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恋爱的脚本》


 1

    本以为这就只是一场大家吃吃喝喝玩乐聊天的无聊联谊附带的生日会，不过却在有人打开不知道是谁放在桌上的约翰走路之后就变得有点失控，手上的乌龙茶被迫加入威士忌、白水替换成高粱，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要寿星选被打二十下屁股或是乾掉三杯纯酒，见鬼的提案让身为当事人的暮清语当下没忍住的翻了个大白眼，并在眾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下断然的选了毫无趣味性质的三杯酒，并在人群的哄抬下一口气喝掉三杯450cc的威士忌，不掺水还没加冰块……然后就有点晕了。
    再之后的事情暮清语真的就有点记不得了，对于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甚么蠢事也没有半点印象，又到底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也完全的不知道，只是很庆幸自己的人缘还没有差到被人丢包在路边，但在宿醉清醒之后听人提及把他送回住处的是谁时，暮清语沉默很久。
    待在图书馆里选了安静的角落，拋开不值得继续思考的烦，单手托着下顎看着课题以外的文学书籍打发时间，在接近期末，在所有人都忙着赶报告、拚进度的非常时期，可以悠间地窝在一个角落享受打发时间乐趣的人就显得像个异类，但也只有暮清语自己才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悠间。
    从庆生会后至今两周时间，暮清语一直都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状态，心跳加速或背刺的感觉都让他觉得很讨厌，试着想要找出自己为何那么焦躁但又没有方向，乾脆就给自己找些能够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做做，不要脑子总被相同的问题绑架。
    指尖又带过几个页面，直到强烈的疲惫感自后颈部传来，双眼也產生疲倦的痠热暮清语才抬头，随手拿过一旁的手机压在书面上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累，还有一半，想在图书馆关门前看完整本是不可能的了，把这一整章看完就去找晚餐吃吧。
    「总算是抬头了。」
    嗯？
    「我都在这里看你好一阵子了，你完全没有发现这边的视线一直在看自己的书，我的存在感真变得那么薄弱？」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一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太注意这个人的存在。暮清语在心里啐念。毕竟这个人好像是让自己变得焦躁的兇源之一。
    暮清语以为自己跟眼前这个人压根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事实上，从进入大学之后他也只是偶尔听到同班同学提到这个人的一些是是非非，以及校际或是班级比赛被拖去陪看赛事……或该说看人？除此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了。或许偶尔在校园或楼梯间里曾经错肩而过，不过他的印象中这种偶尔根本从来不曾发生过，毕竟这个人的身边向来都是被三五成群所围绕着，要真的不去注意到并不是简单的事，直到庆生会当天为止。
    在被迫三杯酒下肚前，暮清语就有看到这个男人被簇拥着走进他们的人群当中，当时自己的脑袋上还出现了意外的惊叹号与大问号，不过也是一时间的而已，毕竟这个人一直就是班上部分姣好的女性同学的目标，那么，对于有些人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在期末前搞个名堂大办聚会的想法一点也不难透析。
    但就算仍有隔着厚厚人墙看着男人，暮清语也有点理解为何这个人身边总是被许多人所围绕，并有许多人不惜倒贴都想得到这个男人多一点的关注。毕竟自己也在男人出现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像天使一样……但对暮清语而言阿牧可能还比较像是天使，但说三高这词又太过这老旧，不合适套用在男人的身上，完美两字又显得太过俗气，但他绝对是个男人女人都很难忽略的存在。
    光说联谊当天，在男人出现后，在场己乎所有人的目光完全被男人给彻底吸引，就算因慢一步而无法靠近或是靦靦而不敢靠近，但所有心力及目光几乎全都放投射在男人的身上。
    像这样的人照理说不应该有落单的时候，所以暮清语实在很难解释为何这个人在此时此地就坐在自己的正对面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没有一小时恐怕三四十分鐘应该是不会少，但却没人把他拎走。
    「你……有什么事吗？」不想理他，但基于不想惹事的原则之下暮清语只能好脾气的压下叹息礼貌问问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那边的男人。
    「没事，看到你在这里所以来了。」坐直起身，衝着暮清语拿出灿烂到可以刺瞎眼的天使笑容。「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可以用不要用那种会闪瞎别人眼睛的笑脸说出那种曖昧不明、一不小心可能会要了他小命的话吗？暮清语想要这样对眼前这个男人讲，但声音梗在喉咙里吭都吭不出来。
    暮清语并不讨厌端璟宸，但也说不上喜欢，对于这样的热门选择他是相当的不拿手。端璟宸的周边总是很热闹，不论同性异性连长辈都很喜欢这个人，就连他这种基本上根本活在社会边缘的人多少都可以看到端璟宸穿梭在各种不同的人群及社团中，虽然有一半是被迫看见，甚至不同科别的教授偶尔都会停下脚步与男人招呼两句，相较于自己，一个除了班级点名及考前的被需要外，或许都不会被特别注意，跟男人相比明显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有所交集。
    所以，当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端璟宸突然总是出现在身边，还是没有预警的就出现在眼前，暮清语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到底是应该要跟端璟宸来个莫名其妙的自来熟？还是应该摆出一脸不屑同流的表情冷淡他？暮清语完全茫然。
    「哈囉？不会就这样神游去了吧？」伸长手到暮清语的眼前挥挥，被人当面无视了，就算是端璟宸也会有些些受伤的感觉。「清语？」不理他？当真神游去了？在他的面前？
    「你……」愣了下，暮清语双眼回神对上端璟宸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从没主动报过自己的名字，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会很容易被记住的人，暮清语有点意外意外端璟宸叫得出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没几天前才参加过你的生日会不是吗？二十岁生日快乐，清语。」收回自己的手交叠在胸前的桌面，端璟宸笑道。
    「谢谢……」双眼眨了下，「但听说收到过期的生日祝贺会折寿。」别开头，视线拉回已经无心投入的书本上，暮清语丢出连自己都觉得讶异且嫌弃的一句话。明明只须要说声谢谢就好了……
    「没关係，还有旧历年还没过不是吗？不用担心。」不怕冷水攻击，端璟宸皮皮的眨眨眼。
    就算是那样，年纪也不对……。这次暮清语记得把话放心里没讲出来。
    「你要继续看吗？」
    「嗯？」
    「书，你是打算把今天看完吗？」移个位子向暮清语坐得靠近些，双眼瞟了瞟暮清语面前的书，原文而且颇厚。
    「没有，只是为了打发点时间才随便拿一本来看看。」
    打发时间？随便看看？端璟宸眉毛轻挑，脸上表情是不掩饰的诧异，不过也只是一时而已。「你晚些还有其他的事吗？」问是这样问，但端璟宸心理狂念着希望没有，毕竟他算是找人找到图书馆这儿来的，要是对方有事他会有点遗憾。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合起手上的书本，拿掉继续的想法，暮清语看着端璟宸的双眼是不解、困惑且矛盾。
    从端璟宸朝他开口且自己也开始有回应的那一刻起，暮清语一直是满脑子的困惑，到底为什么这个根本就是童话故事书里走出来的王子大人会向自己搭话？暮清语想不出理由。
    难道真的是为了生日联谊那天发生的事情的后续？
    一下子暮清语觉得自己脑子是白白一片，脸上的血色更都褪得乾净，对于那天之后的事至今为止他基本上没有回想起甚么重点……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印象，但暮清语还是不太确定当天到底发生过甚么事又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
    这些天来也没有人来对他做过什么或说过什么，让他对那一天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且没把握的印象。而一如以往的日常里唯一最大的变化就是眼前这个人找上自己这件事。
    「想找你一起吃个饭、聊一聊什么的……有空吗？」暮清语一张脸又青又白的变，端璟宸却好像没看到一般的说着自己的目的。
    「我？」瞠大了眼张大了嘴，暮清语满面错愕地看着端璟宸，「是有什么事吗？」暮清语真的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自己有哪一点哪一方面可以让端璟宸主动找来想要聊聊。
    难道他那天揍了端璟宸一拳吗？应该没有，如果他真的这样干的话他就算回得了家也走不出隔天的校门。
    「一定要有事才可以找你吗？」坐直了身体，被人一连问三次同样的问题，端璟宸看着暮清语的双眼有些无奈又有些受伤。「单纯的像朋友一样一起吃饭聊天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不熟啊……
    被端璟宸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看得背脊被鸡皮疙瘩给爬满，用那张好看的脸摆出那样可怜无助表情实在是太犯规了，就算是暮清语，心脏也免不了被重击。
    「清语？」看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端璟宸连声音都有些楚楚可怜，看着暮清语的双眼有些的闪闪水光。
    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不熟的同校生且同样性别、平时压根没有交集的人做到这种地步，端璟宸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为什么要这样积极主动的去靠近一个从来不曾出现在自己生活周周的人，他也不是很清楚。会走进图书馆的大门本来就是误打误撞的事，而自己也只是在在图书馆里瞎走瞎走，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个像鬼迷了心窍一般居然会走进除了查找资料及影印时会踏进的图书馆。
    进来了又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了甚么，也不想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只好随便东看看西翻翻，好像这样就会找到自己会突然转进图书馆的原因，打磨了好半天、向第n个主动靠近来打招呼的人拋出迷人微笑后打定主意准备离开时，就瞄到坐在角落几乎被忽略存在的暮清语。
    他就一个人坐在那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四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的独佔一张大桌，模样十万分专心的看着手里明显不是学习用的读物，托着下顎的腕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纤细，被几缕发丝遮去的脸颊稍嫌瘦弱苍白，连着不怎么强壮的手臂的肩膀给人感觉过于瘦削，当端璟宸发现自己将对方看得有些太过仔细时，他整个人已经坐进了暮清语斜对角的椅子上，不扰人的趴在桌面看着暮清语。
    十分？二十分？一小时？端璟宸没有去认真的去计算，因为他也在享受着难得的配角角色。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存在感居然在别人眼中是那么样的薄弱，第一次觉得不被人关注的去关注另一个人也相当不错，第一次像这样一直看着别人而不是被人围着看着捧着，端璟宸感觉新鲜。
    只不过端璟宸的新鲜对于暮清语而言显然的就是一种负担，面对那样应该可以算是诚恳的表情，不知为何暮清语就是隐隐感觉有种不安及烦躁在胸口发酵，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那儿不对劲，脑子现下所想的无非就是快快把人打发快快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王子殿下的胡闹。
    面对那双直直望着自己充满期待的双眼，暮清语突然有种想反悔的想法，但那张活像中大奖般过分快乐的表情让他实在无法将「后悔」两字说出口。
    「那你想吃什么？老实讲我现在好饿！」
    「我还好，无所谓。就吃你想吃的就好。」也就这一次而已，忍忍就过了。
    「那……」拿出手机漂亮的指尖在画面上滑了几下。「应该也没有甚么不吃的吧？」
    「没有。」
    「好极了，那去远点的地方吃饭吧，学校附近没甚么特别的店面。」掏出车钥匙端璟宸站起身。
    远点？多远？疑？「要去哪？学校附近不行吗？」
    「学校附近平时就在吃了不觉得腻吗？既然是晚餐又能和你一起，当然要吃点不一样的……就算是这样说，也只是吃点比较像样的简餐，可以吗？」
    「嗯，我都可以……」将桌上的书本收进包包后刚拉起的背带就被绕过桌子的端璟宸给接手。「我自己拿就可以……」
    「你的包包里全装书吗？好重！」扯扯沉重的背包，端璟宸有点讶异。「这年头应该已经没有几个大学生像你一样每天拿这么重的包上下课了吧。」
    「所以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我拿吧，」顺势拉起暮清语伸来准备要拿包的手握住，端璟宸笑道：「走快一点，我是真的很饿了。」边说边拉着人离开图书馆往停车场前进。
    被握住的手有点热，不知该收还是不该收，跟在大步向前的背影之后的步伐显得急促，双眼藏着些些的侷促及不知所措，暮清语真的搞不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子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又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他知道端璟宸算是出了名的对人很好，但对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且完全没跟她接触过的平凡人这样亲暱就太过奇异了。
    果然，派对那天真的有发生过甚么吧？

