有松开,声音冷冷的:“这个时候,怎么样的安慰都没有必要,你还不如让他哭个痛快。” 樊沐音有一点无措,现在眼前这个失声痛哭懊悔不已的人仿佛就是当年的自己。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并看着他们死前的惨状,对每一个人都是最残酷的。或许心爱之人的死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每一个人所能做的只有使劲的责怪自己。 三个人这时候好像形成了一个小空间,其馀的警员全都在现场调查,争取不放过每一条线索。每个人走到袁征程的身边时只能匆匆的看一眼。现在大家所能做的事情只有努力破案,争取为死者昭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如果可以做到也是给袁征程和其他受害者家属最大的安慰。 52 52 等到袁征程的情绪平復下来之后樊沐音找来了一个警员,叮嘱他一定要把袁征程安全的送到医院。 袁征程临走的时候樊沐音把自己的联系式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他:“这是我的电话,还有重案组的电话。虽然这次你说出了兇手的大概体型但是还是不够细緻,等到你状态好一点之后我们再联系。而且我们如果我们有什么新的线索需要向你核实的话可以及时和你联系。” 袁征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本来像死灰一样的眼睛中又燃起了一点点希望。他小心的把那张纸塞到衣服的口袋里真诚的看着樊沐音说:“樊警官,麻烦你了,希望你们可以儘快破案。我不想丽佳就这么死去,我一定要见到那个兇手。” 因为不太放心樊沐音亲自把袁征程送到了楼道门口。就在袁征程刚走出楼道的时候突然又回头:“真的很感谢你们。”借着微弱的月光樊沐音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形容他脸上的表情. 樊沐音微笑着挽了挽袖口:“请您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袁征程和那个警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樊沐音站在黑漆漆的楼道里,看着走路磕磕绊绊的袁征程叹了一口气,真的希望这个案子快点结束,不要有人再继续痛苦下去了。 刚想转身回现场,肩膀突然一下子被按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一下子被推到了墙上。 因为已经是很老的建筑了,楼道上的墙体上面贴满了小广告,长时间没有清理已经积蓄了很多灰尘。当身体接触到墙的时候灰尘被弄得满哪都是。 “咳咳咳,罗霄你干什么?!”樊沐音被呛的不禁咳了两下,有一点埋怨的看着眼前轮廓都被隐没在黑暗中的人。 罗霄并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逼近樊沐音,最后在他的侧脸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别闹!”樊沐音伸手想要推开把自己禁錮在双臂之间的大猫:“墙上很脏,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说完手上的力气也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只是即便是这样罗霄也不为之所动,只是将嘴凑到樊沐音的耳边,牙齿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耳尖,缓缓的说:“沐音,你可要小一点声,这里可不比家里,隔音很差。” 罗霄的牙齿磨着耳朵,不轻不重的力道弄得他有一点痒,想要抬手挠,但是无奈双臂被狠狠地攥住了,无法动弹半分。 “罗霄,”樊沐音把声音放软:“墙上真的很脏,这两天忙恐怕会空不出来时间洗澡了。不要闹了好不好?” “呵。”罗霄轻轻笑了一声,开始慢慢亲吻樊沐音耳后的皮肤:“没关係,脏了的话,我帮你舔乾净就好了,没有洗澡的必要。” 罗霄的舌头比一般人要粗糙一点,舔在皮肤上就好像是有一把小刷子不断的掛搔,痒得很。 “罗霄,你不要舔了。”樊沐音试图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有气势一些,但是有一点颤抖的声音实在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已经将阵地转移,专心的舔吻着脖子的罗霄不以为意的说:“要是不想被别人听到我们在干什么的话就小一点声。”说完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灵巧的解开了恋人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的扣子:“每次都穿的这么严实,但是总是出奇的有诱惑力。” “谁在诱惑你了,你今天是犯的什么病。”听到罗霄这么说,樊沐音的又变得委屈了起来,但是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罗霄你够了。”但是他随后就发现声音有点大赶紧闭上了嘴。 罗霄的冰凉的手继续揉捻着手下小小的凸起,本来游走在颈间的舌头也收回改换成了有点尖的牙齿揪住喉结上的肉拉扯着,并且含含糊糊的说:“我现在对你很不满。”头顶上的头发不断的在下巴上摩擦,带来的感觉是樊沐音没有办法形容的。 “你有什么不满的。”听到这话樊沐音有点委屈了,什么叫对他不满,他做什么事了啊。 “今天你抓了那个袁征程的手。” “那不是因为工作需要嘛,要不然谁会去抓他的手。” “不可以。”罗霄松开了牙齿,把脑袋埋在樊沐音的颈间,嘴唇紧紧的贴着他的动脉,感受着他的脉搏。 “你在彆扭什么啊?”樊沐音伸手环住身前的人:“你是在撒娇吗?” 罗霄的脑袋突然抬起来,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亮:“我最近看到沐音和别人在一起有太多的接触我就会很不开心。” “噗。”樊沐音瞧着他一脸的认真像,不禁笑了出来,双手收紧:“你这样子还真是想一隻大猫啊。” “所以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和别人有太亲密的接触,我会不开心的。”开心的享受着樊沐音的怀抱,罗霄的情绪似乎也变得平静一点了:“我总觉得最近很不安。” “你多心了,咱们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这样的话了不像是你说的。”说完樊沐音拉开罗霄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快上去吧,破完案子我们就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沐音好久都没给我抱了。”离开了樊沐音的罗霄有一点不满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又不允许他做太多的事情:“等这件案子之后我可是要做全套的。” 已经踏上台阶的樊沐音权当是没听到这句话步伐稳健的撇下了一脸得意洋洋的某只大猫。 鐘离站在门口有一点焦急,樊沐音本来是说要去送一下袁征程他们,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鐘了还没有回来。罗霄说去找但是快半个小时了也没有回来。正当他要下楼去找的时候,楼道里响起了重叠的脚步声,紧接着,樊沐音和罗霄出现了。看见两个人鐘离有点焦急的说:“组长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我这里有一个新的发现好像有一点用处。” “是吗?”听到鐘离这么说樊沐音的心里一跳,果然他对于鐘离的看法没有错,至少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樊沐音走在前面,鐘离跟在后面,当他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樊沐音的右耳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印子。鐘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组长,你右耳的后面有一个胎记啊。” “胎记?”樊沐音站住疑惑的摸了摸耳后,但是手指马上就僵住了尷尬的笑着说:“嗯,是有一块胎记,鐘离你眼神真好。” 走在最后的罗霄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嘴角不禁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鐘离欣然接受了这番“夸奖”,有点不好意思的推了一下眼镜:“我从小视力就很好,现在戴的也不过是一幅平镜而已。” “呵呵,真是好习惯啊。” 尸体已经被带回到警局了,临近窗户的地板上只剩下了粉笔,烧焦和血的痕跡。邢岳看到几个人来了把手里的证物袋递了上去:“鐘离说这副耳钉似乎有一点问题。” 樊沐音接过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透明的袋子中装着一对精巧的耳钉和,打眼一看似乎是银制的,是惟妙惟肖的兔子形状 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在这他也看过这对耳钉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违和感。又反復的翻看了两下把证物袋递到鐘离的面前,说:“鐘离说说你的想法。” “嗯。”鐘离点点头,拿过证物袋举到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高度:“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觉得这对耳钉有问题是因为这两隻兔子没有眼睛。” “没有眼睛?”罗霄仔细的看着证物袋重复了一句。 “没错,这两隻兔子无论是形态还是神态个个方面都给人一种好像这两隻兔子只是真实的兔子只是被缩小了而已。所以打制这对耳钉的初衷就是希望可以将兔子活灵活现的呈现出来。眼睛是最能表现灵魂的地方,缺少了神。这显然是与设计的初衷相违背,所以这两个耳钉上一定是缺少两隻眼睛。至于材料我觉得可能是红色的珠宝,像是红宝石之类的。” “听着有点道理,但是这还只是推测,这样吧我问问袁征程这对耳钉是不是他送的。”樊沐音的拇指摩挲下巴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又笑着把证物袋交还给鐘离:“没想到你还可以用设计师的眼光看问题啊。” 鐘离只是不好意思的将颈间的工作牌摆正露出正面:“其实还是刑大哥鼓励我的,要不然我不敢说的。” 罗霄听闻这句话眨眨眼睛像是开玩笑似的说:“虽然樊组长是能够识别出千里马的伯乐很难得,但是有会养千里马的饲马人更是难得。所以鐘离我看你不如拜邢岳为师,跟在他身边好好的学学。” 邢岳听后直摆手拒绝道:“这那能行,我只不过是鼓励了他两句,谈不上能做他的老师。” “师傅。”没想到的是鐘离真的是老老实实地冲着邢岳喊了一句,然后毕恭毕敬的鞠上一躬。 邢岳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我这人不会教人。” 樊沐音在一旁也看乐了,帮腔说:“邢岳,你就收下这徒弟吧。我觉得你的能力确实不错,鐘离这孩子在你这里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旁边有一些警员见这边有热闹凑便都围过来在一边起哄大喊着:你就收了他吧。本来有些压抑的现场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邢岳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有一点为难,但他发现樊沐音也是这帮起哄的人之一有一点无奈的点点头:“好吧,看在组长的面子上我就答应了。” “真的?谢谢师傅,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学!”见邢岳答应了自己,鐘离马上一脸兴奋的又鞠了一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有一点不自在的邢岳。 “好了,气氛也放松了。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吧。”樊沐音示意大家都安静一下,然后留下了几个看守现场的警员宣佈:“今天就找到这里吧,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吧。” 现场的人听到又是一片欢呼,最后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樊沐音又和留下的警员交代几句便也离开了。 开车回城南分局的路上,窗外橙色的灯光,让樊沐音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罗霄看着他熟睡的的样子把车里的温度又调大了几度。 53 53 车到城南分局楼下的停车场稳稳地停下了,罗霄看着在副驾驶上还是睡得一脸香甜的樊沐音没有忍心打扰,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之后罗霄觉得不满足,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的下唇上沿着唇线轻轻地抚弄。 虽然已经睡得很熟但是任谁在这种时候被抚弄都会觉得不舒服。 “唔……”樊沐音偏了一下头,薄薄的眼皮下的眼珠也不安分的转了转,看样子是要醒过来。 罗霄见状也不再客气,向他那边倾斜过去。身体在椅子上压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樊沐音呼出来的有一点潮湿温暖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他的面颊上。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忙碌,连水都没来得及喝樊沐音的嘴唇变得略微乾燥,嘴唇随着呼吸小幅度的开合,虽然灯光很暗但他还是能够想像到在嘴唇后面若隐若现的整齐的洁白的牙齿。 一点一点的靠近,两个人的呼吸慢慢的交融在一起,最后罗霄的唇终于附到他的唇上。舌尖小心翼翼的伸出没有深入只是在嘴唇的表面轻轻地舔吻,直到本来乾燥的唇瓣一点一点变得湿润起来。过了一会儿罗霄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一点不舒服,整个人便靠了过去,两隻手抓住身下人的肩膀,但是嘴唇却离开,一脸戏謔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樊沐音:“喂,这么想让我吻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 樊沐音的睫毛扇了扇,两隻眼睛慢慢的张开但只是呈一条缝,就像没有睡醒一般,可是声音却是异常清醒甚至还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我这不是体谅你今天不在状态嘛,让你占一点便宜。”双手环住压在身上的大猫更加嚣张的挑衅:“再说如果要是我醒着说不定你就不敢吻我了,唔……” 罗霄没有继续和他争辩下去直接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上去,沐音今天看来很是想得开啊,平常自己的亲吻只会让他挣扎,但今天确实一反常态的接受自己并且颈间的双手紧紧地环着自己,要是以前就会不断的想把自己推到别处去了。 四片唇瓣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两个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平常处于弱势的樊沐音也不甘示弱,舌尖勾着罗霄不断在自己口腔里舔弄的舌头,想要让罗霄随着自己将这吻进行下去。这一点小把戏罗霄怎么会没有发现。灰色的瞳色又深了几分,舌尖稍稍用力,主动权从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并且开始变得更加为所欲为。 上頜被舔过时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中一般,麻酥酥的感觉后脊传来一直攀升到头顶,脑袋中好像有什么爆炸了一般,哄的一下子,紧接着本来因为没有充足供氧的大脑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的,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几分。因为身后有椅背挡着现在还没有显得太狼狈。 车里面有一个装饰性的小时鐘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发注意,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吻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罗霄终于放开了身体已经有一点颤抖的樊沐音,声音有一点沙哑地说:“差不多不干了,这样就不用抹唇膏了。”但是最后在他的下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因为犬齿比较尖利的缘故,嘴唇被刺破了并且开始有血渗出来。 这一下可是让樊沐音炸毛了,他一下在从椅子上弹起来怒视着眼前像没事人一样的罗霄大声的质问:“罗霄你是不是得寸进尺?!刚才在耳朵后面留下吻痕,现在又把我的嘴咬破了,我好心好意给你安慰没想到你蹬鼻子上脸,这你让我怎么解释,还是胎记吗?!”说完两隻手伸出去就要掐眼前那只欠扁的大猫的脖子。 罗霄只是笑呵呵的借着樊沐音的力道把他扯到自己的怀里,含住他的下唇,慢慢把上面的血舔去直到不再流血为止,然后安抚似的摸摸趴在身上还不老实依旧在挣扎的脑袋,说:“不用解释是胎记啊,这个记号比吻痕更明显,这样大家就知道你可是有主的,这样的话打你主意的人也会少一点。” 樊沐音抬起头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罗霄仿佛看见一对耳朵在开心的抖了抖。怪不得说猫是奸臣,这么多下流点子! 两个人上去之后和留在办公室里的老刘交接了一下,让他先去附近的旅馆休息一下。老刘推三阻四的拒绝了一番但最后还是接受了樊沐音的好意。 原本很小的空间现在因为只剩下了两个人变得有一点空,樊沐音讲这次现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一张一张仔细的观察。每一个受害者都没有明显统一的特徵,看上去像是随机杀人,但是随机杀人又怎么会让兇手费这么大的心思,犯罪现场都没有打斗的痕跡这证明兇手调查过她们并且让她们对他没有警惕性。 罗霄在他的附近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后面看着樊沐音认真的表情并且在心里不住地感叹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性感。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久直到罗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沐音。” “干什么?”樊沐音兴致缺缺地依旧站在白板面前,好像对罗霄也只是随口一答。 “我把害者现场放的录影带拿回来了,我觉得好像能有一点用处。” “你不早说。”樊沐音回身就看见罗霄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手上托着那盘录影带。他上前一把拿过那盘录影带就往外面走。 “喂,你去哪里啊?”罗霄靠在椅背上看着急匆匆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樊沐音一脸玩味的问。 “我要去找段逸云,你在这里等着。” 樊沐音进鉴证科的时候是一脚踹开了大门,风风火火的就闯进来了,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段逸云被吓了一大跳,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樊沐音。 樊沐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拿起桌子上的眼镜给自己的好友戴上然后使劲的摇晃了他几下:“段逸云,你清醒一点,我有一盘录影带要看。” 恢復视力的段逸云被这么一摇,火苗蹭的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抓住樊沐音的脖领子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咬着牙根说:“樊沐音,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刚验完你们送回来的那具尸体想要趴一会儿,没想到你扰人清梦!我还是不是你朋友啊!你看到我这么累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樊沐音见眼前双眼通红的段逸云好像是真的生气便改变了态度,轻柔的说:“逸云我也知道你这一段时间很辛苦,但是就麻烦你了。这次真的很紧急。” 樊沐音现在这副双手合十服软的态度让他很是满意,于是他冷哼一声放开手理理有一点乱了的发型高高在上的说:“好了,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再帮你一次,什么事刚才没听清。” “有一盘录影带想让你找个人帮我看一下。” “我说看录影带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你们自己做吗?我只是一个法医。” “我知道,但是这不是得用你带来的那帮孩子的设备嘛,所以过来和你打一声招呼。” “所以你就来打扰我?”段逸云一脚踹向樊沐音:“下次再来打扰我的时候希望是让我解剖你的尸体。” 撂下这句话他就气呼呼的去找帮手去了,没几分鐘又气呼呼的领着一个学生回来,说:“跟着这孩子就行。” 眼前穿着便装理着平头的男孩有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樊组长好,我叫李哲。” 人已经请到了樊沐音也不再敢耽误时间跟着李哲去看录影去了。 老旧的录影带被放到机器里发出了类似于吱吱咯咯的声音,闪着蓝光的萤幕突然一下子变黑,但紧接着有影像呈现出来。可能是因为录影的时间太久画面有一点模糊了,但是上面人的情态还是能看个大致的。 一对新人挽着手在人们的祝福中走过已经撒满鲜花的的红地毯,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表情。这两个人就应该是杜丽佳的父母。两个人一路上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笑声充斥着始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很快两个人要进入婚车了,摄像机给了一个特写,画面给新娘的侧脸一个短暂的特写。 就是这个特写让樊沐音觉得好像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赶紧对身边的李哲说:“小李稍微往后倒一倒,回到新娘脸部特写的那个画面。” 54 54 李哲将画面退回了几格停在了新娘侧脸的特写上。 樊沐音目不转睛的盯着新娘耳朵上,虽然影像十分的模糊但是可以分辨出像是一个上面镶嵌着红色珠宝的类似银质的耳钉,形状像是某种动物。这让他有一点吃惊,这个耳钉给他的感觉很像是在现场发现的那个。 “能把耳垂上的耳钉再放大一点吗?”虽然是特写,但是画面还是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李哲点点头,将画面放大,但是不知是因为什么问题,画面放大后只得到了更模糊的影像。李哲安慰道:“我试着看看能不能修復一下让这张图片变得清晰一点。” 樊沐音没有出声紧紧地盯着电脑萤幕,黑暗的空间里面静的出奇,点击滑鼠时哢噠哢噠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他甚至以为这一下下都敲在了他的心上。被截下来的图片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起来,樊沐音无暇顾及新娘的长相,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洁白的耳垂上的那一枚惟妙惟肖的耳钉,一隻兔子乖巧的卧在耳垂那里,这与现场发现的耳钉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除了那像是闪动着红色光芒的红宝石。 “居然是一模一样的。”樊沐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开始沉思。这一副耳钉在杜丽佳的母亲的身上出现过,很可能是祖传的,如果是祖传的饰品的话说明这副耳钉不是兇手赠与她的,这就和查到的资料不相符了…… 李哲在旁边看了半天发现樊沐音没有说话也不敢打扰只是把那张图片列印下来,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沐音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缓过神来,他揉了揉额角抬手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组长,这是录影的截图。”在一旁悄悄察言观色的李哲双手奉上列印出来的截图。 “哦,谢谢。”樊沐音接过然后微笑着说:“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替我谢谢段法医。” 拿到截图之后樊沐音没有耽误,他自觉这个发现得和罗霄一起分析一下,虽然在他看来两个耳钉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也没有办法肯定,还是先回去和证物在比对一下再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吧。 罗霄拿着那张樊沐音带回来的截图不断地与现场的证物对比沉默了好久得出结论:“看来两副耳钉应该是相同的。” 在一帮紧张的看着的樊沐音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失望起来:“如果这副耳钉是杜丽佳的妈妈传给她的那就没有办法解释用珠宝拘禁灵魂这一说了,难道说这次案子没有非自然因素牵扯进来?” 罗霄摇摇头:“可能是我们在现场有什么东西遗漏了,这件案子不像是不懂法术的普通人能够完成的。” 思考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樊沐音提议道:“要不我们先把这个放一下,等到八九点的时候你去医院问问袁征程有没有看过这副耳钉。我们现在把目光再回到受害者身上。” 做了这个决定两个人就赶快行动起来,有关死者生前的照片,死后现场的照片还有尸检报告被放的瞒桌子都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窗外也渐渐透露出了灰色,快要天亮了。 连续两天没有睡觉和奔波让樊沐音觉得眼睛酸涩不已,他揉揉眼睛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眼前的照片上的画面慢慢的也看不清了,最后终于他没有战胜困倦趴在了桌子上。 本来在一边认真地看着尸检报告的罗霄目睹了樊沐音抗争的整个过程,当他看着樊沐音终于困得不行了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不由得偷笑了一下,他从衣架上取下来一件厚一点衣服披在樊沐音的肩上然后把注意力又重新投回到尸检报告上。 突然突然尸检报告上的一串资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将桌子上的几张照片和死者生前的资料拿过来翻看。过了没多久他在报告纸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他知道兇手杀人是为了什么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的罗霄并没有马上把樊沐音叫醒,而是看了看时间去了段逸云的法医室。 即使是困到不行了,樊沐音的这一觉也没有睡太长的时间,当他起身的时候一件外套从肩膀上滑落,看看四周没有看到罗晓的身影大致也猜出是谁是谁给他披上的。把外套叠好他捏了捏鼻樑,感觉视力稍微恢復一点了又开始研究起来。 “组长。” 樊沐音抬头发现是陈寧站在门口:“怎么,来这么早,王曼曼怎么样了。” “嗯,挺好的,一会儿就过来……”陈寧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小声的叫了一声:“组长,我……” “怎么了?”樊沐音没有抬头应了一声。 陈寧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的说:“没什么就是想问组长你吃早餐了吗?” “早餐啊,我觉得好想罗霄下楼去买了吧,你吃了吗?” “嗯,我吃过了。” 无聊又没营养到了极点的对话结束了,小角落又变得安静起来。 水晶,鑽石,水晶象棋,扳指。樊沐音不断在纸上写着这几个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东西,这些珠宝从哪里来,如果是兇手本身就拥有,证明他是一个有不少钱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的钱财去杀这几个人?但是如果这些珠宝是他偷来的,偷来的……对了之前林安书的珠宝店不是发生了盗窃案吗?难道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一有这个想法樊沐音马上就站起身,这件事应该去找姜尚贺问一问。 “陈寧,我现在要去姜尚贺那里问一点问题,你先在这里。” 陈寧兴致缺缺的点点头,樊沐音觉得有点不对劲:“陈寧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状态这么不好呢?” 陈寧摇了摇头:“我没事,组长你不是有事情要问那个姜尚贺吗?一定很紧急吧别耽误了。” 樊沐音虽然不太信服他的话,但是关于现场发现的珠宝确实应该赶紧找姜尚贺问个清楚,看两个案子能不能有什么交集。 这么想着樊沐音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正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与迎面也急匆匆走过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对不起。”樊沐音下意识地想要道歉,但是抬头一看自己撞上的人正好就是罗霄:“罗霄,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干什么啊。” 罗霄一把抓住樊沐音的肩膀,急切的说:“我现在这里有一个要紧事要和你说。” 樊沐音一把甩开肩膀上的手:“我现在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我回来你再和我说吧。” “不行!真的很重要。”说罢罗霄就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拽回去了。 陈宁见罗霄回来赶紧起身打了一个招呼,但当他发现樊沐音也跟在身后的时候有一点奇怪的问:“组长,你不是说去找姜尚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樊沐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站在桌子边把资料都摊开的罗霄:“还不是因为他说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刚走到门口就把我又揪回来了。说吧什么事?”然后斜眼看着罗霄。 罗霄把资料在桌子上摆好:“我刚才去了一趟段法医那里证实了一件事情。” “证实一件事?”樊沐音有一点迷糊。 “我刚才仔细地看了一下尸检报告,发现了兇手杀人的意图。” “杀人意图?”陈寧也有一点懵了,重复了一遍罗霄的话。 罗霄点点头:“我觉得兇手很有可能是想要通过她们再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怎么可能。”樊沐音摇头:“如果兇手是想要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的话只需要杀四个人就可以了,可是我们有五个受害者。你忘了吗张璿和董冰的尸体同样都是下身被截走了。” “那是因为张璿的下身并没有董冰那么完美。”罗霄把报告递给樊沐音:“虽然张璿的腿比董冰的长但是如果这些尸块接起来不是最协调的,所以他才会再杀一个董冰。他想要的是一具完美的尸体。” “可是罗霄。”陈寧在一旁提出自己的意见:“杜丽佳被砍掉了脖子以下小腹以上的地方,可是她的胸部却没有很大,如果说是完美的身体是不是有一点……” 罗霄点点头:“确实,杜丽佳的胸部没有很大,但是兇手最终的目的应该不是想要拼接一个大家都认为的那种完美的女性,而是在他心中最完美的女性。我刚才找到段法医让他把这几个尸块的资料登录到电脑里,拼接上张璿下身的尸体就稍微差了一点,但是拼接上董冰下身的尸体毫无违和感就像是一具完整的尸体。记得鐘离在书上查到的关于珠宝束缚住灵魂的那个说法吧,现在如果去袁征程那里问清楚耳钉的事情就可以判定他确实是想让某一个人復活。” 55 55 罗霄刚才的那一番推断让樊沐音沉默了,照罗霄他那么说也不无道理,而且凭着他的直觉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非自然的因素掺杂进来。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你有兇手的目标吗?”陈寧在一边心急地问,既然罗霄能够推断出作案动机那么他应该也会有一个怀疑的物件:“兇手是一个妖怪吗?” 罗霄摇头,说:“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毕竟这些事情要是普通人查到方法也是可以完成的,目标并不一定要锁定在非人的身上。我现在只能给你作案动机,而究竟是谁还是要靠我们再继续侦查下去。” 樊沐音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听这罗霄和陈寧的对话,突然他说道:“关于这个案子我也有一个看法。” 罗霄和陈寧停止对话看向樊沐音。 “我刚才在想,这些案子里面都出现了价格不菲的珠宝,这些珠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而且在这一系列案子发生之前林书安的珠宝店失窃过,所以我在想这两件案子有没有什么联系。” 罗霄点点额角:“城南并没有对外公佈这次丢失的珠宝包括什么,知道内情的也只有那几个参加调查的探员,连鐘离都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丢失了。而且前几起案子的现场侦查都是他们做的,如果在珠宝店失窃的珠宝出现在兇杀现场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一点我知道,但是你记得吗?兇手并没有把全部的珠宝都留在现场,有没有可能他是从珠宝店里面把珠宝偷出来又自己加工了,这样就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陈寧击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那就证明他可能有一套比较隐蔽的销赃路线,咱们以前办过这种案子,我知道有几个这方面的老手,倒是可以去问一下。” 樊沐音点点头,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在现场找到的几种珠宝的种类:“这件事先不急着做,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两件案子是否真的有什么联系,我打算一会儿去姜尚贺那里问问。” “你确定他能告诉你?”陈寧一脸不相信:“他那个人就喜欢吃独食,还死要面子,珠宝失窃的案子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觉得他会把他掌管的这个案子的内情告诉你?” 樊沐音也拧起眉头:“是啊,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问他了。” “要不我让司徒雅帮你查一查,他的情报网很广,要查这件事情很容易。”罗霄在一边提议。 “对啊,这样也可以。”陈寧也在一边帮衬。 樊沐音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罗霄没有丝毫耽误的拨通了司徒雅的电话,但是电话的那面只有忙音,半天没有人接通。罗霄又尝试着播了其他的号码,反復几遍仍然没有人接听。 看着罗霄放下电话,樊沐音紧张地问:“怎么样?没有人接吗?” “嗯。”罗霄点点头,紧接着又疑惑起来:“不对啊,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是不是换号码了?”陈寧在一边问。 “不会吧,这种事他应该会告诉我的。”罗霄不放心的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段法医吗?” “昂,什么事啊。”段逸云那边听起来心情挺好的。 “你知道司徒去哪里了吗?” “他?在夜总会呢吧。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吗?打电话问唄。” “我刚才打了,但是没有通。” “什么?咳咳咳。别的电话也打了吗?”正在电话那边面对尸体悠间地享用着早餐的段逸云听到罗霄这么说一下子有一点慌了,一口豆浆没咽好被呛到了。要知道司徒雅那傢伙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如果要是去什么不好联系的地方也会先通知一声。 罗霄从电话的这一端听出了段逸云的慌张,赶紧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以他的身份和能力没人能伤害他。说不定是最近下面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嗯。”段逸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要是有什么消息再联系我。” “嗯。” 段逸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觉得现在突然有一点乱,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也失去了像往日一样的积极。 司徒雅,你这混蛋去哪了。手不断的收紧纸杯中的豆浆被挤出来溅到了白服上。 罗霄放下手机,三个人都沉默了。陈宁虽然对司徒雅不太熟悉但是之前也有所耳闻,听说是罗霄的好朋友并且人也挺厉害的,到现在却联系不到,看样子是被什么难缠的事情困住了。 最后沉默还是被樊沐音打破了:“司徒雅这里行不通,还是我自己去问吧。你也别太着急,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会对他不利,你就放心吧。” 罗霄握着手机点点头,确实司徒这傢伙基本没有人会拿他怎么样,但是如果真的是被人困住那一定是一个很棘手的人。 樊沐音见罗霄的心思仍然还集中在司徒雅的电话上,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现在去姜尚贺那里去问问珠宝失窃的事情,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等一会儿邢岳他们回来了要是有什么任务再交代给你们。”樊沐音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錶,拿起桌上的警服一本正经的向两个人交代。 陈寧点点头:“组长放心,我和罗霄会在这里好好呆着,不错过每一条有用的资讯。” “不,我和你一起出门,我去医院问一下袁征程有没有见过那副耳钉。”罗霄边说边把桌子上的资料和照片装到档案袋里拿好。 樊沐音皱了一下眉头:“不行,罗霄我建议你等到王曼曼回来之后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毕竟你没有什么经验,袁征程的情况特殊,他现在是一个病号,你如果贸然提问,很有可能会刺激到他,到时候就麻烦了。” 听到自己被嫌弃了,罗霄很是不满:“这个你放心,我不是完全没有经验,之前也对人问过话,只不过是你不知道而已。”想自己也是一个族长,整个族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怎么可能连问话这种事情都不会。完事没这点能耐,族里的事情怎么处理,自己恐怕也早就被人擼下来了。 虽然罗霄这么向他保证了,但是他还是很不相信的看了罗霄好久,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叮嘱道:“好吧,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一定要记住对袁征程问话提取资讯的时候态度一定要温柔一些。要是像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你就别去了,肯定不会有收穫,还会被医院的人赶出来。” “我知道了。”罗霄被说的有一点不耐,拽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扯:“赶紧吧早去早利索。”说完冲陈寧挥挥手:“我们走了。” 陈寧目送着两个人离开,然后把乱掉的的椅子才好。房间里静下来之后陈寧感觉心里有点乱,他突然想起樊沐音刚才提到的一个人。 刚走出重案组的门没几步,罗霄突然停住了,正色道:“沐音,你这次去姜尚贺那里一定要有所提防。” “没关係,这里是警局,就算是姜尚贺他对我在有什么意见也不会在这里胡来。再说了最多就是没有办法获得资料,那还能有什么再大的危险。”樊沐音倒是满不在乎。 罗霄皱了一下眉:“不只是姜尚贺,就连安宇凡你也小心一点。” “安宇凡?”这一下樊沐音更迷糊了,安宇凡那个人除了圆滑一点也没什么,难道要自己提防他的圆滑,小心不让他奉承自己吗? 见樊沐音还是很不在乎的样子,罗霄不禁有一点担心于是解释说:“这件事情我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说了。你记不记得安宇凡左眉的正下方有一颗痣。” “这你都能记得?!” “在那里长了一颗痣的人,一般都很兇狠。” “兇狠?”樊沐音止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罗霄,你什么时候还改行看面相了啊?哈哈哈,太搞笑了。” 罗霄看着眼前快要笑弯了腰的樊沐音有一点无奈,他扶住眼前已经快要站不住的恋人,自己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警告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沐音,我是说真的,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我不在你身边没有办法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有警惕意识。” 听到罗霄的这一番话樊沐音马上停止了笑声,有点不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叫你保护我?我也是男人,我的各项能力在警校一直是顶尖的。我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看樊沐音气鼓鼓的样子估计自己又踩到他的雷区了,于是他顺着说:“没错沐音很厉害,谁都伤不了你。”不是他多心,但是司徒雅的事情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看来自己只能在袁征程那里速战速决,然后赶紧回到他身边才能放心。 56 56 虽然樊沐音毫不在乎的态度让罗霄很不放心,但是袁征程那边也不能拖延,所以不得不告别。 罗霄坐进车里并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虽然不是人类,但本体是猫的他还是很嗜睡。平常在宠物店里面都是将近半天的时间都在睡觉,可是现在基本每天都在奔波,要不是因为特殊的体质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即便如此,现在还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反应也不像之前那么灵敏了。所以现在他先是在车里歇一会儿,如果马上就开车,要是在路上出事故就麻烦了。 罗霄没有停留太久,十分钟之后闹钟声刚一响,他就马上张开了双眼。灰色的瞳仁被阳光照射后缩成了窄窄的一条缝。 出发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了,早上上班和上学的高峰正巧被罗霄赶了一个正着,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车辆他突然觉得还是晚出来点好了,也不至于这样在路上浪费时间。 虽然一路上是堵堵走走,但也还是在十点以前到了医院。 罗霄把车在停车场停好,看了一眼眼前那栋白色的建筑物,觉得有一点的兴奋。或许是因为猫属阴,而医院正好是阴气很充足的地方,所以罗霄觉得在这里让他感到很舒服。 他步伐轻快的走进住院楼,却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悄地停在了他的车旁。 在医院大厅的导诊处罗霄问到了普外科的楼层。经过大夫的同意之后在护士的带领下到了袁征程的病房门前。 站在门外,罗霄整理了一下衣服紧接着有礼貌的敲响了门,但是门内并没有人回答,于是他也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直接拉开了卡门。 袁征程住的是独立的高等病房,阳光从没有拉严实的白色窗帘缝隙中挤进。位于病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病床。袁征程呆呆的坐在床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蓝白条相间的的病号服让他不太好的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紧紧的盯着那一缕阳光,就好像是在追逐生命一般,但眼睛中却没有一点光亮。 “袁先生?”罗霄站在门口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 袁征程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缓缓的转过头来,发现门口的人是罗霄之后,整个人好像活了过来,激动的说:“罗警官,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怎么样?是有新的线索吗?” 罗霄摇了摇头:“对不起,现在还没有。” “但是我看到你的手里拿了一个档案袋,难道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袁征程指着档案袋急切的问。 罗霄将档案袋打开,把里面的一张照片抽出来递到他的面前:“这次我来就是想问这件事,这副耳钉是你送给杜丽佳的吗?” 袁征程刚拿到照片就一下子张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声音颤抖地问:“这不是我送给丽佳的,但是罗警官,请问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副耳钉,上面有钻石吗?” 罗霄看他的反应这么强烈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线索,于是解释道:“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从杜丽佳耳朵上发现的。请问你刚才说的钻石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丽佳和我找了好久怎么会……”袁征程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全然不顾罗霄就在他的身边等着他的回复。 但罗霄也不着急,让袁征程把这几张照片翻了个遍,等到他的情绪比较稳定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他又问了一遍:“袁先生,你刚才说的钻石是什么意思,你在哪里见过吗?” “哦,”袁征程发现自己有一点失态赶紧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是的,罗警官。这副耳钉我和丽佳找了好久,因为这是丽佳的姥姥给丽佳妈妈的结婚礼物。在丽佳年幼的时候家里遭到了变故,变得一贫如洗为了生计所以她妈妈把这一副耳钉卖掉了,因为是铂金材质,上面还镶有红宝石,做工也精细当时也卖了不少钱。但是她家一直没有能力再买回这副耳钉这成了她妈妈的一个心病,直到她父母因为意外去世时也没有买回来。后来丽佳有能力了想要把这副耳钉买回来,然后把它葬到她妈妈的墓地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耳钉就像消失了一般。后来我也一直在帮她找,甚至动用了我的人脉还是一无所获,有很多人说可能已经被熔掉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丽佳身上?” 罗霄听袁征程这么说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像袁先生所说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利用了,杜丽佳急切的想要这副耳钉的弱点,然后顺利的进入了她的家中。我还想请问,杜丽佳认识的人中你觉得有什么可疑的人士吗?” 袁征程闭上眼睛想了想:“因为她是健美教练,所以平常认识的人很杂,虽然如此,但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啊。” 罗霄有一点为难了,一边记袁征程刚才所说的有用的线索,一边问:“你说你曾经拖关系去找这副耳钉,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在你的这些关系间有人杀害了杜丽佳呢?” “绝对不可能!”罗霄这边话音刚落,袁征程就马上反驳:“这绝对没有可能,我的那些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他们什么都不缺怎么会去杀害丽佳。” 局面现在僵住了,到目前为止,他所问到的只有这副耳钉真的不是他送的,而是凶手带到现场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收获。 “那你们现在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袁征程看了罗霄半天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便心急的询问:“我听说这是一个连环凶杀案,你们难道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可不可以给我说一下现在的案情?” 罗霄的停下不断的在笔记纸上不断滑动把刚刚所记有一点混乱的笔录整理清晰的笔一脸遗憾的说:“真的非常抱歉,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告诉你任何有关于案子的进程。” “没有办法告诉我?”袁征程搭在棉被上的手抓住柔软的布料,然后不断的收紧:“你这是在找借口吧,怎么可能,已经快有半个月了,你们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是不是在骗我?!”说完激动的想要去抓住罗霄的领子。 罗霄向后退了两步,让他扑了个空。但当他抬头时眼中全都是怒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眶中瞪出来。罗霄试着把声音放轻柔:“袁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案子现在有进展,但是根据规定我真的不能说。” 袁征程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愤怒,他一把掀开被子,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把手上的吊针扯下来,打着赤脚冲向罗霄,挥舞着拳头:“谁会信你这么鬼扯,说什么有规定不能透露,我看你们就是没有任何发现!你们这帮只知道吃白饭的混蛋!” 面对袁征程的步步紧逼,罗霄放弃了后退,就站在原地。袁征程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袁征程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就算他怎么劝说远征成也不可能冷静下来,还很可能会火上浇油。 “怎么不说话了呢?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袁征程一拳挥中罗霄的脸颊,这一拳打的他的脸偏向一边,但是他仍然还是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对袁征程说:“袁先生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下,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警方的能力。” “放屁!”袁征程揪住他的领子:“怎么不躲,是不是心虚了?”说完下一拳眼看着又要打过来了,但罗霄还是没有躲开一幅任他打的样子。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巡房的小护士小护士听到袁征程的病房里面有动静,赶紧拉开房门,于是就看到袁征程赤着脚站在病房中央,一只手抓住罗霄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举到了半空中马上就要招呼到罗霄的脸上了。这吓得她赶紧上来制止:“你们两个,这里可是医院?!”说完分开了两个人,一边把袁征程扶回到床上,一边数落道:“你是病人,还随便乱动。你居然还把输液针拔下来了,难道不想出院了吗。” 被护士斥责的袁征程没有还嘴,整个人好像也平静下来了,恢复了刚才那副样子呆呆的看着窗外。 护士无奈的的取下还剩下半瓶的输液瓶,交代袁征程在床上躺好,她等一阵会拿新的输液来。 等护士走到罗霄眼前没有感情的说:“对不起,罗警官。袁先生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问话,而且不能受到刺激。所以请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罗霄自知在病房里和袁征程起了冲突肯定会引起护士的不满,也不怪人家用那种态度对待他。 两个人出了病房之后,罗霄诚恳的向护士鞠了一躬,真诚的说:“真是非常对不起,没有想到这次我来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护士看罗霄的态度不错脸色也就缓和下来:“算了,我看你也受伤了,要不然我去给你处理一下?” 罗霄摸摸已经破皮的嘴角,笑笑:“不用了,我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这点小伤不用在意。”说完掏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如果你们觉得他的状况比较适合问话了请给我打电话。” 护士结果名片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做法。 刚走出住院部,外面的阳光又晃得罗霄眯了一下眼睛。往停车场去的路上他一心都在想赶紧回去,放着樊沐音一个人去见姜尚贺那个像狐狸似人他还真是不放心。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樊沐音的电话,手机的另一端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这么快就问完了?”樊沐音有一点不相信。 罗霄叹了一口气:“倒是问出来关于耳钉的事情了,可是并没有问出来可疑的人。 且还把袁征程惹毛了,被护士轰出来了。” “就知道肯定会出事,但是你问到的也算有点用处,到时候让王曼曼再去一趟吧。” “你那边怎么样了?见到姜尚贺了?” 樊沐音有一点无奈:“还没呢,现在在他办公室在等着呢,据说现在在忙事情没空。” 罗霄轻笑了一下:“好了,那你耐心一点吧,我马上回去陪陪你。” 樊沐音只赏了他一句滚就挂断了电话。 罗霄摸摸嘴角上的伤心想自己最近的脾气真的是好了不少。 57 57 在茫茫的车海中找到了自己的那辆车,罗霄掏出车钥匙准备要开车走,这时在他身后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族长,长老他们请你回去一趟。” 背后的声音让罗霄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该死!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就连被人跟踪了都没有发现。但是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拉开了车门:“我现在没有空以后再说。” 阿威在身后有一点为难,罗霄这样拒绝他他也没有办法对罗霄动手,但是他很快上前一步按住车门:“抱歉族长,现在在城南分局重案组里面有我们的族人,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朋友还有樊沐音受伤的话还是和我回去吧。” 罗霄转过身,瞳孔缩成一条细细的线冷冷看着站得笔直的阿威:“你现在这是在威胁我吗?用我的恋人,还有我的朋友?” “对不起,组长。”阿威被盯着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但是这是长老们的指示,我没有办法反抗还请您理解。” “呵。”罗霄冷笑一声:“敢情你还真把我当个族长?我看三位长老才是族长吧,你对他们可是言听计从。” “族长请您不要这么说,属下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还是请您立即和我回去,长老们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议,还希望您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这样对您和您的朋友都没有好处。” 罗霄双手环胸,用愤怒的视线扫射了阿威好久最后终于气急败坏地说:“跟你回去就可以了吧?那现在马上把警局那边的人撤走。” “现在还不可以。”阿威低下头,停顿了好久才说:“长老们吩咐了,等你回去才可以把人撤走。” “你这意思,现在我要听命于他们?!这是在威胁我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以下犯上?!”罗霄愤怒的一拳打在身边一辆车的车身上,瞬间合金制的车身被罗霄砸出一个大坑,报警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威被吓得不轻,虽然他知道长老们这样的做法确实非常不妥当,但是他只是一个下人,并且他只听命于长老们,所以他现在只能冒着忤逆罗霄的风险把他绑架回去。 报警器的声音响了许久都没有停,到了医院的午休时间渐渐地有一些医护工作者和患者家属准备去吃饭,人开始多起来。 罗霄看了看周围的人,已经有一些注意到他们了,路过他们的时候小声的讨论着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霄怕事情会扩大于是点头:“好,我和你回去。”说完他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贴在那辆不幸遭殃的汽车的前风挡玻璃上,告诉车主需要的补偿联系他。然后跟着阿威上了阿威开来的那辆车离开了医院。 樊沐音这面挂掉罗霄的电话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姜尚贺从一开始就把他晾在外面,派一个小警员告诉自己现在他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没有时间接待自己。这种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居然也能用出来,看来不是忙得没时间八成是闲的都快出屁了。但他并没有把这一切表现出来,而是面带微笑的坐在门外等候的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阳光一下子勾起了樊沐音的睡意,渐渐地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没有办法克制的合上了。 樊沐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冰冷的眼神让他通体生寒。 “樊组长,你这是没有休息好吗?” 一个高傲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樊沐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晃了晃还有一点混沌的脑袋站起身与那个人平时,还嘴:“那是当然,因为前期调查不足,我们现在更应该努力。”说完一脸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人。 姜尚贺的嘴角扯出来一抹冷笑:“樊组长口才这么好,当初就应该去念法律当律师,念警校当警察这简直就是屈才。” “彼此彼此,姜组长这不也是在屈才吗?可能出生的时候性别选错了吧,您的性格简直就像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我本人觉得您比较适合呆在家里。” “你!”姜尚贺一听樊沐音这么说自己有一点动怒,但他马上就大笑起来:“哈哈哈,樊组长的口才真是让我领略到了,很是幽默啊。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就在外面,不请我进去说吗?”樊沐音把帽子戴好:“我要和你谈的可是非常重要并且很机密的事情。” 姜尚贺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樊沐音,伸手拧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好像很绅士一样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应您的要求那就进来谈吧。” 踏进姜尚贺的办公室樊沐音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本来以为他的办公室里面应该是单调无比,但没有想到在办公桌上居然摆着一个里面飘雪的水晶球八音盒,不止如此,在一面墙上挂满了用相框裱起来的写生画,有动物的,还有植物的。 樊沐音环顾着四周,姜尚贺也由他看,好像并不觉得他这样很失礼。 “这些画都是……” “都是我自己画的。”姜尚贺在办公椅上坐好翘起二郎腿。 “真是雅致啊。” “樊组长找我不是有非常重要并且机密的事情要说吗?现在却变成了参观我的办公室,我好像没告诉您我的办公室闲人免进,要是没有事就出去吧。” 樊沐音上前,看见他的桌子上有很多本关于珠宝的杂志摊开,其中有一本上面专门采访林书安,主题就是他开的那家珠宝店。 “好,那我也不卖关子。”樊沐音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压住那篇文章:“我想让你告诉我有关林书安珠宝店失窃案的调查进展,还有整个失窃案里面所遗失的珠宝列表。” “你在说笑话吗?”姜尚贺把那本杂志从樊沐音的手下抽走:“抱歉,按照规定我不能把案情的进展告诉你,按理说你可以知道丢了什么,但是林董事说了这件事情只希望我们城南重案组的组员知道,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知道,所以真是抱歉无可奉告。而且我希望你办好自己的案子就好,别来我这里插手,还有就算可以说我也不会告诉你。” 樊沐音认真地看着姜尚贺的脸一字一句的问:“姜尚贺你不觉得你一点都不适合做警察吗?你自私,冷血。你一点警察应该有的素质都没有对不对?” “呵,”姜尚贺和尚手上的杂志,对视着樊沐音的眼睛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讨厌你吗?” 樊沐音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 “因为你太自恃清高了。” “自恃清高?”樊沐音也笑了:“这不是我自恃清高而是你的道德底线太低。” “你是不是又想说你们组邢岳的事情?那件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了,那是我们以为他死了才没有管他提前撤退了,我也要保护我的组员。每一次都拿这件事情说事,你累不累啊。” 砰地一声,樊沐音的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因为力气太大震得他的手都发麻,但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也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你做事情没有原则,并且恃才傲物。不只是邢岳的事情,你在那之后不是一直向林书安的狗一样在他身边为他效劳吗?你做了多少违法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说的话我可听不明白。”姜尚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总之如果你想知道有关于珠宝失窃的案子就走吧,我无可奉告。” “你以为我从别的地方查不到吗?” “尽管去查,友情提示你一句如果你想去店里面问,那很不幸那天所有值班的人全部被……”说完做了一个抹脖的姿势然后拿起手上的杂志继续翻看。 樊沐音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久,最后终于开口:“我愿意用我们案子的进程与你交换,我听说你现在在打听我们的案子。” 姜尚贺杂志后的脸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好,就这么定了。” 樊沐音知道很可能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所以随身携带了这次案子的各种资料,他把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 姜尚贺也没有在犹豫,从上锁的保险柜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你要的资料全在这里面。”说完扔在桌子上。 樊沐音拿起文件袋也没有道谢:“那我就走了。” 姜尚贺清楚这已经是樊沐音可以给自己的最好的脾气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当樊沐音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握住门把手停住脚步:“喂,你桌子上的水晶球谁送的。” “关你屁事。” 樊沐音出去了,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姜尚贺拿起桌子上的水晶球在指尖把玩露出一抹微笑。这时候有人敲门,他放下水晶球冷下脸:“请进。” “组长。”安宇凡在门口叫了一声走进办公室。 58 58 这次再回到主宅与上次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可以说每一次罗霄回来都是这副样子。 三位长老带着一帮仆人和手下跪倒一片,迎接他,然后恭恭敬敬的就差大喊万岁了。 罗霄很不喜欢这样,从车上下来之后他什么都没说,把车门摔上看也不看那群人径直走进院子。 身后的长老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发觉罗霄这次回来很可能又带着怒气,于是吩咐地上的仆人和手下都赶紧起来跟着罗霄进了庭院。 上次回来的时候,梨子还没有长成,现在一颗颗饱满的果实缀满枝头,甚至有的掉在了地上。庭院里面尽是果香。以前每一次罗霄回来的时候都会爬到庭院里最高的树上去亲自摘梨吃,但是他这一次对身边的硕果视而不见,怒气冲冲的拐过曲折的小路奔着主宅就去了。 主宅位于两排梨树的尽头,罗霄走得很快,在接近住宅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动手推眼前雕花的大门就被他的怒气震开了。慢慢的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也因为情绪波动的原因隐藏不住了。 他坐到大厅尽头的主座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试图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但是一张脸还是板着。 几位长老跟着罗霄的步伐没有多久也进来了,先是一字排开站在他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族长您终于回来了。” “呵。”罗霄把被子使劲的放在桌子上,陶瓷的杯子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一样:“又这么叫我,既然知道我是族长,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干预我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越权?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族长,您最好改一改您现在的脾气。您太不成熟了。”蔡长老摸了摸自己半长的胡须,语气严厉地说。 “蔡长老,这恐怕不是我脾气的问题吧?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我敬你们是叔叔,并没有说什么。可你们这次威胁我的手段居然是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爱人,这让我觉得你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我认为您那些所谓的朋友和爱人不足以成为我威胁您的手段。族长,您现在堕落了,什么时候和人类那帮低等的生物混为一伍了。”蔡长老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眼睛中的眼神却是非常明显的嫌恶之情。 罗霄的手收紧,终于茶杯没有抵抗那么大力气的能力在他的手中碎成一片一片:“我记得上次你们找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可能永远之和妖怪们打交道,而且我的朋友们人都很好。” “哎呀,族长你动这么大的怒干什么。”周长老看着在罗霄手下化成碎片的茶杯有一点担心,又充当起和事老上前一步站在蔡长老和罗霄的中间:“蔡长老,族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先不要和他说这些事情了。”说完朝蔡长老递了好几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和罗霄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了。 蔡长老并不为之所动,脊背挺得更直了,越过周长老直视着罗霄的眼睛:“先不说您的那几个人类”朋友”,就单说那个樊沐音,您把他当做什么?恋人吗?” 罗霄没有丝毫的胆怯:“没错,就是当做恋人要永远在一起的那种。” “那您的继承人怎么办?”蔡长老冷笑着指出这一点:“先不说他是人类,就凭他是男人这一点,您和他就绝对不可以在一起,您是想要我们亡族吗?” “是啊。”周长老也好心劝说:“族长,您就不考虑这点吗?他一个男人是没有办法生下后代的,老族长可就您这么一个儿子,您不传递香火,我们族要怎么办?” 罗霄没有回答,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情,他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李长老,虽然李长老平时基本不说话,但是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 但是李长老只是摇摇头,坐到摆在一边的椅子上。 “族长,这是您必须要考虑的事情啊。”周长老苦口婆心的劝说:“您也得为整个族想一下啊。” 罗霄沉默了,确实他们不像人类一样,一个继承人的各方面有非常大的要求,不单单是在脑力上,在体力和法力上都有非常大的要求,不容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否则这将是整个族的灭亡。 “李长老。”罗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发出哒哒的声音。 “族长,不知您叫属下有什么事情?”李长老刚拿起茶杯听见罗霄在叫他,马上起身上前。 罗霄的身子向前一倾,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踱步走到他的身边:“我记得你最近刚得一个孙子。” 李长老的眼睛瞪大了,然后小声的说:“没有错,族长。” “我要你把你的孙子过继到我这里。”罗霄将目光投向门口,他没有可以么,这就代表了是一种决定而不是征求意见。 “族长,这可万万使不得。”李长老赶紧低下头紧张地说。 “那么,周长老,我记得你也有一小孙子,长得挺可爱,要不将他过继到我这里来?”罗霄倒退几步,来到脸色变得有一点苍白的周长老身边,认真的看着他。 “这……”周长老迟疑了,就算罗霄是族长,但是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孙子拿出来让他过继到别人那里。 “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被威胁,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人被伤害。”罗霄慢慢地走到蔡长老的跟前,眼睛直视着他:“我也同样不愿意被威胁,不愿自己心爱的人被伤害,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这样。我现在还很年轻,离死还远,所以继承人不用你们现在就开始操心,在这之后我会去找的。” 蔡长老被罗霄直视着仍然没有一丝惧色:“族长,希望你要好好考虑,人类的生命,只能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不可能伴你一生。在他死后,您将会如何?” “一切都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大厅的四个人都不再说话,宽敞的前厅瞬间变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突然这一切被打破了,阿威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族长,齐九来看您了。”阿威进来之后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身后的人向前踏上一步:“猫儿,咱们好久不见。”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身白色的t恤,下身水洗的有一点泛白的蓝色牛仔裤。 “今天有时间?不是很忙吗?”罗霄起身迎上前去:“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吗?” 几位长老看到罗霄有客人来了,都赶紧上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退下了。 “怎么最近来a市了吗?”罗霄和齐九面对面的坐着,两人的面前倒了一杯热茶。 齐九摇摇头:“没有,只是最近来这面旅游,想起来你在这里就来看看。” “没带着你的酒庄来?” 齐九笑着摇摇头:“酒庄交给小觞打理了,我没带来。” 罗霄有点可惜:“要是来了,一定到你那里去喝两杯。” “要喝酒还用还用那么麻烦?”齐九像变戏法似的,在空中抓了一下,一个白玉酒壶已经在他的手中,他又挥两下手两只酒杯落在桌子上。 罗霄看着齐九将杯子里面注满酒笑着说:“不愧是酒仙。” 齐九也笑了起来:“还是算了吧,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罗霄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这可不行。一会儿,我还要去办案子,没有办法,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去找你。” 齐九笑着手指在杯口轻轻的摩擦:“听说,你交了一些很特别的人类朋友。” 罗霄摇摇手,止住了再次要被注满的酒杯:“是啊,遇到了很特别的人,下次介绍给你认识,喝醉了之后特别可爱。”紧接着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头有一点沉。 齐九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将自己杯子里面的酒注满:“我见过你们的那个女探员,挺有意思的。” “你什么意思?”罗霄渐渐觉得有一点看不清东西了。 “有人去我那里买酒,然后她来调查,喝了不少。” “齐九你给我的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酒就是酒,哪还会有什么东西,就是年份足了点,里面有你喜欢的梨花。”说完齐九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你算计我?!”罗霄试图着抓住齐九的衣领,但是摔倒在地椅子里面。 “你的天劫要到了,我这是在帮你,我不想让你死。”齐九看着趴在桌子上已经昏睡过去的罗霄。 59 59 樊沐音拿着一迭文件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回来了。钟离热心的凑上来递过来一份盒饭:“组长,估计你还没有吃饭,刚才我和邢岳订了外卖,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 樊沐音笑着接过饭菜把文件袋放到桌子上:“真是谢谢你了,早上也没吃饭,你这顿饭正好。” “组长,你上火了吗?”钟离盯着樊沐音的脸看了半天。 “上火了吗?”樊沐音奇怪的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脸上没有起痘啊。 “嗯,”他点点头,伸出手指了指樊沐音的嘴角:“嘴角都破了,看样子是上火了,多喝些水吧,不用……” “钟离你过来。”邢岳在一边脑袋都快大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嘴角破了肯定是被人咬的,组长的嘴角谁能咬?那不只有罗霄嘛。这个笨蛋怎么看不出来,还特意要指出来。 “师傅,怎么了?”钟离一脸疑惑的看着神色有一点尴尬的邢岳不解的问。 “没有喝的东西了,咱们两个人下去买一点吧。”说完扯着还是一脸疑惑的钟离就下楼了。 剩下的一群人,就像刚才的对话没有听到一样该忙什么忙什么。 “休息了一晚上,现在怎么样了?”樊沐音走到王曼曼身边关心的问,毕竟昨天王曼曼回来的时候他也在场,她吐得那个惨样很是让他不放心。 王曼曼笑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放心,组长我现在非常好。就是昨天的酒度数太大,要不然擦不会那么狼狈呢。不过陈宁昨天送我回去之后给我熬了醒酒汤,我现在整个人好多了,多谢了啊。”说完王曼曼一巴掌拍在陈宁的肩头:“真不白瞎以前你生病的时候我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 陈宁只是有一点不自然的笑了笑:“哈哈,可不是对于你的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 两个人很奇怪啊,樊沐音的目光在陈宁和王曼曼的身上转了几圈,两个人平常就像是好哥们似的。这要是以前陈宁早就吵着要王曼曼请他吃饭了,今天连还嘴都没有。王曼曼看起来很正常,那不正常的就是陈宁了,看样子昨天晚上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王曼曼不记得了,但是对于陈宁来说事情非同小可。 樊沐音没有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和两个人说出来,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问题:“好了,先把饭吃完,等到人都来齐之后,咱们开一个会。” 老刘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组长这是这次要用的资料吧,我去影印一下。” 樊沐音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邢岳和钟离就提着饮料上来了,老刘也跟在后面把影印装订好的资料拿回来了,每人发了一份,饮料也是每人一杯。 樊沐音看着罗霄的座位是空的便问道:“罗霄没有回来吗?” 陈宁摇摇头:“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他回来,难道是堵车了?” “不能啊。”樊沐音小声嘟囔道:“刚才还和我说马上就能回来呢,现在也应该到了啊。”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罗霄的电话,电话那边却是机械的女声提醒对方已经关机。樊沐音的眉头皱了起来,关机了,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看着樊沐音没有多久就把电话挂断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王曼曼小声的安慰道:“组长,说不定罗霄是因为手机没有电了,你不用太担心。他不是说很快就能回来吗?说不定是因为中午堵车的缘故,现在还在路上,不能出事。” 樊沐音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而且罗霄的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八成就是堵车了。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了之后揉揉眉心:“那就先不等他了,咱们先自己开会吧。”说完打开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这份资料,相信你们刚才应该都翻看过了。因为昨天晚上你们都不在说以现在再和你们说一遍。” 樊沐音把他和罗霄的推断又向大家解释了一遍,其间有一些不太清晰的地方也一起梳理了一下。 “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凶案现场的珠宝和林书安珠宝店失窃的珠宝是同一批了?” 樊沐音点点头把在凶案现场发现的几种珠宝类型写在白板上,然后,又拿起姜尚贺给他的资料里面失窃的珠宝:“白色施华洛奇水晶摆件,镶嵌有散钻的项链,蓝色和白色水晶的原矿石,汉代鸡血石扳指,最后一件就是那一副耳钉。” “这些东西不是和在案发现场所找到的证物材质相同,就是完完全全一样的!”钟离看着上下两排的对比,惊奇的叫了出来。 “但是我觉得他好像实在挑衅我们。”邢岳翻看着手里面关于珠宝失窃案的资料:“根据姜尚贺提供的资料,他们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的指纹,皮屑,或者是脚印。在监控录像里面也只是看到有一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口罩和帽子的黑影一闪而过,然后监控录像就被破坏了,整个珠宝店的电闸被切断了,等到修复之后就失窃了。他在暗处,但我们在明处。我们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件案子交予我们处理了。前面几起案子里面的证物虽然是这几种珠宝,但是多少都有一些改动,并且那枚鸡血石扳指,是我们通过手指上的印子才得知是什么的。可是最后杜丽佳的身上就带着那一副耳钉,没有任何的处理。这简直就是一种挑衅,凶手想要告诉我们,我们所得到的线索全都是他给的。” “很有这种可能啊。”王曼曼手中的笔不断地戳着下巴:“而且,根据线索,这将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起,凶手留下线索,明摆着就是在嘲笑我们。就像一脸欠扁样子在我们前头说快来抓我啊。”说完她用手中的笔戳了戳身边的陈宁:“为你说是不是很欠揍?” “啊,嗯。”陈宁像是没有缓过来神似的,点点头,有一点生硬的回答了一句。 “哎,你这人今天怎么了?”王曼曼有一点嫌弃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陈宁:“你不会就因为昨天送我回个家你就累得体力不支了吧。” “没有,没有。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先把注意力都放在案子上面吧。” 王曼曼扁了扁嘴,两个人之前就想好哥们一样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冷下来了谁都会觉得不自在,但现在好像真的不太适合说这件事情。她瞟了一眼用文件挡住自己脸的陈宁心中暗想到,你给我等着,这事情我必须得弄明白。 樊沐音趁着他们胡闹的时候也开了一个小差,罗霄没有联系上的事情让他一直很不安心。先是司徒雅失去联系,现在又是罗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出现,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断在笼罩在心头。 “组长。”钟离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的樊沐音以为他是因为陈宁和王曼曼的事情有一点生气了,但没有想到他唤了一声,樊沐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于是他又提高了声音大喊了一声:“组长!” “啊。”樊沐音一下子缓过神来,有一点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昨晚没太睡好。我觉得邢岳说的很有道理。从凶手的这种行为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并且他很有信心绝对不会被我们抓住。珠宝失窃案和连环凶杀案之间紧紧相隔了一个星期,但是,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面他却可以把这些珠宝在改造成另外一副样子。一会儿到各个可以加工珠宝首饰的地方问一问,虽然在外面重新设计这些珠宝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也要查一下。还有关于受害者的社交关系再重新排查一遍,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遗漏了,如果受害人和凶手有过一点点的交流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王曼曼,你和陈宁去问一下加工作坊的事情。钟离,邢岳还有老刘你们查一下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散会,大家都快去吧。” 把大家送走之后,樊沐音坐在椅子里面发呆,他不知道,在他的眼前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现在他能做的或许只有按照着凶手提供的线索把案子一步一步的进行下去别无他选。 60 60 组员走之后樊沐音就一直维持着握着手机的状态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里面。罗霄的事情有点搅得他心神不宁的,甚至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认真的查案子,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很糟糕。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他可是一个警察。 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他拿起随身的笔记本站起身决定去一趟医院。一是因为罗霄没有回来,二是因为上午的笔录看样子还是有一点缺陷,正好再重新问一遍话。 下午的车流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少了,樊沐音没有用多久就到了医院。刚进入医院的公共停车场的时候他就有意的在周围看了一圈。结果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就停在停车场上,型号和局里配给他们出外勤的型号完全一致。这是他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长得一样的车,但是当他看到车子上的车牌号的时候,刚刚高悬的心又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这一串比他手机号还熟悉的车牌号,已经说明了一切。 罗霄没有离开医院?樊沐音在心里疑惑了一下,但又马上被自己否定。不会啊,他那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到了停车场,怎么可能车在这里。一步步的靠近那辆车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断的扩大。当他看到那辆帕萨特旁边停着的车车身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凹陷时,这种情绪达到了极点。罗霄在这里曾经和人有过争执?但是一张便签纸吸引了他的注意,淡黄色的便签纸上的字迹是罗霄的没有错,上面还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看来车上的凹痕应该不是因为两个人有争执而产生的,他还有时间留下便签。也就是说他当时离开应该是自己自愿的,至少没有被人使用暴力掳走。 樊沐音不断地在脑海里里面搜索,到底是谁能够做到这一点。一个又一个的面孔不断的从他的眼前略过,最后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阿威?”樊沐音小声地念叨着。罗霄曾经和他提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叫阿威。这么说他应该是和自己的手下走了,应该是族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解决。可是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樊沐音注视着旁边那辆车上的凹痕陷入了沉思。 大概了解了罗霄去了什么地方,樊沐音便也不再纠结,准备再为袁征程做一遍笔录。 辗转找到了普外科,找到了袁征程的主治医生询问道:“医生,我想对袁征程进行问话,不知可以吗?” 医生摇摇头,带着樊沐音来到袁征程的病房门口。 透过病房的小窗户可以看到袁征程靠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看着窗外,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自从上午你们那个警员来之后袁先生就一直是这副样子,刚才护士给他重新输液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恐怕是受到了刺激。” 樊沐音有一点尴尬:“您的意思是上午的那个警员的问话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刺激吗?” 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轻咳一声:“咳,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因为袁先生刚到医院的时候虽然情绪也不是非常的稳定,但也没有达到现在这么糟糕的状况。所以说,罗警官上午的问话很可能就是袁先生现在状况的诱因,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不太建议您进行再一次的问话。” “是吗。”樊沐音点点头:“真的非常抱歉,看来我们是为您带来麻烦了。” “这倒是没有关系,毕竟是你们警方的例行办事,这点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等到袁先生的状态比较稳定的时候,我一定会通知你们。” “那真的是谢谢了。”樊沐音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又问:“那请问,您知道上午的那个警员大概是几点离开医院的吗?” 医生思索了一下,叫来身边的小护士:“小李,你知道上午的那个罗警官是几点离开的吗?” 小护士抱着病例夹想了一下:“他从咱们科里离开是十一点多。” 十一点多,樊沐音想了想,时间似乎和自己接到电话的时间好像差不多。 “但是。”小护士又补充道:“倒是我在将近十一点半咱们午休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罗警官了。” 在停车场看到了罗霄,樊沐音赶紧追问:“那请问,你当时看到罗警官的时候有什么其他的人在他的身边吗?” “这个……”小护士点点头:“当时有一个穿着黑衣服,个头比罗警官稍微矮一点的人和他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是在说些什么。” “那他们两个人像是在争执吗?” 小护士低头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像是吧,我感觉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普通的交谈,并没有发生争执的样子,但也可能是在我看到之前两个人曾经发生过不快。因为我觉得但是我看罗警官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动怒了一样。” “那和罗警官一起说话的人你看到长什么样子了吗?” “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小护士抱歉的笑了笑:“因为那个人背对着我我只知道他穿的衣服是黑色的,也就是匆匆的扫了一眼细节的东西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再向您提供了。” 樊沐音不免有些失落,但是马上有打起精神:“没有关系,应该说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既然这样的话今天就不进行问话了吧,如果你们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再来。” 从医院出来樊沐音看着停车场的那辆帕萨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关在牢笼中的困兽,无论向哪一个方向走最后只有碰壁这一个结果。 头好沉。周围没有一点光亮。是什么味道,好熟悉。这里是…… 罗霄费力的想要张开眼睛,但是眼皮就好像是灌了铅一般。 不可以,一定要醒过来,沐音还在等着我。现在这个时候我不可以离开,沐音身边的人很危险,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了的。 罗霄尝试着抬动自己的手臂,但是发现身上同样一丝力气都没有。想要张嘴叫喊,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喉咙好像是被火灼烧一般。 “猫儿,不要再挣扎了,那酒里面掺了我的血。用现在的话说你应该已经是酒精中毒了。”齐九的声音在旁边慢悠悠的响起,一阵阵的酒香不断地飘入罗霄鼻内。 对了,他喝了齐九给他倒的酒。但是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是朋友,为什么要这么拦着他。罗霄不断地努力着,不惜使用自己的法力,试图把身体因为醉酒的缘故产生的不适逼退。终于眼睛他腾地一下张开了眼睛,但是因为突然照进来的光线,眼睛又不适应的闭了一会儿。 齐九见罗霄醒了放下手中的酒盅,笑着踱步走到床边将罗霄扶起来然后在他的背后塞了一个靠枕。 罗霄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干得很,环顾四周,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了,但屋子里面的摆设还向往前一样。目光转到床边桌子上的酒壶上,他的目光变冷了一些。 齐九挥手手间多了一杯茶水,他伸手将杯子递到罗霄的面前。但罗霄不领情的将头撇向了另一边。齐九还是眯着眼睛笑着把杯子塞到罗霄的手中:“喝吧,只是茶水而已。” 罗霄手中紧握着茶杯,目光有一点复杂的看着平静的水面,最后还是选择喝掉。温热的茶水划过干涩的喉咙缓解了些许的不适。 齐九看着罗霄把茶水喝光然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罗霄将茶杯放到床头,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齐九没有催他,拿过自己的酒壶又开始喝起来。 “别喝了。”罗霄伸手夺过齐九的酒杯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对我放冷箭?”齐九刚张嘴,罗霄却掀起被子:“算了,不管你当初是什么理由,我现在必须回警局。”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发现手机并不在衣服的口袋里,想了想八成是被长老他们拿走了,但他也不太在意,现在赶回去就可以了。 齐九没有拦他,一副由着他的样子。罗霄离开床发现其实身体只是有一点沉,但是没有达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看来应该去警局没有什么问题。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优哉游哉喝酒的齐九,发现他真的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于是放心的压下了门把手。但当他的手摸到门把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电流从指尖击中他,心脏一股钻心的疼。 “猫儿,天劫的雷可不只是这样。” 61 61 罗霄摸摸自己被电得发麻的手指,有一点无奈的笑了笑:“天劫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因为我没有赶过去而失去沐音的话我像要承受的痛不会比天劫的雷轻到哪去。” 齐九看着罗霄,没有言语。齐九认识罗霄已经很久了,在罗霄还是一只连人形都化不成的小猫的时候,他就已经每天带着自己的酒壶逗弄罗霄了。那时候罗霄经常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每当他一转身的时候罗霄就马上又躲到墙后,还以为他没有发现露在外面不断摇晃的尾巴呢。每每当他伸手想要去摸摸罗霄的脑袋的时候总是会被躲开。罗霄每一次能够主动凑近齐九的时候大概就是在他拿着酒杯在罗霄面前晃晃的时候。每次这个时候罗霄都会小跑着过来然后贪嘴的舔一口杯中的就,但是往往都会被辣得直吐舌头。可是即便是这样每一次他拿出酒杯的时候罗霄还是会凑上来。 齐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罗霄,现在的罗霄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只小奶猫,会因为母亲的去世哭得不知所措。他现在开始学会去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了。可是,是谁不好,偏要是个人类。 “你知道,人妖殊途吧?”齐九将桌上的酒杯隐去,没有起身,也没有看着罗霄,只是望着窗外已经结出丰硕果实的树木。 虽然酒杯已经消失了,但是带着淡淡梨花香气的酒香依然飘散在室内,有一点醉人。 罗霄的手没有离开门把手,而是加大力度,一股股电流不断的从指尖击打着他的心脏,但是他咬住牙有一点不屑的说:“齐九,你居然会和我说这么老套的理由。你觉得一句人妖殊途就能拦着我?” 齐九摇摇头,起身负手走到窗边:“你以为我说的人妖殊途是在说你会吸食他的阳气之类的话吗?” “难道不是吗?”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罗霄的额间滑落砸在他已经有一点青筋突起的手背上。 “呵,”齐九轻笑了一声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一个被扣过去的相框,指尖在雕刻着花纹的相框边角上不断摩挲:“如果是失去的阳气可以不断地再补回去,但是生命不一样,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就像你的母亲,就像你的父亲,即便他们是妖也逃不开死亡,而且是永远的。” 罗霄没有回应,开始不断地撞击着被封上结界的房门。 “人类的寿命,哪有那么容易改变。他在这人世屈指一算至多一百年,他疾病,衰老和死亡。你的容颜不改,但是他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即便你认识司徒雅这一切也没有办法阻止。” “这一切会有方法去解决的。”罗霄抽出一点时间回了一句嘴。 “天庭的长生药吗?”齐九放下相框,一步步走到罗霄的面前:“你知道一共有多少颗长生药吗?你知道这颗药是给谁吃的吗?你知道这颗长生药要炼多久吗?如果能那么容易得到,这世上要有多少人能长生不老?”齐九的脚步很轻,但是他的每一句话很重:“樊沐音是注定要死在你之前,没有任何的悬念。” “有什么感情是能够被阻止的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就能忘掉很多事情。爱的、不爱的。留恋的、厌恶的。不去想总有一天会消失得一干二净。”齐九将手搭在罗霄的肩头,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 “是吗?”罗霄没有在乎齐九施加在他肩膀上的力量,尽管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了,但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在破坏结界上:“如果感情可以控制你为什么回去喜欢上小觞,喜欢上一只酒杯?