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进化论(古穿今、强强)》 楔子 穿越的开端 熙正三年,萧寧县。 烈日当空下,有两道修长的身影在林间奔驰,二人的速度快得惊人,犹如两匹脱韁的野马。 儘管是在疾奔之下,二人却仍气定神闲,连气也没有多喘一口。稍高的一人撇头看了看身后,恭敬地朝另一人说:「帮主,他们没追上来了。」 较年轻的一人只嘘了一声,脚步并没有因此而放慢,反而有加速之势。 「帮主?」稍高的那位不解地说。 「别说话。」另一位拧眉说道。令人吃惊地是,被尊称为帮主的人竟是个声线还没变得低沉的青年。青年倾耳细听,从身上摸出一把银针掷向后方。后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青年头也不回,继续往前奔,淡漠地开口:「这是饵。」 青年语音刚落,一支俐落的箭便破空擦过他身边,随即一把粗迈的笑声响起,语间略含讚赏之味:「郑帮主果然英雄出少年,洪某佩服、佩服。」稍顿,阴魘的话直刺青年:「只可惜你不上当,杀你不死!」 「嘖。」青年没有回应,领着手下急步前行,再度拋离那把声音。 郑姓青年,名羽清,年约十八,年纪虽小却能统领青竹帮,以不同的明招暗招抗衡萧寧的另一大派,傲煌派。 傲煌派新兴不久,帮主洪三为人好勇斗狠,一直希望能剷除青竹帮,并将郑羽清一举解决。没有人知道他讨厌郑羽清的原因,只知道他非杀他不可。 郑羽清瞟了瞟四周,压下声线对身旁的杳梵说:「你走。」 「帮主!」杳梵吃惊,旋即不忿地道:「你是要我丢下帮主独自逃去?我做不到!」 「帮主的命令你敢不听?」郑羽清声音染上一丝强硬。 「帮主……」杳梵欲要反对,不愿之情写在脸上。 郑羽清打断杳梵的话,简洁地吩咐道:「你先走,我断后。找了援手回来见不到我便另立新主,别寻我。」 「帮主!怎可以找也不找便——!」 「对方有数十人,你以为我还有机会活着吗?」郑羽清眉一挑,没有微许起伏的声线像在诉说与他无关的事。 杳梵的心猛地一抽,衝口而出:「那我也要留下!」 「……」郑羽清放软态度,坚持:「杳梵,走吧。」 「帮主……」 杳梵还想反对,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连忙闪躲开去。郑羽清顺势以巧劲推开杳梵,当杳梵站定时,他已离郑羽清四里以上。 杳梵本要上前,却发现郑羽清已被重重包围。杳梵往前踏了一步,去路却被三人封锁掉。他咬了咬牙,发狠朝三人撞去,转身拔腿狂奔出林,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定要救出帮主! 郑羽清收回手,转身站在原地。 洪三及其手下在瞬息间出现在郑羽清面前,郑羽清抽出身上的剑,剑尖直指眾人,语气依然平淡如水:「停下。」 「你觉得你能挡住我们吗?」洪三掛着扭曲的笑容。 「挡不住也得挡。」郑羽清冷言,凤目轻轻扫过洪三和他的手下,威严之态自然而发。 带着凌厉杀气的氛围让洪三一愣,朝他的手下怒喝道:「发什么呆!快上!」 郑羽清握紧了一点剑柄,在眾人动身之时往前一蹬,身影随即消失不见。衝在前头的手下还来不及哼一声,他们腰际便已被划伤,并被剑气划伤,顺道撞翻后面的人一起滚泥地。 洪三抽出自己的大弯刀,跃进混乱之中,丝毫不顾手下在侧的挥刀攻击。 郑羽清皱眉,举剑架着洪三的大弯刀,不齿地说:「连手下的命也不管了?」 「手下可以再找的。」洪三狞恶地笑着,狠然把大刀一挥。郑羽清低头避过弯刀,听到后方传来数人的惨叫。 郑羽清步法一窒,身上几个地方随即感到痛楚。郑羽清抿唇,没理会逐渐渗出的血,看着一涌而上的手下,猝地跳起,踏在眾人交叠的武器上,跨出傲煌派的包围圈,然后扬长而出。 洪三瞇起眼睛,夺过手下的戟,使劲掷向郑羽清。郑羽清心生异感,急提真气往上跳,但还是躲不过长戟的急刺,长戟深深地钉进郑羽清体内。 郑羽清闷哼一声,也没回头察看伤口,依旧往前奔着。郑羽清反手把戟拔出来,随手拋下,故意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跡,诱着洪三他们来到悬崖边。 郑羽清站定在崖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身后传来极微的落地声,郑羽清转身,只看到洪三一个,他的手下都不见了。郑羽清左右扫视了一下,问:「只有我们两个?」 「还不够吗?」洪三摸着他的弯刀,双目大放嗜血的目光:「郑帮主,出手吧。」 郑羽清隐隐觉得不妥,但没有说什么。他抓紧剑,漠然与洪三对视。洪三似乎对这种胶着的状态不甚满意,他率先踏前一步,舞刀接近郑羽清。 郑羽清见洪三一动,自己也立时进攻。二人兵戎相交,尔后同时退开一步,略顿后再次刀剑交缠。 洪三架开郑羽清的剑,微弯下腰挥动弯刀。郑羽清急退一步,在洪三刀势已尽时上前,趁机刺向洪三。没想到洪三竟强行把弯刀的去势止住,霍地迎上郑羽清的攻击。 「鏘」的一声,郑羽清只觉虎口生痛,险些握不住剑。弯刀的刀锋在眼前晃着,郑羽清收剑侧头,避过洪三的刀锋, 洪三反手又是一刀,郑羽清提气跳起,顺势举剑劈下。 洪三不闪不躲,脸上尽是诡异的笑容。 有什么正破空而至。 郑羽清右肩被利器刺伤,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原本的攻击化解于无形。郑羽清重重地落地,从刚开始便是强撑的身体逐渐支持不住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洪三踱到郑羽清面前,身后跟着他的手下。郑羽清勉力抬头,看到某个手下手中的弓,冷若冰霜地说:「卑鄙。」 「兵不厌诈啊,郑帮主。」洪三还在笑,一脚踹在郑羽清身上。 郑羽清滚开去,插在右肩的箭折断了,只剩箭头。箭头因为滚动而插的更深,郑羽清额上冒出冷汗,硬是压下喉间的痛哼。 洪三走近郑羽清,居高临下地说:「郑帮主,你还是投降吧!若你愿意将青竹帮双手奉上,我也许会大发慈悲,留你全尸喔。」 「放屁。」郑羽清冷冷地吐出。 「哼!」洪三不耐地挥手命道:「把他扔下去。」 几个手下上前抓起郑羽清,郑羽清突然发难,运气击向他们。那几个手下没有设防,被掌风结结实实地击到老远。其馀手下对视一眼,同时拦截郑羽清的后路。 洪三抢过手下的弓,箭头直指郑羽清。 拉弓,放箭。 箭矢迎头而至,郑羽清闪躲不及,再次中箭。郑羽清站不住脚,被箭劲推近崖边,直往下堕。 郑羽清直接陷入黑暗之中。 第一章 天降大美人 公元2010年,a市。 早晨的寧静被尖锐的闹鐘声响破坏了。 一隻软软无力的手从被单里面伸出,把闹鐘按停,这才磨蹭着下床。男子拿起放在床边的眼镜,顺手把它掛在皱成一团的睡衣的领上。 男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发呆。镜子中的人双眼红丝冒现,倦意写满脸上,明显的睡眠不足。 许仲朗眨眨略见浮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开始梳洗。 「呯!」大门那边驀地传来一声巨响,许仲朗手一抖,连毛巾也没时间掛好便跑出洗手间。巨响过后大门那边便没再传出任何声音,许仲朗皱眉,谨慎地接近大门。 搭上门把,拉开!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随着门的打开软倒下来,许仲朗下意识地接住那人。那人本来微睁的眸子徐徐闭上,许仲朗忍不住叫道:「喂!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许仲朗皱了皱眉,目光瞥过那人毫无血色的脸上。本来速速一瞥的视线霍地凝注,许仲朗的细细端详那人的脸容,双目逐渐大放光芒。 这个人……莫非……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年美人受?!!!! 许仲朗,在人生路上打滚了二十五年,其中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是站在耽美这条不归路上。 补充,直至现在他仍然是腐男一名。 许仲朗毫不介意青年身上的血跡会否弄污床单,直接把他搬到床上。青年身上的衣服除了满是血污,还穿了不少洞,可以看出那是因打斗而留下的痕跡。 怎么办?他似乎伤得严重……要送他到医院吗? 不,还是不要好了。这个人的身份还没弄清楚,送去医院可能会惹上麻烦……要是待回遇上什么黑帮老大相中了我要把我绑回家嘿咻当老婆那可真—— 许仲朗呆了呆,脑中不由得幻想起来: 一个有着成熟风韵的男子邪魅地笑着逼近另一个看起来较弱小的男生,男生瑟缩不已苍白着脸不住后退。男子蹙眉,一个箭步来到男生面前,将他压在墙边。 下一幕,男生衣衫半褪,脸颊酡红地倚在男子身上,口中不时发出轻喘的声音。男子猛地往前一撞,男生终于哭叫出来:「……不要了……我——呜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好萌!!! 许仲朗萌够了,再次把视线投到青年身上。刚刚许仲朗在无意中碰到了青年的头发,漂亮的发质告诉他那不可能是假发。男人很少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啊…… 还有,这件是古装吧,什么人会一大早穿着古装还会被追斩?好像什么人也不太可能吧。怎么看这个人都像是穿越过来的,就连气质也跟这里格格不入。 誒?看太多穿越了吧……还是别管了,先替他上药吧。 许仲朗拨了通电话回公司请假,从药箱中拿出绷带红药水,然后爬上床扶起青年,解下他身上的衣服。 青年的伤口竟已癒合,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疤。许仲朗愣了半晌,望着疤痕没有动作。 果然,无论多冰滑细腻的肌肤一旦有了伤痕便变得不完美了。 许仲朗暗自叹息,替少年穿回衣服,让他重新躺好。 ※ 过了好久,许仲朗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青年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明澈的瞳仁染上疑惑,茫然地望向刚出现在门边的许仲朗。青年一看到有人,猝地从床上弹起,甩袖。 银光从袖内发出,许仲朗怔了怔,停下脚步。 「叮」的一声,银光落在许仲朗的眼前。 清脆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青年收回手,眉梢皱得更深。青年盯着自己的手,沉吟片刻,然后开口:「你是洪三的人?」 「什么洪三?我叫许仲朗。」许仲朗忽视那个他不认识的名字,自我介绍道。 青年露出极冷的笑容,看得出他并不相信许仲朗:「既然你不是洪三的人,那为什么要封住我的真气?」 「你果然是穿越过来的。」许仲朗又是一愣,点了点头。青年挑眉,许仲朗不等他发问,说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青年微微瞪大眼睛,这才望向许仲朗身上那和自己不一样的衣服,再环视自己身处的地方,默然。许仲朗正想说些什么,青年凤眼一瞥,眼内已没有了起初的敌意,淡言:「所以,我的武器才会失去当初的威力?」 「你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吗?」许仲朗一脸的难以置信:「你都不会怀疑我吗?我可能是那个洪山派来的人誒?」 「洪三。」青年纠正,看着许仲朗,上下打量着他良久,说:「你不能武。」青年略顿,接过许仲朗递来的针,突然冒出:「郑羽清。」 许仲朗知道青年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笑了笑,自来熟的换了一个称呼:「阿清,你知道你是怎样来的吗?」 「……」郑羽清沉默了一下,没有拒绝许仲朗的称呼,回答:「摔来的。」 许仲朗想起什么,双眼闪闪发亮,兴奋地问:「在那之前你是在打架吧!伤得很重的样子,伤你的人是洪三?」 「嗯。」郑羽清跟许仲朗完全相反,漠然回应。 「帅吗?他帅吗?」许仲朗闪现「萌」的光芒,脑内自动补完郑羽清跟洪三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交缠相爱相杀的关係。 「很丑。」郑羽清的一句话使许仲朗幻想破灭。 许仲朗挎下脸,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跡,问道:「你身上的伤是那个洪三弄的吗?看你衣服上的血跡应该不是小伤口,怎么都痊愈了?」 郑羽清沉默半晌,说:「被接住我的人治好了。」 「什么人?」 郑羽清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救了他的是谁。许仲朗也不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几声让他好好休息后便高兴地走出去。 郑羽清再次环视这间陌生的房间,目无表情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无力的拳头握了握又松开,郑羽清抿紧了唇,却压制不住从心底冒出的无措。 郑羽清其实是不想相信许仲朗的,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他他不可能身处萧寧县。 他该怎么办? 第二章 即使是超人也有称为罩门的东西 醒了以后郑羽清就不想再休息了,儘管重伤初癒,他自觉没有需要休息。 郑羽清下了床,揪了揪身上黏腻的衣服,禁不住揪起眉头。郑羽清抿起唇,忽视不舒服的触感,仔细看着这个房间,信步来到窗前。 郑羽清垂下眸子,看到窗外的景色,过高的位置让他眼前眩晕了一下。郑羽清甩甩头,暗自惊叹着房子的高度,后退了一步。不等郑羽清迈开脚步,许仲朗又一次推门进来。看到郑羽清下了床,许仲朗吃惊地说:「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郑羽清摇摇头,说:「我想更衣。」 「对喔,我都忘了,你先洗个澡吧!」许仲朗走进来,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衣服,对郑羽清说:「我帮你调水,你等一下。」 许仲朗走出房间,见郑羽清跟上来了便解说道:「现在a市没有人会烧水洗澡的了,热水炉发明以后,温水随时都能流出来。」 郑羽清似懂非懂地点头,许仲朗促狭地咧开了嘴,拍了拍郑羽清:「等下我再教你怎么穿衣服,现代的衣服可不同古代的啊。」略顿:「别管那么多,洗好澡我带你出去逛逛。」 郑羽清蹙眉,许仲朗看出了他的疑惑,拉着他走进浴室,说:「到处走走啦,你总要适应这个地方的。」手把手的教导郑羽清好一会,确定他明白了衣服该怎么穿戴后,许仲朗就走了出去:「你像平日那样洗澡就好,我不会偷窥你的,放心吧!」 「……」郑羽清无以为对,许仲朗似乎也渐渐习惯他的沉默,没有等他回应便关上门。 郑羽清惑然看着浴室内一大堆他没见过的物件,明亮得过分的浴室刺着他的眼睛,让他很不舒服。郑羽清试了试水温,脱下脏兮兮的衣服,踏进浴缸。 紧绷的身体在热水的作用下逐渐放松。 郑羽清吁出一口气,闭上眼搜索着体内的真气。方才攻击的时候,他只能感受到体内极微弱的真气,少得就像他初学武功时那样。 要是现在有个武林高手出现,不消一个小时郑羽清必败,不论他拳脚功夫有多厉害。 咬了咬牙,郑羽清停下无意义的动作,开始认真地洗擦身体,不再管真气的问题。 片刻过后。 郑羽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正在用手提电脑和其他人分享自家奇遇的许仲朗抬头,双眼随即像快要脱眶般瞪得老大。 郑羽清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抹上一色淡红,温润的眸子朝许仲朗望来,不太自然地扯扯过大的衣服。衣服会过大绝对是因为衣服是加加大码,郑羽清可不是什么娇小的人,别误会。 不过这些都不是许仲朗所沸腾的,最重要的是,他、没、穿、裤、子! 郑羽清那件长得能媲美裙子的上衣是空荡荡的,大半条没有一分赘肉的白皙美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禁联想至行空换段到天明的桥段。 「站住!」许仲朗激动地跳起来,衝进房间。郑羽清愣愣地站定,眨眼间许仲朗又跑了出来,手上举着的盒子没停地发出闪光。 「许仲朗?」郑羽清疑惑,声音总算让许仲朗止住脚步。郑羽清看着许仲朗满足地笑开来的模样,微窘的伸出手中的牛仔裤,说:「我不会穿。」 「没关係、没关係,我来教你。」许仲朗心情很好地道,再一次教导郑羽清一步一步穿上裤子,顺道偷拍了不少照片。郑羽清不理会闪光灯,径自套上裤子。 「怎样?」 「很奇怪。」郑羽清诚实地回答,布料紧裹着自己,束缚的感觉不太好。 「慢慢就会习惯的了。」许仲朗笑得更开,指指外头:「我们出去吧!」 郑羽清再次深切的体会这个世界和他的时代间的不同。 不论是他下楼时所乘搭的那架挤得要命的升降机,还是那些迎面走来,身上布料少得出奇的女人,这里的一切都让都让郑羽清嘖嘖称奇,虽然从他表情上看不出来。 「这儿离大马路比较远,所以没有很多车子,不过在a市车子可是最普遍的交通工具!」许仲朗领着郑羽清前进。郑羽清无法理解车子是什么,也不作声,乖乖地跟着许仲朗走,沿途无视了不少惊羡的目光。 「小弟,你很受欢迎嘛!」许仲朗笑嘻嘻地一拳打在郑羽清背上。 「……」郑羽清没有回应,许仲朗也不介意,指着前方川流不息的汽车:「到了。」 「那是?」郑羽清指着闪着绿光的交通灯,问道。 「那叫交通灯,用来指示人过马路还是停下的。」许仲朗像对待小孩版认真地对郑羽清说:「阿清你要记住,红灯代表停,绿灯才是前进的意思,不要乱过马路知道吗?」 见郑羽清点头,许仲朗满意地笑了,带着郑羽清站在马路边,继续教着他要留意的东西。郑羽清听着红灯时有规律的声响,目光随着驶过的车子移动。 并不是所有人都乖乖的站在马路边等候绿灯,一个少年走过郑羽清身旁,也没留意四周,径直走出了行人路。郑羽清皱着眉,心里驀地闪过一丝不安,下意识的伸出手。 突然,一抹亮丽的黄色高速掠过郑羽清眼前。 鲜黄色的车子狠狠地撞上那个少年,他被撞至飞起,血溅三里。 郑羽清清楚地看见整个过程,他甚至能感受到,车子带起的暖风拂过他的手心。 跑车竟没有停下的意欲,直接加速离去,骨头被辗碎的声音在车轮底下残忍地响起,少年的身体被拖行了几米,留下狰狞的血痕。 没有人能做出反应,明明应该繁华喧闹的大街上此刻寂静无声。 郑羽清是最先打破僵局的人。 他拍了拍死握着拳头的许仲朗,安抚他一下后往前走。许仲朗说不出话,浑身僵硬得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郑羽清走向前。 郑羽清接近那个少年,心情直往下沉。他没少见过死相恐怖的人,也不是没杀过妇孺,但这次,他感到心寒了。 为的是那辆无情地置人于死地的杀人武器。 「死了。」郑羽清松开搭在少年腕上的手,吐出。其实早该知道的,被辗成这样是没可能活下来的了。 过于冷漠的声音刺穿了沉滞的空气,有人倒吸了一口气,软倒在地上,也有人转身想离去,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抱歉。」许仲朗朝走过来的郑羽清低语:「好好的出来一趟却遇上这种事……」 「不要紧。」郑羽清平淡地说,语气不带一丝责难,他都习惯了。 许仲朗虚虚地一笑。 「车……很可怕。」郑羽清说,语气仍然平平淡淡的: 「我讨厌车。」 第三章 一见钟情是个屁! 目击车祸后又过了几天。 许仲朗以心灵受创为理由请了好几天假,不过其实他在第二天已经没事了,还能带着郑羽清到处逛。因为郑羽清的坚决反对,许仲朗没有带郑羽清乘坐汽车,地铁去不到的地方他们都没有去。 郑羽清的学习能力很强,基本上他已开始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至少能让外人看不出异常。许仲朗警告过他,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自己的来歷,毕竟穿越什么的不是所有人也能接受的。 不外出时,郑羽清就会练功和发呆——不对,是打坐。 失去内功后,郑羽清武功的威力大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空手就能杀人。郑羽清对此不太在意,却很介意自身内力所馀无几的事。 郑羽清每天都打坐打上好几个小时,回忆着以往修炼的内功心法,直至许仲朗受不住发飆,拉着他出门为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不一样的缘故,郑羽清的进展很慢。 许仲朗今天要上班,一大早便出去了。郑羽清无事可做,只好盘膝打坐,继续修炼。从灵神中返回现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郑羽清简单地弄了些食物,吃毕觉得屋子里有点闷热,抓起钥匙走出家门。 许仲朗住的大厦前有个公园,公园环境清幽,高大粗壮的树木围绕着公园中心的游乐场。 郑羽清见四下无人,挑了一棵树叶茂密的树,不消三两下便爬上树,舒舒服服地躺下来,闭上眼,享受日光洒下来的暖意。 「你看,小孩子很活泼对吧?」一把娇柔的女声传进假寐中的郑羽清耳内。声音离自己不远,可郑羽清理也不理,继续休息。 没有回应,女声没有灰心,再次暗示:「……你说,若然我们也能生下几个小孩,那该多好?」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种垃圾问题吗?」男子的声音有点熟悉,郑羽清没有理会,仍旧闭着眼睛。男子不耐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为什么……」女人声音微颤,似乎抱住了男子:「我明明很爱你啊!我不会介意你去拈花惹草的,我只是想——!」 「够了。」男子甩开她,冷冷地说:「我们间只是场交易,现在交易完了,那我们也就完了。」 「不是这样的……」女人哽咽地说:「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份感情吗?……杳梵……」 杳梵?郑羽清猛地睁开眼睛,开始注意下面的对话。下方没再传出声音,郑羽清坐起来,只见一个女子转身奔去,剩下男子独自站着。 郑羽清直接从树顶跳下去,落地声惊动了背着他的男子。郑羽清站好,看到了面前男子的相貌,冷淡如他也不禁怔住。 面前男人脸容瘦削,身上得体的西装也遮挡不住健壮的体格,看得出男子有操练过。一双深沉似海的眼警戒地盯着自己,男子摆出防备的姿态,看样子此人善武。不过让郑羽清最为惊讶的是,他那和过往下属相似的外表。 「杳梵?真的是你?」郑羽清看着熟悉的容顏,一时控制不住他乡遇故人的喜悦,微微露出笑意,也没想过眼前的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杳梵。 林杳梵在郑羽清展开笑容的一剎,忍不住目眩了一刻,随即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瞇起眼睛打量来人。 来人发至腰间,没有束起的黑发随风轻扬,微往上勾的凤眼直视自己,他噙着的笑意正好化解了他自身的冷漠。他的脸容略嫌稚嫩,可是用来勾引人也足够了。 林杳梵已认定郑羽清是来巴结自己的。 林杳梵身为a市最大财团的主席,这种人自然见过不少,刚刚哭着离去的女子就是其中之一。林杳梵的名字在a市简直如雷贯耳,因此他对郑羽清能叫出自己名字并不感到讶异。 男子来勾搭自己并不奇怪,林杳梵本来就是个男女通吃的人,若然他高兴起来,留下男子疼他宠他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只是眼前人一出现便和自己装熟,这种心机让他很不爽。 郑羽清见林杳梵不回答,以为他太吃惊了,脑袋一时转不过来,不懂回话。郑羽清仍然笑着,开口:「怎么了?不懂说话?」 林杳梵当下冷笑,郑羽清的心猝然一撞,笑容「唰」地收得乾净,后退数步:「你不是杳梵。」 「见势色不对便装作认错人了?我不是杳梵?」林杳梵像听到世上最愚蠢的笑话,勾起嘲讽的笑:「我不是杳梵,那我是谁?」 郑羽清正要回答,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霍地挡在林杳梵和他之间,眼神凶狠,就差没有动手对付郑羽清。 凭着对武人的了解,郑羽清看得出这两个人的拳脚功夫犹在林杳梵之下,他揪眉,不明白为什么林杳梵会让比自己弱的人来保护自己。 这个动作被误解为挑衅的动作。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郑羽清。郑羽清目无表情地瞟着他们,二人抡动拳头来到面前,郑羽清没有硬接,身影一花便在眾人眼前消失。 二人一愣,拳头落空。林杳梵只能看到一抹黑影掠过自己身旁,旋即无影无踪。 「boss,要追吗?」李海,其中一个保镖,问道。 「去追吧,找出他的住处。」林杳梵命令道,李海点点头,转身离去。林杳梵朝另一个保镖提诺尔下着命令:「提诺尔,回去替我调查刚刚那个人。」 提诺尔皱了皱眉,问道:「boss,为什么要查他?」 「有人要接近我,摸清他底细的话比较好,不是吗?」林杳梵高深莫测地笑了。 ※ 晚上。 「我回来了!」许仲朗大声嚷着,一进门便看到木然地将自己塞在沙发中的郑羽清。许仲朗关上门,好奇地问:「你怎么了?有帅哥向你示爱?」 郑羽清瞄了许仲朗一眼,说:「我今天遇到一个人。」 「一见钟情了?」许仲朗不正经地说。 「他和我手下很像。」郑羽清没有理会他的胡言。 许仲朗蹙眉:「谁?」 「杳梵。」郑羽清下意识地报上自家下属的名字。 「林杳梵?」许仲朗吃惊,跑进房间取出前几天的报纸,递至郑羽清面前:「这个人?」 郑羽清看了看报纸,点头,反问:「他很厉害?」 「还可以吧,毕竟他才二十七但却能把生意弄得有声有色,甚至令很多公司不惜倾尽一切来换取和他的合作机会……」许仲朗没有很兴奋,平铺直叙着:「不过听闻他和黑舞有关係,什么关係就不太清楚。」补充:「黑舞就是从前的帮派,现在叫黑社会、黑帮。」 郑羽清不感兴趣地点头,许仲朗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说他跟你手下很像是什么意思?」 「脸,很像。」郑羽清紧蹙着眉。 「你手下也叫杳梵吗?」许仲朗问,得到郑羽清肯定的回答时,许仲朗摸了摸下巴,天马行空地想着:「难道林杳梵是你手下的转生?」 郑羽清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许仲朗的话,看到郑羽清好像又开始打坐,许仲朗走进厨房准备晚餐,很快便把这件事拋到脑后。 郑羽清心里想着林杳梵的脸,怎样也想不出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顷刻过后,郑羽清抿了抿唇,不再想这件事。 第四章 引狼入室?请君入瓮! 明亮而宽阔的办公室内。 「boss。」提诺尔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来。 「怎样?」林杳梵放下手上的工作,办公桌后的腿好整以暇地绕起,抬眼看着提诺尔,等待他的报告。 「查到的资料并不多。」提诺尔手上拿着一叠纸,说道:「郑羽清,十八岁,目前住在一个名叫许仲朗的人的家。根据附近邻居的记忆,应该是好几天前才住进去的,可是没有人见过他搬进许仲朗的家的过程。升降机的闭路电视也没有任何记录,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许仲朗的地址是……」提诺尔说出了一个地址。 林杳梵頷首,说:「继续。」 「许仲朗,二十五岁。独子,父母在国外生活。现在他在一家杂志社打工,收入稳定……」 「等等。」林杳梵皱眉,挥手打断提诺尔的报告:「郑羽清的资料呢?」 提诺尔回答:「没有了。」 「没有了?」林杳梵挑眉,冷冷地笑了:「我不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只到这儿。」 提诺尔满脸愧色,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杳梵感到不耐。林杳梵低喝:「有什么就直接说,别在这儿吞吞吐吐!」 「好了好了,别再怪提诺尔了。」一把慵懒的声音在提诺尔开口前响起。 林杳梵望向来人,不满的神情略略缓下。来人正是他的搭档兼损友,雅。林杳梵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么着急赶来,就那么怕我会为难提诺尔吗?」 雅耸耸肩,坐上林杳梵的办公桌,指指提诺尔手上的资料:「那个人没有任何记录,就连小学在哪里念的都查不出来,整个人像空白一样。况且你昨天才要提诺尔去查,时间太少,不然可以埋伏在他身边查。」 「这样说他的身份是假的?」林杳梵沉吟着:「不是警察的人,难道是道上的人?」警察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很得体的身份,让人查不出不妥的地方。郑羽清这种一片空白的人反而容易叫人心生疑惑,虽然不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清楚,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问道:「梵,这个人太神秘了,你还要让他接近你吗?」 「为什么不?」林杳梵勾起笑容:「这样才好玩啊。」 雅从桌子上下来,拉过提诺尔,对林杳梵说:「好吧,那我继续调查他,提诺尔借我,等你下班再让他回来。」 「要约会不用说得这么隐晦。」林杳梵笑了,促狭地看了看雅:「你确定我下班的时候提诺尔能回来吗?不要像上次那样到明天下午才扶着腰出现。」 提诺尔听着林杳梵的调侃,脸颊泛红,大声地说:「boss!我一定准时回来的!」 雅哀怨地看了林杳梵一眼,拖着提诺尔走出办公室。林杳梵笑着摇摇头,提起笔批阅文件。 ※ 「我回来了!」许仲朗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笑嘻嘻地对郑羽清说:「阿清,你之前不是说想找工作吗?有一份超适合你的工作!」 坐在沙发上的郑羽清蹙眉,回头望向许仲朗。许仲朗顾不上放好脱下的鞋子,走到沙发旁坐下:「这工作还是我同事偷偷跟我说的,他说林家,就是林杳梵,要请保镖。