 2

    想着，暮清语觉得自己的头都痛了。到底自己是做了什么事让这位校内名人突然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好想知道，但又矛盾的不怎么想知道……
    被动的被推进与端璟宸帅气外貌不搭的黑色房车里，被绑架的包包被妥当的放在后座后车主人才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后在拉上自己的安全带前倾身想伸手帮暮清语拉好安全带时被很快的挡下。
    「我自己来就可以。」暮清语被端璟宸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没跳起来。自己是男人，并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怕他连安全带都拉不好吗？
    笑了下，「抱歉，习惯了。」端璟宸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替自己拉好安全带后压下保险桿、踩下油门将车顺畅的驶出停车场。
    车窗外的景象由校园里的地下停车转切换至街道，用着交通拥塞时的略慢车速跟着车阵走在靠内的车道上，原来还带点橘红色的天不知甚么时候给黑替换上了，安静的车内两人不知能说啥的一个专心开车一个认真看着窗外街景滑过自己熟悉的店面直至不甚熟悉，谁也没想过是否要开音响让空气里有些甚么东西流动，谁也没想过要开口讲些甚么，偶尔回头看看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的端璟宸，对方倒是一直用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一脸愉悦将车子一路往前开去。
    「我们要去哪？」车子开了好一阵子，暮清语实在忍不下去的开口问。不像是驶离市区，也不像是往热闹的地方去，周边的车子一样络绎不绝，但路上行人的形跡却是少得可怜，所以他想在还能看到可以救命的麦当劳及小七时把手握方向盘的人的目的地搞清楚。
    「带你去个好地方。」
    「希望是我可以回得了家的地方……」隐隐约约他好像看到捷运的招牌。
    暮清语的话让端璟宸笑了出来。「放心吧，我绝对会负起全部责任将你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得送回家的。」
    「嗯～」头微微侧偏，鼻子有些不自觉得拉出了个长音，声音里带了几分怀疑。
    「你不相信我吗？」
    嗯。暮清语点头，「就……不是很熟……」
    「我自认在学校里还挺有名气的！」端璟宸的语气有点抗议的味道，「上次又参加过你的生日会，还聊过几句，这样多少可以信任我一点吧？」
    这，两回事吧……？看端璟宸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暮清语连叹气都懒了。对于端璟宸说的聊过几句……他怎么没一点印象？啥时的事？
    「过这个弯就到了。」边说，边转动方向盘打了个大转弯，驶入小街里后放慢速度。
    看看左右，暮清语眨了眨眼。「碧潭？」这个捷运有通！
    「你可以想一下有没有特别想吃或想去的店。」
    「没有特别……」他对这里是完全地不熟。
    「那就全部交给我囉！」不知道是不是暮清语的错觉，总觉得端璟宸在讲这话时的语气特别的雀跃。
    「嗯……」不熟悉是事实，除了乖乖跟着人走以外也没有别的选项，而且，在发现捷运就在自己身边这个事实后，暮清语整个人轻松不少。
    端璟宸没有把车子开得太深，偏大的车型也确实不合适再深入有些狭窄的街道，很快的便转进付费停车场将车停妥，之后又花了点时间口，无奈又好笑的好说歹说让暮清语将那只重得可以压垮人的包给留在车上，就带着简单的手机钱包在身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每天揹着那好几公斤重的包上下课还能长个子，你这也真算是生物界的优良品种了。」在学校及车上时没有特别注意，这会儿两人并肩走路端璟宸才能好好看看暮清语的身形。清语的身长高不过比自己差了个额头罢了，如果没那个重得要死的包压榨暮清语的身高，端璟宸怀疑暮清语有机会长得比自己还高。
    「那是因为已经接近期末了，要看的书很多还有报告要交……难道你不用吗？」话说回来，他好像不知道端璟宸是念哪个系组的。
    「当然要了。」端璟宸呵呵笑：「可是我在图书馆好像看到某人在看非教学书籍喔？还看到入神道完全没注意四周状况。」
    「并没有，你说得太夸张了。」忍不住，暮清语白眼上掀，随后又暗唾自己怎么一副跟端璟宸自来熟的样子。
    没有留意到暮清语的那点小动作，端璟宸正忙着左右张望，那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有点像是在寻找用餐的地点。
    随便哪间不就好了吗？
    跟着端璟宸左右随便看看，附近店家不多也不少，看起来不错的咖啡简餐也很多，更多的是依水而设的景观露台，不过在晚上是一点儿看头也没有，顶多几艘天鹅船在潭面上依靠人力转圈移动。
    「我们去那间吧？」是相中了满意的点，端璟宸指着桥旁的蓝色建筑说。「没记错的话那间的餐点还不错。」
    顺着端璟宸手指的方向看去，暮清语也点点头说好，对于吃东西这件事他本身并没有甚么挑剔或是执着，眼下他比较希望的是能早点结束这个有点奇怪的……约会？
    跟在端璟宸后面走，双手举起拍拍脸颊同时拍掉在脑子里突然冒出的那两个字的词。两个大男人用个甚么约会的词，不就是吃饭唄！
    咖啡厅的内部跟外观一样是使用蓝色作为主色，一楼摆放的桌椅以白色藤製椅及圆形或方形的玻璃桌，端璟宸对上前来招呼的店员比了个二表示两人后便表示要希望使用二楼座位。二楼座位的空间较一楼相对的大，景观也理所当然的好且宽阔，光是走上楼放眼过去的四面落地窗就让暮清语一双眼都亮了。
    入夜后的水色是一片漆黑，除了偶尔几枚冲天炮飞过水面以外就再无其它看点，但端璟宸还是选了个靠水景的角落位置，可以远远观望到道路车灯游走又不容易被人声的嘈杂所打扰。
    餐点预期以上的还要丰富，暮清语大概翻过菜单后还是选了个基本的奶油鲜菇义大利麵，端璟宸倒是选了个看起来跟他外貌不怎么搭的海鲜燉饭，并自动的将两人的餐点都改成套餐。
    「热咖啡跟烤布蕾，你应该不会跟我说男人不吃甜点这种小玩意儿吧？」单手托着下顎，端璟宸衝着暮清语煞煞笑道。
    「不会，」但有点自作主张。「你常来？」把话吞进肚子哩，暮清语问。从刚刚上到二楼找位置端璟宸压根没有犹豫，还有在点餐时也只瞄一眼放在他正前方的推荐特餐的介绍外，根本没有动手翻过菜单，如果不是常来那就是事前已经先找好资料了。
    后者暮清语怎么想都不可能。
    「如果没课或是课间时间比较长或跨中午时段时我会来这里打发时间，晚上的话还是第一次来，跟白天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你没来过吗？」
    摇头，「没有，平时就不说了，假日人多的话我不太出门，顶多跟室友相约採买日用品吧……」
    「没有其他休间？」端璟宸意外了，一双本来就又大又蓄满电力的眼，被他的微微瞠开，让对座的人觉得他好像有点漏电。「逛街、吃饭、唱歌甚么的都没有吗？」
    「班游或联谊的时候有时会去。」虽然都是去凑人数或班级集体活动不好拒绝。
    「就这样？」
    「嗯。」点头，又不是所有人的社交生活都像你那么充实……
    嘴巴微张，像是想讲甚么又很快地放弃了，下一秒随即扬起笑容。「那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再找你一起出来吗？」
    「我可以拒绝吗？」根本想也没想，暮清语停下将食物送进嘴里的动作，满脸困扰的看着端璟宸。
    「虽然我也很想顺着你的意，但如果这样我们就真的熟不起来了对吧？」但是被人当面拒绝还是有点伤心，「所以请做好觉悟吧，清语，我不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还想要跟你再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甚么意思？」总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就字面上，想要更深入的认识你的意思。」各方面来说都是。
    「这样我会很困扰。」光是像现在这样坐在端璟宸的对面对暮清语来说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我并没有甚么特别可以引起人兴趣的地方……还是……那天果然我做了甚么奇怪的事情吗？」
    「那天？」
    「就……生日会那天……后来，我喝完酒以后果然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听室友说是你帮忙送我回去的……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是会发酒疯的人……所以我果然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做，清语，冷静点。」有点好笑又有点担心突然激动起来的暮清语会掉头走人，一边伸手将暮清语贴在桌面的手给握住，「但是喝醉酒的清语可是很可爱、可爱得让人想抱起来好好疼爱一番。」这话不假，当时暮清语甚么都没有做，差点做出些什么事的是理智几乎被慾望吞食至尽的自己。
    「你在讲甚么……」手背人握在掌心里，耳朵听见怎么都像调戏人的言词，暮清语脸颊泛起不知是羞还是耻的红色，「真是……」转动手腕抽回被人握住的手。
    「嗯？」松开手看着暮清语的双眼是笑盈盈的。
    「就算我是男人，但你这样也是一种骚扰。」将端璟宸的手扫回去，重新拿起餐具将眼前剩下的麵点大口吃掉。
    看暮清语将盘底的麵点吃完，端璟宸随即招手让服务生可以上餐后甜点。
    抽起桌面上的纸巾擦擦餐后沾了酱汁的嘴，双眼没眨一下的看着端璟宸的动作，张着耳朵听他的声音，再看看被叫住就站在端璟宸的服务员，看着对方的双眼了都已经快要成涣散的状态了，她真的有听进客人的话吗？
    回头再看着对座的人，这个男人真的是好看到有点过分，那种好看并非只是单纯在于皮相上的好看，而是从里到外的那种。不算大的脸，五官也不是极端的立体，笑起来透点中性的活泼，头发看起来很蓬松有点长，与秃头无缘的样子，被抓成旁分的前发盖住前额却不会像自己一样老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呆呆的中分，若不是有上了点发胶就是捲发吧……天然捲？
    身高很高，比自己高上一些，衬衫外就算套了件毛衣还是看得出来端璟宸替自己练了个好身材，肩膀可以将衣服很好的撑起来却不显得强壮，印象中他的腿也很长……除去这些外貌上的优势，暮清语觉得端璟宸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的气质，那是天生的领导人的气质，所以端璟宸身边总是有各种不同的人围绕在他的身边，大家都是不自觉地被吸引然后靠近，然后就很难忽视。
    或许自己也将变得与那些把端璟宸当中心的眾人一样……在端璟宸真正的了解自己以后，肯定会觉得无趣至极的回到他的人群的中心吧，那才是他应该站的位置。
    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口才发现没水了，叹口气的放下手上空了的杯子，抬眼就看有人拿了水壶给自己斟水。
    「谢谢。」是端璟宸给自己倒的水。
    「这样的店虽然餐点不错，但需要些什么就得自力救济了。」也没将从服务台拿的水壶放回去，直接就摆在桌面。
    「已经很好了，餐点好吃比什么都来得划算。」这话是真心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要是你不喜欢的话那要怎么约你下一次呢。」
    下一次……看着端璟宸，暮清语缓慢地眨了下眼。
    「再来就寒假了吧？你有什么计画吗？」
    「没……」除了打工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事。
    是意料之内的答案，「不回家？」清语是住外面的，那至少年节也该回家过节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回不回去的，我家也不过就住桃园，是每天要早起通勤有点远，有时又要打工到很晚，所以才搬出来住交通方便离学校又近的地方。」
    「你有打工啊？」身体往椅背上靠，看着店员送上的布蕾及咖啡，「在哪？是做甚么的？」
    「翻译跟家教。你是在身家调查吗？」
    「我想要多了解你一点囉，这些不过是基础问题而已。」
    这……错觉吗？怎么觉得这种氛围怪怪的……「所以我说……我是不是那天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所以你才……」
    「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别想得太复杂。」摸摸鼻子，是想掩饰飘进脑子里的勾人的回忆所在脸上佈上的尷尬，同时也庆幸这个时段店里的灯光通常是偏昏暗的，对座的人也当然得看不出自己的尷尬及已经因为不好意思而红透的耳朵。
    根本没有发现端璟宸的异样，暮清语也只是扁扁嘴后低头吃自己的点心。
    当事人不继续追问原由让端璟宸很快把自己的异常压下，不然他也很怀疑自己要怎么把暮清语给平安的送回住处。