一只酒杯喜欢上了你,有了灵性,但化不成人形,他被打碎了,你不惜用自己的真元护住他,然后去盗取丹药。因为盗取丹药你被锁上琵琶骨关了一千年,每日都遭受着抽筋的酷刑。你受了多大的痛苦,只是为了一只酒杯,他甚至连生命都没有。你现在告诉我感情可以控制,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受这么大的苦,你控制控制自己的感情啊。你觉得我现在能相信你吗?” 听到罗霄嘴里面念出的那个名字齐九一下子晃了神,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松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他从没有对罗霄讲起过这件事。 “酒仙为了一只酒杯和玉皇大帝翻了脸,这件事你觉得还用你和我说我才能知道吗?”罗霄趁着这个机会将齐九的手从肩上甩了下去,同时双手施加门上面的力气加大。原本暗红色的实木门上面渐渐出现淡淡的光晕,并且一道微小的裂缝也浮现出来。 齐九站在罗霄的身后,看着自己设的结界一点一点的被罗霄破坏掉,但是没有任何的举动。 结界并没有因为齐九的停手而变得脆弱,反而变得更加结实,尽管罗霄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但是刚刚被他破坏出来的那一条裂缝正在慢慢的愈合。随着体内的力气慢慢的流失,罗霄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先是耳朵和尾巴出现。紧接着紧握着门把手的双手的指甲渐渐地变长,黑色的毛发也长满了他的手臂。 罗霄咬紧牙关,脸上甚至都可以看到突起的血管,最后他长啸一声,一只大猫凭空出现。罗霄伸出锋利的爪子一把拍在门上,结实的结界像是有弹性的果冻一样晃了两晃,但是还是没有被打开。他怒吼一声又狠狠的拍了一下,这一次,结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上面出现一道道龟裂的痕迹,他又狠狠地撞了一下,结界碎成一片一片,散落在空中,但又马上消失了。 厚重的实木门被连同一起撞碎了。罗霄冲出屋子,发现几位长老在外面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生气冲的着长老们呲了呲牙:“都快给我闪开!” 蔡长老面无惧色的站在体型庞大的罗霄面前,仿佛眼前的那只快要贴近棚顶的大猫只是一只不足为惧的小奶猫。他眯了一下眼睛,背挺得直直的:“族长,请您赶快回到房间去,您的天劫马上要到了,就在明天,这一点您也知道。可由不得您这样胡来。” “我这样胡来?”罗霄向前踏了一步:“我很清楚现在在做什么,不需要你们所谓的保护,既然是要经历天劫,那就让它来。” “既然您不听,就不要怪我们几个采取强硬手段了。”蔡长老朝着周长老和李长老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同时念起了咒语。 罗霄听过那一串咒语,在他母亲被人暗害他发狂的时候,三位长老就曾经对他使用过。古老晦涩的咒语不断的钻进罗霄的耳中,一个个字符就像是一道锁链锁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罗霄不断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当时三位长老学会这一段咒语就是怕罗霄的情绪不稳定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一个个金色的字符连成一条坚硬的锁链缠绕住罗霄的四肢,随着他的拉扯越来越紧甚至都已经陷入他的皮肉。罗霄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不断加大挣扎的力度,头顶的吊灯被碰碎玻璃碎片掉了一地。 三位长老也感觉越来越吃力,但是仍然咬牙坚持着,生怕一下放松了警惕,罗霄会挣脱,如果罗霄这次能够挣脱的话恐怕在天劫之前再把他找回来就比登天还要难了。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齐九突然出现在走廊。他走到罗霄与长老之间,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的在金色字符编织的锁链上一划,金色的锁链便锵的一声断开了,金色的字符被崩的四处飞散,就像是金色的粉尘一般。 锁链断开之后,罗霄因为之前太过用力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停在窗户的前面。几位长老在锁链被扯断之后也都往后退了两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齐九你在做什么?!”蔡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一脸严肃的看着齐九。 齐九笑而不语,随手一挥一杯盛满酒的酒杯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抬手将杯中的酒泼向三位长老,一面像水幕一样的结界便把三位长老和他们两个人挡住了。 周长老从衣袖中抽出一柄剑,一剑刺在结界上,但剑身就像是穿过了水但转瞬就被结界弹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不走吗?”齐九转向罗霄,笑着问。 罗霄眼神复杂的看了齐九一眼,撞碎玻璃纵身跳了下去。 “齐九,我们请你来是为了让你困住族长的!你这次放他走你知道天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面对蔡长老的质问齐九只是站在窗户前,看着罗霄跑远的身影:“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一只猫儿了。”说完他转过身将杯中的酒饮尽:“有谁能拦住他?不是你们,也不是我。没有人能拦住现在的他。” 62 62 到了傍晚的时候组员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钟离刚一进门就问了一句:“组长,罗霄还没有回来吗?”这句话刚问出来就被邢岳狠狠的踩了一脚,他有一点委屈:“师傅,你怎么又误伤我啊。” 邢岳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伏在钟离的耳边小声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看这个样子罗霄是肯定没回来,你还说出来戳组长的痛处。”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邢岳的解释钟离恍然大悟,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一点迟钝。他马上冲樊沐音九十度鞠躬:“真是对不起,组长,我不是有意要问的。” 樊沐音笑了笑,但是能看出来其实很牵强:“没有关系,可能是罗霄家里面有一点事情所以没有回来。不过现在这里有你们几个人也足够了。” 邢岳有一点担心的看了一眼樊沐音,虽然听着樊沐音说没有事情,但是很明显他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愿罗霄没有遇到什么十分棘手的事情。 “怎么样,今天下午的调查?”樊沐音没有再和他们两个人继续关于罗霄的话题。 老刘喝了一口水:“组长,这一个下午还真是有一点发现。” “说说看。” “我们三个,下午去了古玩市场,咱们a市的销赃基本都在那里进行。根据陈宁给的那几个人我们挨个盘问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所有的人都说从没有见过那批珠宝,再说就算是有人在古玩市场销赃大家看到东西是林书安的也没有人敢收。” “那也就是说应该是凶手偷取那批珠宝之后自己加工了。” 邢岳点点头:“没错。” “那根据这一点你们查到什么没有?”樊沐音着急地问。 邢岳刚要张嘴,钟离就急急忙忙的在一边把话抢过来:“师傅,让我和组长说吧。” 邢岳看着钟离一脸期待的表情不忍拒绝:“你说你说。” “嗯!”钟离开心的点了一下头,接着向樊沐音报告:“因为没有在外面销赃我们就想到了是不是凶手自己有一定的雕刻功底,所以四下打听了一下。果然被我们问到了。古玩街的一个老油条他说他知道有一个人有很好的雕工,但是从来不接活儿,也不卖东西。只是有时候在古玩街上淘腾一些原石回去自己雕刻,不知道那么多的东西都要用来干什么。” “对这个人有形容吗?”樊沐音追问。 钟离有点兴奋的说:“重点就在这里,组长你还记得上次刘叔和曼曼姐那次去问酒的那次吧。” 樊沐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上次的那个怪人不是说去他那里买酒的人在手腕上有一个像是蔷薇花似得烙印吗?这次那个老油条向我们形容那个人的时候提到过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块烙印,但是他说烙印的形状并不是什么蔷薇状的,而是什么规律都没有,就像是胡乱的印了一团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光看轮廓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类似圆形的烙印。不过老油条说在大概三个月之前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听完钟离的话樊沐音陷入了沉思,在珠宝失窃案之前有一个手腕上有烙印雕刻技术非常好的人曾经出现在古玩街,但是在快要发生珠宝失窃案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了。在酒铺里也曾经出现过一个人,这个人的手腕上也有一块烙印,但是是呈蔷薇状的。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个人。会不会是在这一段期间烙印发生了变化,烙印形状的改变预示着他可以将那个他一直想要复活的人复活? 正当这个问题困扰他的时候,老刘也在一边说出他此时的想法:“组长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手腕上的烙印的变化,他察觉到已经到了把那个人复活的时候了。” “刘叔,你在开什么玩笑?什么复活不复活的?哪会有人为了这么白痴的事情去杀人啊。”钟离觉得有一点好笑,一开始樊沐音让他去查什么有关于祭祀仪式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多想。当时只是觉得坑可能大家是把凶手想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所以才会往鬼神这方面调查。但是时间一长他也感觉有一点奇怪,因为大家一只都在往非自然因素的方向分析。 “邢岳你没有告诉他吗?”老刘有些奇怪的看了邢岳一眼。 刑岳于也是一头雾水,问:“钟离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钟离更糊涂了,怎么两个人说的话自己听不懂呢。 邢岳又问樊沐音:“组长你没和钟离说过我们的事情吗?” 樊沐音摇摇头:“你是他的师傅,这些事情不应该你告诉他吗?” 钟离就夹在这几个人中间,感觉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脑袋快要炸开了,什么这件事应该师傅告诉我,师傅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吗?“师傅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们推来推去的。” “是这样的。”最后还是邢岳选择把话摊开,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毕竟钟离加入了重案组,这件事情他迟早会知道。“就是其实咱们组从前几个月开始调查的基本都是灵异案件。” “灵异案件?!”钟离听之后不禁大叫了出来,师傅没有病吧,怎么可能会有灵异事件,再说他们可是警察。 邢岳赶紧伸手捂住钟离的嘴,然后嘘了一声,警惕的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那里于是小声的说:“你不要声张。” 钟离紧张地点点头,现在的师傅在他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不不只是师傅好像整个城北重案组都是一群疯子,怎么可能有师傅说的那种事情发生。 邢岳放开手,钟离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才谨慎地问:“师傅,你没有骗我吧?” 邢岳摇摇头:“怎么可能,组长也在这里,我怎么可能骗你。” “那组长,你也认为是灵异事件吗?”钟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在他看来所有的人说谎,樊沐音也不可能对他说谎。 但是很可惜,樊沐音表情严肃认真的点点头:“钟离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一次我们接手的这个案子在其中一定有非人因素,属于灵异事件的范围。但即便如此,抓捕罪犯也是我们的责任,不会因为对象的改变就袖手旁观。” “但是如果有这样的灵异事件不应该是交给天师或者是道士吗?怎么会在我们的管辖之内。而且我们在警校也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啊。”钟离仍然不死心追问道。 “因为毕竟这件案子报告到了警署就算是我们的管辖范围。说到这方面的知识即便我们不了解但还是有人十分精通的。” “难道是罗大哥吗?” “没错,罗霄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一只猫妖。”樊沐音也没有什么忌讳,这些事情钟离迟早要知道的,毕竟大家在一起共事就算瞒着他也瞒不了多久,最后要是被发现的话大家只会更加的尴尬。 “这样啊。”钟离听到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怪不得自己那一次看罗霄的眼睛会觉得奇怪原来是不一样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声的说:“组长,我想先出去一会儿感觉有一点不舒服。” 樊沐音点点头,钟离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知道了这种事情都得先反应一会儿:“去吧,感觉好一点了再回来也可以,要不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钟离摇摇头:“不用,我一会儿就能回来。” 钟离刚刚离开王曼曼和陈宁就推门进来了,王曼曼指着门外:“刚才看到钟离出去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和他打招呼也没怎么理我们两个。” 樊沐音叹了一口气:“唉,刚刚知道了咱们组里的秘密。” “咱们组的秘密?”王曼曼有一点不明所以。 “是不是咱们调查的事情涉及非自然因素的事情?”陈宁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樊沐音看着门口有一点无奈的点点头:“唉,怎么他的接受能力就没有你们那么强呢。”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强的接受能力啦。”王曼曼扯过一张椅子坐下:“那时候老刘刚和我们说罗霄其实是猫妖的时候下了我们一大跳,费了好久的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其实钟离现在的这种表现也还算正常啦。” 剩下的人也在一边点头表示同意,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樊沐音知道钟离应该短时间不能回来了只好对大家说:“好了,那就咱们先讨论吧。” 63 63 大家也没有再等钟离,王曼曼和陈宁也没给樊沐音添堵,没有问有关于罗霄的事情。 “刚才我们两个人去了一趟资料室。”王曼曼拿出厚厚的一沓资料:“这里也没有投影,东西也实在太多,所以我俩只影印了一份,大家传看一下吧。而且这里面有很大的蹊跷。” 樊沐音先接过资料,上面有一些地方用红标记记起来。王曼曼又在一边补充道:“其实大概把画下来的地方看一下就可以,其他的地方是重复的。” 樊沐音点点头,资料上被红笔标记的地方并不多,但是都是很重要的线索。比如说第一个受害者周雯在她生前就曾经和一个男人频繁的接触,资料显示这个男人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经纪人。但是在调查之后并没有这个经纪公司的存在,周雯的室友说过她在这之前曾经说过要拍一个有关于珠宝的广告。周雯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突然能够接拍这样的广告她当然是很高兴,虽然室友劝过她可能是骗子,但是她还是没有听。看来在这个所谓的经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他借用拍广告的名义把戒指给周雯。 而穆雨则是在之前收到一个快递,经过她的同事证实快递上面的发件人写的是她的男友的。穆雨接到这份快递的时候很开心,因为前天晚上她刚和男朋友吵架,结果第二天男友就寄来了赔罪的礼物。同事说,因为以前穆雨的男友也会送她指甲钻或者着之类的东西,所以大家也没有多想。 第三名受害者张璇一直在网上下国际象棋,他们有一个qq群,有的时候同市的人会凑在一起或者到对方的家里下下棋。从现场剩下的半局棋可以推断出来,在这之前应该是有一个人来她家下棋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第四名受害者董冰在被害前不久曾经去过古玩街,扳指有可能在那里入手的。但古玩街上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一批珠宝,这就证明,董冰应该是和凶手在私下交易的。其实在古玩街上有很多这样的人,没有固定的摊位,只是有的时候身上带着好货然后在街上乱转,看到有合适的卖家就脱手。 樊沐音仔细的分析着这几条线索,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原来还在纳闷为什么受害者能够轻易地让凶手进入家中,原来是因为抓住了他们的这几个弱点。但不止这一点让他在意,让他更在意的事情是,今天王曼曼和陈宁根本没有出警局。今天他给两个人安排的是让两个人在电脑里面调取一些受害者的资料而已。“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查到的?” 陈宁本来还有一点蔫,但听到樊沐音问这件事情马上就来了精神:“其实这件事情也巧。本来我和王曼曼一开始只是在排查这些受害者的资料和以前的学历。没有多久这些事情就排查完了。我们两个本来想着就走来的,但是突然感觉他们城南的能力就算再差也不可能连人际关系也排查不全,所以我们就想是不是他们有所隐瞒。电脑这方面我们也不是很精通于是就找段法医了。段法医带来的那帮孩子里面有一个听说电脑技术挺好,我俩就叫他好好的查了一遍。别说,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了。那个孩子入侵了城南的一个人的电脑在排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隐藏加密文件夹。破解花费了挺长的时间。但是等到隐藏文件被发现的时候,有非常惊人地发现。就是这些被红笔标记的地方。这些东西又多而且内容恐怕也很隐秘我们也就没有影印。” 樊沐音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些被红笔标记的地方恰巧对于破案来说非常重要,也就是说在城南分局有人特意把这段资料隐瞒了。 “组长,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特意为难我们,给我们使绊子?”老刘在一边有一点担心地问。与城南一起合作他们一直处于劣势的状态,城南会故意难为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我觉得不太像。”邢岳在一边分析道:“这个案子他们城南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而且在我们这次遇见姜尚贺的时候他也没有以前那么神气,可见这个案子一定是让他们大为苦恼。但是如果有这些线索他们就离破案只差一步了。这个时候哪怕分出来一小部分人只要认真调查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也是指日可待。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叫我们来协助查案子,根本多次一举。如果这个案子被我们破了只会打他们的脸。” 樊沐音点头表示赞成,紧接着分析道:“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重要的资料藏在一个隐蔽的文件夹里面,这只能证明有人不想让其他的警察知道这件事情。而他可以查到这些事情证明他,这些事情他不得不查却不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他的上司。看来这个人不是凶手就是共犯。但是从咱们之前调查来看,共犯的可能不太大,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单独行动,不喜欢有人参与到他的犯罪中,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个人就是凶手,所以他才能逍遥法外那么久。”冷静地将这一切分析完之后,他又问:“你们入侵的是谁的电脑?” 王曼曼有点犹豫的停顿了一下:“安宇凡的。” 樊沐音觉得有一点眩晕,安宇凡?他将手中的资料往前面翻了两篇,找到张璇的那篇。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之前樊沐音一直以为这张照片只是一张在网络上随意找来的照片,毕竟现在有很多的人,因为自己的长相或者爱好原因不会在社交网络中使用自己真实的照片,而是找一些照相效果好的图片。但是照片中男人左边眉骨正下方那一颗有一点模糊但是能分清的痣却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看法。 左边眉骨正下方有痣的人是极其凶恶之人,一定要小心。 罗霄的那句话不断地在耳边回响。怪不得,城南分局查案子的时候没有一点进展,安宇凡是副组长,这些事情他想要隐瞒简直是太容易了。没有人会怀疑他,所以他一直都是安全的。那一颗极小的痣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就算看见了也很难放在心上,若不是因为罗霄稍微了解那颗痣的含义,他也不会注意到。 樊沐音赶紧扔下手中的资料,匆忙的交代了一句:“我现在要去姜尚贺那里一趟,你们现在这里等我的电话,不要自己去找安宇凡。绝对不可以私自行动!” “组长我陪你去吧。”邢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樊沐音摇摇头戴好帽子:“你们在这里就行,不用跟着我来,在这里等这罗霄,如果他回来就马上和我联系。这件事情很棘手,不是我们几个人能解决的。” 邢岳不好再跟着,最后大家只能叮嘱一声:“万事小心。” 樊沐音点点头,:“一定不会出事的,你们放心好了。” 天边燃烧着火烧云,红彤彤的,一轮落日仿佛陷入火海之中,挣扎着一点点落下。窗外天空的眼色将樊沐音的脸映的通红。他无暇顾及窗外的景色,长长的走廊上,只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就好像这一整栋楼里面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原本只有二百米不到的距离但是樊沐音却觉得像是走不完一样,明明组长办公室的门就在眼前的转角,但是那个转角好像永远也走不到。 樊沐音不断地在脑袋里面想着姜尚贺究竟知不知道安宇凡就是犯罪嫌疑人的事情。虽然他一直不太欣赏姜尚贺的为人,可是姜尚贺的办事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这么久案子停滞不前,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有人在调查报告中动了手脚,聪明如他,怎么会这么糊涂。姜尚贺相信安宇凡这是他能看出来的,可是他会完全相信吗? 即便那条走廊在樊沐音看来是那么长但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转角就在眼前,走过就能看到一扇红木门,上面挂着一个金属牌子:重案组组长办公室,组长姜尚贺。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的,有一丝丝红色的霞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间穿过。 他上前,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应,里面静的诡异。 “姜尚贺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赶紧开门!”樊沐音有一点着急拍打起门来,但是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尝试着拧动门把手,没有上锁,他轻而易举的拧开门推门进去。 室内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红色的霞光将整个办公室染红,姜尚贺也融入在这片霞光里,因为背对着窗户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在办公桌的上方,姜尚贺的双手被从天花板分开吊起,头低垂,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从指尖不断滴下,啪嗒,啪嗒的打在办公桌上的水晶球,水晶球中的白雪仿佛也被染得鲜红鲜红。 64 64 从姜尚贺指尖流下来的血液,已经在办公桌上积蓄出小小的一洼。樊沐音在门口愣了好久,他没有靠近站在门口任凭血液的铁锈味充斥着鼻腔。他突然有一点反胃。 大概过了能有两三分钟,樊沐音终于缓过神来,他上前注视着姜尚贺。不用去探鼻息已经知道了结局,姜尚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樊沐音抬头,眼神正好对上姜尚贺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呈现出鲜红的颜色,嘴微张着,像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一样。 樊沐音搬了一把凳子,从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手帕垫在手上,翻看着姜尚贺被吊起的手腕。手帕所接触到的皮肤没有办法感觉到是否温热,但是当他靠近的时候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倒好像还有一点热气,只是人确确实实的已经死了。吊住姜尚贺双手的类似锁链的东西是原来用来固定灯管的锁链。两条锁链的尾部分别栓了一只手铐,姜尚贺就这样被吊在天花板上。因为锁链原来只是用来承受灯管的重量突然挂上去一个成年人显得有一点不堪重负,有一点已经被扯下来,松松垮垮的挂在天花板上。 樊沐音小心翼翼的把姜尚贺的尸体搬下来,平放在地面上,然后平静的掏出电话,拨通了段逸云的电话。 “喂,樊沐音,你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一头的段逸云听起来情绪很低落,看来因为司徒雅失踪的缘故让他很闹心。 “段逸云。”樊沐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加平静,但是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在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段逸云似乎感受到了樊沐音现在情绪的波动:“怎么了,樊沐音?” “姜尚贺死了。”樊沐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但是他总感觉,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就更没有办法平静了,现在他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姜尚贺死了。 “姜尚贺死了!?”段逸云大叫了出来,紧接着问:“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句话问出去迎来的却是对面的沉默。他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真的很蠢,樊沐音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面骗过自己:“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樊沐音看着地上被安放好的尸体:“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我等你过来。” 紧接着他又拨通了邢岳的电话,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邢岳很惊讶,而且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背景音是王曼曼为首等人的尖叫,但是邢岳很快就让这些人平息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樊沐音蹲在姜尚贺的尸体旁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姜尚贺大张的眼睛,他想要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但最后手还是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没有多久段逸云就拎着工具箱和一帮法医们来了,刚到门口邢岳也带着人赶到了。 樊沐音站在门口将这些人让了进来,本来还很宽敞的办公室瞬间变得狭小起来,他在其中觉得有一点喘不过气来。 段逸云递给樊沐音一副鞋套和手套,然后顺口问了一句:“怎么罗霄不在。” 樊沐音默默地结果鞋套和手套,但最后都揣进兜里答非所问的说:“我想去外面呆一会儿。” 段逸云看着他现在的表情十有八九的猜到了什么:“你先出去吧,这里还有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只有我们两个但是还是破了许多案子。” “嗯。”樊沐音点点头,他知道段逸云虽然话说得这么轻松,但是他脸上牵强的笑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和以前怎么会一样,已经不是一样的心态了,因为是特别的人。 最后和邢岳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樊沐音便拉开警戒线逃离了办公室。 窗外的夕阳已经要完全沉下天边了,樊沐音靠在窗边的护栏,往下看是能瞧见的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流,行人原本就渺小的身影更是隐藏在逐渐变暗的天色中。 他低下头,现在的这种心情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没错他很不喜欢姜尚贺,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姜尚贺被杀害的这件事实,两个人之前因为对于案件不同理解而争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上午的时候他才去和姜尚贺吵过一架,上午那个处处有理,飞扬跋扈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不能言语、毫无生气的尸体。尽管他再怎么不喜欢姜尚贺这个人,但是姜尚贺终究是一个人,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樊沐音下意识地回头,但是意识到身后没有人。他随即摇头苦笑起来,真是不好的习惯,怎么突然就希望在自己迷茫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了呢。他拿出手机,解锁。注视着亮起的屏幕上面的那只黑色的猫,有一次在路边看到的,下意识觉得罗霄如果是一只小猫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将屏幕切换到通话记录,上面只有一条来电,是罗霄打来的还是上午的那一条。剩下的全部都是拨出的记录,基本都是打给罗霄的可是没有一条接通过。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一串数字,意料之中只听到了提示机主已经关机。 樊沐音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安宇凡。从联系人中调取出他的电话,拨过去之后等了好久对面才接起电话。 “安宇凡,我想和你谈一谈。”樊沐音先开口,但是对方却没有言语。他继续尝试着:“安宇凡,我知道你在电话那面。刚刚我们找到了一些资料似乎和你有一点关系,希望你可以协助调查。” 对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背景音却突然一转似乎换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有类似像风吹似的声音。 樊沐音等了很久,但是耐心被一点一点的耗尽,甚至开始有恐惧顺着脊梁不断地往上爬,他不知道这样的恐惧从何而来,但对面毫不言语的态度让他十分不安。 就在他刚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的那端却响起了声音,极其细微但清晰的声音:“罗霄。”这两个字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樊沐音焦急的喊了两句,但是电话里面早已没了动静,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当他再把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机主关机了。 “可恶。”樊沐音一圈捶在眼前的钢化玻璃上,剩下那只攥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安宇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罗霄没有回家去,而是被他控制住了?那这样的话安宇凡又是何方神圣,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樊沐音现在很希望自己可以有一支烟好好地熏一熏他的脑子。应该是不可能有比现在还要糟糕的事情了。 自觉在外面呆的有点久了,樊沐音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手套戴在手上准备回到现场,但刚走没有几步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衣领。他下意识的回头但是紧接着一拳就迎着面门打了过来,正好打在他的嘴角上。樊沐音的脸被打的一偏,一股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他回神一看,现在揪着自己衣服领子的人正是前一阵嘲笑钟离的那个前辈。 “姜组长是你杀的吧。”前辈双眼赤红的怒视着樊沐音,咬牙切齿道。 樊沐音有些好笑,挣脱开那个人的桎梏:“真是有意思,谁告诉你我杀了姜尚贺的。”姜尚贺的死很快的传遍了城南重案组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怀疑是他杀了姜尚贺。 “你最有可能不是吗?你一直都记恨我们组长在之前的那件案子中没有顾忌到你组员的事情,所以你就怀恨在心对不对?” “你可真无聊。”樊沐音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领子有一点不屑地说:“这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不要随便给人定罪这是一个警察的职责。” “但是怀疑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也是警察应该做的。” 樊沐音不想再与他争辩转身要走,但是却被那个前辈一把拉住了:“你先别走,把事情说清楚。” “没有什么可说的。”樊沐音有一点不耐,他离开现场已经很久了,现在必须要回去了。 “我看你是心虚吧。”那个前辈一脸挑衅的看着樊沐音。 “前辈,你在做什么?!”钟离刚从转角走过来就看到前辈抓着樊沐音衣领的一幕,他赶紧上来把两个人分开。 “又是你这个小叛徒。”前辈一脸怒气的看着钟离:“怎么叛变之后一心只想着你的靠山?” “前辈请你不要无理取闹。”钟离脸涨得红红的。 就在这个时候段逸云出来了,看到聚在一起的几个人便催促道:“樊沐音赶紧过来。” 樊沐音应了一声,扔下前辈和钟离去现场了,而前辈也没有跟上来。 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钟离突然一把拉住樊沐音:“组长,我相信你们说的话,但是有一个前提。” “说。” “我要亲眼看到。” 66 66 刘局长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后,怒气冲冲的坐到宽大的办公椅里面。 樊沐音自打城南警局的办公大楼修建好之后就一直没有来这里,他悄悄的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装潢。宽敞的办公室,高大的书架。挂在墙上的油画虽然他不了解但也知道是一个名家的画,看着用来裱画用的画框也能推测出来油画一定是真迹。红木的办公桌很宽大,对于六局长这样身材的人甚至显得有一点小,但是却和这间屋子很相配。桌上摆放着一个翡翠摆件,颜色通透,估计也要不少钱。悄悄地打量完一圈之后樊沐音觉得有些好笑,明明都是公安局的局长,但是这里似乎显得更加高档一些,方局的那个小办公室甚至连这个房间里面的书柜都塞不下。 刘局长整个人像一摊软肉一样就快要陷入到办公椅里面,最后他蹭了几下费力的做起来,粗喘了几声,愤怒的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你们两个人像什么样子?!你们两个人是警察,竟然在案发现场大打出手,而且这个受害者还是你们的同事!你们说,这脸是不是让你们丢净了。” 朱超被刘局长这么一骂马上就蔫了下来,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气势了,低垂着头站在一边,赶忙道歉:“真是对不起,局长。” 樊沐音倒是将背挺得直直的,目光直视着刘局长毫无退缩之意。 刘局长看着樊沐音的目光十分不满,宽大的手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办公桌:“樊沐音,你就没有什么态度吗?” “我认为我没有什么需要表示的态度。” “你!”刘局长指着他:“你和其他警员在凶案现场打架。” “呵。”樊沐音轻笑一声:“这好像都是你们教育不当吧,你的人在什么都没有问清的时候上来就给我一拳,紧接着在现场又揪着我的衣领。然后在你的警员的“教导”之下我才做出了一个正常的有血性的人应该有的反应。”他边说这段话一边把余光投向朱超。 “樊沐音!”刘局长嚯的一下站起来,用屁股把椅子顶到后面,然后走到樊沐音的面前:“你们方局长就是这么教你顶撞上司的吗?” “我并没有顶撞您不是吗?”面对着快要指到他鼻尖的手指,樊沐音仍然面色不改平静的说:“您要是能分出一点是非就应该明白主要责任在谁的身上。但是我并不是有意想要把责任都推脱,确实这件事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但是究竟是谁挑起事端,这件事还希望您能好好地查一查。” 刘局长站在樊沐音面前好久,但是樊沐音仍然是一副你没教好手下的表情,最后他终于说:“好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这件凶杀案,你们城北的人不用参与到其中,这件事是我们城南自己的事情。你们这次来只需要调查连环凶杀案就可以,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 “这点恐怕我做不到。” “为什么?”刘局长压着怒气问。 “根据我之前掌握的线索,恐怕你们重案组的副组长和连环凶杀案有关。而且鉴于他在姜尚贺的凶杀案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怀疑他或许和这件案子也有关系。” 看在樊沐音是方局长派来双方合作的,他已经很忍让了,但是现在樊沐音的这个怀疑彻底让他爆发了:“樊沐音!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重案组的副组长可能是凶手?!” “没错。”樊沐音淡淡的瞄了一眼刘局长,目光又移向前方。 樊沐音这样的态度让刘局长更加恼火了,他转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肥厚的手掌不断地拍打办公桌,樊沐音甚至都能感觉到桌子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把证据拿出来,我要看你的证据。” 樊沐音在心里冷笑,还在想他们城南的蛮不讲理像谁,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从这里学来的:“抱歉,现在这些资料还不方便公开,但是我绝对没有半点谎话。” “不能共享?我看你还是没有吧,只是在瞎说而已。” 樊沐音看着刘局长脸上得意并且丑恶的眼神开始相信,之前有人传言他接受了林书安贿赂的事情确实属实:“刘局长,我觉得现在做这件事情,你与其在这上面计较,不如赶紧调查姜尚贺的凶杀案。” “好,你不说是吧。还这么嚣张。那我打电话给方局长,我看你能不能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能让你这么能耐!”刘局长拿起电话,一边打量樊沐音现在的反应,一边嘴里面说着一些像是骂人的话。 朱超在一边露出你小子看好戏的表情,满脸的奚落。樊沐音满不在乎的看着刘局长把电话拨过去,朱超的表情他看到了,但是更多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无奈。身为警察想的不是办案居然是这些怎么才能让一个人难堪的事情,简直就是在玷污亵渎警察这个职业。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局长先是咄咄逼人的说话了:“方局长,我觉得咱们两个组在一起合作就应该和谐共处不是吗?但是你看你的人现在在干什么?!对,就是樊沐音。什么?你说不可能?”刘局长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了樊沐音一眼:“你是不了解你的那个手下究竟有多嚣张,我记得之前打交道的时候还没这样,怎么没几年就成长成这个样子。真是要夸你方局长教导有方。” 方局长不知道在电话里面和刘局长说了什么,刘局长把听筒暂时扣上,拉着一张脸对樊沐音和朱超说:“你们两个人先出去,我和方局长有些事情要商量,不方便你们两个人在场。” 朱超听了之后赶紧点头哈腰的拍马屁:“局长,全听你的,我马上就出去。” 樊沐音看着朱超那一脸谄媚的样子就觉得恶心至极,他只是鞠了一躬便退出去了。 “喂。”朱超靠在办公室外面的墙上,从制服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叼在嘴里,然后又拿出来一根递到樊沐音的面前。 樊沐音抱胸走到他的对面看着外面已经全黑的天空:“我不抽,再说公共场所里面应该禁止吸烟的吧。” 朱超嗤笑了一声,叼在嘴里面的烟灰有一些掉到了地面,但他并不在意:“樊组长你就喜欢装作清高。”香烟燃起时的烟雾飘散在走廊里面,烟头上面的红光映在窗子上,一闪一闪的。 樊沐音没有回话而是低头发短信。他现在没有时间和朱超争论这些东西,现在自己被刘局长这只老狐狸限制住了,没有办法回去调查。但是进度绝对要跟上,虽然两边因为究竟谁应该负责这个案子正在争吵,但是他们对现场了解的要比城南的人多很多。先抓紧现在的时机争取尽快破案。刚才自己和安宇凡的那通电话让他十分的不安,或许罗霄现在正身处在危险之中。而且根据他经验,安宇凡和这几个案子应该都脱不了干系。 朱超看着樊沐音没有理会自己只是在一边摆弄手机突然觉得有一点急躁,他出脚一脚踢在铺有浅咖色瓷砖的墙上。樊沐音仅仅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朱超叼在嘴里面的烟很久没有吸,烟灰积成长长的一条然后就掉在地上。朱超自从樊沐音提出想要见安宇凡之后就变的很烦躁,在他得到姜尚贺被杀的消息之后就打电话找过安宇凡,但是没有联系上人。现在整个城南重案组,组长被谋杀,副组长失去联系,整个组可以是群龙无首,变得散乱没有秩序。然而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安雨凡的去向,虽然他很信任安宇凡,但是命案发生之后他就不见了,没有人能够联系上他,难道安宇凡也遭遇了不测。想到这里朱超狠狠地咬了一下嘴里的烟蒂,然后吐到地上使劲碾了两下。 樊沐音刚刚在短信中交代邢岳他们现在赶紧去查监控录像,虽然不太可能有收获,但是还是应该抱有一点希望。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段逸云和邢岳他们身上了。 樊沐音刚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面刘局长就推开门冲着他说:“樊沐音你进来。” 樊沐音走进办公室,刘局长把话筒递给他:“和你们方局长说两句吧。”刘局长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太好,但也能说得过去。 樊沐音拿起话筒,方局长熟悉的声音就出现在电话那头:“沐音,我希望你不要参与这个案子。” 67 67 “局长……”樊沐音的手收紧,他不敢相信这句话会是方局长说出来的, “沐音,你先听我说。”方局长着急的打断樊沐音的话:“现在的形式对于你来讲很不利你明白吧?” 樊沐音小声的嗯了一下,等着方局长的下文。 方局长接着说:“现在你被列为了嫌疑人,因为你当时在现场,并且有动机。所以你不能插手这个案子。” “但是局长,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有证人。并且,在姜尚贺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可能在现场。”樊沐音边说这些话的时候,边向刘局长那面看了一眼。果然刘局长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他继续说:“而且这些在查过监控录像之后马上就能得出结论。” “这些我都能明白。”方局长有一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的重点是刘靳苍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要牵扯住你。”谈话中方局长没有用敬语连刘局长的名字都已经叫出来了,可见现在他也是十分的气愤。 站在一旁的刘局长似乎听到了电话那端的方局长似乎说了些什么,马上跳着脚说:“方阙,你在那面说什么呢?”顺势想上前把电话抢过来,但是却被樊沐音一下子躲开了。这一举动没有成功,但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但是沐音,我刚才和那个人谈好条件了。我同意你不插手这个案子,条件是我们城北的人可以介入这个案子,和城南一起调查。现在就是考验你剩下的组员的时候了。你传给我的资料我看了,对于你们的各种看法我也持支持的态度。希望这一次我们可以把这件案子顺利破解。” 樊沐音深吸一口气:“那现在也就是说我是处于停职的状态是吗?” “没错。”方局长有一点可惜,但是马上安慰他说:“但是,我相信你们。” “那好,我尊重您的决定。”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樊沐音挂断了电话。 “你们的头已经和你讲清楚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形式了吧。” 樊沐音无视刘局长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从他身边绕过去。 “樊沐音!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就算你不是城南的人,但是你从局长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吗?!” “呵。”樊沐音把脖子上的领带扯松,然后脱下身上的制服:“被我们老大停职了,所以我现在连警察都不是更没有必要向您打招呼。” 刘局长从他的身后绕道他的面前:“即便是这样,你现在有嫌疑,你的行动现在是被限制的。” 樊沐音没有答话,静静的站着,突然一阵铃声从他裤子的口袋里面传出来,他拿出手机,点开上面的短信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那现在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可能低估我们城北的人了,或者你们城南的人办事效率太低。刚才我的同事已经调取完我们工作场地门口的监控录像了,上面显示自从我中午去找姜尚贺之后,我就一直呆在那里直到五点多再去找他的时候。现在我的嫌疑被洗脱了。而且之所以我们的速度这么快就是拜你们在我们的那个小角落前面装了监控的福,看着那个监控和其他监控的色差和型号估计是在我们到之前临时装上的吧。” “现在还不可以,死亡时间还没有出来准确的数据。” “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让我离开这里了不是吗?”樊沐音把外套搭在肩膀上:“我不会插手这件案子,但是我的组员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警察。”说完他拉开面前的门,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就离开了。 樊沐音离开有一阵子,朱超才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进!”刘局长的声音中满是怒气。 朱超硬着头皮推门进来,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毕恭毕敬的问刘局长:“局长,我刚才看见樊沐音他出去了。就这么让他走了?” “废话,当然让他走了。”刘局长把手中的钢笔扔到桌子上。 朱超知道自己已经把炸药的导火线点燃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又问:“局长他不是现在还有嫌疑吗?” 刘局长听到这里是彻底爆炸了,他把桌子上的镇纸扔向朱超:“你们这帮废物,樊沐音的属下,早就把今天下午的监控录像调取完毕了。你们是吃干饭的啊。” 朱超这时有一点委屈,心中暗暗想到,这樊沐音要是没有犯罪无论是谁调取监控都是一个结果啊。但是现在他只能陪着笑,点头哈腰的说:“对对对,都是我们办事不利。” “知道办事不利,还不赶紧去。我限你用最快的时间把安宇凡那个臭小子找到!” “可是我觉得副组长他不太可能是凶手。”朱超低下头大着胆子反驳了一句。 “你是没长脑子吗?”刘局长差点没把他放在桌子上面的翡翠摆件也给摔了,他刚拿起来想起这件摆件的价格就又小心翼翼的有把它放回到桌子上:“樊沐音虽然市城北的人,但是他是那种没有证据就会胡乱说话的人吗?彻查安宇凡的办公室还有他的电脑,我要知道他到底藏起来了什么东西。真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朱超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在局长办公室的墙边点上一支烟靠了一会。这支烟没抽几口就被他扔到地上使劲儿地踩灭了。 黑色的大猫在茂密的树林里面穿梭,两旁的树木在大猫经过之前就已经闪开了两旁的道路,但是仍然有许多枯黄的树叶因为他略过时带起的风沾到他矫健的身体上。 大猫用尽自己的全力奔跑,但是在快要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他一个跃身,开始有淡淡的白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一个人形出现在半空中,紧接着这个人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已经入秋,地上的草开始有些枯萎了,所以这一跤还真是给罗霄摔得不轻,不过好在他落地的时候顺势翻滚了一下所以没有摔得太狠。 罗霄坐起来一只手撑着半个身子缓缓站起来,把身上沾上的草屑和枯叶拍净,回身看了看确定几个长老没有追出来。手上有一处被石子划坏的小伤口,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并没有伤到筋骨。 他看看天空被树枝遮住的天空露出一点黑色,外面已经是黑天了,在这里还可以依稀的看见淡淡的星光。他很清楚自己的天劫就在今天的亥时到明天的丑时之间。他明白长老们现在阻拦他是为了他好,但是现在他有了另一个想要守护的人,不能再躲避在长老们的庇护之下。而且他是一个族长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据说在自己之前还有一个哥哥,但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哥哥就是因为禁不住天劫的天雷最后元气大伤没有多久就去世了。这件事情他之前经常听长老们对他说,而且长老们对他平时的联系和修炼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就是不希望悲剧再次发生。天劫他不怕因为这是每一个妖都要经历的,但是他害怕的是因为自己的错失而失去自己珍重的人,这样的痛苦,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仅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罗霄就继续往警局那边赶了,越往外面走路灯的光就越来越亮。就在他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罗霄。” “怎么了,齐九?”罗霄没有回头,刚刚迈出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关于天劫,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齐九往前走了几步:“虽然现在你的道行尚浅,但是天劫的天雷是能挡住的。” “是吗?”罗霄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这个事情他很早之前就知道。 “只要,你有那颗嘲风珠还在你的身上就能挡下这次天劫的……”齐九的话到这里就停住了,他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那可是我送你的。” 罗霄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会和他一起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好。”齐九的嘴边挂起温柔的笑,在罗霄的背影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年那个鲁莽却又坚强的小猫儿。这件事情他选择不再插手,因为现在的罗霄需要的是自己担当:“我备着梨花酿等你,到时候小觞也来。” 罗霄点点头,迈出一步踏入结界。透明的结界扭曲两下,外面的景色也跟着不真实起来。等到他完全穿出去,结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透过结界可以橙色的路灯光,但是它就停止在结界的边缘永远照不到这里面的世界。 68 68 晚上的风有一点冷,吹在脸上很不舒服,罗霄竖起身上风衣的的领子。手机落在主宅了,所以没有办法和樊沐音联系。现在他在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荒无人烟,这里是一条比较偏的公路的某一段,而且虽然说是公路,但是因为很久没有整修过,路上有好几个地方的沥青都被蹭掉了,坑坑洼洼的。这样的路平时连早上都没有几辆车从这里经过更不用说现在这样的黑天了。手上没有手表,他凭着天上月亮升起的高度简单的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九点了。 时间不多了,罗霄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现在长老们是不可能帮他的,齐九应该也不会插手。这里离城南分局有一定的距离,虽然没有什么人经过但是还是不能变成原型,万一被看见就麻烦了。看来只能先步行等到比较繁华的地方再打车了。 罗霄尽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城南的方向赶。但就在他没走太久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冷风从他的身后不断地逼近他,这阵风不是普通的风,像一把冰刃一样仿佛能割开他的皮肤。 罗霄定住脚步,等着那阵风。不断逼近的风吹过他的耳边,在他的脸上划开一道伤口停在他的面前慢慢的化成一个人形。 “果然是你。”罗霄在肩头抓了一把,抽出龙脊剑:“会相面有的时候也是一项有用的技能。” “我没猜到你会在他的身边。”安宇凡身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原本微卷的短发变成了长发被一支白玉簪子束在脑后。 罗霄轻笑一声,把剑支在地上:“哪有那么多你能够预料到的事情,你又不是道士。” 安宇凡听了之后也笑起来:“哈哈,确实。我哪有那么多能够料到的事情,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想好久。” 罗霄不愿再和他多纠缠,将剑提起,剑身化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然后融入灯光中:“我到底在谁的身边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希望你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 “那些人,全部都是我杀的。” “你什么意思?”罗霄刚刚抬起的脚步慢慢的放下,安宇凡的声音轻轻的飘到他的耳朵里面,但却像是恶魔的声音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安宇凡像是散步一般,悠闲地踱步到他的身边,漆黑却无神的瞳仁紧紧地盯着他:“你们在调查的那个连环谋杀案是我做的,珠宝盗窃案也是我做的。” “你是谁?”安宇凡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罗霄也不愿意再和他废话问道。他自觉自己在这里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附近的精怪也是一知二晓的,但是对于安宇凡这个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吗?”安宇凡指了一下自己像是思考了一番,最后有一点呆滞的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谁,一个死人而已。” “死人吗?”罗霄想着,或许司徒雅的失踪和安宇凡会有很大的关系,于是拿起剑指着他问:“你知道司徒雅的去向?” 安宇凡嘴角嗜着笑,向前走了两步:“年轻就是鲁莽。”随着他的走动罗霄能够感觉周围空气的温度在不断地降低,自己所呼出的气接触到空气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白雾。安宇凡停在离剑尖仅有一寸的地方:“那时候,还没有司徒雅呢。如果你向我打听他的去向的话,我只能和你说他大概应该是被他爹叫回去准备处理我的事情了。” 罗霄能听到在安宇凡走动的时候身上发出细微的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 安宇凡发现罗霄在观察他,笑着说:“只是镣铐而已。”说完掀起下摆露出小腿,他没有穿鞋,赤着脚站在地上,约有三指宽的铁环紧贴着脚踝上苍白的皮肤,两只脚上面都有,两条大概一拇指粗的铁链拴在铁环上,贴着小腿向上蔓延,看不到连接在哪里。他将衣领稍微敞开一点,在脖子上也有一个相似的铁环:“这链子连着我的脖子。” 罗霄抿了一下嘴,他想不出谁会这样做,这两条链子将安宇凡的动作限制了不少,只要他的步伐稍微大一点链子就会被扯紧勒住他的脖子。 安宇凡却像是不在乎一样,把脖子上的铁环转动了一下:“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说一个死了的人,哪还会觉得难受。”安宇凡的指尖掠过冰冷的铁环,罗霄看真不清,但上面似乎雕刻了什么东西。 安宇凡把手从铁环上拿开,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罗霄的剑几乎要贴近他的喉咙,但是他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你难道对我为什么杀那些人不感兴趣吗?” 罗霄亦是没有让步,剑尖向前送了一下抵住了安宇凡的咽喉,剑尖陷进去的时候却没有血液的渗出,仿佛他所刺入的的紧紧是一个布娃娃。但也对,他已经死了。罗霄有一点嫌弃的撇了撇嘴:“你为什么杀人我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了。怎么?现在这样问我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些优越感吗?你以为我们真的对你一无所知吗?” 安宇凡抬手将罗霄的剑拨到一边,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但转瞬又愈合了:“我没在乎过你们是否能够查到我。罗霄,就算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也无法奈我何。天、地、神、鬼、妖、人。我不属于这其中的一个,我什么都不是。所以就算你这把龙脊剑再怎么能耐也不能奈我何。” “但是只要是在这世间的万物都会有毁灭的那一天,即便你什么都不属于。”罗霄重新抬起剑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退缩:“我现在只想知道的你想要复活的人是谁?” “我要复活的人?”安宇凡反问一句,垂下眼睑:“你不配知道她是谁。” “是吗?”罗霄提剑向前刺:“那真是抱歉,恐怕你这件事情做不到了。” 剑尖在接触到安宇凡的身体时绽出了一片蓝光,安宇凡顿时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他皱起眉,被罗霄刺中的腹部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那种感觉很遥远,但他依稀记得好像是痛。 罗霄的嘴角升起一抹得意地笑:“龙脊剑伤不了你不代表注入我灵力的剑伤不了你,正好今天抓到你送到司徒雅那里去。” “呵呵,”安宇凡往后退了两步让剑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抽出:“果然像大家说的那样有点本事。”他将束住头发的簪子取下,白玉的簪子拿在手中之后瞬间变长了,大约长到三尺左右,白玉在路灯的光芒的照射下泛出丝丝寒光。 “怎么,现在是要和我动真格的是吗?”罗霄后退一步紧接着冲上来,手中的剑直逼安宇凡的眉间。即便他不是鬼,只是一个执念但一定有突破口,往往执念形成的维持他行动的那一丝执念都在眉心。 果然,面对罗霄的攻击安宇凡侧身躲开,然后翻腕用手中的簪子挡住了罗霄的剑。白玉和龙骨撞击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看似脆弱的发簪竟然和剑一样坚硬。发簪的尖端擦过他的脸,一串血珠溅在空中。 罗霄转身挥剑,两种兵器相撞到一起,罗霄的脸离安羽凡的脸很近,罗霄看着他脸上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问:“你难道不觉得你杀死的那些人很无辜吗?” 安宇凡把发簪又往前推了两下:“我不觉得他们那里无辜,既然可以为重生作出贡献,那就证明他们不是无辜的。” 罗霄被他这种奇怪的言论气得发笑,他手上使力将发簪震开:“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们家人的感受吗?” “家人?”安宇凡摸着发簪上面的花纹,像是有一点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感受?” 罗霄本来以为安宇凡会再次发动进攻,但没有想到他向后一跳跃到一棵树上。 “怎么,想逃吗?”罗霄也起身一跃,但安宇凡先他一步先跳下来。 安宇凡跳下树后在怀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在罗霄的眼前晃了一下。 翠绿色的羽毛在安宇凡绛红色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这种颜色对于他来说再眼熟不过了。 安宇凡舔了舔嘴唇:“罗店长,我觉得你们店里面的那只鸟的味道很美味呢。” 69 69 罗霄纵身想要跳下树去,但没有想到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使劲挣扎了两下,但是束缚住他的东西张力很大,即便好像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但又马上绷紧了。 安宇凡笑着看着他,羽毛在指尖把玩,他抬起手,羽毛的尖端摩擦着嘴唇:“虽然还没有变化成人形,但是道行也还好。虽然我不需要,但是偶尔图个新鲜吃吃也可以。” “你去了店里?”罗霄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宠物店的外面看起来虽然很普通,但是他在外面筑上了很坚实的结界。要防的并不是那些可能来店里面偷东西的小偷而是那些心怀邪念的精怪。店里面的宠物基本都是他捡来的流浪宠物,有的跟他时间久了难免沾染了一点精气,慢慢的也变成了妖精。而那只鹦鹉是跟随在自己身边时间最久的,记得他马上就能化成人形了,但是现在…… 安宇凡将那支羽毛又重新放回到怀里:“是啊,你是在奇怪店外面结界的事情吗?司徒雅这次走得急,没有在你的店外面设结界。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放着好好地店主不当,偏偏要和樊沐音在一起做警察整日奔波。”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既然你过得这么无拘无束为什么要去做警察,屈居于一些凡人的手下?”罗霄一面和安宇凡周旋一面暗暗使用法力试图将安宇凡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破除。 安宇凡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认真的回答罗霄的问题:“我吗?我之所以愿意呆在警察局里,因为那里是最容易接触到各种各样人的地方,我可以获取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易如反掌。” 罗霄悄悄地将一只手的指尖变长变尖并且将自己的灵力加注在上面,原来紧绷在手腕上的丝线慢慢的开始有一点松动,但他仍然装出一副好像还是对手上的法力没有任何办法的样子:“看来我们两个人都是因为有想要得到的所以才会参与到人类的生活中。”看着安宇凡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继续道:“我想要得到的樊沐音,你想要得到的什么?” “当然是祭品。” “祭品吗?”罗霄低下头,表情被隐藏在刘海后面。 “是啊。”安宇凡仰起头,轻叹一声,然后笑起来看着有些泛红的天空:“他们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也能做到帮助别人也算是善终,不是吗?” “善终个狗屁!!”罗霄挣脱手上的束缚,从树上纵身跳下,龙脊剑被从背后抽出,他提剑劈向还沉浸在刚刚的感叹当中的安宇凡,剑尖瞄准了安宇凡的眉心。 罗霄的剑很快,但是安宇凡却一下子脚下使力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抬手将白玉的簪子别回脑后把长发盘起,有点得意的看着气喘吁吁的罗霄:“你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吗?”他伸出手,在灯光的照射下,有像是丝线一样的东西缠在细瘦苍白的手指间:“束缚住你的法力连在我的手上,哪怕你有一点点的动作都会被我发现,你真的认为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吗?”宽大的袖子从胳膊上滑落,在手腕的内侧,有一枚蔷薇花样的烙印带着淡淡的粉色, 这枚烙印让罗霄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他重新举起剑进攻:“少废话,我没时间听你的这些说辞!” 罗霄招式很快,剑向前刺时灵力带起的风吹乱了安宇凡的额前头发。罗霄很吃惊本以为安宇凡在身边会撑起结界之类的东西保护自己,但是他的剑很容易就劈开了周围的空气,安宇凡也并没有躲避,就像是等着他这一剑的到来一般。 就在罗霄快要成功的时候,安宇凡的身影却慢慢的模糊起来。 安宇凡的身影慢慢的融入到空气里面,罗霄渐渐地看不清他的表情,最后罗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等到剑刺到安宇凡所站的位置时,只剩下空气了。 罗霄将剑收回四处张望去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了,突然在他的头上响起安宇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轻蔑:“虽然你不想知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没有在你脱身的时候制止你就是想要告诉你,即便你有通天的能耐,但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罗霄想要去追,但却发现周围早已经没有了安宇凡的踪影。 樊沐音回到城北在的那个小角落的时候,大家都围了上来询问着现在的情况。 樊沐音有一点疲惫的将手中的帽子放到平常开会用的圆桌上,然后牵强的笑了一下。 王曼曼看着樊沐音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十有八九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以前,只要樊沐音在警局里面无论天气多热衬衫扣子永远扣到上面的一颗,领带也永远是系得一丝不苟。但现在一看他现在的样子甚至可以用狼狈至极来形容,领带被扯开拿在手上,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了最上面的一颗,头发乱乱的,还有一点烟味在身上。她怯怯的问:“组长,你不是不抽烟吗?”组长他不会是遇到什么很棘手的问题了吧。 樊沐音听王曼曼这么说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发现上面果然有淡淡的烟味便解释道:“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沾上的,我没有抽烟。” “但是还是遇到很棘手的事情了吧。”邢岳也很担心的在一边问。 “嗯。”樊沐音点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什么很棘手的事情。大家先坐过来。” 组员们听从樊沐音的指示都坐到桌子前,等着他的发话。 “这次的事情和我们之前处理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一样。刚刚我被找去谈话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次我在最初是被列到嫌疑人的范围内的,但是因为咱们事先找到了证据所以才洗脱我的嫌疑。但是你们也知道按照刘局长的性格这次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可能允许我们城北的人在他们城南的地盘上大施拳脚,所以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让我离开。” “让你离开?!”陈宁听到樊沐音这么说马上怪叫了一声,但被王曼曼瞪了一眼之后又马上闭上了嘴。 “没错。我现在被停职了。”樊沐音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每一个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不论是在一起工作时间最长的老刘还是刚刚加入的钟离,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 “但是组长,我们从来没有在你不在的时候办过案子,每一件案子都是你指导着,大家一起努力着才能破案的。”王曼曼再说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有一点点的哭腔了。 “怎么还要哭呢。”樊沐音有一点无奈的拍拍王曼曼的肩膀:“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是吗?而且我现在只是暂时的停职,又不是以后也不干了。” “可是……” 没等到王曼曼把话说完,樊沐音就将她的话打断:“但是我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们的身边不是吗?你们总有一天会有人坐上我的位置,而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锻炼的机会。” “不会的。”陈宁赶紧在一边发誓:“我这辈子只想跟着组长你干,做一个小组员就可以。”但是手指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发誓到底应该伸出几根手指。 樊沐音被陈宁那一副滑稽的模样都笑了,刚刚还很消沉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小角落里面又充满了生气。 没有维持多久,樊沐音最先停下正色道:“好了,时间真的不能再耽误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优秀的,而且还有段逸云这么棒的法医。这件案子肯定会马上就告破的。但是记住,不要有和城南的人有竞争的意识,我们仅仅是想还死者一个公道,而这件事情究竟由谁完成并不重要。” 做了简单的告别刚要走却被钟离叫住了:“组长,你先等一下。” 脚步已经迈出门的樊沐音回头看到钟离一脸纠结的站在那里,最后犹豫了两下还是走到他的跟前:“组长对不起,安副组长的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 樊沐音听着钟离的道歉笑出了声:“没有必要道歉不是吗?” “?”钟离听见之后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因为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和安宇凡之前相处过,如果你对他不闻不问我才会觉得不安呢。” 樊沐音安慰完钟离之后最后对大家说:“好了,之后你们可要加油了。” 樊沐音没走多久,段逸云就来到了城北所在的角落焦急地问:“樊沐音呢?” “组长吗?”老刘指指楼下:“刚下去没多久。” “该死!”段逸云咒骂了一声赶紧追了出去。 70 70 冲出办公室的段逸云赶紧跑到电梯前面,但是两部电梯的数字都迟迟不肯到他所在的楼层。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耐心了,他选择从步梯追下去。 刚跑没有几步一个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段逸云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朱超生气的质问:“你瞎啊,没看到我现在赶时间吗?” 朱超冷着脸:“抱歉我们现在有些事情想请段法医帮忙。” “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段逸云一把把朱超推开,进了楼梯间。 朱超看着段逸云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看这么急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在原地没有停留朱超也赶紧去了法医室。 楼梯下到四楼的时候,段逸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这么笨。”说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樊沐音的电话。 樊沐音刚刚走出办公大楼就接到了段逸云的电话,电话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边的段逸云喘的异常:“樊、樊沐音。你现在在哪里?” 樊沐音换了一只手,拿出车钥匙:“我现在在停车场,正准备回家。你不用担心我,反正我也好久没有休过假了,这次就当是放个长假。” 段逸云听着都快青筋暴起了,对案子担心的时候比谁都认真,但是又比谁都能放得下,怎么心这么大:“我现在可没有功夫担心你的心情到底好还是不好,赶紧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听段逸云的口气好像事态很紧急,樊沐音便也不再和他开玩笑正色道:“我现在就在办公大楼前面的停车场,靠近旗杆的第三个车位,怎么了?” 段逸云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那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过去。我刚刚对姜尚贺的尸体进行了尸检,他手上的那个伤口应该是杀人的最初方法。” “最初方法?” “没错,根据姜尚贺手上的淤痕判定他应该在死前就已经被吊在那里了。手指的伤口划开的手法很有讲究,伤口的大小和深浅以及伤及的血管都维持血流均匀并且无法凝结。” “凶手给姜尚贺用了抗凝素?” “应该没有这种可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针孔之类的伤口。而且根据他的悬挂姿势还有伤口的大小完全可以让姜尚贺流血致死。” “凶手是想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他?”樊沐音沉吟了一句,如果过是这样,或许凶手就应该锁定在与他有冲突的人身上。但是他和安宇凡并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人不是安宇凡杀的? “没错,凶手的初衷是这样的,但是最后姜尚贺的致命伤是胸口。我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要改变杀人的方法给了他一个痛快。” 段逸云的话音刚落,樊沐音就看见他走出了办公大楼,樊沐音赶紧向他挥手。 段医院看到之后马上小跑了两步:“你怎么走了?”他一直没有听到风声,所以不知道樊沐音现在的情况。 “哦,这个啊。”樊沐音像是无所谓的样子靠在车上:“就是现在被停职了,刚才的那些话其实你说给邢岳他们更好,现在这个案子是他们负责,没我的事。” “怎么会?”段逸云有一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刘局长没有权利让你停职的。”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樊沐音:“不会是方局长吧?” 樊沐音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讲清楚,然后打开车门:“嗯,就是这样,所以以后你有什么新的发现直接就和邢岳他们说就行。” 段逸云一把按住车门:“不行,你现在不能走,这件事情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樊沐音停在车前。 “我刚才在给姜尚贺做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凶手留下了讯息。” “留下讯息?”樊沐音把车门关上,握在把手上的手有一点颤抖,难道凶手真的是安宇凡? 段逸云点点头,严肃的说:“没错,所以现在你必须要和我回去一趟。” “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插手这个案子,你知道我现在连一个警察都不算。” 段逸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是这种怕事的人?” 樊沐音最后还是选择跟着段逸云回到法医室,两个人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实验员冲上来向段逸云汇报:“老师,刚刚那个城南的朱超来这里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段逸云和樊沐音一边往法医室里面走一边询问:“那你告诉他什么了吗?” 那个实验员有一点自豪的说:“这点我做的非常好,一点都没有告诉他们,我说尸体还没有开始进行尸检呢。他还问我为什么老师你为什这么急,我就说你忘记锁车了。” 樊沐音有点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两个分局结下的梁子不止在他们重案组里面,这样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段逸云悄悄地观察到樊沐音脸色的变化稍微想了一下便知道他在为什么无奈,便对那个实验员说:“如果下次他们再问起尸检的近况你就告诉他们。” 实验员有一点奇怪:“为什么啊,他们态度那么差。” 段逸云看着那个实验员,自己曾经也那么想过,但是这次姜尚贺的死亡对他的触动很大。他从事这一行的初衷不是为了勾心斗角,而是为了维护正义,有的时候需要放弃一切杂念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破案上。 实验员被段逸云看的有些发毛,不自然的问:“老师。我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段逸云认真地回答他:“我们做这一行为的只是还死者一个公道,仅此而已。不是为了竞争。” 被这么一说实验员的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注意到这点。” “好了,现在不是说教的时间,最重要的不是你有重要的讯息吗?”樊沐音不愿再这上面再去纠结,毕竟这样的想法是要一点一点改变的,没有办法一蹴而就。 “就是这个了。”段逸云把樊沐音带到工作台,在培养皿里面放着两片圆形偏暗红色的东西。 樊沐音凑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不是隐形眼镜吗?” “嗯。”段逸云点点头,用镊子夹起其中的一片放到一张干净的玻片上面:“我在把姜尚贺的尸体抬回来之后,看见他角膜充血,就想检查一下,但是当我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他好像带了隐形眼镜。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姜尚贺应该是视力很好没有近视的可能性,而且他更不可能为了美观去戴美瞳。” 樊沐音也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分析,姜尚贺的好眼神是众人皆知的,戴美瞳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应该做不出来:“那你是在隐形眼镜上面有什么发现吗?” 段逸云从架子上拿起一个放大镜:“你用这个放大镜看看,上面的东西或许能给你一点启发。” 樊沐音接过放大镜,从放大镜中显示出来的镜像不像是平常看那样普通,上面有一朵怒放的蔷薇,每一片花瓣都被精心的雕刻过,不知道要多巧的手才能完成这一切。看着上面的图案他怔怔的念叨了一句:“月季和蔷薇有很大的区别吗?” 被这么一问段逸云愣住了:“这算是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 被樊沐音这么一催段逸云认真的想起来:“蔷薇植株较高,多数是蔓生。但是月季的茎秆低矮是直立生长的。” “不是这方面,我想知道在花朵上有什么区别。” “花朵的话蔷薇的花朵比较小大概在3cm左右,但是月季的花朵要大一些基本在5cm以上。” “也就是说,仅仅通过图案是没有办法辨别它们是吗?” “可以这么说,没有实物的话很难辨别。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通常来说月季、蔷薇、玫瑰这三种花在某种程度上在大家的口中不就是同一种吗。”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樊沐音翻了一个白眼:“在现场发现的是月季,在嫌疑人手腕上的烙印是蔷薇,这两点看起来好像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不是同一种花朵的话就会有很大的区别。” 段逸云也是一脸无奈:“我一直的理解就是这两种花就是同一种,同一个案子里面既然出现了两种相似的花朵,那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它们两种就是同一种。” “你就不能细心一点,两种花代表的意义根本就不一样。蔷薇的花语是爱的思念和美德。而现场红色月季的花语是纯洁的爱和勇气。留下的花朵很可能代表的就是他犯案的初衷。” 段逸云有点头痛,樊沐音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事情了:“好了,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片隐形眼镜,而是另外一片。” 71 71 “你就不能先把重要的那个先拿给我看吗?”樊沐音抢过段逸云手里的镊子夹起培养皿里面的另一片隐形眼镜放到放大镜下面,但是只能看到上面似乎是刻了像是字似得东西。他一头雾水的问:“段逸云,这上面是什么啊,看不清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不知道?”段逸云夺过樊沐音拿在手里的放大镜,从架子上拿了另外一个递给他:“用这个。这个放大的倍数大一点。” 樊沐音接过段逸云递过来的放大镜没有时间再去和他争论,而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在隐形眼镜上的小字。薄薄的软软的镜片上面刻了一首诗。他轻轻地念出声:“月斜飞檐照古刹,钟过且请客品茶。芬芳岂逊巧手扎,莫笑谁人闲种花。” “我说这得是多厉害的刀工,这么薄的镜片上面还能如此精细的雕刻一首诗。你看看这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每处落笔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书法大家的风范。要不是因为刻在眼镜表面上我真的会以为是名家的真迹。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奇?”段逸云在一边听着樊沐音念这首诗一边对于这上面的艺术啧啧称奇。 “我说段逸云,你明显是把重心放错地方了吧。”樊沐音的眼神没有离开放大镜随手找来了一支笔把上面的诗誊抄了下来:“这摆明了是一首谜题诗。” 段逸云有一点不耐烦的挠挠头发,别过头不再看他:“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我一向不擅长。什么谜语啊,密码啊。听着就脑袋痛。” 樊沐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暗想:算了。这家伙当初之所以没有当上刑警而是去学了法医就是因为在推理的方面真的是弱到爆。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樊沐音只是用余光观察他现在的反应:“我说,你应该是知道是谜题诗因为不想去想才会说是什么都不知道吧。真怀疑你当初是怎么毕业的。” “老老实实地结你的谜题得了吧。再说当时不有你这种大学霸级的人物给我划重点吗?”段逸云一脸抑郁:“你就稍微闭一会儿嘴不行吗?真是烦死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段逸云转过头看着那个仍旧认真的誊写的人。两个人成为朋友至少有八年了,虽然每一次损对方的时候是火力全开,但是真的非常感谢在困难的时候有对方陪在身边,有许多的难题是因为有彼此在身边才能解决。他抬起手又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在:“这是你应该说的,最好能跪下来谢谢我。” 段逸云自知自己在破解谜题上面就是一个白痴,于是把工作台让给樊沐音自己专心致志的去做姜尚贺的尸检去了。 整个工作台就留了樊沐音一个人,因为段逸云刚刚嘱咐自己的助手和学生千万不要靠近这个时候的樊沐音,这个时候的樊沐音可不能被任何的人打扰不然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这些小学生和助手听到他这么说全部都离工作台远远地生怕自己会踩中雷区。 樊沐音手中的笔不断地点着脑门,嘴里来来回回的念叨着纸上的这几句诗:“月斜飞檐照古刹,钟过且请客饮茶。芬芳岂逊巧手扎,莫笑谁人闲种花。”月斜,是晚上。古刹,是指寺庙,但是a市好像没寺庙,离这里最近的寺庙也在相邻的y市。钟过应该是指在凌晨敲的报时钟。现在可以在凌晨敲钟的话证明寺庙实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至于最后提到的种花,种花的人多得是,到底说的是哪一家。 空白的a4纸上面写满了诗里面的关键词,有些字迹被画的乱七八糟。樊沐音有点头痛的把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搓了搓脸,现在的他真是身心俱疲。 “喝点咖啡吧。”一个马克杯从身后递了过来,杯中香浓的液体还在冒着热气。 樊沐音也没有回头:“猪头,这么热你是想烫死我吗?”虽然嘴里这么说他还是接过咖啡放在桌子上 “爱喝不喝。”段逸云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的旁边。 “我说你洗手了吗?”樊沐音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段逸云听到之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洗手,上面全都是碎尸沫。你的咖啡里面也都是。” 刚刚喝进一口咖啡的樊沐音的脸色马上变了颜色。 “你才是猪头,怎么可能。”段逸云还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就不能稍微正经一点现在可是非常时刻。”温热的咖啡不算是美味,但好歹也算是起到了提神的效果,他又拿起手中的笔在寺庙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想到什么了吗?”段逸云伸长脖子看着那张已经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草稿纸:“什么地方难住了吗,问问我或许会有惊喜。” 樊沐音把头发揉得乱乱的一下子倒进身后的靠背上,看着天花板有一点抱着尝试的心理问:“那好,你知道a市里面关于寺庙的事情吗?” “寺庙?”段逸云听到这里一口咖啡全都喷了出来,桌子上的那张草稿纸被洗礼得惨不忍睹,知道自己有错他赶紧拿起面巾纸帮忙收拾实验台。 “废话,当然是寺庙。”樊沐音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把手里被咖啡浸的湿透透的面巾纸扔到垃圾桶里面:“你是对文字不敏感又不是不认识字,难道没看见诗里面提到古刹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我提到寺庙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刚刚就是呛了一下,你不要多想。”面对樊沐音询问的眼神段逸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把话题转移:“就算是在诗里面提到了古刹,也不一定指的就是寺庙啊。可能就只是为了意境而已。” “应该不会,”樊沐音又重新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那首诗然后把古刹两个字圈起来:“从这里看提到了地点,而且你看下一句。”他说着把下一句里面的“钟过”两个字又圈了起来:“在寺庙里面有过凌晨敲钟的习惯。也就是说凶手希望我能在凌晨的时候到寺庙。” “我觉得还是应该有其他的可能性啊,你这连贯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我看着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拜托,你没看到上面有请客饮茶吗?这就表明我就是他想要请的“客”,懂吗?” 段逸云有点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是一点也看不明白。” 樊沐音也不埋怨他那自暴自弃的样而是认真的问:“那你就告诉我,a市到底有没有寺庙?” “你是本地人吗?”段逸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本地人。” “那你居然不知道哪里有寺庙。”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樊沐音段逸云觉得人真的不可能是全能的,他试图讲语气放软和他解释道:“每一个城市基本都会有寺庙的,不管这个城市或者寺庙是大还是小。” “但是我父母之前和我说过咱们市没有寺庙之类的啊。” “怎么可能?!”段逸云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是啊。”樊沐音点点头:“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问过我妈,我说我看透了人生,想要像电视一样遁入空门。结果我妈说a市里面没有寺庙,想要出家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当时觉得很远于是就放弃了。” 段逸云看着这段话说出来云淡风轻的樊沐音只给出了一个评价:“你真的是一个认真的人。” “现在不是给我做评价的时候,到底哪里有寺庙?” “a市就有啊。”段逸云把杯子中的咖啡喝光然后起身:“挺小的一个寺院,香火不旺,在市郊,历史有很久了,叫清涧寺。剩下的自己百度。” “你就不能一次性的把话都说完。 段逸云刚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实验员跑过来拿着一张报告拿到他的面前:“老师,刚才给姜尚贺做病理检验的时候发现他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可以一直流血的原因了。姜尚贺他患有有血友病。” 72 72 “血友病吗?”段逸云仔细的看着报告上面的各项指标,眉头皱了起来。 樊沐音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人知道啊。” “嗯。”段逸云点点头:“血友病的患者通常会有有轻微创伤之后无法凝血的症状。如果他得了这种病的话根本不可能进警局。任何一次受伤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重点是局里每年不是都会安排体检吗?他有血友病怎么会检查不出来?” 面对樊沐音的疑问段逸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按理来说局里面的体检应该是很全面的,像这种很明显的遗传疾病应该能过检测出来啊。 樊沐音分析道:“会不会是报告出了什么问题?在我的记忆中他有过受伤的时候,但是并没有很明显的症状。” 站在一边的小实验员有一点委屈,他抬头看着段逸云:“老师我报告真的细心的检查过,不会有问题的。” 樊沐音看吓着他了,赶忙解释:“我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但是鉴于之前我了解到的情况希望你们还是可以再认真的检查一次。” 段逸云和那个实验员重新对姜尚贺进行病理尸检之后,整个试验台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周围试验台的实验员都在忙碌着这一系列案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深深的倦怠,大家都很久没能有一个好好的休息了。樊沐音揉了揉眼睛伸到口袋里面却发现经常带在身上的眼药水不再口袋里,他会想了一下,好像是之前塞到罗霄的口袋里面了。想到罗霄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本来就不算舒服的脑袋变得更加昏沉了,罗霄,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里刚刚还在纸上面不断滑动的笔一下子停了下来。 坐在椅子里面发了一会儿呆发现腕间的手表上已经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了,听刚才段逸云的话,清涧寺应该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拿出手机在网页的搜索栏里面打上了清涧寺果然有这么个地方。词条上显示,清涧寺在a市的一个县城的周边,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小寺庙。虽然每一天的香火不是很旺,但是在a市里面也小有名气,毕竟这个城市里面只有这一间寺庙,没有机会去大寺庙的信徒都会选择这里。樊沐音这时候有一点理解段逸云为什么会问他到底是不是本地人。 指尖一点点的向下,上面只是简单的介绍了里面的主持之类的,但是在词条的最下端有一张照片却吸引了他。这是被挂在禅房里面的画的照片。入眼时一片血红。画中所描绘的是一座被盛开的月季花包围的寺庙。画中的寺庙虽然和实物照片中的寺庙有一点不同但是大致能够看出这幅画画的就是被月季花包围的清涧寺。樊沐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把词条向上拉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现在清涧寺的实物照片上面并没有发现在寺院的周围有花田。樊沐音怕是在词条中收入的照片有没有照全的地方特意又查了清涧寺的图片,但结果仍然是一样的,每一张照片无论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上面全部都没有关于围绕在寺院周围的景象。他重新将回到那幅画上想要把照片放大看看是否能辨别出画上面的落款,但很可惜没能看清楚。 樊沐音把寺院的地址抄下来查了一下,哪里离这里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又看看在纸上誊抄下来的诗,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相约的凌晨就是今天。看样子现在开车去的话应该来得及。 安宇凡的脸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还有之前他们通的那通电话,安宇凡沙哑断断续续像是鬼魅一般的声音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徘徊。他真的希望姜尚贺不是安宇凡所杀,但是从现在的形式来看他很可能脱不了干系。 安宇凡是姜尚贺唯一相信的人,像他那么谨慎的人能够杀死他的人似乎只剩下了他。但是樊沐音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安宇凡会在杀害了那些女性之后又杀害姜尚贺。从性别上来看,姜尚贺和被杀害的那些女性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难道说他的死亡仅仅是过失杀人? 虽然姜尚贺的死亡很让他疑惑,甚至可以说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他还是选择先去清涧寺,看看到底是不是凶手安排的地点。从桌子上面的便签本上撕下来一张便签贴在桌子上交代段逸云他先去清涧寺去观察情况去了,怕段逸云看不见他又和临近试验台的实验员说了一下自己的去向。 樊沐音刚走出法医室就和朱超撞了一个满怀。朱超刚说了一声对不起抬起头却发现刚刚撞到的人是樊沐音于是换上了一副被欠了八百吊的表情:“樊组长,你现在不应该呆在警局啊,不是已经停职了吗?现在这个时间还在警局里面乱逛。” 樊沐音只是瞟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开。 “樊沐音我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的这个时间你会在警局里面?”朱超发现自己完全被忽视了之后追上他的脚步挡在他的面前。 “你有没有完?”樊沐音有点动气了,本来想和他说一下案情的事情但因为他的态度又马上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依照他的这种性格到最后只会把这一切都搞砸:“我现在警服也脱了,就是来法医室吃个饭而已。” “吃个饭?” “没错。”樊沐音一脸淡然自若:“我和段法医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一边看着尸体一边吃饭,这让我们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朱超看樊沐音一脸什么都不想和你说的表情便也不想在纠缠,刚刚和手下检查了监控还有现场的脚印和指纹痕迹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虽然觉得很不服气但是去段逸云这里问问线索也是他最后的办法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离开警局,请你记住从你停职开始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在局里面呆着了,除非你是一个报案人,或者是嫌疑人。”