保镖就是……嗯……护院之类的?」看到郑羽清点头表示明白,许仲朗推了推他,又说:「要不要去试试看?我敢说在场的身手一定不及你。」 郑羽清想了想,抬头看着许仲朗,提醒似的说道:「那时你说我没有……」想不太起那个词,郑羽清皱了皱眉,这才道:「身份证。」 「都忘了你现在是黑户。」许仲朗抓了抓头:「保镖应该不用看身份证吧……要是要的话你就说身份证丢了?警察应该没那么闲去查林家保镖有没有身份证吧,哈哈。」 郑羽清垂眸又想了想,最终点下了头。 过了几天。 郑羽清依着许仲朗教他的方法到达了飞翔国际,看了看眼前高耸的建筑物,郑羽清抿了抿唇,走进建筑物内。大概是因为不是上班时间,大堂的人并不多,所以郑羽清马上就被前台的人截住了:「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郑羽清看着眼前掛着微笑的女性,不太习惯地揪了揪眉,应道:「我来应徵。」 「应徵?」前台的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郑羽清,不由自主的互望了一下。郑羽清看见她们没有阻止的举动,迈步往升降机的方向走去。 走出升降机时,郑羽清才发现应徵的人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被拦下了。大部份的应徵者都很高壮,看见身材纤幼的郑羽清时都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里头也包括负责这次招聘的提诺尔。 看见郑羽清出现在这里,提诺尔一愕,连忙拿起电话拨给林杳梵。 「什么事?」林杳梵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别人打扰,因此在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恶劣。 提诺尔听出了林杳梵的不悦,咽了咽口沫:「boss,郑羽清来了,似乎是来应徵保镖的。」 「保镖?」林杳梵挑眉,想起了和郑羽清初次见面时见识过的身手,冷笑一声:「他的确有做保镖的本钱。」 「boss,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要来,我就让他来好了。」林杳梵噙着冷冷的笑意。 第五章 接新娘 纯黑色的名贵私家房车驶进这个和它毫不搭配的地方。在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房车停在某座大厦前,林杳梵伴着逼人的气势下了车,随手摘下墨镜交给站在一旁的李海,完全无视那些剎红了脸的女士。 「是这栋没错?」林杳梵睨了大厦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没错的了,是这栋的三十楼零三室。」提诺尔仔细地对了对资料,肯定地说。 林杳梵点头,迈步往前,驻足的人自动自觉地往旁边退开,留下一条道路。林杳梵踏进大堂,一名保安急步迎上来,讨好地笑着:「林先生您好。」 林杳梵看也不看那名保安,提诺尔挥手让那位保安退下,说:「林先生要找一个人,不用麻烦你们,你们只要不找记者来就好。」 「叮」升降机到了,林杳梵信步走到升降机之中。提诺尔按下「关」按钮,升降机徐徐关上,并把外头的声音隔绝。 面试当天郑羽清就知道自己被聘请了,回家告诉许仲朗时他还一脸吃惊,感叹大公司的效率不是普通的高。之后几天许仲朗替郑羽清添了几套新衣服,让他能随时替换。郑羽清知道自己可能要住进林杳梵的家,也没推却许仲朗的好意,只道以后会把钱还给他。 门铃响起的时候,郑羽清正好收拾完行装。郑羽清走到门前,拉开木门,在看到来人时忍不住一怔:「是你。」 林杳梵微微一笑,眼内带着虚假的温柔:「我来接你。」 郑羽清疑惑地看了看林杳梵,但什么都没说,打开铁闸,侧身让林杳梵进屋。林杳梵毫不客气地带着提诺尔进屋,嫌弃地看着这个细小的单位。 郑羽清把装着衣服的背包拿出来,把一张废纸放在茶几上,彆扭地握着笔留下字句给许仲朗。林杳梵看了一眼他写得歪歪曲曲的字,没说话。 待郑羽清整理好一切,郑羽清随着林杳梵走出门外,反手关上门,接上林杳梵打量的视线。林杳梵收回视线,说:「走吧。」 郑羽清一言不发地跟在林杳梵身后,林杳梵瞄了瞄他,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极力地想要讨好自己。林杳梵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热切,禁不住冷哼一声。 ※ 一行人无视身边讶异的目光,走近林杳梵的车子。郑羽清见他们正走近车子,老远便皱起了眉。林杳梵留意到郑羽清的表情,不理解他露出这个表情的原因,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我不坐车。」 林杳梵嘖了一声,猝地不耐烦起来。林杳梵没再露出笑容,命令道:「上车。」 「我不坐车。」郑羽清冷冷地重复着,他不是感受不到林杳梵话间的不快,但他可不是那种轻易服从他人的人。 「上、车。」林杳梵压下声线,恶狠狠地瞪着郑羽清。 郑羽清毫不退让,漠然与林杳梵僵持,说:「不上。」 林杳梵冷笑一声,沉沉地说:「你别以为我一定会让着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顿,林杳梵的电话响起,他掏出电话,喊道:「提诺尔。」 「是。」提诺尔回应,替林杳梵打开车门:「boss你先上车吧。」 郑羽清看着林杳梵进了车子,心生异感,却不知道危机从何而来。提诺尔往前走了数步,让郑羽清站在车门前,恭敬地说:「郑先生,请你上车。」 「我不坐车。」郑羽清再次说道。 提诺尔一脸为难,望向林杳梵。郑羽清也望向林杳梵,忽感一股衝力从后而至,欲要往旁边闪开时已来不及了,身体猛地撞向前,直入车门。 「抱歉。」提诺尔也不管郑羽清是否来得及收起双腿,一下子把门关上,险些把郑羽清的脚折成两半。郑羽清不懂得打开车门,唯有坐好,凌厉的目光射向安逸的林杳梵身上。 林杳梵关上电话,噙着笑意迎向郑羽清的目光,眼神大有「你这不是上来了吗?」的意味。 「boss,要回家吗?」坐在司机座的李海待提诺尔上车后开口问道。 「先去妖林。」林杳梵的笑容染上一丝邪恶。 「妖林?那个大得像走不出去的恐怖森林?」 「嗯。」林杳梵没有解释,说:「快开车。」 郑羽清再一次确定自己讨厌车子了。 虽然这辆车很静,又不像马车般颠簸,可是里头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每逢车子急停或是拐弯的时候,郑羽清就会感到体内有什么在翻腾,像会涌出口腔一样。 好不容易才等到车子完全停定,车门「啪」地往外打开,郑羽清掩唇衝出车门,乾呕起来。 林杳梵轻笑,看起来相当高兴,也下了车。 郑羽清不知道身后有人,扶着身旁的树站好,微微喘息,却在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有人从后捂着郑羽清的眼睛,把他纳入自己怀中,冰冷的指尖虚搭在他的大动脉上,迫使他仰起头,刚好置在那个人的肩上。 「林……杳梵……」仍然处于不舒服的状态中,郑羽清艰难地吐出。 「你说,」林杳梵没有否认,声音温柔,搭在郑羽清颈侧的手却逐渐收紧:「要是我这样掐下去,会怎样?」 「不……就是……死吗?」郑羽清全无害怕之貌,断断续续地说。 「呵呵。」林杳梵看着无法推开自己的郑羽清,再度笑了,在他耳畔廝磨:「你很不习惯坐车吗?既然如此,你就走路到我家好了。」 郑羽清没有回话,林杳梵的手收得很紧,让他连话也说不出。林杳梵驀地推开了郑羽清,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郑羽清不适地咳起来,秀眸瞟过远去的车子,仍然目无表情。 车上,提诺尔担忧地问:「boss,这样不管他可以吗?听说妖林有猛兽……」 「怎么了?担心他?他又不是什么柔弱的人。」林杳梵闭起双目,毫不在意:「死了更好,省得麻烦。」 「……我知道了。」 郑羽清伸手到河中掬水,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河水,凉凉的水稍微减轻自己晕车的不适。 郑羽清对森林可是熟悉得很,儘管他已深入妖林,但昏暗的环境没让他惧怕,反倒让他兴出自然之感。 城市生活本来就不适合他。 甩乾了手上的水分,郑羽清逆着水流走,希望寻到出口离开。四周静悄悄的,郑羽清只能感受到暗处有着凶狠嗜血的目光,野兽的目光。 蹙眉,郑羽清放轻脚步,尽量不打草惊蛇地继续走。野兽的咆吼低低地响起,听声音,似乎不止一隻。 郑羽清站定,摸出银针戒备着。青光一闪,生物拖着步伐出现在郑羽清眼前。 是狼,一大群狼。 郑羽清后退数步以拉开和狼群的距离,却让数隻沉不住气的狼扑上来了。郑羽清手一甩,银针旋即发出,钉在狼的喉上。 儘管针的力劲大不如前,但仍能令狼哀嚎不已,不断去抓伤口,想把针拔出。郑羽清冷眼看着那几隻狼抓破自己的喉咙,再也不能往前踏一步。 淡淡的血腥味使飢饿的狼群疯狂起来,一拥而上。郑羽清瞄了瞄附近的树,立时放弃爬上那些参天大树的念头,急退。 一部分的狼扑上尸体,馀下挤不进去的紧盯着郑羽清,郑羽清没再后退,也盯着狼群。 郑羽清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这个动作就像个讯号,狼群同时上前,逐渐包围郑羽清。 握紧匕首,郑羽清主动迎向狼群,招招夺命,乾净利落。 被解决的狼隻惹来其他狼的噬咬,一瞬间,穷追不捨的狼少了很多。 郑羽清眼神淡漠,散发的寒气令狼隻望而生畏,止步不前。 郑羽清仍握着匕首,谨慎地往后挪步,小心翼翼地离开。 大概是过分小心了,郑羽清忽感腹部传来一阵痛楚,他并没有为此留神。 郑羽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腹部传来的痛楚一阵比一阵强烈,最后郑羽清不得不按着肚子,薄薄的冷汗披在他额上。 「唔……」绞痛让郑羽清几乎站不住脚,之前压下的不适感再次出现。 前方透进微许光芒。 到了……郑羽清加快脚步,按捺不住胃部的翻腾的他弯下腰,又一次吐了:「噁——咳、咳咳……」 「喂!里面是不是有人在?」陌生的声音。 「谁……?」郑羽清的声音细若蚊鸣,他深呼吸了一下,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去路被铁丝网给挡住了,网外有人。他一见到郑羽清,便放声喊道:「你是郑羽清吗?」 郑羽清没有细想,点头。那人又说:「我放你出来,你等等。」 「喀」一声,铁丝网上的一扇门打开,郑羽清走了出去,只见繁星点点,地方人烟疏落。 那人正想和郑羽清说话,郑羽清却转过身去吐个天昏地暗。 那人皱眉,上前拍了拍郑羽清的背,问:「你没事吧?」 郑羽清擦擦嘴角,摇头,呼吸不稳地想要走开,那人喃着「没事就好,」抡起拳头一下击在郑羽清脑后。他接住软倒在地上的郑羽清,掏出电话: 「老大,郑羽清从妖林出来了。」 第六章 男人认识的方法就是打架 「嘖嘖,梵你看起来很悠间嘛。」 雅径自走进林杳梵的家,在客厅找到了他。雅坐在林杳梵对面,在茶几下摸出酒杯,自动替自己倾酒,调侃着:「搞丢自己的人还不去找,在这儿干么?」 「干你好吗?」林杳梵随意地翻着杂志,说话脸不红气不喘的:「人又不是我的,丢了更好。」 「呵,要干我你还不够水准呢。」雅轻抿一下红酒,示意手下进来。林杳梵瞄过去,看到手下背上的郑羽清,不耐烦地说:「把他带回来干么?」 「干你啊。」雅噙着浓浓的嘲意回了一句,这才认真起来:「你还没弄清楚他的身份,这样子让他死掉不会太可惜了吗?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 林杳梵沉默,说:「我懂。要留下他也行,就怕他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溜出去。」 雅微笑:「你家晚上根本没有人能逃出去吧。」 「也对。」林杳梵自负地笑了,然后收起笑容:「那好,他就留下吧。」 「老大、boss,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医生?」手下一脸难为,林杳梵和雅的视线一下子放在他身上,他结巴起来:「他、他从妖林出来的时候一、一直在吐,不知道……」 「真麻烦。」林杳梵皱眉,挥手:「叫阿蓝过来。」 身体……怎么变差了? 悠悠转醒的一剎,郑羽清如此想着。到完全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个陌生的地方,右臂有刺着异物的违和感。 「啊,你醒了。」郑羽清望向声音来源,看见一个长相清秀斯文的男子,男子微笑着,坐在床边。他的笑容真诚,比起林杳梵那虚假的温柔更令郑羽清接受。 「……谁?」破碎的声音从郑羽清口中吐出。 「誒?我吗?我叫阿蓝,是梵的私人医生。」阿蓝说,尔后蹙起眉:「你在妖林乱吃了什么?居然把霍乱弧菌给吃下了……还好送了回来,不然你脱水过量可是会死掉的。」 郑羽清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看着阿蓝。阿蓝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忍着痛,我替你把点滴拔出来。之后你要多喝水,补充水分。」 说着,阿蓝仔细地拔出针头,同时用棉花按着伤口,说:「你先按着,我去叫一下梵。」 郑羽清听话地按着伤口,过了一会,林杳梵双手插着裤袋,走了进来。 郑羽清坐起来,和林杳梵对望着。林杳梵冷冷笑着,说:「怎么你死不去啊。」 默然,郑羽清表情毫无变化,林杳梵没趣地咂了一下唇,收起笑容,公式化地说:「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你必须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明白吗?」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想杀自己吗? 「因为我高兴。」傲然,林杳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径自转身离开,也不管郑羽清是不是有话要说。 「……」郑羽清看着他走出去,眸子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 ※ 深信自己是由于身体差了才会晕倒的郑羽清回復从前一早起来练功的习惯。 在床上躺了一晚,郑羽清自觉已好多了,儘管身体还是有点累,但练功没有问题……应该吧? 大清早的花园没有人,郑羽清也就不避忌地开始练着拳脚功夫,因为不是与人对弈,所以他没有刻意提高速度,反而在招式上加重力劲。 出拳,扭脚,转身,飞踢,每招每式,郑羽清都很认真。 「好!」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驀地响起。 郑羽清不慌不忙地收拳,然后才回头。刚刚大喝的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满脸鬍渣,手上还有一把特大的剪刀。 「好久没见到人耍中国武术了,看得老子真爽!」男子咧嘴笑了:「我是这里的园丁,叫贾修,你有没有兴趣和老子打一场?」 「承让。」郑羽清爽快地抱拳说道。 「小伙子,你看古装剧看上癮了!」贾修哈哈一笑,旋即认真起来:「老子要上了!」语毕,贾修猛地衝上来,右手直往郑羽清肩膀擒去。 郑羽清侧身避过攻击,贾修扑了个空,出现数秒空隙。郑羽清瞄了他一眼,急步退开。 「小伙子,你不像一般人那样会急于取胜呢。」贾修不介意被郑羽清看穿自己耍的把戏,哈哈一笑,豪迈地说:「看来的动真格了。」 林杳梵环视一眼饭厅,没看见该在的郑羽清。林杳梵皱眉,不满地放下刀叉,问身后的管家陈叔:「郑羽清呢?」 「他在花园。」站在窗边的陈叔看了看窗外,回答:「在和贾叔对打。」 「对打?」挑眉,林杳梵冷笑,顾不上吃早餐,一把抓起餐巾,扔在桌上:「敢在我眼底下惹事?陈叔,我们走。」 郑羽清和贾修身旁在不知何时开始有人围观,人数还逐渐增加。 二人并没有因为周遭的声音而分心,只专注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你们都不用干吗?」冷峻的声音使围观者心一惊,知道来人是林杳梵的他们都不敢再叫嚣,乖乖地让开,让林杳梵看到里头的境况。 郑羽清一身白衣,速度没有初次见面那么快,掌风倒是异常凌厉。他和贾修势均力敌,出招虽狠,却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毒辣。即使如此—— 「住手!」林杳梵喝了一声,交缠的身影立时退开。林杳梵瞪着郑羽清,说:「我不记得我有请你回来打架。」 「阿梵,是老子先惹起事端的。」贾修拍拍手上的尘,好整以暇地捡起剪刀,对郑羽清说:「小子,下次再打吧,老子可要去干活了。」 「随时奉陪。」郑羽清用手指顺了顺散乱的头发,说。 「你很喜欢打架嘛,和我打怎样?」不带感情地笑,林杳梵等待郑羽清的回答。 「……」郑羽清只思量了一下,便后退数步,摆出标准中国武术的姿势。 本来被手下们认为很快会落败的郑羽清,现在稍微佔着上风,虽然佔着上风,但郑羽清一时间也打不破林杳梵的防御。 林杳梵在等,等郑羽清因为久攻不下焦燥不耐而出现漏洞的时候。可是当他发现郑羽清完全没有改变情绪后,他马上改变策略,开始急攻,拳脚间染上杀意。 郑羽清被节节迫退,林杳梵没有留力,拳风掠过郑羽清颊边时甚至让他生出刺痛的感觉。郑羽清强行提高速度,步法鬼魅不定,令林杳梵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郑羽清趁着林杳梵无从入手,看准时机击向他。林杳梵冷冷一笑,伸手抓住郑羽清手腕,转身使劲想要来个过肩摔。郑羽清挣不开林杳梵,伸指戳过林杳梵背上几个大穴。 林杳梵只觉身体一麻,箝制郑羽清的手放松了。郑羽清一掌打在林杳梵背上,同时退开。 林杳梵很快就摆脱了麻痺感,猛地衝向郑羽清,眼神肃杀。 拳往后拉,然后笔直地朝郑羽清打去。 郑羽清没再避开——大概是躲不过,硬接下这一拳。 当二人相交的一剎,郑羽清终于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什么叫气血攻心。 那种力劲迫得郑羽清后退数步,站不住脚。郑羽清过度使用的腿部肌肉发出抗议的酸痛,刚好身体也一阵无力,脚步踉蹌了一下。 ——却在瞬间被林杳梵扶着。 郑羽清望着比自己略高的林杳梵,林杳梵调侃地说:「你输了。」 郑羽清不甘心地拂开林杳梵的手,「嘖」了一声。 林杳梵却因此而笑得更开怀。 第七章 和男人抢男人输的是女人 剧烈运动后,林杳梵上楼洗了个澡,下来的时候看见郑羽清低着头站在客厅,阿蓝站在旁边,像在对他训话。 林杳梵靠近阿蓝,阿蓝转头看见他,不认同地说:「他的身体才刚好,你怎么可以让他进行这么激烈的活动?」 「又不是我强迫他的。」林杳梵摊了摊手,看了看郑羽清身上的衣服,说:「上去换衣服,然后随我上班。」 「他需要的是休息!休、息!」阿蓝加重语气:「你还想不想他好了?」 「我请他回来可不是让他躺在床上休息的。」林杳梵挑眉,朝郑羽清问道:「你自己说,你可以上班吗?」 郑羽清点了点头,林杳梵勾唇,说:「看吧,他自己说可以的。」 「你、我不管你们了!」阿蓝一跺脚,扭头走了。 林杳梵笑了笑,催促郑羽清去更衣。郑羽清再次点头,在陈叔的指示下到了保镖专用的房间,迅速洗完澡便下了楼。郑羽清下来的时候林杳梵已经走了,郑羽清婉拒陈叔说以车子送他到公司的提议,穿着不太适合上班的衬衣出门去。 郑羽清好不容易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太慢了!」林杳梵紧蹙着眉,不高兴地说。 「抱歉。」郑羽清微喘着气,脸色惨白的回应道。郑羽清是坐地铁过来的,公司离地铁有好一段路,郑羽清一路奔跑过来,现在双腿微微发颤,几乎支撑不住自己。 林杳梵看见郑羽清的惨况,也不好说些什么责备他,挥手让他出去守住门口。 郑羽清背靠着办公室门旁边的墙上,稍稍休息了一会,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体力果然变差了。郑羽清皱了皱眉,站直身体,默默地守在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羽清听到了一阵「扣、扣」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郑羽清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名女性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那个女人穿着艳丽的红色长裙,贴身的衣服把她的身材勾勒出来,郑羽清眼神晃了晃,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最后偏过了头,但还是尽责地把她拦在门外。 「你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女人看了一眼郑羽清,问道,语气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骄傲。 郑羽清视线凝在脚边,伸出的手却没有放下。女人绕了绕捲曲的长发,甜美地笑了,凑近郑羽清说道:「哎,这位小哥,你就让我进去嘛,等等见了梵,我一定会为你美言几句的。」 一阵异香从女人身上传来,郑羽清只觉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个女人脸色微变,生气地说:「你!哼,你快让开,不然等等我让梵责罚你!」 「怎么这么吵?」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林杳梵踏出办公室,不悦地问道。 「梵!」那个女人掠过郑羽清,扑上林杳梵,脸上掛着高兴的笑容:「我来找你吃午饭,可是他……」指了指郑羽清:「他居然把我挡在门外!」 林杳梵温和地笑着,捏了捏那个女人的手,出口的话却带着凉意:「vanessa,你该知道,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vanessa语窒,急急地说道:「对不起!我、我只是……」 「知道错就好。」林杳梵微笑:「不是说要吃午饭?我们走吧。」 「嗯!」vanessa再次扬起笑容,跟着林杳梵,得意地向郑羽清拋了个眼神。郑羽清冷淡地看了看她,然后瞥过眼。vanessa拉了拉林杳梵,说:「梵,这位是你的新保镖吗?叫什么名字?」 「无关痛痒的人何必介绍?」林杳梵笑了笑。 「我就是觉得他穿得挺土的,简直沾污梵的形象!」vanessa说着郑羽清的坏话,报復他刚刚对自己的无视。 林杳梵望着郑羽清一身朴素的衣着,挑了挑眉,想像不出他身穿正装的样子。林杳梵甩甩头,没回应vanessa,领头走进电梯。 vanessa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紧紧跟在林杳梵身后,努力的想着话题。林杳梵和vanessa聊得高兴,郑羽清沉默地跟在后头,在看到停车场内的车子时忍不住顿住脚步。 林杳梵让vanessa坐好后,一抬眼就看到转身往回走的郑羽清。林杳梵看了一眼vanessa,想到了什么,勾起唇,摆出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加快脚步走近郑羽清。vanessa看着林杳梵远去的背影,想不出为什么林杳梵要对一个保镖这么在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郑羽清你要去哪?」林杳梵背对车子,好让vanessa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沉声说:「你是我的保鑣,你就这样走开去?」 「我说过我不坐车。」郑羽清揪起眉心。 「现在不到你来选择。」林杳梵满脸不耐,和方才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快上车。」 「不上。」郑羽清坚持。 林杳梵感觉到vanessa快按捺不住想要下车,猛地拥过郑羽清。郑羽清没有防范,被一把拥入怀,他连忙伸手抵住林杳梵,眉心皱得更紧:「干什么。」 林杳梵用力握住郑羽清下顎,盯进他清澈的眼内:「给我上车,不然我就这儿,当众把你吻到缺氧而死。」 郑羽清愣了一愣,男人的眼神很是认真,让郑羽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敢做出这种事。郑羽清抿了抿唇,不畏惧地瞪着林杳梵:「不上。」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林杳梵瞇起眼睛:「别以为我不敢。」 郑羽清不再说话,但态度没有软化的跡象,猫眸带着不退让的光芒。林杳梵霍然收紧手臂,然后拉近自己和郑羽清之间的距离。 看着越靠越近的林杳梵,郑羽清双眼瞪大,挣扎起来。 「怕了?怕了就给我上车。」林杳梵顿住动作。 「我不坐——!」 林杳梵吻住了郑羽清。 「梵!!」vanessa的尖叫声没有影响林杳梵,林杳梵舌头掠过郑羽清的唇。郑羽清的唇不像其他人那样香软,反而带着乾涸的突兀感。 林杳梵的舌头滑进郑羽清的口腔内。 滑腻的触感令郑羽清感到不适,林杳梵侵略性的亲吻叫他挣扎得更厉害。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震惊的关係,郑羽清连膝盖也用上还是推不开他。 林杳梵似是不满他的挣扎,牙齿处处磕过他的牙齦。 津液间染上腥意。 vanessa强压下冒出的青筋。大喊着:「梵,你们聊天聊好久喔!上来再聊吧!」 林杳梵暗笑,放开郑羽清,把他强拉至车上。郑羽清使劲擦着自己的唇,踉蹌地走着,轻喘着说:「放开我。」 林杳梵看了他一眼,停下。正当郑羽清以为他肯放开自己时,他一把横抱起自己,然后一个箭步把他塞进车内,完全没机会让郑羽清反抗。 到郑羽清意识到时,他已经在车上了。 车厢内有着浓重的压迫感,加上vanessa身上的那种味道,一切都令郑羽清胸口作闷。郑羽清弯腰缩成一团,紧紧的捂着嘴唇。 「怎么你身体这么虚弱啊,坐个车也会不舒服。」vanessa恶意地说,却被林杳梵瞪了一记,委屈地闭上嘴。 始作俑者把手放在郑羽清背后,轻轻地扫着。林杳梵掛着高兴的笑容,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目光不着跡地瞟过vanessa,把她嫉妒的表情收进眼内。 vanessa,你就妒忌吧,然后……替我解决郑羽清。 第八章 酒后不一定会乱性 郑羽清担任林杳梵的私人保镖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这个星期郑羽清都随着林杳梵上班,儘管他对乘坐汽车还有一定的抗拒,但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努力的适应着。 林杳梵没放松对郑羽清的防备,可是郑羽清的行为举止实在太正常了,让林杳梵越发疑惑郑羽清的真正目的。看着他这么努力适应的模样,林杳梵又忍不住猜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得太多。 这天,林杳梵下班后没有和平日一样径直回家,而是让李海把车子驶到一间酒吧。 郑羽清随着林杳梵下车,抬眼看了看眼前人流有点多的酒吧,不着跡地揪了揪眉,跟在林杳梵身后进了酒吧。 酒吧内的人更多,郑羽清漠视流连在他身上奇怪的目光,紧紧跟着林杳梵。林杳梵停在一间房间前,吩咐道:「你在外面守着。」 郑羽清点了点头,林杳梵看了他一眼,走进房间。雅看见林杳梵进来,随手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林杳梵反手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问道:「怎么样,有查到什么吗?」 「还是什么都没查到。」雅从旁边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林杳梵:「他出现在你面前之后的资料倒是详尽,连他什么时候到了哪里都一清二楚,可是他的过往就完全查不到,空白一片。」看见林杳梵想说什么,雅没让他开口,继续说道:「郑羽清这个名字在有a市好几个,可是名字对不上脸。而且他们的行踪也很清楚,不是你身边的这一个。」 林杳梵沉吟片刻,摸着下巴说道:「所以……郑羽清是假名?」 「他的身份肯定是假的,只是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安排一个明显有问题的人潜伏在你身边?他们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觉得我们脑子有问题?」雅嘖了一声,说。 「会故意接近我的只有两种人,调查我的,和想讨好我的。」林杳梵随手把文件放在一旁,揉了揉眉心:「我试过故意给他机会查看我的文件,可是他都没什么反应,看也不看一眼。说他想和我上床吧,他的举动又很克制,不像有那种想法。」 「奇怪的人。」雅啐了一句,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驀地想到了什么,勾起笑容:「梵,你还要试试他吗?」 林杳梵挑了挑眉,反问:「怎么试?」 「这就要你牺牲一下色相了。」雅笑得张扬。 郑羽清守在门外,眼神因为不断前来搭訕的人而逐渐变得冰冷凛冽,可是冷冷的目光并没有逼退上前的人,反倒让他添了几分风情。 「你在等人吗?」不知道第几个人这样问郑羽清了。 郑羽清不说话,瞥了那个男人一眼便收回视线。他不明白,是因为酒吧里面的灯光太暗了吗?怎么过来跟他说话的都是男人? 「你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哥哥来陪你好不好?」男人说出更露骨的话,伸手摸上郑羽清的手臂。 郑羽清皱起眉,一把拨开男人的手,带着杀气的眸子瞪向男人。男人浑身一个激灵,却因此而更兴奋,驯服野猫总比家猫来得有满足感,不是吗? 