 3

    在生日会之前端璟宸当然是没听说过暮清语这个人，更别说会特别去参加他的生日会这件事，当时只是单纯的没什么事又被朋友拉着说要他一起去参加个聚会所以才会出现在那个现场，并且一直到人都走到现场了以后才知道那是别人的庆生会，虽然怎么看怎么像是联谊会场。
    就算是受邀又不知情，但在知道情况后两手空空的踏进现场又让端璟宸觉得自己真有些失礼，可……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一个像是主角的人被包围索性就耸肩拋开脑子里的小困扰，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只是打杀时间的活动而已，再说，端璟宸肯定自己是又被朋友利用来当通关保证，就只为了到这类聚会凑一脚，替自己在长假以前找个女友吧。
    挑了个看起来有点角落又好逃的位子坐，但才坐定没多久就三三两两的引来许多有些一面之缘的有耶压根没见过的更多的是装熟的，自己向来像聚光灯一样容易聚起人群，总是这样的一群人凑再一起说些天南地北的乱七八糟，也有些女性还会趁机大胆的表示自己的心意及爱情，但这些都不足以教人认真对待，反倒是远远的叫囔有些突兀的容易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抬起头伸着脖子看过人群的另一边，就看一个一脸无奈的娃娃脸面前被摆了三杯酒，看着不怎么大杯，每一杯就差不多一个马克杯的容量，再认真听了下那边人群瞎闹的内容才知道被三杯顏色看起来不怎么妙的酒所包围的娃娃脸正是这场聚会传说中的主角。
    平时就玩多了的人一下就知道娃娃脸被要求了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选择，虽然不知道娃娃脸被要求做或说了甚么，但肯定都是让他为难且可以连想都不想的直接选择把那三杯光看就知道纯的黄酒给喝下肚。
    一口气三杯，这下娃娃脸倒定了。
    看暮清语将三杯酒爽快的吞下肚，端璟宸露出惊讶表情，默默吹了个响哨，并让将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其他人放到暮清语身上。
    「天啊，小暮没真正喝过酒，哪个白痴拿威士忌灌他的？」一个女孩子突然跳起来衝到暮清语身边。「完蛋了，这下要被人念到死了。」比起暮清语个人的安全，女孩子视乎更在意会被念这件事。
    「没关係的吧？啊？清语？」站在暮清语身边的男性拍拍他的背，手掛在他的肩膀上訕笑道。
    被突然用力拍背，暮清语也只是笑笑，但脸色明显变得不怎么好，有些惨白，但很快就被酒醉的泛起的潮红所取代。
    暮清语看起来不太妙，但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只有后来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暮清语身上的端璟宸发现并一直关注着。已经醉倒的人甚么都没有做，只是单单的坐着，安安静静，很快就又被旁边吵闹玩翻的人给遗忘，默默地喝着面前分不出到底是酒还是茶的饮料。
    不知道他的朋友会不会记得把他好好送回去？
    恐怕不会，因为放眼过去端璟宸实在找不到一个有在关注暮清语状态的人，也没看到有人给他递上一杯他可能会需要的水或看到有谁多去看他或招呼两句……人缘不好吗？应该不是，真的人缘不好也不会有人想起他的生日还用了这个名目办活动，只能说办这活动的人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自私了。
    想着，看看腕表上的时间，端璟宸站起，在眾人的错愕下越过人群走向已经开始有些摇摇晃晃的暮清语身边。
    「哈囉，你还好吗？」
    「……有点晕……好像……」
    「我送你回去好吗？能把住址报给我吗？」端璟宸弯下腰，在暮清语耳边细语，还好暮清语虽然酒气开始上衝但还不至于口齿不清思考混乱，虽然有点缓慢但还是报了自家的地址。
    「宸要回去了吗？」刚好就坐在暮清语旁边的女孩子突然偎上来娇声娇气的说：「等等就会有人送小暮回去，你来了就多陪陪我们嘛～～」
    「不了，」拉开攀上来的一双被光疗指甲点缀得花俏纤细的手，端璟宸笑道：「你们玩，我先带他离开，省得晚些要是这傢伙闹些甚么事会扫了你们的兴。」本来他也就是陪朋友来当壁花的，只是他这朵壁花好像抢眼了点。
    将手伸到暮清语的腋下及膝后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在抱起暮清语时对方的头轻轻喀上端璟宸的肩膀，一脸不太舒服的表情让端璟宸笑了下。「可别半路吐在我身上喔。」边说，脚步迈开快速的离开这空气不太好的现场。
    这时端璟宸就很庆幸自己以开车为由拒绝所有送到面前的酒精，并庆幸自己对于房车的情有独钟才不至于让暮清语在他的车上躺得难受。
    酒后的红潮退去后留下的一片苍白的面色，为了不让暮清语太过难受端璟宸连车速都放慢了，让应该才二十分的车程硬是拉长了一个小时。
    一路上暮清语都很安分且安静，作为一个醉鬼而言表现让人相当满意，甚么荒唐的表现或言语都没有，只有小小声因难受而发出的呻吟以及因为难受而开了几个衬衫的釦子。
    将车停在靠近目的地的巷口，拉起手煞车熄火，端璟宸转头看看那基本上已经睡死的人，
    在认识的人当中他并不特别，中规中矩的穿着就活脱脱是个标准学生，明明与自己同年却怎么看都比自己还要嫩上好几岁，就算说是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怀疑，刚刚抱起他的那份重量不如男人的质量但也不倒女人那般轻薄，但总觉得那双臂膀好像太过纤细了一点……仔细看，这傢伙的腰好细，太细了，怎么看都只有二十三……还有那双腿……
    边想，手不自觉的就贴上暮清语的腿，好像在确定甚么一样的捏了又捏，后又把手贴上那无防备的平坦小腹和陷入裤腰里的腰线……
    而且从把暮清语搬上车后，端璟宸就不断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那并不是女孩子的香水味又不像是沾到甜食的那种甜味，很好闻，会让人忍不住想贪婪的吸取那让人舒服的甜，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吗？身体向前倾，将鼻子凑上那敞开的领部确认香气的来源。
    香气真的是暮清语的，但又不像是擦了香水，反而比较像来自于体内的自然香气……
    一面想，香气又轻飘飘的混进端锦成的鼻息里，让人有些蠢蠢欲动的香。
    「清语，你擦香水了？」结帐后离开店门走在暮清语身后，探头在暮清语的颈后嗅了嗅有些明知故问的问。
    「没有，我不擦香水的。」先一步走出店门，暮清语站在离端景成一步远的距离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边说，手无比自然的伸出揽上暮清语的腰就向来的方向走。
    「那个……」是有点楞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暮清语还没以为两个男人之间这样叫正常。
    「嗯？」转头，眨眼，看暮清语的脸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天真。
    「你的手……」身体有点僵，因为端璟宸的手正用一种亲暱的姿态握住自己的腰。暮清语只庆幸入夜后的人压根没有，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人的注目及端璟宸太过自然的亲暱动作。
    「噢，抱歉，我习惯了。」才怪，「不过你的腰真的是很细呢～～平时有在做甚么运动保养吗？」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而是把两人间的距离又在拉得更近了，差一点就可以说是完全搂着暮清语走路了。
    「没有……端璟宸，别闹，很痒。」是真的被弄到痒处了，暮清语忍着笑意将端璟宸的手拨开，整个人也跳离端璟宸一个人的距离远。
    臂弯一下子空了，凉风吹了一阵挡不住的凉意令端璟宸打了个冷颤，深吸口气后收回手放进牛仔裤的后口袋里。「走吧。」
    回程的路走起来总是比去程时来得还要快，路灯也不如来时那般明亮，人潮早已散去只剩三两的情侣或坐或站的在路边停留，停车场的车不比来的时候那般多的车辆停留。
    一样十万分绅士的替暮清语开车门，让他优先上座后才绕上驾驶座，回程有点刻意的小绕一下，但对路好像不太熟的暮清语并没有发现，车上谁也没有开口主动说话，端璟宸也没有问任何问题，一样安静的车内，一个专心开车但心情好像比来得时候还要好一些，另一个看着车窗外一脸若又所思又好像是单纯的发呆，一直到车子驶进有暮清语熟悉的街道他才总算回过神。
    转头看端璟宸专心驾驶的侧脸，也不知道是驾驶人的习惯还是空间里太闷，端璟宸基本上只有单手驾驶，另一手手肘靠在车窗旁，暮清语想，如果不是会变危险驾驶，端璟宸恐怕连头都会靠在手上。
    「不好意思，跟我一起应该很无聊吧？」暮清语突然开口道。
    「啊？不会啊，怎么突然这样说？」他还怕暮清语觉得跟自己再一起很无趣呢。
    「因为我看你平时身边应该都挺热闹的……」
    「呵，你别看我平时那样，其实比较起来我还比较喜欢安静，不过能像现在这样跟你聊天那真是最好也不过了。」
    「我可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平时除了上课跟打工，基本上是一个没甚么生活品质的人。」眉毛因端璟宸走的小路而微微挑起，上次大概真的是端璟宸送自己回家的，而且一样是开车，不然也不会连问都不需要就已经把他家的位置都给记得了。
    「上课跟打工也会遇到些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而且我除了想多认识你、知道多些有关你的事以外，我其实比较想自己去发现你其他应该只属于我才知道的一面。」第二次送暮清语回家，比较起第一次的不熟悉，这一次端璟宸不说已经把路线给记得了还能把车开到暮清语的家门口，彻底的演好了骑士的角色。
    「你……的喜好有点奇怪……」扯扯嘴角笑了下，「谢谢你送我回来。」推开车门，暮清语只想快点回到可以让自己冷静的屋子里，或许消化一下这一天所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端璟宸。
    「啊，那个……」在暮清语走出车门绕到后座拿包包时，端璟宸连忙跳下车追过去，「我可以跟你要手机号码吗？」这件事很重要，幸好自己没有傻到忘记。
    将包包从后座拿出来背上肩，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怎么，暮清语突然觉得自己的包包变得很沉重。「……可以。」更沉重的是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这两个字。
    「太好了，」握着早就拿在手上的手机，端仅宸笑得超级开心。「那可以跟你借一下手机吗？」
    「嗯……」点头，从外套口袋掏出白色的小方块交到端璟宸手上。
    看端璟宸左手右手熟练的操作手机，没几分鐘又回到自己的手里，看着通讯录上标了着宸字的电话号码，暮清语头一次有想设密码锁的念头。
    「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喔，用line也可以，我一定会回的。」
    笑了下，点头将手机收回自己的上衣口袋哩，再次拉拉变得有些沉重的背包背带。「那我就先进去了，今天谢谢。」
    「嗯，早点休息。」
    小小佇了个足，看端璟宸还是原地站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暮清语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请他进屋里喝个茶或甚么的，不过很快便被自己在脑子里把这个想法给抹掉。不说时间晚了，随随便便让人进屋子里阿洛会不开心。
    「……掰掰……」扬扬唇角向端璟宸道别后直接转头离开，不过才走没两步，手就被人抓住止了脚步，回头就看端璟宸还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无措的搔着自己的鼻子。「怎么了？」
    有点尷尬，真说起来会被笑一辈子吧！端璟宸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怎么会那么老套，居然会不自觉得伸手去抓正要准备离开的人但脑袋里甚么都没想。
    「啊……就……想问你明天有没有课。」
    「欸？我明天下午的课……」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一起吃早餐然后送你去学校吧？」
    「哈？」太过惊讶，暮清语甚至毫不掩饰的叫出声来，直视端璟宸的双眼及表情尽是吃惊。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九点半来接你。」不等暮清语回应直接拍板定案，「你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看你进屋里就走。」双手背到身后，端璟宸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像是为了催促暮清语动作所以抬起一手向暮清语挥了挥。
    「那……你开车小心……」这话说得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暮清语一时之间也只想到这句词，说完立即转身往住处方向走，不然他怀疑自己的脸应该被不知如何是好的害羞给染了个红。
    一路直直往住处走，开了一楼的大门后走上阶梯到达二楼，打开锁推开褐红色的后铁门，暮清语到家了。
    「啊，你回来了，我正想要打电话给你呢。」
    「阿洛……」一看到室友站在面前，暮清语整个人都放松了，疲倦感也大举袭来。
    「怎么啦？」顶着头溼发毛巾就掛在肩膀上，还沾有湿气的赤裸胸膛明显是刚沐浴过后，下半身端正的穿着宽垮的棉裤，这是他跟暮清语最低限度的妥协。「噢、你又带那么重的包出门？」走到门口替室友拿过包包，但拿进手里的重量让平时还有在健身的阿洛都皱眉。「累了就去休息，包我帮你拿去房间。」
    点头，在玄关把鞋子脱了整齐放到鞋柜哩，没有拒绝阿洛的帮忙除了平时阿洛对自己就很照顾以外就是自己真的累了。
    走进房里果然看到阿洛将自己的包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在属于自己的空间感觉果然不同，脑子总算是清醒不少。将身上的手机钱包通通掏出整齐摆放在书桌上然后拿出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去，期间手机不安分的震动过几次他都没有想看到念头，直到洗完澡回到房后喘口气才将手机重新拿回手里。
    没有意外会看到来自端璟宸的讯息，还没点开讯息暮清语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有点异常，深吸口气，吐气，直衝上脑的竟是强烈的疲倦感。
    这天晚上暮清语难得的失眠了。
    躺在床上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窗外，甚么也没有却被街灯照得半边亮的黑色天空，平时也不是不曾失眠过只是每次都会乾脆拿起书本来看，渐渐睡意就会找上来，只是现在他也不太想看书，只想把脑袋放空甚么都不要多想，但心里越是这样的期许脑子就越是不听话、三不五时的跳出端璟宸的声音及样子。
    跟端璟宸一起比自己所想得还要没有压力，若要问既然没有压力那疲惫感是从何而来，暮清语只能说那应该是不习惯所致。
    在暮清语的印象中端璟宸应该是属于被了解追逐的对象，他看过的、知道的所有场合，端璟宸向来就是被讨论的中心人物，这样的人物实在很难让人想像会主动地想要去了解特定的人。别人也就算了，但这个对象成了自己就突然觉得相当的彆扭。