朱超的语气特意在嫌疑人三个字上面加重了一下,其中所想表达的不言而喻。 樊沐音到没有对朱超的这一番话有太大的反应,他微笑着看着眼前明显比他更憔悴、更疲倦的朱超有点得意边走边说的说:“能够赶紧走真是求之不得,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还没好好地睡过一次觉呢。还真是要感谢你们。” 朱超看着樊沐音已经远去的身影,不服气的握紧拳头但又马上放下转身推开法医办公室的门。 走出办公大楼之后樊沐音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气朱超的那种举动真是幼稚的要命,想着想着竟然自己笑出了声。但刚笑出一声就马上没了动静因为这让他想到如果罗霄也在的话一定会把他气得更惨,可是罗霄不在。 打开车门之后坐到椅子里把车载gps调试好之后,樊沐音觉得有一点头大,这个寺院真是里这里有一点远啊,而且貌似没有太好的道。 一路颠簸,樊沐音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被颠出来了,这一路上真是让他对a市的道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并且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市长热线打电话,这种路真不是人走的。真不知道那些香客究竟是有多么虔诚,居然能够忍受这种道路来这里。不过这寺院偏僻的地方倒为它的报时带来了方便,至少在敲钟的时候不会有居民投诉。 到清涧寺的门口时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的十一点,挂在空中的月光柔和的照射下来。寺院里面的屋檐在月光的投射下映出一片阴影。他把车停好之后,在寺院周围认真的看来一圈,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花田的迹象。在寺院周围倒是种了一圈榕树,看树龄至少也有百年了。 难道真的没有月季花的花田吗?樊沐音带着满腹的疑问叩响了寺院的门。原本就寂静的郊外在这一声声的叩门声中显得更加寂静。没多久院内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起来有些残破的木门滋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灰布僧袍的小沙弥从门内出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向樊沐音鞠了一躬:“阿弥陀佛。施主,请问这么晚了,可有要事?” 73 73 樊沐音躬身双手合十:“小师傅,我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樊沐音,今天这晚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前来核实。”说完他将手伸入衣服的口袋里面想要将自己的警官证掏出来,但最后却想起来警员证已经交给刘局长了,他的身上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有些抱歉的说:“真是抱歉我没有带警官证。” 小沙弥看出樊沐音的窘迫,将目光垂下有礼貌的说:“施主,现在天气寒凉,不如先和我进到里面吧。” 樊沐音听完他的话也觉得这郊区确实不如市区里面暖和,即便自己已经穿了一件外套但仍然有些冷。或许是因为郊区没有像城市里面那样多的高楼和人口才会这样。摸摸自己有些有些发冷的脖子点头:“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小沙弥退回一步将门开的大了些,然后走在前面:“请施主跟在我身后。” 小沙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前面。院内没有灯,仅仅靠着天上的月光,樊沐音只能将将的看清院内的布局。寺院里面打扫的十分干净,甚至连一片落叶也看不到。 小沙弥一路无言带着他路过平时上香的大殿,透过木窗里面透露出点点昏黄的灯光。樊沐音觉得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小师傅,你们寺院很传统啊,里面没有电灯吗?” 小沙弥没有回头保持这原来的步速:“是的,住持说了没有必要用电灯,在寺院里面只有蜡烛就够了。” 两个人走过大殿向右转进入了回廊,樊沐音又干巴巴的问:“我看这院内挺干净的,小师傅你们平常一定很辛苦吧?” 小沙弥点点头,声音从前面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实:“不能说是辛苦,佛门清静之地,打扫干净是我们应该做的。” 刚刚找来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樊沐音觉得自己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而且那个小沙弥也是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态度。两个人安静下来,过了夏天已经听不到虫鸣和蛙鸣的声音,只能听见像是乌鸦一样的鸟在枝头扯着嗓子叫似乎是在制造恐怖气氛。渐渐地起风了,樊沐音觉得更冷了,回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前面的小沙弥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樊沐音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的时候,终于到了回廊的尽头。一间不大的禅房,孤单的建在前面的空地上,樊沐音跟着小沙弥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在那座禅房的周围差不多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有两排禅房。 小沙弥带着樊沐音走向回廊出口正对的那间禅房,然后在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下,回身鞠躬:“施主先在门外静候片刻,我现在去通报师傅。” 樊沐音点点头站在原地,从禅房内中传出一阵很细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诵经。 小沙弥走到禅房门口轻叩房门毕恭毕敬的说:“师傅,有警局的警官来了,说是想问些事情。” 房内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周围风吹过时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和禅房内像是喃喃低语的诵经声,樊沐音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无论怎样站着都很别扭,有一股凉气不断地从他的脚下冒上来,顺着脊梁最后停在脖子间。 又过了一会儿诵经声停止了,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净嗔,请警官进来吧。” 小沙弥转身对樊沐音施了一礼:“施主,请。”说完侧身将禅房的门推开。 伴随着木门推开时发出的滋呀声,满室的烛光倾斜到院内,樊沐音踩过房前铺设的被磨得相当残旧的石板进到禅房内。 禅房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烛台上的白蜡在不断地淌着蜡泪。八仙桌旁分别放着两把椅子,靠左边的一把上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过七旬,身穿灰色僧袍的老者。 樊沐音先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后才走入房中:“还请住持原谅我今晚贸然打扰。” 住持将手中的佛珠放下,抖了抖僧袍起身对门口的小沙弥说:“净嗔先退下吧。” “师傅不需要弟子在旁边帮忙接待吗?” “不了,”主持摆摆手:“早些回去歇息。” 净嗔点头,合上门,屋内就剩下了樊沐音和住持两人了。 住持将樊沐音叫进禅房内便没有再与他有任何的交谈,只是示意樊沐音可以坐在他旁边的那把椅子上,然后就又拿起了佛珠开始诵经。 樊沐音见他不再与自己交谈想着要去主动发问。但是住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怎样开口,于是只能坐在椅子上悄悄观察房间里面的布局。 桌上用来照明的蜡烛看起来很细,但是能够将整间屋子照亮,光芒丝毫不逊色电灯,而屋子里也如净嗔所说没有用电的设备,甚至连一个插销也看不到。从禅房的外部观察就能得知这间房子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屋内还遵循着佛家节俭的习惯,面向东边的墙有一个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佛学的典籍。西面的墙是一个炕上面似乎连褥子都没有铺,看上去十分硬,迭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与僧袍一样是阴沉的灰色。其他的因为某些原因看不见,这时候要是伸着脖子去打量似乎不太礼貌。 住持像是樊沐音不在这间屋子里一般依旧认真的诵经,那些听不懂的音符一个个钻进他的耳朵中就像是咒语一般恼人。没有多久樊沐音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好像脑袋里面是被打翻的浆糊没有办法思考任何的事情。他抬起手想要看一下几点了却发现视线非常的不清晰。 就在樊沐音身子软软的要倒在桌子上的时候,住持诵经的声音却停止了。住持伸出手将僧袍上的褶皱抚平,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桌子上,圆润的珠子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樊沐音像是被叫醒了一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晃了晃脑袋:“对不起,刚刚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这时樊沐音才算是看清眼前这个人的相貌,白眉,眼角低垂,在下巴留了半长的胡子。虽然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但整个人看起来开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或许他已经不止七十多岁了。 住持笑着摇摇头:“无碍无碍。贫僧悟尘,还请问施主大名。” 樊沐音站起身鞠了一躬:“我叫樊沐音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来这里主要是想请教悟尘住持一件事情。” “警官请讲,贫僧一定知无不言。”悟尘起身拿起桌子上倒扣的茶杯,在杯中到了两杯茶:“不是什么好茶还望施主见谅。” 茉莉花茶淡淡的香气随着茶中的热气不断地上升,整间屋子里面不就就都是茶香。樊沐音拿起茶杯,杯中的茶水是正好的温热,他浅尝了一口,茉莉花的清甜味充满了口腔:“大师这茶很香。” 悟尘笑了一下,自己也喝了一口:“警官喜欢就好。”说完将茶杯放下接着问:“还想请教,不知今日到访是为何时?” 樊沐音清清嗓子:“是这样的。不知大师对前一阵发生的连环凶杀案有所听闻?” 悟尘点点头:“那骇人的事件贫僧也是略有耳闻,听说那些女施主死状十分的惨烈,甚至被分尸了,真是造孽。前一阵还有一些女施主来上香求签,希望佛祖能够保佑平安。怎么,贫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现在这个案子到了非常关键的一个部分了,具体的细节不方便向大师透露。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大师可以帮忙的。” “是吗?如果是贫僧能够贡献出一些绵薄之力帮助办案,那也算是帮助了那些惨遭迫害的女施主。”说完双手合十低念:“阿弥陀佛。” 樊沐音觉得这个悟尘大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简直太折磨人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文艺的人,但现在为了办案也只能是搜肠刮肚的把自己装的有涵养些:“我想知道的就是在清涧寺曾经有没有一段时期在周围种满了月季花?” 听到樊沐音的这个问题悟尘握着茶杯的手晃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险些洒出来:“还想请问施主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樊沐音将手机拿出放出那张保存的图片:“因为在之前看过一张图片是这样的。” 悟尘看着手机中那张寺院前开满了月季花的图片沉默了好久,起身将樊沐音引向在他身后被布帘遮挡的休息的地方:“施主看到的可是这张画?” 墙上的那张画,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依然维持着明亮的色彩,正是手机中的那张画。 74 74 悟尘将帘子挑起露出那幅画,樊沐音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画面上的月季花像是血一般,鲜红的有些刺目,他想着或许真的是用血画成的,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是用鲜血描绘出那些花朵的话,恐怕那些花现在不会是这样鲜艳的颜色了。 悟尘回头见到樊沐音愣在原地了便又走回来,与他对视:“我不知道施主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难道是和那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樊沐音直视着悟尘的眼睛,仔细看才发现悟尘的瞳色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点淡淡的红色。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悟尘的眼睛,却忽略了刚刚悟尘的问题。 “施主,施主。”见樊沐音半天没有回答,悟尘又叫了他两声。 “啊,对不起。”樊沐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确实有一点失礼了,于是他赶紧说道:“对于案情的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凶手留下的线索里面有一条很重要的就是清涧寺和月季花。我想请问住持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悟尘听完樊沐音的理由回到那幅画的前面手指在画上面轻轻地磨蹭,仿佛在他手下的不只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件事情。”悟尘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 “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些历史我们将很感谢您的。” “就如你所见,这幅画上面记录了那时候清涧寺周围的景色。我也是听我师父讲的。说来也像是在炫耀,其实我们这个寺院已经有将近四百年的历史了。那时候还是崇祯年间,世道虽然不算太平也没有太旺的香火,但是我们这些吃斋念佛的出家人的生活也没有太窘迫,因为身处在比较偏远的山里面,我们自食其力也有不错的生活。这个寺庙还没建成的时候在这里就有那片月季花田了,当时师祖觉得这里方位很不错于是就在这里建成了清涧寺。但是寺院建成刚刚十年的时候一天夜里突然在那片花田里面燃起了一场大火,周围的树木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那片月季花田被烧得一株不剩。师祖也曾经查问过是否有弟子在那天晚上在外面燃火了忘记熄,但是所有的人都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寺院的门,而且那时候正是湿润的梅雨季节着起那么大的火确实很奇怪。师祖怕造成恐慌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对外宣称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燃起的火才不慎烧毁了花田,并且还将自己住持一职辞去作为惩罚。不过他将这件事的真相刚告诉了下一任住持并叮嘱他这件事只能对每一任的住持说,他说那场火燃烧的实在蹊跷,恐怕是妖火。起初下一任住持不太相信,因为毕竟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有那样的秽物,但后来下一任住持想在这片地上在重新栽满月季但却发现无论怎样悉心照顾那些花也没有办法成活,只是换了其他种类的植物就长势很好。恐怕是那妖怪犯了什么惩罚或是天劫到了,便烧得连灰也不剩。虽然是妖但是却没害过什么人,于是师祖和住持就约定以后每日在夜里念上一段往生咒希望它能有一个好的来生。后来师祖依照记忆画出了这幅画。”说完这些话悟尘合掌:“阿弥陀佛。” 樊沐音听得很认真,果然在画的上面有一枚朱砂印,虽然看不清画者是谁,但是上面的时间就是崇祯年间。他看的很入神,但突然道:“你何必要编这样的故事来骗我呢。”他将视线拉回,一脸严肃地看着悟尘。 悟尘听他这么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施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贫僧为什么要骗你呢?” “为什么骗我你不是最清楚吗?”樊沐音走向那幅画,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这幅画看起来太新鲜了。即便当时使用的颜料是上等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也一定会被氧化,虽然说不上会褪色但是也不会像这幅画这么鲜艳。” “仅凭这一点施主您不能断言吧?” 樊沐音笑了笑。手并没有从那幅画上拿开:“当然不止这一点。”他转过身:“你刚刚说在那场大火之后每一任住持都有每晚诵经的习惯,即便你没有向他们提起过但是每一个经常在你身边服侍你的人应该知道。不过看刚刚净嗔的表现不像是知道你有这样的习惯,如果他知道你有诵经的习惯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你而是应该等到你诵经结束在待我来找你。还有就是关于这件案子我们从来没有对外发布过死者被分尸了,所以你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女香客来向你说这个案子会给他们造成这样的恐慌。” 悟尘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但是没有反驳,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究竟是悟尘还是安宇凡?”樊沐音说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悟尘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是与他的苍老不相符的刺耳,像是硬从嗓子里面挤出来一般。樊沐音安静的听着他笑,但是没有打断他。等到悟尘被一阵咳嗽打断不得不停止狂妄的笑声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道:“我不认为这个问题哪里好笑。” “没有安宇凡这个人,但有悟尘这个人。”悟尘将手上的佛珠摘下扔到床榻上,完全没有了刚刚那一副一心向佛,对佛祖极其尊重的样子。 “在眼镜上的简讯是你留下的,姜尚贺也是你杀的?。” “是我留下的。姜尚贺算是我杀的吧。” “回答问题不要模棱两可,你需要回答的只是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呵。”悟尘轻笑了一声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那些女人也是我杀的,不过相信你已经调查到两个杀手都是我了吧。樊沐音你知道你的缺点在哪里吗?你的观察力太强。”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轻佻,不知道是在嘲笑樊沐音还是在嘲笑自己。 “我不认为这是我的观察力太强,只不过是因为你留下的简讯太明白了,你所有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是全部都写在那首诗里面了吗。”樊沐音双手环胸慢慢的踱步到悟尘的面前弯下腰看着悟尘的眼睛:“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悟尘轻微有些浑浊的眼珠直直的看着他,仿佛樊沐音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他的猎物一般:“其实我没有编故事,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欺骗你的只有诵经的习惯,还有……”故意停顿下来,上扬的语气像是在他的胃口。 而樊沐音确实也上当了,他赶紧问道:“还有什么?”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煽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刚刚还很明亮的室内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他抬起眼睛轻瞄了一眼桌上的烛台,进门时看着还剩下很长一节的蜡烛,现在却已经将要燃尽了。 “我骗你的是,你的缺点不是观察力太强,而是你太轻信自己,你不愿意让你身边的人牵扯到这件案子之中。你想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保住你的朋友,或是你的,爱人。” 最后两个字话音刚落,桌子上的蜡烛便熄灭了,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旁边吹了一口气一般。没有蜡烛的照明,整间屋子变得漆黑一片,甚至连一点月光都没有照进来。 樊沐音现在眼前是一片漆黑,刚才还能感觉到悟尘的气息现在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紧张的站起来,摸索着向周围走了几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他不是在那件禅房里面而是像在一片空旷的空地上。 “我不管你是安宇凡还是悟尘,总之现在赶紧出来!”樊沐音的拳头握紧朝着前方大喊。 不知道从哪边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四面八方,悟尘发出咕咕咕的笑声:“樊沐音,你在害怕。” “少啰嗦!”樊沐音向前踏了一步,但是紧接着脚下接触到的地方好像是在悬崖上一样。他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悟尘不再与他交谈,而是自顾自的念着那首诗:“月斜飞檐照古刹,钟过且请客品茶。芬芳岂逊巧手扎,莫笑谁人闲种花。”说完又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耳:“我刚才不是请你喝茶了吗?今年的新茶,味道应该不错,我自己炒的。樊沐音,你知道吗?我留下这首诗之后都嫌弃我自己。当年的我就算没有学富五车但也算是小有文采……” “我没有心情听你的这些吹嘘。”樊沐音站得直直的,闭上眼睛将耳朵竖起来专心的试图判断悟尘现在的方位。 “不愿意听吗?自大的小鬼。”悟尘顿了一下:“那么就直接告诉你好了,因为我想让你来。” “想让我来?那你为什么要杀姜尚贺?” “他啊。”悟尘听后像是思索了一番:“他只是一个失误,不过我为他的亲人感到悲伤。” “你这个混帐!”樊沐音将手伸向腰间想拔出佩枪,但摸到空荡荡的皮带才想起自己的枪己经交上去了。 “果然和你的小男朋友很像。”悟尘阴侧侧的笑起来:“现在的小鬼都这么自大鲁莽吗?” 樊沐音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并且虽然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但脑海中却有什么变得越来越清悉。 75 75 脑海中慢慢的出现一条公路,紧接着看到有一个人在公路上奔跑。视线拉近樊沐音终于看清那个人是罗霄,他想喊住罗霄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只是在一种像是回忆的幻觉中。 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冰凉的指尖在他的颈间不断的滑动。他皱眉,这只手似乎不像是悟尘那样老年人的粗糙苍老的手,而是很光滑的手。那人在一张口已经不是嘶哑无力的声音了而是变成了年轻的,安宇凡的声音。 “你是安宇凡?”樊沐音觉得自己被那根细瘦的手指折磨的寒毛直竖,刮蹭在他颈间皮肤的指尖给他一种像是被刀子抵住的错觉。 刚刚还停留在颈间的手指上移,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安宇凡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嘘,别出声,仔细看。” 安宇凡说话时呼出的气说不出的潮湿寒冷,贴近他脸的头发也带着寒气。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不由得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幻象中。 正在奔跑的罗霄的身边刮起了一阵非常大的风,紧接着安宇凡出现在公路上,但是安宇凡却和之前不一样,头发长到了腰间。两个人像是说了什么,很快就打了起来。紧接着他看见了那根翠绿的羽毛,那似曾相识的颜色。 樊沐音眼睁睁的看着罗霄等到安宇凡消失之后在公路上刚走没有几步就毫无防备的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安宇凡从背后刺中了心脏,白玉簪子在刺透他的胸口之后还在不断的搅动。 “罗霄!”樊沐音大叫,想要推开身后的安宇凡但却发现四肢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摆脱。在幻象中,樊沐音看见罗霄倒在地上甚至身上还有些抽搐,安宇凡走到他的身边伸出脚踩住他的头不断地碾压,很快罗霄的身上就变得脏污不堪。“快停止!快停止!”他闭上眼睛,但是那些幻象依然在他的脑海里面不断的播放,除了没有声音就像是发生在他眼前一样,那么真实。他甚至觉得他可以闻到不断从罗霄身体里面不断流出的血的味道。 “没有办法停止的。”安宇凡的声音中带着愉快:“你现在脑海里面这些画面,我把它送给你当做礼物,怎么样,看着觉得心痛吗?” “你不是人!”樊沐音咬住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如果现在他可以看到自己眼睛的颜色一定是鲜红色的:“你把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如你所见,他管闲事了。本来碍于他是猫族的族长,不想对他怎么样,但是他真的对我的计划带来很大的阻碍所以不得不动手。他已经触犯了规则,他本应该袖手旁观让你成为我的猎物的,但是最后你似乎是成了他的奴隶。”虽然樊沐音看不见他,但是他可以看到樊沐音,所以在樊沐音嘴角和颈间的吻痕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中,那样暧昧的印子自己不曾有过,但是他明白那些代表了什么。 “他碍你什么事了?需要你这样?”樊沐音瞪大了双眼,他不知道安宇凡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一定得意之极。 “他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没有办法接近你。” “你接近我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杀了那些受害者,我不是女人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用处?” “啧啧啧,这可不像是你这种正义的警官能说出来的话。”安宇凡轻笑着从他的身边离开,而他刚一离开樊沐音就觉得自己好像悬空起来,脚尖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地面。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樊沐音的眼睛张不开。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很强的光亮从他的头顶照射下来,他低头看脚下发现自己被吊在空中,而脚下是看不见底部在那里的深渊。 安宇凡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樊沐音这才看清楚安宇凡的样子。虽然只是换上了红色的长衫,头发变长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你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是必要的因素。”安宇凡优雅的踱着步子,走到樊沐音的身边,手指从他的颈侧不断向下滑动最后停留在他的心脏上:“他们和你不一样。” 说完安宇凡曲指向另一边弹了一下,在离他能有十步的距离出现一个铁笼,而在里面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是罗霄。 “罗霄!罗霄!”樊沐音不断地挣扎着,大声的喊着罗霄的名字,即便嗓子像是要着火一样也不肯停止。 “你再大点声,说不定,他能够听见,现在他很虚弱呢。”安宇凡嘴边带着笑,将盘住头发的的发簪抽掉,拿着它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知道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凹槽吗?” 樊沐音没有回答他,只是执着的看着罗霄那个方向叫着罗霄的名字:“罗霄,你快醒醒。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 铁笼中的罗霄似乎是听到了樊沐音的声音,刚刚还无力低垂的手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还是可以发现。樊沐音惊喜的想要向前走一步,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仍然处于悬空的状态,虽然用力的扑腾了几下,但是只是徒劳。 “不要着急,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安宇凡一把抓住了樊沐音的头发强迫他看向自己这边,然后将发簪的尖端对准他的眼睛:“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不是吗?我记得在之前一起办案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你很热情的教了我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我刚到重案组,什么都不明白,你一点一点的教我,甚至比姜尚贺对我都用心。” “然后我就教出你这么一个畜生、不是人的东西。”白玉簪子泛着凉气,只停留在他眼珠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现在只要他动一下,簪子就会刺到他的眼睛里。 “我本来就不是人,你看不出吗?”安宇凡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樊沐音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被扯得生疼:“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探究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这就和匕首上面的血槽是一样的,刺入皮肉里面就会从这个血槽里面放血。对了,我再跟你说一说姜尚贺是怎么死的吧。” “你少罗嗦!”樊沐音被桎梏住身体没有办法动弹,余光将将能看到罗霄的身影,但他明显的能够感觉到罗霄已经快要不行了:“你就是一个懦夫你知道吗?你只敢躲在背后从来都不敢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我不在乎,你怎样说我都不在乎!”安宇凡的声音里面透露出近乎于疯狂的情绪,他将自己的脖领扯开露出自己脖子上面的锁链:“从我带上这副镣铐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乎了。” 安宇凡手上的簪子不断的颤抖,有几次差一点就碰到了樊沐音的眼珠,但是樊沐音依然维持着冷静,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样吧,时间还早。”姜尚贺的情绪变得有一点稳定,他松开樊沐音的头发:“我给你讲一下,我为什么要杀死姜尚贺。” 樊沐音摇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已经抓住我了,为什么还要把罗霄囚禁起来。”他仿佛能感觉到罗霄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弱。 “你在担心他,我能看出来。”姜尚贺离开樊沐音,走到罗霄眼前,伸手抓住罗霄的头发将他向前拖。罗霄的头卡在铁栏的缝隙间将铁笼都带动起来,冰冷的铁栅栏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罗霄被抓住头发后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挥动着长出指甲试图刺伤安宇凡的手腕,但是却一下子被安宇凡抓住手指,狠狠地向手背的方向掰去。骨头折断的声音因为黑暗被衬托的格外清楚。罗霄立即爆发出了像是野兽吼叫的呻吟。 他看着罗霄被安宇凡拖着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轰的一下爆炸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本来装作镇静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些看起来像是黑色丝带缠绕在他腕间的束缚强韧的让他难以想象,而且即便他用更大的力气挣扎却只能觉得自己的双手束缚的越来越紧。最后他只能选择破口大骂:“安宇凡!你放开他!你需要的是我没有必要折磨罗霄。你他妈的就是个孬种、变态!” 安宇凡停在一个樊沐音能看的清清楚楚却碰不到的地方,然后一脸满足的说“没错,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种绝望的眼神,那么……”他松开抓住罗霄头发的手,手中的发簪变长,然后狠狠的朝着罗霄刺下去,兴奋的大声叫喊:“让我看看更绝望的你!” 76 76 发簪锐利的尖端从罗霄的左肩毫无阻力的刺入皮肉,樊沐音甚至可以听到扑哧一声,鲜红的血从血槽中涌出。他忍着嗓子里的灼烧感大喊:“罗霄,你的剑呢?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罗霄听到樊沐音撕心裂肺的喊声身体动了两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很快又被安宇凡踢倒。身体撞到铁栏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无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沐音,你快走。别让我拖累你……” 安宇凡开心的揪起罗霄的衣领将他提起,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发簪又往下按了按,罗霄本来痛苦地表情变得更加扭曲。安宇凡冲樊沐音挥了一下手,樊沐音的面前随即就蹿出了一道黑影,黑影在空中化成了一只手的形状然后一把扣住了樊沐音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安宇凡那边。 “你刚刚不是问他的剑在那里吗?”安宇凡像是好心一般看看樊沐音又看看罗霄:“在这里啊。”他苍白的吓人的的手将罗霄的头发抓起露出后背,一把剑柄出现在罗霄的后背腰窝的位置上。被剑刺入的背部已经濡湿了一大片,而且好像现在还在滴血。 现在的罗霄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只能用微弱的声音不断地小声的叫喊:“沐音,快逃。” 安宇凡听着乐了,他回头微笑着问罗霄:“你自己都不是我的对手,樊沐音那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逃走。再说他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只有我想这空间里的事物才可以接触到“地面”的。”紧接着他又像是好心一般问樊沐音:“是不是隔着衣服看不清楚?”说完,他伸手将罗霄的上衣撕开露出上身:“好好瞧瞧。” 樊沐音刚想撇到一边去的头又被一把控制住,甚至又有一只影子手撑开他的眼皮,为的就是让他能清清楚楚看见罗霄现在被折磨的有多惨。眼前的罗霄后背已经伤痕累累,在右肩胛骨的地方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沿着伤口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但是最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是在右肩胛骨上面,而是在脊柱上面的伤。樊沐音见到那处的伤呼吸一滞,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防止自己会尖叫出来。罗霄的后背很美,很结实。他曾经很多次从背后环抱过罗霄,让两个人的心贴靠在一起跳动。他甚至在动情的时候攀上他的背,狠狠地抓挠。但是现在,那把让罗霄骄傲的龙脊剑就从腰窝处顺着脊柱的方向插进皮肉中,剑的形状在皮肤与肌肉的包裹下撑起一条长长窄窄的弧度。 安宇凡将手按在剑柄上看着樊沐音:“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艺术感。虽然他这把剑很有灵性,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把剑谁的力量灌输进去都能够控制这把剑。他太大意了。但是对于妖怪来说大意就代表着离死不远,你瞧他现在不就是这样吗?”紧接着他拍了一下脑袋自嘲道:“你瞧我这记性,不是说要和你说说为什么要杀死姜尚贺的吗?怎么转眼就忘了。”他的手暂时离开了剑柄,但是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罗霄的头发:“一开始我以为姜尚贺就是我要找的人,因为在之前的一次经历让我知道有败血症,在那之后他也没有对我隐瞒什么直接告诉我他有遗传的败血症,但不是很严重,不过他告诉我不要对外声张不然他的警察生涯就结束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和你过不去吗?因为城南的局长给他下了指示要求他在破案的成功率上面一定要超过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姜尚贺的身份全部都是假的,他只是刘靳苍资助的一个孩子,想把他训练成一个可以打败方阙的一件武器而已。你没听过传闻吗?a市的警察局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并成一个,刘靳苍想坐局长的位置而方阙是他最大的障碍。刘靳苍给他放过话,如果他的业绩没有办法超过城北,那么他就永远别想在警界立足。不过这都不是最重点的地方。姜尚贺之所以会那么阴险是因为一个大家都不清楚的秘密。他有一个收养的小姑娘,很漂亮。他把他的一切都献给了他的女儿,但是如果他失去这份工作的话……你应该明白的。” “姜尚贺他有女儿?”樊沐音觉得刚刚安宇凡说的话有点难以置信,姜尚贺那种笑起来就像是老狐狸一样的人居然会收养女儿。但他又马上想起在姜尚贺桌子上摆放的那个和办公室风格并不相符的水晶球,或许那个就是他女儿送给他的吧。 “他女儿现在上小学一年级,学习很好叫姜雪。姜尚贺送她去学了画画,最近家里面又添了一架钢琴。有一次我们在查案子的路上看到正在乞讨的小雪,当时小雪已经饿的皮包骨了。他马上停下车把小雪抱到车上,然后让我守住这个秘密。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在小雪身上,他不希望自己没有一个绝望的童年,而小雪也没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小雪是他的全部。我很喜欢那个孩子,每次见到我她都会甜甜的叫我安哥哥,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安宇凡再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展现出了少有的温柔。 “呸!”樊沐音狠狠地唾了他一口:“你自己亲手毁了小雪第二次。你夺走了她本来应该幸福的生活。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慈善的样子,说你很喜欢她?姜尚贺也是个傻子,他相信你,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你,当你是心腹,最后是你害死了他。” “怎么会呢?”听到樊沐音的质问安宇凡觉得特别的吃惊。他松开抓住罗霄头发的手,抬手缩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扣住樊沐音的下巴:“他的死亡会是有代价的。不是无谓的牺牲。” 罗霄被送开之后软软的摔向地面,当他看到安宇凡扣住樊沐音的咽喉的时候,他一下子好像身上有了力量。他一跃而起,尖利的指甲抓向安宇凡的肩头。但是他的动作马上就被安宇凡发现了,安宇凡甩袖带起的风将他一下子掀翻向后摔去。落下时额头磕到铁栏上,很快血就顺着伤口流了一脸,原本英俊的脸现在已经辨别不出五官的形状,似乎脸上的一切都纠成了一团。 “罗霄!”樊沐音绝望的闭上眼睛,脸因为喉咙被紧紧掐住的缘故涨得通红。 但安宇凡没有就此放过罗霄,他指挥着钳制住樊沐音下巴的影子拨开樊沐音的眼皮,然后平静的说:“你要好好看着,他因为你受了多少罪。”他扯过罗霄刚刚攻击他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残忍的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掰断。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的刺激着樊沐音耳膜,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安宇凡握在手中,罗霄每惨叫一声,安宇凡的手就狠狠的捏了他的心脏一下,疼的像是要窒息一般。 “这还不算完呢。”安宇凡像是炫耀一般,让罗霄背对着樊沐音,然后手握在剑柄上面:“这把剑我插入的角度非常完美,没有破坏一根经脉,但是你知道吗?我还可以这样。”他手上突然一使力转动起埋在皮肉中的龙脊剑,剑刃随着有弹性的皮肤狰狞出来一大块突出的部分,薄薄的皮肤仿佛承受不住剑刃的尖利马上就要被划开。而这时罗霄已经没有了声音仿佛断了气一般。 “安宇凡,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快停下!”樊沐音挣扎着丝毫不理会已经快要将他双腕割断的影子,而他的每一次挣扎只会让影子镶嵌的更深。 安宇凡停下手将手中的罗霄好像是废物一样扔到地上,然后走到樊沐音的身边关心的说:“哎呀,哎呀。你怎么能够出血呢。”说完他的双手握住樊沐音的手腕:“是我大意了。” “不用你现在这样惺惺作态。”樊沐音转动手腕挣开安宇凡的双手,安宇凡的手覆在他的手腕上只让他感觉彻骨的冷。但是当他再次看自己手腕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你什么意思?”樊沐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就是你不能受伤的意思,你对于我来说非常的珍贵。”安宇凡眼中的爱惜不是装出来的,但他马上又说:“你刚刚说了答应我的要求,这可不像你这样的警察会做出来的。你不是崇尚正义,永远不向邪恶妥协的吗?” 樊沐音冷笑一声:“这世上不只有我一个警察,就算现在我死了,但是我的组员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就是不喜欢你的这种莽撞和正义,但是我喜欢你这种愚蠢。” 77 77 “不可以!”两个人的对话却突然被罗霄打断,他强撑着铁栏站起来喘了几口粗气,用袖子将脸上狼狈的血污蹭掉眼神坚定的看着樊沐音:“樊沐音你不能这么做。” “不可能,这次我偏偏要这么做。”樊沐音也倔强的看着罗霄:“我们两个人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族长,你的生死关系到整个族的未来。现在选择牺牲我我们还有希望,可是如果是放弃你最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机会了。” 额头上的血还没有止住仍然在不断地往下流,罗霄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额头上面的伤口了,尽管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差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是他仍然努力维持着比较清醒的状态继续劝说樊沐音:“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你的组员和你的弟弟吗?你不仅是一个领导大家的组长,更是一个家人。而我只是一个族长而已,族长没有了可以再选出来,但是亲人失去了就失去了。你明不明白?” 在罗霄提到弟弟的时候樊沐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能看出来他迟疑了,但是接下来他所说的话却让罗霄觉得很头痛:“你会照顾好他们对不对。你会回到重案组带领着大家破很多很多的案子,亲手抓住这个畜生。你也会照顾好小思。每一个人民警察都要学会为正义牺牲。想想我也算是一个大英雄。”说道这里他甚至还笑出了声音,一脸期待的看着罗霄仿佛两个人没有身处险境只是在像平常一样聊天一样轻松。 “呵,”罗霄低下头:“樊沐音你这么自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也不是在私自做决定,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你也是亲人!”樊沐音将脸撇到一边,他不想让罗霄看到此刻他脸上的绝望。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决定的,两个人的生死都掌握在安宇凡的手中。刚刚的尝试也得出结果了,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安宇凡的对手。但是很有可能像安宇凡说的那样,罗霄是猫族族长,他不会随便就杀了罗霄。如果罗霄选择牺牲自己换来的只能是让安宇凡一箭双雕,因为在他的身上有安宇凡需要的东西。与其是两个人最后都死还不如只让他自己一个人牺牲,这样两个人之中至少还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但就在这时安宇凡在一边凉凉的说起话来:“你们两个人是忘记我这个人了吗?” “你闭嘴!”樊沐音狠狠地瞪了安宇凡一眼:“你不是说自己不是人吗?” “哈哈哈。”安宇凡笑起来,并不住的拍手赞许的看着他:“好一个伶牙俐齿。而且你很能看清楚情况。”他没再给两个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朝着罗霄的方向抬起手。 刚刚还算有精神的罗霄突然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口血猛地咳了出来。撑在铁栏上的身子不断地向下滑,双手想要抓住铁栏支撑住身体但是无奈双手根本没有办法使上力气。当他跌倒到地面上的时候嘴角还在不断地向外溢出鲜血,他挣扎着蜷缩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 “你对他做了什么?!”樊沐音吃惊的看着刚刚还和自己争辩的罗霄,身上不断地使劲。这一次或许真的是因为能力爆发了,他竟然挣脱了两只手的束缚,将缠在上面的影子一下子扯断了。但是他却忘记了一点,在他的脚下是没有地面的。当他挣脱了束缚之后,整个人就直直的掉了下去。失去了束缚的他在不断的急速下降。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达底部。 安宇凡看到这一幕惊讶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他操纵着影子向深渊中探去。 就在樊沐音的心脏因为长时间的下落渐渐无法承受负荷的时候,突然他的脖子被一条像是绳索似的东西套住了,并将他不断地向上拖拽。脖子被紧紧的勒住,肺里面能够用的氧气越来越少,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麻木,并且眩晕。 时间过了很长才见到了光亮,但那时他的眼睛已经张不开了。甚至他感觉到到自己的眼前已经开始有幻觉,因为在他似乎看到了他的父母就在光源那里向他微笑。樊沐音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委屈,已经泛紫的嘴唇艰难的张开:“爸、妈。”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的时候,整个人被一下子扯了出来,眼前对上的是安宇凡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前后的两种对比让他剧烈的呛咳起来,但想一想,确实也太过于荒唐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那么久,就算有轮回也已经投胎去了。他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安宇凡:“怎么样,刚刚为什么不杀了我?”他使劲的挥了一下被影子紧紧缠住的双手,没有奢求会碰到安宇凡,但这一拳确实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安宇凡的脸上。 安宇凡不在意樊沐音搭在他脸上的那一拳,即使脸被打得一偏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比这还要重的惩罚他受过太多了。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操纵影子又将他悬空吊起然后与他对视:“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你活着,而且……”安宇凡的话在这里停顿了将眼光再次移到罗霄那边示意他也向那边看。 樊沐音随着他的眼神看向罗霄的那边,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罗霄现在却比刚刚的状态还要糟糕。之前龙脊剑插在背后的肌肉中没有透出来,但现在整把剑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肤,在背后撑出一个恐怖的弧度,钉在地面上,罗霄的双脚被影子倒挂在铁栏的上方。现在只要他动一下,龙脊剑锋利的剑刃就会马上划开肌肉,将背后整片肌肉削掉。 “我觉得你不够绝望,你要更绝望。”安宇凡边说边操纵着影子左右摇晃,罗霄虽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但是还能够感觉到痛苦,不过他没有叫出声而是咬紧了嘴唇,下唇上的肉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了。 “要怎么样你才能更加绝望?” 樊沐音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很,但是眼睛中却没有一滴眼泪,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想要张嘴大喊,他想要痛骂安宇凡,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声了一样,只能僵硬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安宇凡很感兴趣的扳过樊沐音的脸仔细上下打量仿佛是在审视一件货品:“似乎还差一点,再一点你就近乎完美了。” “对了,让你瞧瞧这个,或许更好一些。”安宇凡挥手眼前的黑暗一下子被驱逐,像是一个屏幕的影像出现在黑暗中:“一起陪我看看这出好戏。” 影像显示的是清涧寺的门口这时候有两人来敲门。樊沐音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两个人竟然是邢岳和钟离。 “师傅,我们这么擅自行动没有什么事吧?”钟离跟在邢岳的身后把脖子缩到衣领里面。 因为樊沐音最后没有回答关于带钟离去灵异现场,所以在钟离发现樊沐音不见之后就到段逸云那里软磨硬泡的求他告诉自己樊沐音的去向。最后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并且段逸云也很担心樊沐音而自己脱不开身所以还是告诉了他樊沐音的行踪。钟离在得到消息之后准备自己悄悄的去的时候却被邢岳抓了一个正着,最后在大家的严刑逼供下他终于将樊沐音的去向告诉了大家。这一下可好了,整个重案组都对樊沐音进行了强烈的谴责,组长每一次遇到危险的事情的时候都自己只身一人去,虽然可以理解他是想要保护大家,但是他们是一个整体不是吗?总觉得这样像是被孤立了。 在邢岳的安排部署下最后决定他和钟离去清涧寺,剩下的人留在警察局待命。虽然剩下的人有些不满,但看起来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如果有太多的人去一定会有很大的动静。 “没关系,到时候我和组长解释。”邢岳走在前面用安抚的语气说道。 接待邢岳和钟离的小和尚还是净嗔,他走在最前面还一边说:“今晚来调查的警官还真是多。” 路上几个人都没太说话,最后净嗔终于停下:“二位施主到了。我先和师傅通报一声。”说完他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了悟尘苍老的声音:“怎么了,净嗔?” “师父,有两个警官来说是要查案子。” “快请进来吧,正好樊警官也在。” “是。” 净嗔点头推开门,但是禅房中却空无一人。 78 78 净嗔看着空无一人的禅房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他明明看到师父让樊警官进去,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也听见了,而且师父刚刚对他说让他进来了啊。可是现在,为什么现在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桌子上面烛台上的蜡烛还有很长一截,门打开时从室外吹进来的风将烛焰吹得晃动的厉害但是没有熄灭。茉莉花的香气浓烈的甚至充斥了整间院子,让人觉得有些呛人。 钟离将鼻子遮起来,向前走一步:“怎么了,小师傅?” 净嗔从刚刚的发愣的状态脱离出来,然后慌乱的拉住钟离的胳膊:“警官,师父和樊警官失踪了!” 钟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没在屋子里面,是不是出去走走了?”但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里面明明有人在说话。 “不会的!”净嗔更加慌乱起来:“我一直在大门口没有离开,不可能他们出去了但是我没有看到。而且刚刚师父说话的时候你们也听见了。” 邢岳皱起眉头:“有没有可能刚刚你师父对你说的话只是一段录音?其实他和组长并没有在禅房里。而且你在大门那里的时候他们那时候并不在你们的视线内不是吗?”邢岳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比较冷静的态度,他看看身边的钟离,因为那个家伙已经紧张到开始发抖了。 “不会的,在我们寺院里面没有这些用电的东西,我们就连照明都是用蜡烛,更别提有什么可以录音的设备了。” “组长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钟离眼泪汪汪的看着邢岳。 “你不是不相信神鬼之说吗?”邢岳尽量安慰他,有一点头痛,早知道他这么麻烦就不带他出来了,但是一想到之前钟离求他的样子自己心一软就带他来了。看来应该找一个接受能力强一些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净嗔在一边也带着哭腔:“警官,这世界上怎么没有鬼神之说?而且我们寺院处于深山之中,精怪自然要比你们城市里面更多一些。不过这里是清静之地,怎么会有精怪?”他开始试图安慰自己:“再说师父他有很高的修为。”但说到这里他却越来越没有底气:“师父的修为这么高,怎么会消失不见?” “你先冷静一下。”邢岳的语气提高了几分,成功的镇住了净嗔:“先不要急于把事情归于鬼神之说,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可能你的师父出了这间禅房?” “没有。”这时候一个声音邢岳的背后响起,他转过身,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小和尚站在他的身后表情看起来十分凝重。 “请问,你是。” 净嗔抢先替他回答:“这是我师兄静玄。” 静玄向邢岳和钟离欠身施了一礼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师父和樊警官没有离开禅房,这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每晚有习惯在窗口观星。” 听到观星两个字邢岳觉得很神奇,观星什么的不应该是道士做的吗?但是他没有说出口这毕竟是人家的爱好。 静玄的手指向旁边的一排禅房其中的一间:“我的房间就在那里。”的确静玄的房间正对着悟尘的禅房。 “我一直没有看见有任何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那师父他们能去哪里?”听着自己的师兄也这么说净嗔更加慌乱了,这寺院里面要是没有了住持可怎么办,而且这么无故的消失,真的很让人担心。 “算了,先这样吧,麻烦两位小师傅先把其他的僧人叫起来在这片空地上集合。”邢岳有点无奈的看着已经慌乱到手足无措的净嗔,向还比较冷静的静玄吩咐道。 静玄站在原地但手上的念珠越捻越快,很明显,他的冷静只是表面的。邢岳的话他没有马上答复而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叫上净嗔一起去叫醒剩下的人。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邢岳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表情十分纠结的钟离说:“好了,咱们先到禅房里面看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樊沐音走的时候怕被人发现他的行踪特意没有带手机,所以现在根本没有人能联系上他,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樊沐音现在是否安全。 “师傅,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之说?”钟离的手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邢岳的袖子,双手死死的抓住,因为力气过大指节甚至都有一点泛白了。 邢岳看着紧张地扒住自己的钟离有点无奈的问:“你之前不是一直坚信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怪这一类东西吗?在组里面还因为这件事情和组长起了争执吗?” 钟离脸上一下子没有了血色,声音里染上了哭腔:“我之前不相信是因为我害怕。我觉得如果我一直都不相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就不能招惹他们上身。” “好了,好了。”邢岳不知道现在应该对钟离说些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他安慰这个眼泪汪汪的小鬼。他将袖子从钟离的手中抽出来:“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外面等着净嗔、静玄他们,我自己一个人先进去看看。”交代完这些他就向禅房里面走去。 “不行!”钟离抢先了一步一下子贴紧邢岳,牙齿上下打颤,结结巴巴的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用勉强,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邢岳实在是不忍心看他现在这幅快要吓哭的样子。 “咳。我可以。”钟离清了清嗓子然后挺直了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握起拳头:“我很担心组长,而且我既然和师傅你一起来了就要克服一切困难,只有师傅你一个人进去很危险的,我不能让师傅你置身于危险中。”尽管还是很怕但他一想到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求证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这些鬼怪,既然现在的证据指向确实存在那么自己就应该面对,况且组长的失踪让他真的很着急。 “好吧。”看着明明额头上直冒冷汗但是依然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的钟离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要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而且不可以掉以轻心。” “嗯。” 两个人到了禅房的门口分别拔出了手枪。邢岳走在前面,在进门之后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里面确实没有人之后向身后的钟离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进来。 钟离紧张兮兮的举起枪,在进门的时候还因为过于紧张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有摔倒。邢岳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他,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和邢岳有目光上的接触。 两个人分成两路,邢岳去检查书架那边,钟离负责床的那边。经过一系列的排查没有任何的发现,最后会和在桌子前面。 “师傅,我那边没有任何的发现,而且就像净嗔说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用电的迹象。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录音的设备,你那边呢?” “我这边也一样。”但紧接着,邢岳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吗?师傅?” “你绝不觉得很奇怪?” “什么奇怪?” 邢岳向门口走去,看向院子:“净嗔和静玄两个人去叫剩下的僧人很久了,但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里静的有点太离奇了。” “那师傅你的意思是?” 还没等钟离问出一个所以然,突然又一阵怪风刮了进来,烛台上插着的那支蜡烛以一种怪异的速度快速的燃烧,火焰被那阵风吹得剧烈的摇晃,但是没有熄灭。尽管如此,那支白蜡在短短的几秒中的时间内就烧尽了,室内陷入黑暗。与此同时,本来是向屋内吹的风却一下子将门刮上,就仿佛是有人在门口将门关上一般。原本还可以通过月光看清室内,这下子变得一片漆黑。 “师、师傅?”钟离小声的喊了一声,刚刚还在他身边站着的邢岳他现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果然没有人回应他。 “师傅,你别吓唬我。我怕这些。”钟离带着哭腔举起枪凭着感觉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找寻邢岳。 这时突然有一只像是手一样的东西攀住了他的脖子,湿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离,我们又见面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钟离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安、安、安副组长?”安副组长在他身后?可是缠绕在他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净嗔和静玄召集起了寺内的所有僧人并且集结在住持的禅房门口。 “警官,人都在外面呢。啊!”净嗔推开门之后,一下子跌到,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怎么如此失态?!”静玄有些恼怒的呵斥道。 “师兄,他们也不见了!”净嗔惊恐的看着静玄,双手颤抖的指着住持禅房。 “什么?!”净嗔听后也大吃一惊,赶紧快走几步到了门口。 房内空无一人,细长的白蜡静静的燃烧着。 79 79 “师兄,师兄,这房子,难道能吃人?!”净嗔紧张的抓紧手中的佛珠,一脸惊恐的看着静玄。 静玄双手合十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严肃地对他呵斥了一声:“不要胡说。” 净嗔这时候才发现刚刚自己的样子有些失态,赶紧收拾好情绪:“对不起师兄,刚刚是净嗔失礼了。” 站在空地的一众僧人被两个人的态度也弄得有些慌乱,开始骚乱起来。 “好了!大家现在不要慌张!”静玄站在禅房门口拿出大师兄的架势板着脸对剩下的僧人吩咐道:“刚刚我去召集你们的时候并没有办法观察邢警官和钟警官的行踪,或许他们不在禅房里面,只是到了寺庙中别的地方去勘察了。所以现在大家先分成几队在院子内搜寻一下。” 剩下的人接到命令之后就四散开来去寻找邢岳和钟离去了,只留下静玄和静嗔在禅房。 静玄一脸凝重的在禅房中重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就是因为没有异常才显得格外的可疑,在这样一个正常的房间内接连失踪了四个人,这让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 “师兄,不会是那妖怪回来了吧?”净嗔咽了一口口水。 “胡说什么!”静玄高声呵斥道:“佛门是清净之地怎么会有那样的秽物!”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收紧,佛珠在掌间发出咔咔的声音。接着他手中的珠线突然绷断,佛珠散落一地,随着烛光的跃动在地上跳动。 “樊沐音,我把他们带来了。”安宇凡向邢岳和钟离的方向挥了一下手,像是在打招呼一般:“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副组长。”钟离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桎梏着樊沐音的人:“你怎么,怎么这个样子?” “还叫我副组长。你的组长可是在这里。”安宇凡撤回扣在樊沐音脖子上的手,来到他的面前。 被安宇凡这么一提醒钟离马上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什么谈天的时候,似乎樊组长现在这是被安宇凡囚禁了:“你、你为什要这么做?组长他和你无冤无仇。” “他确实和我没有仇,相反他对于我非常有用,但是他现在有点不太配合。”安宇凡的手搭在钟离的头顶揉了两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钟离下意识的看过去,邢岳在他的旁边双手被吊起一脸愤怒的看着安宇凡:“那些被害人是不是都是被你杀的?!” 安宇凡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将手从钟离的脑袋上拿下来:“你们怎么每一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是我做的。以后别再问了,烦。” “副组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些受害者?” 看着钟离惊讶的眼神他双手环胸与钟离平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杀了她们,切开她们的尸体,然后将她们一个个再燃烧。” 听着安宇凡冷酷甚至可以说是狰狞的声音,钟离觉得自己难以呼吸,明明只有双手被束缚,但脖子好像也被紧紧地掐住:“为什么?副组长你……” “我很喜欢你这个孩子。”安宇凡的手摸了摸钟离的脸颊,上面有些水渍。 “你别碰他!”邢岳在一边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开手上的影子。 “消停点。”安宇凡皱了一下眉,抬手操纵一道影子缠上他的脖子并不断的收紧。 钟离觉得有个更多的眼泪不断的流出,他乞求着:“副组长你放了我们吧。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这么对待组长和刑大哥?!” 安宇凡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我在城南的时候挺喜欢你的,虽然你干什么事情都毛手毛脚的,不聪明,但是你很诚实,很天真。” 樊沐音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邢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但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嘴角因为缺水的原因已经裂开了,很疼。 安宇凡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安宇凡的反应:“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也不得不让你做出一些牺牲。”说完他放开了缠绕在邢岳脖子上的影子,然后将两个人的方向调转了一下:“这里还有一个你们的好朋友,来打个招呼。” “罗大哥吗?”钟离有些不太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就是罗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罗霄一直都是很厉害的样子,现在这么狼狈的一动不动的被倒挂的人怎么可能是罗霄? “不用怀疑你的眼睛。虽然你看他现在是这个样子但是不用担心还没死呢。”安宇凡松开缠绕在邢岳脖子上的影子让他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接着对他笑笑:“放心,不会弄死你们的。” 邢岳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不屑的笑起来:“我宁可是你杀了我,也不愿意接受你这样的怜悯。” 安宇凡笑着拍起了巴掌,转身到樊沐音身边凑到他耳边:“你的组员都很有骨气,跟你一样。有的时候我很佩服你,你可以让那么多的人都能够追随你。” 樊沐音本来低垂的头一下子抬起来,艰难地笑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嘲笑道:“当然,像你这样的畜生永远不会懂。养出你这样畜生的主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的话音刚落,安宇凡的一个巴掌就打在他的脸上。血瞬间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脸也肿了起来。他笑着将嘴里面的血沫吐掉得意的看着安宇凡有些扭曲的脸:“怎么说到了你的痛处?畜生主人养的畜生?”说完开始放肆的大笑起来。 “樊沐音,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虽然你很重要,但是那个人也不是你能够随便侮辱的!”安宇凡的手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拉扯让他的脸向上俯视着他,然后伸出手将他嘴角上的血擦干。指尖划过刚刚被打过的脸颊,刚刚还肿的很高的部位一下子就消肿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邢岳的体力恢复了一大半之后大声的质问安宇凡。 “为什么吗?”他偏了一下头,然后让樊沐音的脖子更往后仰了仰:“因为你们组长的原因啊。你们组长现在的审查不合格,我需要一个更完美的他。对了,说道更完美的你我突然想到了一点,不如这样吧。” 他操纵着让钟离和邢岳靠的更近,然后松开樊沐音的头发。因为长时间的仰头呼吸不顺畅,解脱了束缚的时候不禁呛咳了一阵。 “你又想做什么?” “好玩的游戏,给你的练习。” 随着安宇凡声音,钟离和邢岳的身体开始被影子操纵起来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钟离从腰间拿出了手枪握在手中,而邢岳的双臂被向后折去,很快就有两声脆响。 邢岳咬着牙没有叫出来,因为他知道,安宇凡现在使用他们来威胁樊沐音,而自己如果叫出来的话会让樊沐音心软。这样只能让安宇凡得逞。 “不疼吗?”安宇凡“关心”的问邢岳:“已经断掉了吧?” “呵,”邢岳咬着牙虚弱的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这点伤算什么?比这再难熬的都挺过来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樊沐音痛苦的闭起了眼睛。之前是爱人,现在是同伴:“我已经说过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已经向你服输了。你还想要什么?!” “不,你没有认输,现在的你甚至可以说仍然没有办法摧毁。”安宇凡的手向上抬起:“你们都是仪式中的一部分,虽然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痛苦的,但是等到结束了,你们会为自己感到荣耀。” 钟离的手随着安宇凡的手向上抬起,两只手抓住手枪,尽管他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只是徒劳,手中的枪离邢岳的太阳穴越来越近。 “副组长……你要干什么?”因为与影子之间反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刚刚使力撤回的手枪又贴向了邢岳的太阳穴,并且手指也被操纵者摸向扳机。 “我说过,我很喜欢你。”安宇凡轻轻的说着,手做出一个扣板气的姿势并不断地收紧:“你是一个乖孩子,所以我决定不伤害你。这样,交给你一个任务,完成了就可以,我会帮助你扣动扳机,然后你杀掉邢岳就可以了。怎么样,很简单是不是?” “不可以。”钟离摇着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咬紧牙关,手上的青筋也暴起:“他可是我的师傅,我不能这么做。” “没有什么不能的,只要你想。” 安宇凡的眼神一凛握起拳头。 枪响。 80 80 “邢岳!”樊沐音张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钟离扣下了扳机,接下来刺目的血充斥了他的视线。 开枪后的后坐力震得钟离双手发麻,手上已经有了温热的湿润感,入目的是刺眼的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办法抑制的颤抖:“师、师傅……”鲜血刺得他双眼发疼,脑袋里好像爆开了一颗原子弹一样。 “没关系的……只是打中了肩膀而已,你没让我脑袋开花。”邢岳虚弱的他起头看了一眼伤口,整条胳膊已经被打穿,呼吸有些困难估计是子弹穿到了肺里面:“小子,没想到你手挺有劲的。” 看着邢岳因为失血苍白的脸,钟离终于止不住的放声哭了出来,双手被绑住了只能任凭眼泪和鼻涕狼狈的挂在脸上,看起来凄惨到家了。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爱哭?你是不是个男人了?” “师傅,你别说话了……现在你一定难受的要死了。”钟离仍然没有停止哭泣,而是转成了小声的抽噎。 “这样的伤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能收了你这个徒弟也证明我还是有点能耐。”邢岳的声音越来越小,期间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求你了师傅,别说话了。”刚刚才控制住自己情绪的钟离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他向安宇凡大喊:“我之前真的很尊敬你,但是我现在看清了,你就是一个疯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你的奸计一定不可能得逞,无论你想要让谁复活,最后只会是一场空!还有,你的喜欢我不稀罕!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想到他居然没死。”安宇凡并不理在那边大喊大叫的钟离,仿佛这里只剩下了他和樊沐音两个人一般卷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然后看向樊沐音:“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组员开枪导致你的另一个组员中伤。”他伸手做了一个枪的手势:“砰。看样子邢岳伤的不轻,好好表现,要不然他可是会死的哦。” 樊沐音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直直的看着邢岳肩膀上不断流出来的血和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紧接着他把视线又投向了钟离那边的方向。最后转头停留在罗霄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上。“罗霄。”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但是罗霄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甚至身体都没有动一下。这时候他突然歇斯底里的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大叫着,只是拼命地呐喊,好像是一头被逼到没有退路的野兽一般既危险又狼狈。 “组长?”钟离看着樊沐音现在的状态担心的皱起眉头。 脸色苍白的邢岳叶无瑕顾忌身上的伤口也跟着吃力的想稳定樊沐音的情绪:“组长,别这样,我们不要紧的。” 但现在的樊沐音已经红了眼睛,只知道不断地呐喊,不断的挣扎什么都听不进去。手上的影子被挣脱了一道又一道接着又有更多的影子缠住他将他桎梏的更紧。 安宇凡仿佛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一般:“怎么,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组长这样挺好的。马上就要达到最完美的状态了,要是那时候你们没有死的话就放了你们。” “你就是疯子!疯子!我宁可去死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人的怜悯!” “这么说也对。”安宇凡的手摸上脖间的锁链:“疯子就疯子吧,只要那个人能回来。” 樊沐音还是那样持续的癫狂状态,突然安宇凡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甚至眉间都沾染上了欣喜的神色:“就是这样。太棒了。”他抓住樊沐音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现在愿意付出你的一切,无论是什么吗?” 樊沐音的笑声尖利的仿佛是指甲剐蹭在玻璃上一样刺耳:“你要什么?拿去啊!最好让我连一点残骸都不剩!” “我就在等着这样的你说出这句话。”安宇凡朝向钟离和邢岳的方向挥了一下手:“算你们幸运,回去吧。” 影子放开了对他们的束缚,两个人一下子掉入了深渊之中。 “现在把你的血献给我。你从来都不知道你这样极阴之人的血有多么的珍贵。” “只是要血吗?肉要不要?”樊沐音双眼空洞的看着罗霄,太好了,至少至少能够救下邢岳和钟离。现在最好能够用自己换来罗霄的平安,就算他再埋怨自己也要这么做:“你最好将我碎尸万段,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放过你的。”脑海里面突然会想起那天奇穷说的话:极阴之血的人谁都想得到,罗霄你护不了他一辈子。是啊,罗霄护不了我他一辈子所以这一次换做他来保护罗霄。 “要肉做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要那么对待你。”安宇凡不解的看着他:“我只需要你的血,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还有你死了之后应该也找不到我的,完成使命之后我就会消失的,我什么都不是你上哪里去找我?” 冰凉的长指甲沿着衬衫的前襟划开露出大片的皮肤:“虽然时间可能会比较漫长,但是不用担心,不会很疼的。” “是吗?我倒想很疼,这样我就能很清楚的意识到我真的是要死了。” 指甲接触到皮肤,将他激得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安宇凡没有马上划开他的皮肤,而是在他的胸前不断的游走:“他这样摸过你吗?”没有生命力的指尖像是有刀刃一样割在他的皮肤上。 “你什么意思?” “你们做过爱吧?他这样摸过你吧?” “这和你无关。要放血就快点别啰啰嗦嗦的!会遵守你的承诺吧。我给你我的血,放了罗霄。” 安宇凡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问:“做爱是什么感觉?他温柔吗?会说爱你吗?” 樊沐音不再答他的话将脸撇向了另一边,尽力忽视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安宇凡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蛇的信子在自己的身上舔舐,留下冰冷的水渍。 “你的身体很漂亮,皮肤的颜色多美。”安宇凡痴迷的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罗霄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奴隶。” 听到这里樊沐音终于忍不住了:“你究竟要罗嗦到什么时候?!” “你也很着急救你的主人啊。”终于停止了像探索一样的抚摸在心脏的位置停下来。指甲使力划来了一道细长的伤口,细小的血珠一下子就沿着伤口滚落下来,他挑起一滴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怎么还要尝一下是不是正品?” 他没有回头招手将插在罗霄肩膀上的白玉簪子拔下来。簪子脱离皮肉的的一瞬间罗霄的眉头紧皱起来,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暗红色的血涌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这样会害死他的!” “不会的。”安宇凡将簪子上的血在袖子上抹干:“他可是很厉害的,只是出这么一点血马上会止住的。这簪子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吧?我们赶紧进行,这样你也少些痛苦。” 安宇凡将脚在地上跺了两下,刚刚还是万丈深深渊的脚下却像是升起了一个平台一般,上面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不断的上升。 等到了樊沐音脚下的气候他终于明白了那条长长的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是那几个受害者的尸块拼成的一副躯体。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安宇凡蹲下身手指掠过躯体苍白的脸颊:“虽然现在身上还有那些难看的连接的痕迹,但是等到你的血注入到这里面它们就会马上消失。”紧接着他耸了耸鼻子:“你闻,还有月季花的味道呢,就差一点就是她了,你一定要帮助我。你也是奴隶你可以明白这种感觉吧。” 樊沐音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不要吧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不是奴隶。但你连奴隶都不如。你不是想要她复活吗?我诅咒你就算她复活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只要她,重生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细长白润的簪子贴近了心脏跳动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刺了进入。簪子穿过心室壁,鲜红的血顺着血槽不断滴到躯体苍白的嘴唇里面。 “疯子、疯子……”樊沐音觉得意识离他越来越远,他将目光放到罗霄身上,罗霄的身影变越来越模糊,艰难的笑了一下:“这次,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种愚蠢吧。”安宇凡的声音幽幽的从耳边响起。 眼前罗霄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像是一片雾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虽然有点本事,但是怎么能抓住罗霄?不过多谢你这么蠢。不过我对他说过一句话,你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我摆布。” 81 81 当看到罗霄的身影慢慢的消失的时候,樊沐音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自己又掉入了刚刚的那个深渊一般。因为失血的缘故大脑已经混混浆浆的,甚至叫张嘴说话也变得十分困难,在张嘴尝试了几次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对于欺骗了你我觉得很抱歉。”安宇凡仰头看着漆黑的空间的顶部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期待的东西:“但是你知道我这是出于好意。如果没有让你看到那样的罗霄还有你的朋友,你的情绪是没有办法达到绝望的顶点。她一直不是一个快乐的人,而且她也不需要快乐这种情绪,我们有绝望就足够了。”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蠢,虽然没有办法说话,但他现在还是可以比较清楚的思考一些事情。就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会把钟离和邢岳两个人也牵扯到这里面来,如果自己可以更谨慎一些……果然是蠢到家了。本来以为可以再也不让自己的朋友受伤,但到头来被人利用的彻彻底底。 “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安宇凡低下头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樊沐音:“我不想你牺牲的不明不白。” “我们都是奴隶,你知道主人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没有信仰,主人就是我的全部。她可以用任何的语言来夸奖我,辱骂我。我不会反抗她。她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信仰。”他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但是仍然有很强烈的自豪感从他的话语之中透露出来。 “我不是奴隶。”樊沐音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依然可以清楚的传入安宇凡的耳朵内。 “不,你是。你是他的奴隶。” “我是他的恋人。我们互相尊重,并不是那种主仆的关系,我们是平等的。不像你只是一条傻狗。” “恋人是什么?”安宇凡露出疑惑的神情:“主人说过,那是没有必要的。这人世间没有什么比爱恋更虚伪的谎言。而且并不需要平等,只要服从就很好。你如果不是罗霄的奴隶为什么要保护他?我不理解那些人说的男朋友有什么意义,这世上还会有爱恋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樊沐音还想反驳他但是嘴唇的麻痹却让他没有办法张开嘴。 “你没有必要说话,现在你的体力正在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失。听我说就好。我和主人在一起生活的很好,她给我吃的,给我住的,给我能够生存的地方,为我带上镣铐,给我烙上印记。我完完全全的属于主人,我只属于她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露出手腕上面的烙印:“你瞧,多美。”他将手腕放到嘴唇上亲吻,但紧接着又猛的将手拿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这一生脆响将本来有些神志不清的樊沐音一下子震清醒了,他不解的看着安宇凡,猜不透为什么有刚刚的那个举动。 只见他狠狠地扯着脖子上的锁链仿佛要将自己勒死然后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主人,我不该这样亵渎你,请原谅我!”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紧绷着就像是要被扯断一般。 过了好一阵安宇凡才恢复平静:“奴隶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即使主人不在身边也要学会自律。罗霄对你太宽容,那样不遵守等级的你应该被抽上几百鞭。” 樊沐音自知无法与他交谈便也不再听他的话,而是将剩下的体力去用来回忆自己与罗霄之前经历的事情。 “本来我和主人在这山上已经平静的生活了三百多年,但有一天她对我说她的天劫要来了。我听过那个词,要忍受天雷贯穿全身的痛楚。主人准备了好久,在这期间她甚至都不肯看我一眼……” 如果之前自己和罗霄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再再自然一些,是不是现在会觉得两个人之间不会留有遗憾。之前自己总是在拒绝在逃避,即使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也因为害羞和矜持据他于千里之外。 “为了能够让主人度过天劫,我每天守在她闭关的洞穴外,希望能够像以前一样侍奉她,但她一直没有现身,甚至不允许我靠近。” 刚刚还苍白的躯体因为樊沐音的血的浸润脸变得有些红润起来,虽然双唇紧闭,但血液确实渗入到了里面。反观樊沐音,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身体也在一点点的变冷。 “为了天劫主人她修炼了很久,我见不到她,只能在每天早晨的时候见到主人伸出手去拿我准备食物。” 罗霄曾经在办公室亲吻过自己,当时被发现身体变化的罗霄窘迫的样子,还有自己被调侃之后脸红的样子。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罗霄的请求,如果自己真的和罗霄在办公室里做爱了……不不不,樊沐音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就算自己再怎样放下矜持也不可能在办公室和他做爱,办公室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的办公场所,绝对不可以亵渎。 “我们做了许多的准备,主人告诉我躲过这次天劫她就可以有更大的能力,有更高的修为。并且……”安宇凡摩擦着自己的指甲:“主人说太还会有更好的奴隶,比我强上一百倍的,不像我这样废物的奴隶。但是主人说了,她不会抛弃我。”他边说边露出知足的笑容。 第一次遇到罗霄是什么样子来着?那个下午天气很好,自己在那家奇怪的宠物店见到了他,然后自己的生活就全部被打乱了。自己的世界进入了一个不曾触碰的地方。家里多了一只会说话会变成人的仓鼠,在警局多了一个会法术会破案的大猫。 “我不知道主人在洞穴里面修炼了多久,但有一天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老和尚。他们说看中了这里的地方,说适合建寺庙于是没有多久一座寺庙就建成了。不断有僧人到这寺院里修行。” 说起来小思还真是适合当个媒婆这样的角色,明明自己都没有发现罗霄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一个怎样的地位,但是却被小思猜透了。或许没有小思在这中间的帮忙,自己和罗霄就会错过,而照着自己的性格说不定会孤独终老,安安分分的做一辈子刑警。 “主人说她不喜欢那些和尚身上的气息,但是凭着我们两个人的能力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我曾经提出过想要和主人换一个更好的修炼的地方,可是主人说她的根扎在这里,如果轻易换环境她之前的道行可能就毁于一旦,熬过了那一阵过了天劫,她可以更方便的移动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到一个更适合修炼的地方。不过好在那些和尚们并没有难为我们,我们之间一直处于那种井水不泛河水的状态。” 记得好像罗霄说过有关于长老的事情。会不会他们会阻拦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没听罗霄提起过他有什么兄弟,会不会他就是族里面唯一的继承人,然后他们为了子嗣威胁自己离开罗霄?好像电视和小说里面都是这样的情节。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怎样应对,放弃吗? 或许是因为血液流失的缘故,樊沐音的脑袋里面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以前他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也可能那些问题是一直以来都在他的脑袋里面,但他一直不愿意想起。 “我没有时节的概念,只知道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大概又过了半年吧,到了一年里雨水最充沛的时候。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我见到了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的主人。她对我说天气很好,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雨了,这一场雨能够为她补充很大的能量以供她抵御天劫,这比之前吸取的任何一种灵力都要好。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在大雨中淋雨,看着她大笑,看着她说她以后会有更强大的奴隶来服侍她。主人那时候看起来似乎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快乐,如果主人觉得抛弃我能够更快乐,那么我宁愿被抛弃,因为她是我的全部。” 以后小思会过怎么样的生活,以后一定可以成为最好的医生,他那么努力。会和夏阳在一起吗?那孩子挺好的,就是有点胆小。自己和小思都这样了算不算对不起已经死去的父母?樊家的香火算是断在这里了。那么难道要自己以兄长的身份拆散他们两个人吗?怎么会?身为哥哥的自己绝对不可以做这么不是人的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得到幸福然后还要阻止自己弟弟,这样的事情自己是肯定做不来的。 “雨季的快要过去的时侯主人对我说天劫在那天要来了。但她说她并不担心,她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一定会万无一失的度过天劫。山里还因为那场雨湿润的很,月亮很圆很亮。我在远处看着主人站在那片红色的花海中,她的衣服就像要进那一片红色里面。然后突然就变了天,一道像白昼一样的闪电劈向了主人,她伸手撑住了那道闪电。但是天劫并没有停止,不断有更耀眼的闪电不断的劈下来,渐渐她脸上的表情不再那样轻松。我想上前帮助她,但是却被外面的结界弹出很远。最后一道闪电,”说到这里安宇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主人倒下了,那片月季花田燃起了大火,颜色就像主人身上的衣服一样刺眼。” 82 82 “你见过那种火焰烧起来时候的颜色吧。”安宇凡的手按在樊沐音嘴角因为失水开裂的嘴角上,慢慢的使劲,直到樊沐音稍微恢复了一点甚至发出细微的呻吟声:“那种颜色非常的漂亮,是所有绝望燃烧起来的颜色。主人那么美,燃烧起来也那么美,只有她才能燃烧起那种颜色的火焰。” 刚刚安宇凡施加在伤口上的疼痛仅仅让樊沐音维持了一小会儿的清醒,接下来他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自己什么时候觉得罗霄这个人还不错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罗霄,罗霄他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回想起他的脸,甚至连一个大致的轮廓都记不清楚?不要,自己的记忆,自己与罗霄的回忆难道都随着这些血液流失了吗?不会的,自己那么爱他,怎么会忘记?我爱的是谁?叫什么来着? 变得混沌的记忆在樊沐音的脑袋里面搅成了一团乱麻,上面系满了数不清的死结,变得一点头绪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想忘记你。 “等到我能够冲到结界里面的时候,那场美丽的火焰已经接近了尾声,我踩着被烧成灰烬的月季花惶恐的靠近主人。虽然主人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但我知道那就是她不会有错。主人朝我伸出了手,嘴唇动了两下像是要说话。我靠近她,我将她抱在怀里,我激动得甚至全身都在颤抖。这是我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在这之前我肮脏的双手是不被允许触碰主人的,她甚至不允许我看她的眼睛。但是那一刻我触碰到了主人,甚至我是被主人需要的。我的手放在主人的肩膀上,感受她的身体因为炙烤而变得滚烫,她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月季花的香气。我拥有了全世界!”安宇凡的眼中似乎是有跃动的光,仿佛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真的拥有整个世界。 “主人拉过我的手,在自己的食指上咬了一口将一滴血滴在我的烙印上。她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这样可以让她复活。虽然主人的声音身微弱,甚至比不上山间的虫鸣,但我知道,我知道她在说要我找到合适的身体和有极阴鲜血的人来复活她。” 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苍白的指尖紧贴着樊沐音的心脏,感受着已经快要察觉不到的跳动:“我找了好久,我知道即便我的肉身不在了,即便我的灵魂被毁了,但是我有执念就够了,因为我是主人最忠实的奴隶。” 指甲刺破月季烙印一滴血从花蕊里面滴出来,与樊沐音刚刚滴下的一滴血混在一起落入那副躯体的嘴唇中。原本还苍白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变成了淡淡的血色。 “咳咳咳……”邢岳倒在椅子上,肺里面的不适感变得越来越清晰。 “师傅!”钟离呆坐在地上,看到邢岳痛苦的表情一下子爬起来到他身边关切的问:“师傅,你怎么样了?!” “现在还死不了。”受伤的肩膀已经没有办法活动,邢岳的胸部因为剧烈并且艰难的喘息大幅度的上下浮动,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回到悟尘的禅房了:“看来我们是从那里面回来了。”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刺眼粘稠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师傅!”看着邢岳现在这个样子,钟离的眼泪又一下子止不住了,稀里哗啦的就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孩子抽抽噎噎的说:“师傅……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师傅你也不会受伤。”钟离的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已经达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邢岳本来就不算清醒的大脑被钟离这么一哭变得更混乱了,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钟离的发顶:“先不要哭了,这时候你光哭,光道歉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叫人过来不然我死是早晚的事情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钟离站起来慌乱的擦了两把脸:“对了,我有手机要不先叫120吧。”摸出手机后却发现居然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师傅,手机没有电了。” “用我的在裤子的口袋里面。”看着钟离整张脸都皱巴起来的样子邢岳实在不忍心责怪他侧了侧身子示意他手机的位置。 