「不要害羞嘛……」男人再次伸出手,郑羽清守在门前没有挪动脚步,右手悄然摸上腰间的银针,算着男人和自己之间的距离。 男人走近郑羽清,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他答应自己的邀请了,忍不住扬起笑容。男人伸出的手几乎要环住自己腰部,郑羽清瞇了瞇眼睛,银针抵在那人颈项间。男人虽然不知道抵在自己颈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那冰凉尖锐的触感让人打心底的发凉,身体僵硬得不成样子。 「滚。」郑羽清稍稍松开银针,低低地说。 男人刚逃开去,身后的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郑羽清没有见过的男人,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郑羽清,指了指里头,说:「梵喝醉了,你送他回去。」 喝醉了?郑羽清皱了皱眉,走进房间里头,一眼便看到了林杳梵紧蹙着眉,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郑羽清把林杳梵浮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朝雅点了点头,走出房间。雅勾唇笑笑算是回覆,在他们走出房间后关上门。 林杳梵浑身都是酒味,郑羽清再次揪了揪眉,不算吃力地把林杳梵扶出酒吧,走到他们车子停泊的地方,待在车子里头的李海连忙下车帮忙,好奇地问道:「怎么boss喝得这么醉?」 郑羽清摇了摇头,把林杳梵送到车子内,在另一侧鑚进车子。李海坐回驾驶席,发动车子往林杳梵的家驶去。 郑羽清不由自主地望向林杳梵,他没见过林杳梵喝醉的模样,就连睡觉的样子也很少看见,现在看着了,郑羽清就觉得他和自家手下简直是同一个人。 想到了自家手下,郑羽清低叹了一声,撇过了视线。 好不容易把林杳梵送回他的房间,郑羽清盯着躺在床上的林杳梵好一阵子,走向房间附带的洗手间,没有发现他转身的一刻林杳梵微微睁开了眼睛。 林杳梵其实是装醉的。 给了你机会进入自己的房间,你会怎样做呢? 郑羽清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毛巾,又一次走到床边,眉眼间略带苦恼。以前学武的时候有一个师弟很喜欢喝酒,那时候师父是怎样照顾他的? 郑羽清努力回想着,顺着回忆里的举动替林杳梵擦了擦脸,又抹了抹他的手。林杳梵感受着郑羽清那生涩不熟练的动作,只觉得内心微微触动,有种想要睁眼看看郑羽清现在的表情的衝动。 拭擦过后,郑羽清直起身体,转过了身,还没迈开脚步便被人扣住手腕。郑羽清回头,疑惑地开口:「林杳梵?」 林杳梵不做声,郑羽清稍稍挣了挣手腕,没能挣脱他的束缚,反倒让林杳梵加重力劲。郑羽清没有照顾酒醉的人的经验,也不知道喝醉的人是不是力劲都这么大,想了想还是勾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上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很久没试过熬夜的郑羽清开始犯睏,眨眼的速度逐渐变慢,最终浅浅的睡过去了。 听见缓和的呼吸声,林杳梵张开了眼,望着在椅子上上睡得平平稳稳的郑羽清,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杳梵松了松握着郑羽清手腕的手,但还是圈着他的手腕没放开。 听着郑羽清的呼吸声,林杳梵仿佛被催眠般有了睏意,不知不觉的也睡去了。 第九章 是男人就要拯救爱人 早上醒来的时候郑羽清已经不在床边了,林杳梵看了看空落落的掌心,有点想不通自己昨晚的举动,但也没深想,甩了甩头下床梳洗。 所以,结果他昨天还是没能试出郑羽清接近自己的目的。 林杳梵皱了皱眉,没有继续想下去,梳洗过后便走出房间,从窗边看见郑羽清在花园练功。林杳梵没理会郑羽清,径直走到饭厅用餐。 像算好时间般,林杳梵放下餐具的时候,郑羽清正好练完功,还换了一套衣服才来到林杳梵面前。林杳梵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饭厅,准时上班去。 回到公司,林杳梵这从秘书口中得知原来雅早早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郑羽清守在门前便走进办公室。 「你总算回来了。」雅脸上掛着笑,看得出有什么让他舒心的事,却没有直接说出来,问道:「怎样?他昨晚有没有什么举动?」 「没有。」林杳梵看不过眼雅满目贼光的样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雅轻笑,压低声线,一脸神秘地道:「有大买卖了。」 林杳梵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等待雅说下去,雅也没有吊人胃口,开口含糊地说了一个地名:「……想我们帮他们运一批军火。」 ※ 那天之后,雅和林杳梵明显忙碌起来,郑羽清隐约觉得他们是在做什么不见得光的事,可是事不关己,他也没多问。 这天,林杳梵下楼的时候看见了雅坐在客厅中,难得地眉头深锁着。 「雅?发生什么事了?」林杳梵很少见到雅这个模样,再说雅不会贸然来到自己家中,不期然认真起来。 「我们的货被炎狱那边截住了。」雅翘着手背靠沙发,脸上满布阴霾,和平日带着笑意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刚打电话来要求我们交钱换人和货。」 炎狱,他的帮派是黑道上几大势力之一,为人不择手段,有利益的事都会参上一脚。这次私运军火的利益这么大,炎狱会想参上一脚并不稀奇,可是…… 「他怎么知道黑舞在运货?」林杳梵也皱起了眉。 雅正要回答,然后又闭上嘴,看了一眼在楼梯上下来的郑羽清,问:「你的保鑣来了,要继续说吗?」 「不要紧。」林杳梵勾起冷冷的笑容:「就当是试探他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或许我们会损失一个提诺尔喔。」雅目无表情,握紧的拳头透出他的担忧和怒火。 「是提诺尔被抓住了?」林杳梵察觉到郑羽清已来到身旁,但他没有忌讳,怒骂一声:「那个笨蛋!」 雅见林杳梵没有要打住的神色,也就继续说了:「那怎么办?放弃提诺尔?」 林杳梵听得出「提诺尔」不是指人,知道雅还是不太相信郑羽清所以有所隐藏,沉吟片刻:「不然怎样?直接把他抢回来?」 「凭黑舞的力量,这也不是不可能行的。」雅似乎没想过这个方法,想了想,点头:「总好过让炎狱那傢伙得逞。」略顿,雅站起来:「我先回去安排一切,一小时后我再找你。」 「你知道炎狱把提诺尔藏在哪儿?」 「嗯,他身上有发讯器。」雅应了一句,匆匆地走了。 「郑羽清。」林杳梵目送着雅,命令道:「去准备一下,待会我们一起去救提诺尔。」 郑羽清默默地看着林杳梵,像做了什么决定般转身上楼。 「妖林东边,我知道了。」林杳梵把枪收好,结束通话走往车房,却在到达车房的一刻愣了。 平日总是跟在自己身后,不情不愿地鑽进车厢的郑羽清竟在车房里等着。 「我以为你会趁机逃走?」林杳梵冷笑,这么迫不及待要表现自己吗? 「我懂轻重。」郑羽清淡淡地看着林杳梵。 「那就好,上车。」林杳梵跨进驾驶席,他没让李海跟着来,只告诉他他们会去哪里,让李海担当后勤,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还能有个保障。 车子走了一段路。 刚才还说懂轻重的人现在只能很没种地蜷缩着。 郑羽清白着脸,每次坐车他都觉得刚吃下的食物就像快要翻滚出来一般,大概是因为气氛过于压迫,郑羽清这次不舒服的感觉更严重。 林杳梵瞥了他一眼,嘲讽地说:「你要不要先下车?等下不要拖我们后腿。」 郑羽清深呼吸了一下,说:「不会的。」 林杳梵没有回话,手却不听话地将车窗调下来。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郑羽清微喘着,几不可闻地说:「谢谢。」 林杳梵瞄了瞄郑羽清,依然没有说话。 十五分鐘后,车子停下。二人一出车门便有手下领着他们前行,直至到达一个有着十几人的地方。雅就站在人群中央,紧盯着某个方向,那里就是发讯器发出讯号的位置。林杳梵走到他旁边,雅头也不回,调侃:「你还真的把他带来啊,保、姆。」 「保你妈。」林杳梵白了他一眼,没有说其他反击的话,雅现在也开不起什么玩笑,只能说出一句调侃来调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雅没有理会他,看了看眾手下然后说:「人齐了?那走吧。」 妖林的东边有一个荒废已久的仓库,仓库有着前门和后门,雅把手下分散埋伏着。 前后夹击让仓库里面的人措手不及,他们还没能拿出武器便被解决了。一阵枪声过后,林杳梵和郑羽清都没动到手。 手下们在仓库的一角发现了提诺尔,提诺尔脸上有瘀痕,似乎是挨打了。他一被解开束缚以后便一副受宠若惊地表情喊道:「boss,老大,你们怎会来?」 提诺尔这么一说林杳梵就火大了,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提诺尔腹上。提诺尔哀嚎一声,哭丧着脸求饶:「boss,不要再踢了啦!」 郑羽清看着雅拉开林杳梵,然后林杳梵那个气结的样子,不自觉地把他和自家手下重叠了。儘管他在发楞,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 「提诺尔,货呢?」 「在炎狱手上。」提诺尔咬牙,说:「老大,黑舞有内鬼!」 「这我知道。」雅抿唇:「不然消息怎么传出去?」 提诺尔瞄了瞄郑羽清,把声音压得更低:「那是李海。」 「李海?!」林杳梵吃了一惊,旋即沉下脸:「该死的!我们先撤!」 听到撤的命令,手下们有条不紊地略为收拾,立时离开。 门外不止有人,还有几十支手枪。 「李海真的去通风报信了。」林杳梵的语气略含怒气,像会在一瞬间爆发。 郑羽清站在人群侧边,林杳梵就在他旁边。郑羽清看着不远处的人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林杳梵他们避讳的样子,禁不住抿起唇。 那是这个世界的武器吧……?郑羽清心里隐隐有着兴奋,衣袖一抖数枚银针落到他手中。不知道和自己的武器对上,哪个比较强? 一把声音在敌人中央响起,声音狠辣有劲,似乎就是炎狱了:「黑舞的,你们有什么遗言?」 「炎狱,你就别说废话了。」林杳梵没察觉身旁的郑羽清的动作,踏前数步,令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李海在哪?」 「啊,怎么办呢?」炎狱拖长尾音,间散地说:「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喔——」 林杳梵霍地拔出枪,指向炎狱。炎狱的手下们嚓地把枪械指向林杳梵,气氛一触即发。 郑羽清把握时机,将银针甩出,银针在阳光底下藏匿得很好,直直射向炎狱及周遭的几个手下。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银针已刺入目标臂中,他们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握不住枪。 林杳梵略为惊讶地看了郑羽清一眼,然后和雅接上视线,点头。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炎狱的手下慌了阵脚,郑羽清趁机又射出几枚银针。这次击中目标的同时,郑羽清也被发现了。 「突击!」雅大喊,手下们同时举枪朝敌人攻击,顺道解决正要向郑羽清扣下扳机的人。 双方开火,那些握不住枪的人扑了上来,替后方的同伴挡下子弹,有些更冒死衝上来与黑舞的人纠缠。 郑羽清眼前就有一个。 郑羽清身体驀地一沉,朝那人的脚扫去。那人轻轻松松的便避开郑羽清的一脚,握拳袭向郑羽清。郑羽清的眸子冷了下来,迅速摸出匕首,错开那人的拳头,朝他颈上抹去。 血花四溅。 那人瞪大眼睛,丁点声音也没能发出便死去了。 看到郑羽清动手的敌方一呆,枪支指向郑羽清。郑羽清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去,抬头时他们已经身中多枪死亡。 是林杳梵开的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雅眼也不眨地连开几枪:「我们人少,很快会全军覆没。」 「然后炎狱就会在警方的人来之前逃之夭夭。」林杳梵说:「我知道。」林杳梵后退一步,接近郑羽清:「你从后门出去,绕道炎狱那边偷袭,明白吗?」 郑羽清点头,小心翼翼地退到后方,再次进入仓库。 「你这样等于叫他去死啊。」雅带着笑意:「你就不怕他会开溜吗?」 「他不会逃的。」肯定。 「喔,你怎么这么肯定?」挑眉。 林杳梵沉默下来,对啊,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郑羽清手握匕首,弯腰往前走。他躡手躡脚地拨开草丛,看到站在后方的炎狱。 郑羽清踏前一步,不小心发出些微声音。炎狱回头,郑羽清疾步上前,以匕首架着他,说:「别动。」 「你就是最近出现在林杳梵身边的人对吧?」炎狱调笑着,挑起郑羽清的头发,仿佛自己没被胁逼:「长得不错喔。」 郑羽清冷淡地瞟了炎狱的手一眼,将匕首迫近他,宏声喊道:「都别动!」 炎狱的手下唰地转过身,看到主子被胁持的一刻都呆了。黑舞的人见他们停下攻击,也没乘胜进攻,替受伤的兄弟简单包扎。 「让开!」郑羽清喊道,看着他们不情愿地退开。 「黑舞在私运军火喔,你这样也要帮吗?」炎狱无视颈上的匕首,语调轻松。 郑羽清瞇了瞇眼睛,虽然听不太懂炎狱的用字,但也意识到那是雅说的「货」。郑羽清思量片刻,说:「交出来。」 「你说我会那么容易便把货交出来吗?」冷笑:「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郑羽清在炎狱颈上划出浅浅的血痕,一字一顿地说:「交、出、来。」 「应该是你放开我才对。」炎狱勾了勾唇,郑羽清身体一僵,只感觉到腰际有种坚硬的东西抵着。 枪。 不是方才被郑羽清击落的那一把,这把枪细小多了,让人一时间也察觉不了它的存在。 「移开你的刀。」炎狱用力抵了抵郑羽清,威胁道。 郑羽清沉默,眸内看不出妥协的跡象。炎狱掠过玩味的目光,说:「不妥协吗?好,就看看你的刀有多快。」说罢,他拉下枪的保险制。 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一刻,他的后脑被枪支抵住。 「林杳梵?」郑羽清微愣,目光越过炎狱望向他身后。 「放开我的人。」林杳梵好像很不高兴。 「呵。」炎狱阴阴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在意这个人啊。」 「郑羽清,过来。」林杳梵不理会炎狱,径自说道。郑羽清戒备着退开一步,走到林杳梵身边,林杳梵护着他,小心翼翼的离开。 炎狱阻止手下的追赶,若有所思地笑了,吩咐道:「把货还给他们。」 「可是……!」 「闭嘴!」炎狱低吼:「照我说话去干!」 「……是。」 另一边厢,雅带着自己的手下迅速离开了仓库。 「提诺尔,你和郑羽清坐我的车,跟上来。」林杳梵和雅集合后便把车匙拋给提诺尔,自己则坐进雅的车子。 雅见林杳梵坐进来,讽刺地说:「坐过来干么?我不欢迎你,换提诺尔过来。」 林杳梵不痛不痒的,关上后座的门。雅一个白眼丢过去,说:「你不是要除去郑羽清?干么节外生枝?」 「没……」林杳梵迟疑片刻,回答:「只是不想自己的猎物死在其他人手下,这样而已。」 「最好如此。」 ———————— 帅气的郑羽清会不会更受欢迎呢?www 第十章 小曖昧有助增进感情 这天林杳梵接受了vanessa的邀约来到一个马场,郑羽清作为贴身保镖紧随身后。 鬱葱葱的草地让郑羽清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郑羽清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比市区来得乾净,郑羽清只觉胸腔舒服得很。郑羽清视线乱瞟着,即使脸容冷淡如昔,林杳梵还是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 林杳梵没说什么,带着vanessa往前走,郑羽清跟着林杳梵走了好一段路,三人便停在马厩前。郑羽清一看到马,双眼大放异彩,按捺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马儿。林杳梵又看了看郑羽清,觉得这样的郑羽清有点孩子气。 vanessa被无视了当然很不高兴,但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把林杳梵拉离郑羽清。 当郑羽清从马上回过神时,林杳梵和vanessa已穿戴好保护物,正等着工作人员把他们的马牵出。郑羽清看着他们身上的头盔等物,默然不语。 「郑羽清,你也想骑马吗?」林杳梵踩在脚蹬上,俐落地骑上马身,居高临下:「想就骑吧。」 郑羽清总觉得林杳梵的话带着刺,像在小覷自己似的,心里隐隐有了较劲的意思。郑羽清拉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韁绳,也不管他们的劝諭,把手放在马鞍上,一个翻身便上马了。 林杳梵的眼眸掠过一抹讚赏,vanessa目瞪口呆了一剎,看见林杳梵的表情然后连忙回神,跺脚撒娇道:「梵~人家上不了马啦,过来扶我一把好吗?」 「小姐,我帮你吧。」一个工作人员好心地靠近vanessa,却被她瞪了一眼。林杳梵见有人帮vanessa了,便扯了扯韁绳,慢慢地踱开去。 郑羽清带着白马追上林杳梵,vanessa愤恨地瞪着并肩策着马的林杳梵和郑羽清,顾不上骑马,弯腰捡起石子朝郑羽清扔去。 vanessa的眼界不怎么样,石子竟掷到了林杳梵骑着的那匹马上。马儿受惊,一阵嘶鸣后如箭矢般疾奔出去,郑羽清也没有犹豫,一夹马背,追上去了。 vanessa见自己闯了祸,着急地朝工作人员说:「你快去帮忙啦!」 「我一个人不够的!」那个人大叫,后退了数步:「那匹马很难缠,一直只有林先生能制住牠,我得去找人来帮忙!」 「你给我说清楚!一匹马而已,能难缠到哪个地步?」vanessa抓住那人。 「小姐,外行人不要说那么多话好吗?」那人挣脱vanessa,跑着走开去。 「可恶!」vanessa略略胆怯地望向林杳梵远去的地方,最终还是没追上去。 林杳梵的骑术不错,马儿用这种速度奔跑他仍能稳坐上头,没有滚到地上。只是事出突然,一时间他都忘了要停住马匹,到他想起来时,马匹已经跑了一大段路了。 林杳梵扯紧马韁,黑马的去势被强行止住。儘管那马停了下来,但它却不断摇摆,想把林杳梵甩下来。林杳梵只得紧夹马背,以免自己摔下去。 郑羽清骑着马来到林杳梵前方,跳下马,走近林杳梵。 有人闯进视野似乎让那马更害怕,它抬起前腿,嘶鸣着。 郑羽清趁机上前拉住韁绳,口中呢喃着安抚的字句,这明显对这匹马无效,它仍然疯狂地想要挣脱控制,不断地挣扎。 「别来添乱!」林杳梵喝了一声。 郑羽清望了他一眼,稍稍分神,没有留意落下的马蹄。 马蹄重重地击在郑羽清的胸口上。 「!」郑羽清脸色一白,但没有松开韁绳,发白的脸看在林杳梵眼中很是刺眼。 「该死的!」林杳梵怒言,猛地放开韁绳,在瞬间便被甩到地上。林杳梵在地上打了个滚,摔得很痛,但没有受伤。 郑羽清见林杳梵下了地,便松手任由马匹远去。胸口赤赤的痛,似乎还肿了。郑羽清正要上前,迟来的工作人员却把林杳梵团团围住,vanessa也在其中的样子。 剩下郑羽清一个站在外头。 ※ 晚上。 郑羽清擦乾头发,裸着上身来到镜子前。 郑羽清没有开灯,可是视线良好的他还是看到了胸口有着紫黑色的瘀伤,自己没有金创药在身,又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药,只好由它,拿过上衣穿上。 「叩叩」 敲门的声音传来,郑羽清揪了揪眉,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他。郑羽清打开房门,门外的光线一下洩进房内,郑羽清看清了来人,微愣:「林杳梵?」 「今天是我害你受伤,这个给你用。」林杳梵抿着薄唇,扬了扬手中的的跌打酒,道。 「谢谢。」郑羽清微微瞪大眼睛,外头的光映在他眸里显得眸子特别明亮。郑羽清低声道谢,接过瓶子,走近床边坐下。 「怎么不开灯?」林杳梵也踏进房内,顺手开了灯。 「习惯了。」郑羽清应道,把跌打酒倒在手心,掀开衣服,在胸口上揉揉揉。瘀伤要用力推开才能散瘀,郑羽清在青竹帮的时候都几乎要习惯受伤了,这种小伤他也不放在眼内,替自己推开瘀伤的力劲很大,仿佛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林杳梵回头时就看见这一个场景,还以为郑羽清没有使劲,所以表情才没有一丝痛意。林杳梵皱了皱眉,说:「你这样很难使力,我帮你吧。」 林杳梵在郑羽清面前蹲下,郑羽清自觉地把衣服掀起来,露出底下精瘦的身体。林杳梵盯着郑羽清身上的伤疤,瞇了瞇眼眸,开口问道:「这是刀疤?」 「嗯,旧伤。」 坦然的回应让林杳梵的防备放下了些,林杳梵没再说话,静静地替郑羽清上着药。郑羽清低头看着林杳梵,突然发现林杳梵认真地上药的样子,和从前杳梵替自己绑绷带时的那个模样很相像。 青竹帮…… 林杳梵像有所感应般抬头,对上郑羽清的双眸。被发现自己盯着对方看,郑羽清有点慌乱地撇开视线,不消片刻又再次收回来。郑羽清咬了咬唇,开腔:「……林杳梵。」 「我太用力了?」 郑羽清摇头,拽着衣襬的手握了握,难得地吞吐着:「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帮主?」 「啊?」林杳梵一呆,难不成郑羽清的外号是帮主?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他的资料? 「拜託。」郑羽清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没注意林杳梵奇怪的神情。 「……帮主。」林杳梵望了郑羽清好一会,薄唇吐出低哑的声音。 「杳梵……」熟悉的脸容让郑羽清愣神,微不可闻地唤道。 「郑羽清?」林杳梵没有听见郑羽清在说什么,喊了一声让郑羽清回神。郑羽清垂下眼眸,掩去眸内的一抹脆弱,低叹了一声。 对啊……我已经不在熙正年了……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林杳梵正好看见郑羽清的羽扇般合上的睫毛。 睫毛微颤,像在哭。 林杳梵心中突地一痛,没有意识地伸手把郑羽清的长发拨到耳后,凑近郑羽清。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让郑羽清不自在起来,他正想撇过脸去,却被林杳梵早一步噙住唇瓣。 郑羽清瞪大眼睛,松了抓住衣服的手抵住林杳梵,下意识地往后退,忘了身后就是床,这种躲法只会令林杳梵更易推倒他,甚至有种主动邀请的情色味道。 林杳梵把郑羽清的这个动作误以为是诱惑,抱着一丝失望狠狠地进占郑羽清的口腔。 原来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居然会以为你的接近不带任何企图……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 被林杳梵压在身下的郑羽清愣了愣,开始反抗。因为郑羽清的挣扎,林杳梵抬高上半身,冷冷地盯着郑羽清,黝黑的眸子因为怒气而变得更幽深,林杳梵慢慢地弯出笑容:「不用急,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郑羽清还没能理解林杳梵的话,林杳梵已把手伸向下方,覆上郑羽清的青芽。郑羽清倒吸了一口气,惊骇地望着林杳梵,连挣扎也忘了。林杳梵无视郑羽清的目光,缓缓的隔着裤子描绘起青芽的形状,不重不轻的摩娑着。 一丝丝兴奋的感觉渐渐缠上郑羽清,郑羽清没曾嚐过这样的快感,反抗的力度逐渐减弱,一时控制不住,犹如初生小猫叫声的呻吟细细碎碎地涌出喉咙:「……嗯……哈啊……」 林杳梵不是没听过更媚的呻吟,但郑羽清的声音让他—— 情动了。 郑羽清清晰地感受到林杳梵胯间那勃发的慾望,力气不知道哪儿来,一把推开林杳梵衝进洗手间。勃起的慾望让他无地自容,郑羽清猛地扭开水製,热水倾头而下,过热的水温令青芽一下子软下去。 来到门边的林杳梵正巧看到这一幕,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这样并不会舒服。 蹙眉,林杳梵看着站在蓬蓬头下的郑羽清,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地上前关上水製,用毛巾裹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郑羽清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是怎么了? ———————— 被欺负的青鸟儿wwww(高兴(喂# 第十一章 同居生活结束(微慎) 「……嗯、哈嗯……」 身下的人儿难耐地扭动着,却不知道这个动作只会取悦到林杳梵。林杳梵故意毫无动作,让亢奋的分身停留在身下人那紧窒的通道中,魅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怎么了?」 「……哈、哈嗄……」那人粗喘着,温润的双眸没有焦距,氤氳着水光的眸子抹去了平日的清冷。那人努力地按捺着溢出唇边的呻吟,紧紧闭上眼眸:「……不……哈嗄……」 「不?不要了?」林杳梵低笑,身下人儿听见自己的问话,连连的摇头,青丝散落在枕头上,林杳梵眸里笑意更浓:「所以,要我动吗?」 「……哼嗯……要……」人儿噙着泪,抽搭一声,难得的妥协让林杳梵满意了,林杳梵便猛然抽出慾望,再重重地撞下去某一点上。 如此的律动让身下的人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和小猫声音一样的呻吟。那人顾不上羞涩,本能地环上林杳梵的脖子,像是怕林杳梵会把自己撞散:「哈嗄、等……」 耳畔的呻吟使林杳梵的慾望胀大一圈,他加快抽插的速度,这个举动让身下人倒吸了一口气,喘得更厉害。那人迷茫地摇着头,慌乱地说:「杳、杳梵……慢、慢……一点……」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喔。」林杳梵微笑,伸手弹了那人的雄蕊一下。 「哈啊啊——!」这样的刺激让那人的身体猛地一抖,后庭猛烈收缩,白浊随即倾泻而出。后穴紧紧绞住林杳梵的利刃,林杳梵在那人的甬道内衝刺着,最终释放在他体内。 高潮后那人无力地躺在床上,林杳梵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角,说:「你做得很好喔—— 「郑羽清。」 林杳梵猝地睁开眼睛。 是春梦? 梦的内容很是清晰,林杳梵脑海里满是郑羽清那染上情欲的脸,顿时觉得有点口乾舌燥。察觉到身下的慾望,林杳梵皱了皱眉。 是太久没做了?居然会做这种梦……对像还是那个郑羽清…… 林杳梵不耐烦地咂唇,越发想不通郑羽清接近自己的目的。 几个星期以来的疲惫好像一下子涌了上来,加上昨天的衝击,郑羽清罕见地睡晚了。 林杳梵没有在花园等到郑羽清,径自走上他的房间,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房内却是没有任何回应。走了?林杳梵揪起眉头,径直扭开门把,映入眼帘的是高高隆起的被团。 林杳梵无视瞬间放松下来的心情,走近床边。郑羽清大概是被吵着了,拧了拧眉然后微微睁开眼,一付没睡饱的样子:「……嗯?」 看见郑羽清没有防备的表情,林杳梵忍不住摸了摸郑羽清毛躁躁的头发,想了想还是试探道:「你好好休息,晚上十时在xx港口的交易,我自己去就好。」 「嗯……」郑羽清微细地应了一声,再次陷入半睡半醒之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 林杳梵没察觉自己的表情带着一分柔和,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郑羽清,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没一会后,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却是个女僕。 女僕直直地走向房间角落,取出放在花瓶内的窃听器,对着睡得正熟的郑羽清说:「我们监听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得到情报,你这下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 ※ 晚上十时,港口。 「boss,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郑羽清不会来……」提诺尔问道。 「多等一会,现在才十点。」林杳梵抓着钓竿,淡淡地回答。 早上林杳梵说的话是假的,这天根本没有什么交易,他这样说只是想试验郑羽清,看他到底会不会出卖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试探了。 「警察!别动!」身后突地传来这样的声音,然后一把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林杳梵,我们收到线报你在和人进行非法交易,我们现在要搜你的身,请你合作。」 「何警官,你看不见我在钓鱼吗?况且这里四下无人,我是要跟空气交易吗?」林杳梵挑眉,戏謔地说,瞇起的眼眸掩去里头不明的光芒。 「给我搜!」何警官挥手命道,没去管林杳梵的挑衅。 片刻过后。 「sir!一切正常,没有可疑。」 「sir!海上也没有可疑的船隻。」 「怎会这样?!」何警官惊道,开始烦躁:「线报不可能出错啊?怎么会……」 「那本来就是假的,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们知晓我的行踪?」