 4

    心里总有块疙瘩，因为暮清语不知道不明白到底是甚么样的契机或原因导致端璟宸对自己这不怎么自然的亲近，这样的不自然总令暮清语有些患得患失坐立不安，时时刻刻都不自觉得开始注意起自身的周围，不太像是在寻找端璟宸的踪影倒比较像是怕被谁抓到自己跟端璟宸有不自然的过份亲近而请起甚么话题或麻烦。
    或许是自己太过不起眼或是毫无威吓性，对于端璟宸近来总是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引起甚么事端，也没有谁穷极无聊十万分狗血青春热血校园剧一般的找上自己要自己离端璟宸远点或是给自己点下马威啥的，这让暮清语放心了但又矛盾的感觉无聊了。
    但仔细想想，都大学生了，还搞这种小动作也太过无聊幼稚了……
    离开研究室，这个学期在交完报告后告一个段落，剩下的也不过是等成绩单确认而已，在学期成绩的部分暮清语完全的不需要为自己担心，走出教学大楼时稍稍停顿，抬手确认腕表上的时间，比预期的还要早半小时结束报告，不过并不影响暮清语原来的预定，先到图书馆把上周借的书还掉后就回家替晚上的打工做准备。
    才迈开脚步向图书馆方向前进，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通讯软体的讯息通知声，不需要看就知道是端璟宸传来的讯息，有点犹豫但还是点开讯息。
    在手指滑开讯息通知时暮清语总觉得很不习惯，最常跟自己联络的阿洛通常都是直接打电话，虽说用通讯软体有同学群组，但那也不过是课业相关的互相通报比较多，鲜少有人会传私人讯息给自己。端璟宸算是头一个人。
    讯息才点开还没来得及看内容，手机画面就让来电给取代，来电的人跟刚传讯息的是同一个。
    「啊，虽然希望你回我讯息，但还是觉得打电话快多了。」
    「那你传讯息的意义在哪？」叹气，暮清语的语气有些无奈。
    电话那头呵呵笑了两声，「就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交完报告了？」
    「嗯，如果还没呢？」
    「那我想这通电话应该打不通……所以你已经交完报告了吗？真的还没？」如果是报告中途那他启不闯了大祸？
    「当然是交完了，不然怎么能接电话？」边讲电话边走路，偶尔一两个错身过的同班向自己打招呼。
    「交完报告后呢？」
    「嗯？」
    「你这之后还有什么事吗？」
    「我得先去把图书馆的书还掉，然后准备去打工。」
    「打工？」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几点？」
    「晚上……你这是身家调查？」
    「嗯～～我比较希望你说这是查勤。」应该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突然由自己身后传入耳里，意料之外的状况吓得暮清语险些把手上手机掉在地上。
    「你……！」双眼撑得大大的瞪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端璟宸，表情还相当的惊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到我了！」
    呵呵傻笑：「我想你离开系办后应该会要去图书馆，那肯定会走这条路，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了。」走到暮清语的右边，手相当主动的就拿过暮清语肩上的背包改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来不及反应及阻止，暮清语的背包再次被绑架，「可以把包包还我吗？」暮清语的表情相当无奈。
    「就让我有机会讨好你如何？」张手抓住那只伸来想领回包包的手握在掌心里，端璟宸说。
    或许一般女性被端璟宸这款被奉为王子般的人这样对待肯定早已双眼难掩的心花怒放，但暮清语可是道地的男人，被这般对待时在心花怒放不起来倒是会有剑拔弩张的可能性。
    「方式不错但可惜对象不对。」伸出手指指背包勾勾手指，包没要到手让挟持背包的人给拉住。「这些小动作还是拿去用在你喜欢的女孩子身上会比较有效果。」手抽回，放弃包包直直走进图书馆。
    「是这样的吗？我下次会注意的。」不在意被人甩开手，端璟宸还是那一脸笑咪咪地跟在暮清语身后
    走进图书馆，直接走到柜檯，在柜檯打工的学生错愕的眼神下从端璟宸肩上的包包中拿出要还的书交至柜台后又迅速地的离开。被校内的名人跟在身后，到哪里总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扑上来咬一口的样子。
    「你还没跟我说你晚上几点打工呢。」将一口气轻了好几公斤的背包与自己的一起背到一个单肩，「我们一起去哪里晃晃，然后我再送你过去好吗？」
    「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不然晚上会没体力。」
    「那就到我的公寓吧，然后我再陪你一起过去。」
    「你的公寓？」走在前面的人脚步停了，回头看那一直跟在身后碎念的男人。
    「嗯，不远，附近也有不少不错的店，我们可以买了去我家吃，你也可以休息休息，时间快到我再陪你一起去打工。」
    「那个……虽然我自己这样说有点……」
    「嗯？」似是再装可爱般，头微微侧偏。
    「你到底为什么这两天一直在我身边转个不停？到底有甚么事？」这种话由当事人对当事人说让暮清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视甚高，但不问清楚的话他的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舒服。
    「我想认识你。」
    「我叫暮清语，你叫端璟宸，好了，交换名字也认识对方了，可以把包还给我了吗？」暮清语再次伸手。
    「不是这样的，」端璟宸轻笑着再次将暮清语的手压下，同时将对方的手握在五指里。「我想知道所有有关你的事，你的喜好、你的兴趣，你的生活还有你对未来的打算等等，当然还包括了你对我的想法，我都想知道。」
    「你……笨蛋吗？」抽手，但这次对方不让。「了解一个同性到底有甚么意思？明明就有很多人想多了解你同时也希望你能了解他，明明找那些人比跟我这种人再一起会有趣许多……大冒险吗？」真的，除了恶作剧之类的，暮清语实在想不出来有甚么原因可以让这个被眾人拱着捧着的人跑到自己身边缠着一个与自己原来一点也没有关係的人。
    「嗯～～如果继续站在这里讨论的话，对你对我来说可能真的会变成一场大冒险了……我们换个地方讨论如何？」但端璟宸仍紧抓暮清语的手一点也没有松的意思，完全不担心被当异类看。
    暮清语无法像端璟宸一般的泰然，在注意到后才发现周围其实稀稀落落的一直都有来去走动，才在想自己跟端璟宸的对话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端璟宸还拉着自己的怪异举动会不会害端璟宸被人放大检视，就看端璟宸抬手向旁边路过的一组人打招呼，而对方对于端璟宸手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不放的举动好像一点儿也没有看到。
    这样是自己自我意识过剩还是太闭锁？
    「你可以先放手吗？这样拉着很奇怪。」不论是哪一种，暮清语都没有办法消化。
    被人提醒才好像一脸才发现自己死死捉着别人手腕不放的样子，端璟宸呵呵乾笑两声后松手，在暮清语的手腕自自己的五指间抽走时好似身体的温度也跟着被带走一样，双眼有些巴巴的看着对方，但在视线带到那被自己抓红了的手腕上时，端璟宸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纠结。
    「到我家吧，就捷运一站的距离而已。」
    「开车？」
    「当然是搭捷运了，就这点距离我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喔？」背包让人给带走，不跟着走也不行。但暮清语是真的意外，他一直觉得端璟宸就是个跟大眾无关的人，是特立独行、特别的存在。
    「你那个表情……完全当我是一个跟社会绝缘的异类吧？」
    「也不是，」毕竟端璟宸还带他去了家平价且特别的咖啡厅，「但就觉得你是一个出外不离车的人。」
    「虽然开车可以去很多地方也很方便，我大部分也都开车比较多，不过如果没有特别预定的话还是喜欢搭捷运公车之类的，毕竟市区停车位很难找。」
    端璟宸住得真的离学校很近，但环境很好，基本上就是个住宅区，很安静但周边又不欠各式小摊，连超市及美妆店还有药房都有很好的规划及设置，能在都市里住在住宅区交通又方便，若不是好人家就是很早就住着了，端璟宸怎么看都像是前者。
    黑色的闸门之后藏有一个小小的前庭，越过前庭走过设有防窥玻璃的自动门踏进用白色大理石铺起大厅地板，跟在端璟宸之后看着他一手拎满热食一面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挑出夹在里面的一张小卡在电梯按钮下的感应区触碰了下后没多久电梯就开了。跟着走进电梯看着端璟宸按下8的数字，暮清语已快将端璟宸与权贵二字画上等号，特别是在看到端璟宸的住处后，权贵二字就很难甩出脑袋里。