经过一番周折总算是告诉120具体情况了,可是照现在这个样子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钟离看着又从自己的衬衫上面撕下来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布块包在邢岳的伤口上,然后将他扶到悟尘的床上让他轻轻地躺下,又扯过来被子为他盖上。看着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钟离握起手:“师傅,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可以处理伤口的办法。” 刚刚的话耗费了太多的力气,邢岳只能点点头然后看着跑出去的钟离闭上了眼睛。 在曲折的回廊里面钟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慌乱的想要找寻周围有没有可以求救的人。回廊两边栽的树在月光下呈现出的影影绰绰黑影,就像是刚刚安宇凡操纵着绑住他和邢岳的影子一般。周围有像是灯笼一样的火光在周围不断地闪烁,还有十分嘈杂的人声在周围,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钟离觉得自己有些恍惚,想要向周围的人求助但却觉得周围的这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 “是钟警官!”突然有一个人叫了起来。 “钟警官?!”听到那个小和尚的叫喊,剩下的一众僧人也全都向这面靠拢过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和越来越亮的灯光钟离却害怕的捂住双耳,眼前的这些为什么这么不真实,这是不是又是安宇凡弄出的什么诡计。 走在最前面的净嗔看到钟离捂着双耳蹲在地上赶紧上去搀扶他:“钟警官,你怎么了?” “别碰我!”钟离一下子甩开放在手臂上面的手警惕的看着焦急的净嗔:“你不是骗我吧?” “什么骗你不骗你的,钟警官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净嗔啊,你见过的。”被钟离挥开手之后净嗔并没有退缩,而是试图安抚现在看起来很恐惧的钟离,他知道现在这个不断退后的钟离在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净嗔……吗?”钟离迟疑着站起来,盯着净嗔和剩下的一众僧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相信,紧接着他一下子抓住净嗔的手:“小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师傅,这寺院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治疗枪伤的药,他伤的很严重!” 钟离脸上的表情很焦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赶紧吩咐一个小沙弥去取药箱然后说:“钟警官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 钟离点点头:“就在悟尘住持的房内。” 一众人经过曲折的回廊到了悟尘的禅房外,但当钟离看见禅房的门处于一种敞开的状态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里升起。他抢先一步闯进屋内,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呼吸一滞,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去了,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上。 “怎么了?”净嗔看钟离的状态赶紧跟上来:“钟警官……”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大吃一惊。 钟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空荡凌乱的床铺呆呆的说:“师傅他不见了,都怪我,如果我陪在师傅的身边不会这样。” “钟警官你先别慌,你师傅他……” 钟离粗鲁的将净嗔的话打断:“他能去哪里?!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肩膀伤着了他的肺,他拖着这样的身体能去哪里?!”钟离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无能,只能坐在地上哭,什么也做不了。 净嗔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他的身边。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师兄。”净嗔回头看见来的人点了一下头:“是这样的邢警官又失踪了。” “又失踪了?”静玄的眉毛拧了一下看着狼狈的坐在地上哭的稀里糊涂的钟离:“邢警官现在在我的房间里面。” 还在默默哭泣的钟离听见静玄这么一说赶紧一把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静玄:“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骗你做什么?”静玄有些生气似得:“我刚才回禅房想再检查一下就看到邢警官躺在床上,我看他伤的不轻而且伤口处理的也很粗糙就把他抬到我的房间了。” “这样就好。”钟离长舒了一口气:“那赶快带我去看看吧。” 静玄点点头在前面带路。钟离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的邢岳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他转身像静玄施了一礼:“多谢静玄师父的出手相助。” 静玄撇开头:“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们看到我们师父悟尘了吗?” 钟离摇摇头:“对不起,没有遇见。” 静玄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83 83 问过钟离这个问题之后静玄便不再出声了只是闭上眼睛默默地捻动手里的念珠。净嗔也在一边默不作声了。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清楚的表明,钟离给他们带来的这个消息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钟离见两个人不在说什么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坐到床边照顾邢岳。虽然静玄刚刚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肩膀上的伤也精心的包扎过了,但邢岳脸上的表情仍然很痛苦,额头上也布满了虚汗。 钟离的手背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发现温度高的吓人,刚想把那些汗抹掉却又一下子停下了手。那只手尴尬的在衣服上反复的磨蹭了两遍最后还是拿过一边的毛巾拧湿搭在了他的头上。 钟离只能一遍一遍的替换着毛巾祈祷着救护车能够赶紧到来,但是手表上的时间在一点点的向后推移而救护车却一点到来的迹象都没有。 突然刚刚还在一边闭幕的静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将手上的念珠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静玄所指的东西一定不能是人。钟离的手一下子收紧,毛巾中的水被捏出来滴进灰色的棉被中在深色的布料上留下一个个印子。 静玄皱起眉头几步走到门口但是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将手扶在门上,嘴里开始念诵一些复杂的经文。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门上,但没有将门撞开。静玄依旧将两只手抵在门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净嗔。净嗔点点头也跟着一起念诵起了经文,并且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在门外也有僧人在诵经。 一句句经文像是一块块巨石,钟离听后觉得有些心慌,并且手上好像没有办法使上力气,捏在手里的毛巾一下子没拿住掉在了邢岳的脸上。他赶紧慌乱的拿起毛巾,但是身体也撑不住了倒在邢岳的身上。而且邢岳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刚才已经平稳的呼吸现在又变得急促起来。 净嗔听到这面有动静赶紧回头看钟离和邢岳的情况,当他看到钟离和邢岳痛苦的表情时提醒:“钟警官你赶快堵上你和邢警官的耳朵,这经文虽然是对付妖怪的但是常人听到之后身体也会有不适的。” 听到净嗔的话钟离咬着牙点点头,但是他发现他只有两只手,而邢岳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捂住耳朵身边也没有什么能够塞住耳朵的东西。最后他心一横用两只手堵住了邢岳的耳朵。耳朵被堵上之后邢岳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刚刚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的变得平稳起来。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好像有一群小人不断地在拿着针不断地戳他的耳膜,脑子里面好像有一群人狂欢一样。 门外不断地传来像是野兽一样的的嘶吼,净嗔撑在门上的手越来越吃力,但是没有办法阻止门上不断打开的并且越来越大缝隙。 僧人们最里面的经文越念越快,钟离额头和脖颈上的冷汗越流越多。最后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开。静玄和净嗔因为巨大的的冲力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净嗔更是额角磕在桌角上面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地流下来。 “孽畜,佛门清静之地,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妖怪玷污。”静玄扶起净嗔怒目看着闯进来的人。 “樊沐音在哪里?”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双眼赤红的看着屋内的人。 屋外的人看到内屋被创都赶紧跑过来阻拦,但被那人一挥手全部击退。 “罗、罗大哥……”骤然停止的经文让钟离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的他眼睛张开一条缝。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全身散发着杀气,两只眼睛呈现的是不正常的红色,而且他头上的那两个东西,好像是……猫耳朵?难道罗大哥他真的像大家所说的一样是个妖怪!?虽然这看起来很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但是罗霄的这个样子……而且刚刚他和邢岳看到的那是什么?刚刚明明看到了罗霄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但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罗霄除了有点发狂的的状态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 罗霄红着双眼捏住静玄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我在问你樊沐音在哪里?” 被捏住脖子的静玄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脸涨得越来越红。 “罗大哥,不要伤害静玄师傅!”钟离冲过来把住罗霄的手:“静玄师傅是好人!” 钟离的手握上罗霄胳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于是钟离继续说道:“罗大哥我刚才看到了组长,所以你先放开静玄师傅。” 罗霄的手松动了一下,静玄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罗霄的钳制。剩下的僧人迅速的将罗霄围在中央作出一副防御的姿势。静玄站在最前面一脸严肃地看着罗霄:“你这妖怪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竟敢擅闯!?”说罢又拿起念珠准备开始诵经。 钟离见状又赶紧对剩下的僧人说:“各位师傅请住手,这个人是我的同事,他对大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来这里找我们组长来了。” “钟警官,谎可不能这么撒。你若是说他是你的朋友我还能够理解。”静玄冷笑一声:“这妖怪是警察?怎么可能?我看他一定和师父的失踪有很大的关系。钟警官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袒护你的妖怪朋友吗?” 罗霄不屑地掀了一下唇角:“蠢和尚,我要是想要害你们,就怕是你们呢一个寺院的人在一起也挡不住我。我现在只想知道樊沐音在哪里。” 浓浓的火药味在罗霄和僧人之间不断地蔓延。钟离有点头痛的横在两拨人中间:“罗大哥,你说话不要这么不客气很容易被误会的。”然后他又转向静玄他们:“各位师傅稍安勿躁,罗大哥他真的是警官,而且他进我们组就是为了参与侦破有关于妖怪犯罪的案子。” 静玄一脸狐疑的盯着罗霄和钟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仍然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罗大哥,把你的警员证拿出来给静玄师傅他们看看啊。”钟离在一边催促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罗霄和僧人之间这么不对盘,但他至少知道如果现在不赶快化解他们之间的局势的话一会儿一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罗霄在钟离的劝说下终于掏出了自己的警员证打开举到静玄的眼前:“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赶紧告诉我樊沐音现在在哪里。” 静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警员证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一脸不服气的说:“姑且就先相信你的话,樊警官刚刚来了跟我的师父一起在禅房中讨论案情,但后来不知怎么样就一下子和师父一起失踪了。” “是吗?”罗霄沉思了一下:“带我去你师父的禅房。” 静玄冷哼了一声拂袖走在前面:“跟我来。” 罗霄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钟离说:“我刚刚问到屋里面好像有很浓的血腥味,但我看你身上好像没有伤。” 跟在他身后的钟离低下头声音有点抽噎:“刑大哥他被安宇凡抓住之后受了很大的伤,而且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因为我。” 罗霄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心里很清楚尽管他说很大的责任都在他身上但八成都是因为安宇凡。在怀中摸索了一番,罗霄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这里面有几颗药,虽然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帮他止血还挺管用的。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那你先陪在邢岳身边照顾他等救护车来吧。” 钟离点点头,罗霄便也没再说什么,但当他刚要跨出门槛的时候钟离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罗大哥!” “怎么了?” 钟离的手绞住衣摆:“樊警官的情况非常不好。” 罗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回去吧,邢岳需要你的照顾。” 静玄走在前面嘴里不断地念念叨叨地说:“真是不知道这人类怎么会和妖怪混在一起,真是堕落。” 罗霄在后面不冷不热的回应道:“怪不得你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修为,善恶不分,就算一心向佛也只是白白的浪费了时间。” 静玄被他的一句话噎的无言就不再出生了。两间禅房相距不远,没有多久就到了,这也让这段路程显得不太尴尬。 “就是这里。”静玄走上台阶推开了悟尘禅房的门,回头对罗霄说。 房门紧闭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当门打开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属于天地之间任何事物的气息,像寒风一样刺骨。 84 84 罗霄站在门口拧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样子,静玄站在他身后却好像是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一般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罗霄没有回答静玄的话而是在指尖上咬了一下将一滴血滴在门槛上。血滴在门槛上时发出了嘶嘶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烧伤了一样,紧接着房门就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静玄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扭曲的房门,在门的正中央慢慢的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并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他吃惊地问:“这、这是什么?!” 罗霄冷哼一声双手把住漩涡的两边:“亏你们还是有点悟性的僧人,在这寺院里面这么大的古怪都没感受出来。”说完他一脚他进了漩涡之中。 “哎,你这妖怪等一下,交代清楚,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静玄想要伸手拉他的衣角但是最后还是一下子抓空了,而且那个黑色的漩涡还随着他进去之后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净嗔看着刚刚那一幕也大吃一惊,虽然他从小生活在寺院里面对于那些神鬼怪事听了不少但他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于是惊叫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静玄狠狠地捏了一下手里的念珠踏入禅房之内四下摸索想要找寻罗霄的踪迹,净嗔的提问也没有心情回答只是催促道:“别愣在门口,快进来和我一起找那只猫妖去哪里了!” 净嗔被他严厉的口吻吓到了,叫上剩下的小和尚一起在屋里寻找不敢再问任何的问题了。 但即便如此将整个房间折腾了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静玄懊恼的跺了一下脚:“如果我刚才手能快一些就能抓住那妖怪了,我感觉他和师父的失踪一定有关。” 剩下的小和尚都在一旁默不作声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惹了静玄生气,将火引导自己的头上。 “我真的要谢谢你。”安宇凡盯着那具已经开始渐渐有血色的躯体:“没有你主人是不会复活的,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转世。我不知道转世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像你这么有奉献精神的人一定不会又太差的待遇。” 现在的樊沐音已经没剩下多少知觉了,眼皮沉重的几乎张不开,安宇凡刚刚说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经过变声处理并且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所在乎的是,那个他在乎的人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明明那么重要的人怎么会忘记? “少在那里自说自笑了安宇凡!” 一个声音从更遥远的地方传来,好熟悉。樊沐音不断地回忆搜索,是那个重要的人的声音吗?但是为什么和自己的记忆中这么不一样。他费力的张开眼睛但是眼前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你来了。”安宇凡转过身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管得太多了,甚至触犯了一些你不可以触犯的东西。你是妖怪不是吗?你应该明白人类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猎物而已,更何况他是一个有极阴之血的人。你应该帮助的人是我不是吗?他只是你的一个奴隶罢了。” “我说了别再哪里自说自笑了。”罗霄双眼赤红的抽出龙脊剑:“樊沐音对于我来说是什么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说罢提剑便刺向安宇凡。 安宇凡侧身躲过那一击但没有用簪子做武器而是徒手与罗霄打了起来。 樊沐音只觉得眼前有两道影子不断地在闪烁,但是他不明白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刚才后来的那个人在哪里,他是不是……是……是谁?樊沐音摇起了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他一直在惦记的那个人是到底谁来着…… 罗霄用余光观察到樊沐音痛苦地表情一下子慌乱了阵脚:“沐音你怎么了?!”当他目光下移的时候发现了安宇凡插在他胸口的簪子和里面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液。 罗霄稍加不留神就被安宇凡一掌扣住了喉咙,安宇凡的手不断地收紧:“不要分心啊。你别为了一个奴隶搭上自己的命。” 罗霄挥动手中的剑砍向了安宇凡的手腕迫使他松开自己的脖子:“樊沐音他可不是我的奴隶。我不知道你的主人给你灌输了什么思想,但是樊沐音的命对于我来说和我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被剑气伤到的手腕留下了一条扭曲的伤疤,罗霄看着表情上依然泰然自若的安宇凡讽刺道:“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样一点小伤竟然都没有办法愈合。” 安宇凡握了握受伤的手腕:“谁能是无坚不摧的呢?只是气数到了没有而已。”说完他旋身到樊沐音的身边双手握住白玉发簪想要将它再刺得更深一些。 罗霄看出他的目的伸手一剑虽然没有伤到他但也迫使他从樊沐音的身边离开。然后罗霄欲将簪子从樊沐音的身体内拔出,可无奈肩膀一下子被安宇凡扣住无法动弹。 两个人的打斗导致簪子在樊沐音的体内晃动了几下,钻心的疼痛使樊沐音不由得呻吟出声,牙齿咬开了嘴唇但却不见里面有血滴出来。罗霄知道樊沐音撑不了多久了,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而且那具躯体也渐渐有了即将复活的征兆,红润的面颊和有弹性的皮肤像在暗示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只是暂时陷入了沉睡一般。 “罗霄阻止我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安宇凡用那只受伤的手扣住罗霄的肩膀,尽管苍白的伤口向外翻卷着但是施加上来的压力却不容小视:“你护不了他一辈子,就算你这一次从我的手里面把他救走了,但是有多少妖怪会惦记他,他落在别的妖怪的手里还能给你留个全尸?你自己心里有底,你知道你留在身边的这个人类到底有多危险。” “放狗屁!”罗霄甩开安宇凡的手挡在樊沐音的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干预我的生活,我说了樊沐音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谁能动他一下!” 龙脊剑的剑身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安宇凡像是有一点无奈的看着他:“冥顽不灵。”说完他抬起手,一道影子从地上蹿起直击罗霄的面门,但是影子马上便被锋利的剑刃斩断了。 紧接着罗霄的剑又跟进上来准确无误的刺穿安宇凡的心脏,他转动手腕,剑从安宇凡的身体内抽出来的时候带下来了一块肉,现在从他心脏哪里看过去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但却他好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一般表情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可惜的样子说:“可惜了,这件衣服可是我最好的,主人送给我的,我本想穿着再见主人一面的就这样被你弄破了。”罗霄脸上吃惊的表情让他不禁笑了出来:“怎么那么吃惊吗?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只是一个有执念的行尸走肉而已,没有心,没有灵魂,什么都没有,这么一点小伤对于我来说不值得一提,下次换上别的衣服还可以再遮上。” 然后他挑到更远的地方操纵着影子继续与罗霄打斗。 影子像是永远也斩不完一般,刚刚消灭这面的一簇那面的一簇有蹿起。罗霄担心的看着身后脸色几近透明的樊沐音开始焦急起来,气息也慢慢的不稳了。 “罗霄,你在溜号。”安宇凡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已经大汗淋漓的罗霄:“这样可不太好。” “不用你多嘴!”罗霄虽然嘴硬但是额头上的汗已经出卖了他。 突然他一个失误被一簇影子缠住了脖子,颈间的影子不断地收紧将他在空中晃来晃去。 “怎样?你不是也很厉害吗?到现在不还是被我抓住了。罗霄啊罗霄……哈哈哈哈……” 安宇凡的手抚弄着披散下来的头发一脸得意的欣赏着罗霄在空中不适的表情,然后又将目光转到那具已经变得越来越真实的躯体上喃喃自语道:“主人,只要再等一小会儿,再等一小会儿你就可以复活了,你的那些愿望……”话断到了这里因为簪子被罗霄拔掉了。 当罗霄被高高抛在空中的时候他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到樊沐音的上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断了缠住自己脖子的影子,然后整个人直直的掉了下去,在靠近樊沐音胸口的时候迅速的拔掉了簪子。 本来源源不断向外流动的血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瞬间就停止了,并且两人之间像是有一条透明的导管一样从那具躯体里面开始有血不断地涌出流回到樊沐音的胸口,一切就像是按了回放键一样。 “罗霄!”安宇凡嚯地一下子站起来,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85 85 安宇凡急急忙忙的赶到樊沐音的身边,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血流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回流。安宇凡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想伸手堵住那具躯体的嘴唇,但是当手伸出的时候有怯怯的收了回去。簪子,簪子……他低头在地上胡乱的搜索,簪子在哪里,没有簪子是没有办法将血从樊沐音的身体里面引出来的。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能失败,自己答应过主人的……绝对不可以失败! 原本黑暗的空间变得越来越亮,但即便如白昼一样的光也没有照出簪子的身影。“在哪里?!在哪里?!”安宇凡的动作越来与慌乱,刚刚梳整齐的头发也乱的不成样子。他眼睛空洞的盯着地面,现在的他应经看不到眼前的任何事物,只是一心的想着簪子的去向。 突然他直起身子双眼赤红的看着樊沐音脚下的那个大洞,双手攥的死死的,手腕上的伤口甚至因为力气的缘故撑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像是一张丑陋的张开的嘴:“罗霄,簪子在你的手里面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他,空旷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喊叫。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之间的鲜血在如同白昼的空间里面像两根针一样深深地刺进他的眼睛里面。无法克制的怒气让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樊沐音,每迈开一步脚下的地面就像是被砸碎的地面一样蔓延开龟裂的纹路,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像蛛网一般。 就在他快要靠近樊沐音的时候樊沐音脚下的那个黑洞的边缘出现一只手,紧接着罗霄撑着洞口的边缘飞身跳了上来。“想要簪子是吗?”簪子的白玉色在罗霄的指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把它给我!”安宇凡伸手去抓但是被罗霄一下子避开了。 “你失误了,从一开始你就不停的护着这只簪子生怕我会把它夺走,让你产生这样害怕情绪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失去了这只簪子你就没有办法让你的主人复活。”罗霄的指尖在簪子的尖端不断地摩挲,上面还沾着未干变得粘稠的血液,在指尖捻开之后涩涩的:“但是让我还给你,可能吗?”说罢,两只手之间一使劲簪子应声而断,簪子落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声音,似乎是敲响了一种乐器。 “你……”簪子碎裂的那一刻安宇凡的眼前一黑,他所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只差一点点:“罗霄你知道因为你的缘故那些人都白白牺牲了,他们的死因为你刚刚的举动变得没有一点价值!”他不断地叫喊着,绑住樊沐音双手的影子因为他情绪的波动在空中不断地晃动起来,樊沐音被甩得情况更加糟糕。 罗霄看着樊沐音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起来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安宇凡趁着他发愣的空挡起身一跃手成爪状抓向樊沐音。罗霄回过神的时候挥剑一剑斩断了安宇凡的半只胳膊。残肢掉落在地上死气沉沉的滚落到了一边。本应该这点伤对他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的动作却一滞整个人从半空摔下来,地面上又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甚至整个空间都在摇晃。 罗霄不敢怠慢斩断樊沐音缠在腕间的影子,并且在他落到脚下的深渊里之前将他拽回到地面上来。在这期间樊沐音与那个躯体之间的鲜血就像是一条纽带一样将两个人连接到一起,虽然之前两人之间有很强的的晃动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鲜血回到樊沐音的体内。罗霄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并且呼吸比较稳定樊沐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主人必须要复活,”安宇凡用那只还健全的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如果主人得不到那就要毁掉!”他的眼中现在只剩下了疯狂。簪子只有一支,血只有一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被罗霄毁了,主人不可能复活了…… 罗霄看着已经站不直的安宇凡觉得有点可怜,他之所以可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执念,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主人封印在他体内的那滴血。现在两样都没有了,他对于罗霄只是一条弱小的可怜虫而已。他转身将樊沐音安置到一个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安宇凡动了动手指但是那些在空中不断摆动的影子像是没有感应到一样呆呆的停在半空:“可恶!”他一脚踢开滚落在身边的残肢,费力的向樊沐音那里挪动。 “你这样坚持下去到底还有什么用?”罗霄迎着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醒醒吧,你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一次机会,天道不可逆。就算你这一次让她复活了又能怎么样?在她复活的那一刻天劫依旧会到来,凭她修炼了那么久的身体都无法支撑,更别提是刚刚复活时那么虚弱的身体!” 安宇凡的眼神并没有放在罗霄的身上而是盯着在远处现在已经能够用手肘撑着坐起来的樊沐音的身上,他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凑到罗霄的耳边声音像是垂死一般:“你没有经过当然不会懂,但是我可以让你尝试一下,虽然不是奴隶失去主人而是主人失去奴隶。哈哈哈哈……”不同于之前那段话的虚弱,接下来爆发的笑声刺耳至极。 果然整个空间随着安宇凡的笑声不断地摇晃,地面上的龟裂也越来越大有的地反方甚至都出现了约有一掌宽的裂缝。罗霄暗叫不好,安宇凡垂下的那只手越攥越紧空间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 “你疯了吗?你要摧毁这个空间?!你要知道你辛辛苦苦拼好的那具肉身也在这里,你难道连她也想毁了!?”罗霄放开他的领子将他留在原地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樊沐音那里。 “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主人她不会复活了。你说的没有错,但是破坏者也要受到惩罚!”安宇凡大叫着收紧的手一下子松开,樊沐音身下的那块地面在罗霄到达前的一瞬间碎裂了,樊沐音随着裂开的碎块跌向了无底的深渊。 “该死!”罗霄大吼一声化身成大猫跟着一起跳进了那个深渊里。 樊沐音的下降速度很快,罗霄伸出爪子害怕会刮伤他,于是罗霄尝试着伸长脖子一口叼住了他的后领然后将他甩到自己的后背上。 那条输送血液的带子已经变得很细很浅,但是在黑暗之中仍然闪着微弱的光。罗霄知道,樊沐音体内的血已经差不多要恢复了,于是他心一横照着那条带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切断了这条连接的纽带。被切断只剩下半截的血带子还在往樊沐音的体内吸收,最后全部进入了樊沐音的体内只在胸口留下一道稍稍渗血的长伤口。而那条连在那具躯体上的血带最后没有回到樊沐音的体内,而是滴滴答答的流尽了。 樊沐音趴在罗霄柔软的后背上,脑袋晕晕的但好歹神智也算是恢复了。他将额头抵在罗霄的颈间哑着嗓子问:“罗霄?” 罗霄的身上一僵紧接着小声的回答了一句:“嗯。”紧接着又提醒他:“抓紧了!我们现在要上去!” “好。”樊沐音点点头,双手搂紧了罗霄的脖颈把脸埋在柔软的皮毛间。 罗霄大吼一声,脚下仿佛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用力的向后一蹬像离弦的箭一样向上跳去,这样的动作反复了几次,头上的光亮越来越大。 耳边有急促的风扫过,手下是罗霄平稳的脉搏,樊沐音把脸贴得更紧了一些,现在的他很想哭。 罗霄三下两下跳出了深渊,而上面的样子和刚才简直是天差地别。到处都是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样的碎片,黑色的蛛网和白色的碎块组合在一起,像是世界末日一样。但在这里面只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那就是那具躯体所在的台子。 安宇凡坐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在台子边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罩在那具赤裸的躯体上,他的手伸出来却不敢触碰那具躯体喃喃地说:“竟然失败了,果然我是最无能的奴隶。怪不得您总想要一个更好的。” 罗霄示意樊沐音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慢慢地向安宇凡那边靠近了一点:“你现在知道一切都是不肯能的了。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去,就算你只是一份执念但是你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也需要惩罚。” “罪行吗?”安宇凡笑起来惨兮兮的,一直在犹犹豫豫的手终于抚上了那具躯体的脸颊:“罗霄你又能撑多久呢?天劫啊……”说完他轻轻地抬了抬食指,罗霄身后的樊沐音瞬间就被一道影子卷到了半空:“你的天劫马上就来了,我已经听到了哦。那悦耳的雷声……” 86 86 被卷到半空中的樊沐音被迫头向下,而且影子缠住自己脚踝的力度也时紧时松,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狠狠地摔下去但是却又被紧紧地抓着。 罗霄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坐在台子边上的安宇凡不敢怠慢,但当他起身一跃的时候却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难道又是安宇凡之前用过的那种像是蛛丝一样的东西?他现在应该没有力量去操纵那么大的法术,而且现在的他处于兽身的状态,按理来说应该是能量最大的状态,但是安宇凡却轻松地控制住了他。 果然随着罗霄的不断挣扎扭动和挣扎,在他身上的那些法术慢慢显现了出来。这次并不像是之前的那样透明的蛛丝,而是像是红色编织的麻绳一样的绳索。 安宇凡抬起头,舔了一下嘴角:“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我这样的废物还能够困住你?” 罗霄没有只是冲着他低吼了一声,脊背上的毛全部都竖立起来,尖利的牙齿泛着森森的寒光。可是即便他想要挣脱这些绳索却还是被绑得死死的,而且当他想要恢复人形的时候也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恢复人形,只能维持兽形的状态。“你做了什么?!”罗霄冲着安宇凡呲了呲牙,若自己是人形的样子还可以用龙脊剑和他战斗,但是现在的他连拿剑的手都没有。 “我想了想,主人回不来了,但是我可以让主人与我同在。我要让她也感受一下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安宇凡扬起自己的食指:“虽然主人没有得到樊沐音的血,但是她的血留下了。就在她的嘴唇间,那么珍贵,我把它吃掉了。主人她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他的手点上了自己的嘴唇在上面慢慢的磨蹭着,闭上眼睛就像是在回味那滴血的味道一样。 “既然主人在你的身体里面你为什么不就此停手?”樊沐音在半空中被摇晃的头晕目眩但是他依旧忍着不适感问。 “因为犯了错误的人就要受到惩罚。”安宇凡站起身将手收紧:“而且我只能维持一会儿而已,时间太短了。所以我要和主人一起惩罚你们两个犯规的罪人。”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影子分出来了一个分支缠住了樊沐音的脖子不断地收紧,而且还有分支扒住了他胸口的那个伤口使劲的向两边拉扯。本来就没有愈合好的伤口被这样残忍的对待之后变得更深了,而且那两道影子还在向里面的皮肉钻进去像是吸血的蚂蝗一样要吸取他的血液。 “啊!!!!”影子钻入体内时候的触感就像是有一个人的手指不断地在里面扣弄,而且身体里面有非常明显的血液在向外流的感觉。 安宇凡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主人你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极阴之人的血。是不是是不是很美味?”修长的指尖摸过胸口的那个大洞,并且他的脸色随着影子的蠕动变得有血色起来。 听着樊沐音痛苦的喊叫罗霄觉得在他的体内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地膨胀,它的爪子狠狠地抠进了地面,在上面刮出了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划痕。红色的绳索在他的身上被绷得紧紧的,甚至上面还有暗暗的光浮现出来。 “你可要小心啊,罗霄。绑在你身上的那些绳索可都是用他的血铸成的如果你一个不小心将这绳索绷断了,你想想他会失多少的血?”安宇凡的声音又尖又细,他的手抓紧那具躯体的手然后又温柔的问:“主人你的手好冷,你看我现在有体温,我帮你捂捂手。” 躺在哪里的躯体表情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这具躯体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像是没有发觉一般依旧自然自语的说着:“好像有一点效果了,主人我是不是也不算是一个无能的奴隶。” 罗霄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且那些红色的绳索在他的身上呈现出若隐若现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挣脱断。而现在樊沐音的状态也非常的不好,失血、伤口被撕扯、被倒挂在半空。这一系列的因素都使他的所受的痛苦被放大百倍。 “罗霄,想想樊……”安宇凡没有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白色的中衣被染得血红一片,他先笑了一下然后用手背将嘴角的血擦干:“你还真是敢啊。” 罗霄抖开身上绳索的碎片,没有理会身后安宇凡的状况后退几步起身一跃跳向樊沐音那里。影子不断地摇晃,但他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咬断了缠绕在樊沐音脚踝上的影子。可是即便如此在胸口的那两条影子还是紧紧地扒着伤口不肯松手。伤口在重力的拉扯下不断变形,樊沐音虽然很想忍住惨叫但最后还是呻吟出了声。 罗霄眼神一暗咬住樊沐音的裤脚借力向上蹿了一下,然后咬断扒在伤口上的那两条影子。影子被切断之后挣扎了两下便软软的掉下去了。没有了影子的牵拉樊沐音直直的掉了下去,就在他快要掉到地面上的时候罗霄及时的叼住他的领子将他揪到自己的背上。有死里逃生了一回的樊沐音抓紧了罗霄的后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落到地面之后罗霄就马上化成了人形。 安宇凡看着安稳落到地面上的一人一猫虚弱的拄着台子笑了起来:“果然很厉害呢,不愧是猫族的族长,招惹你是我不自量力,但是我没有后悔。”安宇凡的喘息中发出咔咔的声音。 罗霄冷着脸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樊沐音的身上然后帮他把扣子扣好。樊沐音虽然虚弱,但是也没有达到站不住的地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罗霄扣扣子时的手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握住罗霄的手然后冲着他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的。”因为喊叫而变得颤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罗霄一直抿着嘴没有吱声,扣好扣子后抽出龙脊剑什么都没说塞到了他的手里。 樊沐音是第一次触摸这把剑,剑柄是用类似于某种兽皮的材料缠绕好的,摸着不会脱手很防滑,剑身的每一节都闪耀着寒光。他只是看了一下便把剑又推了回去:“我不用,你拿着吧。” 罗霄没接过剑而是转身走向冲着他们微笑的安宇凡:“你拿着,防身用。” 安宇凡笑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对奴隶还真是好。” 罗霄的脚步不急不缓一点一点的接近他,双手在身侧攥成拳捏出咔咔的响声。在到了他的面前还有半步的时候罗霄站住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他。 “你们都在否定什么不是奴隶……”安宇凡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是被罗霄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翻在地,他挣扎了两下又坐起来:“但不就是那样的吗?你拥有他,从他身上获取你想要的一切……” 又一拳落下来,安宇凡的嘴角被打裂了,但是里面并没有血流出来而是泛着惨白。 “你就是用恋人的称谓来欺骗他而已……” 他的头发被狠狠的抓起,然后又被罗霄使劲扔到地上,仿佛他只是一件垃圾而已。 “可悲的奴隶和可悲的主人,你们两个人永远不可能跟像我和主人一样。” 罗霄揪住他的领子将像是一块破布的他从地上扯起来:“我从来没有期望过想要像你和你主人那样。你只不过是被洗脑的一条狗而已。”领口的不料被攥得很紧深深地勒紧他的肉里面,但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仍然带着一脸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吗?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嘴角高高的吊起:“罗霄你来之后有计算过时间吗?” 听到他这样一问罗霄的手不由得一松,樊沐音里两个人有些远,但是他注意到罗霄的神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让他很担心,于是提着剑像两个人走过去,但是还没有靠近罗霄的时候却被他一下子喝止住了:“沐音,你就站在那里不要靠近!” 被突然这样命令的樊沐音脚步一滞停在那里有些不解,但又接着开始往前走:“怎么了?” “听我的!站在那里不要动!”罗霄又加重语气重述了一遍。 罗霄的表情告诉他刚刚的话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不解的又问了一遍:“究竟怎么了?” “哈哈哈哈……”安宇凡几乎笑得要背过气去:“罗霄你在怕。” “闭嘴。” “猫族族长罗霄,今日丑时天劫。不是吗?” 随着安宇凡的声音,空间的顶部不断地有碎块掉落并且伴有轰隆隆的雷声。 87 87 整个空间本来因为安宇凡的能量不稳开始崩溃瓦解,而这一阵雷的到来加速了空间崩溃的速度,不断有大量的碎石块向下掉落。 即便石块不断地掉落,有的差一点就要砸到罗霄的身上,但是他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安宇凡。 安宇凡仰头看了一下空间的顶部,上面透露的淡淡的光亮:“我知道许多事情,你也不必吃惊。我知道对手是你之后就做了许多的准备。你只有两个弱点一个是樊沐音,一个就是天劫。虽然你很厉害,但是还嫩得很,从没有经历过天劫这样的东西,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准备。你和长老不合,基本不回主宅。根本没有时间为这次天劫做好准备,最重要的是每分每秒都要保护樊沐音,这让你压根没有时间去修炼。”他抱起那具躯体站起身,刚刚上面的拼接线已经因为樊沐音的血消失了,但现在又浮现了出来,并且那具躯体上面开始呈现大片大片的尸斑。他抱好那具躯体,然后建起了一个结界将她放在里面。温柔的注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看向罗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一切都是我的罪。” 樊沐音赶紧躲避着那些石块避免被砸伤,一面又悄悄地像罗霄的方向靠拢。但就在他距离罗晓还剩下接近十米的地方时突然身体没有办法动弹了。他吃惊地看着自己并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而是没有办法挪动脚步,因为胳膊和头还可以动,怎么会这样?等等,刚刚好像看到罗霄他的手动了一下,难道说他对自己做了什么?“罗霄你做了什么?”樊沐音焦急的冲着他他喊。 罗霄背对着他,声音平稳的说:“我知道你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的。” “那你就不怕我会被这上面掉下来的石块砸死?”樊沐音紧张的看着周围,试图用这个借口让罗霄解开在他身上施加的法术。 “这你就放心好了,龙脊剑有灵性会给你撑起一道结界的,那些石块砸不到你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道:“等我这面的事情处理完的我就过去,我们一起回家。” 听到罗霄说回家樊沐音一下子笑了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回家?你就是一个混蛋罗霄!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来承担。我只知道你叫罗霄,剩下对你一无所知,你没有对我提过你的过去,也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未来。你以为你是在保护我,但是你就是自私!你他妈的把我当没当过男人!我为什么要每一次都躲在你的身后由你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你,用我自己的能力!别他妈的看扁我了!我告诉你,老子不他妈的不和你回家,管你是猫妖,还是店长什么的!”突然他低下头声音低了下来:“你给我活着回来,要不然我就奸你的尸,让你也尝尝菊花被人捅是什么滋味。” “呵……”罗霄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笑了出来:“就照你这么说的,活着的话一起回家。” “最好不要食言。”樊沐音抱紧怀里的龙脊剑。 “当然我又不想被奸尸。” 安宇凡站得远远的看着还在说笑的罗霄和樊沐音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他回头看向躺在结界里面的躯体轻轻地问:“主人,天劫的时候你曾经为我会在你身边而感到庆幸过吗?” 躺在地上的躯体表情安详,但是皮肤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安宇凡盯着那具躯体的脸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在头顶有一道刺眼的光和像是要震碎耳膜一样的雷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他站起来最后看了那具躯体一眼:“不用怕的,这一次我会保护你,而且,这一次不是主人你的天劫。” 刺眼的光亮穿透了整个空间,那些不断掉落的石块在接触到光亮的瞬间变成了细小的粉尘漂浮在半空中。 罗霄看着头上赶紧抬手在头顶撑开一道结界。随着光亮一记响雷伴随着第二道光亮向罗霄的头顶劈了下来。震耳的雷声仿佛要把这整个空间都全部摧毁,原本就在摇晃的地面现在就像是正在经历八级地震一样,周围的事物被一个一个粉碎。之前还算是有一点形态的空间变的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空间里面也不再是单纯的黑色或是白色,而是变得像是油花一样的错乱的扭曲的色彩。 刺眼的闪电裹挟着震耳的雷声一下子击中了罗霄头顶的结界,结界被击中后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是两块硬塑在一起撞击摩擦时候发出的声音一般。罗霄站在结界中央,一只手张开呈掌状支撑住结界,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的变化,只是嘴唇紧紧的抿着。很显然刚刚的那一道雷击并没有对他有太大的损伤,甚至可以说,以他现在的状态来应对应该是富富有余。 樊沐音怀里抱着那把龙脊剑,头上不断有大块的碎石掉落,但在接触到龙脊剑产生的结界时都被弹向了别处,可是即便如此碎石的大小和砸落在结界上的声音也足以让人生畏。指尖捏在柔软的兽皮上因为用力过大有些泛白。当他看到那一记天雷击向了罗霄的头顶时他紧张地将手收得更紧,指甲抠入兽皮里面甚至微微地掀起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罗霄的身上。 罗霄一直没有看向樊沐音这边,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觉得如果自己在这期间望向樊沐音那里只会让他更加的担心而已。第一道天雷对于他来说似乎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虽然最近他一直没有回主宅但不代表他对于自身的修炼有一点的放松。之前那个哥哥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如果在之前自暴自弃的说无所谓的话,那么现在让他有了一个一定要坚持的理由,那就是至少还有樊沐音这个嘴硬但是又心软的小警察让他惦记着。 只是现在已不容他多想,刚刚那一记响雷震后发出的声音还没有褪去,第二记雷电就来势汹汹的向他的头顶袭来,接着是第三记,第四记……每一道雷电都好像是一支支利剑,在空中划过与空气摩擦之后好似会有火星一般,击中结界时的声音也一下比一下响,就好像下一秒罗霄撑起的结界就会被摧毁一般。在这期间罗霄依旧维持着单手撑住结界的姿势,虽然从表情上没办法看出他现在的状态,但是露出胳膊上的青筋却显示出,这时的他已不像起初那样能够轻松的应对了。 第六道雷电与之前的几次的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样是可怖的闪电伴着雷声,但是当它击中在结界上时由银白色变成了赤红色,并且形状好像是有一团火焰砸在了结界的表面。火焰燃烧带起了噼噼啪啪的响声。罗霄双手撑住结界向上顶住,火焰透过结界的材质烫在手上仿佛被炙烤一样的炽热。火团与结界之间相互抵抗着,半透明的结界看似脆弱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形变。而他的表情也不似刚刚那样平静了,而是咬紧了牙关。火团并没有因为他的对抗而被化解转而表现出的是一种越来越大的趋势,它将整个结界包裹在其中就好像是罗霄在火中正在燃烧一样。 樊沐音现在远处,指甲狠狠的抠进兽皮中,当他看到罗霄被火团包裹的那一霎那力道没有控制好,食指的指甲被硬生生的掰掉了,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柔软的兽皮被浸得湿哒哒的。血顺着剑柄流到了剑身上,汇成一条红色的细线。龙脊剑生成的结界仿佛是受到了樊沐音血的影响,慢慢的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在站在这里了,罗霄需要他。 就在他还没有动身的时候,突然安宇凡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你不到他的身边去吗?天劫可是非常辛苦的,如果你能帮上他一把相信他会轻松许多。”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樊沐音冷冷的看着现在他不远处的安宇凡:“你只需要好好活着让我们亲手抓住你就好。”说完开始走向罗霄那里。 “你想怎样帮他?你连天劫的阵法都进不了。”他的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而且你看他现在,八成是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看向罗霄那边。 樊沐音随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果然,罗霄现在已经坚持到了极点。他的双臂裸露出的部分已经长出了野兽才有的皮毛,耳朵和尾巴上的毛也竖立起来。 “天劫有七道雷。第六道就这样,第七道会什么样可想而知。” 88 88 樊沐音的眼睛盯着那团熊熊燃烧并且好像把罗霄吞噬了一样的火焰陷入了沉默。 安宇凡不催促他只是站在他的身后跟他一起看着罗霄,然后他又幽幽地说:“你需要做出选择,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会去帮他,究竟应该怎么做不需要你在一旁指指点点,我不认为你会抱有什么好心。” 樊沐音提起剑向前坚定地走去,这时候龙脊剑的剑身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暗暗地红光从剑身上反射出来。不断地有碎石掉落在他的周围,但是令人吃惊的是那些碎石在距离结界还有一定的距离的时候就碎成了粉末。仔细的看可以发现结界外面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红光,并且那层红光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安宇凡注视着那层薄薄的红光,眼神变得更加古怪。 越靠近天劫的阵法就越热,火团带来的热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不断有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樊沐音只是抬手将它们擦掉,防止渗进眼中。火光包裹着整个结界,他已经没有办法看清罗霄现在的状态了。虽然没有办法判断罗霄现在的状况可他能够感应出罗霄还活着,但就在他要向前在迈进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前面的透明的墙堵住了一样。他停住脚,他已经离阵法很近了,可是仅限于如此,现在的他连阵法的边缘都没有办法靠近。 “可恶。”他又试着向前走了两步,仍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前面。抓着剑的手越握越紧,食指上的伤口没有愈合这一下子又让血涌得更多了,因为兽皮里面吸满了血液,在他抓握之后手上被弄得全都是鲜血,就好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残酷的厮杀一般。仿佛是蒸汽房一样的温度让他更加烦躁,额头上的汗水越流越多,后背也变得湿淋淋的。 或许这把剑可以,他将剑举到与自己持平的角度,淡红色的剑身映出他的面孔,他有一瞬间觉得在剑身中映出的自己有些恐怖,自己似乎露出了以前从没有露出过的狰狞的表情。这把他下了一大跳。他赶紧闭上眼睛晃了晃头,再看时剑身里面映出的是很正常的自己,只不过是看起来有些疲惫罢了。他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刚刚自己眼花了而已。 樊沐音深吸一口气举起剑对准前面的火墙然后狠狠的劈了下去,剑刃划过眼前的火墙却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确实触碰到了一些东西,因为剑在下行的时候受到了阻碍,并没有很通畅。这一剑之后周围的温度有明显的提高了。感受到这种变化之后樊沐音不禁有了动力,刚刚的那一剑应该是有效果了,自己应该是离阵法更近了,不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温度变化。 就在他想要砍第二件的时候胳膊却被人拉住了。他下意识地用手肘向后顶,但是却被安宇凡借力一把抓住了握剑的手。 “你!”他吃惊的看着安宇凡:“你怎么可能进来?” “呵。”安宇凡笑了一下:“破除这把剑的结界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樊沐音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难道是……” “没错。”安宇凡的手又使了几分力将他的手腕折成一个夸张的弧度:“主人的血。你们刚刚也看到了,虽然没有之前的威力那么大,但是这些还是易如反掌的。” 樊沐音暗暗的使劲想要挣脱安宇凡的手,但是只是被钳制得越来越紧,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骨头被掰断的声音,疼得钻心。他想抬起另一条胳膊却发现那条胳膊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安宇凡笑着看着樊沐音脸上痛苦地表情又将手按在受伤的食指上,残忍的揉搓的已经血肉模糊的指尖:“我在你的那条胳膊上下了咒。就算我没有掌握所有的事情,但是也不会偏移太远。” 即便伤口被这样对待,可他没有出一点声紧紧地咬着下唇依旧试图着夺回控制在安宇凡手中的剑。 “好了,就玩儿到这里吧。”安宇凡的话音刚落第六道雷电就结束了,罗霄周围的结界被熏得漆黑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松开樊沐音的手轻轻松松的拿过龙脊剑扬起手一剑劈向结界,结界的表面张开一个约有一人宽的缺口。他拽起樊沐音的领子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我说过吧,你们一定要受到惩罚,去尝尝第七道雷是什么滋味。”说完他将樊沐音扔入结界中。 樊沐音被丢进去之后马上结界愈合,震耳的雷声响起,光亮刺眼的像是白昼。 被安宇凡扔进来的樊沐音摔了一个狗吃屎,折断的右手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但是当他活动左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挣扎着站起身,罗霄的样子却吓了他一大跳。 现在的罗霄跟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手脚全部都变成了兽爪,脸上也长出黑色的皮毛,整张脸不像原来那样有棱有角而是向着更加圆润的方向发展。虽然樊沐音进入了结界但是他好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两只眼睛赤红着看着前方,就像在专心的等待下一次的雷电。细长漆黑的瞳仁镶嵌在其中,仿佛被红色的虹膜溅上了颜色一样。手臂上面的兽毛因为汗水变得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肌肉透过那层兽毛凸现出来,每一块下面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地面上因为尖利的指甲划出又深又长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因为之前雷电强大的冲力将他推出了这么远。 樊沐音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进来之后应该做些什么,本来还有些用处的龙脊剑也因为自己的失误被安宇凡夺去了,正在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向他不断的袭来,胸口仿佛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又闷又痛,而且耳膜也像是要被撕碎一样。 极强的光亮不断的向下靠近,罗霄刚刚放松下来的手臂又一下子绷紧起来做好迎接的动作。裹挟着火星的雷电瞬间到达了结界跟前,巨大的冲击力逼得樊沐音向后连退了几步。巨大的光亮让他不由得挡住了眼睛,但是一下子好像眼前的光变得弱了一些,他尝试着把脸从胳膊后面拿出来,眼前的出现的身影让他的自责感更强了。 “罗霄……”他小声叫了一声。 罗霄没有回答他,甚至一点点的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只是偶然移到他身边一般。 那道闪电在就快接近两个人的时候变成了两道,两道闪电的的的形状就好像是两条巨龙一般,分别朝着罗霄的两边进攻过来。闪电接触到结界的表面即刻就将结界击得粉碎,产生的声音就像是一面玻璃被打碎了似的。结界的碎片四溅,罗霄将樊沐音护在身后才让他没有被迸溅到。 樊沐音被罗霄挡在身后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自己是想要帮助他的,但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负担。 两道雷电在攻破结界一道变成了火焰,另一道仍然是雷电的形状。 罗霄迅速地咬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掌抹了一些血,两手合十击掌然后分开朝向两道雷电。掌上的血在接触到雷电之后生成了两面像是盾牌一样的血色结界,雷电被挡在两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道雷电越靠越近,罗霄原本伸得笔直的双臂开始屈起来,更加明显的灼热和压迫感不断向两个人袭来。 罗霄还好因为是妖怪的体质而且还修炼过,所以还能够承受。但是樊沐音只是一个凡人,接连而来的灼热和压力让他越来越无法承受,慢慢的半跪了下来。他没敢声张因为罗霄现在的状态最怕被打扰,如果是自己死了就算了,他不想连罗霄也拖累上。 两道雷电的龙头张大嘴不断地向前顶着,龙啸不断地响起,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两个人吞噬。 灼热和压迫就像是要将樊沐音整个人粉碎,樊沐音半跪在但是仍然感觉没有办法支持,嘴边开始渗出血液,他不知道是身体的那一部分究竟出了问题但是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龙啸还在不断地继续,罗霄额头青筋暴露,他低吼一声,两只手尽力向两边一撑将两道雷电逼退了一点。但是紧接着扑通一声,樊沐音倒在他的身后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89 89 “沐音!!!”听到身后的那一声闷响,罗霄心里猛地一震,也顾不上两边的雷电转过身一把抱起倒在地上口鼻眼睛都在不断流血的樊沐音。 罗霄收回手之后,两边的雷电随即就向他袭来,雷电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击中他的后背,巨大的痛苦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他大吼一声变成了兽身,巨大的身躯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在身外。 樊沐音的身体蜷缩在罗霄身下小小的安全区里面,脑袋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呻吟着:“对不起罗霄,对不起……”泪水不断地沿着眼角混着血滑落,周围的压迫感已经让他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不要说话。”后背上的皮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扒掉然后再用锋利的刀削掉上面的肉一样,现在的他能够做的只有将樊沐音保护好,至于他自己最后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已经无所谓了。 大猫胸前柔软的毛在他已经麻痹的脸上轻轻的刮蹭着,他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罗霄现在才会落得如此的狼狈。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保护心爱的人? 雷电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带给身体上的痛苦也越来越明显,豆大的冷汗不断从罗霄的额头上滴落掉在樊沐音的脸上和那些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刚刚还能够靠着后退站立着而现在只能四只脚站在地上死死的护住樊沐音。 或许是因为罗霄将那些冲击都挡在外面了,樊沐音渐渐地觉得自己的状态没有那么差了,他伸出手推着那只大猫:“不要再管我了,你活下去。” “你闭嘴!”罗霄没有看着他而是将目光投向前方,因为紧咬住牙关,吐字变得有些不清楚。 “我求你,要是不想我一生都活在自责中,就放我出去。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自找的,如果我没有那么蠢被安宇凡抢去了剑,我现在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樊沐音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抠进地面:“我永远都是这样,我爱的人都会因为我承担痛苦。”他不断地颤抖着,眼角流出的血又被泪水冲淡,就这样反反复复。 “闭嘴!”罗霄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我说过我们回一起回去,我警告你你要是动了想死的念头,我就把你的尸体带到你的办公室里面奸尸!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一个累赘。而你到底怎么想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掉了我剩下这么多年应该怎么活?我为了你都跟长老他们翻脸了,话说得一点退路都没有了。现在你跟我说你要死?抱歉,不提供这个机会!” 罗霄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再出声了,不断有焦糊的味道从他的身上传来。即便现在的他不是人脸,但是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现在他受的痛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之前的级别。腿上的肌肉即便绷得紧紧的但也撑不住身体,原本支撑得直直的身体也弯屈了下来。 樊沐音的脸紧紧的贴着罗霄胸口柔软的毛感受在那层薄薄的皮肤后心脏有力的跳动。泪水不断地被兽毛吸干,罗霄刚刚的话把他算是骂醒了,他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手扶在罗霄的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能量传递过去一样。 挪动了一下已经有一些僵硬的下肢,突然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啊,对了。”樊沐音抹了一下脸,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个东西举到罗霄的面前:“这颗珠子,你之前不是说过能保护我吗?现在给你应该可以也能有些效果吧。”他用那只已经折断的手撑着自己笨拙的想要帮罗霄把珠子带上但没有想到罗霄一下子扭开头。 “你戴在身上吧。”罗霄扭过脸去避免眼神触碰到那颗散发出淡淡的紫光的珠子,那颗珠子他太熟悉嘲风珠,有了这颗珠子樊沐音就能保住性命。虽然还是会对身体有些损伤,但肯定不会丢掉性命:“普通的珠子而已,对于天劫来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樊沐音仔细的看着罗霄脸上的表情,抓住他脖子上的肉强迫他看向自己然后迅速的将那枚珠子塞到他的嘴中,然后仰头吻了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嘴。樊沐音确定珠子进到了罗霄的体内才放开他:“你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拆穿了,别忘了,我可是警察。” 珠子就像是有灵性一样进入到罗霄的嘴中就马上顺着口腔滑了进去。珠子滑进体内之后在体内通过时就像是划过一块烧红的上面长满了尖利的刺的烙铁一般,口腔和食道灼痛的仿佛是已经被烫熟了一般并且还伴随着小刀划伤一样的刺痛。不断有含糊不清的嘶吼从嗓子里面冒出,听起来就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在不断地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现在他所要承受的不只是背后天劫所带来的雷电还有还有身体里面难以忍受的灼痛。没有办法大声地呻吟出声,罗霄只能将爪子狠狠地抠入地面试图缓解体内巨大的痛苦,但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痛苦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一点减轻的迹象都没有。 樊沐音看着一下子变得躁狂痛苦的罗霄一下子傻了眼手足无措的呆在了那里喃喃的说:“怎么会,那颗珠子怎么会这样。” 因为巨大的痛苦罗霄身上的肌肉开始不住的痉挛,绷得僵硬。汗水就像是停不住的雨水一样不停地落在樊沐音的身上。他喘息了一口气咬着牙说:“不关你的事,着珠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和我融合在一起。”仅仅说了一句话他的脸孔就变得更加扭曲,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安慰樊沐音:“没关系,过一阵子就好了。”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张开嘴了。 樊沐音看着罗霄痛苦的表情和因为抠入地面用力过猛已经掀翻开始渗血的手指甲坚定了一下眼神。他伸手揽过罗霄的脖子让他将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罗霄汗湿的额头 “你在做什么?!”罗霄挣扎着向后退:“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这样暴露在天雷之下是会被烤焦的!”说完他挣扎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雷电与火焰带来的疼痛就像是有一头野兽在不断地撕咬着他的手臂,啃噬他的骨头吸干他的血。因为疼痛变得虚弱的声音却透露着一点欣喜,他凑到罗霄的耳边说:“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以组长的身份命令你。咬住我的肩膀。” “我拒绝,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的组员而是你的爱人。”罗霄倔强的抬起头离开樊沐音的肩膀。 “那好。”樊沐音笑了一下又把他拉回来:“我现在一爱人的身份威胁你,你如果不咬住我的肩膀我的手就一直放在你的脖子上。”紧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不知道这样还能够支撑多久了,我觉得在这样下去很可能我这只手就要废了。” “你!”罗霄愤怒的看着樊沐音得意洋洋的样子,最后无可奈何的咬住了樊沐音的肩膀。但是他没有用力只是将牙齿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深咬进去。只是身体上的折磨让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最后终于狠狠地咬了下去。 樊沐音满意的把手收回抵在他的胸前,果然手拿回来的时候上面的衣服已经被烧光了,而且皮肤也泛红了不知道究竟伤得有多严重。大猫咬力施加在肩膀上顿时让他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骨头好像是碎掉了一般,被折断的那只手的疼痛已经完全被这种疼痛掩盖住了。 罗霄的余光看到了樊沐音眼角的眼泪想要松开嘴但是却被他一把抓住脖子上面的肉,他断断续续的说:“如果我没有办法分担你的痛苦……但是至少……让我和你一起疼痛……” 罗霄低下头舔去樊沐音脸上的脏污下定决心,无论怎样一定要活着。 天劫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弱反而更加强烈,罗霄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会把樊沐音伤的更深。而樊沐音也一直咬着牙生怕如果自己痛呼出声会让罗霄心软。 红色和银色的光源源不断的增强最后两道光将两个人吞噬,巨大混沌的球不断地变换着形状,红色和银色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颜色,最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刺眼的光将整个空间淹没在其中。 90 90 “罗霄,以后要和一定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男人的手紧紧地攥住女人的手一脸慈祥的望向他:“就像我和你妈妈一样。” 女人用另外一只手重重的拍了男人的脑袋笑着说:“罗霄现在还小,他哪知道什么是爱。你呀,净教他这些东西。” 男人被女人“骂”之后反而笑的更开心了,眼角上的皱纹都浮现出来了:“罗霄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也该明白了。” 无聊。罗霄前爪伸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躺在地板上看着男人和女人开心互动的样子把脑袋撇向了一边。什么爱不爱的听起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开开心心的玩儿呢。 一只蝴蝶从罗霄的脑袋上面略过,黑色的翅膀轻轻扫到了他的鼻尖,他晃了一下脑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紧接着弓起身体暴躁的去抓那只蝴蝶。死虫子,害的我打喷嚏!看我不抓住你! “看到了吧。”女人将手从男人的手掌中抽离出来:“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化成人形呢,还是一只小猫呢。”说完她将地上忙着扑蝶的小黑猫提了起来蹭了蹭额头。 被抓起来的罗霄不满的叫了两声但是又马上安分下来,用脸颊蹭了蹭女人的额头。 “喂,就算她是你妈妈你也不可以这样哦。”男人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宽大的手掌将他头上的毛全部抚乱:“这可是我的女人,深爱的女人。” “又乱说!”女人放下手上的罗霄推了一下身边的男人:“你要是再这样胡说我可不轻饶你!” 男人笑着将女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好歹也是一个族长,你这么做会不会太不给我面子?” “谁管你是什么?”女人瞪了一眼男人但是没有挣脱。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像是在炫耀似的看着仍然专心致志扑蝶的小猫:“罗霄你以后可要像你父亲我一样成为厉害的族长,再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爱人。” 谁要啊。罗霄抽出一点时间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身后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笑的像傻子一样一点也不威风。 “罗霄,妈妈不在之后,你要替妈妈照顾好爸爸哦。” “妈,我求你别这样……别离开我和爸爸。” “罗霄记得爸爸的话吗?成为一个厉害的组长有一个厉害的爱人。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抱歉爸爸不能陪你了,因为你妈妈好像很孤单……” “爸!” “这里是办公室,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 “如果我没有办法分担你的痛苦……但是至少……让我和你一起疼痛……” 全身上下除了疼痛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就像是全身的骨骼和内脏都被狠狠地碾碎然后又添回到体内一样,身体疼得没有办法动弹。眼睛像是被血糊住了,猩红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耳边,是什么,有人的气息在他耳边。是樊沐音。对了天劫,樊沐音。不行,他得起来。 嚯的一下子张开眼睛发现周围破败不堪一切都是死寂的灰色。沉重并且紊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响起。强撑着快要零散的身躯,果然樊沐音被他压在身下,左肩上已经被血浸湿了并且没有停止的趋势。伤口是他咬出来的。并且手臂上面还有一些红肿的烫伤。 罗霄扶起樊沐音拍了拍他的脸颊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沐音。” 樊沐音皱起眉头呻吟出声然后慢慢的张开眼睛,张嘴的第一句话却是:“糟了没有办法奸尸了呢。” 罗霄笑出了声把他抱在怀里:“我说过吧,我们会一起回家的。” “那我回去可不可以上你。” “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那就试试,我还怕你啊。”樊沐音突然挣扎着站起身:“对了,安宇凡呢?” 罗霄也站起来扶着他:“应该还在附近,这个空间是他创造出来的既然没有消失就证明他还没有消失。” 果然就在两个人不远的地方横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两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安宇凡的跟前,樊沐音外套里面掏出警员证,他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罗霄的名字才想起外套是罗霄的外套,但是继续义正言辞的说:“安宇凡,你被捕了。” “白痴。”安宇凡蜷缩起身体两只眼睛直直的看向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我就要消失了。” “那我就趁你还没有消失之前就把你抓回去。总有办法让你为你自己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樊沐音从罗霄的裤子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副手铐拷在他的手上,然后转头问罗霄:“是不是要叫那个叫什么司徒雅的人来帮一下忙?” 罗霄皱着眉头蹲下身看着没有任何反映的安宇凡叹了一口气:“我们恐怕等不到司徒雅了,安宇凡现在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怎么会。”樊沐音指着他:“你看他现在还好好的呢。” “只是表象而已。”罗霄的手掀起他身上中衣的下摆露出已经变得透明的双腿:“他只是执念而已,没有了希望他自然也就会消失。” 安宇凡扬起手打掉罗霄的手不耐烦的瞪了罗霄一眼:“不要碰我。” “你神气什么?”樊沐音看着他那嚣张的表情起就不打一处来:“你自豪啊。” “你没有拥有过没有办法明白。”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樊沐音和罗霄伸手攥住那具躯体的双手:“如果你拥有过的话就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那我宁可去死,也不会连累无辜的人死。” 听到樊沐音的话安宇凡的肩膀动了一下,但是他轻松地说:“我觉得唯一一个死的比较不值的就是姜尚贺了,那家伙也是傻。是他自己对我说的他的血不是普通的血,算命先生说过他体质极阴,容易碰鬼。我想想也是在他的身上确实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气息,有一次他不小心伤到了手指流出的血的味道很像极阴之血的人。” “然后我就确定我要找的那个人是他,毕竟想要动你的话还要通过罗霄这一关。那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商量案子的事情。他和我说很有可能那个珠宝失窃案有可能是南局的人犯的案子,然后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他的能力,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他真的很优秀并不比你差。而且正好是一个好时机因为马上就要到为主人复活的时间了。于是我就进了办公室,趁他不注意用法术弄昏了他把他吊在天花板上。复活的地点就定在那里。但是当我刺开他的指尖时发现我错了,他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于是一了百了我杀了他,给你留了那条讯息。” 他伸出手遮住整张脸把头埋在手臂中。 “喂,小安今天和我去接我的女儿。” “什么女儿?你有女儿?!” “小点声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只告诉你了一个人。” “哦……哦。” “别磨磨蹭蹭的赶快的。” “嗯……啊。知道了。” “啧。怎么呆头呆脑的,这都能进重案组。” “安哥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啊。” “是啊。怎么样今天的钢琴课累不累?” “不累,老师表扬我了呢。” “这么棒,那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好啊!可是爸爸他……” “你爸爸那份叔叔会帮你带回去的。” “哥哥你真棒,我好喜欢你和爸爸。” “好了快走吧,如果我回去晚了的话你爸爸可是会说我的。” “不会的,要是我爸爸说你,哥哥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训爸爸的。” “好厉害啊。小雪。你爸爸经常欺负我,使唤我,不给我好脸色看呢。” “小雪要保护哥哥,等爸爸回来我就会教训他的。” “那爸爸怎么办?他会伤心吧,你这么欺负他,我可是一个外人。” “才不是,哥哥你也是我的家人哦,很重要的家人。” “我觉得这次的珠宝失窃案很可能是咱们组里的人。” “是吗?” “监控录像里面处理的太干净,不是林书安的人干的,他们没有那么闲。只剩下和他们合作的我们了。” “这样啊。” “刘靳苍那个老家伙又开始施压了,所以说,我们最近,呃……” “安宇凡你做什么?你疯了!” “我只想要你的血而已。其实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想要她复活,所以需要你的血。” “是吗?案子是你犯的吧。” “是啊,那些女人对于这件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身体有了。现在只差血了。” “你不是人。” “当然,你以为我真的是疯子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拿去吧,但是你要收手,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你是最后一步了,不会再有以后了。” “竟然不是啊,那真是抱歉了,不能留着你。” “哥哥,爸爸和我说过有关你的事情哦。” “是什么啊?” “不可以告诉哥哥,这是我和爸爸的秘密。” “不能告诉哥哥吗?” “只有这一次不可以。爸爸说到时候他会自己告诉你,不让小雪多嘴。” 安宇凡将手从脸上拿开,松开了身边躯体的那只手。他看着头顶无尽的灰色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话音刚落,安宇凡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的过程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留在地上的只有那件苍白破烂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摊在地上。还有的就是那具已经腐烂的躯体。 91 91 罗霄的目光仅仅在那件中衣上面停留了一下紧接着就向另一个地方走过去,龙脊剑就插在离那件衣服不远的地方,因为昏暗的光线衬托的那把剑的寒光更加明显。 他走过去拔起龙脊剑放在手中仔细的观察着突然他皱了一下眉头走回到樊沐音的身边:“这剑最后被安宇凡他抢去了?” 樊沐音愧疚的低下头:“嗯,因为当时我真的抵抗不过他所以剑被他抢过去了。对不起……” 听完樊沐音的回答罗霄赶紧一把抓起他的右手盯着上面的伤口问:“这伤口是龙脊剑没有被他夺去之前伤着的?” “啊,嗯。”樊沐音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结结巴巴的说:“因为当时太紧张所以一不小心就把指甲掰断了,没有关系的。”他尴尬的笑着,但是手却被攥得越来越紧。 “怎么会,他怎么会……”罗霄不断地念叨着难以置信的看着剑柄上面被染湿的兽皮和泛着淡淡红光的剑身。 “什么怎么会?”樊沐音被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他放开樊沐音的手手指从剑身上擦拭过去,上面的红色一点都没有褪下去就像是这把剑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一样。“龙脊剑有一个大忌我忘记跟你说了,它不能沾血,否则有伤口的话它会不断的从伤口里面汲取血液。” “可是之前你也在用这把剑的时候受伤过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啊。” “那是因为我是和它缔结契约的主人。对于我来说我身上的有伤口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如果是被人就另当别论了。龙脊剑会从那个人的伤口里面汲取血液为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而且被汲取血液的人会疯魔。” “那你的意思是……”樊沐音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起了当时剑刃上面映出的自己狰狞的表情,还有安宇凡看向自己时眼睛中透露出的古怪,难道他是知道这些故意将剑抢过去的。 “是。我觉得他可能是知道这一切才把剑抢过去的。” “怎么可能?”樊沐音觉得脑袋里很乱,安宇凡他那么恨他们,因为自己和罗霄毁了他主人的重生。 “我也想不明白。”罗霄低下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那件中衣。 “他就这样消失了?”樊沐音看着那件破烂不堪的中衣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嗯。”罗霄拾起那件衣服点了点头。 “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征兆,就像月华的消失也没有这么快,我觉得只有一下,我都没有眨眼他就消失了。他是不是使了什么诈其实他人还在这里。”樊沐音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他看向罗霄等着他的答案。 “他是真的消失了。” 樊沐音看着四周变得越来越虚无的空间,罗霄说过这个空间是安宇凡创造的,如果他没有消失的话空间还会存在,但是现在已经开始消失的空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一切是真的结束了。”罗霄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中衣攥紧。 “嗯。” “现在要等的就是这个空间彻底的消失。” 两个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像是各怀心事,突然眼前的空间发生了扭曲,一个人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安宇凡!”樊沐音下意识地抓紧了罗霄的衣袖大喊了一声。 “真抱歉,是我。”司徒雅身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长发。 “你还知道来。”罗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中衣交给他。 “什么啊,这是。”司徒雅一脸不明所以的接过那件衣服然后嫌弃的皱起眉头。 罗霄搀起樊沐音:“安宇凡。” “怎么会?!”司徒雅把那件衣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啊。” “废话。”罗霄检查了一下樊沐音手上的伤口发现整片指甲已经全部都剥落了,他小心的避开伤口关心的问:“刚才没有捏疼你吧?” 樊沐音摇摇头显然很没有精神依旧沉浸在安宇凡已经消失这一事实里面。 “喂!你们两个人看看周围还有外人好不好……”司徒雅差点没把手里的中衣扔到那一对狗男男的头上,自己和段逸云都没有他们两个这么放肆好不好。 “拜托,我们刚才可是九死一生好吧,我刚刚经历了天劫。”罗霄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压根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听到罗霄这么一说司徒雅好好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于是他赶紧辩解道:“你也知道,那几个受害者的灵魂被安宇凡禁锢住了,我把派我去处理这件事所以花了很长时间啦。你们居然没有把安宇凡留到我来。” 罗霄瞄了他一眼:“算了吧,安宇凡就是一个执念又不是一个灵魂,执念破了就消失了,我怎么可能留得住他。” “哎呀,你要是能留住他的话我就有办法把他抓到地府啦。”司徒雅一脸懊恼但又马上想开了:“算了消失了也好,反正他最后的结局也就是那样了。”说完他又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来一样东西:“这个是我这次来的一个收获哦。” 樊沐音看着他手中那个安安静静的半透明的东西叫了出来:“那个不是悟尘主持吗?” “是啊。”司徒雅点点头:“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我今天来遇见就顺便把他带回去。” “那他也是被安宇凡?” “应该不是,看样子死了有一阵了而且是自然死亡。” “那他可不可以……” 樊沐音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司徒雅打断了,他摇了摇手指:“不可以,他已经死了,灵魂就要回归地府。” “哦。”樊沐音点点头,看上去有点失落。 “好啦。”罗霄揉了揉他的头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嗯。”樊沐音点点头,转身抱起地上的那具躯体丝毫不顾及上面散发出来的尸臭。 “那个就是安宇凡杀害的那几个女人吗?”司徒雅同情的看着那具已经腐烂的看不清面貌的尸体。 “是啊。”樊沐音将怀里那具躯体的衣服拢了拢:“我想得把她们带回去,她们不能死无全尸,不然活着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人活着啊……”司徒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是笑了一下:“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们算是枉死来生会投个好胎的,她们几个是我送走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但愿如此吧。”樊沐音仅仅是搂紧了怀里的躯体对于司徒雅所说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三个人说话的空当周围的灰色也慢慢地退了下去。 “看这样,我该走了就不和你们再聊了。”司徒雅看着周围越来越清楚的家具摆设冲着两人挥了挥手:“替我向段逸云带一句话,我应该马上就会回去了。” 樊沐音看着司徒雅消失的身影喃喃的说:“没和段逸云那家伙打招呼有你受的。” 罗霄接过樊沐音手中的躯体:“给我吧,你的手受伤了不能再抱这么重的东西了。”说完他将手放在樊沐音受伤的肩膀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还在渗血的伤口马上就止住血了。 “你没事吧?”樊沐音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虽然血止住了但是只要动一下还是会钻心的痛。 周围的摆设完全的显现出来了,他们两个依然在悟尘的禅房中。在安宇凡创造出来的那个空间中呆了那么久现在周围的事物倒显得不真实起来。樊沐音看了看发现在床上躺了一个人,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悟尘。他走到床边果然躺在那上面的人果然是悟尘,而且尸身已经腐烂不堪了。 樊沐音站在床的前面有一点失神,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来的时候悟尘还和自己说了话,但现在却已经死了。 罗霄似乎是感受到了樊沐音情绪的变化将躯体放平在地面上然后安慰他道:“不要再想了,他的死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我一想到不久之前还活着的人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具死尸就觉得特别难受。” 罗霄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干什么?!”樊沐音一脸愠怒的看着他。 “我说你啊。”紧接着他一把把樊沐音抱入怀中:“你一个警察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一天里面死去的人多了去了都和你有关吗?而且司徒雅也说了他是自然死亡,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我有一天也会死对吗?”樊沐音的声音从他的胸前传出来听着闷闷的。 罗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两个!”静玄突然出现在门口,但当他踏进禅房看见床上的悟尘之后大吼了一声:“师父!”他将两人拨到一边跪倒在床边凑近一看悟尘已经没有了气息,而且尸身已经腐烂了。他站起身来擦干脸上的眼泪怒目指着罗霄:“一定是你这只猫妖害死了我师父,我现在就索了你的命为我师父报仇!” 92 92 静玄的眼神一凛抓紧了手中的佛珠嘴中开始念诵起来驱妖咒,手中的佛珠也捻动得越来越快。 若是在之前以罗霄的的能力这几句驱妖的经文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影响,但他现在拖着的身体是刚刚经过天劫的身体。静玄口中的经文一出他根本没有能够抵抗的能力,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并且在脸上已经开始有浮现猫脸的架势。 樊沐音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制止静玄:“这位小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悟尘住持不是他杀的啊。” “少废话,我看施主你也是被这只猫妖迷惑了心智。”静玄匆匆的说了一句又接着开始念诵经文。 罗霄本想趁着静玄和樊沐音交谈的这个空当抢过他手中的念珠,但没成想被他发现了,嘴中的经文念的更快了。很快罗霄就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现出了耳朵和尾巴手上的指甲也变得又尖又长。 “真的是误会!”见自己劝说未果樊沐音也着急了,他上前几步去抢静玄手中的念珠,但是却被一掌打出去跌倒在椅子上。 静玄向那面瞟了一眼却见到了摆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尸体不禁大叫道:“好啊!你这孽畜不仅杀了我师父还杀了这位女施主!” 经文就像是一根根钢针扎进罗霄的脑袋里面,他不断地在地上挣扎但却觉得好像自己的四肢被钉在地面上似的动弹不得。 静玄那一掌说不上有多重,但是正好拍在了他肩膀的伤口上。樊沐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动作太大了还是静玄的那一掌,现在肩膀上的伤口有开始不断地向外流血,而且还有血流不断变大的趋势。他想再起身与静玄理论但是巨大的疼痛又让他一下子跌坐回了椅子上。 罗霄看到樊沐音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心里一沉,刚刚他用自己的灵力勉强止住了樊沐音伤口的血,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证明他肩膀上的灵力正在减弱。那道伤口不是一般的小伤,如果真的灵力崩溃的话一定会大出血的。 “我就说过……你这样的人怎么来念佛。是非不分,还不如趁早滚蛋……”罗霄嘲笑的看着静玄然后看向樊沐音的方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可能会害死他,出家人不是应该慈悲为怀呢?你这些年的修为全都就饭吃了吗?” “孽畜,你现在也就只能逞逞嘴上的威风,看我一会儿不把你的元神打碎!”听过罗霄的那一番话静玄很明显的被刺激到了,他咬紧牙关专心诵经不再理会罗霄。 “小师傅真的误会了啊!”樊沐音咬着牙靠近静玄试图制止他,但还没有靠近他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 “师兄,你先快住手!” 静玄回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净嗔于是催促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和我抓住这个孽畜!” “不是师兄,你先听我说!” 静玄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现在还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孽畜杀了咱们的师父!