林杳梵冷笑:「你的卧底还不成气候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警官冷着脸,大喊:「收队!」 林杳梵望着明显地欲盖弥彰的何警官远去,冷笑褪下,火大地扔下鱼竿,咬牙切齿:「真想不到……郑羽清居然是卧底……!」 提诺尔总觉得有地方不妥,可是又说不上来,只好说:「boss,那不一定是郑羽清泄露出去的,可能——」 「没有可能!这个『情报』我只告诉了郑羽清,连雅也不知道,你也是来到我才告诉你干什么的,不是他说出去还有谁?! 「郑羽清,你偽装得不错嘛,竟然能骗过我……」林杳梵冰冷地看着远方,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我就看你怎样装下去。」 「砰!」 林杳梵用力地踹开郑羽清房间的门,郑羽清正在打坐,听到开门的声音便睁开眼睛,下床走向林杳梵:「你回来了。」 「你今天过得很高兴吧?」林杳梵一脸漠然,渗着寒冰的目光落在郑羽清身上。郑羽清微怔,想到自己休息了一整天,点了点头。 「也难怪,你立下大功了啊。」林杳梵讽言。 「?」郑羽清疑惑地蹙眉。 「你做过什么你心中有数。」林杳梵狠瞪着郑羽清。 郑羽清静默片刻,眸子略略透出一丝心虚,没有说话。林杳梵也默不作声,冷冷地盯着郑羽清。郑羽清见他很生气的样子,抿唇,说:「对不起。」 林杳梵不带感情地勾起嘴角,说:「对不起能抹杀你所做的事情吗?」 郑羽清仍抿着唇,摇摇头,愧然:「是我睡晚了,对不起。」 郑羽清以为林杳梵在怪责自己睡晚了。 这句抱歉在林杳梵耳中却是带刺的,他一把抓起郑羽清的衣领,生气地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卧底吗?!枉我还相信过你,你出卖我之后又来糊弄我?!」 「什……?」郑羽清吃惊,正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在接触到林杳梵的目光后消去。 「无话可说了?」 还有什么好说?郑羽清看着林杳梵那全然不信任的目光,默然。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也不懂得解释什么,儘管林杳梵的视线让他有点不好受。 郑羽清的沉默惹怒了林杳梵,林杳梵一把放开他,狠狠地击在郑羽清的嘴角上,然后伸指指向门口:「滚!」 郑羽清把拳握得死紧,心中兴起一丝委屈,盯着林杳梵良久,久得让林杳梵以为他会哭。半晌过后,郑羽清垂下眼眸,迈开有点僵硬的步伐,没有再望向林杳梵,直直地走出房间。 门外,提诺尔一见郑羽清走了出来,便喊道:「郑羽清。」 「没事。」郑羽清拭了拭嘴角的血丝,可能觉得不够信服力,又补上了一个笑容。 提诺尔看着郑羽清的反常,又看了看不踏出房门的林杳梵,皱眉。 大概,郑羽清被伤得很重。 只是他不发现而已。 ———————— 我简直就是个阴谋废(掩面 青鸟儿你要撑住! 第十二章 恋爱諮询 走出大宅,郑羽清看着昏暗的天色,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个世界没有自己能落脚的地方。 外面很冷,郑羽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仍然头也不回地迈步走着。走出了大宅花园的范围,郑羽清回头看了看关上的铁门,抿了抿唇,转头离开。 林杳梵的家在半山,驶上来的车子不多,即使有郑羽清也不会想去坐。郑羽清就这样沿着昏暗的路灯下山,他把注意力放在脚下,努力忽略那不好受的感觉。 他不懂,为什么林杳梵要说自己背叛他了? 他更不懂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难受? 山下就是市区,气温比山上暖了些,郑羽清搓了搓冰冷的手,无视身边的人奇怪的目光往前走。郑羽清一直走着,直至一个人叫住他:「郑羽清?」 郑羽清抬头,看见许仲朗挤过人群,走到自己面前。许仲朗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外套塞给郑羽清,嘮叨道:「天啊!这种天气你也敢穿这么少,等下感冒了不要哭。」 「不用。」郑羽清摇了摇头,许仲朗不管他的拒绝,直接把外套塞进他手里,然后跑开去,回来的时候手了多了一杯冒烟的饮品。 许仲朗看见郑羽清拿着自己的外套发呆,催促了一下郑羽清才穿上外套,再把热饮递给郑羽清。郑羽清接过热饮,指尖逐渐温暖起来,许仲朗看着他好一会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脸上的伤,谁打你了?」 摇头,郑羽清不作回答。许仲朗看了看四周的人潮,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有追问,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地方去吗?没就来我家吧。」 许仲朗的家。 许仲朗搬走放在沙发上的几袋书,让郑羽清坐在上头,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郑羽清,方才在街上我不好问你,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林杳梵是不是拋弃你了?」 郑羽清没听出许仲朗话里的意思,热饮喝完后又变得冰冷的指尖交缠着,半垂下眼眸,反问道:「许仲朗,卧底,是什么?」 「誒?」许仲朗一呆,佯怒:「你干么扯开话题,快给我从实——」 「他说我是卧底。」 冷脆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感情,许仲朗又是一愣,一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卧底?哈哈……他到底是哪来的想法?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啊!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他说,」郑羽清清冷的声音在许仲朗的大笑下显得特别突兀:「我出卖了他。」 许仲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郑羽清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许仲朗就是觉得很不妥。二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许仲朗避过了这个话题,说:「很晚了,睡一觉再说吧。」 郑羽清走了没多久,提诺尔趁着林杳梵没留意也离开了大宅,偷偷地拨了个电话给雅:「喂?老大吗?」 「提诺尔?」雅微微吃了一惊,然后笑了:「真是稀有啊,你居然会主动打给我,你打来是好,可是你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提诺尔语窒,彆扭地囁嚅道:「雅。」 「乖。怎么了,找我有事?」雅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满意。 提诺尔把郑羽清的事说了一遍,说:「我觉得郑羽清不是卧底,可是……」 「你想我帮你查清楚吗,提诺尔?」雅换了个姿势,间散地道:「我不久前才完成一个job,我可是很累的。」 「不过——!」提诺尔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红了:「不过要是郑羽清回来的话,那我就能早点到你那儿了……」 雅静默下来,似乎是在考虑。提诺尔吞吞吐吐地补上一句:「况且……你不是说……只做一次很不足够吗?」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吗?」雅失笑,故意刁难:「这样吧,要是十分鐘内你能来到我家,我就答应你。」 「……其实,我在你家门口了。」提诺尔抓抓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吧,为了我们的性福,我得努、力、了、呢。」雅戏謔地说,让刚进门的提诺尔再次脸红起来。 ※ 第二天。 郑羽清如常地很早起床,当他睁眼看见自己是在许仲朗家后,霎时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要是平日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花园练功了吧,现在…… 郑羽清闭了闭眼眸,掀开被子下床。许仲朗见他精神不好,把房间让了给他,郑羽清没有锁门的习惯,因此许仲朗也不怕因为郑羽清太晚起来而无法更衣。 郑羽清走向房门,看见放在桌上一屏白色的东西。不太感兴趣的郑羽清瞄了瞄手提电脑,随即被上面一句狠狠的「你滚!」吸引住目光。 …… 「你滚!」 梵猛地指向门口,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儿,双目满是被背叛的痛苦。他没想过眼前的人也会背叛自己,认识了那么久,到自己决定要相信他了,这才背叛自己? 是为了给自己致命一击吗?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梵?」羽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唤道。 「不要这样喊我!」梵怒道。 「梵,发生什么事了?」羽一脸担心,梵这个模样很不平常,到底什么事会让他这么生气?羽想不通梵一开始的那句「你滚」,担忧地问道。 「不要再给我装模作样,你是卧底的事已经……已经……」梵把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怒火深深埋在眼眸里,像是克制自己不要向羽挥拳。 卧底……?羽皱起眉头,问:「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还要瞒下去吗?羽,你还要骗多久?」梵盯着羽,凛冽的视线直直刺向羽。 羽被他的视线迫得后退数步,心像被撕裂般痛着,脸色因为梵的怀疑而变得煞白。羽抿唇,抬眸看进梵的眸里:「梵,你不信我?」 「你还想在这儿取得什么?」梵撇头,断开和他的目光对接,语气漠然。 原来……你真的不相信我…… 羽踉蹌地再次后退,脸上掛着惨淡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腔:「梵,我当了你的保鑣那么久,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我无话可说。」 羽转过身,声音很轻很淡:「梵,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喜欢你。」 …… 郑羽清皱眉,他没愚钝到看不出许仲朗写的是自己跟林杳梵,正因为这样,他在看到羽最后那句话才会愣住。 被冤枉时会感到难受,这就是喜欢? 「我喜欢林杳梵?」郑羽清低喃正好落在刚进房间的许仲朗耳中,许仲朗衝过来,双眼闪闪发亮的抓住郑羽清:「你开窍了?」 「?」郑羽清一愣。 「你不是说你喜欢林杳梵?」许仲朗一脸兴奋,郑羽清的声音太轻了,他没听清楚那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不是。」郑羽清淡然地否认,随即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静默片刻后说道:「不知道。」 许仲朗怪笑几声,拉着郑羽清走出房间,将他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拉过椅子坐在他正对面,说:「来,我来问你,你想清楚才回答喔。」许仲朗略顿,整理一下思绪,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喜欢了林杳梵?」 郑羽清沉默。 「不想回答吗?好吧,给你喝罐啤酒。」许仲朗做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决定,跑去开了罐啤酒。许仲朗把啤酒递给郑羽清,看着他接过啤酒,又说:「如果你是喜欢他的话,在他对你好的时候,你的心会怦通怦通的乱跳,那么——」许仲朗靠向椅背:「你的心有跳过吗?」 微愣,点头。心不跳会死的吧。郑羽清这样想着,完全忽略许仲朗前面一大段话。 许仲朗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如果有女生很亲密地站在林杳梵身旁,你会不会不舒服?」 女生?那个女人?郑羽清想起vanessa,和她身上让人难以接受的气味,点头,那种味道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昨天他误会你了吧,你当时的感受怎样?难受吗?」 难受……?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种难受也是代表自己喜欢林杳梵吗?郑羽清没有回应,沉吟的表情让许仲朗看懂了他的回答,许仲朗笑了笑,继续问: 「最后一个问题,当林杳梵遇上危险时,你愿不愿意拼上性命地去救他?」 这次郑羽清很快便点头了。身为保鑣,职责就是要保护好雇主。 许仲朗的笑容更是灿烂,仿佛看见懂事的儿子,拍了拍郑羽清的肩膀:「看吧,这还不是喜欢?」 郑羽清被糊弄得禁不住发楞,他需要时间去消化整件事,他怎么就会喜欢上林杳梵呢?郑羽清默默地喝着啤酒,甘苦的味道让他稍稍回神,舔了舔唇。 见郑羽清喜欢喝,许仲朗又取过一罐啤酒放在郑羽清面前,笑眯眯的准备上班去。 雅对着几个屏幕,屏幕中骇然就是许仲朗跟郑羽清二人,还有屋内各处的影像。 摄像机和窃听器是昨晚夜深时分安装的,也亏得郑羽清因为心情不好而减低了警觉性,所以才会这么顺利把东西放在许仲朗家里。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东西呢。」雅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凝住动作,唇边的笑意漾得更开。 好,我就会你一会。 ———————— 许仲朗是菊苣wwwwww 出了本子可以签个名吗菊苣wwwww(滚# 第十三章 体弱多病才能惹人怜爱 郑羽清坐在沙发上,本想像往日一般打坐,却发现自己一直静不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驀地响起了铃声,郑羽清揪了揪眉,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前。看着门外笑得和善的人,郑羽清稍稍一愣,开门让他进屋。 雅跨过门槛,毫不客气翘起腿坐在沙发上。因为许仲朗上班去了,郑羽清只好负起主人家的责任,为客人倾茶。雅没有接过郑羽清递过来的茶,出口的问话有着和表情不符的尖锐:「听梵说,你是卧底?」 郑羽清把茶杯放在桌上,听到雅的问话时动作不由得一僵,然后应道:「我不是。」 「喔?你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卧底吗?」雅挑眉。 「……没。」沉默了片刻,郑羽清开腔。 「那,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郑羽清抿了抿唇,摇头。 一个人要是不相信你,无论你有多好的解释,他总有办法跟你辩驳的。 不知为何,雅好像能读出郑羽清的想法。雅皱了皱眉,不再说话,紧盯着郑羽清,想从他淡漠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跡。郑羽清不退缩地回望着雅,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气氛凝重的如在战场上杀敌。 最后,雅冷意凛然地伸出手,逐渐接近郑羽清的颈侧。郑羽清下意识去躲,却被雅阻止了:「不要动,不然别怪我一枪将你解决。」 雅的手徐徐地搭在郑羽清的脖子上,慢慢的扣紧指尖,冷冷地笑着:「你不打算说实话吗?你是卧底的事已经被调查清楚了!」 雅的指尖深深陷进郑羽清颈项,仿佛要把他掐死。郑羽清有点难受地蹙起眉,听见雅的话时内心不像被林杳梵误会时出现异样的情感,只有满腔的无奈。 「……心跳依然正常。」过了一会,雅收回了手,说:「如果你是偽装的话,那你也太厉害了。我没办法证明你在说谎,所以……这茶凉了,可以再帮我倒一杯茶吗?」 雅改变话题的速度跟许仲朗有得拼。 郑羽清无言,默默地走进厨房。大概是因为雅收回了那凛冽的气势,郑羽清发觉自己胃部一抽一抽的痛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郑羽清没有深想,把手伸向热水壶。 客厅里的雅微微一笑,呷了一口水,心里算计着下一步该怎样追问。 突然,一声「嘭啷」尖锐地响起,雅心一惊,连忙走进厨房。 厨房内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郑羽清按着胃部,半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雅靠近郑羽清,这才发现他额上满是汗珠,神色有着抑压的不适。 「……没。」郑羽清说着,呼吸的声音逐渐变得紊乱。郑羽清收回原本搭在水槽的手,紧抓着衣服,胃部的痛楚让他说不出话。雅蹙眉,不分由说地把郑羽清扯起来,拉着手脚发软的他下了楼,上车直往医院驶去。 我管你是真病还是假装,总之先带你去医院就对了。 「食物敏感?」 「对。」医生託了托眼镜,看着手上的报告:「根据你提供给我们的资料,郑先生在失去意识之前出现呼吸困难和胃抽筋,而这两种症状在食物敏感来说算是较为严重的。我已经替他打了一针,在他情况好转前我会用氧气罩协助他呼吸,没问题吧?」 雅点头,医生又叮嘱了一句:「会引起过敏的食物还是少吃的好,你身为郑先生的朋友,也要好好地提醒他一下。」 雅心不在焉地点头,在医生转身离开后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然后掏出电话:「梵,你在哪?没,有事跟你说,来我家。」 ※ 雅驾车回到家时,林杳梵已经在等待他了。 「我跟郑羽清谈过。」雅抢先在林杳梵开口前说道。 林杳梵的脸色顿时一变,阴沉地说道:「他的事跟我无关,不要和我提起那个贱人。」 「老实说,他不像卧底。」雅在林杳梵面前坐下。 「怎么?卧底会有字刻在额头上告诉你他是卧底?」林杳梵挑眉:「我倒是好奇那傢伙到底说了什么,你居然会帮着他。」 「他话不多,跟你有关的一句也没有。」雅说,略顿后再次啟齿:「给你看个东西。」语毕,雅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按下。 电视屏幕上弹出了郑羽清和许仲朗的身影,这是早上郑羽清「表明心跡」时的录影。录影来到郑羽清默默地盯着啤酒后停住,林杳梵仍然目无表情,说:「所以呢?雅,你不是以为一段告白能改变什么吧。不对,这连告白也说不上,你想给我看的就这些?」 「呵呵。」雅戏謔地笑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誒,连被赶走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委委屈屈地躲在家中,很、可、怜、喔。」 林杳梵脑里闪过郑羽清临离开前那双委曲的眸子,内心微微一揪。林杳梵皱眉,摇了摇头,说:「跟我告白的人那么多,我可没时间同情他们。不过,他竟然说得动你,不简单吶。」 「誒,先说明,我是为了提诺尔才这样做的,那傢伙什么也没说。我让他辩解他也没作声,看来不太介意别人对他的误解。」雅想到了提诺尔跟自己提过的反常,补上一句:「不过要是他不介意的话,那他昨天的举动怎么解释?很明显,他是不介意别人的误解,可是很介意你的误解。」 林杳梵眉头紧皱,没对雅的话发表什么意见,生硬地转移话题:「他在哪?」 「医院。」雅脸上仍然掛着欠揍的笑容。 「医院?」眉头皱得更深。 「对,食物敏感。」雅慢条斯理地说:「快死了。」 林杳梵眼皮一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忍不住握紧。 医院的房内只有床边泛着微黄的光。 林杳梵插着裤袋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脸色苍白的郑羽清。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 当雅说郑羽清快死的时候,自己还在想「管他去死」,可是上车后,自己居然驾车来了。这个人出卖了自己,即使那一次是自己对他的试探,那也是背叛。所以,为什么自己还会担心他? 呸,这才不是担心。 薄薄的白雾随着郑羽清的呼吸浮在氧气罩上,然后消散。藉着微弱的灯光,林杳梵看见了郑羽清的嘴巴开翕着,像在说话。郑羽清的声音很轻,林杳梵弯下腰,隐约看出郑羽清在呢喃:「……杳梵……走……」 林杳梵的心狠然一撞,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但显然郑羽清的杀伤力比较大。 林杳梵直接把郑羽清的话翻译成「杳梵,不要走」了。 郑羽清的眉心纠结着,林杳梵禁不住伸指,触碰着他的眉心。一瞬间,四周彷彿生出了温柔缠绵的氛围。林杳梵感受到那奇怪的气氛,心里却没有一分抵触,林杳梵盯着郑羽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啪」的一声,病房内灯火全开,医生看到了房间内的林杳梵,温和地说:「先生,探病时间已经过了,请让病人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他吧。」 「医生。」林杳梵收回手,重新站好:「你得救他。」 有点……不想他就这样死掉。 「放心吧,郑先生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医生礼貌地笑着:「现在只等他醒过来而已。」 「……」儘管被雅耍了,林杳梵还是莫名地安心下来。 「先生,不要待太久,不然我们会很为难的。」医生看了看没有离开意愿的林杳梵,微笑说道,然后体贴地关上门。 「郑、羽、清。」林杳梵极缓慢地念道,然后低沉地说:「很好,如果你是有所企图的话,你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 躺医院的青鸟儿^q^ 穿着病人服一脸虚弱的青鸟儿^q^(救命这里有痴汉### 第十四章 见家长 隔天。 林杳梵来到医院后才知道郑羽清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林杳梵问清了郑羽清所在的房间,信步往他的病房走去,还没接近门边便听到许仲朗的声音:「你快要把我吓死了。」 林杳梵停下脚步,光明正大的偷听着。 「……抱歉。」郑羽清声线微弱,隔着门几乎听不到。 「干么道歉啦!这是我的错才对吧!要不是我给你喝啤酒你就不会这样……」许仲朗内疚地说道:「还好有人把你送来医院,要是等我回到家才发现……早知道就不答应老闆通宵了!」 郑羽清没说话,许仲朗抿了抿唇,霍地改变话题:「你喜欢林杳梵你得说,我最讨厌那种情节了,什么出事了也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这样……」 郑羽清蹙眉,无法想像自己对林杳梵说喜欢的景象。许仲朗拍了拍郑羽清的肩膀,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睡一觉,睡醒带点东西给你吃。」 听到这里,林杳梵退开一步并转过身,没让他们发现自己在偷听。待许仲朗离开病房后,林杳梵再次来到门边,推门而进。 病房算不上很大,不过雅安排的房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病房里头空荡荡的,只有郑羽清一个病人。听到推门的声音,正在休息的郑羽清睁开开眼,看到来人是林杳梵后微微瞪大眼睛。 看见郑羽清的反应,林杳梵挑了挑眉,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不想见到我?」 郑羽清迟疑了一下,也想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摇头,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纯白的病服让郑羽清看起来更为赢弱,林杳梵盯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郑羽清淡然地瞅向林杳梵:「失望了?」 「没,」林杳梵稍稍凑近郑羽清,表情柔化下来:「我很高兴。」 郑羽清冷冷的目光投进林杳梵眼内,心中升起淡淡的,陌生的悸动。郑羽清有点狼狈地撇过头,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郑羽清拉开被子,下床。 「你去哪?」林杳梵皱眉。 「出院。」郑羽清回答。这个字用在这儿没错吧,可是为什么林杳梵的眉皱得更紧了? 「你躲我?」 郑羽清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平淡地说反问:「我为什么要躲你?我不是你的保镖,没必要待在你身边吧。」 「要不要跟我回去?」林杳梵勾唇。 郑羽清冷哼一声,说:「别把我当成你的手下,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不跟我走?可以啊。」林杳梵站起来,冷酷地笑了,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可是我不保证许仲朗的下场会怎样。你会如何选择?要尊严,还是所谓的友情?」 郑羽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林杳梵了。 这么恶劣的人…… 林杳梵步伐略快,毫不顾虑身后的郑羽清。 想到刚刚郑羽清的屈服,林杳梵便不由得露出笑顏。 自从知道郑羽清喜欢自己后,林杳梵便兴起把他留在身边的念头。说不出是为什么,林杳梵也刻意地不去深思。 郑羽清默默地跟在林杳梵身后,因为身体还虚弱,他的步伐不像林杳梵那样快,只能看着他远去。郑羽清看了看林杳梵的背影,也没开口让林杳梵走慢一点,反正跟着林杳梵走就没错了。 「杳梵?」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林杳梵的视线内。 「伯父?」林杳梵愣了愣。 林昌胜,林杳梵的大伯,个性重情重义,脾气却有点古怪,最喜欢讨喜的姑娘。当初林杳梵公司的建成他出了不少力,因此林杳梵很感激、也很敬重他。不过这几年林昌胜都在静养,跟林杳梵很少见面。 「伯父,你怎么会来医院?」林杳梵皱眉,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你大伯我的身体还好得很,定期的身体检查而已。」林昌胜摆摆手,斜视着终于来到林杳梵身边站定的郑羽清:「这人是谁?」 「我保镖。」 「居然要让你等他,活腻了吗?」林昌胜挑眉,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林杳梵笑了笑,没把郑羽清的情况说出来:「我不是小孩了,挑选保镖还是有一手的。」 林昌胜听着,上下审视了郑羽清一眼,然后不满地说:「当保镖就当保镖,长那么漂亮干啥,噁心死了。」 郑羽清不生气也不委屈,冷冷地看着林昌胜。林杳梵看了看郑羽清,脱口便把话题转开去:「伯父,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也好。」林昌胜移开视线,再次望向林杳梵:「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老陈了,他最近好吗?」 林杳梵边领着林昌胜往他的车子走去,边回答:「还好,陈叔身体一向不错。」 「那就好。」林昌胜点点头,坐上林杳梵车子的后座。 林杳梵打开驾驶席的车门,而郑羽清则像平日那样坐上副驾驶席,然后便听到林昌胜在后头嗤了一声,对林杳梵说:「杳梵,过来坐。你身为老大怎可以像个接送员那样?让手下驾车。」 林杳梵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说:「他不会驾车,所以我来就好。」 林昌胜嘖了一声,没有回话。 林杳梵瞄了瞄他,见他脸色无异便没再说什么,把车驶出医院。 ※ 路上。 郑羽清揪着眉,闭上眼靠着椅子想要入睡,脸色比上车前更为苍白。 林杳梵看了郑羽清一眼,自觉地摇下车窗,暖暖的风捲了进来,郑羽清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林杳梵微微一笑,没察觉自己脸上的柔和,只听到后座的林昌胜驀地问道:「杳梵,干么开窗?外头很热。」 林杳梵手一僵,生硬地说:「……环保。」 林昌胜在倒后镜看到昏睡过去的郑羽清,瞳仁闪过不知名的目光。 第十五章 迎合家长是成功的第一步 「伯父,你先进去坐一坐,让陈叔给你沏一壶茶吧。」林杳梵把车子停在大门前,对林昌胜说道。林昌胜点头,推开车门,往屋子走去。 林杳梵将车子驶向车库,解开安全带,望向郑羽清,发现他仍然沉睡后下了车,打开副驾驶席的车门。换着平日,林杳梵早已扬长而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弯下腰把郑羽清横抱起来。 走了没几步,林杳梵就感受到郑羽清在自己怀中动了动,下意识地低下头,正好对上他的眸子。郑羽清茫然地掠过林杳梵的脸,然后猛地清醒过来,带着小小的鼻音说道:「……放我下去。」 「囉嗦。」林杳梵不满地喝了一声,没有把郑羽清放下来的意思。 郑羽清蹙眉,想也不想便曲起手肘,狠狠地撞向林杳梵的胸膛。好吧,郑羽清也知道这样做很幼稚,可他就是没办法任由自己像女生一样躺在林杳梵怀中。 他不习惯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 林杳梵没让郑羽清打到自己,他放开手,郑羽清一下子跳到地上。