    「你一个人住？」走出电梯就只看到一扇门，这楼一层一户，放眼过去一层也有四、五十坪吧？一个人不会太广？
    「嗯，因为家里住比较偏一点，大概高中时期就自己住了。」背包放在沙发上，手上一袋袋的熟食则摆到客厅的玻璃桌面上。
    「高中就住这里？」
    「是啊，怎么了？」端璟宸从厨房拿出餐具，暮清语将手上冷饮一起放到桌面上后跟上去帮忙。
    「这大楼看起来很新，我以为你刚搬进来没很久。」跟在端璟宸后面坐到玻璃桌前的沙发上，看着端璟宸将碗盘餐具分放到自己面前。
    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端璟宸将一桌子热食摊开，招呼暮清语趁热吃。「要说住没很久也对，因为高三才搬进来，算算这也不过住了两三年而已。」
    「但就一个年轻又单身的少爷来说，这环境整理的还真乾净。」
    「先说，我可是完全靠自己整理，没靠什么鐘点佣人喔，我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被陌生人随便出入。」说到这，就看暮清语拿筷子指指自己，「你是第一个进我家的人。」
    「那我是不是该多拍点照片卖给校刊公开？标题就下『王子的闺房』如何？」
    「王子是什么鬼称呼？」
    「我听班上女生都是这样称呼你的……你不知道？」看着端璟宸一张俊脸都嫌恶的扭了起来，暮清语愣了下，笑了。

 5

    不是女孩子的那种被形容成银铃的声音，有点低但没有自己的那么沉，圆润一如本人的外型一样，温柔且秀气的声音在屋里漾开，向来低温的空间好像多了几度温暖，看着暮清语笑得开心，虽然无奈但端璟宸甘愿纵容。
    两个大男孩的这顿饭吃得有点久，开啟鲜少开的电视胡乱转动频道看着乱七八糟的节目偶尔正经八百的听点新闻关心关心这个社会是不是有发生了甚么事，聊一下笑一下闹一下的，两小时总算把午餐给吃得乾净。
    主人的坚持，非要表现一下自己绝对不是家事无能所以在将桌面收拾乾净后就把暮清语推到客厅去休息自己躲在厨房收拾两人的饭厚残局。这还是第一次，这些碗盘总算尽到他应尽的责任执行了生来的任务，也是第一次让这个房子里出现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室内的空气一下变得与平时不太一样，令人捨不得时间的流动。
    将剩的汤汁冲掉，油腻腻的袋子另外用个小袋子全部打包绑紧准备晚些就拿去外面丢掉，洗好的碗盘餐具擦乾后收进烘碗机里再烘过一次，
    看着整理完毕的流理台，确认没有遗漏些什么后便擦手离开厨房，走回客厅就看暮清语歪歪的的坐在沙发座上，双手捧着手摇店买的青茶放在腿上，再靠近些就看暮清语眼帘垂垂的，睡着了。
    「会胖喔。」小小声地，端璟宸坐到暮清语身边的空位上后说着。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连将暮清语手上的饮料拿开他都没有反应。
    关掉电视，室内瞬间恢復安静，只剩下端璟宸活动的声音，坐了一小阵子后又站起走回厨房煮水端了热茶回到客厅，睡熟了的暮清语整个人已经滑进了沙发座里，不知是累坏还是习惯性补眠，总之不想吵到暮清语的端璟宸乾脆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椅。
    没什么事做也不想做什么事，侧头看看那张没防备的睡脸端璟宸突然很想再确认一次那衬衫下的肌肤触感是否一如记忆一般，及那双唇瓣……虽然他当时鬼迷心窍的，但也没有侵犯过那双看起来相当柔软的唇，尤其此时睡着到暮清语双唇微微噘起，看起来实在有点引人犯罪，但再怎么样端璟宸也没傻到在这时进行验证。
    伸手挑起沾上唇角的几根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两圈，松开，落回颊边，视线随着发丝勾出的线条流转，仔细看，暮清语的皮肤好得恐怕会让女人暴动，明明是漂亮的五官只是挡在镜片之后就没人发现，将轻轻摘下的眼镜勾在食指上，单手托颊笑看自己的发现，端璟宸有种发现宝藏的成就感同时又有种想把宝藏低调处理的私心。
    从自己再见到暮清语后这类的想法就一直挥不去自己的脑袋，或许从那天、第一次见到暮清语、送被灌倒的他回家时开始，自己就已经不自觉得想找到他然后将他收藏在自属于自己的角落。
    就像现在这样，清冷的空气里飘着从暮清语身上淡出的香气，趴在沙发椅边缘看着只属于自己的睡顏，掩在手臂后的唇角弧度随着时间跟着缓慢扬起，端璟宸很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里，他想好好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观察他、了解他，然后拥有他。
    那不像是一种爱情，比较像是一种赖，因为待在暮清语的身边让端璟宸觉得很轻松且安心。有时端璟宸也怀疑其实自己的这种依赖及佔有慾其实就是一种爱情，毕竟自己对暮清语有时好像会有种佔有的衝动或是想亲近的衝动，但却没有那种爱情中应该会出现的那种待在谁身边就会心跳加速之类的感受。完全没有。
    并不想束缚谁，暂时也不太可能让自己属于谁，但也不想轻易放弃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线，莫名其妙的矛盾让端璟宸自己陷进了自己的沉默里，视线由暮清语的睡脸移到窗外。
    端璟宸从没有为什么人或事有过任何犹豫不能决定，但这是他头一次感觉到犹豫且迷惑，他不太能了解那种情绪应该如何解释，毕竟过去从没有过什么人会特别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回头再次看望那仍然熟睡的暮清语，那实在太过恬静的睡脸让他突然有种被无视的不爽，伸手拿食指戳戳看起来没肉却莫名细嫩的脸颊，又骚扰人的轻抚暮清语的下顎，指腹落至下巴停住，拇指轻蹭唇瓣，柔软却有点粗糙。
    细而绵长的呼吸轻轻掠过端璟宸的指间，微温又带了些湿湿的凉意，随后又是那细细的淡香伴着呼吸盪进自己的鼻息中侵入自己的体内。
    端璟宸其实一直都很在介意每一次在暮清语身边会闻到的那股淡淡的清香，每次都会不自觉得想自己不知是不是唯一发现他身上这股好闻味道的人，又曾经没有或有多少人曾经发现到他身上这股好闻得味道。
    身体不自觉的随着思考的暂缓而往前倾，鼻子靠近暮清语些微敞开的领口贪婪的大口呼吸，那不带半点人工的天然香气让人难以自制的渴望擷取他的全部，缓缓的吐气同时遗憾着无法将那一丝香气停留在自己的呼吸里的再次像个中毒者一样贪婪吸食。
    从迷醉中找回失去焦距就看一片淡粉的细緻及单薄的锁骨近在眼前，唇齿也无意识的贴上那片没有防备尝到了那片肌肤的甜与美好，苦笑自问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些甚么后转身背对着暮清语坐回地面。
    幸好暮清语似乎是累了睡得晕了没有任何知觉，不然端璟宸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脱轨行为。
    他对男人真的没有半点兴趣，自懂事起对自己示好的男性也不是没有但却从没有过对男人有过衝动或兴趣的纪录，不算少的性经验对象理所当然都是面容身材姣好女性，他也觉得未来在一起生活的对象也理所当然的会是名优秀的女性，只是到这一刻为止端璟宸开始有点犹豫且不确定了。
    眼前的人身为男性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一点也不女性化的五官及身材也就那四肢及腰身算是纤细的，没有女性的柔媚及柔软，也没有女性的娇小可爱，不会撒娇还总是嫌弃自己总是不请自来的出现他身边，和那些把自己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捧着的人完全的两个样，这让端璟宸好几次都怀疑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老追着暮清语身后跑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突然开了窍的对男人开始有兴趣，那自己身边也不乏些脣红齿白的美少年，但他偏偏就是对那些人都没有兴趣，偶而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已经是极限，但现在他只要一有空就只想快快摆脱那些包围网早一步见到清语。
    或许，就因为暮清语不同于那些总是在自己身边打转的人，对自己并没有期待、也没有多馀的要求，所以自己才能毫无压力的在暮清语周边打转。虽说端璟宸也想过现在暮清语对自己的不在意或许不过是短时间的欲擒故纵，但也不过是瞬间而过的想法而已，他直觉的就知认为暮清语不是那种完手段的人。
    如果是的话，那生日会也不会被搞成联谊会、被灌醉还差点被丢包吧。
    侧头再看一眼那熟睡到没有防备的人，端璟宸嘴角上扬，倾身将自己的唇贴上已经渴望许久的双瓣，真是……总是那么的没有防备……