还有一个女施主的尸体现在也在师父的禅房里面!” “师父他……”净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哎呀,哎呀。你可真是愚昧呀。” 门口的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指尖点住静玄拿着念珠的手:“你的师父真的不是他杀的哦。” “司徒雅,你就不能早点来!”罗霄躺在地上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我就是挺想看你这种落魄的样子。”司徒雅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你还记得那些把我自己丢在你那个无聊的宠物店里面的日子吗?这是报应。对了你朋友也来了。” 话音刚落钟离就从门外扑了进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罗霄和在椅子中一脸痛苦的罗霄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应该去扶哪一个。 司徒雅看着一脸慌乱的钟离有点头痛,于是提示道:“你先把你们组长扶出去照顾吧,他身上的伤挺重的。”说完踢了一脚地上的罗霄:“你就自己努努力走出去吧。” 罗霄挣扎着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钟离刚刚扶起樊沐音走到罗霄的身边就又将罗霄的胳膊搭到肩膀上想要扶他出门,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静玄叫住了。 静玄的手腕被司徒雅压制住了想要挣脱,但是发现自己手腕上那个看似轻轻搭在上面的手指施加了极大地力量。他眉头一皱:“站住!你们不能就这么走,还有你是什么人?!” 司徒雅将他手中的念珠轻松地取下:“我嘛,专门收人灵魂的。地府是我家开的这样可以吗?”然后他看着钟离:“你们先走吧。” 钟离点点头扶着两个人出了禅房,站在门口的净嗔也没拦他们,默默地放他们走了。 “你是……” “你师父在门外不去看看吗?”司徒雅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门外:“你的师父就在门外。” 静玄将信将疑的出了禅房果然外面飘荡着一个透明的灵魂相貌就是悟尘的样子。 “师、师父!”静玄磕磕绊绊的叫了一声,向前靠近了几步满脸都是震惊。 悟尘飘在半空的灵魂满面愁容,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静玄啊。” 静玄没等悟尘将话说完就打断说:“师父你是不是被那猫妖害死的?” “静玄!”悟尘沉下脸呵斥道:“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但是师父,他可是妖……”被责备的静玄一下子懵住了,师父怎么会因为一个妖怪责备自己。 “静玄,为师的死和那只猫妖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相反正是他为师的灵魂才不会一直被囚禁起来。为师的生命已经像是那只蜡烛一样了,蜡烛有燃尽的时候,为师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怎么会……”静玄盯着悟尘的眼睛:“他可是妖……” “静玄,你被执念蒙蔽了双眼了,你应该好好地静一下。就像你不能通过一个人的相貌来判断那个人的人品一样,你也不能因为他是妖就断定他是恶。你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明日给你师叔送封信吧,寺里需要一位新的住持。还有,净嗔,你有慧根,生性也善良,不要迷失本心啊。” 净嗔哽咽着点点头:“弟子一定会遵循师父你的教导。” “好啦,叙旧完毕了吧。”司徒雅悠闲地走过来将手按在悟尘的额头上。 悟尘的身形慢慢的变得透明,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静玄:“切莫持有执念,这是大忌。” 静玄看着悟尘已经看不清的身形,眼睛中的泪水被硬生生的逼回在眼眶里,他向悟尘深深地施了一礼:“师父的话静玄一定铭记在心。” 悟尘笑着看向天空:“死生何惧,晨曦将至。阿弥陀佛。司徒先生,老衲就拜托你了。” 司徒雅笑着,声音很是平静:“悟尘住持您不必多礼。”说完将手一收悟尘的灵魂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净嗔站在静玄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悟尘消失不见,终于所有的情绪抑制不住的发泄出来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分布在别的地方的僧人全部都闻讯赶来看到的只是痛哭的净嗔和不断地擦拭着眼角的静玄。 静玄紧紧地咬住牙擦干眼眶中的泪水转过身冲着悟尘的禅房一下子跪下然后磕了一个响头,声音颤抖的说:“悟尘师父圆寂了。” 僧人们先是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人群中开始不断地骚动起来,悲痛的哭声像是断肠一样。 钟离刚到安置邢岳的禅房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他欣喜地晃了晃樊沐音的肩膀:“组长,救护车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但没成想手刚一碰到樊沐音的身上就沾了一手的血,而且樊沐音已经陷入了昏迷,吓得他往后连退了几步赶紧去摇罗霄:“罗大哥,组长他……” “他肩膀上的伤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一定要把他安全的送到医院……还有,那几个受害者的遗体在悟尘的禅房里面。”气喘吁吁的说完这句话罗霄也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将手按压在樊沐音的伤口附近:“对了之前给你的药还有剩下来的吗?” 钟离摇了摇头:“瓶子里面只有一颗了。” 罗霄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樊沐音。 93 93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赶到了寺院里面,经过僧人的的指引好不容易到了静玄的禅房。但是到了禅房之中有一点傻眼了,刚刚打电话的人不是说只有一个需要救治的患者吗,这一下子怎么又冒出来两个?而且看起来伤的都不清,尤其是那个肩膀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人,脸都已经白的不成样子了。可是他们所带的急救根本不够用。 急救人员拧着眉头问:“打电话叫急救的不是说有人受了枪伤,但是只有一人吗?现在怎么又多出来两个。” 钟离紧张的搓着手:“本来是只有一个,但是后来又发生了意外。”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另一个急救人员指挥着剩下的人手对樊沐音的肩膀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又观察了一下邢岳的枪伤发现血已经基本止住了,但是肯定伤及到了肺部,于是又指挥道:“你们先把这个肩膀有撕裂伤和枪伤的患者抬上救护车。” “可是……”钟离跟在急救人员的身后指着罗霄:“罗大哥他受伤也很严重,可不可以一起。” 急救人员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救护车上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了,我们要先将伤情比较严重的患者送到医院。” 罗霄撑着桌面站起来虚弱的笑了笑:“没有关系,我就是体力消耗比较大休息一下就好了,先送他们过去就可以了。” “罗大哥……”钟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罗霄一下子拦住了。 “我真的没有关系。沐音和邢岳的伤比我的严重了太多,再说我的身体你也清楚。” 最后钟离点了点头,咬着牙答应了。这时候急救人员已经将邢岳和樊沐音转移到了救护车上,一个救护人员询问钟离道:“你要不要陪着伤者一起去医院?” 钟离摇了摇头扶起罗霄:“不行,我得在这里照顾罗大哥。拜托你们一定要尽快把我们组长和我师傅送到医院。” 救护人员刚要走的时候钟离一下子叫住他们:“等一下,请问你们有没有多余的一次性床单?” 救护人员点点头取来了一个:“有什么用吗?” 他笑起来有点尴尬指着放在椅子上的躯体:“这次搜寻到的被害者遗体,我想找个东西裹一下。” 救护人员随着他的手看过去差点吓了一大跳,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有一股尸臭味。要不是钟离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他们都会以为人是这几个人杀的呢。 救护人员帮着把躯体裹好之后担心的看了一眼罗霄,然后抬着担架走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空旷的山间听起来很刺耳。 救护车开在出山的道路上,一个救护人员小声的嘀咕道:“奇怪,那个被留在寺庙里面的伤者总感觉有些地方有点奇怪。脑袋上面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旁边的人接茬道:“你看错了吧。” “不会吧,我觉得看的挺清楚的,黑色的隆起来了一块。” “应该是头发吧,现在年轻人的头发看起来总是奇奇怪怪的。”那个年长的救护人员摸了一下自己脑袋上面的盆地若有所思的说。 “可能吧。”年轻人一脸同情的看了看在在灯光下格外闪亮的头顶。 钟离的心也悬在胸中一直放不下。他将罗霄有些滑落的手又向上扯了扯:“罗大哥,我现在就扶你出去,我们把车就停在寺院的门口。” 罗霄点点头,现在已经没有能过说话的力气了。 钟离扶着罗霄艰难的走到了悟尘禅房前面的庭院,正巧静玄从迎面走来,两个人目光接触后显得有些尴尬。静玄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静嗔说:“帮着钟警官把罗警官扶出去吧。” 静嗔点头答应了,走上前来将罗霄的另一只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钟警官,路你还不太熟,我带着你走吧。” 钟离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小心的提议道:“禅房里年还有一具被害者的遗体,能派人帮我把她们也搬出来吗?” 静玄点点头,又吩咐了几个小沙弥帮着把那具裹好的遗体抬出来。几个小沙弥抬着那具躯体的时候都是一脸凝重嘴中不断的念着往生经文。静玄没有对那具躯体多问,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路过静玄的时候,静玄将他们叫住有些不自然的说:“今天误会罗警官的事情很抱歉。还有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师父。”说完就回到了悟尘的禅房,去准备法事去了。 静嗔扶着罗霄走的很慢,很快就到了寺院门口。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静嗔突然开口:“还希望两位警官不要责怪我师兄,虽然他对罗警官的态度很恶劣,甚至还出手伤了他,但是师兄他不坏。” 钟离小声的嗯了一声,他隐隐约约的能够感觉到静玄之所以那么憎恨妖怪很有可能是在之前经历过什么留给他不好记忆的经历。 静嗔帮着将罗霄在车的副驾驶上面安慰好,然后一脸歉意的说:“等到寺里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我和师兄一定会去为你们赔罪。” “那就不必了,你们已经够困扰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全怪你们。悟尘师傅的死我很抱歉,你们也请节哀吧。”钟离给自己和罗霄系好了安全带。周围已经慢慢的有亮光了,天很快就要亮了。 虽然钟离想要把车开得平稳一些,但是无奈路况实在是太差了,山区里的路没有被开发所以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 他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用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罗霄的状况。 罗霄虚弱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比刚才在寺院里面的时候更差了,脑袋上面的耳朵没有力气的贴在头发上,额头因为冷汗的缘故湿的像是过水了一样。 “罗大哥,你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要上高速了,之后的路会好走一些。” 也不知道罗霄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但是能够看出来他的头轻微的点了一下,紧接着又痛苦地皱起眉头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面。 钟离暗自在心中替罗霄着急,但是现在只是着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也不敢把车开的更快一点,怕一下子掌握不好再翻了车。 尽管把车窗摇开了一侧但给钟离的感觉仍然是闷得要命,但是好在拐过前面的那个路口就可以上高速了。就在他专心致志开车的时候袖子却被罗霄抓住了,他下意识地一下子停住了车。 罗霄直起身子费力的喘了几口气,声音极其微弱的说:“现在给段逸云打电话,让他在收费站的出口等咱们两个。” 被罗霄这么一说钟离一下子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问的看着罗霄。 罗霄叹了一口气继续艰难的交代:“你想载着这具尸体去医院吗?” “啊,对。”钟离一下子反应过来,拿过罗霄递过来的手机联系了段逸云。 简单的和段逸云交代了一下在车里面的遗体的事情,但是没有具体和他说樊沐音和邢岳的伤势,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个人都受伤了。段逸云也没有仔细问,只是说会在收费口等他们。 在崎岖的山路里面花费了很多的时间,上了高速之后钟离马上就把车速提了上去,很快就过了收费站进入了市区。 刚出收费口没多久钟离就在道边见到了段逸云的车,他赶紧将车开到那边。 “真有你们的。”段逸云拍着钟离的肩膀,指挥者自己带的学生将那具遗体抬到自己开来的那辆车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 钟离没再多和他寒暄而是赶紧回到了车上:“不好意思了,段法医,我现在得赶紧把罗大哥送到医院。”说完就开着车走了。 原地留着段逸云一个人一脸奇怪的看着开远的车:“怎么这么着急,难道罗霄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在他这里还有这具遗体需要法医鉴定呢。 进了市区之后钟离开得更快了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好在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还不多不然按照这么生猛的开车方法一定会引起车祸的。 罗霄靠在车窗上不断地想着,以后一定不要让钟离开车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个急刹车,钟离将车直接停在了门诊的门口,然后搀着罗霄下车之后就赶紧大声的求助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一个情况危急的伤患。” 他的话刚喊完就有一个人从他的手中将罗霄扯了过去抵在墙上:“罗霄,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你敢让我哥受伤的话,我的手术刀的刀尖指向的就是你的心脏!” 94 94 后背狠狠地撞到墙壁之后罗霄忍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粘稠的血液溅到了樊沐思的手上,藏在袖口中的手术刀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 本来以为迎上来的樊沐思是要帮忙救治罗霄的但是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把钟离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上来拉架,但没成想樊沐思的手攥得紧紧地丝毫没有放松的态度。 樊沐思冷笑着看着不断喘着粗气一脸虚弱的罗霄:“当时承诺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让我哥至于那种危险之中?!” 罗霄只是任由着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没有回答。 “不是这样的。”钟离上来劝阻道:“你可能有点误会,因为罗大哥他去救组长了。” “那我问你,我哥会被牵扯进来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樊沐思双眼赤红的盯着罗霄,没有回头问钟离。 “这个……”钟离一下子迟疑了,因为他对于这前前后后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 “怎么样,是不是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他让我哥一个人只身涉险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还有我哥肩膀上面的撕裂伤明明就是某种大型野兽的咬伤,这又是谁造成的?!”樊沐思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罗霄甚至都被他拽的脚尖有些脱离地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霄突然张口了,嘴角的血开没有来得及被擦干净显得很是狼狈:“我想知道樊沐音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樊沐思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现在问我哥怎么样了。他那只手轻度烧伤,肩膀上的骨头粉碎性骨折,全身失血近30%。他这一次进了手术室我都没有办法知道他被推出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手上的力气也慢慢的放松,缓缓地蹲下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声音不住的颤抖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废物,我救过那么多的人,但是我现在却要在手术室外面等候我哥的手术结果,而且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等着……” 罗霄无力的靠在墙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钟离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劝那一边,虽然现在这个时间急诊大厅里面没有太多的人,但是也有看热闹的人在不远处对他们指指点点。他犹豫了一下先把樊沐思扶起来:“那个,你看现在已经有人在看热闹了。咱们先换个地方吧,要不然罗霄现在的这个样子影响不太好。”说完他指了指罗霄脑袋上软趴趴贴在头发上的耳朵,尾巴藏在了衣服里还不容易被发现。” 樊沐思站起来之后擦了两把眼泪然后拽住罗霄的手:“你先跟我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樊沐思的表情不太好也就不再敢靠近,都散开了,但是看起来好像没有发现罗霄身上的异常。 樊沐思扯着罗霄一路到了自己的值班室。门口的小护士看着平常笑眯眯的樊医生抓着一个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知所措的人一脸杀气的走过来,就赶紧选择躲到了一边。看樊医生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不好惹,自己还是躲远一点吧,免得再被炸药炸到自己。 进到了值班室之后樊沐思使劲的把门甩上,然后指着靠墙放的那张床:“躺上去!” 被突然这么一说的罗霄和钟离一下子都愣住了,两个人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樊沐思气急败坏的扯着罗霄的手将他甩到床上,然后从抽屉拿出自己的听诊器,直接就塞进了罗霄的衣服里面。冰冷的听诊激得他打了一个冷战。樊沐思没管这些继续听诊,过了一阵才把听诊器拿出来一脸不甘心的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从外表上看没有外伤,但是刚才听诊的时候感觉也没余什么大碍。是不是猫的构造和人不一样我忽略了什么。” “刚才不还很生气吗?”罗霄虚弱的笑了一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樊沐思气呼呼的把听诊器放回到盒子里面:“拜托,虽然我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但是我不希望我哥醒来之后发现你挂掉了。如果你挂掉了我哥会很伤心的,所以就算是为了我哥。这不代表我原谅了你把我哥至于那么危险的形势之中。” “你真的对你哥哥很好。”罗霄认真的说。 “你快闭嘴,”樊沐思一脸不快:“我当时就是因为你这么会说才会觉得你这个人很靠谱,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傻了。所以少废话,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罗霄摇摇头,下床:“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和人不一样,所以你没有办法治疗我,现在我只想在手术室外面等着沐音。” 樊沐思知道劝不住罗霄,而且他也很担心樊沐音的状况于是默许了走在前面:“跟我来吧。” 樊沐思在前面走的很快,没有一点想要等罗霄的意思。罗霄也没有埋怨他尽量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手术室在六楼,一楼到六楼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但是罗霄盯着电梯上面显示楼层的指示灯觉得时间那么长。他一直都是屏住了呼吸,直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才缓缓的将那口气吐了出来。出电梯之后向右面转,再走一小下手术室外面刺眼的手术灯就晃到了他的眼睛。 刺眼的“手术中”这几个字都在不断地提醒着他里面的人现在经历的是一场不可抗力的生死竞争。 钟离看着罗霄不像之前那样挺直的背影一下子无言了,他紧紧地盯着手术灯不断地祈祷着樊沐音一定不要出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罗霄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想着樊沐音受伤的样子,另一个人的身影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师傅他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樊沐思回头的时候发现钟离在不断的向其他的方向张望,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事情。他想了想好像和樊沐音一起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走到钟离的身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钟离,你可以不用和我们在这里一起等着,邢岳他在楼下的手术室,你可以到那里去等他,我看你们组也没有能来的人手了。你就先陪着他去吧。” 钟离有点迟疑的看了一下手术灯,摇了摇头:“不了,组长伤的那么重我不放心。” 樊沐思坐到他身边:“没关系,你很担心他不是吗?不然你想如果邢岳被推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没有人在外面等着他不是很可怜吗?” 钟离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但还是有点犹豫的说:“这样是不是……” “好啦,快去吧。”樊沐思抓着他的胳膊一起站起来然后推了他一把。 钟离走了几步马上又回头看向手术室,发现罗霄和樊沐思专心致志的等候,赶紧回头走进电梯里。 钟离刚出电梯,手术室的里面就推出来一个人。他赶紧跑过去看情况,果然推出来的人是邢岳,他赶紧拉住一个医生着急的问:“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脸疲惫的摘下脸上的口罩:“你是这个患者的家属?” 钟离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他的同事。” 医生严肃的看着钟离的眼睛,其中的情绪看不太出来:“那就先和你说也行。” 钟离被医生这样的状态吓住了,他磕磕巴巴问:“那个,我师傅他,他不会有事吧?” “患者的情况很严重。”医生一脸凝重:“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然后打中了他的的肺部,有很严重的脏器出血。” 听着医生这么说钟离都快哭出来了,不断地自责着:“都怪我,师傅他是不是醒不了了?都怪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医生一脸无奈的打断了钟离的自责:“我还没说你的同事会怎么样,你怎么就自己下定论了呢?” 他听了之后赶紧安静下来,生怕会漏掉医生说的任何一个字,一脸紧张的看着医生的眼睛。 “好在,你们之前给他及时的止血了,所以伤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不然枪伤再加上大出血你的同事根本不可能被活着送到医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肺部的创口进行了修复,生命体征良好,可能要静养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仔细的听完医生的话他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双手遮住脸:“太好了,太好了,师傅他终于没事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给他止的血?”医生一脸好奇的看着钟离。 “这个……”钟离一下子懵住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他真诚地看着医生说:“我佛慈悲。” 95 95 相对于钟离那边接到的喜讯,罗霄和樊沐思这面的情况就紧张多了,不断有医生从手术室里面一脸凝重的走出来,病危通知书连着换了好几张。 樊沐思坐在椅子上,后背紧紧的贴着冰冷的靠背,双手紧紧的握着,食指的关节上面沾着刚才签字时笔尖上面渗出的墨水。他不去看坐在椅子那面的罗霄而是专注地盯着天花板上面收音的小孔,像是在发呆一样。 手术室外的门被推开发出很大的声音,樊沐思和罗霄闻声都起身,出来的人是樊沐思的老师。 见到老师出来樊沐思一下子冲上前去焦急地问:“老师,我哥他,怎么样?” 老师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个护士,护士把一个夹子递到老师的手中老师又交给樊沐思,冷静的说:“请家属在这张病危通知书上面签一下字。” 看到夹子上的那张纸樊沐思的表情变为了平静,他接过夹子拿起上面的笔,但是手指在不断地颤抖,在签字栏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还给老师。 老师看着一脸木讷的樊沐思也是很心疼,樊沐思是他带的学生中非常出色的一个。现在因为哥哥的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真的很担心。心疼归心疼但是手术还是要继续下去,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他也不能放弃。他最后拍了拍樊沐思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回到了手术室。 这一次的病危通知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更加可怕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老师回去没有多久手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小护士冲着两个人喊:“患者需要输血,你们两个人谁和我来输血?” 听到护士这么一说樊沐思和罗霄一下子都站了起来,樊沐思卷起白服的袖子:“我来,我是他的弟弟而且血型一样。” 小护士有点为难:“但是要输的血量有点多……” 樊沐思打断她的话:“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计较这些事情了。” 小护士见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了,而且现在血库里面的血不多了,于是她点点头。 准备好输血工具小护士就让樊沐思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直接进行采血。罗霄盯着血袋里面开始渐渐地充盈起来无力的跌倒坐回到椅子里面,双手插入头发中,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脸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小护士一边采血一边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罗霄小声的问:“樊医生,坐在那边的那个人是谁啊。”罗霄坐在那边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因为脸长得好看小护士也不禁留心多看了几眼。好在刚才在值班室的时候樊沐思给了罗霄一顶帽子,所以小护士并没有发现他隐藏在帽子底下的耳朵。 樊沐思叹了一口气:“他是我哥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哦。”小护士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罗霄在那边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但是也没有和那个小护士打招呼,他用力的拉扯着头发觉得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快要控制不住了,刚刚吞进去的那颗嘲风珠现在还在他的胃里面不断的翻滚,似乎丝毫没有要和他的元神融为一体的意思。 随着血液源源不断的输出,樊沐思的脸也变得苍白起来,但正好在这个时候采血结束了,小护士将他手臂上的针孔处理好然后抱着血袋又跑回了手术室。 采血之后的不适感让樊沐思有点难受他有些呆滞的看着手指上面的那块墨水斑点突然说:“罗霄,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哥在一起。我哥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是故意伤害到他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究竟能为我哥带来什么?或许有很多的事情你都无所谓,但是我哥不可以,就算他是很多人崇拜的重案组组长,但是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哥在一起你就应该考虑一下怎么样才不会因为你而伤害到他。”他用力的蹭着手指上面的墨水点,直道基本看不清,皮肤变红才停下。 樊沐思所说的每一句话又像是更多的巨石压在罗霄的胸口,他明明觉得自己是唯一可以保护樊沐音的人,但在最后却是为他带来伤害最多的人。 樊沐思看着罗霄痛苦的表情沉默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但是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他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身体里面的那种疼痛像是要把他碾碎。罗霄把脸从手掌中拿出来,转头注视着樊沐思:“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这次带给他的是伤害,那么就让我用剩下来的时间来补偿他。” 看着罗霄头上不断渗出来的冷汗,他沉默了一阵,然后认真的问:“你是怀着一种抱歉,想要赎罪的想法留在我哥身边吗?” “呵。”罗霄笑了一声不再看他将视线又重新转移到天花板上面:“怎么可能?我留在沐音身边是为了好好地爱他,如果仅仅是因为抱歉或者赎罪的话这不仅仅是对我,对他也是的一种侮辱。” 罗霄说这话时的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这样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能阻拦,但是在短期时间里面我会一直监督着你,直到我觉得你可靠了之后为止。” 罗霄没有回答,依旧靠在墙上,但是从表情上看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呼吸急促并且深沉。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向罗霄那面靠了靠但马上就被避开了。 罗霄低下头摇晃了两下:“没事,我现在就是有点累而已,而且我的状况不是你能处理的。” 他见罗霄这么说也没有在坚持什么,毕竟,罗霄是妖怪,和人还是有区别。如果自己能治得好可以,治不好的话他要怎么面对他哥。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蹦蹦哒哒的从电梯里面冲了出来,也不管现在是在医院就大喊:“樊大哥!!” 樊沐思摇了摇头站起来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医院里面不能大声喧哗你不知道吗?” 夏阳被这么一训马上就住嘴了,但是依旧眨巴着大眼睛不住的瞄向手术室小声的问:“樊沐思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看什么看。”樊沐思虎着一张脸把他放到罗霄旁边的座位:“手术室里面是无菌条件,我都不能进去你能进去吗?” “你这是在嫌弃我身上脏吗?”夏阳的脸气得鼓鼓的:“就算我是老鼠的一种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嫌弃我!亏你平常还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可是每天都洗澡的!” 夏阳的语速极快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樊沐思被他吵得心烦,于是拧着他的脑袋让他转向罗霄:“去看看罗霄,他情况好像不太好。” 被樊沐思提醒之后夏阳才想起来看身边的罗霄的情况,但是因为他平常和罗霄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他斜着眼睛看了罗霄一眼:“蠢猫,都是因为你要不然樊大哥也不会受伤。” 罗霄也不和他辩解,一直低着头。 夏阳这时候也察觉出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他推了罗霄一把:“喂,蠢猫,你怎么这么蔫。” 罗霄没有精神的抬起头:“哦。” 罗霄这一张嘴马上就让夏阳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他刚才一张嘴夏阳就觉得一股热气从他的嘴里面传出来。夏阳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我感觉……” 罗霄打断他的话:“我吞了嘲风珠。” “你有病啊!”夏阳一下子就炸毛了:“嘲讽珠那种东西是用来吃的吗?!” “我有天劫,要不是那颗珠子,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罗霄说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就算是你要抵御天劫也不能吞了嘲风珠啊,那颗珠子的力量那么大,如果它融不到你的体内你就等死吧。而且就算你有一定的修为也不能干这种事啊,你没脑子啊……”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会是……” “好了,当时横竖都是死,随意我索性就吞了嘲风珠,还好没什么。” 夏阳基本上猜到了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支支吾吾的点点头:“你觉得没有事就好。”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樊沐思的老师摘下口罩走了出来。几个人赶紧围了上去,老师笑着拍了拍樊沐思的肩膀:“手术挺成功的,过了今天的危险期就可以了。” 96 96 手术之后的樊沐音被转到了加护病房,因为麻药的时限还没有过去所以还处于昏迷状态。 因为病房的无菌要求罗霄和夏阳不得不在外面等着。樊沐思换好无菌服之后进去也只是匆匆的看了樊沐音一眼。病房中不断滴滴作响的各种监控仪器像是锥子一样在戳着他的心,看着樊沐音基本隐藏在氧气罩后面的脸和身上连着的生命检测器,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了。 身后一个同期的医生在他背后推了一把:“樊医生,快出去吧。我们会照顾好你哥哥他的,而且老师也说了,过了这个危险期就好了。” 樊沐思抹了一下眼睛,他知道按照现在自己的这种情绪根本没有办法呆在这里,而且加护病房里面并不允许家属的进入。于是他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不同于樊沐思的特权,夏阳和罗霄只能站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罗霄站在玻璃前面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握成拳,专心致志的看着里面樊沐音的情况。一起上面显示的东西他不是很明白,但他至少知道樊沐音现在还活着,不管他的状况怎样,他还活着。 夏阳看了一会儿樊沐音,又悄悄的瞄了一眼罗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罗霄的视线没有离开樊沐音问:“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快说,一会樊沐思要出来了。” 夏阳也不再吞吞吐吐的,直接问道:“那个嘲风珠真的是你自己吃下去的?我觉得不像啊。你又不傻,嘲风珠力量强大到能杀人在妖怪的圈子里面都已经传开了你能不知道?” “我说了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没有更多的能选择的余地,所以我就选择了最快捷的方法直接吞掉了。” “可是……”夏阳将手按在玻璃上面,瞅向病房里面:“我怎么样感觉都是嘲风珠应该是樊大哥喂给你的。” “只不过是你瞎猜的而已。” “不是,我……” “好了,这样的话就和我说说就可以了,别对樊沐思说,他已经够闹心了。”罗霄有一次打断了夏阳的话因为樊沐思已经朝门口走过来了。 夏阳也知道罗霄担心的事情所以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而是转而问:“你真的没有关系吗?要不先回去吧,樊大哥应该不会马上转到普通病房。”嘲风珠能带来多大的伤害两个人都很清楚。 罗霄摇了摇头,嘴里面呼出来的热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层雾气,他将那层雾气拂去,眼睛紧紧地看着樊沐音的脸。 看罗霄这个态度夏阳也知道罗霄这个样子是劝不住了,他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只细嘴的瓷瓶递了过去:“吃了这个吧,上次我和蛤蟆精斗法赢的。”递出去之后他将脸撇向了另一边:“虽然力量不及嘲风珠,但是好歹吃进去能舒服点。” 罗霄笑着把那个瓷瓶推了回去:“算了吧,就你那种烂到家的法术能赢了蛤蟆精也不容易,你自己留着吧,我能撑住。” “嘁。”夏阳把瓶子打开倒出一颗金色的圆珠捏着罗霄的下巴塞了进去:“蠢猫,小爷告诉你小爷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那只蛤蟆精。” “!”被冷不丁塞入了珠子的罗霄下意识想要把那颗珠子吐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冰凉的珠子迅速的滑了进去并且内丹吸收了。珠子被吸收之后虽然疼痛没有消失,但是也减轻了一些。 “听那蛤蟆精说,这珠子是河神的宝贝,他偷偷偷出来的,我就和他打赌赢了就归我。这次算是便宜你了,就当是你以前救我的报答,以后你可不准再欺负我了!” 罗霄没有说谢谢只是将头低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们怎么都喜欢往别人的嘴里面塞东西。” “我乐意。” “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樊沐思刚出病房就看到罗霄和夏阳两个人没有看彼此,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夏阳坐回到椅子上:“我和他不犯话。” 樊沐思没有问,对罗霄说:“明天状况好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好,先到值班室里面休息吧。” 罗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人先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我想在他出来的时候可以第一个握住他的手。” 樊沐思瞥了罗霄一眼坐回到椅子上:“主任批给我了三天假,第一个握住我哥哥手的人一定是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罗霄听后只是笑了笑,之后两人的视线就都转到病房的玻璃上,专注的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对于两人都是最重要的人。 这一番折腾之后已经将近中午了,医院里面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但是因为加护病房中病人比较少,所以这层楼现在还算安静。 罗霄本来因为吞下夏阳给的那颗珠子的缘故舒服了一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珠子带来的清凉慢慢的退去,胃里面的灼痛感又凸显出来。眼前病房里面的事物也都变得模糊起来,他晃了晃头想让自己维持清醒,但是一点改善都没有,甚至变得更加严重了。最后终于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当罗霄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他赶紧坐好然后揉了揉眼睛,眼睛不像刚才那样,看东西清楚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一点模糊。身边的座位上,樊沐思和夏阳都已经不在了,他想了想,两个人或许是去买什么东西去吃了吧,毕竟都已经在这里坐一天了。 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罗霄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因为视力的原因他站起来走进到玻璃前面专心的注视着里面的人。 但是当他走到玻璃面前仔细看的时候,却着实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虽然也是一个男人,但是很明显身材和长相跟樊沐音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他慌忙的想要进病房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因为加护病房的门需要刷卡所以被挡在了外面。 “可恶!”他狠狠地踢了一脚病房的门,但是房门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现在的罗霄就是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甚至可以说连普通人都不如。 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之后罗霄就赶紧跑开了,脚步声在走廊里面格外的明显,电梯没有停在相应的楼层他就干脆走楼梯。一层一层的找。 虽然医院是一个吵闹的地方,但不代表这是一个可以无理取闹的地方。每一层的每一个房间他都会拉开门仔细的看一遍,确定里面有没有樊沐音。许多病人都因为他这种奇怪的举动被吓了一跳,甚至有人以为他是来这里就诊的精神病患者,因为医生和家属没看好跑出来了。 就在罗霄要拉开一个病房的门的时候,肩膀被一个人扣住了:“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病人们需要静养你这个样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罗霄回头双眼赤红的看着抓住自己肩膀的医生:“你知道樊沐音他在哪里吗?” “什么樊沐音?先生你要是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们医院的保安可能会把你请出去了。”那个医生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马上又问他:“你问的那个人和樊沐思医生有什么关系吗?” “樊沐思……”听到医生提樊沐思罗霄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樊沐思在其中捣了鬼。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那告诉我樊沐思在哪里也可以。” “樊医生他应该在八楼,骨科。听说他哥哥在这里住院。” “谢谢。”罗霄匆匆的撂下这句话就朝八楼跑去了。 “医院里面放轻脚步!”医生在罗霄身后喊着提醒他,但是罗霄丝毫没有在乎,转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了。 气喘吁吁的跑到八楼朝一个护士打听完,罗霄就直奔着樊沐音的病房去了。拉开病房的门之后,发现樊沐思和夏阳正坐在边上的陪护椅上面削苹果。 走进病房之后罗霄整个人就脱力了,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来了啊。”樊沐思将苹果削好块,叉起一块递给夏阳:“我俩看你睡得挺熟的没忍心叫醒你,哥他已经渡过危险期了,现在只要等他醒过来就行了。” 罗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苦笑着说:“这就好。” 97 97 罗霄正坐在门口不断的喘着气的时候,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因为他坐的地方有些靠近门口,被使劲推开的门差一点没打到他的身上。 门在撞击到墙壁之后发出巨大的一声,然后狠狠的弹了回去。门口站着的段逸云带着一脸怨妇相,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走了进来。 樊沐思见段逸云来了推了一把身边开开心心吃苹果的夏阳:“给人家搬一把椅子去。” 夏阳一下子把剩下的苹果都塞到了嘴里,然后把自己沾满了汁水的手在樊沐思的白服上面使劲擦了两下,然后到病房的角落去搬椅子去了。 看着洁白的白服上面两个明晃晃的手印樊沐思的额头上面蹦出了一串青筋,但是碍于段逸云在所以没有爆发出来。他笑眯眯地看着段逸云:“逸云,你来了。”因为段逸云和他岁数一样所以,相处起来也很随性:“他叫夏阳,现在现在住在我们家。” 夏阳把椅子搬过来放在床的对侧:“坐。” 段逸云的双拳紧紧的攥着,像是再忍受什么怒气一样,他抬手:“我先不坐。”然后转身来到了罗霄身边,照着罗霄的胸口就是一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罗霄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上了。 段逸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一脚不是给你的,是给司徒雅的。你回去可以踹回去,还有给我也带句话有种就别回来,无故失踪的混蛋。”说完一把把他拉起来:“伤哪里了啊?” 罗霄摇了摇头:“还没有什么大碍。” 段逸云搀着他坐到夏阳搬的那把椅子上面,又自己搬了一把。罗霄坐在椅子里面身体稍微向前倾,因为他坐的这一面樊沐音的手上有点滴所以他只是将自己的手搭在樊沐音的指尖上。 樊沐思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说什么。夏阳在他身边捅了捅他悄悄地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觉得咱们现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要不我们先出去,把空间留给蠢猫和樊大哥?” 樊沐思把靠近他这边毛茸茸的头颅推到一边,然后又塞给他一个苹果,故意大声的说:“凭什么啊。我说过我想要做我个醒来第一个握住他的手的人。” 看了看手中那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夏阳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大的咬了一口:“那就在这里呆着吧,在外面吃东西肚子容易灌风会肚子疼的。”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罗霄一眼,但是发现罗霄压根就没把视线放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病床上的樊沐音幽幽的开口了:“小思你输了。”然后一把握住了罗霄覆在自己指尖上面的手。 “哥你醒了……”樊沐思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但是眼睛已经红了。 樊沐音虚弱的笑了一下:“当然,你哥我可是非常厉害的重案组组长,可不要小瞧我,这只是小伤而已。”说完他将头转过来看向罗霄:“你稍微低一点头。” 罗霄顺从的把头低下樊沐音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你在身边,真的太好了。” 罗霄听后笑了出来:“当然,我怎么会离开你?” 两个人正腻腻歪歪甜甜蜜蜜的时候一个声音横空出世:“樊沐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解释?!” 樊沐音看向一脸怒火的段逸云:“段逸云你也来了啊。” “我也来了!这叫什么话?”段逸云的手插在衣服口袋里面:“你是不是傻,不会找外援吗?!你当我们是吃屎的啊!还是你脑袋里面进屎了!?你打个电话让大家来陪你能怎么的你啊!” 樊沐音笑着看着他:“我只是不希望大家也陷入危险之中,因为你们是很重要的人。” “放屁!”段逸云说着说着将脸别了过去:“你就是自私,你对于我们来说不重要吗?!你知道我接到钟离的电话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有多紧张吗?我特怕你会像我当时说的那样,成为我的尸检素材怎么办?” 听到段逸云这么说,樊沐音一下子笑了出来:“段逸云你在哭吗?” “去死,樊沐音!我就不该来看你!”段逸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 “好了。”樊沐思站了起来:“我哥刚醒,老师说要静养,就留罗霄一个人在这里吧。” 段逸云也知道樊沐音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于是他点点头:“罗霄给你们两人空间好好享受,明天还有一大批人来探病呢。” 樊沐思他们走了之后整间病房就安静了下来。罗霄坐在椅子上,樊沐音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樊沐音看了一会天花板突然问道。 罗霄笑了一下用空闲的那只手把被子给他向上拉了拉:“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平常不是很厉害吗?经常把我把我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怎么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正在适应。”罗霄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点滴袋里面还剩下多少药液:“我怕会是幻觉。” 樊沐音别扭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小声的嘀咕道:“果然还是会说。” 罗霄继续说:“我在加护病房外醒来之后发现里面不是你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很怕是不是你没有度过危险期,我害怕我迟了,我害怕我把你弄丢了。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但最后还是伤害了你。” “小思做的确实有一点过分,趁着你不在的时候给我转了病房。” “我那时候想,如果你死了,只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喂!”樊沐音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下子将头转了过来,气鼓鼓的看着他:“你怎么和我一样讨厌了!段逸云刚才不是刚说完我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种做法特别的自私吗?你现在也是这样。我宁可你像以前一样霸道一点蛮不讲理一点,也不想你像现在这样婆婆妈妈的!” 罗霄看着樊沐音认真的样子脸上没有绷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刚才说了婆婆妈妈吧?那你知道你那种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格应该使用什么样的形容词了吧?” 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罗霄摆了一道的樊沐音脸涨得通红,松开了罗霄的手,但是还没有完全离开的时候被罗霄一下子反握住。他懊恼的想要挣脱开罗霄炙热的掌心,但是罗霄轻轻的笑了一下:“你可要当心,这么剧烈的运动会滚针的。” “我才不怕滚针。”虽然嘴上这么说樊沐音还是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任由罗霄攥着他的指尖:“我突然觉得小思做得挺好的,他不止该给我转病房,还应该给我转个医院,好让我能甩掉你这个大脸猫。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和方局说,你这样的组员赶快辞掉,留在组里就是个祸害。”因为刚过了麻醉期樊沐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而且还没说上两句额头上已经开始有些冷汗了。 罗霄牵起他的手在已经有血色的指尖凑到唇间轻轻的吻了一下:“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了,听我说话就好。” 樊沐音听了他这个理由之后一脑门的黑线,斜眼看着他说:“拜托医生说要静养好像是指你不可以说话让我安安静静的休息。” 罗霄没有理他的埋怨,将樊沐音的手轻轻地放到床上在上面盖好被子,然后说:“这一次是我的失误,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身处于这种我制造的危险中。以后谁要是想打你的主意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手刃了他。” “废话。你的天劫几百年一次,我能赶上一次就很幸运了。”樊沐音赌气似的把被子拉到头顶。 罗霄将被子扯到他的下巴下面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而且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你就为下次的天劫做准备吧。说不定下次我真的就被天雷劈死了呢。” “你瞎说什么啊!”樊沐音听了之后气的想一下子坐起来,但无奈肩膀上的伤仅仅是上半身抬起了一点就又躺了回去,有些伤感的看着天花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说了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就是一直在我身边。我不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樊沐音不敢看现在罗霄的样子,他笑着看着窗外:“你就吹吧。” 罗霄没有接他的话,而樊沐音也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手上的点滴已经被拔掉了。他转头发现身边的椅子上面没有人。空空的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叫了一声:“罗霄……”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地在他的心中盘旋,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声:“罗霄!”但还是没有人答应。 恐惧感不断地向他袭来,黑暗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有些难受,好像回到了安宇凡创造的那个黑暗的空间一样。他不断地叫着罗霄的名字:“罗霄……罗霄……罗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小。 就在这个时候从地上传来十分轻微的声响。 “喵……” 98 98 “罗霄?”樊沐音又小声叫了。 地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四正在往床上爬,紧接着他感觉手指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小东西又软软的应了一声:“喵。” 樊沐音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柔和的光线将昏暗的病房照出了一小片光亮。他仔细看着趴在自己手边的那只毛茸茸小小的大概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 因为光线的缘故小东西将头低了下去,然后又用鼻子在樊沐音的手背上轻轻地蹭了两下,抬起头看着他。 “你真的是罗霄啊。”樊沐音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抱起小猫,将手机放在一边确保不会有刺眼的光线照到小猫。他将小猫举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然后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小东西。 手中的小猫全身漆黑,眼睛是淡淡的灰色。樊沐音看着手上小猫一脸无辜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托起小猫在自己的脸上蹭了两下,一脸得意的说:“罗霄啊,罗霄,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罗霄伸出爪子拍开樊沐音的脸然后跳离他的手,趴在枕头旁边。樊沐音嘴角含着笑也跟着躺下,用手将罗霄脑袋上面有些乱的毛顺好,然后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怂样了,我记得之前你变成原型的时候挺威风呢,那么大。” 罗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一口咬上了樊沐音放在他头顶的手指,虽然说是咬,但是根本没有使劲只是将他的手指叼在嘴里而已。 被咬住之后樊沐音也不挣脱而是继续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你现在是连话也不能说了吗?” 罗霄叼着他的手指轻轻磨了两下,含含糊糊的喵了一声。 看着罗霄一副吃瘪的样子,樊沐音就心情大好,他把还在闹情绪的罗霄一把揽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不会说话也挺好的至少你还在,没有离开。” 本来还在挣扎的罗霄听到樊沐音这么一说停止了挣扎,将柔软的肉垫按在樊沐音的胳膊上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你不能说话的话,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总是用话来噎我。”樊沐音的下巴抵在罗霄的头顶。怀里的身体小小的却很温暖,很快他就因为困倦眼皮开始不断地上下打架,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啊……” 刚刚也要睡着的罗霄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心想:看来沐音他还是担心我的,看来这受的伤也算值得。 但紧接着樊沐音砸吧一下嘴又说道:“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怂到没话说啊。” 本来还因为刚才感动的罗霄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脸,心中咬牙切齿的想:樊沐音,我现在让着你,等到嘲风珠完全被吸收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先让你嚣张几天。想着想着,罗霄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虽然被樊沐音气的不轻但是罗霄的睡眠质量还是挺好的,只不过他前一秒还在温暖的被窝里下一秒就被人抓着后脖颈上的肉被提了起来。 樊沐思审视着手上的这之身形还处于奶猫阶段不断挣扎的小黑猫一脸狐疑,他将猫扔给身后的夏阳:“喂,你看哪里来的猫。” 夏阳看到迎面有一只猫被扔了过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好在罗霄的身手比较灵敏,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夏阳耸了耸鼻子:“好像是罗霄……” “罗霄?”樊沐思指着地上那只悠闲地向病床踱步过去的小猫一脸惊奇的说:“怎么可能?!你不是说罗霄变成原型之后很大的吗?这地上的是什么啊?” 夏阳摇了摇头,没有告诉樊沐思罗霄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因为那颗嘲风珠的关系,他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因为受伤之后元气大伤的缘故吧。” 两个人说话期间罗霄已经跳回到了床上,窝在樊沐音的胳膊里面。而樊沐音也因为两个人的谈话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先是摸了摸罗霄的头,然后冲着他笑了一下,接着才和樊沐思和夏阳打招呼:“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樊沐思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有点不放心,带了点夏阳熬的粥来,老师说了你现在只能吃一点流食。”他把带来的粥分出两碗,一碗放到了罗霄的面前:“你借光吃一点吧。” 罗霄看着樊沐思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冲着他点了点头,轻巧的跳到桌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碗里面的粥。 樊沐音拒绝了樊沐思和夏阳要喂他的要求自己拿起了勺子:“我自己吃就可以了,要不然整天就只是窝在床上也不利于康复。” 罗霄吃着碗里的粥时不时的还抬头看樊沐音一眼。他刚抬起头,视线正好和樊沐音的对上了,樊沐音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把他粘在鼻子上面的粥擦干净。 被樊沐音蹭过鼻子之后罗霄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樊沐音。 樊沐音看着他那副蠢样还是笑了出来,因为手里握着的勺子里面还有粥,所以手指上面也溅上了一点。罗霄前爪攀住他的胳膊,然后伸出粗糙的舌头把他手指上的那一小块粥渍舔了干净。 本来还在笑的樊沐音,被罗霄着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弄得害羞了,勺子没拿住一下子掉到了碗里。 樊沐思脸色发黑的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猫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地蹦起,这里还有别人呢,怎么就能这么赤裸裸的秀恩爱。就算一人一猫也不行! 这样想着樊沐思就开始行动了,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两只手扯住罗霄脖子上的肉把他放到了床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呆在床上,一会儿会有人来查房的。 罗霄被这样弄下了床也不恼而是又往床里面缩了缩。他很明白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式。樊沐思是一个标准的兄控,樊沐音因为自己受伤了,樊沐思当然会有情绪,而且现在这些行为也都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看他刚才对自己的样子应该不是讨厌自己,所以讨好自己以后的小舅子还是有希望的。而且夏阳也是一个不错的攻克点。罗霄缩在床的最深处大眼睛看着樊沐思和夏阳,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算计。 樊沐思和夏阳没有看见这些,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到了樊沐音的身上。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门外开始闹哄哄的吵起来,紧接着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樊沐思支使夏阳去开门,夏阳刚打开门,门外的人就呼呼啦啦的全都进来了。 为首的人是方阙,身后跟着段逸云,王曼曼,陈宁还有老刘。樊沐思认识,就赶紧打了个招呼。 “方局。”看着方局长来了,樊沐音赶紧想起身去迎接,但是被方局长一下子就按住了。 “沐音啊,你好好休息就行。这次的案子,你做的不错。”方局长把手中的花放到床头的花瓶里。 樊沐音,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王曼曼把果篮也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四周环视了一周:“组长,罗霄呢?” “对啊,罗霄呢?”段逸云也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罗霄:“昨天不是还在吗?” 樊沐音被问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大家。就在他为难的时候,罗霄自己从床底下走了出来,蹲坐在大家的面前。 王曼曼首先发现的,惊奇的蹲下想要把他抱起来:“哎呀,哪来的小猫?好可爱!” 谁知她刚出手就被罗霄躲开了,樊沐音小声的说:“这个就是罗霄……” “罗霄……这个?!” 听到樊沐音的这个答案,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于是樊沐音就简单的把自己理解的事情根大家讲了一遍。 “那还能恢复吗?”陈宁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那只眼神很犀利的黑猫,果然从气势上看就是罗霄。 “不会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夏阳在一边补充道。 听到这个答案大家也都放心了。 之后大家都和樊沐音说了说这两天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陈宁和王曼曼正在交往。 樊沐音听到了很吃惊,但是联想起陈宁那天的不对劲也猜出了几分。王曼曼喝醉酒之后和陈宁告白了,虽然陈宁一开始有些慌张落荒而逃,但是两个人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段逸云也和他说邢岳的伤势基本控制住了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就应该多谢罗霄的那颗药了。 探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纷纷离开病房,最后只留下樊沐音和罗霄在病房里。樊沐音将罗霄抱到自己的胸口看着窗外浅淡的云朵,凑到他耳边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罗霄抬起头蹭蹭他的下巴,然后伸出舌头在他的嘴上舔了一下:“喵。”算是两个人的承诺。 樊沐音出院之后方局特意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因为闲着最后他决定去帮罗霄搭理宠物店。 这一段时间罗霄罗霄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已经不是那副小奶猫的样子了,身长与豹子差不多。 罗霄在前面推开了宠物店的门。门口的翠绿色鹦鹉欢快的叫了起来:“罗霄,罗霄!” 原来安宇凡并没有吃掉鹦鹉只是骗了他们而已。宠物店里面也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 闹市区不起眼的奇怪宠物店不吸引客人。 樊沐音和罗霄一起窝在柜台后面的大摇椅里面。罗霄的前爪搭在樊沐音的肩膀上。 已经是深秋了但因为店里很暖和,樊沐音在摇椅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突然门被推开,微冷的风从门外面吹进来,风铃叮铃作响。 “请问,店主在吗……”进来的客人被眼前的样子惊呆了,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傻傻的站在门口。 躺椅上的男人撑起身子半躺着,灰色深邃的眸子看着门口的客人:“老子是店主,怎样?” 男人发现客人讲视线放在了躺在身边的樊沐音身上,他挪动身体将樊沐音挡在身后:“他是老板娘,你有意见?” end 番外师徒关系1 1 邢岳最近有点累,不对,不是有点累而是非常的累。一切的根源就是他新收的那个徒弟,重案组的新成员——钟离。当时樊沐音说要钟离当他徒弟的时候,他打眼一看觉得这小孩儿挺不错的,可能是因为大学毕业还没有多久的缘故,眼神看着很澄清,瞅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 但是他后来发现自己错了,外表实在是太能骗人了。外表看上去精明的孩子不一定就是精明的孩子,平时他的表现傻了一点那可是真傻啊。 就比如自己刚醒过来的那天他一激动直接就按到自己的伤口上了。还有陈宁他们来看自己带来了花,他说要插到花瓶里面,但是因为里面的水接得满满的结果一束花插进去之后里面的水全都溅到他的脸上。再比如前天把擦桌子的抹布当成了手巾,虽然抹布不脏,但也是抹布啊。 “师傅师傅,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不疼?”钟离又一大早抱着保温桶早早的就来报道,动作不利索的把保温桶拆开又从里面拿出来勺子,把汤盛到自带的小碗里面。奶白色的汤水被白瓷碗衬得更鲜亮,上面还漂着零星几片的香菜,闻起来挺香的。他自己先试了一下,感觉不热塞到了邢岳的手里。 接过钟离手里递过来的碗邢岳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感觉挺不错,他疑惑的问钟离:“你怎么有这时间来煲汤?” 钟离一边收拾床头一边说:“最近组里还算闲,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案子,所以我每天都能按时下班。” 邢岳喝着汤安静的听钟离讲最近组里发生的事情,时不时的还差上一句嘴,问问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我听组长说罗大哥现在已经长到普通家猫大小了,他那天回组里的时候说,等到罗大哥完全变成人形的时候就回来工作。” 邢岳点了点头,罗霄变成猫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而且不久之前樊沐音还和罗霄两个人一起来看他了。当时他看到蜷缩在樊沐音口袋里面的小黑猫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想了想也接受了。“对了,组长的伤现在怎么样了?”邢岳看了看自己还有些活动不便的胳膊。 “组长的胳膊好的挺快,但是现在还是需要打石膏来固定,不过听组长的弟弟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等到石膏拆了之后就差不多能好。” 听钟离这么说邢岳也算是放心了下来,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汤,樊沐音是他们的组长,如果组长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他们这个组岂不是要散了,而且樊沐音的枪法一向很好,要是影响到他以后用枪恐怕也是很头疼的事情。 “对了,我跟你说,曼曼姐和陈宁哥他俩实在是不能更过分,每天都在组里面秀恩爱。现在曼曼姐只给陈宁哥带早餐,根本不管我和刘叔的死活。他俩的办工桌还串到了隔壁。”钟离洗完手里的抹布回来之后又忍不住的抱怨道:“师傅,以后咱们两个人是隔壁桌了。” 邢岳看着钟离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调侃道:“怎么?看着人家处对象你眼红啊?” 听着邢岳这么一调侃钟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攥在手里的抹布被拧的皱皱巴巴的,没挤干的水全都滴在了邢岳的被子上。发现刚刚犯的错误之后钟离赶紧手忙脚乱的处理被子上面的水,但是水已经渗进去了。 邢岳看着他忙忙活活的样子觉得有点头疼,看样子自己还是早一点出院比较好,对于双方都是一种解脱:“没有关系,被子挺厚的没有渗透,再说过一会儿会有人来换床单的。” “哦。”钟离小声的应了一句然后搬过来一张椅子安静的坐着,也不再张罗着想要帮邢岳再收拾什么,只是又默默地把邢岳放在桌子上的空碗又添满。 邢岳喝着汤,觉得本来吵吵闹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有点奇怪于是又捡起刚才的话题接着说:“你不会没有处过对象吧?” 刚刚冷静下来的钟离一听邢岳这么问脸又像是发烧了一样红了起来:“上学的时候当然是以学业为重哪有时间出什么对象啊。” “不会吧。”邢岳狐疑的看着钟离一脸不相信:“瞧你长得也挺不错怎么还能没处过对象?那上班之后也没有?” “没……没有就是没有……我上学的时候不优秀,上班之后一直都是个小警察,那能有人喜欢我。”钟离的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耳朵红的像是要着火一般。 邢岳看着钟离拼命把自己的脸想要藏起来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去除他这个小徒弟有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剩下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就比如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想让人欺负了。还记得他上次哭起来的那个样子也是惹人心疼啊。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邢岳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暗自责怪自己: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的徒弟。看来是罗霄和樊沐音平时在组里面实在太不检点了,弄得他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的。 钟离悄悄地抬起头却发现邢岳皱着眉头喝着汤,他以为是自己的汤煲的不好喝,于是赶紧问:“师傅,是汤不好喝吗?” 邢岳摇摇头:“没有,汤挺好喝。对了,这几天的是什么汤?没有喝出来。” 钟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鲫鱼汤啦。我之前听我妈说鲫鱼汤对伤口愈合特别有效,想起来就煲给你喝了。” “鲫鱼汤……吗?”邢岳看着还剩下一小口的汤有些无奈,为什么他记得鲫鱼汤一般都是产妇喝,而且有下奶的功效…… “我最近在研究汤谱,争取每天都给师傅煲不同的汤来喝。” 看着钟离自豪的表情邢岳干笑了几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样的,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不用这么忙的。” 然后他把剩下的半碗汤放到了桌子上。不知怎么得,好像是觉得胸有一点疼。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鲫鱼汤,每天在钟离走了之后邢岳都要撩起自己的病号服仔细的打量一番胸部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但好在一切只是他的心理反应而已,在生理上没有任何的变化。说鲫鱼可以催奶终究也只是一个老人们随便传来传去的土方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之后邢岳又开始放宽了心,每天接受钟离的鲫鱼汤大补伤口愈合法。开始每天觉得在病房里如果听不见钟离滋哇乱叫的声音有那么一点不习惯,每天开始看着墙上的表等着他的到来。 肩膀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了,而且邢岳也不想继续呆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像他这样的人还是觉得警察局里面最适合他。 出院的时候也是钟离来帮忙,正好那天组里面接了一个案子,没有人能周转出来时间。 钟离帮着邢岳把卫生间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收拾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到整理袋里面然后安静的站在邢岳的身后看着他迭衣服。 邢岳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身问:“怎么了吗?” “啊……那个……”钟离纠结着五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 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到行李袋里面他终于空出来了时间去看身后的钟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也算是猜到了一点,钟离每到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是觉得尴尬的时候就会抓着衣服角不停地拧着布料直到上面出现了难看的褶皱都不会停止:“不要再抓衣角了,上面有褶子显得很邋遢。” 邢岳突然转过来把他吓了一跳,手赶紧松开了衬衫的下摆。 “怎么想说什么?”虽然是能出院了,但是长时间用手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被邢岳一问,他又哆嗦了一下。 邢岳看着他这反应觉得很奇怪,自己也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做什么,怎么看起来自己像是地方恶霸正在欺压市井小市民呢:“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钟离抬起头直视着邢岳的眼睛:“师傅,你有没有处过对象?” “?”被这么突然一问,邢岳一下子一头雾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是什么问题。 钟离看着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又严肃地问了一遍:“师傅,你之前有没有处过对象?” “这个……”现在轮到邢岳说话吞吞吐吐的了。这孩子问的是什么问题,他刚才以为是什么呢。他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眼神别开不去看钟离正直的眼睛:“这个当然是处过了。” “那请教我怎样才能处对象!”说完钟离对着邢岳深深地鞠了一躬。 “教你处对象?!”邢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算是什么请求:“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我的师傅啊。”钟离的回答十分的正直,而且理由听起来好像是很充分。 师徒关系2 2 听完钟离这种理直气壮地发言之后,邢岳的大脑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什么叫做因为你是我师傅。这两件事情根本扯不上关系好吧。“不要。”他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钟离的请求。 “为什么啊。”钟离可怜兮兮的跟在邢岳的身后,像是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师傅,你长得那么帅,肯定知道好多怎么处对象的方法。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邢岳被他一直从病房磨到卫生间,就连他上厕所的时候钟离都在外面坚持不懈的一遍又一遍的说:“师傅,你就教教我吧。” 无奈的拉上拉链,冲完马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收了一个大麻烦呢。 整理好衣服从卫生间里面出来果然发现钟离还是眼巴巴的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邢岳挠了挠头:“这种事情也需要别人教……不过事先说好我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只在上大学的时候出过一个对象而已。” “那师傅你现在是单身吗?”看着邢岳要去提行李钟离赶紧上前先把行李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帮你拿,师傅你现在不是还没好利索嘛。” 看着钟离那样子邢岳不由得一下子笑了出来,现在他的那个样子就像是一条在向主人讨好处的小狗,就差在后面给他安上一个尾巴了,要是有尾巴的话一定晃得很欢。 钟离瞥见他嘴角带着那一抹笑,有些楞,然后突然冒出来一句:“师傅,你经常笑笑挺好的,你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是不是就因为你不经常笑啊。” 钟离的话音刚落邢岳就隐去了嘴角的笑,将脸绷得死死的:“谁告诉你我现在是单身的。” 他的语气很严肃,钟离被吓了一大跳,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脖颈干笑了两声:“嘿嘿……我就自己瞎理解的,师傅你别放在心上,你和师母一定能百年好合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没再吱声,老老实实地跟在邢岳的身后,本来不重的行李袋被他背着显得好像重似千斤似的。直到办完出院手续,快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都一句话没说。 走在前面的邢岳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然,低头的样子也很向被责怪的小狗。但就是看了一眼邢岳也没有说什么。 找到停好的车,把行李袋放到后座,然后发动了汽车。 路上有点闷,邢岳打量着钟离的侧脸。不得不说,钟离在之前没有出过对象这让他感到很惊奇。钟离是那种长得很清秀的男生,五官看上去很柔和,甚至会给人一种他很好欺负的感觉。鼻梁上永远都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应该有挺多的女生会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啊。 钟离也感觉到了邢岳一直在,他有些不自在的问:“师傅,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邢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觉得你好像对于我不是单身这件事情感觉很失望。” “哎?有吗?”被这么一问钟离一下子有些晃了神,连忙解释:“怎么会,一定是师傅你感觉错了。我就是觉得一直没有发现你有什么情侣的东西还不是单身所以觉得有点奇怪的。我绝对不是盼着你和师母黄摊子啊。” 钟离慌乱的解释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变得有些慌乱,刚才还开的挺平稳的车现在有点要画蛇形曲线的架势。 邢岳皱了一下眉头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把住了钟离握持着方向盘的手,声线很低的说:“小心些,现在可是晚高峰。” 被这么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声倒是让钟离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吞了一口口水小声的道歉道:“对不起啊,师傅。” 邢岳把手从钟离的手上撤了下来把头撇到一边看向窗外的车流:“我现在真的是单身,而且单了很久了。” “真的吗?”钟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要开始画蛇形曲线了。 “我感觉你好像听了很开心?”邢岳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钟离,用眼神警告他手上的方向盘。 钟离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个女的实在是太没有眼光了,怎么就和师傅分手了。”说完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谁和你说是女人了……”邢岳的声音又幽幽的从身边传过来。 “呃……”钟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就被交警拦住了。引导着他把车泊向了马路边。 钟离按下车窗之后小交警将手中的证件给钟离看了一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这位先生,我怀疑你是酒后驾驶。请接收酒精检测。” “我吗?”钟离有点尴尬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没错。”小交警已经将酒精检测仪拿了出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小李,不用查了,他没酒驾。” 本来还在低头认真填表的小交警一听这声音马上抬起头来了精神:“学长!” 邢岳也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小交警:“没想到你现在在交警支队。” 小交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唉,没有办法,没有学长你优秀嘛。不过我觉得在交警支队呆着也挺好的。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没有酒驾?我看这架势不太像啊。”他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钟离的身上还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钟离:“学长,我可跟你说,要是真的酒驾的话我也不能护着你。” 小交警一脸严肃样把邢岳逗乐了:“我说,这事情我还能骗你?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酒驾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上路。” “真的?”小交警还是有些不相信。钟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这一个动作更让小交警怀疑了。 邢岳拍拍胸脯:“我拿自己的人格向你保证,真的没有酒驾。他就是刚到组里的一个小年轻还什么都不太熟。” 小交警看邢岳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计较什么,最后只是像半调侃似的冲钟离笑着说:“我说你可真够幸运,我那年考重案组的时候可是挤破了脑袋也没进去。没想到他们现在连这种车都不会开的菜鸟都收。你可真是幸运。”说完向邢岳敬了一个礼:“既然是误会的话,那学长你们就走吧,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吧。” 邢岳摆了摆手:“你会误会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今天先走了,等以后我有空请你喝酒。” “可说定了。”小交警晃着头兴奋地又去查别人去了。 车驶上了车道之后钟离变得更加安静起来,刚才小交警的那番话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讽刺的意思,但是在他听来还是十分刺耳。其实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在组里的位置十分尴尬,因为好像在这大家之中只有他什么都做不好。 邢岳偏头看着似乎是在用心开车的钟离,问:“想什么呢?” 钟离的手抓紧了方向盘最后有些迟疑的说:“师傅,我是不是很差劲?” 邢岳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这么说是在打我的脸吗?你是我的徒弟,你很差劲这不就是再说我这个当师傅的没有做好吗?” 邢岳没有直接看着钟离,但是钟离从余光能瞥见他的目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有很强的压迫感。钟离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你要是觉得刚才小李说的话你听了不舒服的话,不用放在心上。那家伙从上大学开始就是那个样子,什么话都说也不管别人的想法。”说着邢岳还笑了出来。 “那个……”刚刚放松的手又一下子握紧了,钟离的眼睛看着前面的红灯,吞吞吐吐的说:“刚才……那个……你刚才说的不是女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那个小李难道是你之前的……” 钟离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拜托,你这是怎么联想到的。” “就是,”钟离说着脸好像有些红:“我看你们关系好像很好,之前也见过你和谁这么热情。” “只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你想多了。而且他那个人特别的固执,如果你不和他那么热情的话恐怕现在还不能放咱俩走。” “哦。”钟离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也松了下来。 “还有,说不是女的是在骗你的。”他直视着前方。 “是、是吗……”手又紧紧握起。 邢岳悄悄地打量着他的反应,不禁笑了出来,不知道怎么似乎不解释让他一直误会着更好。 3 3 出院之后刑岳没有选择先回家,而是让钟离开车带他去了警局。 “师傅没关系吗?”钟离将车停在警局前面的停车场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邢岳受伤的手:“反正还有几天假期,要不你就先回家。” “不了。”邢岳把安全带解开然后下了车,看着还在驾驶位上面没有动地方的钟离:“先回来和大家打个招呼,不然大家到时候还要到家里来看我,这样太麻烦大家了。” “哦。”钟离点了点头,好像也是。出院之后先和大家来打个招呼这样能让大家稍微安心一点。虽然现在组里面并不是很忙,但是抽出来时间去邢岳家里看他还是有些困难的。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这么细心。他想着竟笑出了声。 邢岳看着笑的一脸诡异而且根本没有动地方的钟离觉得有点头疼,本来都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他走回到车窗前面敲了两下:“你也赶快跟上,别在这里愣神了。” “哦,好。”被他这么一说,钟离赶紧下车,把车泊好然后赶上他的脚步。 钟离走的稍微快一点,在邢岳之前先打开了重案组的门。 “钟离,你还知道回来?邢岳的小狗腿。”看着推门进来的钟离王曼曼赶紧摆出一副严肃脸。 “那个……曼曼姐……”钟离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一下子被打断了。 王曼曼继续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你今天给邢岳熬得汤有没有给我们几个做出备份出来?” 王曼曼的话音刚落,陈宁马上就来狗腿的给她揉肩也一脸严肃地看着钟离:“就是的,你那个汤怎么就只给邢岳一个人喝。你不觉得我们几个也应该有份吗?” “就是的。”王曼曼向陈宁投去一个满意的目光:“我现在每天自己做你要做的文书工作,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地照顾邢岳。你不觉得你应该有什么表示吗?” “没错。”陈宁把她的话接过来:“每天要照顾这么累的曼曼的我也是很辛苦的。你那个补身体的汤不觉得也应该给我煲一份吗?” 在两个人一句接着一句的攻击下钟离根本没有任何还口的机会,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像是说相声一样和自己要汤喝。 “怎么的,欺负人欺负到我的人的头上了?” 两个人说的正欢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也走了进来把手搭在钟离的肩膀上。 王曼曼吓得赶紧站起来,她站起来的时候太激动了,结果差一点撞到给她揉肩膀的陈宁:“邢、邢岳。你回来了……” 陈宁赶紧改变了狗腿对象,搬过来了一张椅子放到办公室的中央,更狗腿的把上面根本没有的灰尘拍了拍:“哎呦,你这带着伤,别站着快坐下。” 邢岳也没客气坐到椅子上,王曼曼也跟着狗腿的倒了一杯水:“快喝水别渴着了。” 邢岳接过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没有说话。王曼曼和陈宁站在他对面有些紧张。 王曼曼和陈宁这一对活宝在重案组里面最怕的就是樊沐音,而第二怕的就是邢岳。虽然罗霄的到来成功登顶最怕宝座,把邢岳挤到了第三名,但着不代表两个人不怕邢岳。邢岳这个人平常话不多,但是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感觉他特别的不好惹。不然大家也不会觉得副组长的位置应该由邢岳来坐,因为他本身就散发出一种很严谨不能被人调侃的感觉。虽然平常大家玩儿的也不错,但还是会觉得他不好惹。 “你们觉得钟离是我的小狗腿?”邢岳喝了一口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发问。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看着钟离友善的说:“怎么会?我们就是和钟离开个玩笑而已,同事之间的小情趣而已。哎呦~你可不要当真啦。”两个人现在脸上的笑容僵的要是就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邢岳又喝了一口水:“钟离是我的徒弟,不狗腿我,难道狗腿你们两个吗?” “不是不是。”两人赶紧摇起头:“钟离做的非常好。” “好了,所以钟离没有义务煲汤给你们两个喝,懂?”杯子中的水被喝干净然后轻握在手中。 “嗯嗯嗯嗯……”完全服从点头。 “那个……”钟离的声音从邢岳的身后小声的传过来:“师傅,只是一杯矿泉水而已,你不用喝的好像多名贵的茶似的。” “啪”的一声杯子没有被扔进垃圾桶而是掉到了外面…… 虽然邢岳刚才的眼神很凛冽,很有杀伤力,但是陈宁和王曼曼又马上满血复活围着他的身边转来转去的问他最近的情况。 钟离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把下班时没来得及收拾的文件全部都整理好。又拿起抹布把邢岳的办公桌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因为每天都会收拾一遍所以上面基本没有什么灰尘。 邢岳正在这边和他们聊着天,但是不经意的回头还是看见了钟离认真的表情。他伸了一个懒腰,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那孩子挺不错的。”王曼曼发现邢岳的目光投向那边:“虽然学东西不快,但是很认学,做事也挺认真的。要是调教好了的话应该能不错。” 邢岳笑了一下看着王曼曼:“怎么刚才不还和陈宁一起欺负他吗?现在到说起好话来了。” 王曼曼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一脸赔笑:“他可是你的徒弟啊。邢哥你徒弟当然也是一顶一的棒。我和陈宁这不是在逗他玩儿嘛。” “就是,就是……”陈宁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哥,我和你说。曼曼最近为了训练钟离还特地给了他不少东西让他好好练习分……” 话还没说完他的脚就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紧接着王曼曼的眼刀就跟着过来了。她赶紧向邢岳解释道:“邢哥你可别误会,我就是给钟离一些练习而已。你想钟离刚来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所以我本着做姐姐要关爱小弟弟的原则为他选取了值得分析的重点案例供他参考。” “是吗?”邢岳的眼神斜了一下:“资料什么的应该是从档案室里面找一些吧。我怎么觉得那些文件看起来挺新的。” “呃……”王曼曼被问得无言了。 邢岳看她一脸窘迫的样子嘴角动了一下:“算了。” 看着走向办工作那面的邢岳,王曼曼捅了捅身边的陈宁:“喂,陈宁你看没看到刚才邢岳的表情?” “?”陈宁疑惑地摇了摇头:“什么啊?” “就是邢岳他刚才好像是笑了一下。” “是吗?不可能吧。可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抽搐你妹啊。”王曼曼又敲了一下陈宁的头:“能不能正经一点。”但紧接着她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可能真的抽搐的可能要大一些。” 陈宁揉揉脑袋上被敲得地方心中默默地流泪:怎么当初就答应了这个女人的告白了…… “怎么样。我刚才听王曼曼说给了你最近经典案件的资料,看的怎么样了?”说完邢岳拿起了一份还没有收起来的资料。目光下移落在日期上,好像是前天。王曼曼这小丫头还敢骗自己。不动声色的把资料放下然后又从文件栏里面抽出来了几份,翻阅了里面的内容后只留下来了一两份。厚厚的文件被抓在修长的手指内。他冲王曼曼扬起文件。王曼曼赶紧就灰溜溜的把那些文件拿走了。 “师傅,那些我还没看完呢。”钟离看着被王曼曼拿走的文件有些不解地问。 邢岳拉开椅子坐好,桌子上面的摆设完全是按照自己平时的摆放习惯,而且桌面也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虽然刚刚看到了钟离在帮他擦桌子但是从桌子的整体来看很明显钟离应该是经常会收拾:“每天都会收拾吗?”他没有回答钟离的问题而是反问。 “这个啊……”钟离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嗯。因为不知道师傅你会什么时候回来。平时你爱干净,要是桌子上面乱乱的师傅你看着也心烦。” 看着钟离的发顶,邢岳的嘴角又动了一下。 王曼曼揉了揉眼睛肯定的说:“可能是创后后遗症,真的是抽搐。”不合时宜的打断问道:“对了,钟离到底煲的是什么汤?”王曼曼耸了耸鼻子:“我觉得挺香的也想喝。” “那个啊……”钟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是普通的鲫鱼汤而已。” “鲫鱼汤吗?”王曼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头向了邢岳的胸部:“听起来挺不错的。” 