林杳梵和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互瞪了好一阵子,领头走向大厅。 然后他们就看见林昌胜和vanessa相谈甚欢的景象。 「伯父?」林杳梵喊了一声。 林昌胜高高兴兴地回头,笑得开怀:「杳梵啊,这个女娃长得又漂亮又会说话,你怎么都不介绍给我认识啊。」 「我才是呢,我都不知道梵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伯父。」vanessa掩唇笑道:「文韜武略样样皆能的,我可要向伯父好好请教一下呢。」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伯父听到vanessa的话,愉悦地笑了。 「才没有夸张!茶经、书法、马术、箭术……」vanessa掰着手指算道,弯弯的眸子很是讨喜:「还有什么来着?伯父会的多得我都记不过来了。」 「泡茶的话,郑羽清也会啊。」林杳梵随意坐下,插口。 林昌胜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郑羽清,收起笑容,凉凉地说:「杳梵,不是会泡茶便是懂茶的。」 看见林昌胜对郑羽清显然易见的不喜,vanessa带着嘲讽和得意的目光瞥过郑羽清。郑羽清察觉到vanessa的视线,望向vanessa时看见她眼内的恶意,随即漠然地收回视线。vanessa气得快要咬碎牙齿,但还是保持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他泡茶可不是随便用沸水泡泡茶叶就算的。」林杳梵勾了勾唇,明显地维护着郑羽清,换来林昌胜的一声冷哼。郑羽清眸光闪了闪,看着林杳梵的背影没说话。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为了自己这样对长辈叫板? vanessa见林杳梵和林昌胜之间的气氛有点僵,抱着把话题转离郑羽清的心态,说:「我对箭术比较有兴趣呢——」 「伯父,你不相信?」林杳梵无视vanessa,问。 「杳梵,从头到尾都只是你在自说自话啊。」林昌胜也没有理会vanessa。 「郑羽清,泡一壶给伯父嚐嚐。」 郑羽清仔细地把溢出壶面的茶沫剔掉,动作熟练得像自小已泡过上万次茶。 这确是事实。 郑羽清的师傅异常好茶,在教导弟子武功时总会顺道教上泡茶的技巧,有时候还会大念茶经,所以郑羽清很小便懂茶道了。 这却让林杳梵吃了一惊,要知道,这年头对茶有兴趣的年轻人可不多,泡得一手好茶的就更少了。自从林杳梵喝了郑羽清泡的茶后,他连咖啡也少喝多了。 vanessa看着郑羽清熟练的动作,危机感骤生,怕他会因此而讨好了林昌胜,连忙开口:「伯父,你不是很喜欢射箭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附近的会所玩玩吧!」 「也好。」林昌胜点点头,没等vanessa高兴起来又说:「等等喝了茶就去。」 「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再说这个人泡的茶味道又不知道是怎样,喝坏伯父的身体就不好了。」vanessa甜美地笑着,一脸乖巧的仿佛真的很关心林昌胜的身体:「伯父用不着以身犯险啊!」 「既然你这么担心伯父的身体,」林杳梵瞇起眼眸,把郑羽清泡好的茶移至vanessa面前,不容拒绝地说:「你就替伯父试试看吧。」 「品茗什么的我不太在行呢,不过既然是梵的命令,我不会拂你意的~」vanessa一愣,旋即摆出一副大方的姿态,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微微瞪大了眼睛:「好神奇喔,这茶跟清水一样淡呢!」 郑羽清像没听到vanessa的调侃,又倾了两杯茶,递给林杳梵跟林昌胜。他不等二人开口说些什么,自己便收起茶具,再次立于林杳梵身后。 郑羽清不在意不代表林杳梵不在意,他冷冷地笑了,说:「vanessa你果然不懂茶。」 vanessa被林杳梵阴冷的语气吓到了,楚楚可怜地咬着下唇,神情好不委屈:「梵,你好兇喔……我都说我不会品茗了……」 林杳梵冷淡地瞪了她一眼,vanessa表情驀地一僵,泪花憋在眼内,要哭不哭的。 「杳梵,别欺负女生。」林昌胜大为心痛地拍拍vanessa,哄道:「别哭,我们去会所玩,不要理他。」 语毕,林昌胜便带着vanessa离开客厅,碰也没碰桌上的茶杯。郑羽清看着他们离去,默默地伸手取过茶杯,浅浅地呷着。林杳梵目光掠过郑羽清那垂眉低眸的样子,内心一闷,关心的话衝口而出:「别在意。」 「嗯。」郑羽清没有抬头,继续喝他的茶,心里却是一热。 射箭场。 林杳梵和郑羽清到达时,林昌胜正在教vanessa握弓,他的脚旁则放着几把体型较长的弓。郑羽清看了看箭靶,箭靶上插着几支箭,全部命中红心。 林杳梵走近他们,正好vanessa松开弦,箭矢疾射而出,钉在靶上。 「就是这样。」林昌胜称讚道,拍了拍vanessa的肩:「你做得很好喔。」 「伯父。」林杳梵叫道,没发现郑羽清偷偷抄起了地上的弓。郑羽清作为一帮之首,当然懂得使弓,虽然很少用就是了。 「咦?原来你也会箭术啊!」vanessa一见郑羽清拿起了弓,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箭术,甜甜地说:「你来试试吧!」 vanessa就不相信郑羽清什么都会。 vanessa见他默默地盯着弓时还在心中暗自喝彩,心想这下他该出丑了吧,一付热心的样子把护具递给他。 郑羽清看了林杳梵一眼,vanessa不满地说:「你别想向梵求助喔!什么都想向梵求助,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梵是主人啊?」 「vanessa。」林杳梵打断vanessa的话,没有像她那样将这个眼神当成求救,知道他在求得自己的首肯,便頷首,任由郑羽清去了。 郑羽清低头掩去自己眼内的微许喜悦,掂掂手中的弓,不太满意地放下,拿起另一把放在地上的弓。 林昌胜皱了皱眉,接下来的事让一直不搭腔的他愣了愣。 郑羽清抽出箭袋里的箭,没有去接vanessa手上的护具,把箭搭在弦上,整个人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彷彿面前的不是箭靶,而是仇人。 林昌胜的鼻子抽了抽,仿佛嗅到郑羽清身上的血腥味,眉头揪得更紧,暗暗猜想着郑羽清的身份。林杳梵也发现了郑羽清的异常,下意识地望向林昌胜,正好和他对上视线。 这么浓重的杀气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郑羽清约莫估计了一下和靶子之间的距离,把弓拉至半满,放手。 一如他从前的做法。 ——却忘了自己的力量早而大不如前。 箭尖平平地飞出去,因为后继不劲而落下,斜插在草地上。 「噗!」vanessa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尽是嘲讽的意味。 林昌胜没有笑,他看得出,这一发力量要是够的话,箭矢现在该钉在红心上。林昌胜盯着郑羽清的后背,开腔:「他是谁?」 林杳梵知道林昌胜在问自己,沉吟片刻,没有把自己其实不清楚郑羽清身份的事实说出来,撒谎道:「他以前是雇佣兵。」 林昌胜瞥了一眼林杳梵,接受了这个答案,没再说话。 郑羽清没听到后头的对话,也不受vanessa影响,随手抽出箭,把弓拉满了一点,目光撇过靶子。郑羽清放开扣在弓弦上的手指,然后是「咻」的一声,箭矢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 「嘖,好运而已。」vanessa低喃着,然后像听到什么似的,语气很是吃惊:「什么?你要几支箭一起来?」 林杳梵深知这是vanessa的刁难,连忙喝止:「vanessa,别胡闹。」 「梵~你是在担心吗?」vanessa扁了扁嘴,撒娇:「不用担心了啦,小小事情也办不妥怎样当你的保鑣啊!」 林杳梵蹙着眉,正要开口说话,却驀地停下来了。vanessa以为林杳梵听从了自己的话,满心欢喜地回头,看到郑羽清已经将数支箭扣在弦上。 郑羽清不是不知道vanessa想令自己出丑。 如果自己开口拒绝的话林杳梵会很难堪吧。郑羽清想到林杳梵为难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不顺眼,再说,这种小把戏对自己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 儘管vanessa极力希望郑羽清射失,可郑羽清还是完美地射中红心,箭矢紧紧地挨着第一支箭。vanessa乾巴巴地笑了,再次走到林昌胜身旁,想要唤回林昌胜的注意力。 林昌胜看也不看vanessa,目光从箭靶上收回来,对林杳梵说:「他最好真的只是雇佣兵。」 林杳梵勾唇,看着重新站在自己身后的郑羽清,说:「伯父放心。」 ———————— 什么都会的青鸟儿wwww 哎vanessa你怎么选的都是青鸟儿会的?(还不是你写的# 第十六章 生日派对失身夜(慎) 今天是林杳梵的寿辰。 提诺尔说,晚上会有一个盛大的派对,不止林杳梵的朋友跟生意伙伴,其他人也可以参加。因为来者不拒,因此郑羽清的跟在林杳梵身后,基本上都得寸步不离。 派对是林昌胜筹办的,美其名是为林杳梵找寻更多合作机会,实际上是希望为林杳梵寻得娇妻,毕竟林杳梵也老大不小了。 虽然不算是正式的宴会,但郑羽清还是被吩咐了要穿正装。郑羽清从提诺尔手上接过西装,只瞄了它一眼便抬起头,开口:「提诺尔。」 「嗯?」 「你们这个时代,庆生要说什么?」 「嗯?」提诺尔儘管对郑羽清的问题感到奇怪,可还是回答了:「一般来说,生日快乐吧?」 「生日……快乐?」郑羽清喃喃地重复着,丝毫不发现提诺尔已经出了房间。当他意识到时,提诺尔已离去好一阵子了。郑羽清看了看手上的西装,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他不常穿的衬衣,慢吞吞地扣上钮扣。穿好衣裤,郑羽清拿起纯黑的领带,皱了皱眉。 「你到底好了没?还要我等你吗?」林杳梵皱着眉推开门,光线送了进去,让林杳梵看到郑羽清拿着领带发楞的模样,不耐烦地说:「上辈子没见过领带吗?不想戴就别戴,快出来。」 林杳梵的烦躁清楚地传给了郑羽清,郑羽清瞥了他一眼,把不懂系的领带放到一边,走出房间。正装下的郑羽清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他身上全黑的西装让精緻的脸庞看起来更为冷傲,盖过臀部的黑发如往常一样没有束起。 不过林杳梵没心情注意这些。 只要一想到等下要面对眾多虚假的祝福,林杳梵就很烦恼。 郑羽清看着林杳梵蹙眉的样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似乎有所决定。 「林先生!生日快乐!」刚进门的人贺道,走到林杳梵面前,递上礼物:「这是我们公司的小小心意。」 「谢谢。」林杳梵微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你是xyz公司的陈先生对吧?」 「对,我这次来还想代表我们公司——」 「抱歉,今天我不打算谈公事。」林杳梵仍然笑着:「啊,我女伴在叫我,失陪。」语毕,林杳梵直往vanessa走去。 vanessa见林杳梵走过来,从桌上取过两杯酒,并把其中一杯递给林杳梵。 浓烈的酒香飘进郑羽清的鼻子,郑羽清不太喜欢地偏过了头。他不是喝不了酒,以前每逢大日子,他的手下们便会把酒拿出来分享,多半还会不醉无归。好吧,那并不包括郑羽清,虽然他也喝不少。 郑羽清看了看四周,瞥了眾多混在宾客中的保镖一眼,趁着林杳梵不注意离开大厅。 既然现在太平,那郑羽清便去忙自己的了。 vanessa看见郑羽清离场,高兴地缠上林杳梵,想其他欲要搭訕的女人宣示主权,令林杳梵一时也没能发现郑羽清不在。 郑羽清离开没多久,大厅便有事发生了。 「林杳梵!」一声尖锐的吼叫在林杳梵不远处响起。 林杳梵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直瞪着自己。 「是你害我一无所有的!把所有东西还我!」在保镖们反应过来以前,那人驀地衝前,手上还挥舞着闪着银光的小刀。 宾客们大惊,往四处逃窜,远离那人的同时困住了在人群中的保镖。vanessa害怕地躲在林杳梵身后,林杳梵却冷静依旧的看着那人衝过来。 在这场宴会中,保镖们的职责是保护其他客人,所以他们都没有上前,紧守着自己的岗位。 林杳梵眼见那人越迫越近,郑羽清却没像平日般上前挡住那人,忍不住回头一看,没看到该在的郑羽清,脸色微变。 林杳梵冷冷地把视线重投那人身上,往前踏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稍稍使力便让那人无力抓住刀刃。林杳梵目无表情地把那人塞给一旁的保镖,完全漠视他的大喊大叫,说:「交给警察。」 也不等保镖带走那人,林杳梵重新掛上笑容,拍了拍手:「真是很抱歉,居然被人闯进了我的宴会,让各位受惊了,各位请继续享受这次的宴会吧。」 虽然林杳梵这样说,可是vanessa看得出他在生气。 ※ 宴会结束。 林杳梵找了好久,抓了个下人来问才知道郑羽清在厨房。 林杳梵沉着脸,推开厨房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郑羽清本来背对林杳梵,听到门响后猛地回头,见是林杳梵才放松下来,语气带上他不察觉的柔和:「宴会完了?」 「原来你还记得有宴会啊。」林杳梵语含怒意,表情却平淡得很:「那你在这干什么?」 郑羽清快速地转过身,身影刚好挡住了身后的东西,林杳梵只能看到一抹红色掠过眼前。林杳梵并不好奇那是什么,大兴问罪:「身为我的保镖,却躲在这边偷懒,你这样对吗?」 「出事了?」郑羽清问道,宴会顺利的话林杳梵不会这么烦躁的。 「真的出事了我就把你碎尸餵狗。」林杳梵冷言。 「我只是……」郑羽清挪了挪身体,似乎想把身后的东西展示给林杳梵看。 「我不想听。」林杳梵挥手,完全不给机会郑羽清辩白:「我不管你有什么烂理由,我只知道现在是你擅离职守。」林杳梵的语气很重,一直压抑着的、对某些宾客的不满也一拼发洩出来:「我请你回来是为了让你躲在厨房里面的吗?啊?这么你为什么不去当厨子啊?……」 后面的谩骂郑羽清没听进去,他的拳头握了又放松,抿着的唇微微发着抖。林杳梵一个劲儿责难着,没有留意到郑羽清的不妥。 郑羽清眼内的柔意慢慢黯淡下来,比平日更深更厚的冷漠缠上了他。 林杳梵大概是发现了郑羽清散发的寒意,带着怒火的盯着他:「怎么?说你还不服气?」 「不敢。」郑羽清冷冷地说,低下头看也不看林杳梵。 「你!」林杳梵一把揪住郑羽清的衣领,郑羽清被抓得向前踏了一步,因而让身后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盘为数不多、红通通的鸡蛋。 林杳梵一愣,放开了郑羽清,脱口问道:「这……是你买的?你就是为了准备这个才会……?」 「不。」郑羽清满眸冷嘲,答道。 林杳梵视线落到郑羽清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皱眉拉起其中一隻手,郑羽清没有挣扎,冷漠地看着他。郑羽清的手也红通通的,一眼便能看出那不是触碰鸡蛋几次便会染上的红:「难道说……鸡蛋是你弄的?」 「有差吗?」郑羽清冷言:「擅离职守就是擅离职守。」 林杳梵盯进郑羽清毫无感情变化的眼睛,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握着郑羽清的手凑近自己的唇。温热的气息喷在郑羽清的指尖上,郑羽清微微发窘,狼狈地甩开林杳梵的手。 「你总是这样。」林杳梵说:「要你为自己辩解一下有这么难吗?」 郑羽清撇过头,没有回话。 林杳梵看了看他,又望向他身后的鸡蛋,只觉心里暖暖的,宴会上被人阿諛奉承所造成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林杳梵笑了,摸摸郑羽清的头:「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郑羽清静静地瞅着林杳梵良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嘴角轻轻地扬起:「生日快乐。」 郑羽清难能可贵的笑容让林杳梵一怔,然后像受到蛊惑般低头,亲了亲郑羽清。林杳梵只轻触了郑羽清双唇一下,郑羽清便已愣住,琉璃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林杳梵。林杳梵忍不住再一次笑了,低低地说:「乖,闭上眼。」 郑羽清好像意识不到林杳梵在说什么,仍然呆站着。林杳梵见状,没再说话,直接吻上他,趁着他反应不来时攻破牙关,缠上他的丁香。 郑羽清对唇瓣交缠的触感不是很适应,下意识地想要扭头逃避。林杳梵提着他的下顎,更热烈地亲吻他。热炽的气息迫得郑羽清后退一步,狠狠地撞上身后的柜子,林杳梵顺势贴近郑羽清,使他无法再逃开去。 郑羽清脑袋乱哄哄的,有点迷惘地眨了眨眼,终究还是闭上眼睛,颤巍巍地伸出舌尖。 生涩的回应叫林杳梵暗自激动起来,林杳梵捏着郑羽清下顎的手滑落在他胸前,掀开他的衣服。林杳梵暖和的手在郑羽清胸前游移着,郑羽清蹙眉,被覆的唇淌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林杳梵抚上郑羽清的乳尖,不重不轻地揉弄着。 郑羽清没想过那种地方会带来这样的感觉,身体的热度让自己无法忽视,他微微扭动身体,欲要逃出这窘迫的境况。林杳梵察觉到郑羽清的反抗,结束冗长的亲吻,吻去他们之间曖昧的银丝,看进郑羽清眼中,沙哑地说:「别乱动。」 郑羽清的扭动使二人的慾望互相摩擦,林杳梵原本已半勃起的慾望完全挺立起来。林杳梵把身体更贴近郑羽清,不吝嗇地分享着自己身下的温度,一边轻噬着郑羽清精緻的锁骨,一边把手探向郑羽清下方。 郑羽清粗重地喘息着,感受到林杳梵摸向下方的一刻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抬起湿润的眸子:「别这样。」 「不用怕。」林杳梵不管郑羽清的阻止,解开他的皮带,高档的西裤随即滑下来,被林杳梵卡在郑羽清两腿之间的膝盖挡住去势。冰凉的空气让郑羽清一个激灵,他张口想说什么,林杳梵已伸手探进了他的内裤,触碰着他的私处。 郑羽清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音节,快感迅速地扩散开来,他那微微颤抖的私处在林杳梵有技巧的挑逗下勃起。郑羽清死命地扣着林杳梵的手,林杳梵安抚性地亲了亲他,手的抚弄却没有停止。林杳梵在郑羽清耳边低喃:「你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我又怎可以不回礼呢?」 郑羽清气息不稳地摇头,眼角染上一色嫣红,咬唇忍受着林杳梵的爱抚。 郑羽清身下的阻挡物在不知何时已被除去,空气的凉意没能为郑羽清降温,反而让他更难耐。郑羽清羞愧地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倚近林杳梵,身体不够满足似的,空虚的感觉彷如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 「杳、杳梵……」郑羽清控制不住,低唤出声。 「嗯?」林杳梵微笑。 郑羽清没有回话,唇瓣被咬出一个很深的痕跡——他还在压制自己呻吟的慾望。 林杳梵痛惜地摸了摸郑羽清,再次覆上了他的唇,分开之际说道:「来,别忍耐,你的声音可是很动听的。」 说着,林杳梵还不太用劲地掐了郑羽清的囊袋一下。 郑羽清抽搭一声,本已软弱无力的双腿一下子软下来,整个人等同掛在林杳梵身上。郑羽清把自己埋在林杳梵的肩窝上,让林杳梵只能听到微弱的呻吟。 林杳梵只觉得这样会的郑羽清煞是可爱,更是卖力地爱抚着郑羽清那已血脉賁张的傢伙。 「啊!」郑羽清眼前发白,白浊倾射而出。浊液沾了林杳梵一手,林杳梵环过郑羽清的腰,沾满体液的手越摸越下,最终停在郑羽清仍紧紧闭合的后庭上。 林杳梵勾起邪气的笑容,牵引着郑羽清的手来到自己高亢的分身上。郑羽清碰上没三秒,马上被吓得撒手,双眼瞪得大大的,哪里还有平日冷漠的模样。林杳梵笑着,压下声线:「换你满足我了吧?」 林杳梵的手在说话的时候抚弄着郑羽清后庭的皱摺,郑羽清虽然不諳情事,但还是知道他想干什么,郑羽清难得地慌乱起来,抓着林杳梵连连摇头。 「好吧。」林杳梵看到郑羽清害怕的神色,没有强行做下去,搂着郑羽清在他耳边说:「那么摸一摸吧,摸一摸就好。」 郑羽清没见过面前这个男人这么委曲求全,心一痛,微抖的手在再三犹豫后握上林杳梵的利刃。林杳梵舒服地低叹一声,望着郑羽清用不熟諗的技巧取悦自己,情不自禁地轻吻他一下,低语:「郑羽清……」 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厨房的门被关上了,可是里头香艳的戏码被vanessa听在耳内,vanessa不由得握紧拳头,脸上掠过一抹怨懟。 郑羽清……就凭你也敢和我抢男人?! —————————— 香艳戏码什么的╮(╯▽╰)╭ 第十七章 惊天大秘密 那天林杳梵和郑羽清没有后续。 儘管如此,他们的关係变得更曖昧了。 郑羽清还是一样冷漠,面对林杳梵亦然,只是有时候他会冒出一些陌生的情绪,多半是林杳梵调戏自己的时候。 这些vanessa都看得很清楚,她对郑羽清的恨意也与日俱增。不只是因为郑羽清和林杳梵的亲密,还因为林杳梵为了他居然和自己断绝来往,这让vanessa不能接受。 vanessa决定要做点事,第一件事就是邀林杳梵出来一聚。 「vanessa。」 林杳梵带着郑羽清出现在vanessa眼前,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vanessa微笑,乖巧的模样和平日有很大分别:「梵,谢谢你能来。」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林杳梵冷冷地说,语气旋即变得温和下来,带着微许笑意:「再见面下去我怕他会吃醋。」 郑羽清没察觉林杳梵在说自己,感受到他温和的视线,莫名地望向他。林杳梵没趣地咂了咂唇,收回视线。 vanessa握紧拳头,勉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出口的话语依旧温柔:「梵,我都跟着你那么多年了,我们就不能当朋友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林杳梵视线瞥过vanessa,冷言。 「我知道……」vanessa眼角泛红,唇边的笑意苦涩起来,半垂下眼睛掩去眼内的怨懟:「既然如此,梵你可以再陪我一天吗?就当是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 林杳梵瞇了瞇眼睛,盯着vanessa好半晌没说话,vanessa心虚地握紧放在膝上的手,不敢直视着林杳梵。过了片刻,林杳梵才收回视线,侧头问道:「你怎么看?」 驀地被点名的郑羽清疑惑地看着林杳梵,vanessa眼见事情好像有了转机,脑袋飞快地运转着,想到郑羽清上次在马场的举动,连忙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到郊外走走好吗?」 郑羽清想到郊外葱葱的景色,眸子微亮,看见郑羽清一脸期待的表情,林杳梵笑了笑,说:「好,就去郊外。」 郑羽清微微扬了扬唇角,随即把笑意压下,小小的笑容让林杳梵愉悦起来,对vanessa的不喜也减低了不少。 他们公开调情的样子让vanessa几乎掛不住笑容,vanessa暗暗咬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弯唇:「那我们走吧。」 ※ vanessa选择的并不是规划好的郊野公园,而是人烟稀少的偏僻外郊。 郑羽清站在草地上,深呼吸了一下,明亮的眸子揭示他的好心情,就连自身的冷意也彷彿冲淡了不少。林杳梵见他这么高兴,没后悔作了这样的决定。 「喜欢吗?」林杳梵偏头,望向郑羽清,眸光里带着自己也不发现的温柔。 「嗯。」郑羽清承认。 「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再一起来。」林杳梵低笑,邀请道。 郑羽清回望着林杳梵,看着他眼内的温柔,微赧地抿起唇,始终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郑羽清乾咳一声,应道:「好。」 vanessa听着后头的声音,脸上浮出厌恶的神色,旋即压下去,若无其事地继续领头走着。过了好半晌,vanessa苦恼地站住脚步:「糟糕,我们迷路了。」 林杳梵瞥了vanessa一眼,vanessa心虚地撇开视线,硬着头皮说:「梵,这里收不到信号,我们分头找路好不好?」略顿,水汪汪的杏眼看向郑羽清:「……可是我一个人会怕,郑先生可以陪我走吗?」 林杳梵挑眉,打量着vanessa好一阵子,让vanessa的心猛地一撞,以为林杳梵看穿了她想做什么。林杳梵收回视线,对郑羽清说:「郑羽清,你和vanessa一起走,保护好自己。」 「嗯。」 郑羽清和vanessa走了一段路。 vanessa看了看身后,没看见林杳梵的身影便停下脚步,回头狠狠盯着郑羽清。郑羽清的目光从旁边的景色挪到vanessa身上,淡淡的神情却让vanessa更为气愤。 vanessa咬了咬牙,压下自己的怒意,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眸,可怜兮兮地说:「你把梵还给我好吗?」 郑羽清皱眉,不说话。 vanessa嘖了一声,没再继续演戏,恨然说道:「你凭什么跟我抢梵?我跟梵在一起三年了!」vanessa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要是我跟梵说你强姦我,你猜他会不会跟你分开?」 郑羽清眉头蹙得更深,开腔:「小姐,自重。」 vanessa觉得郑羽清在嘲讽自己,怒火轰地燃起,把什么淑女什么气质丢到脑后,猛地扑向郑羽清。郑羽清利落地躲过vanessa,vanessa不甘的伸手一抓,抓住了郑羽清的衣襬,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郑羽清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伸手撑在地上,没让自己碰到vanessa一分。 「你们在干什么?」没有波澜的嗓音从他们不远处传来。 郑羽清手上一使劲让自己站起来,一抬头便看到身后林杳梵的面无表情。郑羽清下意识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没开口。 「梵……」vanessa没有坐起来,泣音让两人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方才趁着林杳梵没注意到自己,vanessa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眼眶泛红,泪珠凝在眼角,楚楚可怜地说:「梵,他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他还……对我……」 郑羽清的眼神一凛,凛冽的气息直逼vanessa,vanessa浑身一颤,微微发抖的模样更是惹人心怜。林杳梵看了一眼vanessa,然后看着郑羽清,问道:「你怎么说?」 vanessa心一喜,以为这下总算让林杳梵和郑羽清生出嫌隙了。郑羽清抿了抿唇,林杳梵低叹一声,说:「怎么又不愿意解释了?」林杳梵定定地看着郑羽清,一字一顿地说: 「只要你说,我就会信。」 郑羽清看见了林杳梵眼中的认真,挣扎片刻,开口:「我没碰她。」 「嗯,我信你。」林杳梵微微笑了。 发现事情不跟剧本走的vanessa咬了咬唇,嫉妒地瞪着郑羽清,猝地站起来用力地推了郑羽清一把。郑羽清站在山坡旁边,一个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却因此踩空:「——!」 「羽清——!」林杳梵瞳孔猝地收缩,马上反应过来,急步跑到山坡前,喊道:「郑羽清?你还好吗?」 「……」山坡并不高,郑羽清摔下去一下子就到底了,也没伤到哪里。过了好一会后,郑羽清才应道:「我没事。」 这个男人从来也没有对我这么关心过……vanessa狠然盯着林杳梵的背影,一时控制不住怒气把他也推下去,然后拔腿逃跑。 郑羽清靠着树正在拍着身上的灰尘,突地发现上头暗了一暗,抬头的瞬间被压倒在地上。郑羽清的头狠狠地撞在树干上,他眼前一黑,几乎没昏过去。 林杳梵抬起上半身,看见郑羽清刷白的脸庞,担忧之情写满脸上,扶起郑羽清:「郑羽清,你伤着了吗?」 郑羽清摸了摸脑后,湿润的液体沾满手心。 ——血。 林杳梵怔怔地看着郑羽清的手心好半晌,霍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郑羽清看着林杳梵,他的表情和故友那个要为爱人报仇的样子如出一辙。郑羽清满足地弯了弯唇,旋即收起笑容,拉了拉林杳梵:「别乱杀人,犯法的。」 这个世界和从前一样,杀了人要接受法律制裁。 「你先顾好自己吧。」林杳梵从口袋掏出手帕,将郑羽清圈进怀里,用手帕捂着郑羽清的伤口,皱起眉头。 郑羽清稍稍推开林杳梵,撑起自己,熟练地拂过身上的几个大穴,略略止住泉涌的血,然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使劲撕成布条,包扎着伤口。 这是林杳梵第一次看见郑羽清使用点穴的手法。 林杳梵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郑羽清,除了他的名字和年龄,林杳梵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郑羽清,你是什么人?」在脑袋跟得上之前,林杳梵已经开腔了。 郑羽清的动作一顿,望向林杳梵,神色有着压抑的慌张。林杳梵没有留意这些,他伸手勾过郑羽清,把头靠在郑羽清肩上,无力地叹了口气:「原来我对你的认识并不深。」 「……有那么重要吗?」郑羽清吐出没头没尾的一句。 「嗯。」林杳梵模糊地回答。 