 6

    暮清语完全是被吓醒的。
    让暮清语瞬醒的原因是太过舒适的睡眠以及无法言喻的安心感，随后有种称为不对劲的疑惑在脑子里摇起了警旗，有种莫名奇妙的压力突的由下至上袭来，双眼瞬间大开。
    花了点时间消化了下眼前的状况，陌生的天花板及意料外的柔软床垫，他记得自己本来就打算下午离开学校后就回家先睡一觉、洗个澡后再出门……他有设手机闹鐘但没有响，看这个天色时间也应该还很充足……但他的房里的窗有那么大吗？暮清语眨了眨眼，转头，另一个人的脸就在近到对不着焦的前方闭眼沉睡。
    这是二度惊吓，同时也让暮清语找回了大脑的运作效率想起有人打乱了他原来的计画，现在他就在那个打乱自己全部计画的人的家里，而且还在吃完饭后没有防备的睡得超级舒服，只是对于自己为什么应该是由印象中的沙发转移阵地的睡到了床上，暮清语真的不想朝被人抱上床的方向想，但事实似乎也只能是如此。
    被人抱上床的事情没有直接经歷还可以不去思考，但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就让暮清语无法自然忽略，轻手轻脚的鑽出端璟宸的臂弯，跪坐在床面上低看仍沉睡的男子。
    他真的是一个相当好看的一名男子，五官不算深邃却充满吸引人的魅力，总是闪闪放光的双眼其实暮清语相当的讨厌，因为被端璟宸直直盯着时很容易让人感觉得无措，腰侧还烙有端璟宸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的重量及温度，那是让人可以放心想依靠的，令同为男性的自己都感觉羡慕且钦慕的。
    这样的优秀男子却总是把想要与自己更加熟悉的台词掛在嘴边其实也是暮清语感觉害怕并想与端璟宸拉开距离的因素，这类的人基本上都是因为不熟悉的好奇而靠近最后肯定会因为熟悉而感觉无趣的离开。
    不谈别人，至少暮清语自己就总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论男女，都因为好奇心而靠近自己，一旦发现自己对他们没甚么用处就立即的远离自己，而唯一一个没有因为熟悉而远离自己反而还加倍靠近的就是一起分租的阿洛了。
    左右看看，手机被放在不远的床头柜上，伸手还差一点勾不着，得稍稍起身向前摸索。
    拿到手机坐回原处，才看一眼时间整个人就没有防备的被旁来的力量拦腰捲进被单里，脑子根不上周围情况变化，整个人傻楞楞的倒躺在柔软的床铺，双眼眨眨花了点时间才看清楚现状。
    端璟宸搭在暮清语的正上方，一脚卡在暮清语的腿间，双手暮清语的两耳侧，盈盈笑脸根本就是恶作剧得逞的坏表情。
    「早安，睡得还舒服吗？」
    双眼又用力地眨两下，张嘴，不过声音没有出来。
    俯瞰身下的暮清语，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呆却让端璟宸觉得相当可爱，一手移至暮清语后腰身体整个下沉直到两人身体几乎贴上，脸也彼此贴近唇瓣交叠。
    被吻了。
    在反射性地闭上眼的同时，暮清语的脑子里闪过这三个字。他居然被个大男人正面吻上却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甚至还觉得有点舒服……啊、这个人接吻技巧真好！
    稍稍张开双眼偷窥暮清语不自觉闭眼享受的脸，不被拒绝的浅吻让端璟宸大了胆子尝试更深的试探，暮清语的气息与味道完全一如想像般的美好，甚至预期以上，掌心下的肌肤就算透过上衣也能感受到因为自己的挑逗而逐渐上升的体温，用点力让两个人的身体贴紧了，绑在牛仔裤里的敏感似乎有点蠢蠢欲动，五指拉扯，扎在裤头里的下襬被拉了开，指腹沿着腰头滑至前扣，掌心压上拉鍊下的突起，原来忘情的与自己调情着的人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突然用力的推端璟宸一把打断两人的纠缠。
    突然被人倒推一把，毫无防备的端璟宸也相当错愕，来不及收的唾液在两人的唇角掛出情色的湿润，有些狼狈的倒至一旁看着暮清与倒退出自己的身下，两颊及双眼尽是慌乱不知所措的勾人色情，尤其是那凌乱的上衣让端璟宸肯定自己如果没有被阻止那就会继续做至最后。
    就算是被阻断的现在，端璟宸也有种想把人拉回来不顾一切后果狠狠先做上一回的衝动，幸好他还没有精虫衝脑到是非不分。
    坐在床上看着暮清语红扑扑的脸抬着水汪汪的眼坐在床头与端璟宸对望，双手是不知所措的揪紧了一摆，那双併成m型的腿让端璟宸看的又有点儿上火了。以往只有女人会在他面前刻意摆出这样的坐姿，没想过男人这样坐也可以无意间坐出那么萌的姿态。
    把视线别开，抬手掩住自己想笑的嘴在脑子里背起元素週期表，端璟宸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找点可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情，一会儿可能会因为被衝动吞噬脑子而直接抓起暮清语吃乾抹净。
    光是想像暮清语可能会有的反应及在他体内的感觉，端璟宸就开始有些兴奋得觉自己有够变态。
    「你……」张口出声，一个字之后要接甚么暮清语完全想不出来。要问『你为什么吻我』但自己也接受了他的吻还回应了，若问『你刚刚在干甚么』那更是白痴到不行的问题，除了挑逗及亲吻还能是啥？想着，一双湿漉漉的眼又显得委屈了几分。
    「到、到你要打工的时间还有点早，要不要洗个澡再过去？」滑离床面站到一边，端璟宸双手叉腰的深吸口气后说道，脑里的元素表仍在覆诵着。
    暮清语毫无自觉的眨眼，点头。他需要冷静冷静。
    一脸受尽欺辱的小媳妇模样点点头，看得端璟宸几乎需要深呼吸才可以再次压下腹底跳跃的火，如果不是暮清语打从开始就在玩他不然就是真的毫无自觉的做出这类有点勾引人的事。
    暮清语动作有点缓慢地向床边移动，不是刻意放慢动作而是他全身的颤抖一直停不下来，双手若不紧握住自己的双臂恐怕会呈现无法强迫自己的身体使出力气向床边移动，双腿有些不太受控制的瘫软，就算踩上地板感觉却一点也不实在，活像是踩在棉花上般的好像施不上力。
    努力的撑着站起，但脚步还没能跨出完整的一步就整个人扑倒在的，巨大的声响吓了正在衣柜前碎念翻找合适暮清语体型衣服的端璟宸整个人几乎跳起，急忙回头探究就看暮清语跌坐在地上头低低的看不出表情，但端璟宸可以想像得到暮清语的表情大概全是满满的愕然。
    除了愕然之外还有浓浓的不理解及不明白缠绕着暮清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亲吻及抚摸而动摇到这种程度，全身的颤抖一直只不住，但却不像是害怕反而是被勾起慾望的兴奋，双手双腿也无力支撑自己站立，从背脊向左右四方蔓延开一种麻麻的感觉，让双脚失去施力的实感而在站起的同时瘫软落地，傻傻愣着跪坐不起。
    「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
    「没事。」只是对于发现自己居然怀有被强烈碰触的渴望而感到有些抬不起脸。
    「可以站起来吗？」
    「可以，只是脚麻了下而已，没事。」看了眼那双伸到面前双手，没有拒绝的伸出自己的双手搭在端璟宸的手臂上站起。「谢谢，不好意思……」
    「需要我帮忙吗？」
    「嗯？」抬头看向端璟宸的眼。
    「洗澡，不是要洗完澡后再去打工的吗？需要我帮忙吗？衣服我帮你准备好了，内裤虽然有新的但可能会大些，没关係吧？……啊，还是你都穿三角的？那样的话我的可能勉强可以让你穿……」端璟宸越说暮清语的脸就越红，讲到后来都有些故意调戏的味道。
    「不、不用了，我就这样行了。」
    「还是我们一起去买些你的衣服放这里？总觉得你以后应该会常来。」
    「……我好像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些甚么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去买还是晚点？你打工完几点？应该来不及了吧……明天……这样你现在可能只能穿我的衣服……」
    「那个……我真的听不太懂你在讲甚么……」伸手压住端璟宸那张动个没完的嘴，暮清语实在无法停下嘴角的抽搐，「你还是借我浴室跟衣服好了……内裤麻烦请给我新的，我会再买还你的。」
    抬手拉下那隻阻止自己滔滔不绝的嘴的手，端璟宸笑得灿烂。「四脚的还是三角？我私心推荐三角的。」
    「普通的四角裤就可以了！」这是在调戏他吗！