4 4 邢岳陪着王曼曼和陈宁扯了一会儿皮,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起身:“你们两个人今晚值班吧,好好干。最近组里没有什么人,你们多上点心。” 王曼曼赶紧点点头:“那是当然,我和陈宁的责任心你也不是不知道。” 看着陈宁和王曼曼一脸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情邢岳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能放心,现在组里面他和樊沐音都不能盯着,整个组算是没有了主心骨。 看出来邢岳的不信任,王曼曼有些不服气:“拜托,就算你和组长现在不在的话我们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好吧。虽然我和陈宁平常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很能分出轻重缓急的。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大太棘手的案子,所以我们几个完全能够应付啦。” 陈宁也补充道:“对啊,而且你想钟离也在,他可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像你优秀啦。” 钟离突然被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下头:“没有啦,我就是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而已。” 邢岳偏头看着钟离一脸害羞的样子有些无奈,对王曼曼和陈宁叮嘱道:“我们俩今晚就先走了,你们两个人千万不要放松警惕,认真工作。” “两个人?”陈宁有点傻眼:“哥,钟离他不跟我们一起值班才回来的吗……” “钟离当然是要下班了,”说完他扫了一眼王曼曼:“尤其是你,那些案子你可要好好看看,好好分析分析。” “哦。”碍于邢岳的“淫威”两个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都快走出警局了钟离还是一脸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跟在邢岳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师傅,刚才陈宁哥说我像你一样优秀呢。” 邢岳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 “师傅你怎么不走了?”钟离有些奇怪的看着邢岳。 邢岳清了一下嗓子:“钟离,你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你不用太高兴。” “啊……对……陈宁哥估计是在说客套话而已。”刚刚还兴奋着的语调马上变得低沉起来:“我应该还是很差劲吧。” 看着钟离一脸低落的样子,邢岳觉得可能是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虽然你不像我一样优秀但是现在已经比一开始要好太多了,有很大的进步。” “真的吗?”钟离还是低着头不敢看邢岳的眼睛:“但是我觉得可能还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邢岳有些后悔刚才因为看着钟离那个兴奋的样子所以萌生了想要好好地逗弄他一下。 或许是因为在城南的时候一直不被重视而且被排挤所以没有那么自信很容易就陷入自我否定的状态当中。而这也一直都是让邢岳觉得头痛的地方。钟离很有天分,但是如果在这样下去是不会有任何的进步的,所以必须要改。 这样想着邢岳把脸拉了下来:“钟离,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现在的这种容易自我否认,太在乎别人看法的性格改一改。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应该是你自己最清楚,这并不应该由别人来评定你的好坏。” 钟离低着头听着,嘴里含含糊糊的恩了两声。 “抬头看着我,告诉我你觉得现在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着依旧畏畏缩缩的钟离他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听起开甚至有几分严厉的感觉。 被他这么一说,钟离又瑟缩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头却将视线放在了邢岳的嘴上,而没有看着他的眼睛:“我,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比那个时候强了很多吧?”说出来的不是一个肯定句而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疑问句。 邢岳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又加大了一些:“我说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师傅,我不习惯……”钟离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恳求的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认为你现在怎么样,说不出来就滚!我不愿意教你这样的徒弟。” 钟离沉默了半天,有好几次都鼓起了勇气但是半路又泄气了:“师傅我办不到。” “那就找愿意教你的人教你,我不愿意教你了。”说完他没有半分迟疑转身就走。 邢岳的步子迈得很大没有给钟离一点犹豫的余地。已经接近晚上,天色已经全黑了,有些凛冽的风刮到脸上有些疼。他将衣领又拉高了一些。 警局外面就是繁华的马路,来来回回开过去的车辆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胳膊上一紧被人死死的拽住了。他回身看见钟离那张因为跑步而变得有些红润的脸庞,依旧冷着脸问:“怎么了?” 还没有把气息调匀,钟离就迫不及待的看着邢岳的眼睛大声的喊道:“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很棒了,虽然照着大家还差很多,但是我已近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现在的我能够处理很多很多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他停顿了一下握住邢岳手臂的手收得更紧了:“所以说,师傅,刚才是我不好,请你不要放弃我。我还想和师父学很多的东西。” 邢岳看着不断地喘着粗气的但是眼睛中却带着坚定目光的钟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想要跟我在一起学东西就要先变成有自信的人,不然,一些事情无论我教你几遍你都没有办法学明白。知道了吗?” “嗯。”钟离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把自己的手拿开紧张的大喊大叫道:“对不起师傅!我不是故意要碰你那只受伤的手的。” 恨不得跳出两米的样子让邢岳有点无奈,他摇了摇另外的一只手:“拜托,我伤的是这只手好不好,你下次稍微上点心啊。” “还好没有碰到。”松了一口气的钟离又赶紧催促:“师傅现在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邢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反正局里离家里也没有很远。” “坐公交吗?现在人应该很多而且你的手还没有好利索吧。” “可是你有车吗?” “我没有,但是局里……”钟离像接着往下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了,局里给配的车只是让他们在上班的时候使用的,现在不在这个范围内:“但是就用这么一小下应该也可以吧……” “不可以的。”邢岳摇了摇头:“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也赶紧回家吧,时候不早了。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不然会耽误明天的工作的。”说完挥了一下手算是告别。 没走两步身后的小尾巴又跟了上来,有点紧张的说:“那我陪师傅你一起坐公交。在身边有个人照顾的话也不容易被挤到。” 钟离眼中的真诚让邢岳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于是他点点头。 得到了邢岳的点头回应钟离开心的走到了前面,步伐轻快地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你走那么快知道我要坐哪班车回家吗?”邢岳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思索着现在是七点,到家的话应该是七点半多了,差不多该吃饭了。 钟离将步伐稍稍放缓,继续开心的说:“当然知道,师傅你坐16路车在新城家园下车。” “这你都知道啊。” 邢岳的回答传到他的耳朵里面,声音不大,但是钟离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我记得我好想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住在那里吧。” “那个……”钟离一下子慌了神,结结巴巴的笑着说:“那个是曼曼姐告诉我的,我可没有偷偷的跟着你过。”说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嘴这么笨。 邢岳就像是选择性失聪了一样,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哦,王曼曼说的。也怪不得。” “对对对,就是曼曼姐。”他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邢岳的表现,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发现。下次嘴一定要严一点,这种跟踪师傅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漏嘴。 邢岳看着在自己胳膊下长舒了一口气的小孩不由得又笑了一下,心中暗想,是王曼曼就怪了。他们几个处了樊沐音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新搬的家的住址是哪里。不过看样子,这个小孩是偷偷的跟踪过自己呢。为的是什么呢。 5 5 公交车来的也算快,两个人刚到站点就看远处有一辆16路开来了。钟离看着上面塞得满满的人有些担心的说:“师傅要不然咱们等下一班吧,上面的人好多。” 邢岳指了指站牌:“这已经是最后一辆了,上哪里去等下一辆?” 仔细的看了一下首末车的发车时间,果然是这样,于是他信心满满的说:“师傅你放心,上车之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看着他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邢岳真的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上车之后,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至于我,我自己能行。” “这怎么能行?放心师傅这一次一定不会出差错,我已经记住了你受伤的是哪只手了。” 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时候公交车就开到站台了,邢岳赶紧一把把他拽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司机脾气不好要再这么听他墨迹下去根本就赶不上车了。 公交车合上门之后广播放着:“各位乘客请给老幼病残孕及身边抱小孩的乘客让座,谢谢大家的配合。” 钟离听了之后抓紧手里面的吊环凑到邢岳的耳边小声的嘟囔道:“师傅,你现在算是病还是残啊。” 钟离个子稍矮一些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打在邢岳的耳廓痒痒的,他想伸手去挠但是没有受伤的手抓着吊环呢,车上的人多恐怕抬起手就会蹭到伤手,所以只能忍着。他有些不耐烦的瞪了钟离一眼:“看好行李。” 被瞪了一眼之后钟离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把脑袋又伸了回去小声的道歉:“不好意思啊。” 钟离或许是感觉到了刚才邢岳的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一路上没在说话,后来车程到一半的时候混到了一个座他赶紧把座位让给邢岳:“师傅你坐吧。” 邢岳点点头坐下,钟离就站在他旁边一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上提着他的行李袋。虽然行李袋没有很沉,但是却有些大。而且车上摇摇晃晃的,有时候有乘客要下车的时候总是会刮到行李袋。有的时候如果走得匆忙钟离整个人都会被挤得打一个转。 “行李袋放在地上就可以了。”邢岳的眉毛拧了起来。 钟离赶紧摇了摇脑袋:“不用了放在地上会脏的。反正也没有很沉。”说完将袋子又向上提了提。 邢岳没有说话而是将行李袋一把抢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脚边。 “哎!”钟离看着自己手里空空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邢岳将脸撇向一边看着窗外的车流面无表情的说:“好了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反正已经脏了。” 钟离眼睁睁的瞅着邢岳又对着行李袋踹了几脚把它踢到自己座位的底下。他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拿着也没有多重,而且他是因为邢岳爱干净才会一直提着行李袋的。怎么现在看来自己像是做了无用功,而且邢岳的表情也有点看不透,难道是还在为刚才自己说他到底算是病还是残的事情在生自己的气吗? “新城家园要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小心。” 钟离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听到广播里面究竟在说什么,直到邢岳站起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师傅你怎么起来了?我不累你坐吧。”说完按着邢岳的肩膀把他又按回了椅子上。 “什么你坐我坐的。”邢岳站起来:“已经快到站了,你想坐到什么地方去啊。真不知道一天天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 “哦哦。”看看窗外,好像真的快要到站了,他赶紧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溜号了。” 两个人挤着人群走到车门口,因为没有提前走到车门口没少遭到其他乘客的埋怨,钟离一面护着邢岳受伤的手,一边笑着向周围的乘客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师傅有病,麻烦大家了。” 跟在他身后的邢岳听着他这么一说差点没气抽过去,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剩下的乘客听他这么一说都不由得多看了邢岳两眼,眼神里面也是饱含同情。心想着白瞎了这么好的大小伙子,怪不得脸色这么不好,原来是有病啊,弟弟人也真好,这么照顾哥哥。 匆匆忙忙的下了车之后钟离的脑瓜就晃来晃去寻找着小区的入口,奇怪了应该是在这附近啊,他上次明明看到邢岳从那边的入口进去了。 但是邢岳一下子把他拖向了另一边。 “哎,师傅你不回家吗?”钟离挣扎了才稳住了身体。 “小区从哪个门进你也这么清楚吗?” “哎、哎。怎么会……呵呵呵呵。”钟离赶紧摆了摆手:“我可不知道,就是凭着感觉瞎猜的而已。” “猜的挺准。”邢岳仍然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没有拆穿钟离,看样这小子应该还是挺机灵的,跟踪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先去超市买一些晚上要做饭用的东西。” “喔,这样啊。”钟离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快要八点了。师傅这两天也没在家肯定是没有能吃的东西了,不过去超市的话证明应该是会自己做饭吧。 他在邢岳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没想到师傅居然还会自己做饭呢,真是人不可貌相,真的是好居家。 超市里面的导购员似乎对邢岳很熟悉,刚进到店里面就上来热情的说:“有一阵没有见到你来买菜了啊。” “嗯,最近有点事所以没来。”邢岳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推了一辆购物车。 钟离封完包回来之后就发现邢岳和导购聊得火热,导购小姐长得挺不错的,笑起来的时候甜甜的。 我是骗你的。果然是骗我的,怎么可能回去喜欢男人,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吧。 “……对了今天的山药会有限时特价哦。还有圆白菜也很便宜。” 钟离走到两个人身边的时候导购小姐正热心的介绍着今天特价的蔬菜,而邢岳也是认真的听着。 “师傅……”钟离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 邢岳听到之后赶紧回头:“包存上了吗?” “嗯。”钟离点点头站到他的身边。 “这位是?”导购小姐笑着偏头看着钟离。 “我的同事。” “我听他叫你师傅。” “嗯,在组里面带的一个徒弟。” “这样啊,刑大哥你很厉害啊。”导购小姐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师傅,好像时间不早了,先赶紧买东西吧。”钟离不去看导购小姐接过邢岳手中的推车:“我推着就好。” “哎呀,你看我这耽误了你们时间了。就是之前一直都是看刑大哥一个人,今天居然和朋友来就多嘴问了几句。不耽误你们了,购物愉快。”说完又是甜甜的笑容。 钟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推着车走在前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超市里面基本没有什么人了,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这时候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太新鲜的蔬菜了。 钟离推着车走在前面,然后挑了两根山药放到购物车里面。 邢岳跟在后面看着钟离恨不得走起来两袖生风的样子在一边闷笑然后买了一块精肉。 圆白菜便宜,买。 圆白菜过磅扔到购物车里面。 “怎么,你爱吃圆白菜和山药?”邢岳把手里面的肉放到车里面和钟离并肩走。 “不是那个导购小姐说圆白菜和山药便宜吗?那就买一些呗。”钟离没有看邢岳而是装作看周围的商品。 “也是。”邢岳点点头,然后突然说:“不是想学怎么样处对象吗?” “哎?”邢岳突然这么说让钟离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不知怎么小腿就撞到了购物车上,结结实实的一下。 “我跟你说,处对象要找的人一定要会持家。” “会持家?”顾不得腿上的疼痛钟离转过头看着邢岳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对啊。”邢岳拿起购物车里面的山药:“就像你这样就挺不错,知道买特价菜省钱。” “我那个……恩恩”钟离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含含糊糊的咽回去了。 “所以就这样就挺不错。” “那,还有呢?” “还有啊。”邢岳将几个柿子过磅:“剩下的等我想想再告诉你。” “柿子现在很贵的。”钟离看了看价格牌上面的数字提醒邢岳。 “啊,没关系的。” “可是你刚才说要会持家。” “对,但是想吃的时候也要买啊。” “哦。”钟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过封好的柿子放到购物车里面。 师徒关系6 6 手里拎着食材的钟离这次学乖了,老老实实地跟在邢岳后面不敢再自己瞎乱走生怕再被发现些什么。 人行道外面的车流很急,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车流的高峰,车辆开过时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有些吵闹。因为亮化工程做的太好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天上有没有星星,而且现在哪还有人去关心这些事情,连生计都不能维持还看星星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影子被街边的路灯拉得很长。呼出的气现在已经可以变成白雾了。 钟离跟在后面不敢出声只是一下一下的呼着白气然后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消散,愣愣的说了一句:“没有星星啊。” 走在前面的邢岳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一直在后面跟着没有超过自己半步的钟离,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被灯光映成橙黄色的天空。 “我就是随便说说。”钟离也停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小时候一直都住在乡下,其实到现在也没有对城市很习惯。” 邢岳依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继续再向前走。 “怎么了吗?”钟离有些奇怪。 “跟上来,就冲你这东张西望的架势,一会儿八成会跟丢。”邢岳向他走了两步两个人站到一个水平线。 “那个,不会的。” “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在哪吗?”邢岳偏头看了一眼好像是要说些什么的钟离:“还是说你知道我家住哪单元哪栋?” “不知道,不知道。”钟离赶紧摇了摇头,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像邢岳说的那样,那他真的是糗大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但依然还是没有什么话说,钟离把头偏向一边打量着行道树上面挂着的小彩灯,半天憋出来一句:“刚才那个导购的妹子挺漂亮的。” “嗯。”邢岳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 “笑起来挺甜的。” “确实,说话声也挺甜的。” “你们两个……”钟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邢岳扯了一把,一辆自行车擦着他骑过去了。紧接着回头就看到邢岳一脸怒气冲冲的表情看着他。 “你走路的时候就不能稍微看着点前面吗?!” “那个……”钟离刚想张嘴但又马上闭上了,低下头闷闷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邢岳好像是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手。好像有点疼。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只手,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刚才也不算是什么太剧烈的运动。而且自己的这只手需要适当的活动。 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僵了起来。钟离有点欲哭无泪。他真的很想和邢岳之间搞好师徒关系,但是照现在自己这个蠢样简直就是不惹邢岳生气就很不错了。 极为小心的跟着上了楼,在邢岳打开门换鞋进去之后钟离将手里面的食材和行李袋都放在了玄关:“那个,今天我就先走了,师傅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要下楼,但没成想衣领一下子被人揪住了。 邢岳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回来:“你留在这里。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钟离像是石化了一样缓缓地转过身去:“呵呵呵,师傅你在说笑吧?” “怎么废话这么多,说让你留下你就留下,不然你以为我买那么多食材自己做饭吃啊?还有,屋子好久没有打扫了,你留下来打扫一下。” “啊,哦。”他愣愣的点点头,师傅让我晚上留下。 “在外面拖鞋,门口鞋架上的拖鞋随便穿。” “嗯。”这是不是说明师傅很信任我,我成为了师傅很亲密的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邢岳都已经走到客厅了回头却发现钟离仍然一脸看不透的表情坐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啊,好好,我马上。”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鞋,然后把门口的食材和行李袋都提进了屋里按照邢岳的指示放好。 邢岳的家不是很大,但是一个人住也大了不少。标准的两室一厅,卫生间和厨房都不错。钟离最喜欢的就是有落地窗的客厅和外面的阳台。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邢岳似乎是在阳台里面养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师傅,你买这么大的房子花了多少钱啊。”钟离站在阳台的门口好奇的问。 “怎么?你准备买房结婚?”邢岳从冰箱里面拿出两罐饮料放在茶几上。 “怎么可能。”钟离把脑袋贴在玻璃上面然后擦掉上面的哈气着赶紧解释:“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上哪里去结婚啊。” “你不是一直在和我说想要我教你关于谈恋爱的技巧吗?说明你现在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碳酸饮料罐打开时里面的气体跑出来发出“嗤”的一声。钟离浑身一抖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那声音就在他耳边一样。 “你那么弄玻璃会脏的。”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耳边就冒出来一个声音。 “啊?!”被突然吓到钟离的脑袋就一下撞到了前面的玻璃:“对不起,对不起。”慌乱的捂住脑袋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邢岳,然后就觉得身上一湿,冰凉的可乐全部都洒到了他的脖领里面。 邢岳看着靠在自己怀里面捂着脑袋还被冻得一激灵钟离觉得自己刚才就不应该逗弄他,谁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现在不仅连钟离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了。 钟离捂着脑袋揉了半天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往前蹿了一步,好在邢岳一把拉住了他,差一点又撞到玻璃。 慌乱的转头脸红红的:“对不起师傅,你的衣服……”果然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后人白色衬衫上面已经沾满了褐色的可乐渍了。 邢岳把手中的饮料罐放到一边甩了甩胳膊:“相比起来,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衣服不是吗?” “没关系啦。”钟离笑着摆了摆手:“都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才会撞到师傅的身上。” “湿衣服换下来吧。我给你找一件。” “欸,不用了,我就这么穿着就好了。不是说有些地方要我擦吗?都是哪里?”钟离从两个人之间形成的那个小缝隙之间挤了出去。 邢岳叹了一口气推着钟离往卫生间走:“我给你拿一件替换的衣服老老实实地把衣服换上,你以为现在是夏天吗?而且饮料粘粘的在身上你爽啊。” “那个……” 钟离还想辩解但是全部被邢岳的一句闭嘴给噎回去了,听着变安静的屋子邢岳愣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也换了一件衣服。 “师傅,衣服换好了,你的脏衣服我也帮你洗出来吧。”在洗手间里面并没有耽搁太久钟离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然后卫生间的锁被旋开了但是门并没有被打开。 邢岳打开门,看见站在洗手池边上的钟离,心中不住的想,果然格子衬衫很适合。他摇摇头:“放在一边吧。饿了,先做饭。” “哦。”钟离把脏衣服放到衣篮。 做饭时间还算是温馨并且愉快重点是钟离难得一点错误都没有犯,顺顺利利的炒了两个菜做了一个西红柿甩袖汤。 钟离把菜在餐桌上摆好,刚想回身去叫邢岳吃饭结果没成想刚一回头就看到邢岳倚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那个,师傅,饭做好了,来吃吧。” 邢岳点点头然后坐了过来,拿着筷子的手看起来修长有力。 钟离没有跟着坐过来而是站在流理台的边上有些紧张的搓着手:“那个,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邢岳吃了一口山药:“怎么不坐过来吃?” 钟离摘下围裙:“不了,一会儿我把衣服洗完再帮你擦擦屋子我就回家。” “回家?”邢岳的筷子放下,手指轻叩桌面:“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他反射性的抬起手看看上面的时间就像是打报告一样:“师傅,现在是九点整!”整个人站的直直的一点大气都不敢出。 “收拾完这些几点了?”手指扣在桌子上的力度不轻不重。 钟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的说:“应该是大概十点半吧。” “十点半,你想回家?” “对啊。” “你家和我家离得远吗?” “挺远的,不过打……” “晚上住在这里。”邢岳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开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始吃桌子上的菜并且指着对面的位置:“你也坐过来吃吧。” “不是,我打车就行。”钟离没动地方,不敢动。 师徒关系8 8 钟离现在感觉自己是有口难辩,在家习惯了,每天早上睡觉起来之后就一定是脱下来睡衣换上平时穿的衣服。昨天实在是睡得有点晚,邢岳叫他的时候还迷糊着呢,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别人家里,然后就理所当然开始换衣服。 “师傅……”有点尴尬的打开门,邢岳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那个,刚才……”怎么办!!接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要说师傅你别介意我就是脱个衣服,大家都是男人。还是师傅我脑袋不太好使早上不知道在哪里稀里糊涂的开始脱衣服,我不是变态暴露狂。 还没等到钟离开口邢岳就先发声了:“厨房里面有早餐,我就简单的弄了牛奶和土司。” 没想到邢岳居然没有问自己刚才的事情,钟离也不好再提。既然人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自己要是再继续解释下去可能会更加尴尬。 “哦。”点点头:“我先去洗漱吧。” “去吧。”邢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电视的屏幕。等到钟离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他松开自己紧握的双手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格子衫很适合,牛仔裤也比西裤看起来好一些。 “师傅,你好像很喜欢牛奶啊。”嘴里面叼着半片土司,另一只手有点笨手笨脚的在另外半片土司上面抹果酱。 “因为喝牛奶很好。” “我比较喜欢中式的早餐,每天早上去早市去买油条,有的时候喝豆浆有的时候喝粥。很少会吃面包喝牛奶。” “油条不适合多吃,偶尔吃一两次就可以了。”看着惨不忍睹的土司邢岳有点于心不忍接过他手里的土司,把上面的果酱刮掉,均匀的在上面抹上了一层果酱。 “私户,尊腻害!”嘴里的土司还没咽干净急忙伸手接过那片土司。 “东西咽干净了在说话。”邢岳皱了一下眉头扯出一张面巾纸:“把手上的果酱擦一擦。” “不用不用。”钟离推开那张纸巾直接就把手上粘上的果酱舔到了嘴里。 “……”邢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将纸团成一团然后抬手将手指上被钟离蹭上的果酱舔掉。 “……”钟离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有十万匹神兽在脑海里面努力的四处乱撞。拜托师傅!你自己不是也不用纸巾擦吗?!还有,刚刚舔手指的样子看上去好……呃……用曼曼姐的话说是什么来着……好像叫:“禁欲。” “什么?”握着玻璃杯的手忍不住晃动了一下,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惨了!!!!一个使劲土司片一下子就塞偏了,果酱蹭到了下巴上,顾不上下巴上的果酱赶紧解释道:“师傅,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金鱼,不是别的。” “我也没有说我听成别的了啊。”嘴角呆着一点戏谑的笑容,又抽出一张纸巾二话没说直接就帮钟离擦起了嘴角。 忘记了再去怎样解释,脑袋里面全部都是邢岳的手指。不,应该是隔着纸巾的手指的触感。即便是隔着纸巾也能感觉手指的温度。蹭过嘴唇的力度恰到好处。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能有人舍得和他分手。一定是是那个女生不温柔不成熟,不勤俭不节约,不会说话,最后才没有办法留住师傅。那个女生八成就是像自己一样蠢得要命。 “真是禁欲啊。”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邢岳的扣得一丝不苟的衣领,然后心里话就不小心又泄露了出来。 额头上马上就被敲了一记:“这一次我听的清清楚楚,你刚刚说的是禁欲,不是金鱼是吧。” 脸腾地一下变红了:“那个,那个,那个……”拿着土司的双手胡乱的挥着,土司在手上的位置变得岌岌可危。 “好了,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以后少和王曼曼学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腾出手抓住挥动的手,然后取下了那片土司。 脸变得更红了,以最快的速度挣脱了邢岳的手。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 邢岳也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赶紧吃,一会儿上班会迟到。”说完就离桌了。 钟离看着桌子上年有些可怜兮兮的吐司片溜号了。 新闻的声音放的很大,但是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手似乎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上面好像还能感觉到刚才触碰到钟离手腕时候的脉搏。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反正有一个人的脉搏有点快。 “师傅桌子收拾好了,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啊。” “嗯,走吧。”关上电视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 早上依旧是挤着拥挤的公交车,不一样的是两个人都有了座位一前一后。邢岳坐在后面看着钟离的后脑勺,毛茸茸的,看上去好像挺好摸的。伸出手大力的糊弄了一把。 “怎么了?”钟离有些奇怪的回头。 邢岳有点尴尬的看向车外:“没什么就是脑袋上面有东西,帮你弄下去了。” “哦。谢谢师傅,你人真好。” 邢岳没有回答,就像根本没听见钟离的道谢一样。 虽然两个人赶上了早高峰但是最后好歹也是没有迟到。刚进警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上班的方局。 “方局,早上好。”两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好敬了一个礼。 “现在就来上班了?”方局对邢岳的出现有一点吃惊 “嗯。”邢岳点点头:“我听说组长和罗霄现在都在休假,我怕组里面没有人手忙不过来。” 一提到樊沐音和罗霄方局似乎有些无奈:“小樊和罗霄他们两个人,就是借着手上的理由在家里休息而已。对了,你肩膀上的伤没关系了吧?” “好多了。提重物之类的也可以做了。”他抬起胳膊活动了两下:“而且我觉得组长和罗霄应该不是那么不负责人的人,应该还是有伤在身还没养好。” “可得了吧。”方局听了之后直摇头:“上次去了他家,两个人过的可是滋润的呢,看上去一点病号的样子都没有。” “两个人?”一直跟在邢岳身边没出声的钟离突然有些奇怪的问。 “对了,不是两个人。”方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罗霄那个臭小子,现在长得特别大,听小樊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马上能变成人形了,还说等到罗霄变成人形的时候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总之他俩没一个让能让我省心的,要是都像你们两个似的就好了。对了你是之前在城南工作的小钟吧?” “嗯,我是上次案子调到这边来的。” “看着挺老实。”方局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邢岳:“我还听说邢岳他是你师傅。” “嗯,我现在一直跟在师傅身边。” “好好,小樊给你找的这个师傅还是挺靠谱的,好好跟着学。” “是!局长!”钟离站直给方局又敬了一个礼。 “行行行。”方局看了一下手表:“哎呀,这么晚了,赶紧去工作,这个城市可需要你们。” “是,局长再见。” 两个人目送着方局进了办公楼,然后慢悠悠的在后面走。 突然邢岳开口说:“听没听见刚才局长说要你跟着我好好学。” “我很认真的跟你学了啊。”钟离赶紧回答生怕邢岳觉得自己不积极:“而且我还看了很多以前经典案例的分析了呢。” “是吗?”邢岳笑了一下:“我倒觉得你对于怎么找一个对象这一点的学习比如和处理案子更加的积极呢。” “没有没有。”钟离慌乱的想要解释但是抬头却发现邢岳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你捉弄我!” 看着钟离慢慢涨红的脸邢岳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你刚才那个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师傅你居然会这么笑啊。”钟离有点吃惊的指着他。 “当然我又不是面瘫当然会笑了。” “可是曼曼姐她说……” “所以和你说了别老和王曼曼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没多久就走到了重案组,但到门口的邢岳突然又换成了平常那种严肃地表情,吓了钟离一跳。不过他转念想了想平时邢岳这个人就有点情绪转换的很快。 开门之后第一个看到的是老刘,看办公室里面的样子好像是陈宁和王曼曼还没来呢。 “哎,邢岳回来了。”老刘放下手中的杯子给邢岳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样?” “现在已经可以和大家一起奋斗了。”邢岳拍了拍老刘的肩膀:“他们两个人呢?” 老刘喝了一口水:“他们俩高应该马上就到。不过可得夸夸你的小徒弟啊,每天真的都是按时按点的来,从来没迟到过。这点确实像你的徒弟,一丝不苟。” 正在说话间门就被推开了,然后就是王曼曼的大嗓门:“早上……好。”最后的好字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底气,因为邢岳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惹。 师徒关系9 9 “那个,我们两人带了早餐。”陈宁讨好着举起手里面的早餐:“我们两个迟到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邢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陈宁一眼。 “啊啊啊啊,邢哥对不起。”王曼曼和陈宁赶紧合掌就差跪在地上了:“我们俩昨天晚上去看电影了,起的稍微有一点晚。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两个不死啊。” 老刘不插嘴也不帮忙,就是默默地从两个人拿来的早餐里面拿出一杯豆浆坐在一边笑呵呵的边喝边看好戏。 王曼曼偷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刘,让他帮他俩说点好话。但没成想老刘摇了摇头把身子背过去了。 “你们两个人知道应该是什么时候上班吧。”沉默了一会儿的邢岳突然开口问。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两个人的脑袋点的像捣蒜锤一样。 “知道,还迟到。” “这不是意外嘛。”王曼曼弯着腰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杯豆浆亲手把吸管给他插进去,然后双手奉上:“石磨豆浆,尝尝。” 邢岳接过来,但是转手就递给了钟离:“不是说给我们都买了豆浆吗?我看这袋子里面好像只有两份啊。” 确实现在袋子里面就剩下四个肉包了,明显就是王曼曼吃一个陈宁吃三个的节奏。 “怎么能,哈哈哈。”陈宁尴尬的笑笑:“你看邢哥,里面一共是四个肉包,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欸,我吃一个肯定不够。”豆浆喝完了,老刘也转过身了:“也就王曼曼那种小胃吃一个能饱。” 王曼曼冲老刘的方向呲了呲牙,一杯豆浆也堵不住嘴,不帮我们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等一下,这两个人没良心但是有人有良心啊。 王曼曼直起身子真诚的问钟离:“钟离,你觉得我像是那种经常迟到的人吗?” “这个……”钟离有点犹豫,他们两人好像到的真的不是很早,但是也没有特别晚,基本就是迟到个一分两分的…… 王曼曼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还有他手上的豆浆:“你就说,就你最近的观察你觉得我和陈宁我们两个人怎么样?” 钟离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豆浆就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她现在就是一副吃人家嘴软的架势。缩了一下脖子:“师傅,那个,其实曼曼姐他们还好吧。你看还买了早餐。”看着桌子上面可怜兮兮的包子干巴巴的挤出几句。 “……”邢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钟离,发现他挤出了一个比刚才的话还干的笑,然后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豆浆。 有点无奈的转回头,这孩子是不是傻,居然把别人用一杯豆浆都能威胁他,而且豆浆还是自己给他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不能迟到,因为我已经回来上班了。”眼神凌冽的扫视了两个人一个来回。 陈宁赶紧点头哈腰:“当然,当然。哎呀,这不是不知道你要回来嘛,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俩也不可能迟到啊。” 不去再理会耍宝二人组:“前一阵的案子让咱们组元气大伤,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我们不能让组长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咱们组里面散散漫漫的。从现在开始每一个案子都要全力以赴,无论大小。” 果然除了樊沐音之外就只剩下邢岳能压得住着一帮人了。命令吩咐下去,组里面的人也是斗志满满开始着手办案了。 偷偷地吃完了早餐王曼曼点了一下手头的案子,今天有一个要去现场问话的案子,正好邢岳和钟离可以去,反正邢岳应该有好久都没有都没有出现场了。 “邢哥。”王曼曼冲邢岳挥了挥手:“昨天有一个便利店的抢劫案需要问话,你和钟离今天去吧。” 邢岳点点头,的确自己从受伤开始很久没有去跑现场了,是该舒活舒活筋骨了。 “具体案子,钟离应该都知道。到时候你们两个路上边走边聊就行。” “我跟着去现场吗?”钟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王曼曼道:“当然。这一阵给你的那些卷宗资料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了解然后方便出现场。” “知道了。”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两个人很快就出了办公室。 王曼曼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嘀咕道:“钟离今天有一点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啊。”老刘在一边插嘴道:“这两天摸鱼也摸够了,邢岳回来了,大家都认真工作吧。” “哎,不是这么回事。”王曼曼还在认真的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眉头皱的死死的。 老刘和陈宁权当他是在考虑案情也没管她。办公室里面又变得静悄悄的了。 突然王曼曼拍了一下桌子,大喊:“我知道了!” 坐在她身边一点防备都没有的陈宁被吓了一大跳:“我说王曼曼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你又知道什么了啊。”因为两个人昨天晚上去看的是恐怖片,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 王曼曼瞪了他一眼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拧了一把:“我说陈宁,你最近是不是胆儿肥了啊?”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问题陈宁赶紧求饶,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地流泪,自己当初究竟是脑袋里面进水了吗?最后竟然会答应这个母夜叉。 老刘看着又闹起来得两个人有点无奈:“你们两个好好工作好吧?上班的时候就不要再打情骂俏了。” “不是啊,老刘。”王曼曼松开陈宁的耳朵:“我的这个发现真的是重大发现。” “那就赶紧说。”在刚刚耳朵遭遇到了重创之后陈宁马上就又复活过来,一脸感兴趣。 “钟离今天很奇怪,他是和邢岳一起来的。” “嗨,我以为是什么呢。”陈宁不以为意的说:“在门口碰到的呗,这有什么奇怪的。” “绝对不是。”王曼曼继续分析道:“我说的一起来的意思不是说两个人在门口遇到,而是说他们两个人一起坐车来的。” “那就一起来的呗。” “不重点也不再这里。”王曼曼站起身踱步:“虽然邢岳的家在哪里除了组长之外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都知道钟离家在哪里。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地方,按常理来说他是不可能和邢岳乘一辆公交车来上班的。” “所以我就说他们两个人是在门口碰到的。”陈宁不再理在一边继续分析的王曼曼,开始着手自己手上的工作。 “不,不是这样的。”将手抵在下巴上:“据我的分析钟离昨天晚上应该是在邢岳家住了一晚上。” “嗯嗯,住了一晚上。”老刘也不再搭理她,因为他发现王曼曼现在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里面了,有没有人倾听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就是就是住一晚就住一晚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家两个人是师徒关系,关系好,去住一晚上而已。”陈宁看着手里面的资料。小偷很嚣张嘛,偷了不少东西呢。不过失主也是够粗心大意的了。谁会把那些贵重东西全都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啊。 “不可能!”王曼曼马上反驳:“你去人家住上一晚上还要换上人家的衣服吗?” “嗯。”陈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哎呀,好像案子里面有点疑点啊。失主似乎在之前曾经投保过大量的保险给他那批古董啊:“什么换上人家的衣服啊。”等一下,陈宁马上抬起了头,钟离今天穿的衣服是邢岳的? “没错。”看到陈宁的表情王曼曼马上露出高深的笑容:“钟离今天穿的那件格子衬衫是邢岳的。牛仔裤应该也不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件格子衬衫我有很大的印象,邢岳只有那么一件格子衬衫。他只在上次咱们一起去玩儿的时候穿过,我还特意跟他说过他不适合穿这种衣服,好说歹说才说服他相信我这个理论。” “但是格子衬衫都长一样吧。” “才不是,那是在你们男生的眼里这些衣服都长一个样子,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而且,这件衬衫绝对不是钟离的因为他今天穿的时候把袖子稍微往上挽了挽,裤子也是同理可证。这说明这他衣服并不是他的而是邢岳的。” “哦,这又怎么样呢。”陈宁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看着她:“借套衣服而已嘛。” 老刘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的,曼曼啊。我觉得你平常工作的时候要是能有这时候半点灵光邢岳也就不会总是为你发愁了。” “嘁。”王曼曼白了两个人一眼:“也没指望你们两个人能懂。”说完露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笑容。 师徒关系10 去现场做完问话之后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没多远正好有一家拉面店,邢岳指着那家店:“在他家吃吧,我请客。当是昨天你帮我收拾屋子的谢礼。” “昨天不是说请我喝牛奶就算谢谢我了吗?”钟离有点不理解的看着邢岳,那家拉面店他还是听说过的听说很贵。 “拜托,我没有那么小气好吧。”邢岳叹了一口气,自己在这个孩子的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还是算了吧。”钟离摇摇头:“回局里去食堂吃也挺好的,这家很贵的。” 一把扯住钟离往那家拉面馆里面拽:“既然是我说请客,那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需要来吃就可以了,也不是吃不起。” 钟离跟在后面内心挣扎,师傅我还真就是吃不起呢,这么奢侈真的好吗?不是说要节俭吗? 一路上半强迫的被拽进拉面店里面,邢岳找了一个两人的座位。翻看着桌子上面的菜单:“怎么样?要吃什么?” 钟离翻着上面的价格,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不会吧?!一碗最普通的拉面竟然就要90块钱!开玩笑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菜单放回到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指着一款味噌汤:“我要这个就好。” 服务员刚要记上就被邢岳制止了:“要两碗海鲜拉面。” “不,不用了。”钟离赶紧挥手:“我真的只要那个味噌汤就好。” “不用听他的。”邢岳把菜单交换给服务员:“两碗海鲜拉面。”然后他又转头问钟离:“海鲜不过敏吧?” 钟离想都没想就回答:“过敏。” “那好,两碗海鲜拉面。” “我过敏,师傅。” “算了吧。”邢岳目送着捂着嘴边笑边去下单的服务员:“上次吃的时候也没见你过敏。” 居然忘记了之前有一次樊沐思和夏阳来送饭的时候是海鲜粥……那次自己还吃了很多…… 钟离摇着头说:“这家很贵的,其实师傅你真的没有必要来这里吃,我就觉得咱们局里的食堂就挺不错,而且经济实惠。你想这种地方,又贵还可能吃不饱。” “说了是对你的答谢。”邢岳给他倒上一杯水:“你要是吃不饱的话我们可以再点。” “不了不了。”钟离听了赶紧摇头,还点?那得多少钱啊:“这些就可以了,而且我觉得真的不用这么破费。我有没有帮上师傅你什么。”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从住院一直到我出院,你每天都会去看我还会给我带饭,收拾东西。请你吃一顿饭是应该的。” 钟离握着水杯的手不断收紧,隔着杯壁里面的水稍微有些烫手。 “但是师傅你会住院也全都是因为我不是吗?当时如果不是我开的那一枪师傅你也就不会受伤住院了。” “这件事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吧,”邢岳将水杯从他的手里面拿出来:“当时多亏是你,如果你没有那么用尽全力的去反抗,那么我根本就没有进医院的机会直接就被拉近太平间了。”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钟离一下子抬起头,有点愤怒的看着他。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没有害我,相反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伸出手揉了揉钟离的发顶:“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哪有命请你吃拉面是吧?而且昨天晚上逼你吃山药还让你吐了,这顿饭也可以说是赔罪。” “山药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不怪师傅,是我自己没有说清楚。”钟离使劲摇摇头:“但是我不想做师傅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想做什么?” “我……”钟离停顿了一下。 邢岳愣了一下,手从他的发顶上拿下来。 “我就想做你的徒弟,要和师傅学好多好多知识!”钟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现在不就是吗?”重新把手放到他的发顶使劲揉了一下。 “嗯。”钟离点点头。刚才自己想说的是什么……是想做师傅的徒弟吧。师傅那么优秀,要和师傅学一辈子知识然后也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 过了有一阵子拉面才上来,比较让钟离欣慰的是看上去挺多的肯定能吃饱。 “好好吃哦。”挑起面条小心的吹凉然后塞了大大的一口,吃进去之后就让钟离赞不绝口,真不愧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要是不够吃就再点一碗。” “不要了。”嘴里面塞着面条说话的时候听起来有些含含糊糊的,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又止住了,赶紧把嘴里面的东西咽干净才说:“我吃这一碗就够了,师傅你要是觉得不够吃的话我可以给你挑过去一定。”说完真的挑起了一大筷子的面条。 “免了,你赶紧吃吧。”邢岳婉言拒绝了钟离的好意,他也赶紧拿起筷子吃自己碗里面的面。 两碗海鲜面的分量虽然很足,但是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成年了,没多久就吃完了。 买完单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拉面店,回头看到钟离吃得一脸满足的表情,邢岳不禁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嗯。”钟离点点头,然后有点小孩子气的拍拍肚子:“之前觉得这样的店的东西应该是又贵又少,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吃饱。 “想吃的话以后还可以来。” “算了吧。”肩膀有些无力的垮下:“以我现在的工资吃不起的,要不是师傅你今天请我恐怕我以后也只能站在店外面看人家的招牌。” “不会吧?”邢岳有些狐疑的看着钟离,他们的工资确实没有很高,但是也完全不用像他一样过得这么艰苦啊。 “因为妈妈在住院,所以每个月的医药费会花很多。” 邢岳听完之后眉头一皱:“这些事情你没有和我们说过。” “嗯。”钟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不想给大家带来负担,而且我现在这样也不错,每个月拿着工资,基本生活还是能够维持的。因为想要方便照顾妈妈所以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是方便了很多。每个月的钱都要计划着花,还要以后攒钱结婚呢。不过像我这样的条件应该也不会有人愿意和我结婚吧。” 看着钟离笑呵呵的样子邢岳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他刚想开口却被钟离打断了。 “今天我和师傅说的事情要向大家保密,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师傅知道就好。” “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师傅,是除了家人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所以只告诉师傅一个人。不过这样是不是也会给你带来困扰啊?” “不会。”邢岳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有时间我也想去看看你妈妈。” “嗯。有机会就把师傅介绍给妈妈。对了,我跟你说,上次我和我妈妈说我出现场了,她可高兴了。还有还有……” 钟离叽叽喳喳的说着他自从进了重案组之后的事情。 “你以后一定找到一个好女孩儿的。”突然打断钟离的话,邢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钟离显然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这样没有人,愿意跟你吗?我觉得肯定有好女孩不在乎那些物质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吗?”钟离看着邢岳扣得整齐的衬衫。 “当然。”说完,邢岳一把揽过钟离的肩膀:“现在像你这样的男生不多了,对家长孝顺,还各种家务都会做。” “嗯,嗯。”顺从的低下头看着垂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修长有力。 沿着商业街走,周围有许多精品店,邢岳走在前面,钟离稍微落后一点。突然钟离在一家店前面止住了脚步,邢岳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发现钟离在一家卖毛绒玩具的精品店前面停住了脚步。 退回几步走到钟离的身边:“怎么,你喜欢这些东西?” “没、没有。”他尴尬的摆摆手:“小孩子和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话进去看看。”说完邢岳推开了店门。 “不用进去了。”钟离在身后拽住了他的手:“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那种东西怪幼稚的。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眼而已。” 但是他没有抓住邢岳反而将自己也带了进去。 这几句话正好被店员听见,店员赶紧笑眯眯的迎上来:“这些东西才不会很幼稚哦。” 11 11 以为店员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钟离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是说你们店里面的东西不好。”脸上的表情尴尬极了。 “没有没有。”店员也态度极好的冲钟离微笑:“我们家不只有毛绒玩具还有一些小饰品什么的。是这位先生要买来送您的吗?”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邢岳一眼摆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 “啊啊啊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钟离紧张的差点跳起来,惨了,怎么会被人这么认为。这下子师傅该生气了。暗搓搓的这么想着然后小心的向后面看了一眼,还好邢岳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店员依旧是微笑,但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走吧师傅。”扯了扯邢岳的袖子,钟离小声的说。 但没想到邢岳伸手拿过来了一个摆放在橱窗附近的小熊笔筒:“你刚才看的是不是这个?” “欸?”钟离愣了一下,他怎么发现的,自己刚刚确实是在看那个笔筒。 “把这个笔筒包一下吧。”邢岳把笔筒递给店员。 “好。”店员依旧笑眯眯的接过笔筒拿到前台去打包去了。 钟离看着店员的背影有些大脑转不过来弯,他有些呆呆的问:“送我那个笔筒干什么?” 邢岳又拿起来身边的一个泰迪熊:“因为你刚才在外面看那个笔筒好久了,应该是想要吧。” 师傅,这不是重点好吗?我看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啊。“那时因为我刚才看到那个笔筒的时候发现好像和你家里的一个笔筒很像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和我家的笔筒像?” “就是昨天晚上我住的那屋的那个。是你之前女朋友的吧。” 邢岳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啊。怎么可能是女朋友的,是之前吃曲奇饼送的赠品。” “赠品吗……”钟离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傻,居然昨天晚上还带着这个疑问睡着了。 “礼品包好了。请到前台付一下款。”店员把包好的笔筒放到邢岳的手中。 等一下……钟离看着那个盒子眼睛都快瞪到眼眶外面去了。这是什么鬼包装?!粉红色的包装纸,上面印满了心,还有那个大大的蝴蝶结是怎么一回事啊! 邢岳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接过盒子转手塞到了钟离的手里:“就算是不喜欢也拿着吧。” “谢、谢谢。”钟离双手接过盒子,心里在默默地流泪。师傅,你没觉得咱们两个好像被误会了吗?还有你这突如其来的土豪气势是怎么一回事? 邢岳去前台付款,留下钟离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刚才的店员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说:“感情很好哦。” 马上缓过神来了,赶紧辩解:“不是的,我们两个人只是同事。” “我知道,我知道。”店员捂住嘴。 “tat……”你真的知道吗?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家精品屋的,钟离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怎么会觉得,那个笔筒是我女朋友的?” 一直没有集中注意力,所以这句话他根本没有听到:“嗯?什么?” 邢岳耐着性子有问了一遍:“我说笔筒,你怎么会以为是我女朋友的。” “那个啊。”把礼品盒夹在腋下,有点不好意思和挠挠头:“因为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好像有别人住的样子。而且那个小熊看起来那么女孩子气的东西,看上去和师傅很不搭。” “那你觉得什么和我撘?” “这个嘛……”钟离底下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严肃的说:“我觉得师傅应该是会收集好多空弹壳然后自己拼一个特别帅气的高达的人。” “……”算了当自己没问好了。 “真的,真的。”钟离继续兴奋地说:“要是我有这种手艺的话一定自己拼一个大大的高达。” 邢岳看着他脸上兴奋地表情笑了一下:“那个笔筒不是女朋友的。” “这个刚才师傅你说啦。”还沉浸在自己的高达梦里面钟离倒是也没太在意邢岳在说什么。 “那间屋子也一直没有人住。” “嗯,嗯。我跟你说,要拼的话至少要一米。” 好像没有听自己说话。邢岳跟在后面看着因为兴奋比自己走的快了许多的男生。但是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向他解释的那么清楚吧。 “喂,你们两个是去现场问话去了,还是去制造另一起案件去了。”王曼曼掐着腰指着墙上的钟表。 钟离默不作声的把那个礼物盒往身后塞了塞,然后小心翼翼的往自己办公桌的方向挪动。 “等一下,钟离。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东西?”王曼曼就连在警校考核的时候也没有打到过这么快的速度,她躲避开周围的办公桌,甚至不惧邢岳淫威一把抢过了钟离手里的盒子。 “欸!那个……”没想到王曼曼会有这么一个举动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范措施,盒子就那么被轻而易举的抢走了。 “哦~~~~~~~~~~~~~”王曼曼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怎么?收到礼物了?看包装纸上面这么多的爱心,肯定是爱你爱到痴狂啊。哪位姑娘给的?”说完使劲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不是姑娘!给我吧。”钟离的脸一下子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伸手去抢,但是被王曼曼躲开了。 “不是姑娘那是谁?难道是?”说完她带着一脸“淫笑”转身看邢岳,但是当她的目光触及邢岳的表情的时候差点没扑通一下跪地上,赶紧双手呈上盒子递到邢岳的面前:“邢哥,这是小妹孝敬你的,大人有大量,别杀我!” 邢岳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个盒子然后递给钟离:“在学校怎么学的,连王曼曼都抢不过。” 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抽屉里面,然后带着一脸尴尬的表情说:“但是曼曼姐是女孩子,跟女孩子来硬的不太好。” “哼。”邢岳瞪了一眼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王曼曼:“那家伙哪里像女人,陈宁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性取向。” 在一边正和老刘边喝茶边吃点心看好戏的陈宁差点没一下子噎到。哥,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吗(┬_┬)?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女人是个男人(┬_┬)。 老刘依旧在一边愉快的吃着自己老婆烤的小饼干一边看着越来越精彩的好戏。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给自己这帮老年人制造欢乐啊,饼干好像有点甜下次回家的时候和老婆说说。 王曼曼被如此“羞辱”之后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依旧笑脸相迎的说:“邢哥,这不是没看到你会来吗?适当的娱乐可以增进同事之间的友谊有利于咱们组蒸蒸日上,繁荣发展。” “少扯这些。”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工作日记:“这是今天现场问话的笔录。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存在店主和劫匪之间有串通的可能。” 邢岳开始认认真真的谈案件王曼曼自然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她点点头严肃起来说:“嗯,要是这样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松懈下来,虽然排除了疑点证明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抢劫案,但是现在劫匪在逃也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陈宁拍了拍胸脯:“这两天我把劫匪可能出现的场所和街道的监控视频全部看了一遍,现在有一个个疑似劫匪的人,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确定在逃方向了。” 邢岳和钟离回来的这一段小插曲也就算是休息了,打打闹闹过去之后大家又开始紧张的工作起来。 钟离看着自己桌子上面的卷宗有点发呆,怎么看上去这么和平的城市其实里面藏了这么多案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攥了一下拳头继续翻看卷宗。 邢岳的眼睛虽然放在卷宗上面,但是眼睛的余光一直停留在钟离的身上,刚刚钟离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刚毕业没有多久眼睛中还带着稚气,刚才看起来好像是有一点失落的样子但又马上振奋起来。他很喜欢这样的孩子,就算是这一秒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是能够马上调节自己的情绪投入到工作中来。 用余光看久了眼睛有些累,他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案子上来。但是听着旁边钟离做笔记的声音心里总是静不下来。拉开椅子,小声和钟离交代了一句:“我去上厕所。” “嗯。”钟离点点头,似乎没太在意。 双手撑在洗手池上面邢岳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吃早饭时钟离的反应。叹了一口气又用水抹了一把脸。 师徒关系12 12 趁着邢岳出去的空挡王曼曼悄悄凑到钟离的身边:“喂,那个盒子不会真的是邢岳送给你的吧?” 看着王曼曼一脸八卦像钟离有点僵硬的点点头。 这些表情自然也是被王曼曼尽收眼底,她带上自己有生以来最温和的微笑直视着钟离的眼睛:“钟离,姐姐平时是不是对你挺好的。” “唔,嗯。”犹犹豫豫的勉强点点头。 “不对,你这个态度太勉强了。”王曼曼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温和纯良一些:“你仔细的想想,姐姐平常是不是真的对你很好。” “嗯。”这下子总算是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看吧,我这么好,你是不是……”王曼曼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粉红色充满爱心的盒子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是想看这个盒子吧。” “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既然你都拿出来了,我就看一下。”快手抢过盒子,小心的晃了晃然后又还给他:“还是算了吧。这是邢岳送给你的东西,你还没看呢,我拆开不太好。” “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我们两个一起买的。” “一起买的?!”王曼曼吃惊的看着桌子上面的盒子:“什么时候买的啊?” “就是今天吃完午饭看到就买了。”钟离边说边把包装纸小心翼翼拆开然后细心地迭好:“喏,就是一个笔筒啦。” “不,里面是什么不重要。”王曼曼死死的盯着那个看起来蠢蠢的抱着笔筒的小熊:“你们两个人要是吃完午饭去买的话那不就是占用了工作时间吗?” “这个……”钟离一时有些语塞,确实是这样的。 看钟离的表情有些尴尬,王曼曼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就是邢岳以前都不会在工作的时间摸鱼的,所以有些吃惊而已。” 果然又因为自己,师傅长期以来树立的爱岗敬业形象被破坏了。 王曼曼没有注意钟离的表情:“不过这样也好,你不觉得邢岳每天的生活都很无趣吗?”说完还像个老人家一样摇了摇头。 “还好吧。”弱弱的回了一句。 “不过话说过来,他怎么想到送你东西了?”兜兜转了一大圈最后终于问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且,这个包装你不觉得很丧病吗?” 钟离看着包装纸上面大颗大颗的心,还有粉嫩的蝴蝶结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就是在橱窗里面看到了,师傅以为我想要然后就买了,说是当做答谢我最近帮他的礼物。至于那个包装应该是店员有误会吧。” “等一下。”王曼曼撑着额头想了想:“钟离,我觉得你说的好像不是邢岳,好像是挥金如土的霸道总裁==。” “王曼曼我觉得你真的很闲。”邢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王曼曼的额头一下子没有撑住滑了下来,她趴在桌子上装死说:“邢哥,你回来了。” “你刚才不是叫邢岳叫得挺顺口吗?还有装死别赖在我的位子上。”说完邢岳伸出脚踹了踹椅子。 “邢哥,我马上就走。”一下子蹿了起来,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 看着邢岳还湿着的手钟离递上一张纸巾。 “笔筒就在这里用吧。”纸巾吸水之后被揉成了一团。 “嗯。”钟离点点头,然后将折迭整齐的包装纸和缎带收回到自己抽屉里面:“谢谢师傅啦。” 邢岳没有答他的话。 之后的每一天过得还好,就是案件和打打闹闹的同事关系,但是邢岳发现自己好像最近经常会将目光投放到钟离的身上。 钟离办公桌的旁边是窗户,每天到一个固定的时间总是会有阳光照进来,邢岳这个时候就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看向钟离的方向。多数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他的侧脸。处理案件的时候嘴抿得紧紧地,皱起眉头,就好像是面前的这个案子是他见过的最棘手的案子一样。阳光打在上面,刚刚毕业还有些青涩的脸庞变得更加柔和。 但有的时候也会碰到钟离刚好将头转过来的时候,这时候觉得尴尬的也总是钟离,他会赶紧把头转回去,像是他办了什么错事被自己抓住了一样。 看着钟离有些发红的耳廓,邢岳将视线移了回来,但是没一会儿视线又飘忽过去了。 好不容易不再去关注钟离的一举一动了,但是脑袋里面又开始想那天钟离在他家时抱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的时候脸上委屈的表情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委屈的表情还想再看一次。现在这种状态似乎不太好啊,之前自己可是从来不会在工作上面溜号的。 不仅仅是在工作上面,就连下班之后的时间,钟离也开始越来越多的占据他的大脑。 超市的那个导购小姐对他笑起来还是很甜,经常问他关于工作上面的事情。还会经常问起有关于钟离的事情,就连钟离的年龄,爱好之类的东西也在一点一点的试探的问他。他觉得自己开始越来越不愿意和导购小姐说话,就连简单的几句应付也不愿意说。 “他有没有对象啊?”这一次是直接简洁明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紧张脸上的羞红还没有褪下去。 邢岳不耐烦的松松领带:“我不太清楚。” “欸,他不是你的徒弟吗?” “嗯,之后跟别人了,所以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有些失落的将耳边的头发拢了拢:“今天也有特价的菜,菜花和小白菜特价,可以买回去炒一下做个汤什么都挺不错的。” 他发现了自从自己和钟离来过这里之后,导购小姐看起来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他不太了解女生的那些事情,但是能够闻到好闻的甜甜的香水味,而且看起来好像嘴唇上的颜色和之前也不一样了,就像是自己那天送钟离的那个盒子包装上面的粉色。摇了摇头:“不了,今天突然有些事情,不买东西了。” “那个,可以帮我打听一下,那个男生的电话吗?” “唔,哦。”含糊的应了一句然后点点头:“看看吧。” 出了超市觉得外面甚至比里面还要闷,有些烦躁的将领带扯下来。自己刚才好像没有撒谎的理由,但是看着导购小姐带着羞涩的表情问自己关于钟离的事情他就觉得一点说下去的欲望都没有。自己曾经还打趣过要帮钟离去问那个导购的电话,说想要撮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现在人家小姑娘都来问了,自己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了,甚至还有有意的撒了这么一个谎。 家里面已经没有菜了,但是还不愿意再去那家超市里面去买,左转有一个菜市场。其实菜市场里面果蔬的价格要便宜很多,但是之前因为里面的环境实在差的可以,所以根本没有过想要去那里面买东西的念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刚走进菜市场就能够闻到浓烈的鱼腥味,还有各种活禽的叫声,实在是让他不舒服。商贩们都在不断地吆喝着自己的肉有多么好,多么便宜,周围的声音混在一起嘈杂成一片。吵得他觉得脑袋似乎都大了两圈。 快步走过肉类专区,到了果蔬区总算是好了些,看着柜台上面摆放的铁棍山药愣了一下,钟离那张委屈的脸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想了想还是挑了两根称好付钱。 艰难的结束了自己第一次在这种菜市场买菜的经历,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到家后先是上网搜了一下拔丝山药的做法,忙忙活活的一直到快要十点才把一盘糖浆挂的乱七八糟的拔丝山药端上桌。吃了一下口,好像还不错,没有像之前炒山药的那种黏黏糊糊的口感了。 接下来的日子,邢岳再也没有去过那家超市,蔬菜和肉类就在那家菜市场解决,市场里面的环境也让他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甚至他还学会了怎么砍价,怎么和一群大妈抢到比较好的鱼。就算是有什么想要用的东西在便利店里面买不到也是坐车经过三站地去离得比较远的一家超市。那家超市已经被他拉入了黑名单,甚至不是非要从那边走他都不会拐向那边。 像往常一样拿着刚买来的山药和鱼往单元门走,结果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来了?” “那个,师傅能不能住在你家里一阵子。”钟离看看自己的行李箱。 13 13 邢岳一把提起了钟离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很轻里面好像是什么东西都没装一样:“怎么不上楼?” “我不记得是几楼了。”钟离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伸手去抢箱子:“我拿着就好,师傅你手上还有菜呢。” 没说什么,箱子被钟离拿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我记得小区进来是要刷卡的。”看着钟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最近休息不好吗?好像上班的时候确实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自己几次想要训斥他,提醒他,但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累。 钟离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我和门口的门卫说,我有朋友住在这里,然后还给他看了我的警员证他就放我进来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警员证是这么用的吗?” “嘿嘿,要不是这样的话人家怎么会放我进来,这个小区又和我那个小破筒子楼不一样,安保措施严得很。”刻意放软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样。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每年缴的物业费是让他们吃白饭的啊。”谈话空挡电梯到了相应楼层,钟离接过邢岳手上的袋子方便他掏钥匙开门:“不记得楼层怎么不打电话。” “那个……手机欠费了……”低下头傻笑了两声。 “你啊。”邢岳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深深地叹气:“先进来吧,剩下的等会儿再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得了,现在都这个时间了我还没吃饭呢,有什么话等我吃完饭再说。”把手上的菜放到地上,然后伸手接过了钟离手上的行李箱。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换上邢岳事先准备好的拖鞋钟离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先进来帮我把菜炒了。”邢岳脱下外套,将袖子卷高冲还在客厅里面发呆的钟离招招手。 钟离站在原地有些迟疑:“那个师傅,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在你家里先借住几天。要是不可以的话我今晚就走。” “是不是傻。”力气有些大的弹了他额头一下:“要是不让你在我家住还能让你进来?” “但是你还没有问我理由呢。”摸摸有点疼得额头,不敢看邢岳的眼睛。 “那你就快说。” “那个,我妈妈前两天转院了,就在师傅你家附近。我租的地方离医院有点远,所以想先住在你家,然后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走。” 邢岳没有说话,他知道钟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家附近只有一家医院是一家很有名的肿瘤医院。怪不得这些天看钟离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家和钟离租的距离很远,就算是打车的话也要一段时间。钟离妈妈转院之后他应该是每天都在这两个地方跑,还要照顾病人。 “就一直住在这里不用再去找房子了。” “欸?”疑惑地看着将头别向另一面去的邢岳:“这怎么能行。我不能一直在师傅你这里打扰你。师傅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最近一直在看租房的宣传单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新的住处。” “我说了,你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你最近手头应该很紧吧,我不能帮你其他的但是这上面我能帮你。就住在我家,每天我买回菜来你负责做好就当做是房租了。” “可是……” “没有可是。”话语又一次被打断:“不听话我就把你那天和我说的秘密全部都告诉大家。” “好,好吧。”纠结着点点头,邢岳绝对是那种说道做到的人,如果组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的话只会给大家带来更多的麻烦。 邢岳看着钟离脸上的表情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还住在那间屋子里面,行李放好之后就到厨房来帮我,正好我今天买了鱼,你就做点鱼汤明早用保温桶送过去吧。” 从便利袋里面拿出鲤鱼放在案板上却束手无策,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出好喝的鱼汤来。想想还是算了,等一会儿让钟离自己处理吧。 “那个鱼,今天晚上做了吃吧。”洗了手上面还有湿哒哒的水在不断地往下滴。 邢岳扯过一张纸递给钟离:“擦擦手。” 钟离接过纸仔细擦干手上的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案板上的鱼:“今天晚上给师傅做清蒸鱼吃吧。”团成一团的纸被扔进空垃圾桶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 “清蒸有点麻烦,就普通炖一下就好了。”邢岳从流理台上面的便利袋里面掏出两根山药。想了想明天早上的话鱼汤就已经不新鲜了,还是明天早上去买一条新的吧。 “师傅你还真不是一般喜欢吃山药呢。”看着曾经把自己折磨的抱着马桶狂吐的山药钟离有点怀疑自己借住在邢岳家里面到底是好还是坏。 没看钟离脸上的表情把山药放到水池里面耐心的洗干净:“今天不是吃炒山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有点激动。 “可是再怎么做都是山药。”钟离有点像是负气一样扁了扁嘴,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借住在人家,主人想吃什么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外人来管。把袖子挽高拎起案板上的鱼:“师傅你自己一个人住买这么一条鱼也是够大了。”在市场的时候鱼鳞和内脏已经被处理好了,他就只是在水里重新洗了一下,利索的处理好鱼,找来东西腌好。转头看邢岳那边的山药已经打好皮了,白白嫩嫩的看上去纯良无害。 “不吃真的不可以吗?”脸皱起来可怜巴巴的问。 “对身体好。再说了这次真的不会像之前的炒山药一样黏黏糊糊的。”从橱柜里面掏出来糖,然后开火锅里面放上水开始煮山药:“你在旁边做你的鱼就可以。” 看来是难逃一劫,钟离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一支蜡烛然后认真的将一门心思全部扑在自己的鱼上面。 因为他那面做鱼需要炸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邢岳现在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等到鱼盖上盖子慢慢炖的时候发现,邢岳已经开始端着已经煮好的山药盘子,然后放到锅里面开始沾糖浆了。 “好厉害。”崇拜的看着邢岳将白嫩嫩的山药放进糖浆里面然后撤出一条条金黄色的糖丝钟离的眼睛里面简直都可以冒出小星星了。 “很简单的,这个你之前不会做吗?”将已经挂好浆的山药整齐的码在一边的空盘子上。然后将盘子递给他:“要不要试一试?” “要!”欢快的答应下来,完全忘了正在拔丝的是自己最讨厌的山药。 小心的将山药放进金色的糖浆里面然后拎起来,然后啪嗒一大滴糖掉到了衣服上…… “……师傅还是你来吧。”有些挫败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助的看着邢岳:“我好像这方面没有天赋。” “没关系,再试一下。提起来的时候把剩下的糖卷一下。” “哦。”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又放进去了一块,蘸好糖浆然后拎起来,然后卷一下,然后装盘,然后啪嗒掉到了地上…… “师傅……还是你来吧。”挫败的放下筷子俯身去捡那块山药却发现已经悲催的粘在地上了…… “对,对不起t^t。” “等一下再弄吧,反正已经粘在地上了。再练一块。” “可是……” “你看好,要这样。”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钟离一下子就僵住了,师傅他…… 邢岳站在钟离的身后握住钟离拿着筷子的手:“放进去,拿起来,卷一下。很简单的。” 脖子后面可以感受到邢岳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手上也是邢岳手心的温热…… “好啦,现在卷一下。” 又是一阵热气喷在而后。钟离手一抖,被筷子夹住的山药差一点又要掉出来。手被一下子攥紧,滑掉一半的山药又被重新夹住:“小心。” “嗯……哦……”钟离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现在差不多和这锅里面的糖浆差不多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看着钟离根本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邢岳放开他的手:“你的鱼好像差不多了,这里就我来弄吧。” “嗯……”钟离低下头几乎可以说是灰溜溜的溜回到鱼那边。打开锅盖的时候还忍不住想了想,是不是真的会好吃一点。 14 14 邢岳的拔丝山药要比钟离的鱼稍微简单一点,但是拔丝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他召唤钟离先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不用了吧。”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些芥蒂,钟离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锅铲:“我还是看着鱼就好,师傅你先吃吧不用管我。” “你不会是因为做的山药不想吃在逃避吧。”接好了一小碗凉水放在一边等着一会儿用来蘸拔丝用,邢岳冲他招招手然后摆好了两副筷子。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吃。”又往后退了一步:“此等美食我无福消受。” “不吃就不能住在我家。”最后邢岳忍无可忍的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你这是在欺负人。” “没错。所以你可以选择吃还是不吃。” “我吃……”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这三个字,但是又马上使出拖延术:“我先把地上的糖擦干净,然后就吃。” “地上的糖已经凝固上了,所以等一会儿再擦也赶趟。”筷子直直的递到了钟离的面前,邢岳现在的眼神也是正直无比。 “好,好。我吃。”心一横,钟离颤悠悠的接过筷子,然后慢腾腾的坐下。 邢岳没有动筷子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钟离。 拿起筷子之后钟离盯着盘子里面看起来金灿灿的山药就是一点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不赶快吃的话糖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邢岳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为什么感觉师傅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可怕……握在手里面的筷子开始不住的颤抖。 邢岳看着他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实在是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他夹起一块山药然后凑到钟离的嘴边:“相信我好吧。” 金灿灿的裹着糖浆的山药夹起来的时候扯出透明的糖丝,在蘸在凉水里面之后糖丝折断。然后这么一块东西就凑到了钟离的嘴边。本来还在犹豫的钟离简直就是一下子吓傻了。本来让他害怕的是山药,但现在让他害怕的却是邢岳的手,持着白色竹筷的手修长,就算自己迟疑了这么半天手也一点抖动的迹象都没有。师傅他现在是在喂自己吗?好像有点奇怪啊。不对不对,不要瞎乱想师傅只是想让我吃东西而已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意思。 “快点吃啊。”邢岳催促道。 鼻尖可以闻到山药糖浆的甜腻的味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咬住了那块山药的尖端,然后一点点的把剩下半截山药全部都吞到嘴里面。 “好乖,怎么样?”满意的收回筷子邢岳自己也夹起一块塞到嘴里面。好像比之前的好吃一点,好在这次没有搞砸。 尝试着咬了一下,脆脆的糖衣被咬开,里面的山药也没有像之前炒山药那样黏黏糊糊的感觉。因为里面的山药还有些烫空不出来嘴说话只能竖起大拇指然后使劲点头。 “怎么样,我说过会很好吃吧。”看着钟离嘴巴不断咀嚼的样子,邢岳笑了出来,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到他的盘子里面。 钟离好不容易才把嘴里面的山药咽到肚子里面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师傅,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山药能这么好吃。我之前一想到山药黏黏糊糊的感觉就根本没想碰一下,原来做成拔丝的完全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又夹了一块山药塞到嘴里面。 “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尝试新的事物,当然就不会发现了。”邢岳看着他吃的欢自己也也夹了一块放到自己的碗里面然后叮嘱道:“不要只吃山药记得吃点饭。” “嗯嗯。”钟离光顾着吃了,连头都懒得抬一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 “怎么了?”邢岳有点奇怪的看着一下子反应这么大的钟离。 “鱼,鱼忘记了。”慌乱的把嘴里面的东西咽干净,然后手忙脚乱的关了火。 掀开锅盖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太大的损失就是里面的汤稍微熬干了一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挑起了一点,尝完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然后盛出来装盘。 “因为没有注意火候所以品相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当是师傅请我吃好吃的山药的回礼吧。等一下,好像也不能说是回礼,因为鱼是师傅买的。”纠结了半天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形容方法。 “好了,我明白你什么意思,赶紧吃吧。” 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总是出奇的安静,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最后一块山药然后就到处开始找抹布。 邢岳托着腮吃饭看着撅着屁股在地上擦糖渍的钟离说:“不用那么着急啦。” “早收拾完早睡觉。” “明早是要去照顾你妈妈吗?” 钟离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点点头:“嗯,早点去,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紧急的案子加班。” “要不请一下假吧。”碗里的饭吃干净了邢岳收拾起来碗然后放在了洗碗槽里面。 “不用了。”糖粘在地上有点难擦,蹲在地上长时间空着脑袋渐渐地觉得不太舒服。 “但是你不觉得现在你这么两头跑会很累吗?” 钟离抬头看到邢岳在洗碗,他赶紧站起来:“师傅,你先放在那里面吧,一会儿我刷。”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一下,软软呼呼的倒坐在身后的椅子。 椅子和瓷砖摩擦之后发出了特别刺耳的声音。本来专心刷碗的邢岳回头就看见钟离坐在椅子上面扶着额。顾不上手上都是泡沫赶紧在裤子上擦了两下关心地问:“哪里难受?” 钟离笑笑安慰道:“没事就是刚才有点起猛了,不用担心。碗放在那里吧,我刷就行。” “算了吧。”抢过钟离手里的抹布扔到地上:“你收拾收拾睡觉吧,这些东西都放下我来。” “可是,我不能白住在你家里,总要做点什么事。”弯腰还想捡起地上的抹布:“再说还没擦干净呢。” “你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事情报答我就赶紧去休息,我看你最近精神都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最近上班还要忙着照顾你妈妈累的。” “能看出来啊。”钟离紧张的摸了摸脸:“我还特意每天早上买一罐红牛喝呢,看来没有什么效果。 “红牛那种东西少喝,对身体不好。所以现在赶紧去休息。”拽着钟离的衣领把他往厨房外面推。 “但是……”钟离话还没说完门一下子就关上了,看着上面的磨砂玻璃摸了摸鼻子隔着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洗漱去了。 收拾完厨房,把剩下的鱼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冰箱门迟迟没有关上,看着那盘鱼发呆。一会儿还是搜一搜什么样的鱼煲汤喝比较好吧。 擦干手推开门却发现钟离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开灯起初的时候,邢岳就看见有一个朦朦胧胧的阴影下了他一跳,凑近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抱着抱枕睡着了。 邢岳弯下腰借着外面的灯光仔细的观察着已经睡熟的钟离。伸出手,就在要碰到他嘴唇的时候有些尴尬的停住然后拍了拍他的头:“醒醒,回屋里去睡。” “啊?”一下子惊醒,钟离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眼睛搓了一把脸:“收拾完了啊。” “嗯,赶快回去睡吧。” “哦。”有点呆呆的站起来把沙发上的抱枕摆好。 看着钟离身上的那件格子居家服邢岳有些无语:“怎么又是格子的,很喜欢格子的衣服吗?”好像在邢岳的记忆中钟离几乎每一件衣服都是格子衫。 “这个啊。”钟离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因为格子的衣服经常会打特价,所以经常会买,倒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啦,就是一件穿在身上的衣服而已。” 看样子还真是随意啊。 “挺好看的。早点睡吧。” “嗯,师傅你也是,晚安。” “晚安。” 关上卧室的门,邢岳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现在是九点时间还早。打开电脑找到了最近收藏的一个菜谱网站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字来。 四点多钟闹钟响了,钟离有些恋恋不舍得关掉但是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换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生怕会吵醒邢岳但是却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奇怪……”钟离小声嘟囔了一句,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吓了一大跳。 “快去洗漱,早餐我买好了。” “欸?!”惊悚的看着拿着汤匙的邢岳,钟离有点不能理解,师傅怎么起这么早。 “早餐是油条和豆浆,只许吃这一次油条。还有我买了鱼熬了鱼汤,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看你妈妈。” 钟离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师傅怎么比自己起得还早?! 15 15 感觉差不多了,邢岳将煲汤的火关掉,然后小心的盛到放在流理台的保温桶里面。回头发现钟离还愣在卧室的门口呆呆的看着自己。 把手擦干净拍了他一下:“干什么愣着不是一会儿要去看你妈妈吗?一会儿还要上班。不快点会来不及的。” 钟离看着还没有盖盖子的保温桶,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看着含着牙刷的自己钟离觉得有些陌生,因为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已经长出很明显的黑眼圈了,每天在镜子里面看到的都是自己一脸倦容,已经习惯了自己那副邋遢的样子。但是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在妈妈转院之后睡得那么好。镜子里面的自己虽然还是有黑眼圈但是明显不像是前几天那么没有精神了。愣着神机械性的刷牙,结果牙膏沫沾到了衣服上也没有发现。 手上沾上了油本来想去卫生间洗一下手结果就发现钟离一脸木然的刷牙,牙膏沫都已经糊了一下巴了也不吐掉。 “刷牙不用这么久吧。”邢岳站在他的身后突然出声道:“看样子好像够三分钟了。” “咳咳咳咳……”沉浸在发呆世界里面的钟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结果差点把嘴里面的牙膏沫都吞了进去。 邢岳赶紧帮他拍后背,然后找东西帮他擦嘴。 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钟离赶紧漱口可是那种混着薄荷的甜味糊在嗓子里面感觉还是很不好受。又忍不住咳了两下然后胡乱的用水洗干净牙膏沫,总是算是松了一口气。 用毛巾擦擦狼狈不堪的脸,身边递过来了一杯水。 “喝点吧。”