郑羽清沉默下来,他记得许仲朗说过,自己的真实来歷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会有麻烦。可是,告诉林杳梵没关係吧?他说过会相信我的…… 郑羽清静默了好久,当林杳梵觉得气氛不太对而抬头时,郑羽清正好开口:「我自幼无父无母,从懂事起便跟着师父生活,师父是一帮之主,他待我很好,给我住所,教我骑射、武功……」 「武功?」林杳梵蹙眉插口。 「嗯。」郑羽清没作解释,继续说:「……直至我长大成人,接手了青竹帮。在青竹帮事务上了轨道后的某一天,因为私人纠纷,我被敌方暗算,推下悬崖,摔到这个世界来。」 「等等,」林杳梵禁不住再次开口:「我听不懂。」 郑羽清望进林杳梵眼内,深呼吸了一下,义无反顾地说:「简单来说——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青鸟儿终于坦白了(撒花 到底杳梵会怎样反应?wwww 第十八章 伤透人心的方法就是不信任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杳梵把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探了探郑羽清的额头:「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摔着了?」 郑羽清避开林杳梵的手,没让他看见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说:「我很好,我说真的。」 林杳梵盯着郑羽清,郑羽清勉强自己回望他,却不敢探究他的目光有什么含义。好一会过后,林杳梵点头:「我明白了。」 郑羽清松了一口气,确认般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嗯。」林杳梵没有正面回应,指了指上面,说:「我们先上去再说吧。」 结果,他们再也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离开郊外后,林杳梵径直把郑羽清带到医院。 开车的时候林杳梵已经打电话吩咐好了一切,因此下车后林杳梵便带着郑羽清直直走进医院大门。郑羽清抬眼看着医院的大门,他认得这里是他食物敏感时被送来的地方。郑羽清收回视线,眸带不解的望向林杳梵。 「你伤了脑袋,我们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林杳梵解释道。 郑羽清摸了摸头上包扎得不怎么样的伤,跟在林杳梵身后到了一间办公室前。 医生替郑羽清好好地消了毒,因为只是擦伤,不用缝针,医生包扎好便又出去了。之后进来的是一个女医生,微笑打招呼道:「林先生你好。」 郑羽清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医生目光一直追随者自己,不适应地撇开视线。他始终无法适应这个世界女性自主的环境,更无法适应女性可随意靠近男生的环境。 「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检查?」林杳梵问。 「现在刚好有空档。」女医生说,再次确认:「这是为郑先生做的检查对吧?」 郑羽清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猛地瞪大眼睛,看到林杳梵頷首后更不由得后退一步,说:「我不做什么检查!」 要郑羽清在陌生的女性面前赤身露体,机率和他能回到过去一样低。这不是他在害羞,师父从小教导他举止得合礼,这是他的原则。 林杳梵看着郑羽清反常的举动,皱了皱眉,开口:「郑羽清,检查一下对你比较好。」 「不。」 「去检查!」 「不!」郑羽清很是固执,转身便想走出办公室。 林杳梵抓向郑羽清颈后,郑羽清伸手一格,却被林杳梵捉住手腕。郑羽清奋力挣开,快速地摸出银针朝林杳梵刺去。 林杳梵急退一步,郑羽清抓紧机会离开,林杳梵疾步追上即将踏出办公室的郑羽清,抬手击在他的后颈上。 郑羽清没有防备,被狠狠地击个正中,在一瞬间失去意识,软倒下来。 把郑羽清接在怀中,林杳梵掠过心痛的表情,横抱起他,朝女医生说:「走吧。」 ※ 「怎么样?」林杳梵问着面前的医生,除了那位脑科的女医生外,还有一位一直暗中註意他们的心理科医生。 「初步看来郑先生的脑部没有什么问题。」女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说。 心理科医生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脑部受到损害,那么就可能是心理上出现了问题。他很抗拒进行检查,也许是怕检查出他的精神异常,或是对检查存在阴影。」 「这样会对郑羽清构成影响吗?」林杳梵抿唇,问道。 「长远来说会的。」心理科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所以我建议郑先生到精神病院接受监察及治疗,这样对他比较好。」 「精神病院……」林杳梵呼吸一窒,挣扎了片刻,然后疲倦地叹了一口气,掩住脸庞:「请你……替我安排。」 「好的。」 林杳梵看不见,心理科医生和女医生相视一笑,眼睛闪过奸计得逞的光芒。 林杳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办公室的。 儘管不断拼命的告诉自己将郑羽清送进精神病院是为他好,可是林杳梵就是很心虚,甚至不敢望向仍然昏睡的郑羽清。 犹疑了好久,林杳梵终于把视线投向郑羽清,正好对上郑羽清乌黑的眸子。 郑羽清没有说话,像在责怪林杳梵为什么要打昏自己。 林杳梵狼狈地移开目光,看到了这样的林杳梵郑羽清忍不住眉头深锁,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同时问道:「林杳梵,你怎么了?」 林杳梵不回答,再次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我们走吧。」 郑羽清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可是又说不上来,便没有继续想下去。郑羽清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脖子,跟着林杳梵走出医院。 在医院门前停泊了一部客货车。 车上的人见林杳梵出来,马上便下了车,走往林杳梵。为首的一个递上名片,开口:「我是国山精神疗养院的负责人,陈医生吩咐过我们要低调,所以我没带很多人来。」 「没关係。」林杳梵看了看负责人身后的数人,说。 「这位就是郑先生了吧。」负责人微笑:「请你放心,我们疗养院有着最好的医生和设备,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郑羽清疑惑地望向林杳梵,却发现林杳梵回避着自己的目光。 负责人见他这个模样还以为他不信任他们,连忙强调:「真的,我们绝对会治好你的精神问题,让你重归正常人的行列。」 「喂!」林杳梵大喝,哪有人会这样说话的? 即使林杳梵刻意打断,郑羽清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个负责人说得那么直白,再听不懂便是白痴了。 说到底,林杳梵打从一开始便没相信自己的话,还以为自己疯了。 意识到事实的瞬间,郑羽清只觉得喉咙乾乾涩涩的,说不出话。郑羽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转身欲逃。 「抓住他!」负责人大吼,他身后的人旋即一涌而上。 那群人很快便抓住郑羽清,林杳梵看着他们的动作,脱口说道:「小心点,别伤了他。」 郑羽清听到林杳梵的话后抬头,一向冷淡的脸容透出一抹愤怒,没有血色的唇抿得死紧,浑身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林杳梵一脸愧疚,可是语气很坚决:「可是我是为你好。」 「你没相信过我的话。」 林杳梵默然。 「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送我去疗养院?」郑羽清一顿,竟笑开来了:「你以为我疯了吗?」 「郑羽清……别这样……」看到郑羽清反常的笑容,林杳梵的心狠狠地揪痛着:「只要你乖乖的接受治疗,你会好起来的……」 「你说过,只要我说,你就会信。」郑羽清轻笑一声,打断林杳梵的话,语气凉凉的,平淡得很,甚至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却能重重地击在人的心坎上: 「林杳梵,我对你很失望。」 林杳梵走了,落荒而逃。 郑羽清目无表情地看着他远去,眼眶有点发热。 可是不等郑羽清培育出什么情感,他便感到腰侧传来一阵刺痛。郑羽清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甩开身后的人。 眼角的馀光看到了他们手上的针筒,郑羽清倒吸了一口气,迈开两步便觉得眼前景物开始模糊,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 「郑先生,我们老大想请你过去坐坐。」「负责人」微笑。 郑羽清意识很快远去,在落入一片黑暗前,他还在心中庆倖着: 还好……林杳梵不在…… ———————— 混蛋林杳梵!(握拳 第十九章 是你亲手把我送进地狱 麻醉剂的药效过了以后,郑羽清逐渐清醒过来。 麻醉剂让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太灵活,郑羽清没强迫自己活动,仍然维持綣缩的姿势躺在地上。郑羽清的眼珠子转了转,努力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医院了,可能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郑羽清面对的门在他转醒后没多久便被推开,轻巧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跟前,然后男性的嗓音从身前传来:「好久不见了呢,郑羽清。」 郑羽清半垂的目光稍稍抬起,落在来人身上,郑羽清瞳仁猛地收缩,反射性地撑起身体警戒着,支撑自己的手却因为无力而微微发抖:「炎狱!」 「你还记得我啊,我真高兴。」炎狱咧嘴笑着。 「你想怎样?」郑羽清皱眉。 「你对林杳梵那么重要,当然是用来进行交易啊。」炎狱扬着嘴角,脸色却沉了下来:「用来补偿我之前的损失。」 「你还记着……!」郑羽清不可置信地低喃:「那么久以前的事……」 「谁叫我记仇呢?」炎狱冷冷一笑,看着郑羽清,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你猜,如果林杳梵知道他是亲自将你送到我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郑羽清眉头蹙得更紧,垂下了眼眸不和炎狱对视,抿紧了唇不说话。炎狱见状,感觉自己被落了面子,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仓库。 把郑羽清送走以后,林杳梵发现自己连睡也睡不好,以为过了一天会好一点,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工作。 郑羽清发白的脸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动。 林杳梵再一次放下笔桿,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沉默不语。 是我做错了吗? 郑羽清给林杳梵的印象一直是冷淡、冷静的,他从来没见过郑羽清的那个模样,即使是误以为他是卧底的那一次他也没有这样失控过。 仔细想想,郑羽清的举止真的不太像现代人,他对日常知识的缺乏简直让人愕然。而且,有哪个男人会束那么长的头发,还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理由怎样也不肯去剪发?除了这个,伯父也跟自己提过,郑羽清的箭技不像业馀的人,反而像国际赛中最顶尖的选手,可是伯父没听说过这个人。 重点是,黑舞找不出郑羽清这个人的资料。以黑舞的实力,要查出一个人的资料易如反掌,但郑羽清的底子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如果郑羽清是个突然出现的人,那么一切就能说通了。 不过这么荒谬的事……要相信郑羽清吗?相信有穿越这回事? 林杳梵握了握拳头,伸手取过办公桌上的名片,掏出电话。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出去,接电话的是一把女音:「您好,这里是国山疗养院。」 「你好,我想问问昨天送进来的郑羽清现在情况怎样?我想接他出来。」林杳梵突地觉得有点紧张。 不知道把郑羽清接出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那个时候……他是伤心了吧?虽然是晚了点,可是自己最终还是相信他了,他应该会接受吧? 「好的,请稍等。」女看护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后疑惑地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郑先生的入院记录……」 「怎么会?」林杳梵皱起眉,心里掠过一丝不祥,随便应付女看护几句便掛了电话。看着手里的名片,林杳梵想了一想,在搜寻器中输入「国山精神疗养院」几个字。 林杳梵点进网页,眼睛在接触到网页的瞬间瞪得老大,网页内提及的负责人是个年过七十的老翁,和接走郑羽清的那位明显不符。 疗养院只有一位负责人。 ——上当了。 林杳梵气愤地捶在桌面上,是他亲手把郑羽清推进虎穴的,他怎么就这么蠢?!居然连这种把戏都看不穿?!桌上的电话驀地响起,林杳梵深呼吸了数下以压下自己的懊恼,接起电话:「什么事?」 「林先生,有位炎狱先生想要和您通话。」秘书说。 「接进来。」林杳梵只觉心内不祥的预兆越发浓重,但仍冷静地说。林杳梵看着手里的名片,恨恨地捏紧名片,这会儿他还不懂是谁在搞鬼他就白活这么久了。 「是。」 好一阵子后,炎狱的声音响起来:「好久不见了,林杳梵。」 「你找我有事吗?」林杳梵应对着,声音依旧平静,潜意识地按下「录音」键。 「郑羽清在我手上。」炎狱的开门见山让林杳梵一愣,沙哑的嗓音带着兴奋和洋洋得意:「想要他平安无事的话就用一千万来交换。」 林杳梵的心咔噔一声。 以炎狱心狠手辣的性格,即使交了钱也不一定会放人,再说,自己造成的错误,怎么可以要黑舞来收拾残局? 林杳梵咬了咬牙,狠下心肠,冷言,渗着冰的语气底下带着深深压抑的怒火:「郑羽清?你何必大费周章,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真绝情啊,总之,我明天就要拿到钱,不然你就等着替你的人收尸吧。」炎狱哼了一声,不等林杳梵回话便掛线了。 林杳梵用力掛上话筒,烦躁地将头发抓得一塌糊涂,薄唇抿得死紧。半晌,林杳梵嘖了一声,再次抓起话筒:「雅,出事了。」 ※ 翌日。 郑羽清动也不动地靠在角落,没有大叫大嚷要求炎狱放他走,沉默得让外头的人几乎忘掉他的存在。从昨天炎狱进来和自己谈话后开始,便没有人进来查看他的状况,更别说送食物来了。 郑羽清舔了舔乾涸的唇,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再度睡过去。驀地,有人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饭菜。郑羽清抬头看着来人,他把食物放在郑羽清面前,不太流利地说:「吃吧。」 郑羽清按了按微微透出饿意的肚子,视线撇过饭菜,落在那人身上,目光带着强烈的不信任。那人推了推碟子,说:「放心吧,没毒的。」 「不是让你们别管他吗?」炎狱踱着步进来,瞥了一眼目无表情的郑羽清,示意道:「他不肯吃就随便他,带着他跟上来。」 炎狱的车停在一个冻肉场前。 炎狱施施然地下了车,和被押着走的郑羽清成了强烈对比。 郑羽清踉蹌地往前走着,因为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前方的路而生出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他很快便被迫停下脚步,布条也被解开了。 炎狱坐在郑羽清前方,笑得不怀好意:「郑羽清,你是个人才,没必要困在林杳梵身边,过来帮我吧。」 郑羽清目光透出不屑,不开口。炎狱的手下猛地踢向郑羽清的脚拗让他跪下,然后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炎狱直直的盯着郑羽清,说:「林杳梵根本不重视你,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了,不是吗?」 郑羽清哼了一声,儘管听了炎狱的话心里堵得发闷,但还是这样回答说:「我不会背叛他。」 「即使他不要你了?」炎狱点起烟,似笑非笑。 郑羽清眼神闪烁,像在说服自己,语气却冷冷的:「他不会。」 炎狱被郑羽清的不识好歹气得冷笑,不想继续和郑羽清谈话,朝手下挥手,命令道:「把他关在冷冻室。」 手下一愣,然后回过神把郑羽清带走。那位送食物给郑羽清的手下迟疑了一下,说:「老大,冷冻室负二十七度……」 「那又如何?」炎狱吐了一口烟,漠然。 「那他……」 「怎么了?看上了他所以帮他求情吗?」炎狱瞥向那位手下,勾起不带笑意的笑容:「我可以让你抱他。」 手下急急地摆手,说:「我只是想说,他会很快死掉吧,这样人质不就没有用了吗?」 「也对。」炎狱拈熄香烟,下令道:「将冷冻室调至零度。」 「零度还是……」手下还想说什么。 炎狱瞪了他一眼,弯出残酷的笑容:「让他慢慢死掉好了。」 ———————— 炎狱这个炮灰又一次出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xd 卡文卡到一个点(掩面)就不能乖乖让我结束吗?(哭 第二十章 我放弃了 「梵,你打算怎么办?」 接到林杳梵的电话后,雅和提诺尔迅速赶来他的办公室。 看着林杳梵抱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雅和提诺尔对视一眼,雅正要开口说话,便被林杳梵打断了:「……不能要黑舞付那一千万的。」 「这是什么话?炎狱这次明摆着是衝着我们而来的。」雅说:「他吃不得亏,即使没有郑羽清,他也会想办法让我们吐出一千万的。 「一千万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想不想要回自己的人。」 林杳梵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提诺尔看着林杳梵静默,着急地说:「boss,要是你不去救郑羽清的话他就死定了!」 「我不是不想去救他!」林杳梵猝地抬头,吼道:「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雅接上林杳梵突然断掉的话,自信地笑着:「和那次一样,以黑舞的力量,把人抢回来吧。」 林杳梵似乎没想过可以这样做,愣了一愣,然后逐渐回过神,同时恢復至平日的状态,握起拳头:「好。」 雅见他振作起来了,说:「你有录音对吧?放出来听听。」 林杳梵点头,按下电话上某个按钮,把对话放出来。 提诺尔听着听着,忍不住皱起眉头,雅察觉到他的异样,开口:「提诺尔,你怎么看?」 「如果……这是炎狱的地方的话,大概是在妖林东面,上次我被关那边。」提诺尔想了想,说:「录音中的背景噪音应该是起重机的声音,那边从去年开始一直进行着大型工程,而a市进行大型工程的地方不多……」 雅掏出电话,拨了通电话,有条不紊地说:「是我。你去查查有什么地方在进行需要起重机的工程,派兄弟去调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异样。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雅掛了电话,说。 林杳梵握紧拳头,按捺着坐立不安的心情,沉默不语。 好冷。 因为时值初春,郑羽清出门的时候加添了衣服,但还是阻止不了寒气入侵身体。郑羽清拢了拢衣服,背靠着墙坐下,盯着呼出的白雾发呆。 郑羽清知道炎狱在看着,因此他更不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人一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和暖的东西,郑羽清想起从前每天都会喝的温热的茶,想起出任务要露宿时升起的营火,想起暖暖的大衣…… ……想起……林杳梵的体温。 郑羽清一愣,早已冷僵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手臂,彷彿在感受着林杳梵在上面留过的温度,一时竟忘了他身处严寒之中。 好像……微微温暖起来了。 ——才怪。 郑羽清猛地打了个冷颤,掩饰般抽回手,想到刚才自己在想的事,不禁甩甩头,把林杳梵甩出自己脑海。 郑羽清曲起膝盖,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期待能获得一分一毫的暖意。 真的好冷…… ※ 半个小时后,林杳梵等人到达妖林东面。 十五分鐘前,雅接到手下的报告,证实除了面前的仓库外,其馀地方都很正常,不涉及任何组织。林杳梵顾不上组织手下,带着雅和提诺尔便往仓库赶去,雅看着他那焦急的样子,偷偷笑了笑,没让林杳梵发现。 到了妖林,林杳梵急步走向仓库,正要踹开门的时候被雅一把拉住:「梵,冷静点。」 「我很冷静。」林杳梵平淡地说。 「你这样叫冷静吗?」雅蹙眉,强行掰开他握得死紧的拳头,把手枪塞在他手里:「拿着,我不想看见你变成蜂巢。」 林杳梵握了握手枪,没说话,回过头一脚踹开门。里头的人看见有人破门而入,呆了呆,连忙回神抓向枪支,却在瞬间被子弹打中大腿,倒在地上。 仓库内的人不多,跟在后头的雅和提诺尔迅速制住其他人,林杳梵目无表情地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们老大呢?」 「我、我不知道。」那个手下满脸惊慌地说。 「说。」林杳梵眼神发狠。 「我就说我不知道!」 林杳梵眼也不眨,朝那人的大腿开了一枪,淡然:「你说不说?」 那人惨叫一声,冷汗涔涔地冒出。林杳梵见他不肯说话,也不废话,直接把枪抵在那人的额上,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我说!我说!」那手下害怕地盯着枪支,担心自己会脑袋开花,什么都说出来了。 「好久没见过梵这个模样了呢。」雅感叹地说,看着林杳梵甩开那人,一枪把他了结的样子。如果林杳梵不是要顾及公司的声誉,他做事才不会那么收敛。现在为了郑羽清,林杳梵已经不想理会什么名誉了,只要能救出郑羽清,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包括,把这里的人全部解决掉。 郑羽清维持这个姿势好久了。 血液好像凝固了一样,郑羽清甚至觉得腿部有点发麻,露在外头的手仿佛失去了知觉。郑羽清冷得双唇微微抖着,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似乎是见不得郑羽清这么没趣地坐着,炎狱开腔,声音从扩音器传出:「郑羽清,你真的不考虑来帮我吗?」 不吭声。 「也许你听到这个就会改变主意了。」炎狱发出一串恶意的笑声。 「郑羽清?你何必大费周章,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郑羽清身体一震,认出了那是林杳梵的声音,他的声音犹如箭矢般刺进体内,让郑羽清禁不住抱紧了一点膝盖。 「怎么样?」炎狱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 郑羽清还是一声不吭。 兴许是生气了,接下来炎狱都没再说话,但冷冻室的气温下降了不少。 郑羽清顿时觉得背部的墙壁冰得让人无法接受,他侧躺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即使处于这样的境况,郑羽清还是想着那个害他身处此地的男人。 林杳梵…… 原来我在这里是你所期望的吗……? 那么我也无谓支持下去了吧…… 郑羽清眸子痛苦地暗了暗,他合上眼帘,任由滚烫的液体涌出眼眶。陌生的液体令郑羽清张开眼睛,朦胧间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泪水凝固成冰,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郑羽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再次合上眼眸。 这一次,却让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 最近都在追全职(掩面 第二十一章 世上最远的距离是生死相隔 冷冻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打开门时所带出的气流扑面而来,让身染鲜血的林杳梵体温迅速下降。林杳梵没有在意,衝进冷冻室,并在瞬间发现一动不动地躺在最深处的郑羽清。 林杳梵呼吸一窒,连手中的枪掉了也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地走近郑羽清。越接近郑羽清,林杳梵就觉得越慌乱,伸出去的手也微微发抖着。 好不容易才触碰到郑羽清,林杳梵扶起了他,他身上的白霜不断抖落,但眼睛却没睁开过。 平日大开杀戒也不会皱一下眉的男人现在竟不敢查证郑羽清的生死,害怕会发现怀中的人早已没有呼吸。 林杳梵搂着郑羽清失温的身体,妄想下一刻郑羽就会清醒过来。 「你这白痴!」雅处理好炎狱以后赶来冷冻室,一眼便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狠狠地从上而下的巴了林杳梵的头一下,然后按了按耳机命令道: 「提诺尔,打晕炎狱,把他旁边的毛毯拿来。」语毕,雅气急败坏地对毫无反应的林杳梵吼道:「给我清醒点!把郑羽清带出去再发呆!」 林杳梵盯着郑羽清泛紫的嘴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雅的话。 「你再不带他出去他真的会死!」 林杳梵猛地回神,急急横抱着郑羽清跑出冷冻室,这才发觉自己冷得快要麻痺了。雅嘖了一声,烦躁地跟在林杳梵身后步出冷冻室:「脱掉他的衣服,好好抱着他。」 林杳梵有点僵硬地把郑羽清放在地上,不敢乱动他的身体,把冰冷的衣服直接撕掉,手背经过郑羽清鼻下的时候,好像有那么的一丝气息拂过他的手背。 一瞬间,林杳梵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林杳梵愣愣的看着郑羽清,好一会后才懂得伸手探他鼻息。 一息尚存。 雅看见林杳梵的举动,沉默片刻,然后开口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郑羽清死了没就在那边伤感。」 发现郑羽清还活着的林杳梵没空去计较雅话语的暴躁,林杳梵低下头,亲了亲郑羽清的眼皮,然后不知道是为了急救还是纯粹佔便宜的吻上郑羽清。 雅一脸「我不认识这么丢人的人」的回头,看到了一手拿着毛毯,一手按着肩头枪伤的提诺尔,攥起眉头:「不是要你先包扎吗?」 「我有好好包扎的,只是刚刚打晕炎狱的时候用力了点……」提诺尔心虚地说,把毛毯递出去,被雅一把抢过扔在林杳梵身上。 「自己办妥。」雅冷冷地说,拖着提诺尔走了出去。 林杳梵接住毛毯,将毛毯裹在两人身上,让郑羽清慢慢的温暖起来。 郑羽清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眼前却是一片朦胧。 我死了吗……? ……没想到我堂堂青竹帮帮主会沦落至此…… 郑羽清自嘲地哼了一声,随着他的嘲弄,迷雾像被吹散似的逐渐淡去,眼前景物让他暗暗吃惊,因为太熟悉了。 他回家了,熙正三年萧寧县的那个家。 郑羽清抚上木製的墙壁,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回到这里,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回来了。 「惊讶吗?」一把温和的声音驀地响起。 「谁?」郑羽清猛地转身,身后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郑羽清沉默半晌,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放松了警戒:「是你。」 「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人类是很健忘的生物。」声音充满笑意。 说话的正是把跌下悬崖的郑羽清救起,但又失手将他摔进现代的人,不,神。当时郑羽清被接住的时候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没想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还认得出自己。 「我死了吗?」郑羽清没有接话,淡漠地问,却不怎么在意神的答话,似乎篤定答案如此。 「还没,虽然离那不远。」神回答:「不过因为我的干涉,你又被我救了。」 「为什么?」蹙眉。 「我欠你的。」神说:「是因为我的失误,你才会掉进错误的时空,要是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将你送回原本的时空,你意下如何?」 换着是一年前的郑羽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是他现在居然迟疑了。 