 7

    小闹一下，原来有些飘软的双脚可以踩实了，颤抖的双手也不再抖动了，抱着从端璟宸手上接过的换洗衣物躲进浴室，清冷的空气让脑子稍稍清醒了，低头看看手上叠得整齐请散出乾净气息的替换衣物，不像是端璟宸身上那种清新的味道，但一样让人安心。
    安心！他居然会在另个男人身上感觉到安心？摇摇头，敲敲脑袋，暮清语觉得自己应该真的是累坏了，或是一个人已经太久的时间脑子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是没有跟女性交往过，但时间往往总是极度短暂，也不是没有男性的友人，只是总是浅浅的酒肉朋友罢了，阿洛算是唯一跟自己混得熟了、可以自在住在一个屋簷下的熟人，但因为彼此科别不同选课也完全不同，大概除去早安晚安以外就不太有啥社交生活。
    所以自己才会在总是受人追捧的端璟宸身上想寻到甚么依偎？还是想透过端璟宸的关係希望能得到些甚么？女朋友？……不不不……大二升大三的这个阶段绝对不是玩乐优先联谊第一为准则，自己又打算继续升研，现阶段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极度重要的。
    他是不是该找个实验室的打工呢？
    站在莲蓬头下让温凉的水从头顶滑落至脚底，比起泡澡暮清语偏爱浴水从头淋下的感觉，不只带走一身泡沫也好像可以带走自己一些不必要的思绪情绪。
    不过端璟宸家的浴缸看起来实在是很诱人，感觉可以舒服地在里面伸展自己的手脚……思绪停顿了下，视线在旁边的浴池上停了会儿，关水。
    不，不要想了。暮清语觉得自己在脑子里缓缓升起的那种名为『试试看』的念头相当可怕。
    拉过掛在门桿上的浴巾，松软的触感单单就是擦拭都感觉到舒服，拆开包装完整的底裤穿在身上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彆扭，摊开端璟宸替自己准备的浅色衬衫套上，没有意外下摆及袖子的过长却对看起来应该是贴身牛仔裤的裤腰偏松及裤长过长而彆扭感上升，明明知道端璟宸的身高及身材比自己优势很多，但在自己身上套上对方的衣服后，太过显而易见的差异让暮清语不免感叹真实与所见仍然差异。
    没有将衣下摆塞进裤腰里，只是先将浴巾掛在仍然有些溼漉的头上，过长的衣袖三折折至手臂中间处，回头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不该留的东西后才走出浴室。
    抱着替换下的衣服走出浴室时没看到端璟宸，无所谓的耸肩后离开房间走往客厅方向准备把衣服放进包包里时就看端璟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谢谢你的浴室跟衣服。」坐进沙发座里，暮清语说。
    「不客气。」目光追着暮清语坐到自己身边，嗅着包裹暮清语的与自己相同的味道，端璟宸突的有些恍神，原来成大字形的坐姿也随着暮清语的靠近而移动一隻脚跨上另一隻脚。「衣服看起来还是有点大……」从微微敞开的衣领口可以隐约看见被热水蒸的微微透粉的胸口，差一点连前胸的果实顏色都能够看见。
    「是啊，真看不出来你的体积原来不小。」
    「是你太瘦了。」伸手抓起暮清语腰后的衣服向后拉紧直到能看到暮清语的腰线。「这算不算是男友衬衫？」
    「啥？」忙着将头发擦乾没听清端璟宸在说甚么。
    「没事。」手放开，衬衫再次松松落下，比起几秒前总感觉更宽大了许多。「我应该有些腰带可以让你使用，至少让衣服看起来不要那么宽大。」
    「那真是帮了大忙……」有点违心又有点矛盾的感激，暮清语不想承认端璟宸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真的太过宽大，但又很需要一点配件的帮忙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像是穿布袋的小孩。
    跟在端璟宸的脚步后走回房间，借了吹风机将半乾的溼发吹乾，吹风机吵杂的声音佔据耳朵的全部，半瞇着眼对着镜子拨弄头发，眼睛的馀光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端璟宸站在衣柜前忙着翻找，和谐到极度自然的画面让暮清语实在忍不住的有打冷颤的衝动。
    将目光调回，手持的吹风机吹口直直对着自己的脸，冷热交换的功能真的很神奇，就算一直维持这样的姿态定点吹也不怕烫伤，还附加传说中的负离子功能，暮清语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真是负离子的关係，总觉得头发比平时蓬松。
    「就算不会过热烫伤，但这样直直的吹我想对皮肤还是不太好喔。」伸手接过暮清语手上的吹风机接着替暮清语将发丝吹顺。
    「大男人一个，对于皮肤的事情并不会太计较好吗。」
    有点无奈，但暮清语也随端璟宸高兴，双手自然垂落在身前的矮柜上，双眼因被拨的乱飞的发丝而闭起，一颗脑袋被人左右拨弄但却完全没有痛的感觉，没多久时间吹风机的声音停止，睁开眼，透过镜面看到端璟宸拿起梳子替自己乱得跟鸟窝一样的头做梳理，全程动作轻得好比专业，偶尔被纠缠的发丝卡住了梳子也不见端璟宸不耐，反而小心翼翼的挑起打结的地方耐心的解开后继续梳理。
    天吶。
    「这样就行了，端璟宸。」暮清语的背激起了个冷颤，「后面我自己来就行了。」回头伸手抓住端璟宸的双手。
    「其实我弄得差不多了。」转动手腕，端璟宸笑了下，手上梳子也没坚持的就放进暮清语的手里。「上个皮带就好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让皮带绕过暮清语的腰，扣上最后一个扣洞后还看它垮垮且有些勉强的掛在暮清语的下腹上，「你真的太瘦了，这样的话体力够吗？」
    「我只是吃不胖不表示我瘦或体力不够。」转身面对镜子，暮清语边说一边再次无奈地叹气，放下手上的梳子整理起身上的衣物。
    盖过臀的衬衫，细腰带在衬衫上围出自己的腰身搭配窄管的牛仔裤，让暮清语没几两肉的身材显得更加细瘦。
    三叹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抬头，恰恰透过镜子与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端璟宸对上眼，暮清语没来由的胸口随着对方的视线一个猛烈震动。
    是惊吓还是震惊，暮清语实在说不上来，但心跳好像随着端璟宸的目光热度而强烈，呼吸也有些些的困难。他在看甚么？不知道。但暮清语不会真那么自恋的以为端璟宸目光直直的全是因为自己，但那过分直接的目光确实看得暮清语跟着心跳不稳也是事实。
    真不亏是女孩子口中的王子大人，放电指数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同为男人的自己都快有点难以抗拒。想着，同时也想起不久前的热吻及抚触，耳朵有点嗡嗡作响、脑袋突然有些晕眩。
    对了，突然想起来王子大人的追求者好像也不乏环肥燕瘦的男性……
    「你刚刚的体力够不够是什么意思？」端璟宸刚刚那句话让暮清语有点摸不着头绪的在意，感觉上自己又在不自觉中被人调戏了。
    「没啥意思。」扬起唇角装可爱的笑起来，端璟宸帮暮清语把衣服拉好头发顺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吧？」退一步站到暮清语一步外的距离。
    转回头与端璟宸面对面，暮清语一脸无奈又没好气，视线顺着端璟宸手指的方向看墙上的电子鐘显示的时间确实不早。
    「走吧？」摇摇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钥匙笑道。
    是的，也只能如此，再继续耗下去暮清语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从端璟宸的嘴里得到什么有决定性的答案。
    将问题往脑后丢，转头就往客厅走，确认自己的东西都拿齐了后就跟着端璟宸的脚步离开这个舒适清冷的空间。
    在走出大门前，自己正前方的端璟宸突然止住脚步回头说：「忘了件事。」
    嗯？抬头，才想让出路给端璟宸走回屋子里，人就堵在自己面前，两眼晃了晃，眨眼，自己的唇又让人给大大方方的轻吻了去。
    「我是认真的，清语，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也很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8