邢岳有点尴尬的把水塞到他的手里:“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猛地喝了两口,终于嗓子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被冲淡了。 “你最近好像经常这么溜号。” 刚刚有点放松下来的钟离听他这么一说又马上紧张起来。 “我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邢岳伸出手。 看着邢岳伸出来的手钟离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然后往后退了退,结果后腰抵在了湿冷的洗手池上激得他又一下子跳开了。“干、干什么。”话说的磕磕巴巴的。 邢岳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更靠近了他。 “那、那个。别靠那么近。”再往后已经是墙了,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衣服上有牙膏沫。”食指揩掉睡衣上面的牙膏沫,指尖触碰到柔软的棉布面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钟离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在微微的发颤。突然感觉他也有些尴尬,赶紧将手抽走然后提醒:“衣服上面的印子再用水擦一擦把,我去把筷子摆好。” 邢岳退出洗手间的时候把门虚掩上了。本来已经走了但是去而又反:“你必须要清楚,你现在这种状态如果要是有突发情况的话很危险。时刻记得要保护自己,这不仅仅是在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你的朋友。别让我总是这么担心。” 门又一次被合上了,自己甚至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 钟离看着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又开始发呆。他承认刚才邢岳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多想了,他不知道自己多想了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不想逃开,但是觉得没有逃开很怪。或者说他有一小点的期待,他想知道邢岳的手伸过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最可笑的是他以为邢岳是想对自己做点什么结果最后是因为自己蠢衣服上沾上了牙膏沫。 拧开水龙头把水往脸上狠狠地扑了两把,自己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冰凉的水接触到温度偏高的皮肤似乎都可以蒸腾出嗤嗤的声音。有些粗鲁的扯过毛巾使劲在脸上蹭了几下直到觉得有些疼才停下来。再抬头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脸已经有些红了,他现在分不清自己脸红究竟是因为刚才擦脸的时候太过用力还是因为邢岳刚刚的举动。 还有那句话,是怕自己拖后退吗?还是说在关心自己?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脑袋不是很好使,所以在处理很多事情上都会觉得真的很棘手,这件事情大概是他觉得最难想的了。 看着胸前那片面积不大的印子摇摇头然后将衬衫脱下来,直接用流水冲洗上面的那块印子。 已经快要入冬但还没有供暖的屋子显得有点冷,刚脱下衣服他就打了一个寒颤。咬咬牙还是裸着上身继续用流水冲洗衬衫。 “你是不是傻?!”邢岳的声音有些愤怒,紧接着一条柔软的浴巾撘在了他的身上:“现在这么冷,你光着想感冒啊。” “因为觉得可能只有一会儿所以没有想到。”指尖因为凉水变得通红,尴尬的拧干衣服上的水然后急忙往身上套。 “等一下,衣服这么湿,怎么穿?”看着钟离把湿呱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邢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钟离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因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没时间带别的衣服,只有这一件和一套家居服,我想今天回去的时候再把剩下的衣服拿过来的。” 怪不得行李袋那么轻原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过来。”拽着他的胳膊邢岳把他扯到自己的卧室里面然后从衣柜里面翻出来了一件衣服扔在床上:“换这件穿上,别穿那件湿的了。” 钟离站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半天没动弹。 “愣着干嘛呀?!不是说让你换上吗?” “那个,师傅你能不能先出去。” “都是男人你墨迹个什么劲儿。”邢岳抄起床上的衣服递给他然后关上了门:“换完了就赶紧吃饭,现在已经快要五点了。” 手里的衣服还是上次那件格子衬衫,面料不像是睡衣那么柔软但是也比自己身上的这件质量要好太多了。上次也是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师傅把这件衣服借给了自己。抱着衣服愣了一会儿又赶紧拿开,幸好回神的及时要不然这件衬衫也要被自己身上的这件弄湿了。 一边扣扣子一边悄悄地打量房间里面的摆设,和自己住的那个屋子风格有些相似,唯一一点不一样的就是有一个大书柜,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从文学一直到漫画全部都有。 “居然还会看漫画。”小声嘟囔着把最后一个扣子扣完,床头的一个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是师傅在警校时候的照片啊。”照片里面的青年站的笔直,嘴角抿着,一身绿军装将他衬托的甚至有些严肃。 “原来上学的时候就这么面瘫啊。” 伸出手想要拿起照片仔细的看一看却想到这里是别人家,还是不要随便乱碰比较好。最后还是捡起仍在地上的湿衣服出了卧室。 邢岳最后一次确保鱼汤的味道不会太咸才郑重的扣上保温桶的盖子。这次煲汤简直比之前在警校里面完成任务还要让他紧张。 “很麻烦师傅吧,你去再睡一会儿吧。”钟离站在邢岳的身后充满歉意的说。自己的事情还要让师傅来操心。 “什么在睡一会儿。”从置物架上面拿出糖罐放在桌子上:“不是说了吗一起去看你妈妈。” “不用麻烦了,本来你早起买鱼煲汤就够辛苦的了。” “我也不能只煲了个汤让你带走就完事了。总之我决定了和你一起去。” “但是……” “不知道你喝豆浆加不加糖,糖罐子放在这里了。”很明显邢岳不想再继续和钟离纠结这个话题。他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大口然后皱起了眉头。果然这种油腻腻的东西吃起来实在是不舒服。 钟离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所以也不再辩解。默默地在碗里面放了糖然后夹了一根油条。 邢岳看着钟离吃了两根油条然后又想去夹第三根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筷子一下压住钟离的筷子:“不许再吃了。” “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因为油渍的缘故钟离的嘴显得亮亮的。 “油条是油炸的不好,不能吃那么多。”邢岳盯着他的嘴唇说。 “可是也得吃饱了啊。”钟离委屈的放下筷子。 邢岳起身找出一包切片然后拿出一罐果酱:“没吃饱,吃这个。” “这个好像也没健康到那去吧……”有些不服气重新拿起筷子:“果酱这种东西吃多了也不好,里面全都是胶。” “先将就这一天,明天再给你做别的。”邢岳拾起桌子上的油条然后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欸,你这么做很浪费的。”钟离心痛的看着垃圾桶里面可怜兮兮的油条。 “一开始就不应该买,这样就不浪费了。好了快吃。”换上了吃习惯的面包,邢岳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算计晚上再去那个菜谱网站看看。 师徒关系16 16 这顿早餐两个人吃的都不开心,尤其是钟离。土司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不仅如此甚至被剥夺了吃油条的权利。 抿着嘴在玄关默默地穿外套,结果外套又被拔下来了。 “换上这件,你那件太薄了。”运动服被无情的挂到了衣挂上。 钟离接过那件厚一些的外套小声说了句谢谢。外套上面和衬衫上面有相同的洗衣液的味道,他在扣扣子的时候小心的往邢岳那边偷瞄了一眼,发现他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就悄悄地在衣领使劲的闻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好像是变态一样,门口的镜子里面自己的脸红的异常看起来就像是发烧了一样。 外套是长款深灰色的,肩线比自己要稍微宽一些,但是穿在身上不会有太大的违和感。看了两眼将脸缩回到扣道最顶端的领子里面。 镜子里面映出来一个影子:“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因为穿的太少发烧了?”想要探探钟离额头的温度温度,但是被一下子躲开了。 他几乎是用逃的打开门然后出门:“我没发烧,师傅不用担心了。保温桶给我吧。” 邢岳将落空的手收回来有些尴尬的拎起保温桶:“不用了。” 那家肿瘤医院离邢岳家真的很近,只需要过一条马路。 两个人并排走进医院的住院部,邢岳突然说道:“我当时选在这里买房子除了交通比较方便,还有就是有这家医院。”。 “……”钟离不知道这里自己应该怎么接,他这是在盼着自己会进医院吗? 到了电梯里面钟离走在前面按了一个楼层,出门时正好碰到一个刚换完药的小护士。 小护士看到钟离之后笑着说:“钟先生今天也这么早啊。” “嗯。” “这件衣服看起来很不错哦。”小护士笑着指了指他身上的外套。钟离和她也算是半熟了,但是他之前没见过他穿这样的衣服,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运动服,像是个学生似的。而且这款衣服她好像之前还在某个时尚杂志上见过。 “啊,是吗?”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邢岳站在钟离的身后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插嘴。看两个人聊天的样子应该是有很熟了,照这个样子看钟离的妈妈转院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自己站在钟离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继续观察着钟离和小护士说话时候的表情。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好像是回到了在超市的那个时候。自己和导购小姐在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钟离是不是也会在悄悄地观察我们。 “哎,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要来这里探望哪位病人吗?”小护士笑着抬起头突然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邢岳。看见他手里面拎着保温桶以为是要探望哪位病人。 “他是和我一起的。”想起来邢岳和自己一起来的而自己刚才是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他的存在。有些抱歉的回头然后和他介绍说:“这位是经常照顾我妈的护士。” “你好。”邢岳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冲小护士点点头。 “不打扰你们了,不是一会儿还要上班吗?”经过这段时间小护士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钟离的作息了。钟离基本上是五点多一点到,然后七点就走。听别的同事说他是警察,而且前前后后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病人,看样子真的很忙。能有个人陪他一起来应该会好很多吧。 又和小护士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和邢岳往病房走了。 小护士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抱着病例想了一下,那件衣服应该是个子稍微高一点的男生的吧。有这样的朋友也是真好。 “你妈妈,转院多长时间了?” 钟离妈妈的病房在最里面,两个人边走边聊。 “有半个月了吧。” 推开门钟离先在门口大声说了一句:“妈,我来了。” 邢岳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大的声音会吵到其他的病友吧,但是他转头突然发现钟离妈妈住的是高间里面只有一个人。 跟着钟离走进病房,房间里面静的好像时间被凝固住了,只能听到各种检测仪运作时发出的滴滴声。一个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已经瘦到几近脱相,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脸上扣着大大的呼吸机的面罩,手背上扎着输液里面是维持生命所需的营养液。 钟离把保温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有些抱歉的冲邢岳笑一笑:“不好意思,我妈现在没有办法和你打招呼,她睡了很久了。鱼汤应该是白做了。真是对不起。” 邢岳看到钟离是在笑着,但他现在宁愿钟离可以哭出来。他之前从没见过钟离的妈妈,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非常漂亮的人。 “你先坐吧。我去打点水。”脱下外套刚想放在沙发上又马上拿起来然后挂在衣架上面。 邢岳并没有像钟离说的那样坐到沙发上而是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病床边。 病床边上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有些花朵的花期甚至不是这个季节。他倾身凑过去想要闻闻味道但是却发现瓶子里面插的是假花,全部都是假花。 钟离正好接完水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就看到邢岳那个样子:“啊,医生说了尽量不要有那些花,因为我妈妈有花粉过敏。但是我知道她很喜欢,所以就在网上学了学,把她喜欢的花全部自己做了一遍。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我觉得这样摆在床头妈妈的心情也会好一些吧。” 邢岳低头看着瓶子里面花,每一朵都惟妙惟肖,甚至如果不是自己凑近没有闻到香味就相信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真花。 “做这些很难吧?”邢岳起身为钟离让开地方。 “还好。”毛巾浸在水里马上就变得柔软起来,捞起来小心的拧干水生怕会有水溅出来:“一开始会很难,我甚至连那些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后来在网上找了个老师软磨硬泡的求她教我,最后慢慢熟练了也就好了。” 钟离说的很轻松,但是邢岳知道这并不轻松。在他的印象里面钟离是一个刻苦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有很多事情他要学习很多很多遍才能学会,但是好在他刻苦。 “原来不只有我这一个师傅。” “不一样的。”刚用温水浸过的毛巾擦完妈妈的胳膊突然听到邢岳这么说,钟离本来已经有些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变得紧张起来:“师傅,和她不一样。”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有吃醋的意思。”钟离紧张的样子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莫名的有些尴尬,赶紧转过身开始擦拭妈妈的脖子:“好像吃醋不是这么用的吧。”声音不敢太大像是怕邢岳会责怪自己似的。 “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 可是我不懂什么意思。 邢岳打开离病床稍远一点的窗子:“今天空气不错,通通风吧。” “我妈身体还好的时候,有一次和我说她想出去逛一逛,但是那天有咱们的那个案子所以没有带她出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想和她说我也是参与破获大案子的警察了,但是她却再也没张开眼睛。那时候我只要抽出半个小时也好,就能完成她的那个愿望,但是我没有。” 邢岳站在他的背后听着他像谈天一样平静的对自己说这些话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几乎没有过脑,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肩膀上的突然一沉让钟离闭上了嘴:“真是不好意思,师傅,你不喜欢听这些事情吧。我不说了。” “以后这些话想说的时候就来找我,你想说多少我都会听。” “师傅那个时候一定很会哄女朋友,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你。”毛巾被重新放进温水里面,搅成一团的布料马上舒展开:“对了,还没和我妈介绍你呢。这个是我的师傅,就是他上次和我一起破了一个大案子结果因为我笨笨的伤到了他。” 邢岳赶紧接过他的话:“阿姨你别听他的。钟离这孩子挺好的,要不是他在那起案子里面帮助我,恐怕我现在连命都没有了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明明就是师傅你帮我比较多了。而且,我是真的很笨!” “你很笨我没有否认,但是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 两个人就像在病床上躺着钟离妈妈能听到一样半开玩笑吵了起来,太阳渐渐地升高到了温暖的高度,整间病房里面也很温暖。 师徒关系17 17 从医院那么温暖的建筑物里面出来之后突然吹来的冷风让钟离不由得将脸又重新缩回到衣领里面。 邢岳走在前面他的身边突然停住脚步然后帮他把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回家之后我给你找一条围巾吧,现在的天气冷的不像话了。” “我今天下班回之前租的房子去把剩下的衣服去来就好,不用麻烦师傅了。”脸缩得更往里了甚至连鼻子都没露出来。 “那也行。”邢岳将双手插进口袋里面然后走在了前面。 钟离在后面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他,但最后还是在只有一步的时候慢下了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果然组里面他们两个人是先到的。 钟离脱下衣服觉得有些冷又穿了上去。到饮水机那里接了点水一杯自己的一杯是邢岳的,然后在邢岳的那杯里面放了两片干柠檬。 习惯坐下来工作之前先去一趟厕所的邢岳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杯热腾腾的柠檬水。 “天凉了之后多喝一点柠檬水应该是可以补充维生素c吧。”抱起自己的杯子然后笑着看着邢岳。 邢岳拿起杯子柠檬的香味马上就传到了鼻子里面:“你怎么不放?” “那个啊。”钟离嘬了一小口水但是被烫的直吐舌头:“柠檬的味道太酸了,我不喜欢。” “这样啊。”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摩擦着杯口:“补充维生素的话鲜柠檬会好一点。明天买点来一起泡水喝吧。” “不要。”钟离皱着眉摇摇头:“太酸了。” “给你加冰糖。” “这个……” “你们两个早上是在秀恩爱吗?”两个人讨论的正欢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了。 “王曼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邢岳没看王曼曼而是转身开始准备工作。 “那你俩至少也得提供给我正经的环境啊。”偷偷地白了两个人一眼然后撇撇嘴:“邢哥,我今天来这么早你不觉得我需要表扬吗?” 看着王曼曼一脸得意的样子他冷笑了一声:“每天不迟到是你的本分,有什么可值得表扬的,你要是把整间办公室打扫出来的话可能还有点值得被夸奖的理由。” “嘁。”王曼曼把自己的脑袋伸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决定不再去招惹邢岳。 余光偏向钟离那边发现他从抽屉里面掏出来了一样东西然后认认真真的套到了自己的袖子上。 “套套袖干什么?” “袖子会脏的。” “以前也没见你套过套袖。”正大光明的转过头去打量套袖上面印的东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笑,上面印满了小熊看起来像是小女生才会用的东西。 “因为这件衣服是师傅的我怕会弄脏。”或许是发现了邢岳的视线,他也低下头看自己的套袖然后有些尴尬的解释:“因为之前……” “打特价。”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邢岳接了一下。 “嗯。反正就是平时用的也不在外面用。”说完他将套袖又向上拉了拉:“而且师傅你这件衣服应该很不好洗吧,要是弄脏了就麻烦了。” 王曼曼躲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边偷听边吃早餐,听到这里傻笑了一声,又借衣服,这两个人现在肯定是住在一起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王曼曼在办公室里面能不吃韭菜馅的包子吗?” 突然被点名让刚刚还沉醉在两个人之间奸情的王曼曼一下子噎了个正着咳了半天又喝了半杯豆浆才压下去。 “我说,邢……哥,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我吃什么馅的包子你也管。”本来是想直呼邢岳的大名但是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现在还请你闭嘴,味道太大。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注意一点形象不行吗?”完全无视了王曼曼的抗议。本来是不打算搭理这个小丫头的,但是看到从办公桌上面露出来的脑瓜顶在一晃一晃的他就知道她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 被邢岳狠狠的嘲讽了之后王曼曼吃的更欢了,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早上没再买一个煎饼卷大葱吃,或者买个榴莲回来吃也行,再要不然门口小吃街有一家的油炸臭豆腐又臭又香。说道小吃街好像好久没吃了。 想着想着,王曼曼的思路就跑偏了然后开始自己嘿嘿嘿的笑起来。 “师傅,她没事吧?” “谁知道,谈恋爱傻了吧。” 临近快要下班的时候邢岳突然想到,自己在出院之后好像还没有去看过罗霄和樊沐音呢,于是他向大家提议今天晚上一起去看看他们两个。 “没有提前打招呼不太好吧。”临近下班,基本上手头上的工作也都处理好了,钟离脱下那副可爱的套袖有些不放心的问。 陈宁来了劲:“钟离着你可就不知道了,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这次没有通知组长他们一定能有很多的新发现。” “什么新发现啊。”钟离有些不懂的挠挠头。 “哎呦,就是每天甜甜蜜蜜的生活呗,你还小不懂这些。” 邢岳也不反驳他们的这些话,在一边默默地听着有几番默许的意思。钟离扭过头看着邢岳想从他哪里得到回复。但是邢岳没有说话而是别开了头。 看样子邢岳确实也是默许了,钟离暗暗地想,没想到师傅居然也是这么八卦的人。 “好啦,好啦,那就这么定了。”王曼曼带头欢呼:“咱们不能空手去,现在收拾收拾准备去买点礼物什么的吧。我记得好像说罗霄还没有办法变回人形呢,要不要带点小鱼干给他。”说完开始准备换衣服。 “我说大家可以提前下班了吗?”邢岳的话像是一桶凉水一样哗啦一下子泼了王曼曼一头,她怎么就忘了邢岳使出了名的守规矩。刚想叫陈宁帮自己撑撑腰,但是一低头却发现那家伙已经开始认真的整理卷宗了,明显是逃避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笑着说:“邢哥,我刚才就是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你不要在意。” 老刘虽然看起来认认真真的不过脑内还是忍不住想,幸好邢岳回来了,要不然这一组的猴子可怎么办。 自从邢岳说要按时下班之后,王曼曼觉得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所以当墙上的时钟刚刚指到五点的时候她就兴奋地站起来欢呼:“太好了!” 剩下的人只能看着她无奈的笑笑。 一组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警局然后在附近的花店买了鲜花还有果篮。路过超市的时候王曼曼果真买了一包小鱼干。 “我说王曼曼,你真的要把这种东西给罗霄啊。”陈宁鄙夷的看着王曼曼手里拿着的小鱼干。 “我相信罗霄的心中一定还维持着身为猫的本性。”把小鱼干仔细的收到自己的包里面,然后脑袋里面开始停不下来的幻想着罗霄围在自己身边要小鱼干的美好场景:“心都要被融化了呢。” 钟离本来抱着花是跟在她的身后,听完这段话之后默默地赶超了她然后并排走到邢岳的身边。 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邢岳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橙色的灯光打到钟离的脸上在鼻翼留下向下延伸阴影然后没进高高竖起的衣领里面。眼睛似乎也因为灯光的缘故显得更亮了。钟离靠近的时候他能闻到那束百合花的香味,并不浓烈但是吸引人想要一直闻下去。 突然一幅画面跳进邢岳的脑海里面,钟离是不是以前也曾经抱着这样一束花去追求喜欢的女生。会不会站在宿舍的楼下就算很冷也不愿意离开。 不对,钟离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不会这样的。他说过没有人能看上他这样的穷小子。 可是就算是这样不代表他曾经没有对一个女生动过心。那么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会买一支玫瑰去追求喜欢的女孩子。 路灯照射的角度在不断地变换,钟离脸上投射出来的阴影也在不断地变换,但是一直没有变的都是青年怀抱花束时脸上柔和的表情。 或许是发现了邢岳一直再看他,他突然抬起头:“怎么了吗?” “你很喜欢这束花?” “欸,有吗?”有些惊奇的看着邢岳,自己好像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你一直抱得很紧而且凑在鼻子下面。” “这样啊。因为我一直想给我妈妈买一束这样的花,但是不可以。” 两个人小声的交谈,并没有让剩下的组员听到。 邢岳记得他曾经说过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师徒关系18 18 没有打声招呼就来拜访的结果就是,当这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敲开樊沐音家里门的时候来开门的是手上还沾着面粉的夏阳。 突然出现在的一大群人把夏阳吓了一大跳:“怎么大家今天都来了?” “谁啊。”夏阳还没问出来个结果的时候樊沐思就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出来了。 虽然现在是在家里但是好像也不能衣着这么不整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樊沐思睡衣大开的领口上。 经过大家视线强烈的炙烤樊沐思赶紧把自己的睡衣拉好然后什么都没说就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一帮人站在门外看着喜庆的春联有点无奈,邢岳拍着门:“小思,我们是来看你哥的。” 里面紧接着传出来樊沐思的声音:“我哥现在不在这里,你们要看他就去罗霄那里去找吧!” 听着门口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下楼梯的声音樊沐思才松了一口气。他刚做完一个大手术回家还没睡上多长时间,被吵醒之后就出来看了根本没想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樊沐思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夏阳则是旁边是快要笑抽筋。 “哈哈哈哈,樊沐思,你个蠢货,让大家看笑话了吧,你活该。哈哈哈哈。” “你很闲吗?”看着夏阳手上的面粉樊沐思打了个哈气:“赶紧去做饭,我起来要吃东西。” “你要是再威胁我,你今天就别想吃这顿饭了。”也顾不上手上有面粉夏阳掐着腰梗着脖子挑衅的看着樊沐思。 “好啊。我是不在乎。”樊沐思一脸无所谓:“你不做我做,然后一勺一勺的再塞到你嘴里。” 知道樊沐思黑暗料理的威力夏阳不敢再吱声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樊沐思,我和你说啊,你和夏阳要好好过你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可别总是吵架。”然后就是一连串不断减弱的下楼声。 樊沐思也懒得开门一猜就是王曼曼那个小丫头片子。 樊沐思倒是无所谓,但是夏阳这边可是薄脸皮的人。听完外面喊的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脸也红的不正常,最后给了樊沐思一拳跑回厨房了。 “夏阳你有病啊。”樊沐思摸着自己被打嘴角,蹭了一手面粉:“王曼曼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打我有什么用。” 罗霄这几天很惬意,前几天早上突然发现自己以人类的在樊沐音身边醒来之后就暗搓搓的变回了大猫的形态。相比起人类的形态他更喜欢自己是猫的样子,因为可以随时随地的和樊沐音撒娇,然后把樊沐音扑到。而且樊沐音在对待猫型的自己的态度明显要好于自己是人形的时候。 “今天晚上做的是煎鱼。”樊沐音从厨房里面端出来两盘煎至金黄香喷喷的鱼走过来,然后把其中的一盘放到了地上:“快吃吧。”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一只手端两个盘子还是吃力了一点。 看着放在地上的盘子,罗霄不满意的叫了一声然后绕过沙发蹦到椅子上蹲坐好歪头看着樊沐音。 樊沐音也是刚坐下看到罗霄坐到自己身边来有点无奈:“怎么不下去吃。” 罗霄低下头蹭蹭樊沐音的手背然后软软的叫了一声,深灰色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向盘子里面的煎鱼。 这是要找人喂是吗……樊沐音不禁在心里吐槽,谁惯的你这臭毛病,自己还是个伤员没有人照顾呢,没人搭理你。抄起筷子夹起了一条鱼,然后开始自己吃了起来。 “喵~”罗霄的这一声里面甜的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个加号,樊沐音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而且罗霄开始用他毛茸茸的脑袋塞到他的肩窝里面蹭来蹭去。即便是这样,樊沐音还是下定了决心绝对不搭理他,开始吃自己的鱼。 半条鱼刚塞到嘴里就被罗霄咬去了另一半,大猫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罗霄一点也不在乎的咬掉了那半条鱼然后开开心心的蹲在一边吃了个干干净净。 “喂,好歹把鱼刺吐出去啊。”樊沐音有点担心的看着大猫嘴巴不断咀嚼一脸满足的样子:“会卡到喉咙的。” 吃完鱼之后罗霄惬意的舔了舔爪子,然后视线一直盯在盘子里剩下的鱼上面,很显然以罗霄这么大一只一条小鱼根本吃不饱。 “想吃自己下桌,地上有你的那一份。”不再去理睬大猫看自己时眼睛里面湿漉漉的样子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的东西。 刚没动快多久胳膊就被碰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去忽略那只毛茸茸的爪子,但是没过多久罗霄得寸进尺的趴到了他的后背上伏在他的耳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罗霄粗糙的舌头舔上他的脸。 “喂!你刚吃完鱼很脏的。”樊沐音似乎是有点生气了扯出一张纸巾开始擦脸。 被训斥之后罗霄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门口的门铃响了。因为罗霄变成原型的缘故,家里面的佣人全部都被辞退了,所以樊沐音只能自己去开门:“乖,我去开门。” 罗霄也是听话,听到门铃响了就乖乖的从樊沐音的身上下来像一只正常的猫一样乖巧的蹲坐在椅子上。 按下门把手门外面突然窜进来一大群人真是够热闹。为首的王曼曼举着自己买的小鱼干开心的说:“组长我们来看你了,这是我带给你的礼物。” “带给我的吗?”樊沐音看着那包小的可怜的鱼干咧了一下嘴。 “嘿嘿,是罗霄啦。” “别堆在门口了都先进来吧。” 樊沐音将门口让出来,一群人挤了进来。 邢岳走在最后面,樊沐音拉住他:“怎么样,这几天是不是很辛苦。”他的这群组员他心里是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王曼曼和陈宁两个人就像是两只猴子似的。 “还好吧,我也没回来几天。”邢岳苦笑了一下:“你也知道他们还是挺怕我的。” “当然,要不是有你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舒舒服服的休假。”说到这点的时候樊沐音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整个组的担子全都落在邢岳的身上了:“你的伤好了吧?” “已经好利索了。”活动了一下肩膀:“还多谢了罗霄的药,要不然也不能好的这么快。”邢岳在这件事情上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对不起樊沐音的,因为自己的缘故,罗霄用光了最后两颗药。或许樊沐音那时候能用上一颗药的话伤口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愈合的这么慢。 樊沐音知道他在想什么用那只健康的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说,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然我也不能有这么长的假期。你也知道咱们平常休个假期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次一下子就能休上一个月也算是我赚到了。” 钟离跟在大家的身后回头本来想叫邢岳,但是发现他和樊沐音正在聊天,好像还挺开心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这么大一只!!!”很快王曼曼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顺着王曼曼的声音看过去果然是好大一只。 王曼曼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悠闲地拍打着尾巴吃着煎鱼的罗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等一下,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明明就是一只小豹子,谁家的猫长这么大。她明明幻想的是那种软软萌萌的小猫咪围着自己的脚边转然后朝自己要小鱼干吃啊,但是眼前的这东西是个啥啊,自己的小鱼干拿出来估计都不够塞牙缝的。 试探性的把手里的小鱼干拿出来一条然后在罗霄的眼前晃了晃,但是罗霄压根一点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啊,一心一意埋头吃盘子里面的煎鱼啊。 “喵喵喵,罗霄不来吃吗?”王曼曼拎着小鱼干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但是罗霄还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拜托有沐音做的鱼谁会吃那种小鱼干啊。 来来回回又试了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王曼曼有些挫败的胯下肩膀扯着脖子问:“组长你这只猫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罗霄啊。” 正好和邢岳在门口说完话的樊沐音回来就看到王曼曼一脸崩溃状看着自己。樊沐音走过去把罗霄轰下座位:“你不用管他在家里呆几天长脾气了。” 被樊沐音轰下去罗霄就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的跳到对面的沙发上然后紧紧的盯着他。 “好吧我现在相信他是罗霄了。”王曼曼看着罗霄看着樊沐音的眼神说。除了罗霄还有谁敢这么看着组长啊。 师徒关系19 19 之后本来兴致勃勃的王曼曼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老刘在一边削着水果笑眯眯的看着罗霄舔爪子,他们没有见过罗霄这个样子但是他见过。 罗霄似乎是感受到了老刘看向自己的视线举起爪子冲老刘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吧。 当然这些都没让王曼曼看到不然不知道又要受多大的打击。 钟离找了一个地方把拿来的花放好然后悄悄地打量了起来罗霄。他之前见过罗霄变成猫,但只是那种小猫,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罗霄。即便罗霄现在是在舔爪子看起来无害极了,但是总觉得有一股隐隐的煞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原来罗霄真正的样子是这样的。 虽然说樊沐音的状态看起来挺好的,但是毕竟前一阵受了重伤大家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的。本来樊沐音想要把大家留下来吃饭,最后大家还是以明天要上班为理由推辞掉了。 几个人在罗霄家门口告别,各自回家了。 “师傅,你先自己回家吧,我回租的地方把衣服什么的取过来。”邢岳和钟离一起走了一会儿钟离突然说。 邢岳听完之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要八点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算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钟离有点抗拒的摇了摇头,他不希望,很不希望邢岳和他一起回去。 “你也知道很晚了啊。”邢岳撇了一下嘴:“这么晚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而且我又不是女生。师傅你有点管的太多了。”钟离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因为罗霄家是别墅区,周围十分安静,他的这句话在这种环境下被衬托的十分刺耳。 邢岳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面钟离根本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那个男孩子总是害羞的,说起话来很安静。但是是自己以为吧。 “是吗?那我先回去了。”邢岳没说什么留钟离一个人。 钟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自己刚才的态度那么差,师傅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甚至连一句路上小心都没有和自己说。 邢岳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面越缩越小,影子也是长长短短的变化,最后连小小的一截也消失了。 伴随着天黑的还有寒冷的天气,夜风从没有扣严的领口吹进来,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但是实在是懒得把扣子系上,习惯了也就好了。 从别墅区到钟离租用的房子根本没有公交车,第一次咬牙打了一辆车,一路上看着计价器上面数字的变化钟离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本来地方就偏僻的筒子楼因为黑天显得更加阴森,但是这些对于钟离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独立的单元,没有小区,没有路灯,没有专门的垃圾投放点,没有正经人住在里面。他真的不想让邢岳看到自己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又脏又乱又差。虽然他从没有在乎过自己住的条件有多么不好,但是这一次是例外的,他不想让邢岳知道自己住在这种地方,这种连空气闻起来都很脏的地方。 他租的地方在三楼。掏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借着微弱的光在楼道里面摸索。楼梯窄到甚至过一个人都会有些拥挤因为周围堆满了杂物和垃圾,食物腐败的味道很强烈。不只是这些,紧闭的生锈的铁门里面总是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以最快的速度上到三楼打开门,迅速的关上,似乎这样将那些奇怪的声音和奇怪的味道隔离在门外。 有点疲惫的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屋内。 钟离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小的可怜这个词。与邢岳那个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家相比他的这个房子简直就是狗窝一样。但是可以理解吧,邢岳的那个是家而自己的只是一个房子而已,现在的他哪里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 耸耸鼻子,仅仅两天没住人屋子里面就充满了像是发霉的味道。房间很小,没有客厅,进门就能看见一张床,左边是不能转身的厨房,右面是只能进一人的卫生间。地上堆满了各中书籍和资料。还有药瓶,都是妈妈生病时买的。 叹了一口气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行李箱,然后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收到里面。 衣柜里面的衣服不多,收拾到行李箱里面甚至不会觉得沉。床单和被套也只有两套。整理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自己的床和邢岳家里的床不一样,他的床窄的只能睡一个人,而邢岳那里的床是双人床,很明显用不上。但是最后还是都收到了箱子里面。 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都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站起来的时候觉得有点晕,顺势躺在床上。 床单已经撤掉了,剩下的是房东给的褥子,躺在上面有一点潮意。他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面一块霉变的墙皮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仿佛是受到惊吓的猎物一下子坐起来,甚至比灯光还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消息,是邢岳发的。按出文本的界面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早点回来。 虽然很想马上起来但是身体却在不停地叫嚣再躺一会儿,哪怕五分钟也好,就只再躺一会儿。即便是褥子上面散发着难以忽视的潮气但是身体就是不想起来。 手机还是紧紧的攥在手里,心里默数着五分钟并且告诉自己,就五分钟马上就起来。刚想完这句话又马上进了一条短信。跟上一条很不一样:赶紧回来。 钟离费劲的坐起来,抓抓头发皱起眉。 师傅是不是生气了。 明明只有四个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隔着手机的屏幕感受到那边人的怒气。 拎起两个箱子像是要赶飞机一样慌乱的逃出这间屋子。下楼的时候箱子刮到楼道里面的杂物发出巨大的声响。 “操你妈,赶死啊!大晚上的这么大声。扰民小心我找警察!” 醉醺醺的声音隔着生锈的门传出来,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素质的人现在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骂着他这个警察。 钟离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箱子还是刮到了别的杂物,发出了更多的噪音,他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咒骂声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对骂起来。然后有铁门打开时锈住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开心,他很久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开心了。走出单元门,听着箱子在地上拉动的声音他甚至想大叫几声。回头看自己住的那间小屋子,发现因为走得急里面的灯还亮着,但是他没有一点想要回去把灯闭上的念头他现在想做的只有赶快离开。 刚好能赶上末班车,破旧的公交车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拎着箱子走到最后一排坐好。 屁股刚挨到椅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明明刚才还那么兴奋。踢踢箱子发现沉得不像话。 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看着公交车开过一站又一站,晚上站台根本没有人等公交车所以有些站干脆都没停。 虽然是发呆,但还是在留意着报站,到邢岳家小区的那站他站起来拎着箱子准备下车。但是没想到箱子居然沉得让他拿着吃力。司机不耐烦的催着他,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磕磕绊绊的下了公交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想继续再往前走于是干脆坐在箱子上休息。 但是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不想接可是一直手机一直响。 “喂……” 话音还没落电话那头的人就已经开始问了:“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 “师傅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马上就到了,你不用担心。” “赶紧回来,这都几点了。” 只有两句对话,电话那头已经剩下了忙音。 “真的生气了啊。”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面钟离喃喃的说。 邢岳现在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现在墙上的挂表显示时间已经超过了十点但是钟离还是没有回来,自己只是没有叮嘱一句早点回来他就真的这么晚回来。好在刚才打了电话知道已经要到了,不然自己还要担心多久。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赶紧去开门。 “师傅,不好意思,耽误你睡觉了吧。” 邢岳没有说话拿过钟离手上的行李箱,但是触碰到的指尖却是异常的凉。 师徒关系20 20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邢岳的眉毛皱的很紧。 “收拾了一下房子就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好在赶上了最后最后一班公交车。”钟离顺着他的手把其中的一个行李箱交给了他。 接过来的行李箱沉甸甸的。邢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叫出租车。” “从那里打车到这里有点远。”慢吞吞的脱掉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明显高于室外的温度,让他舒服了不少但是那种昏沉感还是没有办法摆脱。 邢岳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的确,如果按照钟离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花钱打车:“叫我下去接你也行啊,这么多东西,而且都这么晚了。”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烦躁,钟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师傅,你担心的太多了吧,我是男生,就算是这么晚也不可能有问题。” “我担心的多对吧。”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钟离呛声了,邢岳觉得自己有一股火憋在胸口,感情自己的担心对于他来说最后全部都是管太多。 “是。”钟离无力的靠在门上,把头低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一直在不断地重复:不是的师傅,不是。我没有觉得你烦。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已经没有办法再收回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邢岳呛声,就是想要大声说话,就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像个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乖宝宝。好累。 “行。我瞎操心了。”邢岳的声音很镇定,就像钟离刚才和他说话就像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厨房里面有我做的晚饭,你要是感兴趣就去吃一下,我不勉强。” 钟离靠着门屈下身子看着邢岳回了卧室。他觉得自己有点难受,胃里面的明明没有东西,但是却像是翻江倒海了一般不断地有东西在上涌。干呕了一下又马上捂上了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卫生间,还没打开马桶盖就已经先吐了一地。 胃酸混着胆汁从嘴巴里面流出来的感觉并不好受,胃里面也是火烧火燎的痛,本来晕沉沉的脑袋现在已经开始翁翁直响,太阳穴像是要被人从戳破了一样,全身疼得发抖。 已经没有力气去开马桶盖了,钟离半张着眼睛,吐出来的秽物就粘在身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对不起了师傅,等一下帮你收拾吧,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力气了。 本来窝着火准备收拾收拾睡觉的邢岳突然听到外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本来不想管但还是不放心决定出来看看。 刚打开卧室门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次从厕所里面传出来的呕吐的声音简直比之前的那一次更渗人。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就看到钟离跪在地上好像要把胃都吐出来了一样。 “怎么吐成这样。”力道适中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能吐得更顺畅一点。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止了吐,邢岳拿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然后伸手想要去扶他,却被一下子打开。 因为还在持续呕吐的缘故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不用管我。”不要管我,我现在身上这么脏,不能再麻烦师傅了。脑袋迟钝的运转只能想到这些而已。 “你到现在还在闹什么别扭。”邢岳的火气也是噌的一下子上来了,明明早上还相处的很好的人到了晚上就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应该是没有任何冒犯到他的地方吧:“你今天到底是犯什么病!” 说到犯什么病邢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刚刚钟离抬起脸的时候脸红的不像话,又联想到刚进门时摸到的温度心里觉得一惊。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但是马上就被躲开了。这次邢岳什么都没有说一把把他扯过来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师傅,我现在身上很脏别靠我这么近!”钟离用力的想要挣脱但是到最后还是被拽的死死的。 手背上的温度让邢岳的心揪得更紧了,烫手。 “你知道你现在发烧了吗?”怪不得回来的时候手那么凉现在又这么热,估计是因为温差的缘故发烧了,而且衣服的扣子也没有扣严。 “可能是吧。”钟离有些迟疑的说,然后低下头用毛巾把自己衣服上面的秽物都擦掉:“对不起师傅,又让你操心了。” “我看你今天就是烧糊涂了。”邢岳叹了一口气:“你先去洗一洗吧,地上的东西我收拾。 “可是……” “没有可是,快点去。我给你找点药。” 邢岳出去的时候没有将门关上,钟离看着那扇门最后还是没有力气挪动脚步将门关上。撑着洗手台站起来倚靠着冰凉的洗手台洗了一把脸然后漱了漱口。 身上沾满了吐出来的秽物,味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客厅。在亮起灯的客厅里面邢岳背对着他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费力的挪了两步用脚把门踹上,实木门关上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钟离缩了一下肩膀。仔细的听了一下门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看看身上的秽物真的是连他自己都嫌弃。手指因为高热的缘故在不停的发着抖,有好几次甚至连扣子都握不住。脱下来的衣服本来想放到洗衣篮里面,但是最后想了想直接扔在了地上。 算了,一会儿一起收拾吧。 邢岳在好久不用的药箱里面翻出了一盒感冒冲剂,仔细的看了一下时间还没有过期,刚想起身去厨房倒水,结果卫生间那里就穿过来了巨大的一声,听起来像是把门甩上了。邢岳回头盯着关严的门半天发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才放心去厨房。 那个孩子居然蠢得在这么冷的天里面不记得系扣子。刚才摸起来觉得温度真的是偏高,不知道感冒冲剂好不好使,但是输液对身体不好吧,不然就今天晚上先喝上冲剂如果没有效果的话明天再去门诊输液。 突然又想起来刚才帮钟离找换洗衣服的事,本来以为那个沉一点的箱子里面装的是日用品和衣服,但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全都是书和资料。而装衣服和日用品的箱子真是轻的可怜,里面的衣服很少,每个季节只有两套而已。床上用品的大小可以大概的估计出来他租用的房子的床究竟有多大,那个尺寸他觉得一个成年男人睡真的是有点小。 接出来水温度很高,没注意被迸溅出来的小水花烫到了手背。刺痛将还在神游的邢岳拽了回来,低头发现杯子里面的水已经溢出来了,而且烫的根本没有办法下口。懊恼的撸了一把头发然后找出隔热手套把水配成温水然后冲好了冲剂。 端着杯子想都没想就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还没往里面走就听见哗的一声,钟离把浴帘拉上了。 “那个师傅我马上就好。”钟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有点慌乱。 邢岳将感冒冲剂放在洗手台上:“我给你冲了药。能站住吗?”洗手间的设计并没有安装浴缸,只能站着淋浴。以钟离现在这种站着都脚软的状态能不能站稳都不一定。 “能,师傅不用担心了。”钟离靠在墙面上,瓷砖的冰凉让他有点不能适应,但现在只能这样:“地上的衣服还有我弄脏的地方一会儿我都会收拾的,师傅你就不用担心了。去睡觉吧。药我会吃的。” 钟离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的身上也沾上了少许的呕吐物,但是刚刚忙着冲药一下子就忘记了这件事。拾起地上的脏衣服扔进洗衣篮里面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衬衫也扔到了洗衣篮里面。 弄湿了一条干净的抹布把地上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又耐心的把毛巾洗干净挂起开。 接着打开了洗衣机将脏衣服全都放了进去,洗衣机运作起来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师傅,我洗就可以了。”被闷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本来不清醒的脑袋变得更混沌了,钟离甚至连张嘴都觉得麻烦含含糊糊的说。 邢岳没有回答他只是叮嘱道:“我把药放在洗手池上面了,一会儿洗完了就赶紧喝吧。干净的衣服也搭在架子上面了,没经过你的同意翻了你的行李箱不好意思。” 师徒关系21 21 透过半透明的浴帘钟离能看到外面的人影。邢岳还没走,继续收拾他吐在地上东西。张了一下嘴想要和邢岳说不要收拾了自己一会儿弄,但是发现以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只会添更多的麻烦而已。 热水将脑袋蒸的涨涨的,确定身上没有异味之后钟离将水阀拧上了。刚在犹豫应该怎么拿衣服的时候一条干净的浴巾就从浴帘的缝隙里面递了进来。 伸出手接过浴巾,因为热水浸泡之后变得滚烫的手指触碰到了邢岳的指尖马上就缩了回来:“谢谢。” “擦干了就把衣服穿上吧。”邢岳把衣服放到离他稍近的地方然后出去了。 柔软干燥的浴巾吸干了身上的水,钟离将脸埋到浴巾里面,直到鼻息将浴巾打的滚烫才把脸拿出来。没拉开浴帘而是先试探性的将头先探了出来,发现外面没有人才出来。 整齐的搭在架子上面的衣服是自己另一套家居服,因为长时间放在衣柜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叹了一口气,手脚不利索的把衣服套到身上胡乱的把头发就只是胡乱的擦了几下。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全都是皱皱巴巴的褶子用力的拉了两下但是根本没有抚平。 推开洗手间的门,门外面的温度明显比里面低不少,打了一个寒颤,刚刚本来已经有些清醒的脑袋又变得混乱起来。 “药喝了吗?”邢岳迎面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杯子,里面正在冒着袅袅的热气。 “啊,忘记了。”尴尬的挠了挠头:“等一下我去拿。” “算了吧。”邢岳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塞到钟离的手里:“你先把这杯热姜水喝了,等一下我再冲给你喝。” “哦。”乖乖的喝了一口姜水然后笑着说:“真的很谢谢师傅,又让你操心了。” 邢岳愣了一下,这不是钟离第一次对自己笑,但是这是钟离第一次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刚洗过澡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平常就乖乖贴在头顶的头发,现在更是因为洗过的缘故更加服帖的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尤其是嘴唇上的颜色,因为刚刚喝过姜水的缘故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亮晶晶的。好想碰一下。 邢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钟离愣住了但是没有躲开。等到邢岳缓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指尖快要接触到钟离的嘴唇的时候硬生生的转了一个方向敷衍似得理了理他额前的刘海。 “等一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本来就发烧了。”邢岳扭开头去翻吹风机:“对了还要测体温。” 接好吹风机的电源将体温计递给钟离:“你先测体温吧,我帮你吹头发。” “头发就不用吹了吧。”钟离有点抗拒的想要躲开。 “不行,本来就发烧还湿着头发睡觉你是想死吗?”不由分说的将钟离按在沙发上:“体温计先甩一甩再用。” “知道啦。”吹风机打开之后发出嗡嗡的声音,他的这句话也被模糊了。 夹着体温计乖乖地坐在邢岳的前面,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已经比刚回来那时候好不少了。邢岳就只是安静的帮他吹头发,并没有说任何话。 只有单调并且机械的嗡嗡声让钟离觉得难受,但是在直觉中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让他难受的真正原因或许不是吹风机的声音而是邢岳不断触碰在他头皮上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邢岳的指尖让他感觉很凉,不经意被触碰到的地方麻麻的。他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没关系,应该就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才会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感觉。 很快头发吹干了,邢岳看了一下时间:“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哦。”体温计拿出来之后就被邢岳抢走了。 邢岳看着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居然快要烧到三十九度了:“今晚去输液吧。” “不要。”钟离马上站起来:“喝了冲剂就好了,不用输液。” “但是你现在烧得很厉害。” “真的没有关系,我之前也烧过,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邢岳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也有一点动摇,毕竟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真的,要是明早不退烧就去输液。” “好吧。”最后还是妥协了:“看你以后不多穿点,扣子也不知道自己扣好。” 看着钟离在床上躺好之后,邢岳帮他把被角掖好:“你先躺一会儿,我马上就把药冲好。” “嗯。”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面,钟离刚才已经清醒一点的脑袋又变得昏沉起来。突然鼻子里面闯入了那间他租的小屋子的潮味,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恶心感一下子有涌了上来他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呼吸着棉被里面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试图将那种难闻的味道驱散。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张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原本被涂成淡米色的天花板却在一点一点的霉变,一点一点的压向他。床似乎也开始变得狭小,没有办法转身只能僵直的躺在上面。 屋子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变成他不愿意回到的那间小屋子的样子。 不要。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但是那种霉味变得越来越浓。快要窒息了。 “你干什么呢!”被子被一下子拉开,大量的空气涌进来。 钟离的手紧紧地抓着被角不断地喘着粗气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看着他这幅样子邢岳不好再说什么,把他扶起来,然后在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靠着床头喘了半天钟离才渐渐地恢复过来,邢岳又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好像比刚才更烫手了。 “把药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吧。”感冒冲剂已经试过温度刚好能入口。 “谢谢。”接过杯子钟离几口就将药喝完了,因为过急有些药汁洒出来滴到了衣服上。 “把嘴擦擦吧。”邢岳本来想要帮他把嘴上的药汁擦掉最后想了想还是递过去一张纸巾。 钟离机械的擦完嘴然后躺下又把被子拉过头顶。邢岳叹了一口气把被子拉下来:“你想闷死自己啊。” “这样睡得能快一点。”钟离闭着眼睛:“我要赶快好,明天早上还得去看妈妈呢。”或许是因为药效发挥的缘故他的额角上开始有汗不断地渗出。 邢岳有点看不下去去接了一盆水浸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汗。 钟离像是睡着了不断地碎碎叨叨的说:“明天早上要去看妈妈,然后要去上班,不然缺勤会扣奖金的。医院的费用也该交了,不知道存折里面还够不够。” 邢岳默默地听钟离说这些话帮他把不断流下来的汗擦干净。 钟离真的很孝顺,依他现在的工资去支付医院里面的高等病房是很吃力的但是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苦,见他一直都是笑着和大家一起工作然后下班之后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里面的这些窘境。 “明天休息吧,我帮你去照顾你妈妈。”邢岳不知道钟离能不能听到,但是他真的是不想再看钟离这么忙下去了,他真的很累。今天的这次生病应该不只是因为受凉的缘故,连续这么多天在局里和医院连轴转就算是他也吃不消更别提钟离了。 “明天必须要去。”钟离不知道是在回答邢岳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说不定明天我妈就能醒过来呢,我不能不去。” “好。”邢岳应和着他的话。 钟离又自己说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邢岳小心的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看着上面的示数稍微褪下去一点了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关掉房间里面的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然后在床上空下来的地方趴了下来准备小睡一下。但是他的手一直搭在钟离的手上方便钟离有什么情况他能马上知道。 趴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突然手机震动的声音一下子将他惊醒了,抬头发现震动的是钟离的手机赶紧拿起来到外面接起了这个电话。 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名字是张护士。 “喂,你好请问是什么事?” “是钟秀师的家属吗?请赶快来医院,患者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挂掉电话邢岳透过门缝看着睡得正熟的钟离犹豫了一下然后套上外套悄悄地出门了。 师徒关系22 22 本来因为钟离发烧忙的手忙脚乱筋疲力尽的邢岳完完全全的被这个电话弄得睡意全无。 刚走到电梯的时候他突然又回头回了家,然后在卧室里面翻出一条围巾放在钟离的床头。他刚才帮钟离拿东西的时候在他的行李箱里面并没有看到围巾,想了想还是预备出来吧。 再次关上门的时候他舒了一口气,但是脚上的步伐一点都不敢耽误。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钟离的妈妈病情不稳定,但是他却没有把他叫起来和他一起去。他知道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了自己妈妈身体情况变得更差了一定会和自己来,但是以他现在的这种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允许他在到外面受风了。体温就算是好转也是超过了三十八度,这时候再不好好休息很可能会发展成肺炎的。 没用上二十分钟邢岳就赶到了医院,等电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虽然他来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钟离的妈妈千万不要有事情。 电梯打开的时候他就马上拉住一个小护士焦急的问:“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钟秀师女士现在在哪个病房?” “你找钟秀师女士?”小护士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 “不,我是他儿子的朋友。我叫邢岳。” “哦。”小护士扶了一下眼镜:“怪不得没有见过你。钟秀师女士脑部的血管瘤有轻微破裂造成了少量的颅内出血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您先在这里等等吧。” “好。”邢岳点点头坐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对了,请问钟先生在哪里,因为患者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会需要签病危通知书。”本来已经要走的小护士突然又回来问。 “钟离他现在生病了,恐怕没有办法来。” “是吗。”小护士点点头:“但是尽量让家属来吧。” “嗯。”邢岳点点头。 仰着头看着医院上面的天花板邢岳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听护士刚才话里面的意思钟离妈妈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了,钟离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签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成长的家庭应该说是非常的完美,爸爸妈妈身体健康,而且家里的条件也很好,他从来没有为吃穿或者是父母的身体状况操心过,他甚至不知道住在钟离的那张小床上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钟离的妈妈叫钟秀师,他是跟妈妈的姓,从来没有听过他提起自己的家庭,更没有听过他提起他的父亲。他没有想去问过他的家庭情况,但是现在他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任何事情,全部都想知道。 看着天花板发愣突然被打断了,还是刚才的那个护士回来高兴的说:“邢先生,钟女士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现在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了。” “嗯,谢谢。”邢岳点点头。 “钟女士现在在病房,你可以去看看她。” “好。” 推开病房的门,邢岳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冲屋子里面的护工点了一下头。 护工冲他笑笑:“你是钟先生的朋友吧?” “嗯。”邢岳点点头。 “钟先生经常和他妈妈提起他的那些朋友呢。以前他从来都不和他妈妈说他在工作上的事但是最近经常会说他在工作上很开心。” “是吗?”邢岳听着护工说着这些话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但是他又马上问:“我想问一下,钟离的妈妈之前发生过几次这样的状况?” “已经很多次了。”护工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的钟离妈妈:“但是一直没有进行开颅手术,风险很大。钟女士已经昏迷很久了。这次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这样。而且本来血管瘤只是良性肿瘤但是一直拖着没有来医院最后才会发展成这样。” 邢岳沉默了眼睛盯着生命检测仪器上面的数字。 “听说钟先生今天生病了。” “嗯。”邢岳点点头:“发烧了,怕会发展成肺炎没让他来。” “钟先生也是够辛苦了,像他那么累身体会垮掉也是预料之中的。” “钟离母亲这样的状态已经多久了?”邢岳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放在膝头。 护工想了想才开口:“其实我不是从钟女士一开始住院就跟在身边的,不过之前她在市立第一医院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陪护,但是第一医院的治疗效果不是很好就转来了这里。本来钟女士还是能维持清醒的状态但是后来每天清醒的状态越来越少了。大概两个月就已经再也没有醒过来了。不过转院之后的状况一直在恶化,从送医院一直到现在大概已经有半年了吧。” 护工看着邢岳的手一直都在紧紧地攥着于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钟先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现在这个时间如果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谁会帮忙处理这种事情。” “谢谢。”邢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因为前几天他和我说他母亲转院了想要住在我那里方便照顾他母亲我就让他搬到我那里了。今天也是接到电话之后真的怕出什么事才慌慌张张的赶过来了,钟离是我在组里面的徒弟,各方面的悟性什么的都挺不错的。” “如果钟女士现在能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的。”护工笑着看向钟离妈妈的方向:“钟女士意识还比较清楚的是胡经常会和我说关于钟先生的事情,她总是说她的儿子很优秀,给她争了不少光。” “那个。”松开手将裤子上刚刚攥出来的褶皱抚平:“请问你知道有关于钟离父亲的事情吗?” “这个……”护工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这种事情我还是不清楚,虽然我在钟女士身边这么久但是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母子两个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而且也没见过有其他的亲戚来看他们。” “这样啊。对了,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您。” 护工对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的印象挺好的,对人有礼貌而且长得也让人看着舒服,自然邢岳提的这些问题也愿意回答,没有厌烦的意思:“说吧。” “我想问一下您每个月在这里陪护的工资是多少。”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听到邢岳问这个问题之后护工简直是哭笑不得,随后说出了一个数字:“其实我这个价格在这些护工里面不算是高的,而且我看他们母子也不是很容易所以就没好意思要太多。” 邢岳默默地听着,刚刚护工说的那个钱数虽然没有贵到离谱,但是也已经快要赶上钟离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了,而且他每个月不止要负担陪护的费用还有医院里面各种仪器,各种药物的费用。这些大大小小加起来他能剩下的根本不多了,生活上肯定是节俭到不能更节俭。他突然能够理解之前和钟离一起去吃饭时他的心疼了。对于他来说那一碗面的价钱真的很贵很贵。 这样想着他从口袋里面摸出来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一些钱递给护工:“我出来的比较急没有带太多的现金,这些钱是下个月的陪护的费用,您先收着吧。我先替他给您了。” 护工有点犹豫的接过钱然后感慨:“钟先生能有您这样的好朋友真的是太幸福了,如果钟女士现在醒着的话也一定会很开心吧。” 邢岳摇摇头:“这都是我该做的。”说完走到钟离妈妈的身边:“阿姨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钟离的,他真的很优秀,很棒。” 话音刚落,突然刚刚看起来像是在沉睡的钟离妈妈突然张开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钟离妈妈醒了!”邢岳兴奋地叫护工,护工也看到了赶紧按了呼叫铃。 邢岳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钟离妈妈,突然钟离妈妈张了一下嘴,好像是想要说什么,紧接着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医生护士很快就赶过来了,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查体然后有点不解地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解释刚才是怎么回事,再观察一阵吧。” 邢岳又出去和医生交谈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护工陪在钟离妈妈的床边然后看着邢岳说:“邢先生可能真的是钟先生一家的幸运呢。” 师徒关系24 24 喝完了可以说是一点味道没有的粥钟离的脸上却挂着堪比吃了山珍海味一样的满足笑容。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体不再那么酸涩了准备去洗碗,刚要出卧室门的时候又折返回来,拿出那本夹着便签的书又把那张便签仔细的读了一遍。合上书之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洗碗槽里面放了一个碗,里面有已经干涸掉的粥渍,应该是急着要去上班所以没洗吧。只有一个碗连筷子都没有不知道吃没吃饱。 有些凉的水将保温桶没过,手里拿着洗碗棉看起来像是在认认真真的洗碗,但是早就不知道思绪都飘到哪去了。 这个样子好像情侣啊。 突然一个想法跑入他的脑海中,本来想要拿出来沥干净水的碗也因为这一个充满惊吓的想法掉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真是有毛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师傅和他怎么可能是情侣,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而且……等一下,为什么要想这些。他以后可是要攒钱娶妻生孩子的人,想这些干什么。 蹲在地上迟钝的拾起那些碎片然后用胶带细心地缠好扔到了垃圾桶里面。听到重物落在桶里面发出扑通的一声,心里面的大石好像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瞎想什么呢。 洗干净手,围裙理好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关好厨房的门,整间屋子里面静静的,只能听见钟表走动时候细微的声音。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了,但是从外面招进来的阳光填满了整间客厅还是暖暖的,透过干净的玻璃拉门能够看到阳台里面晾着的衣服。看到那几件衣服,钟离的脸忍不住一红。虽然昨天发烧之后事情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能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和邢岳顶了好几次嘴而且吐了一地。晾起来的衣服不只有他的还有邢岳的,看来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又给他添麻烦了。 联想到早上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湿毛巾应该也是邢岳帮他弄的,应该是折腾了他一宿吧,早上还帮他做了粥。 越想越不好意思。是不是应该发一个短信谢谢他。 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但是划开屏幕找到联系人之后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是说谢谢吗?会不会太单调? 可是要怎么丰富起来?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对邢岳说,但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也可以说自己对邢岳的感谢无从下口,实在是要感谢的太多了。 但是这只是一条针对昨天晚上邢岳照顾自己要发的短信而已吧,所以只写谢谢就可以了吧。 犹犹豫豫半天没有任何动作,手机屏幕暗下来又再按亮,但是想说的话迟迟没有办法说出来。 钟离只是发一条短信而已,谢谢这种话之前不是说过很多次吗?为什么这一次就不敢了,而且只是发一条短信而已又不用亲口和他说。 不断地用各种方法去说服自己但是发现根本不好使,之前自己说过了一遍又一遍的话突然会觉得很不自在。 是因为自己之前想过,两个人像情侣一样所以变得不自在了吗?又是那个问题闯入脑中,手机没拿稳差点没掉到地上。 发烧烧糊涂了吗?! 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脑袋敲了两下,都在想些什么! 看了看墙上的表,好像这个时候去上班应该也可以吧。本来现在人手就不足,自己再请假,会让本来就忙了一个晚上的邢岳更累了吧。可是医院今天还没去呢,不知道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事实证明钟离可能真的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优柔寡断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去上班。 医院那里一天不去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在心里默默地安慰了自己几句。 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件稍微厚一点的衣服套上,突然又想到床头上的那条围巾。 浅灰色的毛线围巾摸起来很柔软,钟离这次是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把它系在脖子上,然后对着镜子仔细调整了一下围巾的长短。 仔细的检查完一遍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放心的出了门。 果然是已经接近冬天,刚出单元门,刺骨的风就吹得脸生疼。钟离赶紧把脸缩回到围巾里面。 这条围巾应该是师傅之前带过的吧。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刺骨的风一直没有停下。钟离把脸缩回到围巾里面,不断的靠着密实的围巾尽量减小风带来的寒冷。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钟离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然后倚着窗子坐下。车里面有点闷,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本来已经露出来的鼻子又赶快缩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围巾里面的味道充满了肺子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阳光从车窗外面照射进来,将原本有些寒冷的车窗烤得很温暖。倚在车窗上的脸也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刚刚退烧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公交车虽然开的很平稳但是也有点轻微的摇晃。伴着摇晃和温暖的阳光钟离渐渐有了睡意。浅眠时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蒙上了一层有一层的白雾遮挡住了外面的景象。 就在要睡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根本没有看是谁来的电话就接起来了。 “喂……” “请问是钟先生吗?这里是肿瘤医院的脑科……” 接下来的话钟离已经听不清楚了,手机里面穿出来的声音似乎是做了变声处理,呜呜哇哇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手指紧紧的抓住手机,塑料外壳已经被捏的吱吱作响。这样奇怪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好久,然后一切又变得正常起来,话筒那边的声音也渐渐地能听懂一些了。 “喂,钟先生你在听吗?”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边的人语气焦急了起来。 “嗯。”喉咙发紧,艰难的挤出这个发音,然后挂掉了电话。 路况突然不好起来,车子剧烈的颠簸。手机一下子没抓住掉在了地上,随着车子颠簸了几下。 后知后觉的蹲下身去捡手机但是却因为突然的急刹车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小伙子没事吧!”身边的一个大娘想要伸手把他扶起来,但是他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了。 因为没有人下车,车门很快关上了,他把着椅背拨开人群踉踉跄跄的走到车门边然后按响了停车铃,然后大声的喊:“停车!有人没下车!”即便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小,并且夹杂着嘶嘶的声音。 喊了几遍根本司机根本没有搭理他,最后还是身边的一个乘客看不下去了,冲着司机大喊:“喂!有人没有下车!” “操!”司机不满的骂了一句:“早干什么呢!”心不甘情不愿的靠边停下车。 突然地急刹车让本来就没站稳的钟离又是一个栽歪倒在身边的一个女生身上。 “呀!你这人有病吧!”女生迅速的撤开,尖细的声音几乎贯穿了整个车厢,所有人的实现全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扶着车门像逃跑一样下了车,一把扯下围巾,解开外套的扣子。 刺骨的风轻而易举的打透了里面薄薄的针织衫,不止于此就像是要割开皮肤一样还在往里面钻。 钟离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身体里面像是有一团火一样,整个人像是要被烧光,被烤成一块干巴巴的炭块一样。 围巾拿在手里面他开始奔跑,沿着自行车道,身边擦过一辆又一辆的自行车,仿佛是赛跑一样一点也没有减慢速度。不断有汗水从额间,从后背流下,被风又不断地风干。脸颊也开始变得不正常的红。 不想停下,想一直跑下去。 脑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想不了。 突然停下脚步,站定在路中间,一辆自行车就从他的身边擦过。车把蹭到他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一大片红痕。 “有病吧!找死去机动车道上去!” 这样愤怒的怒骂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 没关系。 拿着围巾的手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围巾掉在地上,软软的聚成了一团一阵风吹过,挣扎着后退了几公分,然后像是长在地上了一样一动不动。 钟离没有去捡而是左转去了机动车道那边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请送我去肿瘤医院好吗?” “好嘞。”听到钟离的话司机的嘴咧得老大,这里是单行道,去医院要挑头,挑头的地方还是一段不短的路呢。这一下子可是一笔大单子。 “谢谢。”钟离笑着,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师徒关系25 25 一个上午邢岳都没有动地方坐在座位上处理案子,卷宗翻了一本又一本效率看起来很高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个上午毫无效率可言。所有的卷宗全部粗略的翻了一遍然后就被扔到了一边,几乎可以说可以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邢哥,该吃饭了。”陈宁抻了一个懒腰,坐了一上午身上的肌肉都要僵死了赶紧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嗯。”邢岳点点头合上资料夹但是没有离开座位而是说:“你们先去吃吧,我等一会儿。” “哥,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等到吃完饭回来再弄。”王曼曼已经穿好了外套准备出发了。 “这样吧,你们吃什么给我带一份回来吧,我就不出去了。” “哦。”以为是邢岳昨天晚上照顾钟离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大家也就没有再催最后只是叮嘱道:“那你在办公室里面也别工作了,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行了,赶紧去吧,晚一点你爱吃的热拌面可就没有了。”看着几个人还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使出必杀技。 王曼曼听了之后马上就来了兴致,拉着陈宁和老刘:“对啊,今天不早点去会吃不到的,昨天就没吃到。” 几个人边走边聊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里面,邢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都是以为他留下是想要处理案子,但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这一上午一直都在惦记着钟离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把注意力从工作上面转移,这种状态好像不太妙啊。 有些烦躁的把文件整理成一摞然后放到了一边。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刚才拿出来是想要给钟离打电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 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然后又按灭,反反复复地好几次。有些焦躁的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没过几秒又把手机拿了回来。 算了,还是打一个吧。不就是打个电话嘛有什么可犹豫的,就算是同事之间关心一下也没有关系吧,而且他们两个也不只是同事的关系啊,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兼房东房客的关系。 心理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过去,就当是想要问一问早上泡在洗碗槽里面的碗刷没刷也好。 从电话簿里面找到钟离的号码,联系人中规中矩的写的是钟离。电话拨过去之后过了一会儿开始有嘟嘟嘟的声音。 怎么说?就问洗碗槽里面的碗刷没刷。 忙音响了一声又一声,本来有点乱了方寸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然后单调的忙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变成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断又拨了一遍,然后又拨一遍。忙音变得越来越机械。 手机又一次被粗暴的扔到了桌子上。后背紧紧地贴住椅背,伸长手又把手机拿了回来。 应该是手机震动模式没有听见吧,走的时候看着睡得挺熟的,现在大概也没醒呢。不用担心。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已经这个时候了,再怎么睡也该醒了。等等也可能是吃完了早饭之后又困了去睡了,所以不用担心。不知道这次早饭吃起来满意不满意,地瓜粥的口味是不是淡了点,好像还没有切片土司好吃呢。 邢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这么啰嗦过,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与工作不相关的事情。 几个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邢岳握着手机一脸沉思状。 “哥,给你买的热拌面,快吃一会儿坨了。”王曼曼把面放到了邢岳的跟前好奇的问:“想什么呢?别想案子了,先吃吧。” 已经是是第二次被误会了,邢岳也不解释,点点头掰开筷子开始吃面。 吃完饭之后开始吃水果的王曼曼突然想到:“对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给钟离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说完拿出手机准备要打。 “不用了,他应该没醒。”邢岳吃了一口面阻止道:“我刚才打了没有人接。” “哦。”王曼曼放下手机,有点犹豫的问:“邢哥,要不然下午你回去看看吧。” “不了。”重新拿起筷子吃面:“没事的。”下午一定要集中精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效率太低了。 接下来的下午邢岳还是维持了上午坐在座位上一直没有动的状态,但是明显能稍微集中一点注意力了,在工作之前不断地提醒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案件当中的话根本没有资格去做钟离的师傅。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邢岳扣上笔盖说。 “哎?”没有反应过来的陈宁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呢:“没到……” 话没说完王曼曼悄悄的捅了他一下:“赶紧收拾,一会儿赶紧下班回家。” “哦。”陈宁点点头。 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我今天先走了,你们也走吧。” “啊,嗯。”陈宁看着邢岳的背影有一点疑惑地看着拉着他衣服的王曼曼:“喂,刚才干什么不让我说话啊。” “你平常不是挺精明的吗?”王曼曼白了陈宁一眼:“你没发现邢岳今天很着急吗?” 老刘也在那边补了一句:“对啊,他现在着急回去看钟离当然会想要早一点下班啦。” “那,咱们也去吧。”陈宁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他这么着急估计钟离应该病的不轻。” “你省省心吧。”王曼曼白了他一眼:“咱们谁也不知道邢岳家在哪里,而且邢岳那么着急回去也不代表钟离病的很严重,他就是担心不行啊。” 听着王曼曼这话里有话的态度陈宁有些开窍了:“哎,我说王曼曼你能不能不逮找谁都这么想?” “这可不是我瞎想,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你和邢岳共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摆明了就是要下班之后赶紧回去看钟离怎么样了。别和我说你之前也生过病邢岳也去看过你,哪有今天这么着急啊。” “我看王曼曼这次没有看错。”老刘在一边默默地把东西收拾好说。 “老刘可不只是这次啊。”王曼曼晃晃手指:“之前我看组长和罗霄也很准,他们的基情统统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说完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陈宁垮了肩膀:“咱们组可好,全都是内部消化了。” “而且还解决了将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中国男多女少将有大批男生找不到对象的问题。” “喂,王曼曼,你没想过我和组长吧。”听完王曼曼的话陈宁有点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有理由怀疑你之前曾经有过这种行为。” 王曼曼背上包也不搭理他自己出门了:“拜托,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在我这里你可配不上组长。” “喂,你这么说很伤我的自尊啊,什么叫我配不上组长。”陈宁向老刘点了一下头追了出去。 “就是配我刚好。” 老刘看着他俩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好像今天又有卖那种面包的了,买一点回家吧,年轻就是好啊。” 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进去买了一只鸡,就算是今天吃不了的话先冻上也行,等到好利索的时候再炖给他吃。 等电梯的时候还在不断地考虑钟离喜不喜欢吃鸡肉,要怎么做比较好,煲汤,还是炖着吃,再不然在网上学学别的做法。 打开门之后室内一片漆黑,他笑了一下。看样子应该还在睡,但愿烧已经退了。 轻手轻脚的把买的鸡放进冰箱里面然后洗了一个手才去卧室。推开门之后完全黑暗的卧室让他有点不太适应。但是马上就发现了好像不太对劲。卧室里面太安静了,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有点慌乱的打开灯,突然充满室内的光线让他有点不适应,但是床上的摆设让他更没有办法适应。被子整整齐齐的迭好,用手探了探已经变凉了床,看样子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被拿走了,便签也不在,刚才去看厨房里面的碗也刷过,看来应该走的时候不是很匆忙。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掏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钟离的电话,忙音过后依旧是提示无人接听。 没有事的。没有事的。不断地安慰自己,又拨了一遍。无人接听。再拨一遍…… 该死快接电话啊! 师徒关系26 26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那头只有忙音。 手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不停的重播电话。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便是之前有人用枪顶住了他的头他的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但是现在面对钟离的失踪他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去处理,他明明知道钟离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有很多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担心,他能够处理自己的一些事情不需要和他打招呼,就像现在他并不知道钟离去了哪里。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为什么?因为钟离生病了?因为钟离是他的徒弟?还是因为钟离对他来说很重要是特别的才会这么慌乱? 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让邢岳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他甩甩头将那些突然跑进来的想法全部都清除,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坐在床边开始想钟离究竟能去什么地方。 床头柜上面放着的体温计上面显示的示数是37.4c,看样子他应该是觉得自己退烧了才会出门的。