回去的话,那个人…… 内心浮现出林杳梵的影像,身旁少了一个人的画面莫名地扎眼。 神看出了他的摇摆不定,没有多加劝说,只道:「此事很重要,你慢慢想吧,将来的路如何就看你的决定了。」 之后,神都没再说话了。郑羽清默然,信步走出自己的家,无论将来会不会回来,他现在也想看看很久没见的人。 郑羽清走出大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了想最终决定往青竹帮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郑羽清下意识地停下,看向萧寧县的官府府邸,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白昊天。 白昊天身边跟着他的恋人,白昊天揉了揉对方的头,无视街上的人牵起他的手,离开府邸。 郑羽清的手微微动了动,他举手至眼前,张开又合拢好几次。 林杳梵没牵过自己。 郑羽清甩甩头,不让自己想下去,迈步往前走。在快要到达过往自己办公的赌坊的转角,郑羽清再次停下来,看着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孕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郑羽清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看着他脸上掛着林杳梵不会露出的敦厚的笑容,郑羽清忍不住微笑起来,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 连死心眼的杳梵都放下我的死了,那么其他人应该也放下了吧? 杳梵霍地回过头,像是感受到郑羽清的视线,惹得旁边的夫人一阵低呼:「怎么了?」 「没。」杳梵又看了看身后,再次确定没有可疑的人物后,抓了抓头说道:「我还以为有人在看我,哈哈。」 「别咋咋呼呼的,要是孩儿随你那怎么办?」夫人笑嗔。 杳梵傻傻的笑了,扶着夫人渐渐远去。郑羽清看着杳梵的背影,突然不明白怎么自己一开始会把林杳梵错当成自己的手下,他们除了脸容根本没有任何一处是一样的。 嗯?怎么又想到他了? ※ 好几个星期了。 这段时间郑羽清一直昏迷着,而林杳梵也没去上班,应该说,没离开过医院。他像是丢了魂魄似的,整个人憔悴下来,唯一有精神做的事就是照顾郑羽清。 医生说郑羽清可能醒不过来了。 而罪魁祸首正是他。 郑羽清的事林杳梵没让林昌胜知道,让雅帮忙遮掩着点,雅象徵式的劝说了几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躺在病床上时是没可能有馀力理会其他事情的。林杳梵不打算放弃,就此恢復平日的生活,他要守在郑羽清身边,直至他醒来为止。 他愿意等。 他有一生的时间去等。 「决定好了吗?」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郑羽清没有说明,但神听懂了。 「好的。」神微笑:「祝你能展开新的生活。」 郑羽清觉得一切的感官好像模糊起来了,在神语毕的一刻,郑羽清失去了意识。 心电图显示着郑羽清那微弱的心跳。 「郑羽清,你要好起来。」林杳梵亲吻着郑羽清的指骨,轻轻地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郊野好吗?你不是最喜欢郊外吗?我带你去游遍整个世界的郊野好不好……?」 他没留意的是,心电图显示的线条振幅慢慢地减少,然后—— ——刺耳的声音霍地响起。 林杳梵骇然地转过头,看着成了直线的心电图,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懂得把郑羽清的手握得死紧,连呼吸都好像忘记了。 直至医生来架开他的时候,他才像发疯般挣扎起来,大吼着想要挣脱医生。 「郑羽清!你听到了吗?!你不能死!你给我回来!回来!!!」 ———————— 奇怪的标题(? 第二十二章 原谅我好吗? 意识慢慢地回来了。 眼皮轻颤,郑羽清缓缓地睁开眼睛,过于明亮的光线让他忍不住合了合眸子,然后再一次张开来。 身体很沉重,深深地陷入床中,郑羽清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别说坐起来,他连手指头也动不了一下。 「郑羽清……?」不肯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郑羽清视线落在声音的来源上,看到了双眼满佈血丝,消瘦得不成样子的林杳梵。郑羽清从来没见过这个意气风发的人这般落魄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热度一丝一缕地从相握的手中传来。 郑羽清勉强使力回握林杳梵,微笑,一张口便是沙哑得让人心痛的声音: 「我回来了。」 好半晌过后,林杳梵才回过神来。彷彿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幻觉,他俯身凑近郑羽清,仔仔细细地把他看清楚。 终了,林杳梵吁了一口气,低喃:「你终于醒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林杳梵对上郑羽清黝黑的眸子,郑羽清看着林杳梵眼里压抑的害怕,抿了抿唇。林杳梵盯着那苍白的唇,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压得更低,轻轻的亲了亲郑羽清的唇瓣。 被偷袭的郑羽清呆了呆,脸容飞快地掠过一丝窘迫。 「你怪我吗?」林杳梵维持着弯腰的姿态,语气带着忧虑。在雅的逼问下炎狱什么事也说出来了,包括播放录音的事。 「怪。」郑羽清想起来当时的事,眼神晃了晃,冷言。 「我、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林杳梵紧张地抓住郑羽清,罕见地语无伦次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不,应该说……」 看着林杳梵焦急的某样,郑羽清没有因由地狠不下心肠,只好冷着一张脸偏过头,断去和林杳梵的对视。林杳梵误会了郑羽清的意思,眼神黯淡下来,原本抓住郑羽清肩头的手也慢慢松开,勉强笑了笑:「抱歉,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 郑羽清把头转回来,看着林杳梵的背影,几欲张开的唇最终还是闭上了。 ※ 医生为郑羽清进行详细检查后又出去了,应该是和外头的林杳梵讲解他的情况。 郑羽清靠着枕头,身体的软弱无力让自己很是不习惯,郑羽清随手搭在大腿上,顿时觉得哪里怪怪的。郑羽清皱起眉头,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却发现自己大腿毫无感觉。 郑羽清脑里划过不好的猜想,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的把双腿挪出床边,让脚掌接触到地面,双手使劲在床边一按便要站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站好,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往旁边倒下。 郑羽清眉头蹙得更紧,怎么会这样?我即使再累再不济,也不会连站也站不好啊? 现在这样,就像是瘸了一般。 巨响使门外的人吓了一跳,林杳梵拨开医生,率先冲进病房。 听到门开的声音,郑羽清挣扎着坐起来,还没等他坐好,林杳梵等人便进来了,狼狈的身影暴露在眾人眼前。 郑羽清发誓他从没像现在般难堪,即使淡漠如他,他也禁不住握紧拳头,微微发抖着,垂头让发丝隔绝他人的目光。郑羽清瞇了瞇眼睛,内心兴起了好久不见的嗜血,有种想要把面前的人全部灭掉的衝动。 意识到郑羽清的心情,林杳梵急步走到他身前,把他一拥入怀:「有没有摔着哪里?」 郑羽清一愣,没有挣开这种亲密的举动,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郑羽清摇摇头,任由林杳梵抱起自己放在床上。 「郑先生,请你别随便走动,勉强下床对你没有益处。」医生说。 郑羽清抿唇,方才尷尬的神色已消失不见,冷静地问:「我瘸了吗?」 「差不多。」医生不带感情地说。 「医生,你不是说只要多复健,郑羽清还是可以走路的吗?」林杳梵揪眉。 「是有这个机会。」医生语毕,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 郑羽清一直低着头,他知道林杳梵在看着自己,可是他不想抬头面对他的目光。过了一会,林杳梵打破沉默:「郑羽清。」 郑羽清抬眼,没说话。 林杳梵不想让郑羽清想着他双腿的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苦笑道:「我错了,我不应该不相信你,还把你推离我身边。我没有不要你,会那样跟炎狱说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你原谅我好吗?」 郑羽清再次皱眉,仍然静默着。 动听的话他不会说,儘管他已经原谅林杳梵了。 大概从张开眼看见林杳梵守在自己身边的一刻,自己就原谅他了吧。 「……嗯。」良久以后,郑羽清终于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林杳梵心中的一块石下了地,压抑不住的笑意淌出唇边。郑羽清许是没见过林杳梵露出这么纯粹的笑容,一时间竟看得怔住了。 林杳梵见郑羽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轻笑一声,伸手替他拨了拨乱发,然后弯下身抱住他。 温度包裹着郑羽清微凉的身躯,林杳梵的头发拂过耳畔,他想感到不适似的稍稍抬高下顎,枕在林杳梵的肩上。 郑羽清眼前只有林杳梵宽厚的背部,犹豫了好久,他最后还是伸出手抓住了林杳梵腰部的衣服。 房内温馨,却苦了房外的护士。 护士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而进,深怕打扰到房内的两人。郑羽清本来合上的双眼驀地挣开,推了推林杳梵,说:「有人。」 林杳梵放开郑羽清,冷酷的目光瞥向探头进门的护士。护士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是送药给郑先生的……」 「药给我,你可以走了。」林杳梵走近门口,声音因不满来人妨碍自己而显得低沉。 护士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把药塞给林杳梵,忙不佚地离开。 林杳梵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郑羽清没看到那位护士,只看到林杳梵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林杳梵把瓶子递给郑羽清,他这才看到里面装的是小巧的粒状物。 郑羽清捡了一颗出来,问在一旁倾水的林杳梵:「这是什么?」 「药丸。」林杳梵想了想,补充一句:「我们这个世界的药。」 郑羽清一愕,注意力放在林杳梵的话上,猛地抬头。林杳梵微笑,摸摸郑羽清如瀑的头发:「我很后悔我曾经不相信你。」 郑羽清看到林杳梵眼内的自责,摇摇头制止他说下去,重新把目光投在药上,将它放回原处,开口就是一连串药材的名字:「黄连、茯苓、人参、淮山,有听过吗?」 「有。」林杳梵虽然疑惑,但仍然回答道。 郑羽清眼睛亮了亮,推开装有药丸的瓶子,伸出两指搭在脉门上。 「纸。」稍顷过后,郑羽清的手指挪离脉门,说。 林杳梵在柜子翻了翻,拿出纸和笔,交给郑羽清。郑羽清不太习惯地握着笔,慢吞吞地写下什么,然后交回给林杳梵:「照着抓就好。」 接过纸,林杳梵下意识地瞄向纸张,看到上面十数种药材的名字,不禁皱起眉头,劝说道:「郑羽清,药丸效力比较快。」 「你别管,身体是我的。」郑羽清擅长製药,在从前製药的时候都只肯用新鲜採用的药材,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服用不知道成份的药物?郑羽清想好好解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林杳梵一下子抓皱纸张,狠狠地和郑羽清对视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便撒手离去。 郑羽清知道自己的话让林杳梵生气了,懊恼地皱了皱眉,视线锁定在林杳梵的背影上,看得眼睛发涩才闭上眼,背靠着枕头,意识渐渐化开去。 ———————— 相隔不知道多久的更新w(好意思# 今天终于把论文交出去了我解放了qaqq 第二十三章 我们回家吧 淡淡的药香充斥着整个病房。 医院院长看着林杳梵捧着中药走进病房,感觉自己好像被打脸了,他这所可是西医医院啊!院长咽了咽口沫,开口:「林先生,这……」 「闭嘴。」林杳梵知道院长想说什么,不耐烦地打断他,目光让院长双腿发软,只能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间。 药香使郑羽清皱了皱眉,林杳梵把中药放在病床旁,伸出手轻轻按压着郑羽清的眉心,使它舒展开来。 林杳梵一推门便看到靠着枕头沉沉睡去的郑羽清,登时后悔得不得了。明明知道郑羽清才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很,自己还跟他慪气,甚至一怒之下摔门离去。 十足小毛头一样。 郑羽清似乎被骚扰到了,不甚安稳地哼了声,挣扎着从睡梦中醒过来。 「吵醒你了吗?」林杳梵摸摸郑羽清的头。 郑羽清迷惘地盯着林杳梵,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空气中带着他熟悉的药味。不设防的表情让林杳梵的心情好了一点,林杳梵弯下腰亲了亲郑羽清,舌尖顺势探进他唇内。缠绵的亲吻让郑羽清彻底清醒过来,郑羽清微喘着推了推林杳梵,问道:「怎么一屋子药味?」 林杳梵摇起床头,把放在床边的药递至郑羽清眼底。看见郑羽清因为惊讶而稍稍瞪大眼睛的模样,林杳梵禁不住失笑,把药递得更近:「趁热喝吧。」 「你不是说……?」 「叫你喝就喝。」 郑羽清望着林杳梵一脸的不自在,忍不住弯了弯唇,接过碗,脸不改容地把药喝光。林杳梵将碗重新放在柜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山楂,送到郑羽清唇前。郑羽清张开口,唇瓣开闔的时候扫过林杳梵的指尖,犹如羽毛般挠过他的心头。林杳梵只觉下腹一紧,乾咳了一声,收回了手。 郑羽清没有发现林杳梵的异样,视线落在自己被被子盖住的双腿上。林杳梵盯着那双半垂下来的秀眸,心里一痛,握住郑羽清的手,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再去復健,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陌生的词语让郑羽清侧了侧头,稍稍思量便大概猜出了復健的意思,郑羽清抿了抿唇,说出林杳梵愕然的话:「我不要復健。」 林杳梵把不肯说出拒绝復健的原因的郑羽清给接回家了。 拒绝的原因郑羽清实在说不出口,他不希望自己无力的一面暴露于人前,这种理由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车门被打开,逆光的身影靠近门边,弯下了身体。郑羽清看着林杳梵快要触碰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收拢置于大腿上的手指。 「郑羽清?」担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舒服吗?」 「没事。」郑羽清低低地回应,但抓着裤子的手就是放松不下来。 「放心吧,不会有人看到你这个模样的。」彷彿看穿了郑羽清的想法,林杳梵的目光柔和下来,说道。林杳梵揉揉郑羽清柔软的发丝,横抱起郑羽清,将他抱下车子,放在轮椅上:「你刚从医院回来,先去洗个澡吧。」 郑羽清点点头,不适应地让林杳梵推着自己往前走。 倘大的房子没有一个人,郑羽清不知道那是因为林杳梵早已经下令,让所有下人放假,就怕郑羽清看见下人会觉得难堪。 林杳梵停下轮椅,再次抱起郑羽清,郑羽清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了般静止动作,偏头避开林杳梵安抚的亲吻。林杳梵叹了口气,往二楼走去。 林杳梵拐进自己的房间,把郑羽清放在床上,走进浴室后不一会便响起了水声。林杳梵出了浴室,走近郑羽清想替他脱去衣服。 「我自己来。」郑羽清按下林杳梵伸过来的手,没让他帮忙。由于衣服是为行动不便的人製造的,郑羽清自己也能轻易穿脱。 看着郑羽清的肌肤逐渐暴露于空气中,林杳梵只觉喉咙发涩,连忙撇开视线,拿过毛巾披在郑羽清身上,这才将他抱进浴室。 直接让郑羽清坐在浴缸中,林杳梵像想到什么似的勾起笑容:「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郑羽清瞟了林杳梵一眼,内心一阵烦躁,冷言。 「不用害羞喔。」林杳梵笑容邪恶。 「滚!」郑羽清握紧拳头,吼道。 林杳梵开怀的笑着转身,笑意却在背对郑羽清的一刻收起,满目忧思。郑羽清没看到林杳梵的表情转变,但他知道林杳梵是为了改变气氛才说那种话的。 那种强行摆出的笑意…… 郑羽清讨厌那种笑容,讨厌到心脏会狠狠揪住的地步。 「可恶!」郑羽清一掌拍在水面上,水花溅起,慢慢地滑下脸庞。 ——像在哭。 郑羽清在浴室已经很久了。 林杳梵皱眉,敲了敲浴室的门:「郑羽清?你洗好了吗?」 没有回应。 林杳梵不由得担心起来,脑海出现不祥的画面,猛地推开浴室的门。水蒸汽迎面扑上来,林杳梵待水蒸汽稍稍消散以后踏进浴室,一瞬间他只觉得浴室异常寂静,只有诡异的水滴声以及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直至郑羽清出现在自己视线内,林杳梵才放松下来。 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郑羽清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既然留意到胸口,林杳梵不可能没看到那因为冷掉的水而挺立的樱蕊。林杳梵咽了咽唾沫,转移视线似的放掉浴盆内的水,打算抱郑羽清出来。 原本泡在水内的身体显露出来,郑羽清的长发因为湿掉而黏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躯体使他添了一份魅惑。 林杳梵苦恼了按了按额,扯下乾的毛巾裹着郑羽清,努力忽视身下的热度抱着郑羽清回到房间。替他穿上衣服、吹乾头发,忙完以后,林杳梵身下已是偃旗息鼓了。 大概是累了,郑羽清睡得很沉,没有因为林杳梵的动作而醒过来。 林杳梵为郑羽清盖上薄被,将灯光调暗,坐在床边。 林杳梵这辈子很少照顾人,忙了这么久他早就累了,可是他没有去睡,静静地瞅着熟睡的郑羽清。 无论郑羽清是因为不好意思叫自己帮忙而磨蹭到睡着,还是只是倦极而眠,林杳梵对面前人儿的怜惜越发增加了。 林杳梵俯下身,亲吻了郑羽清的唇瓣一下,低语: 「晚安,郑羽清。」 ———————— 我觉得我该把tag的强强去掉(望天 第二十四章 父母之命 郑羽清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郑羽清茫然地盯着天花,好半晌才察觉到自己身旁躺了一个人,郑羽清猛地清醒过来,防备的扭头望向身旁,看见旁边睡得正熟的林杳梵时才放下戒备。 看着林杳梵眼下的青黑和即使熟睡依旧紧皱的眉头,郑羽清忍不住伸指触上林杳梵纠结的眉心,微微抿了抿唇。 自己居然会在别人身侧睡得这么熟…… 郑羽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当下便想收回手,却发现林杳梵不知道在何时醒来,一把扣住郑羽清想要缩回去的手,在他手心上落下一个轻吻,微笑:「早安。」 手心的触感让郑羽清一怔,脸上飞快的掠过一抹羞赧,狼狈地把手抽回来。林杳梵噙着笑意翻身骑在郑羽清身上,郑羽清彆扭的看着上方的林杳梵,总觉得现在的林杳梵眸里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低喝一声:「下去!」 林杳梵勾了勾唇,在郑羽清说出下一句话前低头堵上他的双唇,舌尖缠上郑羽清的丁香。郑羽清揪起眉头,不满地哼哼了几声,发现自己的声音让林杳梵的进攻更为剧烈后便不再作声,不熟练地抵抗着林杳梵的纠缠。 在身体起反应前,林杳梵结束了亲吻,亲了亲郑羽清的唇角后迅速跳下床,说:「你再睡一会,我弄好早餐再叫你。」 郑羽清看着林杳梵逃也似的跑出房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脸上烫得厉害,猛的把被子掀起来盖在头上,暗暗咕噥道:「混蛋。」 佔了便宜的林杳梵心情大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差点就要哼着小曲儿下楼,笑意却在看见客厅中央坐着的人时僵在唇边:「伯父?」 林昌胜瞥过林杳梵,冷冷地哼了一声。林杳梵皱了皱眉,想不出林昌胜突然到访的原因,开口问道:「伯父怎么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林昌胜挑眉,视线落在林杳梵脸上,单刀直入地道:「我听说,你好久没回公司了?」 「嗯。」公司有几个股东都是林昌胜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人,因此林杳梵对伯父知道自己翘班并不意外,只淡淡的应道。 「你就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公司?!」林昌胜重重的拍在桌上,怒不可歇地瞪着林杳梵。 「我没有要放弃公司。」林杳梵下意识地反驳道,暗暗猜想伯父是怎么知道郑羽清的存在的。 林昌胜听见林杳梵的话,脸色好了一点,重新坐下,说道:「既然没有放弃公司,那你还不回去?你知道有很多事情在等你的决策吗?」 「我走不开。」林杳梵想到了在自己床上睡着的郑羽清,抿唇说道。 「走不开?!」林昌胜的脸色再度变得铁青,低喝:「你的走不开就是为了要日日夜夜对着那个男人吗?!」 「伯父!」林杳梵按捺不住的提高声调:「你能不那样说郑羽清吗?」 「闭嘴!」林昌胜猝然站起来,指着林杳梵骂道:「你以为你父母不在了就没有人能管你了吗?你要玩就找个女人来玩!和男人廝混在一起像什么样!」 林杳梵勉强压下内心的暴躁,盯着林昌胜,一字一顿地说:「伯父,我跟羽清是认真的。」 「你是想气死我吗?!」林昌胜一脚踹在茶几上,怒气腾腾。 林杳梵半垂下眼眸,无声地对抗着林昌胜。 「好、好,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吧?」林昌胜又一次踹在茶几上,转身离开客厅,狠然留下一句:「你不要后悔!」 「伯父!」林杳梵叫住林昌胜,拳头握得死紧,待林昌胜回头后说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你别伤他。」 「孽子!」林昌胜气得啐了一句,用力把大门关上。 林杳梵定定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嘴唇弯出苦涩的弧度。 居然跟伯父闹翻了…… 林杳梵回到房间的时候,郑羽清已经再次睡着了。 看着郑羽清熟睡的容顏,林杳梵觉得自己发堵的心稍稍舒开了,林杳梵嘴角略略上扬,把盛着热粥的碗放到一旁,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郑羽清的头。 郑羽清像被骚扰到了,眉心稍蹙,纤长的睫毛微微发着颤。林杳梵伸指碰上郑羽清的睫毛,指尖一扫而过,低头在上面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唔……」郑羽清在林杳梵触碰自己的一刻醒过来,张眼就看见林杳梵那放大了的脸庞,有点反应不过来。 「醒了?」郑羽清茫然的表情让林杳梵的心情转好,林杳梵捏了捏郑羽清的脸颊,扶着他后背让他坐起来,把热粥凑到他面前:「来,喝点粥。」 「你弄的?」 「你猜?」林杳梵笑了。 郑羽清不理会林杳梵,接过他手中的碗,一口一口的把碗里的粥喝掉。林杳梵望着郑羽清,突然觉得就这么守着他也挺好的,一瞬间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雄心壮志。 林杳梵想到方才伯父的反应,就知道他们的路根本不好走。 ———————— 改了第十四章的一个小细节 可怜的在学校待了5个小时等下一节课,趁机来发文(望天 第二十五章 不用担心(慎) 林杳梵家里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因为知道郑羽清不喜欢在人前示弱,林杳梵让下人们休假,现在家里只有从小照顾自己到长大的妇人张婶留下来。 让郑羽清好好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感觉他没有之前虚弱了,林杳梵才肯让郑羽清到院子去晒晒太阳。林杳梵在郑羽清身上加了一件外套,熟练地抱起郑羽清,郑羽清抿了抿唇,也没矫情地让林杳梵放下他,毕竟这个动作在这些天已经重复了很多很多遍了。 林杳梵让郑羽清坐在轮椅上,推着他走出大门,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郑羽清瞇了瞇眼睛,让自己适应外头的光线。 两人驻足于园中,见他心情舒畅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林杳梵走到郑羽清面前,问道:「要不要试试下地走走?」 郑羽清沉默了一下,林杳梵那满是包容的双目直盯进他眸里,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郑羽清望着林杳梵的手,目光晃了晃,最终把手伸了出去。 林杳梵握住郑羽清的手,一把将他从轮椅中拉起来。郑羽清撞上林杳梵的胸膛,双腿的无力却让他软倒下去。林杳梵及时扣住郑羽清腰部,使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是我太心急了吗?」林杳梵揪眉,扶着郑羽清想让他坐回轮椅上。 「没关係。」郑羽清抓住林杳梵,制止了他的动作,说。郑羽清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林杳梵身上,强迫自己迈出步伐。 「郑羽清!」林杳梵看见郑羽清走了几步便冒出薄汗的样子,内心一阵揪痛,脱口制止道:「好了,别再走下去了!」 「你不是很希望我可以再次走路吗?」郑羽清抬眼看着林杳梵,眸里载着满满的认真。 「我是很想。」林杳梵承认,伸手抹了抹郑羽清微湿的额角,弯身直接抱起郑羽清回到轮椅上:「但慢慢来吧,我不想适得其反。况且,你辛苦的模样我看不下去了。」 郑羽清不太适应地听着林杳梵说这种情话,林杳梵没看到他的表情,正要把轮椅推往别处,他的手提电话便响起了。 「喂?」林杳梵接通电话没一会,脸色便沉了下去:「什么特别会议非要我出席不可?……我没空,你代替我出席吧。」 察觉到郑羽清的视线,林杳梵压低声线走开了几步。虽然没听到林杳梵后来说的话,但郑羽清知道自己妨碍了林杳梵的工作。 郑羽清沉默片刻,径直开口喊道,打断了林杳梵的通话:「林杳梵。」 林杳梵回头,挪开了电话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公事要紧。」郑羽清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一直照顾我。」 「不行。」林杳梵立时道,不认同地挑起眉头:「留下你一个怎行?」 「我可以照顾自己。」郑羽清像被戳到痛处,皱起眉头。 「我知道。」林杳梵没有问郑羽清他现在这个状况要怎样照顾自己,走到郑羽清面前,按上他的眉心,说:「我不放心。」 郑羽清往后缩了缩,躲开林杳梵的手,固执地重覆道:「我可以照顾自己。」 林杳梵盯着郑羽清,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但他还是败给郑羽清了。林杳梵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电话:「什么时候?……我知道了。」 林杳梵掛了电话,没有说话,握上轮椅的把手,想把郑羽清推回屋内。郑羽清见林杳梵不说话,挣扎了好久后开口问道:「你生气了?」 「对。」林杳梵听到郑羽清的问题居然直认不讳,放开轮椅站定在郑羽清面前,半跪下来让自己和郑羽清的高度看齐,捏住郑羽清的下顎直接吻上去。 郑羽清愣愣地任由林杳梵索取,滑腻的舌头在自己口腔内肆虐着,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可是没等他推开林杳梵,林杳梵已停下动作,笑得开怀:「这次就算了。」 郑羽清脸颊微红,訥訥地说不出话。林杳梵满意地看着郑羽清发窘的模样,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盒子:「我知道你不会让别人来照顾你,但你自己一个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唯有在你身上放点东西了。」 林杳梵打开盒子,盒子内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是一枚戒指。 「上面嵌了追踪器,还有发讯器,只要你不脱下来,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林杳梵抓起郑羽清的手,将指环圈进他的手指:「当你遇上危险的时候,按下发讯器,我会赶回来的。」 戒指的另一个意思林杳梵没说,也不打算说明白。 可是郑羽清像知道其意思般,脸容浮起一丝赧色。 