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最先想到的是去上班。 看了一眼衣柜,平时上班背的包不见了,但是平时钟离也是背着个包所以也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等一下。 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没有他平时上班的时候会用的那副套袖。看来真的是去上班了。 可是如果是上班的话不可能没出现。难道说是在中途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不得不改变方向。除了工作,钟离最看重的是……他母亲。难道说是他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会吗?这个想法让邢岳迟疑了一下,之前自己去的那次明明钟离的妈妈已经能张开眼睛,而且还对自己说了什么,应该是好转的征兆吧。 但是现在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可能能找到他了。 邢岳走的很急,出了小区之后几乎是跑出去的。第一次没有中规中矩的等红灯而是,左右避让在喇叭声和咒骂声中匆忙的过了马路。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或许是因为奔跑的缘故,嘴巴里面有些发苦,脸上也因为风吹的缘故火辣辣的疼。看着医院楼顶在夜幕下的招牌,他有些怕,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最后还是咬咬牙进了住院部。 不同于外面寒冷的天气,刚刚进入大楼内部中央空调适宜的温度就将他包裹,被冻得木僵的脸也慢慢的缓了过来,但是邢岳并没有因此感到放松。 电梯一层一层的上升,但是心却在一点一点的下沉。周围挤着不同的人,在说着不同的话题,可是他一点也听不到,脑袋里面又跑进来了那个问题:钟离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脸色太难看的缘故,身边有一小护士贴心的问:“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关系。”邢岳笑了一下,眼睛一直注视着电梯上面的示数,但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每一层都停。 终于到了脑科,粗鲁的推开站在门口的人甚至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说。 本来安静的走廊被邢岳突然闯入的脚步声打乱,路过的小护士皱着眉头训斥道:“医院里请放轻脚步,不要吵到病人。” “对不起,我是来探病的。”向护士鞠了一躬邢岳便向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 但是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叫住了,小护士跟着追了上来:“等一下,先生,你要找哪位病人?” “我想找钟秀师钟女士。”邢岳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就到了病房前。 “等一下,不好意思,钟女生已经走了。” “走了?转院了吗?”邢岳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动。 “不是,”小护士吞吞吐吐的说:“钟女士中午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她儿子下午来把她接走了。” 小护士说的每一个字邢岳都听的真真切切。 去世了。 钟离把她接走了。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先生,你是钟女士的亲属吗?”小护士看邢岳愣了半天好奇的问。 手从冰冷的把手上拿下来:“不是,我是他儿子的朋友。我想请问一下,钟先生见到钟女士最后一面了吗?” 小护士面露难色:“这个,钟先生来的时候钟女士已经去世了。钟女士是因为脑部的血管瘤突然破裂大量出血,很突然抢救无效。” “那你知道钟先生现在去哪里了吗?”插进口袋里面的手不断地收紧。 “钟先生应该是跟着车一起去殡仪馆了。” “谢谢。”向小护士鞠了一躬。 医院的走廊原来这么长。奔跑过后的不适感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钟离的母亲去世了,他没有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如果那天晚上他叫钟离来了就不会给他留下遗憾。 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出了医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殡仪馆。” “殡仪馆?哪个殡仪馆?”司机在路上转了半天结果拉了个人还说不明白话。 对啊,自己刚才根本没有问是哪一间殡仪馆。“所有的殡仪馆都去一遍。” 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着靠在椅座里面脸色非常不好的邢岳,心里觉得毛毛的。不会是精神上有问题吧。但是又不敢不拉,现在的家属啊,不仅会把自己的悲痛施加到医生身上,说不定还会撒到他这个司机身上呢。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句。车行了一阵司机试图和邢岳搭话:“我说小伙子,你是有亲人去世了吗?” 邢岳没有回答,食指曲在唇下看着路两旁基本长得都一样的行道树。 见邢岳不愿意说话,司机也不敢再搭话了,说:“基本上肿瘤医院死的人都会拉去南华阁,我送你去那里吧。” 车越开越偏,路边的路灯也不像是市区那样明亮了,周围的环境衬出来就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越靠近殡仪馆邢岳觉得自己的心越悬着,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他不敢去向护士询问钟离的状况,他从没怕过什么事情,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他怕了。一直以来他帮钟离做了很多的决定,就像是昨天的那个电话他接了,也没有告诉钟离,但是他没有预计到结果会是这样。 “小伙子,到了,下车吧。” 注意力一直放在窗外根本没有注意到司机说的话,等到司机喊了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递上去车钱,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找钱给他,他刚一下车,出租车就加大了油门开没影了。 本来在白天就阴森森的殡仪馆到了晚上更加渗人,惨白的光打在淡黄色的墙面上,就像是死人的面色一样。和门口值班的人打听了一下知道钟离现在在停尸房。 邢岳这是第二次来殡仪馆,之前的那次他已经记不太清了。那时候他还小,家里有一个说远不远的亲戚去世了,父母带他参加了葬礼,大家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棺材周围。大家都在哭,很伤心的哭。那个时候他问过妈妈,为什么大家都要哭,妈妈向他解释说哭是因为伤心,哭出来的话大家心里也会舒服一点。他那个时候还问过为什么一个站的很近的阿姨为什么不哭。妈妈说,因为太难过,太痛苦了,已经没有眼泪能流出来了。 到停尸房的时候里面只有钟离一个人背对着他坐着拉着妈妈的手。 “钟离。”邢岳小声叫了他一声。但是钟离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走到钟离的身边发现他正专心的看着妈妈的脸,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对不起。”邢岳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发现他的手甚至和钟母的遗体一样冰冷。 钟离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不起。我昨晚应该叫你的。”强烈的愧疚感涌上胸口,邢岳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发湿,紧接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了钟离的手背上。 “师傅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钟离终于张嘴说话了,但是眼神依旧空洞的看着钟母:“要说对不起的人只有我而已。如果我没有犯蠢发烧的话我不会错过昨天晚上的电话。到最后错的人只有我。之前也是,我答应她要推她出去出去散步的,我答应她每天都回去看她的,我答应说要让她看到我做一名破大案子的警察的。我答应她很多事情的,最后是我爽约了,是我迟到了,不怪任何人,更不怪师傅你。” 钟离说话时候每个字都很清晰,但是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划在邢岳的心上。这样的钟离就像是小时候的那个阿姨一样,平静的,面无表情的,但是心已经要被撕扯碎了。 “我求你哭出来好不好。”邢岳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越来越多的眼泪滴到他的手上。 “师傅,你先回去吧。”平静的从口袋里面拿出面巾纸塞到邢岳的手里,然后用力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下去:“让我和我妈待一会儿,我舍不得她。让我们两个人最后再待一会儿。” 27 27 虽然不放心但是没有理由拒绝,从脖子上解下围巾放在他的身旁:“带上,冷。” 钟离又陷入了沉默,邢岳叹了一口气把围巾围到他的脖子上,然后帮他把外套的拉锁拉好,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我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你在哪个家等我?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办法招待你了。别等我。” “在我们家,以后我做你的家人。”邢岳没有回头:“至少你还没有失去我至少我还在你的身边。” 钟离一直背对着邢岳,直到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停尸房里面才慢慢的转头。 与停尸房相连的那条长长的走廊点着和外面一样惨白的灯光,邢岳的影子被抛在了身后。自己一直是追随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直以来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是对的,无所不能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但是今天他迷茫了。他能感觉到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和他唱着反调。 手上的眼泪还没有干,没有纸巾全部都抹在了外套上面。他没有哭,眼泪全都是邢岳的。他也想哭,但是眼睛里面生疼,却没有一滴眼泪,是不是如果真的哭出来,流下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血。 该怪他吗? 接到电话之后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办法想。匆匆的赶到医院被告知母亲已经过世,但是在凌晨的时候曾经清醒过一次。那时候自己在哪里?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人家家里。师傅帮他接了那通电话,去了医院,没有告诉他。 该怪他吗?他没有把自己晃醒要自己和他一起去医院。 不该怪他吧。师傅也是好心,还帮自己给了陪护钱,彻夜帮他照顾母亲。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如果没有师傅的话,自己是不是现在已经烧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他以为只要一晚上没有什么,自己只是错过了一次探望,还有明天,还有下一次。但是没有下一次,都是因为他在自己的缘故,永远错过了。是他爽约了,迟到了。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需要被责备,没有人需要愧疚。师傅他不应该流泪,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欠自己的,而是自己欠他的。 颈间围巾还带着邢岳的温度,他把围巾解下来放到钟母的手里,然后紧紧的握住抵在自己的额头将脸埋在围巾里面:“妈,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没让您看到我成为优秀的警察。我也没能让您看到我结婚生子。如果我以后不会有孩子您不会怪我吧。刚才来的那个人是我在警局里面的师傅,你昨晚见到他了对不对?他人特别好。对不起,妈,我好像喜欢男人。” 握住钟母的手不断地收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师傅,对不起,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会告诉你。我欠你太多,没有我的话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很庆幸我喜欢你,但我也很庆幸我没有告诉你。 出殡仪馆的时候正好门口有出租车,从阴森荒凉的郊区回到了明亮的市区仍然不能让邢岳适应。 混混噩噩的回了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钟离的卧室。坐在床上,环视着周围的摆设。这间卧室里面已经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塞满了钟离的东西。床单和被罩依旧用的是薰衣草味道的洗衣液,但是似乎有一种钟离自己独特的和自己不一样的味道。 不只是这间卧室。客厅里面有钟离的拖鞋,卫生间里面有钟离的洗漱用品,厨房里面有钟离的马克杯,阳台里面有钟离刚洗完的衣服。 钟离,钟离,钟离。这间屋子现在不只是他的,也是钟离的,而且就算以后这里面也摆满了钟离的东西他也愿意,甚至他在期待以后的每一天屋子里面都堆满了钟离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些物品的主人不在这件充满他东西的屋子里面。 到厨房拿起马克杯,没有用自己那只幼稚的杯子,而是拿起了钟离平常用的那只素色的杯子。 温热的水从口腔一直流到胃里面,嘴唇贴着杯口,手指贴着杯身。 自己是喜欢的吧。 他真的很想让钟离做自己的家人,以后可以亲密的用一只杯子喝水,衣服放在一个衣柜里面,睡觉在一张大床上。 一开始玩笑说的话到最后却变成了真的,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男人。 手机一直没有关机,心里想着或许钟离会给自己来电话,但是一晚上甚至连一个短信音也没有,整整安静了一夜。 起来的时候满脸的倦容,甚至比前天晚上彻夜未眠还要疲惫。洗漱的时候习惯的看向一边的摆在一边的漱口杯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吐出去的牙膏沫沾到了睡衣上。 那天钟离也这样过吧,自己现在脑袋里面在想他,那时他的脑袋里面在想谁。 第一次早上磨蹭了半天才收拾好,打开公文包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打复印纸,把它们拿出来细心地用燕尾夹夹好放回到抽屉里面。本来是整理出来早上早餐的做法,现在一个人的话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看向床头的手机,指示灯有一闪一闪的蓝光,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直接从床上趴过去伸手拿过来手机,迫不及待的划开屏幕,但是脸上的笑容又一下子隐了下去,只是一条不痛不痒的推送消息。 有些懊恼的把手机扔到床上,手机无辜的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几下,但又很快被邢岳拿了回来,攥在手里。 通讯录里面,那个人中规中矩的名字,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划一下就可以打过去一个电话,可以听听他的声音,问问他怎么样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 早餐恢复了干巴巴没有味道的切片土司,甚至连果酱都懒得伸手到柜子上面去拿反正也没有人会管他这些事情,怪无趣的。 “今天钟离还是不来上班吗?”王曼曼像昨天一样抻着脖子往门外看,但是仍然没有看到钟离的身影:“我说组长,钟离感个冒而已今天还没来不会是你想帮他翘班吧。”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正在脱外套的邢岳。 “钟离的母亲去世了,这一阵应该都不会来上班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在等着看邢岳吃瘪的王曼曼一下子觉得手足无措:“对不起。” 本来就挺安静的办公室变得更加安静了。 邢岳挂好外套,说:“你们先工作吧,我去找方局给他请个假。” “嗯。”王曼曼低头答应了一声。 陈宁看王曼曼情绪不太好,赶紧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王曼曼把头埋到手臂里面趴在桌子上。 “你别自责,毕竟你不知道。”陈宁也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只能尴尬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 “哦。”她的声音传出来闷闷的:“你先去工作吧,我想先自己趴一会儿。” “行。” 其实王曼曼还是觉得挺难过的,她没有经历过亲人逝去的痛苦,但是她知道那肯定是一种不好受的滋味。而自己偏偏在这种悲伤的时候用那种嬉笑的语气去开玩笑。虽然对方是邢岳,但是无论是谁也会感到不舒服吧。 趴了一会儿,王曼曼还是起来了,看着在一边盯着她的陈宁笑了笑:“我没关系啦。你要是再溜号被看到的话一定会被训的。” “哦。”陈宁挠了挠脑袋:“总之,你别不开心了,也不是全都怪你。”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邢岳回来了,王曼曼看起来像是要站起来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吱声。 邢岳坐回到座位上,旁边钟离的桌子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了,抽出湿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才放心的办案。 没多长时间,手机突然亮了,拿过来发现是王曼曼的短信。 【对不起,邢哥,我不知道钟离的那个事情。】 【不怪你,认真办案吧。】 放下手机刚想要工作,提示灯又亮了起来。 【邢哥,我想去看看钟离。】 这条短信让邢岳沉默了,他也想去看钟离,但是他连钟离在哪里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哦。】 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办案了,邢岳大脑放空的看着桌子,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请一段时间的假。 师徒关系28 28 虽然动了想要请假的念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上班,每天甚至都会抢着出现场,只是每一天的状态都浑浑噩噩的,就连方局也看出来了。 “邢岳啊,你是不是上次养伤假期没有休息过来?要不然再批给你一周假吧。”在这个警局里面,方局除了最看好樊沐音之外,邢岳应该也是一个让他比较满意的了。所以对于邢岳的动向他一直都是比较关心的。 “我没关系。”摇了摇头,手中的咖啡还温着,这几天根本没有好好睡觉,提起精神全只靠着苦涩的咖啡了。 方局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太好说什么,最后只能叮嘱一句:“如果你真的觉得受不了的话就请假再好好休息一阵,这一段时间也够你忙的了。” “嗯,谢谢局长。我先回重案组了。” 方局长看着邢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樊沐音的休息就已经让重案组的效率明显下降了,如果邢岳再维持这样的状态的话真的很让他担忧。 热咖啡不加糖,入口之后涩得要命,但是不清醒的大脑在咖啡充满胃腔之后开始被迫强制运转起来。 明天是钟离母亲出殡的日子。手机已经开机好几天了,一直在等着他的短信。至少要给他一次说对不起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再说一句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好像有点奢求。 你喜欢人家,人家就要喜欢你吗?况且是这样的喜欢。而且因为自己他没有见到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因为他的缘故钟离最后变成了一个骗子。 合上文件开始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因为是在是太困了。 王曼曼偷偷朝邢岳的方向瞟了一眼,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发现是钟离发来的短信。 上面说他母亲明天出殡希望她能去参加葬礼。 紧接着办公室里面又接二连三的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但是她查了一下好像少一声。 “喂,邢哥……”刚要说话嘴却被陈宁捂住了。 陈宁冲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邢岳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 “没事了。”陈宁替王曼曼回答:“她就是有个地方没太弄明白,但是我和她讲明白了,哥你好好睡。” 邢岳没回答,但是攥着手机的手却收紧。他知道那条短信是谁发过来的,但是,唯独没有他的。 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翻阅案宗的声音,尽管累的要命但是邢岳还是爬起来了。刚刚放下手机,细微的震动就沿着桌面传到手指。 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按开手机屏幕,而是像是发呆一样看着有短信标识逐渐变淡的屏幕。 最后还是划开了屏幕。 【师傅,明天我母亲的葬礼在南苑公墓,希望你能来。早上九点。】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去面对钟离,去面对钟妈妈的准备,但是在这一刻他有一点迟疑。 【好。】 最后只回了一个字。但是其实还想要问问他过的好不好,可是怎么可能好。想亲眼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但是最后只能回答一句好。 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站起什么把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的王曼曼,陈宁和老刘吓了一大跳。 出门去了资料室和门口当班的人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希望调出钟离的资料。 很快资料被调出来了,邢岳把上面的家庭住址抄了下来。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就算他会埋怨自己也好,但是也想去看一看现在的他究竟怎么样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整个人的状态似乎不一样了,开始能够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工作上了。 下班的时候王曼曼特意到他的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问:“哥,钟离的短信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把桌面上面收拾好答应了一句。 “那就好,我就是问问。”王曼曼倒退着回到自己的座位目送邢岳出门。 出门之后没有坐经常回家的公车而是选择了另一辆,看了看路线,要倒两次车,基本就快要贯穿整个a市了,很远。 换到第二班公交车的时候路就已经有些颠簸了,晃晃悠悠的将邢岳摇的头疼。 留意着站牌,在快要到终点的一个站下了车。站点对面就是市一院。虽然对面是医院但是这里的环境简直就像是城乡结合部一样,周围根本看不见超过八层的楼房,而且周边的店铺看起来也很破小。 从手机导航里面调出地图,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巷子里面没有路灯,两边商家的杂货摆出了道边,将本来就狭小的路塞得死死的。 黄色的纸钱,劣质的花圈,色彩斑斓的冥币。只要不小心就会蹭到身上。店家们的眼睛似乎都是死黄色的,紧紧地盯着他一遍一遍的问着先生要不要纸钱,要不要纸钱。 每天下班都会经过这条路吗?邢岳一边闪躲拒绝着那些伸出来的手,一边问自己。之前的他每天都要经过这条路。自己的母亲在医院里面垂死挣扎,到医院外面还要被这些小贩像是催命一样问着要不要买这些丧葬品。 本以为穿过小巷之后能够有一个更大的空间透一口气,但是面对的似乎是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 已经扭曲了没有任何防盗措施的大门,矮矮的筒子楼。他住的就是这样的地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生活是这样的。 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已经显示不出到底是哪个单元,就像是所有的楼都混到了一起一样。 好在一共只有五个单元口,而且他住的是三单元。 破败的木门甚至不用他推开,外面的吹过一阵风楼门就自动打开了。楼道里面的声音伴着说不出的味道就好像是被放出樊笼的恶兽一股脑的全部都涌了出来。 皱起眉头,身为警察的职责让他不由得想要把这楼道里面的人全部都扭送到警局里面。酗酒,家暴,吸毒,赌博,嫖娼。真是色彩缤纷啊。这样的地方他居然能住得下。不行!必须要让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样的环境是一个警察应该呆的地方吗?警察和一群罪犯混在一起。 努力避开楼道里面已经腐败酸臭的垃圾以最快的速度上了三楼。防盗门上面贴着的红色的对联和福字和整个楼道格格不入,但这是唯一能让邢岳感觉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 曲指敲了敲门,没有人应。耐着性子又敲了两下,但是马上就被人打断了。 尖细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敲敲敲!有什么可敲的?!你是不是住在这家的那个穷小子的朋友?” 邢岳转过头身后的妇女一脸凶相,小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你朋友前两天走的时候没有关灯,没有锁门,我这好房子让人偷了不少东西,浪费了不少的电费。现在联系不上了,你是不是该帮赔偿啊?!” “我是他朋友……” 没等到邢岳的话说完,房东又继续说:“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和他那个得癌的妈妈一起死了啊?”说完还自以为好笑的尖声尖气的大笑了两声,笑声在楼道里面来来回回的碰撞,弹进耳朵里面简直要把他的耳膜刺破了。 “警察,要求你把门打开。”从口袋里面掏出警员证凑到房东高昂起的鼻子下面。 还没结束的笑声就像是被掐死在喉咙里面一样,原本趾高气昂的脸一下子变得土灰:“警,警察啊……我跟你说我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的。” “别废话,赶紧把门打开。”不愿意再和这个房东多说一句话,不耐烦的指了指身后的门。 “好好好,马上开。” 一大串钥匙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半天才找到钟离家的那把,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咔哒的一声,邢岳的心也跟着一起被提了起来。 房东想要跟他一起进去,但是却被明确拒绝了。 关上门之后整间屋子只给他一个感觉空荡荡的小,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只剩下了地上的废物。 他没有呆太久,只是把钟离留下的所有东西全部打包都带走了。 回家的公车上邢岳的脑袋一直都处于放空的状态,但是离家越近的时候思路越清晰,他想要带钟离离开那里,他想要让钟离完全的融入到他的生活里。如果自己做错了,那么就让他用剩下的时间来让他来补偿钟离。 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再从他的世界里面出任何的差池。 师徒关系29 29 邢岳的衣柜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衣服,似乎是因为童年时的那件事,之后他就很少买黑色的衣服。 长时间放在衣柜里面没有碰过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穿上之后竟然发现小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西服的扣子也只能扣上一个了,肩膀的地方也绷的紧紧的。也是这是自己刚上大学时候买的衣服,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像现在一样,有点像是一只弱鸡。那时候的自己有点像现在的钟离。 没有和王曼曼他们在警局会和,而是选择了自己去。墓地离那天的火葬场很近,反复在心里算好了时间才出门。 到墓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来了,钟离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他们呢?”应该是正好的时间,但是没有见到其他人。 “对不起。”钟离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葬礼已经结束了。” 钟离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原子弹轰的一下在他的脑子里面炸开了:“你什么意思?” “我故意告诉了你错误的时间,葬礼已经结束了。对不起。”手指因为不安绞在一起,指尖泛白。 “呵,钟离,你真行啊。”邢岳看着他有好多想要说的话到最后全部都哽在喉咙里面,只能干巴巴的吐出这一句。 “我觉得……”被邢岳的语气吓得不禁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后背却撞到身后的铁门上。 “你觉得吗?什么能让你觉得你这么做非常好,非常合理?!”邢岳的拳头紧紧地握住,瞪大双眼的跟着往前进了一步。 “我,因为我……” “因为什么啊?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所有的人都来参加你母亲的葬礼,只有我一个人,被你排除在外,甚至连一个朋友都不是吗?!”怒火不断地在邢岳的脑袋里面燃烧,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没等到钟离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 “不是的。”想要解释什么,但是觉得嘴笨的张不开。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确实是有好好地思考过。最后一个给他发短信,打上去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反反复复没个完。 “不是是什么?”怒火简直是在一点一点的将邢岳吞噬,他迈了一大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钟离的身上,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拉近自己,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外人?你真的觉得我是你的师傅吗?” 突然被邢岳问到了这样的问题钟离一下子愣住了,邢岳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是外人吗?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是外人。但也不是单纯的师傅,是自己喜欢的人,非常喜欢的人,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的人。也是自己绝对不能透露出这个信息的人。 眼睛里面开始慢慢的蓄起了眼泪,嘴唇颤抖着小声的说:“不是的。” “不是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在你的世界里面究竟是什么连参加你母亲的葬礼的机会都没有,连让我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手上的力道在不断地加大立挺的衬衫领子衬衫领子在他的手中被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勒住钟离的脖子。 “不怪师父你不是吗?”气管被压迫着说出话时伴着嘶嘶的声音,有眼泪掉了出来滴在邢岳的手上:“我想妈妈也并没有想过要责怪师傅的意思。妈妈一定觉得师傅是一个好人,我能遇到师傅这样的人是我的福气。可是我不想让师傅感觉到有负担,那天晚上师傅你哭了,我知道你是在自责,但是这一切不能怪你,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眼泪越流越多,脸因为呼吸不通畅被憋得红红的。 “怎么可能不怪我。”邢岳愣了一下,钟离哭了,他居然让他哭了,手松开把头抵在他的肩窝里面:“那天晚上我应该叫你起来的不是吗?” 气管解除了压迫,急促的喘了两口平复了呼吸,钟离有点手足无措直挺挺的站着:“所以我一直都在犹豫,我叫师傅你来参加是不是会让你更愧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我觉得不见到我的话,师傅可能会好受一点吧。”钟离把住他的肩膀然后推开:“过一阵子应该会辞职,我想回城南了。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 “不行!”突然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邢岳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了。什么意思,现在不仅仅是不告知他的有关事情,得到的消息还是有关于他要从自己生活里面消失。脑袋里面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钟离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师傅真的不用觉得自责,我不每天在你身边的话一段时间你应该就会忘记这件事情吧。辞呈的话我已经递交给局长了。”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对不起组长吗?当时是组长把你挖到组里的,现在你说你要离开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么做有点忘恩负义。”想要留住他的理由没有办法说出口,邢岳只好随便拿樊沐音来压他。 钟离似乎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这点我想过了,过一阵我会去组长那里赔礼道歉的。我知道虽然我这么做可能会浪费组长的一片苦心。” “如果你真的是觉得不想让我愧疚的话有一个办法。”邢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钟离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喂,方局吗?钟离的辞呈撤回。” “什么?”钟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下意识伸手去抢手机,但是胳膊却被紧紧地攥住了:“你干嘛不让我辞职?!” 邢岳没管钟离在一边不断地挣扎继续和方局说:“对,他没考虑清楚。他的辞呈我代他和您申请撤回。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挂上电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这些事情?”手臂被攥得紧紧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邢岳。 “我……”邢岳被他这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你能不能让我走,我宁可想一个逃兵一样消失在师傅你的世界里面,也不想再这样了。”没有办法说出的话憋在心里面就像是爆炸一样。真的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钟离看着自己的眼神让邢岳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为什么他觉得好像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绪,不能说出来的情绪。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不要说什么不想再让我愧疚,我想听另外的理由。”告诉我你另外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因为你有相同的感情。 “没有另外的理由。”别开头不去看邢岳的脸:“我走了,你如果想要祭拜的话可以去。但是真的不要再愧疚了。” 没有迈开步子就一把被拽住了,邢岳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带我去,我有些话想要对你和你母亲说。” “我……”想要拒绝但是却被打断。 “你或许会想听,或许不想听。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决定要不要带我去。” 钟离眼中复杂的看着他,想要说出拒绝的话,但是只要是面对着这张脸却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开口。习惯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同意,都说好。因为他是师傅,因为他是喜欢的人。 “好。” 早上刚买的白菊上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因为太用力气花梗几乎被折断。 跟在钟离的身后一级一级的走过墓园里面的台阶,身边的墓碑在阳光的折射下冷漠的光。 每向上爬一级就觉得心脏在收紧一下。他不知道这些话应不应该现在说,但是他怕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钟离就真的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这一次他不想开玩笑。 “妈。师傅他来了。”钟离在一侧站定将墓碑让出来。 邢岳毕恭毕敬的向钟离妈妈的墓碑鞠了一躬。墓碑上面的照片和那天他在病床上见到的简直就像是两个人。照片上的钟离妈妈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眉眼之间和钟离的样子很像。 弯身将手中的花放在墓前:“伯母我来看您了。” 骤起的风将纸钱燃烧后的余烬卷起,灰烬的味道和花香交织在一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您没能看到您儿子最后一面。” 钟离站在邢岳的身后眼睛红红的,将头别到了一边。 “我即使和您说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也无济于事。这点我愧对于你们母子。但是在今天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像您说。或许有些不自量力,甚至有些冒犯。但是我希望在我接下来的时间可以代替您照顾钟离,我希望可以和他在一起就像是情侣一样。” 师徒关系30 30 邢岳的话音刚落钟离就觉得自己脑袋里面简直就像是被原子弹轰炸过一样,一片废墟,什么都不剩。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他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最美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被剖开扔在沙漠里被太阳炙烤。 邢岳没有将目光偏离继续说:“因为我的原因钟离现在每天都在自责。所以我愿意用我剩下的时间去补偿他。” 嘴唇在不住的颤抖,钟离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站的笔直一脸严肃的男人,第一次动怒了。他推开邢岳:“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怜悯。你要祭拜也祭拜完了,现在就走。” 已经要流出来的眼泪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嗓子哑哑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下一秒就会失声。 邢岳站的很稳,尽管钟离用了很大的力气但他仍然纹丝未动。 “当我求你行吗?”钟离平静的站在那里,他不会像女人一样又哭又闹,但是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更难过了。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怜悯,他宁可邢岳没有来祭拜,甚至不在乎自己发去的短信也不要他这样的补偿。 “你求我什么?”邢岳侧过脸来,嘴抿得直直的。 “我求你别再这里给我妈笑话看了好吗?”双手垂下紧紧握住,低头眼睛张的大大的:“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当没看见,就当没发生,让我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滚。”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邢岳向他凑近了一步:“我为什么要给你怜悯?” 他靠的很近,甚至连钟离湿润的睫毛都能看清。 一直低着头的钟离突然抬起头:“对,我傻,是蠢货,把什么都放在脸上。或者是你聪明观察细致入微。我是喜欢你,像个变态一样。所以你能不能给他一个变态应有的尊重?!” 因为要哭的缘故,钟离的眼睛将他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倒映出来。不自觉的低下头在他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吻。 “!”钟离一下子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邢岳转过身看着钟离妈妈的墓碑突然跪下:“我对您儿子是喜欢的,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无关愧疚,无关怜悯。或许在那天我没有叫上他一起来看您是我的错误,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轻易说出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这种话。可能今天提会有些冒昧我今天是很认真的在向您说这件事。我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一直。”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的时候钟离还在发呆。 邢岳拉住他的手:“我说过我会在家里等你,希望你做我的家人吧。所以现在要拒绝我吗?” 比自己略小一点的手抓在手里,用手心感受着指骨凸起的弧度,很凉。 这是他第二次握着钟离的手,第一次是在救护车上,钟离拉着自己的手不断地对自己说千万不要死。那个时候他的手很热,自己的手很冷,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现在他想用自己的手温暖他的手。 “你没有开玩笑?”想要挣脱,但邢岳抓的很紧。 “我只和你开过一次玩笑,但最后也成真了。” 钟离疑惑地看着他。 “我对你说过我喜欢男的。那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只喜欢你一个男的。”拉住他的手一个使力将他拽到自己的怀中:“所以和我回家好吗?” 突然被拥入怀中,下巴刚好抵在肩膀上。硬硬的骨头硌着硬硬的下巴。余光刚好能看到墓碑上母亲笑着时候的表情。 妈,这一次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别人要说我一辈子的闲话我也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 闭上眼睛环住邢岳的腰,嘴埋在衣服里面说出来的话闷闷的:“你不怕被人说是变态吗?” “如果你在身边的话,这样的流言蜚语根本不值得一提。”收紧了手,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好。” 眼泪流出来,很快就被布料吸干。钟离吸了一下鼻子。对不起,妈我就哭这一次,因为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我要先去之前租的地方拿一下东西。”公车快要开到筒子楼的时候钟离突然说。 虽然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但是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是不舍得扔掉。 邢岳坐在他的左侧,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下:“你不提这事我还没想起来。我说钟离,你一个警察住在那种地方?” “怎么了?”手小心的向外抽,但是被握的更紧了,他小声的说:“快松开啦,这是在公交车上。” 没有松开手而是更加用力了,邢岳认真的看着他:“你在那种地方住了多长时间了?警察和那帮罪犯住在一起?” 钟离别开头看向窗外“我妈转到医院那里之后就在那里住了。因为看病很费钱,而且我们又没有很多的积蓄所以只能住在那里。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将就一下也没有关系。” 邢岳知道又让他想起了妈妈去世的事于是便不再提:“不用去了。昨天我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了。” “怎么可能?!”钟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房东人很刁钻的,怎么会让你进去拿东西?” “我和她说我是警察了啊。”推了他脑袋一下:“你告诉她你是做什么的了吗?” “没有。”钟离吞吞吐吐的说:“因为那时候我在城南只是一个端茶送水的,根本算不上是警察。” “你啊……”邢岳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你让那个泼妇欺负的死死的,你瞪一下眼睛拿出你的警员证她也不至于嚣张成那个样子。” “哦。”闷闷的点了一下头但是又马上骄傲的说:“但是我上次恶整了她一把哦,回去取东西的时候特意没有关灯一定给她浪费了不少的电。平时人就吝啬的很,这下子让她大出血一把。” 钟离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一副自己占到了大便宜的表情,邢岳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你是不是傻,这也算报复?以后我多教你一点。” “什么啊。这是个警察该说的吗?”钟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那你说要怎么做。” “等哪天咱们去了之后直接把他那些犯罪租客全部带走。” “果然是正义之士。”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下公车之后外面的风让钟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邢岳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戴到他的脖间:“我上次和你说过吧,要穿好衣服。围巾呢?” “呃,前两天弄丢了。”钟离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邢岳裸露在外面的脖子,绞起了手指:“那个,你冷不冷?” “冷啊。”邢岳不经意的回答:“现在都已经都是初冬了,能不冷吗?” “那……”钟离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邢岳突然放慢脚步和他并排走到一起:“所以跟我走并排,咱俩靠近一点这样会暖一些啊。” “嗯。”低下头,靠近邢岳然后伸手拉住他的手:“走,走吧。” 邢岳握紧他有点汗湿的手:“回家。” 午后的阳光从宽敞的落地窗里面铺满了客厅,钟离把钥匙放到门口的小盒子里面,一切都那么自然,这些事情已经习惯了,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了。 “晚上做鸡汤喝吧。”邢岳把衣服挂好然后偏头看正在换鞋的钟离。 “唔,好。” 去厨房里面接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面,然后招呼邢岳说:“过来喝点热乎水去去寒吧。” “好。”邢岳直接拿起了那个素色的马克杯,非常的自然的喝了一口水。 “那个,喂,那个是我的杯子。” 还没等到伸手去拿,邢岳就把杯子塞到了他的手里:“给你。” “可,可是,你刚才喝过了。” “对啊,我喝过了。” “不是我的意思师傅,那个是我的杯子,你怎么能用我的杯子喝水?” “哦,习惯了。”邢岳满不在乎的说:“以后我的杯子你随便用。情侣之间不是都这样吗。” “唔,哦。”钟离低下头赶紧去喝水来掩盖现在自己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突然下巴被抓住抬起,紧接着邢岳的唇就落在他的唇上,一个短暂的吻,像杯子里面的水没有味道,但是甜甜的。 腾地一下张大了眼睛:“师、师、师傅,刚、刚、刚才……” 邢岳笑着抵住他的额头:“以后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去学习情侣之间怎么做。身为师傅的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end 大脸猫1 1 樊沐音有点闹心,不是一般的闹心。方局特批的假期马上就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他在家里,啊不对在罗霄的家里已经整整呆了三周多了。 说到罗霄,樊沐音斜眼看了一眼在身边悠闲地晃着尾巴的大猫。这么大的猫一般是不会允许出现在市区里面吧,身长基本与豹子持平了,平日里也就是在院子里面遛一遛根本不敢牵到外面去,要是见到这么大的猫大概会吓死个人吧。所以等到罗霄已经长到家猫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长度的时候他就搬到了罗霄家里来,毕竟罗霄这里是独门独院总比自己这种住在小区里的人自由一些,周围修剪整齐的矮灌木也算方便。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就算你在院子里面裸奔只要对面人家不用望远镜的话也是什么都发现不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樊沐音又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罗霄的身上,这家伙好像是大概一周之前就是这么大了,一直没有再向更大的方向发展,按理来说不是应该马上就能变成人形的吗?怎么现在还是这幅猫的样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樊沐音的视线,罗霄也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下来与他对视。看了一会儿罗霄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想说什么于是又把视线转移到电视上,并且用前爪把遥控器蹭到自己的爪下,然后熟练的换了一个台。这个综艺节目好没意思。 看着罗霄的举动樊沐音越发的感觉不对劲,于是他伸手抓住了罗霄的耳朵将他的脑袋扯向自己这面:“罗霄,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变成人了=_=?” 耳朵被樊沐音紧紧地抓在手里罗霄不得不把头转向樊沐音,但是当他的眼神再一次与樊沐音相对的时候,樊沐音似乎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小星星,眼神澄澈的要命。 罗霄眼神真诚的看着樊沐音,然后甜甜的吐出了一句话:“喵~” 不行!犯规!樊沐音赶紧把罗霄的脸转向一边不让他面对自己,这么大的一只猫居然还想自己卖萌!绝对不可以!但是……樊沐音松开罗霄的脸悄悄地打量,但是就算这么大一只也真的好萌啊! 纠结了半天终于樊沐音还是一把揽过趴在沙发上一脸悠哉像看电视的罗霄然后狠狠的在他脑袋上的毛上面狠狠的蹂躏了两把:“要不你就一直这样吧,不变回来也挺好的。来,再给我喵一声。” 罗霄把晃了晃脑袋,看上去好像是白了他一眼,但是最后还是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呵呵呵……真好……”樊沐音一把把罗霄抱在怀里脑袋不断地在他的颈间磨蹭:“真可爱。” 被紧紧地勒在樊沐音的怀里罗霄看上去也不是很恼怒只是任由着他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放肆。 一人一猫从沙发上一直闹到地毯上就连从电视上在放什么也没有人去管了。 秋冬交界处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樊沐音不想让罗霄变成人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罗霄现在的这种形态身上的毛又软又暖,简直就是一条特别棒的大毛毯啊。 洗完澡之后樊沐音就下身围着浴巾拿着大毛巾直接浴室里面出来了。虽然是在室内不是很冷,但是冷不丁从浴室那么暖和的地方里面出来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罗霄从床上面跳下来嘴里面咬着一件浴衣递给了他,脑袋不断地在他的小腿窝里面磨蹭示意他把浴衣穿上。 樊沐音笑着接过浴衣穿在身上然后像是夸奖一样揉了揉他脑袋上面的毛:“养一只宠物真好。” 罗霄仰着头,然后撑起上身墙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将脸凑近樊沐音的脸磨蹭了两下。 大猫站起来几乎都比他高了。樊沐音看眼前一脸严肃地原来一下子没有绷住笑了出来。他伸手扯了扯大猫的脸颊笑着问:“怎么?你是要干什么?” 罗霄软软的喵了一声,然后脸又贴近了些,细细软软的毛在脸上蹭着有点痒。樊沐音笑着摔倒在床上,大猫也紧接着压倒了他的身上。 罗霄紧紧地压着樊沐音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突然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舔了一下,舌尖最后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扫到了他的唇角。 比人类要粗糙很多的舌头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小刷子轻轻地剐蹭过一样引起一阵酥麻。樊沐音环住罗霄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脖颈里,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你现在这副猫样就省省吧,等到你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再想这些事情。”说完将他推到了一边,把枕头摆好笑眯眯的看着他:“睡觉吧。多睡眠有利于伤口愈合。” 罗霄被推到一边之后趴在床上,盯着他,但从眼神里面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在生气还是什么其他的因素。最后罗霄还是选择乖乖的趴在床上,然后等樊沐音缩在自己的身边。 “大毛毯就是棒!”樊沐音笑着又向罗霄那边靠的更近了。 罗霄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挨在樊沐音的头旁闭上了眼睛。 樊沐音以前好像做过这样的梦,粗糙的舌头在身上不断地游走,被触碰到的地方就像是被小型的电极轻轻地不断地刺激。不只是有舌头,还有嘴唇柔软的触感。胸前敏感的乳首被含在温热的口腔里面,灵巧的舌不断地在上面舔弄着,牙齿也会时不时的轻轻地触碰到乳头周围的皮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是带来的感觉很磨人就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根柔软的羽毛不断地在敏感的神经处不断地骚弄,就算将他折磨到疯狂也不会停止。 乳头上面的快感没有离去紧接着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他的小腹,不断地摩擦着小腹上肌肉的纹理,温热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子触碰在腹部的皮肤上不断地流连。像是要确定上面有没有多余的赘肉一般在上面轻轻地掐了一把,然后又恢复了之前轻柔的抚摸。比指腹要凉一些指甲在柔软的皮肤上面画着小圈。因为突然变凉他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那只手像是感觉到了一般,但只是稍稍的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继续用微凉的指尖剐蹭着肌肉上面不是很明显的纹理,似乎是在用他的体温温暖自己冰凉的指甲一样。 这样的抚摸没有持续多久,手指离开了小腹,嘴唇也离开了乳头。嘴唇刚刚离开乳头的时候唇角若有若无的轻点了一下已经被照顾的挺立起来的乳头。被完全温暖的手指沿着下颌缓缓地向上摸索,到嘴唇的时候拇指按在轻启的嘴唇上,但是仅仅停留了一下就马上撤离了。 被抚摸过的嘴唇紧接着就被另外一个人的嘴唇温柔的触碰。四片唇只是贴着,那个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停着。 炙热的气息不断地扑打着樊沐音的脸,睫毛也在轻轻地颤抖,他在等着那两片嘴唇的更进一步动作,但是好像它们的主人没有任何想要行动的意思。等待就像是心尖被人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弄得他痒痒的。好像身下有要抬头的趋势。 因为只是梦境所以他没有在乎什么,放在身侧的手向下伸去想要握住有些被内裤勒住的下体。只是刚刚动了动手指他的手就被那人的手钳制住了,他想要挣扎但却发现看似温柔的抓握却带着没有办法挣脱的力量。 贴在嘴唇上的嘴唇撤走一路轻蹭着脸颊然后到达了耳边,炙热的呼吸冲击着敏感的耳垂,耳后的那片皮肤像是要被烫伤了一般,甚至血管的扩张似乎都能感觉到。舌尖卷起柔软的耳垂门齿在上面轻轻地咬了一下,不疼,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钳制住樊沐音的那只手覆上他的手然后两只手十指交扣,那人的力气有点大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吃痛。他皱了一下眉,那人像是明白了一般,手上的力道减轻,但是仍然牢牢地扣着他的手。 头发被另外的那只手拨弄着,修长有力的手指插入发间头皮被细心地按摩着。他现在有点分不清那个人到底是在想做什么,究竟是挑起他的情欲还是要给他催眠。 “吻我。”樊沐音挣扎着张开眼睛看着在自己上方一脸戏谑的罗霄。 罗霄的腿插进他的两腿中间,屈起膝盖在已经有些隆起下身轻轻地磨蹭:“不继续睡了吗?” “我可不想被迷奸。”樊沐音笑着勾过来他的脖子吻上去:“要做就清醒着做。” 大脸猫2(肉) 2 罗霄被勾出脖子拉向身下的那个人。两个人的鼻尖相互抵着,呼吸拍打着彼此的脸颊。虽然距离近到罗霄已经看不清樊沐音的样子,但是他知道那个平常一脸严肃的人现在脸上一定是一脸诱人的表情。 “想要亲吻的话就自己来啊。”罗霄的手顺着樊沐音的头顶不断地下滑,手掌紧贴着脖子后面的皮肤,然后手指扣住颈动脉,隔着薄薄的皮肤和肌肉感受着里面血液流动时带来的脉动。 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樊沐音的呼吸有些紊乱,胡乱的拍在罗霄的脸上。紧接着他笑了一声。 “要亲吻是吗?”罗霄的声音轻轻的:“如你所愿。” 罗霄抽回樊沐音脖子上的手,将他一下子压回了床上。原本十指交扣的手也收回,将他的两只手扯到头顶禁锢在一起。脸倾下,嘴唇没有落在樊沐音的嘴唇上而是落在了他的眼睑上。柔软的嘴唇贴着柔软的眼皮,下面的眼珠不安分的动着。他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舔了一下。身体感受到了被压在身下的人细小的颤抖。嘴唇贴在眼皮上笑了一下:“要接吻的话要耐心的等着。沐音你是警察应该知道耐性对于一个警察非常重要,所以我对你很有信心,我们一点一点的来。” 两边的眼睑都被仔细的亲吻着,然后嘴唇又划到眉心,沿着鼻子挺起的线条不断地上下摩擦。气息扑到脸上,细密的睫毛被略微的掀起。樊沐音像是不舒服一般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光裸的胸膛贴在罗霄棉质睡衣上摩擦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要有耐心。我们一步一步的来。”罗霄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动作,依旧没有触碰他的嘴唇。 在亲吻中樊沐音觉得自己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了,没有被触碰到的嘴唇变得更加敏感,渴望着罗霄可以亲吻自己的唇。不需要温柔的对待自己,哪怕是粗暴的撕扯,哪怕是会伤到自己也没有关系。他觉得自己现在脑袋里面全部都是罗霄柔软的嘴唇。 喉咙有些干。 樊沐音吞了一口口水,喉咙里面好像着火了一般,尖锐的痛与干燥。喉结在细长的脖子上上下滚动。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变得干燥的嘴唇。接下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力的挣脱了罗霄禁锢自己的双手,双手环过罗霄的脖颈,仰起头吻了上去。 樊沐音完全就是撞上去的,牙齿硌在嘴唇上,有些疼,但是没有破皮。就像是寻找到了水源一般,他撬开罗霄微合的牙关,将舌头伸进去缠住罗霄的舌头。 樊沐音突如其来的亲吻并没有让罗霄吃惊,他的眼睛中透露出很满意的精光。他就知道那样折磨樊沐音会让他主动来亲吻自己。 不断地加深着亲吻,樊沐音凭着本能和回忆着之前罗霄亲吻自己的方法努力地用自己的舌头勾弄着罗霄的。两条柔软的物体不断地交缠触碰。口腔里面的湿润就像是能让他缓解身体里面的燥热一样让他想不断地加深这个吻,缓解喉咙里面的刺痛和嘴唇上的干燥。 因为是仰着头去亲吻,上抬的脖子渐渐觉得有些酸痛。他将环在罗霄脖子上的手收回然后翻身将罗霄压在自己身下,双手改环在罗霄的腰间。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因为有些冷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就适应了周围的温度。 罗霄没有反抗而是任由樊沐音将自己压在身下,空闲出来的双手攀上樊沐音的后背,长着薄茧的指腹描绘着突出的肩胛骨的形状,磨蹭着被撑起的皮肤。樊沐音不是那种瘦瘦的白斩鸡,身上的每一处皮肤在触碰之后都能够感受到下面肌肉所蕴含的的力量。手指一旦触碰在上面就不想拿下来,想一直贴在上面感受着那种让人着迷的触感。手逐渐的从肩胛骨转移到脊椎上面,手掌沿着有些硌手的脊椎向下抚摸,但是在腰椎就停止了没有再向下。他一边回应着樊沐音的亲吻一边将手掌贴在脊椎上面不断地上下抚摸。 似乎是感觉到了罗霄有些过于听话了,樊沐音将舌头退回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罗霄的舌头。 “怎么了?”罗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上方表情似乎有些愤怒的樊沐音装作什么都不懂似的有些无辜的问。 樊沐音咬了一下下唇眉毛拧在一起,难道要自己说他想让罗霄干他吗?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两人就这么僵着,罗霄的手还是在樊沐音的后背上不断地抚摸,但是也没有继续做更进一步动作的意思。 看着罗霄一脸戏谑的样子樊沐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不是等着我主动吗?我偏不,你越是像让我主动我就越拖着你。这么想完他撤下还在罗霄腰间的手,翻身准备下床。但还没等脚尖沾到地面,肩膀就被抓住了,整个人被大力的扯回去被死死的压在身下。 毛茸茸并且灵巧的尾尖轻扫着樊沐音的腰间,罗霄有些无奈的看着被压在身下一脸愤怒的樊沐音然后亲了亲他的唇:“不是说要有耐心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暴躁。” 樊沐音别扭的将头转到一边:“我已经很主动了好吧,难道还要我开口求你来干我啊。”话刚出口发现好像有点问题,转过头果然发现罗霄憋着笑。怎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呢,现在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但转念一想不对,于是逞强着开口说:“不对,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在下面,这次我要在上面,我要干你。”说完手上使力将罗霄压在身下。 樊沐音的话说的很有气势,眼睛里面也一闪一闪的,眼神很真诚,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罗霄被自己压在身下也很是顺从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让他觉得有些狐疑,可是两个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又有些太奇怪了,于是他俯下身:“你要是不反抗的话我可就开始了,就当你同意了。” 罗霄没有回答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手扶在他腰的两侧。 柔软的嘴唇贴在温热的皮肤上,伸出舌尖在锁骨窝里面轻舔,牙齿扯起一小块皮肤拉扯,但又马上放下。 慢慢的解开睡衣上面的扣子然后将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颜色较深的皮肤上被吮吸出一块一块暧昧的印子,嘴唇游走到胸前是在浅茶色的凸起处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将那块凸起小心的包进唇中,用门齿轻轻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扶在腰间的手马上收紧了一下,尾巴也开始不安的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地扫来扫去,毛茸茸的尾尖就像是一只顽皮的手不断地在他的腰间磨蹭,有时候会轻轻地刮到股沟但又会马上撤走。被磨蹭过后樊沐音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被蹭起来了,从身体深处泛出的那种痒无法言喻。 樊沐音有些不满,咬着凸起的嘴含含糊糊的埋怨:“罗霄,管好你的尾巴,别总是扫到我的身上。” 罗霄地垂下眼睫看不清眼神,他懒懒的扯过一个枕头垫在脑袋下面:“这个我没有办法控制啊,再说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要是连这么一点困难都没有办法克服的话你还夸什么海口说要干我。嘶……” 樊沐音上挑眼梢一脸挑衅的看着罗霄,然后伸出舌头安抚似的舔了舔刚才被咬的地方。沿着乳晕的外缘被整整齐齐的盖了一个章。 “好,长能耐了啊。”虽然没有下很重的口但是因为部位很敏感所以还是有一点痛,罗霄看着樊沐音有低下去的脑袋伸出手在他的发顶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 樊沐音没有时间搭理脑袋上的那只手继续专心致志的做着前戏。指尖顺着腹肌的纹路小心的抚摸着,有的时候还会在上面不轻不重的掐一把。嘴唇离开胸口的凸起,一路向下舔吻,舌头留下的印子被灯光一晃更加明显甚至有些淫靡的意味。 就在他快要接近裤腰的时候,罗霄的尾巴悄悄地攀上了他的臀部,看起来虽然很细但是非常有力道的尾巴挤进了股缝而且有要进一步行动的意味。 股缝被摩擦着一下子就让他软了腰,无力的趴在罗霄的身上,他撑起自己的身体:“不是说让我干你吗?” 罗霄戏谑的笑着又将他压在身下,浅灰色的眸子里面全都是算计,将胯下的已经勃起的物件顶向他的腿间:“我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你这样的事情。刚刚的前戏不错,看来沐音现在会不少的东西啊。” 大脸猫3(肉) 3 一下子失去了主动地位让樊沐音有一点乱了阵脚,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换来的却是被压得更紧了。 罗霄凑到他的耳边软滑的的舌头沿着耳廓慢慢的舔着:“我记得好像你能上我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奸尸吧?这个不是咱们两个人约定好的吗?你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不过照樊警官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想要上我还得过上几年吧”嘴唇一开一合间吐出嘲笑的语句。舌头移到耳后的皮肤,牙齿拽起那部分薄薄的皮肤轻轻地拉扯直到上面变成了淡粉色的印子。亲吻不断向下,在有些汗湿的皮肤上嘬出一个一个充血的印子。 舌尖描绘着锁骨修长的形状,然后一下下的轻吻夹杂着不轻不重的啃咬,留下比脖子和耳后稍浅一些痕迹。只用一只手固定住樊沐音的双手,另一只手熟练地揉搓起胸膛上的凸起,略长的指甲抠弄着顶端。 “罗霄你这算是耍赖。呃……”本来是严厉的咒骂但是因为情欲的缘故,话尾有些微扬听起来有些索求的意味。双手被禁锢着,上身根本没有办法抬起,只能勉强的抬起头,但是在视线中的只有罗霄黑色的发顶,还有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猫耳:“你做人要讲……讲信用好吧。嗯……不要那么用力掐……” “呵。”罗霄轻笑了一声将另外一枚凸起也包到嘴中,舌尖慢慢的在已经变硬挺立起来的乳尖上面不断地舔弄。几番折磨够了才抬起头挑衅的看着他:“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认为我答应你了。” “我不是问你了吗?啊嗯……你要是……不回答就算默认了,嗯……” 虽然嘴里面的凸起暂时逃脱了罗霄的戏弄但是罗霄手里的那边依然被不断地揉搓。 “我可没有默认哦。”说完,罗霄的手上稍微使了一点力气有点使劲儿的捏了凸起一把。本来就是脆弱的地方突然被暴力对待马上就肿了起来,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甚至有些颤抖。 “啊……罗霄我跟你说了,轻点。”樊沐音将脸扭到一边埋在枕头里面,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很疼吗?”罗霄低下头在红肿的乳尖上呵了一口气,然后吻了吻周围的乳晕:“我觉得你现在的这种状态应该是挺爽的啊。不是吗?沐音?”他将膝盖顶在樊沐音已经抬头的下身,在上面有规律的摩擦,直到樊沐音分身上分泌出的液体甚至有些濡湿了他的睡裤:“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是很兴奋的状态才对。” “闭嘴!”樊沐音将头埋得更深了。即便他刚刚做了多么大胆的事情,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罗霄说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恨不得能挖出来一个深坑然后赶紧把自己埋进去。 一面逗弄着樊沐音一面观察着他的反应的罗霄在看到樊沐音将头深埋进枕头之后满脸笑意。他放开对樊沐音的束缚翻身下了床。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床单上面的两个人折腾出来的皱纹。罗霄他,去哪了……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吧?不对啊。老子也是个男人,干嘛要这么在乎这些事情,又不是娘们儿。突然被放松的手腕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凸起,已经被罗霄玩弄的红肿不堪了。他伸出手,小心的碰了其中一边的凸起,像是被电击一样的感觉击中他的大脑,吓得他赶紧将手拿开,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身旁。 刚一抬头就发现罗霄满脸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睡衣敞开露出结实的身体,一只手里面好像是抓了什么东西。 “你刚刚……出去拿什么东西了?”害怕被罗霄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他赶紧找出一个话题。 “没什么。”罗霄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然后将自己的睡衣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我比较在意的是刚刚沐音你做了什么。”他将手按在柔软的床铺上。 罗霄的重量通过床铺的下陷传到樊沐音那里,他吞了一口口水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罗霄往后蹭着退了两下,有些心虚的说:“没、没什么。”说完眼睛看向了一边。 “沐音,你是警察应该知道说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吧?”罗霄爬上床,尾巴在空中灵巧的划出一个弧形,然后攀上樊沐音的小腿不断地摩擦:“我看见了你在做什么哦。” “我什么都没做。”樊沐音向后退想要下床:“今天不做了,我觉得不太舒服。” 但他没想到罗霄快他一点一把抓住了他的分身,然后恶劣的在手中捏弄着:“真的吗?我觉得你应该是挺舒服的啊,都已经硬成这个样子了。”罗霄的声音特意放得很轻甚至有一点微不可闻,但是这些话全部一字不差的被他听去了,顿时脸就红了起来。 分身被捏弄着,快感很快的就传到大脑,原本因为想要逃跑而绷紧的肌肉也慢慢地放软。 罗霄趁着这个机会将樊沐音扯到自己的身上,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沐音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不要随意欺骗我啊。” 罗霄的手揉弄着樊沐音已经完全勃起的分身,但是没有将内裤褪下,而是隔着内裤一下一下的揉弄。敏感的分身贴着已经被完全润湿的内裤。 原本舒适的纯棉质感现在对于樊沐音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敏感的顶端被罗霄磨蹭着,但是因为隔着内裤远远没有罗霄的手直接抚弄上要舒爽。 罗霄看着樊沐音因为欲望变得失神的眼神笑了一下,手从顶端滑下一路感受着紧束在内裤里分身被折磨出的青筋,然后抓住底端的囊袋。 “嗯。”樊沐音短促的呻吟了一声,但又马上止住了,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抬起腰想要更多的抚摸。 罗霄修长的手指包住手中的囊袋,不断地收紧、放松。嘴唇凑到樊沐音的耳边,呼出灼热的气:“刚才在做什么?” “没,嗯,没做什么。”樊沐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要到临界点了,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想要宣泄。 罗霄仿佛也知道一样放开了手中的分身。 “你……”没有了罗霄的安慰樊沐音愣了一下,紧接着想要自己弄出来,但是一下子被罗霄抓住了手。 罗霄抓住他的手湿湿的,上面是什么他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全部都是自己流出的液体。 罗霄用那只手抓住他的手,然后指引着他一起摸上了胸口已经红肿不堪的凸起:“我刚才看到你有碰这里。” “那只是偶然而已。”自己的手被罗霄的手包裹着,随着罗霄手的动作不断地捏弄着胸前的凸起。这与之前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就像是现在是他在自己抚摸着自己一样,巨大的羞耻感和快感很快就让他红了眼圈:“罗霄不要这样弄。” “是吗?”罗霄咬上他的耳垂:“应该很觉得很舒服吧,咱们两个人合作。” “放屁,呃。”樊沐音反驳着但是却没有挣脱罗霄的手,而是跟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在身体上放肆。 本来已经被捏弄的红肿的凸起,现在只有麻麻的感觉,不断地有快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只是这里吧?”罗霄接着带着他的手向下抚摸:“沐音之前这么抚摸过自己吗?这么的……色情?”在耳后烙下灼热的问,一边问着羞耻的话题。 “怎么可能……”不是没有抚摸过自己的身体,谁洗澡的时候不会碰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之前从没有过像现在一样带着这么明显的情欲抚摸。自己皮肤的触感一点点的出现在自己的手掌下。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诱惑的存在。 “等一下……”手掌被牢牢地按在自己的分身上,刚刚已经要宣泄的分身变得更加精神起来。 不是没有自慰过,但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羞耻,并且……舒服。 “我很喜欢,沐音的这里。”罗霄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缓缓地响起:“每一次摸上来都觉得想把你压在床上狠狠地干你,让你哭出声来。” 两只手交迭在一起按摩着手下不断跳动已经涨到发疼的分身,指尖擦过顶端,然后按在圆润的头部不断地转着圈,在上面柔软的脆弱的部分狠狠地捏了一把。 “嗯。啊。” 白浊溅了两个人一手。 罗霄拿着樊沐音的手凑到嘴边舔去上面的液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大脸猫4(肉) 4 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樊沐音好像是失去了所有语言能力一般,眼睛大大的张着,急促的呼吸着。 罗霄在他的额角上留下一个吻,然后伸长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了刚才拿的东西。 黄白相间的条带,上面写着“警戒线limitline”,滑滑的料子在指间,罗霄笑着趁樊沐音还在失神之际轻柔的将带子缠绕在他的手腕间。 等到警戒线不断地收紧直到樊沐音能够感觉有约束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干什么?!”樊沐音有些慌乱的扭动着手腕,但是罗霄笑着收紧手中的警戒线确认自己已经将他邦得结结实实的。 “樊警官……”罗霄凑近他的耳朵舌头在耳垂上面轻舔了一下:“咱们玩儿捆绑游戏吧……” “什,什么啊。”他结结巴巴的用膝盖想要顶走不断向他贴近的罗霄:“别闹了。” 双臂被粗鲁的拉起,警戒线两遍余留出来的部分被系在床头,末尾还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我可没有和你闹哦。”罗霄跪在他身体的两侧,手指将蝴蝶结理顺:“我们也需要小情趣嘛。” “滚你的情趣!”樊沐音屈起膝盖去踢罗霄但是一下子被按住了双腿。 罗霄危险的笑着:“你知道你这要是踢中了的话踢的是我那里吗?”手指按着他的小腿沿着胫骨的走向来回的抚摸。 樊沐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刚才自己屈膝那一下子好像真的使了不少的力气,而且如果踢中了的话好像就是罗霄的命根子。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嘴硬的将头撇向一边:“踢中了怎么样?大不了你之后要是残废了的话就换成我上你。” “呵。”罗霄轻笑了一声往后退了退,扯着樊沐音的两条腿架在肩膀上面:“口气不小,樊警官。不过没有命中,继续挨上吧。” “别叫我樊警官!”一声声樊警官是自己平常最常听到的称呼,但是谁愿意把工作上的称呼带到床上来啊混蛋! “可是你确实是樊警官啊。”看着樊沐音越来越红的脸罗霄心情一阵大好:“而且你不是最喜欢你的工作了吗?不然我改口叫樊组长?” 樊沐音将头撇的更向枕头里面,试图挡住现在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丢脸了。脑袋里面乱乱的,有哪个喜欢自己的工作会喜欢到连做爱的时候都必须要带着工作啊。而且……他想上看了一眼。绑着自己的可是神圣的警戒线啊,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工作?!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腰间一凉,被弄得可怜兮兮的平角裤已经被褪到膝盖了。 罗霄看着在双腿之间已经被撑到变形的平角裤干脆的一把撸了下来扔到床下。 这一举动又引起了樊沐音的惊呼:“罗霄!” “樊警官你穿平角裤的样子也很诱人啊。”舌尖顺着嘴唇舔了一圈,但这些动作全都没有落入樊沐音的眼中。现在的樊沐音只顾着想自己怎么能被警戒线绑着手。 注意到樊沐音的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罗霄也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的从睡裤的口袋里面掏出润滑剂,旋开瓶盖将里面冰凉的液体倒在掌心然后慢慢地揉搓等着液体变热。有几滴从指隙间漏出来滴到了樊沐音的身上。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回了神,而转过头就不得不正视自己以一种羞耻的姿势挂在罗霄的身上。 他的目光往下看落在罗霄的睡裤上,分身已经在里面撑出一个明显的形状了。而现在他仿佛可以透过睡裤和内裤的料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样。 罗霄的分身……等一下!他赶紧晃了一下脑袋。自己在想什么?!怎么像个变态似的! “在想里面的东西吗?”罗霄一边等着润滑剂变温一面笑着问。 “没有。”马上否认。 “过快的否认代表你在说谎。” “没有。” “是不是你说谎的征兆就是你的分身会抬头呢?” 恶意的调笑在上方响起,紧接着后穴就被一个手指入侵了。 罗霄温柔的将润滑剂涂在里面,因为两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后穴干涩的难以想象。 “放松。”罗霄用另一只手握住樊沐音已经勃起的分身。 “换成我上你然后我叫你放松你试试。”樊沐音咬着牙,但是还是动了动腰将姿势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现在虽然是嘴上痛快但是如果身体姿势不调整的话他这几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最近好像有一句话很多人都会提。”罗霄笑着继续给樊沐音做扩张,手指在内壁里面慢慢的摸索,手指按压着后穴里面的肠壁:“好像是说什么,嘴上虽然不说身体却很诚实。” “你去死!”被罗霄这么一句话差点没恶心吐:“要做就好好做。嗯。” 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后穴里面有一个地方突然被罗霄按到了,之前想到想要用来和罗霄对着干的话一下子全部都像青烟一样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脑袋里面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想了,只有刚才的那种舒服的感觉。 罗霄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变化,没有说什么,将手指增加到两根,然后来回在刚刚的那个地方来回的磨蹭。 分身翘得越来越高,樊沐音将身子往后撤了一下但是马上就被罗霄扣住了腰拽了回来:“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不要妄想逃跑。” “要上你就快上,哪来的那么多前戏可做。”双手被绑住了这一点让樊沐音有些暴躁,他试着扭动了一下双手但却发现手上的警戒线缠的非常紧根本挣脱不开。 “这不是在心疼你嘛,那么快进去会受伤的。”罗霄笑着将手覆上他的分身富有技巧的上下撸动:“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没有插进去爽?”说完一个挺身将分身挺入了后穴里面。分身没入后穴之后罗霄满意的感叹了一声:“果然还是里面舒服。” “唔……”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樊沐音差点一下子叫出声来:“你怎么不是先说一下。” 罗霄笑着又使劲顶弄了一下:“我以为你那么着急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他仅仅动了一下就又马上停了下来,手上撸动分身的速度加快了些:“先释放一次,不然会显得你很快,有早泄的嫌疑。” 樊沐音使劲瞪着罗霄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罗霄的手不断在分身上面撸动,马眼被时不时的扣弄两下。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怎么的,手只停留在头部,并没有向下抚弄。囊袋已经涨得有些发疼,只要碰一下分身就会泄出来,但是他偏偏没有碰。 不只是分身上的折磨,在后穴里面罗霄的分身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粗大的分身停留在后穴里面,不断地有脉搏的跳动然后带动内壁里面的肠肉,但这些都仅仅是细微的动作,对于他来说远远不够,需要更加强烈的。想要伸手遮住嘴中不断倾泻出的呻吟但是,双手被捆绑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动作,只能不断咬住下唇试着让自己不要出声。但是换来的也只是因为破碎而变得更加暧昧的声音。 樊沐音的分身在罗霄的手中一点点的膨大,而且同样身为男人的罗霄也知道樊沐音现在就差一点,只要他轻轻地在囊袋上揉弄一下樊沐音就一定会泄出来。但是他偏偏就喜欢看樊沐音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欲望而被折磨出的那种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 渐渐地手中分身的脉搏跳动的越来越快,而樊沐音没有一点要松口求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玩弄马眼的手顺着分身向下滑弄最后在囊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分身颤抖了两下最后泄了出来,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多,但是也仍然还是不少。两人的小腹和床单上面全都是。精液沾到床单之后在上面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印子。 “罗霄,我去你妹的!”几乎是和射精一起,樊沐音特别没有出息的哭了。 罗霄愣了一下,马上俯下身舔掉樊沐音眼角的眼泪,声音中有些抱歉地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以为自己看到樊沐音哭泣的话会觉得更加兴奋,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樊沐音的眼泪让他觉得很心疼。 “你他妈的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赶紧把绑着我的东西给我弄下去。” 罗霄二话没说伸手就把警戒线扯下来,扔到一边抱住樊沐音吻了吻他的发顶:“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 樊沐音也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赶紧动。” 柔软的舌尖在耳垂上舔了一下。 “我看我就是太心疼你了。” 大脸猫5(肉)(完结) 5 一直停在后穴里面没有动的分身突然向后撤出,然后狠狠的撞了进来。前列腺被来来回回的使劲碾弄着,从腰间突起的酸麻混着这剧烈的快感不断地折磨着樊沐音。 罗霄将他的腿放下然后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低头亲吻他的嘴唇。 呻吟声全部都被这个吻堵在嘴里面。罗霄的唇温柔的在他的嘴唇上摩擦,伸出舌尖沿着唇缝慢慢的舔弄,但是并没有任何试图伸进去的意思。他张开嘴将罗霄的舌头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狠狠的吸了一下。罗霄看的出他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示威的光芒。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个吻加深。舌头舔过软腭满意的感觉到樊沐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再那样舔弄专心致志的卷起他的舌头,软滑的舌头不断地纠缠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不断在身下放肆的分身似乎是随着口腔里的舌头一起运动,舌头每搅动一下在后穴里面的分身就要抽动一下。现在樊沐音的两只手必须要紧紧的环住罗霄的脖子不然很有可能就会滑下去。 罗霄挺动时的起伏带着他上下磨蹭着自己。汗水将身体打湿,两具已经大汗淋漓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胸前的凸起原本就已经被罗霄弄得有些红肿挺立,现在因为上上下下的起伏不断地在罗霄的身上磨蹭着,而且不断地有汗水落在上面,有一点点刺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忍受的疼痛。 不适让樊沐音稍微向后躬了躬身。 罗霄结束了这个吻,亲了亲他的脸颊:“怎么了?” “疼。”樊沐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疼?”罗霄有些奇怪,将手探向两人结合的地方,在后穴周围轻轻地按压:“这里疼吗?不会吧,我润滑做得挺好的,应该不会疼吧。” “别碰那里。不是那里。”樊沐音将脸埋在罗霄的肩窝里面,罗霄的手指刚接触到后穴周围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体似乎是比之前更加敏感了一样,脚趾不自觉的蜷缩了起来,他拉起罗霄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里疼。” 因为没有抬起头,罗霄没有办法知道樊沐音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从樊沐音颤抖的声音里面可以判断出来,他现在一定是脸红了。指尖在胸前的凸起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手指就马上被攥住了。 “算了,这里你也别碰了,也疼。好像破皮了。” “是吗?”罗霄听话的把手身后来,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一会儿等完事了,我帮你舔舔吧。” “滚!”樊沐音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但马上又威风不起来了。因为,罗霄原本缓缓抽动的分身加快了律动的速度,并且一只手抓住了一瓣臀肉用力的揉搓起来。 樊沐音的身上也就屁股上的这两片肉还算软和了,但也不是那种像棉花一样的软,而是带着力道的软,这和他的工作性质密切相关。 抓揉着臀肉的手有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会碰到两个人结合的地方,而每当这个时候樊沐音搂住他脖子的手臂就会收紧一下,连带着后穴也会紧缩一下。所以罗霄现在的状态就是他不动,等着樊沐音自己一点点的收缩后穴,让里面的肠肉有规律的给他按摩。 “罗霄,你能不能自己动一动。”樊沐音攀着他的肩膀颇为不满的问。 “我有动啊。”说完又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动的挺勤快的啊。” “滚!谁说是那么动了。”樊沐音腾出一只手抓住罗霄的尾巴狠狠地捏了一把。后穴里面的分身挤压着前列腺,紧靠着上面血管的搏动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他。 算是弱点的尾巴被狠狠的抓了一把让罗霄疼得上面的毛全都炸了起来:“真是缓过来了。”他笑着两手穿过樊沐音的腋下,将樊沐音抱起,等到分身快要脱离穴口的时候又狠狠地将他放下。 本来因为分身撤出而变得狭窄的后穴又一下被狠狠的劈开,分身上面凸起的血管蹭过同样凹凸不平的肠壁,前列腺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原本因为两次射精变得低迷的分身又慢慢地挺立起来,颤悠悠的蹭着罗霄的小腹,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水渍。 这一下让樊沐音失声大叫出来。罗霄倒是不着急,再次将他提起来。 “你要干什么?”樊沐音有些害怕声音颤抖了一些。 分身还是悬在穴口,但是他这次没有马上将樊沐音放下来而是转动他的身体,让分身不断在穴口研磨。 “嗯,罗霄,你要做就好好做。”腿半曲着蹲在床上,柔软的床垫让他根本没有重心可言。滚烫的分身就只有头部伸进去在穴口不断地旋转研磨,根本都没有碰到前列腺,但是带来的痒却是连被狠狠地干弄也没有办法比较的。 撑着樊沐音的身体也让罗霄略微有些吃力,他低喘着:“呵,好好做是吗?” 他将樊沐音转了个身,分身也接着转身时的力道整根没入,姿势变成了后背位。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罗霄将身子覆在樊沐音的身上,然后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站起来。” “什么站起来?”因为整根没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现在还没有喘过来一口气。 罗霄没有再跟他解释,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提起来。两个人站在床上,有些不稳的摇晃了两下,尤其是樊沐音身体向后倒撞到了罗霄的身上导致插在后穴里面的分身又向里面了几分。 罗霄看看地上然后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在床上吧,不下去了。”说完,顶着樊沐音往前走了几步。 两个人一路走得磕磕绊绊的,罗霄踢掉了几个枕头,把床头的位置清空,然后将他压在墙上。 冰冷的墙面和身后火热的躯体马上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樊沐音打了一个寒颤弓起身子向身后靠了靠,但他马上发现他这个举动简直就是送上门了让罗霄干。不过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罗霄察觉到了樊沐音的动作,有把他压到了墙上,然后松动胯部开始运动起来。 不断搏动着的坚硬的分身在已经松软的后穴里面进进出出。罗霄甚至觉得后穴里面的温度比他分身上的温度都要高。每一次的退出,肠肉就会马上又将分身吸吮住,不断地催促着他耸动的速度加快。 身后被人不断地粗暴的贯穿着,但是并不觉得疼,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不断地释放,想要更多。两个人的体温都高的吓人。不断地有汗水从额头,从脖颈,从胸前不断地滴落。两个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空气似乎也因为两个人的动作被搅拌的变得粘稠。 双手握成拳抵在墙上,不敢让自己呻吟出声。 罗霄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喘息,舌尖划过颈后的皮肤然后揪起一小片在牙间轻磨。他伸出手握住樊沐音攥成拳的双手,将他的手一点点的舒展开然后十指交握:“叫出来,沐音,叫出来。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身后的干弄还是拒绝罗霄的那句话,樊沐音摇了摇头。 “叫出来,好吗?叫出来。”舔弄着耳后的皮肤,然后在肩膀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印子,顶弄得速度放慢了。粘稠的润滑液顺着后穴慢慢的流出来将罗霄的身上也弄得一片粘腻。刚刚抽出去的分身又一下子狠狠的插了进来。 “嗯……”极其细微的声音从樊沐音的口中传出来,但马上没有了动静。 罗霄也不再逼迫他,专心干弄。胯间挺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樊沐音被他的动作带动的分身不断地蹭在墙上,印着暗纹的墙纸凹凸不平,分身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印子。分身的头部被磨得有些发麻,终于没磨蹭几下分身便痉挛着射了出来,白色的精液顺着墙纸滑了,然后又沾到了他的身上,狼狈不堪。 身后罗霄的动作没有任何要减缓的意思,樊沐音趴在墙上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复。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下,罗霄低喘了一声也射了出来。 变软的分身从后穴里面滑出来,带出来了白花花的精液和已经被撞击出泡沫的润滑剂。 累到脱力的樊沐音顺着墙滑下来坐到床上,罗霄也跟着他一起坐下然后吻了吻他的唇角。 有点懒懒的抬起眼皮:“你就一次行吗?” 罗霄架着他往浴室走:“想要做的话明早也行,我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太适合让我再干第二次。” 懒得和他吵,樊沐音把自己的体重全部都压在罗霄的身上。 两个人简单的洗了一个澡,然后处理了一下樊沐音后穴里面的东西。 出了浴室罗霄从衣柜里面扯出来一套新的被子铺在地上两个人就在地上将就了一个晚上。 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皮照进来,樊沐音有些不耐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觉得舒服了许多,有人把手遮在了他的眼前,挡住了阳光。紧接着他觉得胸口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的胸口动弹。 张开眼睛眨了两下,睫毛扫到眼前的手心。 罗霄笑着把手拿开:“醒了?” “废话。”腰间有点不舒服,樊沐音悄悄地换了一个姿势。放眼望去,就看见对面墙上的那幅画…… 罗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情很好的说:“这就是你昨晚的杰作,颇有抽象派的风范。” 白色的精液在暗色的墙纸上干涸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樊沐音挣扎着起身但是却被罗霄禁锢住了腰身:“你干什么?我要把那块墙纸撕了。” “挺好看的留着吧。” “你变态啊。放开我!” “不要。”罗霄把脸埋在樊沐音的肩窝里面:“这里确实破皮了。” 胸前又是一阵痒,樊沐音低头发现罗霄的尾巴正在他胸前的凸起上面扫来扫去。 “你以为因为谁啊==”樊沐音将尾巴拍掉,但又马上被缠上了。 “我这是在帮你疗伤呢。”罗霄大言不惭的说。 “去死==”说完樊沐音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尾巴。 “啊啊啊啊啊!!!!!!!!!!!沐音你快放手!!!!!!”尾巴被狠狠的捏住罗霄都快飙泪了。 “那你老实点。” “嗯qaq。” 最后卧室的墙纸还是被换掉了,不过罗霄专门把那片抽象画裁了下来用画框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收藏室。 锁上收藏室的门罗霄心里暗想,这幅作品可千万不能被沐音看到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