「郑羽清,」林杳梵见他这样,不由得笑开来,恶意地说:「你脸红了。」 郑羽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泛红的脸颊却卸去了他的冰冷,林杳梵笑得更开,情不自禁地亲了亲郑羽清。 郑羽清不自然地偏过头,藉此遮掩泛红的脸庞,不愿意和林杳梵说话。 林杳梵失笑,没再撩拨郑羽清,推着他进了屋子。林杳梵把轮椅停在楼梯前,伸手就要把郑羽清抱起来。郑羽清不愿意整天待在床上,抓住林杳梵的手,说:「我在这里就好。」 「你身体还没恢復过来,现在还是回房间休息比较好。」林杳梵皱了皱眉,说道:「等你的身体再好一点,我让你到书房去,好吗?」 郑羽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点头,让林杳梵把自己送回房间去。林杳梵摸了摸郑羽清的头,抱起他踏上楼梯。将郑羽清放在床上,林杳梵扯过被子盖住郑羽清的膝盖,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说:「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郑羽清低声地应了一下,难得乖顺的反应让林杳梵深深的痛恨起那个打电话回来,说有重要会议的人。 会议结束后,秘书抓住好不容易看见的的林杳梵,让他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工作。一开始林杳梵还记得要早点下班,可是专注在工作中的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到林杳梵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入夜好久了。 公司和家的距离并不算远,不到一个小时林杳梵便回到家了。林杳梵一踏进家门便看见张婶从厨房走出来,张婶看见林杳梵,弯了弯眼:「少爷,你回来了。」 「你们都吃饭了吗?」林杳梵顺口问道。 「郑少爷已经吃过饭了,刚刚喝完药。」张婶应道:「少爷,你现在用餐吗?」 「等等吧。」林杳梵制住张婶走回厨房的举动,说:「我先上去看看他。」 林杳梵快步到了楼上,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没想到开门的一刻便听到了郑羽清的声音:「你回来了?」 林杳梵的心一暖,也不再放轻手脚,推门走进房间。林杳梵走近床边,抬手拍了拍郑羽清的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听出来了。」郑羽清指了指耳朵:「脚步声。」 林杳梵并不在意郑羽清的答案,放在郑羽清头上的手缓缓落下,沿着郑羽清的脸庞来到他的下顎,微微使劲捏住,自己则凑上前在郑羽清唇上偷了一个吻。 郑羽清皱了皱眉,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没有表情的脸容透出一丝赧意。林杳梵一脸好笑,说:「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郑羽清嘖了一声,不回话。林杳梵没继续笑话郑羽清,掀开被子替郑羽清按摩他的腿,问道:「身体有感觉好一点吗?」 「有。」 「那就好。」 林杳梵没再说话,仔细地替郑羽清按摩了一遍,揉捏的动作便开始变得曖昧。郑羽清虽然毫无所觉,但看着林杳梵幽暗下来的眸子,他也猜出了林杳梵在想什么。郑羽清不自在撇开了视线,转移话题:「你吃晚饭了吗?」 「你觉得那还重要吗?」林杳梵勾唇,反问道。 郑羽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林杳梵没让他想太久,跪到床上,掌心沿着郑羽清温热的大腿蜿蜒而上,眼神带着侵略性,挤进郑羽清的双腿之间。 郑羽清轻蹙着眉,盯着近在眼前的眼瞳,被那深沉得可怕的眸瞳注视得呼吸一窒,在那柔软的唇瓣触碰到自己时顺从地张开唇。林杳梵轻笑一声,奖励般在他嘴角啾了一下,然后舌尖舔过郑羽清的下唇,一点一点地濡湿他的唇瓣。 郑羽清不适应地哼了一声,充满鼻音的声音让林杳梵的欲望添了硬度,林杳梵咬了咬郑羽清的下唇,舌尖在掌心探进郑羽清上衣,抚上他肌肤的同时滑进他的口腔内。 林杳梵的舌尖犹如羽毛般轻轻划过郑羽清的上顎,郑羽清微微颤抖着,仰头想要躲过他的逗弄。对于这种亲密的行为郑羽清总是显得特别被动,林杳梵感受着他不熟练的回应,故意把舔弄的动作做得份外情色。 「别……」郑羽清难受地喘息着,林杳梵不愿意就此放过郑羽清,紧紧地缠着他的舌,仿佛要把郑羽清的呼吸全数夺去。 林杳梵双手拂过的地方宛如燃起一簇簇的火焰,灼热感从腰侧蔓延到胸前,郑羽清下意识的想逃开,却被林杳梵早一步扣住腰间,只能紧紧握住林杳梵的手臂承受着。 察觉到郑羽清扣着自己的手变得软弱无力,林杳梵总算结束了冗长的亲吻,唇瓣在郑羽清湿润的唇上不愿离去,缓缓地挪动着。嘴唇开闔的动作扫过郑羽清的下唇,明明是轻柔的动作,却让郑羽清的呼吸变得更紊乱。 「硬了?」林杳梵低笑,右手离开郑羽清上身,落在他坚挺的欲望上。 「哈嗯……别碰……」郑羽清羞愧地抓着林杳梵,泛红的眼角让他染上平日罕见的可怜。 「为什么别?」林杳梵眼里闪过恶劣的笑意,没有离开郑羽清的私处,反而扒下他的裤子,伸手圈住他的灼热,从下而上的擼动了一下。 郑羽清急喘一声,指尖深陷林杳梵臂间,林杳梵勾了勾唇,将郑羽清的手带到自己的挺立上,嗓音沙哑:「来,帮帮我。」 郑羽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林杳梵的话,湿漉漉的双眸被快感紧紧笼罩着而显得有点无措,被林杳梵拉着的手虚搭在他的慾望上,好半晌没有动作。 林杳梵放开了握住郑羽清身下的手,让自己更靠近郑羽清,然后把他的手带到两人交叠的慾望上。郑羽清有如惊弓之鸟般猛地想要抽手,旋即被林杳梵一把制住,郑羽清抬头看着林杳梵,没有开口说话,可是泛着水光的眸子却像在求饶。 林杳梵顺势低头噙住郑羽清的唇,舌尖直接撬开郑羽清的牙关,径直缠上他的丁香,吸吮的动作仿佛要把郑羽清拆食进腹。林杳梵收拢手指,带领郑羽清抚弄着两人的炽热,郑羽清瞥了一眼身下,状似自慰的动作让他无法面对,只能闭上眼睛,抿紧的唇始终没法压抑喉间的呻吟溢出。 「嗯……哼嗯……」断断续续的低吟从不断变换角度的亲吻中淌出,郑羽清无力的靠在林杳梵身上,林杳梵粗重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交缠的鼻息让身体的温度再度上升。 林杳梵舌尖恋恋不捨的离开郑羽清温暖湿热的口腔,带出淫糜的银丝,低下头在郑羽清的颈项上留下一个个的曖昧痕跡。噬咬的触感和身下的动作把快感逼至高峰,郑羽清微微颤抖着,嘴唇开闔却无法发出呻吟以外的声音。 「嗯……哈嗄——!」林杳梵霍地一口咬在郑羽清的喉结上,右手带领着郑羽清在两人的慾望上重重一蹭,郑羽清身体猝然一僵,白浊随即喷薄而出。浊液湿润了两人的手,林杳梵吮吻着郑羽清的喉结,在郑羽清的手里来回抽插了好几下,然后也释放出来。 林杳梵放开郑羽清的手,抽了几张纸巾仔细地抹去郑羽清手里和身上的白浊。郑羽清看着林杳梵只顾替自己服务的模样,心里一动,抽回了手。 林杳梵抬头望向郑羽清,深怕是不是自己玩得太过让他生气了,却见郑羽清伸手取过纸巾盒,抽出纸巾拉过林杳梵的手,低垂下眼眸,替林杳梵拭擦着指间的体液。 林杳梵的呼吸一窒,屏住呼吸看着郑羽清好半晌,最终忍不住低笑,亲了亲他的唇角,声音依旧带着情慾所致的低哑:「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再好一点……」 「嗯?」郑羽清抬起眼眸。 「等你再好一点……」林杳梵轻吻着郑羽清的眼角,在他耳边落下一句: 「我就把你吃干抹凈,彻底的。」 ———————— 连病人也不放过!就是这么丧心病狂! 第二十六章 未婚妻 那天上班后林杳梵没有再回公司,继续翘班的生活。 林杳梵开始研究復健的资料,每天带着郑羽清到花园去走几圈,即使自己毫无经验也没让郑羽清摔倒过。郑羽清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抵触也逐渐消减,慢慢的开始正视自己腿部神经受损的问题,中药跟针灸一起上,努力的在林杳梵的带领下在花园走动,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康復。 自从和伯父闹翻后林杳梵一直让雅帮忙关注着,却没发现放了狠话的林昌胜做出什么举动,每天只流连于不同朋友的聚会中,看不出他有什么打算。 这天傍晚,林昌胜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林杳梵,让他参加一场宴会。林杳梵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后来想了想,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伯父的打算,这才答应下来。 林杳梵掛了电话,望向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连续剧的郑羽清。郑羽清的身体逐渐恢復,但林杳梵还是不想他多费神,所以仍然没让他进书房,只让他待在客厅里看一小会电视。郑羽清意外的喜欢看电视,尤其是连续剧,看着他看得入迷的模样,林杳梵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到不得了。 留意到林杳梵的目光,郑羽清抬起眼眸,回望着林杳梵,眸里带着微许疑惑。林杳梵皱了皱眉,问道:「郑羽清,我等下要出门,你要先回房间去吗?」 「不要。」郑羽清撇过头,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林杳梵也知道郑羽清不喜欢自己一个待在有如牢笼的房间里头,想着反正自己很快会回来,便没有继续劝说,对张婶吩咐几句便上楼收拾自己。 穿着一身正装的林杳梵从楼上下来,郑羽清的视线黏在他的身上,心里突然有点不想他出门。这种心情郑羽清不太懂,但也没有深究,继续盯着林杳梵。 林杳梵揉了揉郑羽清的头,说:「我会儘快回来的。」 「嗯。」 「杳梵,这边。」 林杳梵刚踏进会场没多久便听到伯父的声音,林杳梵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伯父和他身旁站着的两个人。林杳梵快步走了过去,朝林昌胜点点头:「伯父。」 林昌胜拍了拍林杳梵的肩膀,姿态随意的朝旁边的人比了比,说:「这个是你张叔,旁边的是他女儿,张梨雅。」 「张叔,张小姐。」林杳梵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冷淡?」林昌胜不满地瞪了一眼林杳梵,林杳梵皱眉,总觉得伯父的态度有点奇怪。他和伯父不是吵架了吗?还是说伯父想清楚了,决定接受自己跟羽清了? 「没事没事。」张叔笑着开口替林杳梵解了围,偏头跟自己女儿说:「梨雅,打个招呼吧。」 「林先生你好。」张梨雅怯怯地开口,看来有点害羞。 林杳梵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林昌胜看见林杳梵漠然的样子,一丝不悦快速地掠过眸间,没让任何人发现。林昌胜再次拍着林杳梵的肩膀,说:「我和老张有事要离开一下,你照顾一下梨雅。」 「啊?」林杳梵蹙起眉头。 「啊什么啊,现在伯父使不动你了吗?」林昌胜没有解释,摆出一付生气的表情。林杳梵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伯父的面子,只好答应下来。 目送伯父和张叔离去后,林杳梵闭了闭眼睛,掩去眸里的不情愿,回头对张梨雅牵起礼貌性的笑容:「那么,张小姐,你要先用点餐点吗?」 张梨雅似乎感受到了林杳梵的心不在焉,尷尬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放松下来般扬起笑容。林杳梵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张梨雅,张梨雅歪着头看着林杳梵,带着笑说:「林先生也不想来这个宴会吧。」 林杳梵被说中了心思,脸上却一点不显,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张梨雅摸了摸耳朵,爽直的模样跟一开始的羞涩完全不同:「我也不想来的,可是爸爸说要给我介绍对象,非得逼着我来。」 「嗯?」林杳梵蹙眉:「介绍对象?」 「咦,你不知道?」张梨雅微微瞪大眼睛:「我听我爸爸说,林叔叔最近参加了很多聚会,都是为了替你物色对象的啊。」 林杳梵的眉头揪得更紧,看见林杳梵这个表情,张梨雅没有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道:「呃,林先生,我肚子饿了,我们还是去拿点东西吃吧。」 「好。」林杳梵稍稍回神,带着张梨雅往餐桌那边走去。 林昌胜回来的时候,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林杳梵瞥到伯父的身影,收起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垂下手不再盯着手錶。张梨雅望着他盯着手錶盯了一个晚上,看见自己父亲回来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二人招手。 寒暄两句后张梨雅拖着父亲离开,林昌胜直直的看着林杳梵,问道:「我看你跟梨雅相处得不错,觉得她怎么样?」 「伯父,我有喜欢的人了。」林杳梵目不斜视地看进林昌胜眼内,一字一顿地说。 「喔,那么快就喜欢上人家了啊,那我明天就跟老张提亲去。」林昌胜像是听不懂林杳梵的意思,摸了摸下巴说道。 「伯父!」林杳梵提高了声线,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压迫的气势:「我喜欢的人是谁你很清楚,你不要再搞这些小动作了,你也不想你朋友的女儿守活寡的。」 「你是在威胁我?」林昌胜怒瞪着林杳梵,林杳梵平静地回望着他的伯父,抿唇不再説话。 林昌胜深呼吸了一下,压下怒火,说:「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找到未婚妻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传媒,如果你不怕影响公司和自己声誉的话你就继续和那个男人纠缠下去吧。」 林杳梵看着林昌胜好半晌,稍稍勾起唇角,说:「伯父,你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林杳梵抛下林昌胜,离开宴会会场,剩下林昌胜一个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林杳梵开着汽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仍然灯火通明,推门的时候还听到电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张婶?」林杳梵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大概是已经睡了。林杳梵揪了揪眉,看了一眼手錶,走进客厅把电视关掉。林杳梵转过身,眼前的景像让他呼吸一窒。 郑羽清平躺在沙发上,眉心轻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林杳梵顿时觉得心里有点发疼,不禁后悔自己在宴会耗了那么多时间,让郑羽清不能早早回房间休息。林杳梵放轻脚步走近郑羽清,轻手轻脚的连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想要抱起他。 郑羽清睡得不熟,林杳梵接近自己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微微睁了睁眼,看见是林杳梵后便放松下来。林杳梵摸了摸郑羽清微凉的手,心疼地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忘了。」郑羽清模糊地呢喃,林杳梵不相信这个答案,但也没有追问下去,施力抱起郑羽清。郑羽清在林杳梵颈窝间蹭了蹭,无意识地撒着娇,迷迷糊糊的开口抱怨道:「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睡得迷糊的郑羽清表现出难得的孩子气,林杳梵禁不住失笑,抱紧了郑羽清。郑羽清咕噥着:「去洗澡……」 「好,我们一起洗。」林杳梵贼笑着,身后仿佛带着不断挥动的黄鼠狼尾巴。 至于洗完澡后郑羽清有没有好好睡一觉,那就要问他们才知道了。 ———————— 青鸟:这些电视剧怎么这么好笑呢? 林大大:不要看电视了看看我好吗? 第二十七章 解决最大麻烦 电话的铃声划破寧静的早晨。 「什么事。」低哑的声音显示着林杳梵的烦躁,林杳梵半瞇着眼睛,掩去眼内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阴霾。 「林先生,大事不好了,记者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收到了你要订婚的消息,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个消息,我们怎样也拦不下来!」秘书急急地说着,语带愧疚:「抱歉林先生,我们没能及早发现……」 伯父还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了,这是要逼着自己承认吗?林杳梵瞇了瞇眼睛,开口:「拦不住就算了,替我准备记者招待会。」 「我知道了。」秘书应道。 林杳梵掛了电话,看着旁边仍然熟睡的郑羽清,负面的情绪逐渐消散,稍稍扬起一个笑容,摸了摸郑羽清的髪,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郑羽清似乎听到了林杳梵的低喃,无意识的在林杳梵的掌心蹭了蹭,林杳梵弯了弯唇,低头在他髪旋上轻吻了一下。 记者招待会会场。 到场的记者有点多,毕竟林杳梵也算是a市有名的鑽石黄老五之一,而这次緋闻的女主角也是市内数一数二的才女,郎才女貌的组合让记者们嗅到里头的新闻价值。 会场的门被推开,记者们同时回头,看到了一起进来的两位主角,张梨雅挽着林杳梵的右手进场,仿佛证实了緋闻的真假。 闪光灯争先恐后的闪烁着,林杳梵领着张梨雅到会场前方的就坐,敲了敲扬声器,直接切入话题:「相信大家都收到了我要订婚的消息,谢谢大家对我的恭贺,可是我要说一句,这个消息不是真的。」 「可是听说这个消息是从林先生的伯父那里发佈出来的啊!」一个记者等不及林杳梵的秘书点名便急哄哄地开口道。 「嗯,相信是伯父误会了,老人家嘛,总是对这种婚姻大事有点敏感。」林杳梵脸上掛着礼貌性的笑容:「我和张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如果因为这个误会而影响她将来的幸福那就不好了。」 「杂志上那张照片林先生和张小姐可是很亲密的啊!张小姐都要凑到你怀里去了,只有一面之缘会这么亲密吗?」记者追问道。 「借位这个技巧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林杳梵微笑:「其实当时我们只是很正常的在聊天,当天在场的宾客都可以作证。」 「张小姐呢?张小姐你怎么说?」又一个记者问道。 「我和林先生在那天之前还是陌生人,现在啊,大概连朋友也说不上?」张梨雅靠近扬声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林杳梵无奈地看了张梨雅一眼,记者们捕捉了这一幕,又是一个问题拋出来:「林先生和张小姐,虽然你们现在还没有发展,可是将来呢?你们觉得你们将来会有发展机会吗?」 张梨雅摇了摇头,促狭地看了林杳梵一眼,说:「我们只会是朋友。」 张梨雅的话等于澄清了緋闻,台下一阵沉默,一时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林杳梵的秘书拍了拍手,说:「各位记者朋友,你们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这次记者招待会就结束了。谢谢各位的来临,我们在后面准备了一些餐点,欢迎各位享用。」 记者们稀稀落落的站起来,待所有记者离开会场后,林杳梵关上了扬声器,偏头对张梨雅说:「这次谢谢你。」 「我也没做什么。」张梨雅笑了笑,说:「再说,你都把你有爱人这个秘密搬出来了,我还不帮你澄清的话我不就变成小三了吗?」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林杳梵弯唇说着,也站了起来:「我赶着回去陪我家那位,就不送你了。」 「嗯,你快回去吧,小心你那位看到杂志会生你的气。」张梨雅拿起包包,又开了一个玩笑。 「不会。」林杳梵唇角的笑意漾得更开,也不知道是在说不会看到杂志还是不会生气。 林杳梵先一步离开,他还没走出会场范围便收到了林昌胜的电话,大概是哪个记者打探消息打探到他那里了。 「杳梵,你是一心要跟我作对的是吧?」林昌胜气吁吁地低喝道。 「伯父,我无心跟你作对,只希望你能接受羽清。」林杳梵无奈地回应。 「你这样公开打我的脸还不是跟我作对?想要我接受一个男人跟你在一起没有可能!」林昌胜几乎又要把电话摔掉。 「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杳梵叹了口气,语气却坚定不移:「伯父,我不会放手的,就算是我父母復生来阻止我我也不会退让。」 「你!」林昌胜被噎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后仿佛放弃了般开口道:「随便你!」 「谢谢伯父。」林杳梵松了一口气,既然伯父松口了就不会做出什么小动作,虽然他此刻还未能真正的接受郑羽清。 林杳梵掛了电话,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个时间点,郑羽清应该起床了吧? 郑羽清的确已经起床了。 腿不能走以后郑羽清的双臂变得有力多了,至少可以撑着自己从床上到轮椅去。林杳梵今天不在,郑羽清也就没下楼,醒了就在二楼的偏厅看电视。电视剧放到一半的时候郑羽清听到背后传来陌生的脚步声,警觉地猛地回头,看到了林杳梵的伯父,眸里闪过一丝愕然。 林昌胜挥了挥手让为自己带路的张婶离开,张婶担忧地看了看郑羽清,林昌胜瞪眼,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他!」 「你现在的表情就像电视剧里面想要棒打鸳鸯的坏蛋一样。」张婶小声的嘀咕着,林昌胜没听到张婶的嘀咕,直接走到郑羽清面前坐下。 郑羽清看了看林昌胜,对还没离开的张婶说道:「张婶,请备茶。」 张婶应了一声离开偏厅,很快便端着冒烟的茶水回来,放下后便自觉地退下了。林昌胜没有开口,直直盯着郑羽清良久。郑羽清不在意他的打量,把茶杯推到林昌胜面前,开口:「林先生请用茶。」 「你想要什么?」林昌胜没碰茶杯,开门见山地问道。 郑羽清疑惑地望着林昌胜,林昌胜不耐烦地重复了一次:「你想要什么?」 正好电视传来一句「你接近我儿子无非是为了钱,你开个价,离开我儿子」,郑羽清瞥了一眼电视,突然有点想笑。林昌胜也听到了那一句,瞬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大概是发现郑羽清眼里的笑意,抿紧了唇摆出认真严肃的脸。 郑羽清清咳一声,取过遥控把电视关掉,说:「林先生,我们应该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同意杳梵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林昌胜板着脸回应。 郑羽清没说些煽情的话,甚至没开口,只看着林昌胜。黝黑的眼眸紧紧锁着林昌胜,林昌胜看着他眼内的认真,突然说不出反对的话。林昌胜皱起眉,脑里想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坚定了要拆散他们的念头:「别以为看着我就能让我心软,杳梵是林家的独子,他将来是必定要娶妻生子的。」 郑羽清幻想了一下林杳梵和其他人结婚生子的模样,瞇了瞇眼,一时间没收敛好杀气,被林昌胜捕捉到了。第二次捕捉到这么凛冽的杀气,林昌胜上下打量郑羽清一眼,继续说:「我已经替他安排好未婚妻,你最好就自己离开杳梵,不要逼我用一些特殊手段。」 郑羽清察觉到自己心情不稳,没再想那个让人生气的画面,回应道:「抱歉林先生,离开与否不是我说了算的。」郑羽清略顿,直勾勾的看着林昌胜:「要动用特殊手段请便,可是,无论你要做什么,请冲着我来就好。」 林昌胜驀地就想到那天林杳梵的话了。 这两个人…… 林昌胜正想说些什么,手提电话的铃声便响起了。林昌胜接起电话,听着里头的报告,握着电话的手不由得收紧。掛了电话后林昌胜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便低喝道:「杳梵,你是一心要跟我作对的是吧?」 「伯父,我无心跟你作对,只希望你能接受羽清。」 林杳梵三番四次的抗衡让林昌胜又一次暴怒,骂道:「你这样公开打我的脸还不是跟我作对?想要我接受一个男人跟你在一起没有可能!」 「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伯父,我不会放手的,就算是我父母復生来阻止我我也不会退让。」 「你!」林昌胜被噎得说不出话,坐在他对面的郑羽清看着林昌胜,把林昌胜面前的茶杯又推前了一点。林昌胜看到郑羽清眼里的执着,突然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他又不是林杳梵的父亲,自己劝说了那么多次也算对得起弟弟,只是这个混小子不听话而已。 「随便你!」放弃般的话语换来林杳梵的道谢,林昌胜死皱着眉掛了电话,盯着面前明显松了口气的郑羽清,语气不善:「我不会再管你们,你们将来撞板了也不要来找我!」 林昌胜端起茶杯一喝而尽,拂袖离开偏厅。郑羽清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对着林昌胜的背影开口:「谢谢伯父。」 林昌胜脚步一顿,没有回应。 ———————— 考试准备中 最终章 能让我吃口肉吗? 「我来帮你按摩吧。」 郑羽清抬眼看了看心情很好的林杳梵,脸上带着「你在发什么疯」的表情。虽然知道林杳梵因为林昌胜的默许所以很高兴,可是都一整天了怎么心情还是这么好? 林杳梵不理会郑羽清,把刚洗完澡只穿了上衣的郑羽清抱到床上,半跪下来伸手抓住他的小腿。郑羽清皱了皱眉,想到了林杳梵每次按摩的后果,最后还是放任地放松下来。 林杳梵微温的掌心从小腿慢慢挪动,郑羽清总觉得林杳梵触碰自己的感觉一次比一次鲜明,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自己的情况正在好转,也就没有告诉林杳梵。 郑羽清看着林杳梵认真的模样,眸里禁不住渗出笑意,正好被抬头的林杳梵看到了。林杳梵挑了挑眉,问道:「笑什么?」 「开心。」郑羽清弯了弯唇。 「你这样,倒是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了呢。」林杳梵想到和郑羽清初相识时他的冷漠少言,挑了挑眉,抓住郑羽清的膝盖,偏头在郑羽清的大腿内侧亲了一下。 郑羽清猛地打了个颤,林杳梵没想到自己这么轻的一个动作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坏笑着在郑羽清腿上咬了一口。 郑羽清倒抽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抬腿踢了林杳梵一脚。林杳梵的笑容凝在脸上,死盯着郑羽清,郑羽清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好像没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林杳梵撑起自己,用力地抱住郑羽清,在他耳边低声说:「早知道咬你一口就能让你动起来,我就每天咬咬你了。」 郑羽清的耳朵被林杳梵的气息染红了一片,好半晌后才半垂下眼眸,抬手回抱林杳梵:「林杳梵。」 「嗯?」林杳梵放开郑羽清,揉了揉他的脑袋。 「……」郑羽清沉默下来,林杳梵看着他的耳朵越渐通红,好久才乾巴巴的挤出一句:「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林杳梵失笑,伸手摩挲着郑羽清的膝盖,笑里带着一点苦涩:「这里,是我的错造成的啊。」 「这里,是我的。」郑羽清抓住林杳梵的手,黝黑的双目盯着林杳梵:「我都不怪你了,你怎么还在怪自己?」 林杳梵看着郑羽清认真的脸庞,叹了口气,摸了摸郑羽清的脸:「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郑羽清歪了歪头,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林杳梵的手从郑羽清的脸挪到他的后脑勺,按着他拉近彼此的距离,在郑羽清唇上轻吻了一下,说:「郑羽清。 「等你能走了,我们就结婚吧。」 「嗯。」 「羽清。」 「嗯?」 「我爱你。」 「……嗯。」 ———————— 来到了最终章,结果还是没有肉ww 最终章有点短,不过要交代的东西都交代的差不多了,那我就不拖戏了xd 这一篇直男其实是修改的版本,大概是知道我对他不满意,所以一直多灾多难xd 这一篇来到最终章已经是我第三次的稿子了,前两次都因为usb坏掉了而丢了稿子(哭 所以能来到最后我就安心了www 谢谢大家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我才会丢了这么多次稿子还继续重新码字 我们,下一篇再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