    各种情绪及反应在暮清语的脑海闪过，但最后他也只是呆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好的跟在端璟宸之后离开端璟宸的住处接受他的好意搭车到自己打工的餐馆报到。
    路上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交谈，对于端璟宸奖的交往说暮清语全当自己错听端璟宸的字词想就此带过，只是在车子到目的地后、暮清语刚想谢过端璟宸并下车离去时，端璟宸的话让自己又楞上一回。
    我晚些再来载你回去。
    多简单又家常的一句话，如果将听到这句话的人换成一名，女性大概会因此给方加上许多的分数，虽说身为男人的自己给予端璟宸的分数也会不少，但也就因为自己是个男人，所以暮清语很难为此感觉到怦然心动，反而感觉自己满背的芒刺。
    这实在是不知道该让人感觉到愉快还是沮丧的一件事，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到暮清语的生活及工作。
    一如往昔的在店内穿梭，出菜、整理、招呼，一丝不苟的做好自己的工作，直到让自己头痛的人等在已熄灯的店门口，所有烦扰的沮丧才又一齐回到自己的胸口。
    「端璟宸？」在同一个工作场合的阿洛看到站在门口的端璟宸面上满满的意外。「清清？他是来等你的吗？」
    「……我想……是的。」叹口气，暮清语满脸抱歉。「不好意思，阿洛，今天得你一个人先回去了，我会晚点进门。」
    「这倒是无所谓，你确定没问题？」挑眉多看端璟宸两眼，对于清语的事其实阿洛向来都是採成人式放任，只是多赋予点关心时他也从没有忽略过。
    点头，「没什么事，」能有甚么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我是没差啦……」耸耸肩，皱皱眉，「要帮忙要说啊～～就算是王子大人我也不会手软的。」为了强调自己挺暮清语的决心，拳头跟着举起在暮清语眼前摇两下。
    「好的，谢谢。」失笑的抬手压下阿洛的拳头，「回去骑车小心点。」
    「嗯。」
    本想再抬手摸摸暮清语的头，想想又作罢，改成摆摆手后离开。离开前还刻意走进端璟宸的身边，看他一眼后小声警告：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甚么，但是如果要是敢让清语受到半点委屈他就跟他没完。
    被警告了，端璟宸没有觉得受气，反而笑了。
    「你有个好朋友。」走近暮清语，端璟宸笑道。
    「嗯？阿洛不只是好朋友而已喔，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笑着看着阿洛离开的方向，他的车没有停得很远，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他跨在车上将车迁出停车格后呼啸离开。
    「特别的人？」挑眉，端璟宸的脸掠过一些吃味的不愉快。「你们不是单纯的室友吗？」
    「不是喔。」暮清语衝着端璟宸笑笑，在对方变脸的同时说：「他是我表弟。」
    「嘎？」粹不及防的答案让端璟宸愕得叫出声。「你说什么？」表弟？「你唬烂我的吧？」
    耸肩，微笑。
    「不管真的假的，他应该就是你传说中的保护人吧？」在联谊会里听到的讯息端璟宸可没有忘掉。
    「阿洛只是比较爱操心了点而已。」轻轻弹掉端璟宸搭上自己肩膀的手，暮清语叹气：「我的个性比较阴沉，人际交往可以说是一蹋糊涂，阿洛一直都很替我很担心，有时他会默默帮我摆脱些麻烦我是知道的。」
    「听起来真是让人有些吃味。」双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叹气：「照你的说法我如果不比那个叫阿洛的更了解你、更靠近你的话不就没什么可能性了吗？」
    「谁知道呢，连我自己都不怎么了解自己。」耸肩，笑笑。
    暮清语的淡笑让端璟宸看得有些痴，那不是他看过最迷人的笑容但就是看痴了，但暮清语那一副不当他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样儿的态度也让端璟宸有些气呕了。
    「话说回来，那个叫阿洛的跟你是什么关係？你们看起来感情相当好。」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嘛。」
    「同学？」
    「通识课的话……」侧头看看端璟宸，暮清语眉毛微微挑高。
    「一起住？」
    「我想你已经在我的住处遇到过阿洛两次以上，有什么问题吗？」暮清语觉得端璟宸的问题问得很怪。
    「没……没甚么……」手不自觉的掩住自己的嘴，老实说，端璟宸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相当的怪异。
    「喔……」
    「我在想我应该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应该是说……不舒服？不愉快？吃醋……？」
    「真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真的完全听不懂吗？」伸手拉住暮清语的手臂，将人推尚未开的车门，单手阻去另一边的去路，将人牵制在自己身前。
    被吓了一大跳，连受撞击的背部及后脑的点点疼痛都没有感觉，撑大了的双眼错愕地看着没来由突然发动攻击的男人。
    「清语，我在吃醋！」
    「哈？」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人生头一回的壁咚，眼前人莫名其妙地发飆让暮清语是满脑子混乱。「完全搞不懂你在干甚么……」
    「果然，还是应该要直接一点。」
    「什……」
    脑子还在消化眼前的一片混乱时，暮清语的嘴就被一片冰凉堵住，肩膀及腰都被紧紧束缚，眨眼，他就这样被人当街强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暮清语还是忍不住暗叹端璟宸的技术真的是气死人的好……啊，不对……
    「等、等等！」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将人推开，喘着气对着一脸不满活像随时会再扑上来将自己撕咬一般的人，暮清语怀疑眼前的人还是不是他印象中的王子大人。「你等一下！」一手继续挡住已经准备再次扑上来的男人，一手掩住自己的嘴，「我实在搞不懂，在我身上你到底能要些什么。」爱吗？不像，单纯的好奇心？还是想在穷极无聊的时候找一个打发时间的对象？
    「还是……你想做……？」
    「做什么呢？」重新欺上前，只是不像先前那般的富有攻击性，唇角掛的微笑却让人可以感觉到满满的危险。
    「你觉得呢？」暮清语扯扯嘴皮微笑，但他肯定自己笑得有够难看。生平第一次被同为男性的人追求，还是用如此激烈又莫名其妙的方式，暮清语实在很难笑得可爱又惹人怜爱。「这实在不是让人高兴得起来的气氛……」
    「看来你已经相当清楚我说过那些话的意思？」低头，再次亲吻那双总是说些有些煞风景的句子的嘴。
    「我不确定自己清不清楚，但我很确定不论做什么我都不想在这种地方。」令人窒息的吻也让人有些心神荡漾，但这些还不至于令暮清语脑子不清楚。话说回来，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王子大人吗？
    根本只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吧！
    深吸口气，收敛起那一脸充满威胁感的危险笑脸，收回那将人牵制住的双臂放至腰后，仰头，深深的呼吸，让冷空气充满自己的口鼻及火热热的胸口。
    端璟宸是知道的，自己难得的失控了，在令自己渴望得不行的暮清语面前，有些难看的失控了。
    但是眼下的机会可算是机不可失，就算得到的方式不如预期还有些难看，但端璟宸并不想失去这个可以快速得到暮清语的机会。
    老实说他不能确定自己对于暮清语的情感是哪一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佔有慾。端璟宸不想把暮清语让给任何人，那怕是清语口中的阿洛表弟也不行。
    几个深深的呼吸，确定自己的脑子可谓清醒，转回视线与暮清语对视。
    还处于有些错愕及混乱的暮清语双臂不安的圈着自己，看着端璟宸的双眼除了略含水气以外还有着他自己知或不知的慌乱与警戒，印象中总是淡色的双唇此时成了娇艳的红润，双颊有些微醺，或该说是激动的红印？
    淡淡的雅香夹在空气中飘进端璟宸的鼻息里，又有点衝动想靠在那人身上但端璟宸努力的忍下了，重新拿起王子的模样托着暮清语的腰将人送上副驾驶座后关上车门绕上驾驶座。
    「誒～～你居然没有趁空档跑掉？」
    「包在你手上。」没好气地横端璟宸一眼，暮清语口气无奈的说，但他也真的没想过趁机跑掉这个选项。
    为什么？
    单纯因为自己也好奇？还是自己也隐隐之间有所渴望？
    不，不不不，渴望一个男人？不可能，顶多也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到底这个人希望在自己身上发掘到些什么，自己也或许从这个人身上能得到些什么。比如遣走身边的寂寞品尝点不一样空气。
    车子在安静中行进，过夜间十点后的街道不再热闹，灯火趋暗人群渐散，偶尔走过三两协伴而行的人也多是明显的伴侣居多，这让暮清语的意识又回笼到眼下的正题上头。
    到底他为什么要乖乖地跟着端璟宸回到他的住处？
    至于随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暮清语更是想都不太愿意去想，只是上午才拜会过的大门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脑子实在很难不去想那中途的缠绵插曲。
    被人紧紧拥抱缠绵亲吻的窒息感以及被人抚摸肌肤所引起的颤慄又悄悄爬回脑子令暮清语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9

    「会冷吗？」
    领着走进大门后打开大灯，回头就看见暮清语双手环抱双臂，端璟宸才想起晚秋的夜里温度并不输给冬季的冷意，尤其此时的暮清语身上仅有的衣物不过是自己出借的衬衫，让端璟宸讶异于自己居然如此粗心。
    「还好。」真的。他比较在意的是接下来的事情。端璟宸到底想、或会做些甚么。
    跟在端璟宸后头看着他进门后先将劫来的包包放在椅子上后就转去打开紧闭的门窗让室内空气流动，冷空气溢入室内的同时暮清语这时才真的因为冷而打了个颤抖。
    真的入冬了，好冷。
    「要喝杯热咖啡吗？」
    「好。」视线在跟着端璟宸被绑架的包包一起被提上楼的几个大型黑色纸袋上停了片刻，暮清语嘴皮扯扯，移动脚步走进厨房靠在早餐台旁看着主人忙。
    乾净的厨房不见任何的油烟气息，明显装饰用的厨房唯一有用处了大概就是目前端璟宸正操弄着的咖啡机及热水瓶了吧。
    在打量的过程中，咖啡香渐渐溢满空间，原来偏冷的的空气因此而显得温暖许多，脑子在双眼盯着冰箱门的同时猜想着里面会不会一如电影里最喜欢表现的，单身男子住处的冰箱门一大开不是矿泉水就是酒的情景，回神后就看端璟宸嘴角掛着微笑的直直看着自己。
    眨眼，对视，傻笑，除此之外暮清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甚么反应才好。
    「这里的家具跟摆设装潢还可以吧？」双手环胸，靠在流理檯旁，端璟宸帅气笑问，和不久前那个发情的野兽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刚刚没注意的时候难道被交换了？
    「当初搬进来前可是花了点心思採购的家具电器，只可惜这个厨房了，能使用的次数根本没有。」
    「你会下厨？」这个点小小吸引了暮清语的注意，「你怎么看都像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说这厨房是拿来装饰用比较可以说服人。」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会做点简单的家常，但一个人住总是懒。」
    「懒的话一个人两个人都一样，我跟阿洛住一起也是外食多过自炊。」扬唇浅笑着坐上早餐台的椅子。
    「也是呢，但是一个人跟两个人的感觉还是有差，不是吗？」
    将煮好的杯子倒入准备好的马克杯中，没有问是否需要糖或牛奶，短时间里已清楚暮清语喜欢黑咖啡胜过拿铁很多。
    将香气四溢的杯子推到暮清语面前同时在他身边做下，看着他接过咖啡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着，那画面让端璟宸在脑子里不自觉的產生了其他的想法，比如希望暮清语就这样成为与自己相伴的那个人。
    真是奇怪的想法，但端璟宸一点排斥感也没有，也不意外自己会有这样的渴望及想法，甚至希望这样的渴望能就这样成真。
    「我不是很清楚你在想甚么但很奇怪我又好像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总之，可以麻烦你别用那么直接的目光盯着我傻笑吗？」
    真的是想当没发现都不行，打从端璟宸坐到自己手边的空椅上后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直勾勾完全不经掩饰的慾望透过双眼的视线清楚的传递给了暮清语，让暮清语彻底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端起咖啡还是小口小口的啜，视线决定离开那个让人有些烦躁的男人，眼睛左右转动寻找令人在意的时间，脑子想着自己该不该给阿洛打个电话。
    话说回来，他回去以后到底应该怎么跟阿洛解释端璟宸的事？
    回头再看看那依然笑得傻气但目光已不在放自己身上的端璟宸，仍然噙着微笑的唇角抿着马克杯缘，单手拿着手机不知在读些什么。
    再看，暮清语还是觉得端璟宸真的是一个相当好看的人，一张端正的脸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得顺眼，总是被人包围笑着与不一样的人往来对话，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弱点，生长环境明显较一般人好很多，脾气也不算差，举手投足都是好的气质好的教养，这样的人应该有个理所当然的漂亮女孩扮在身边才叫做完满，应该走在比常人更顺畅的道路上相着顶端不段前进。
    所以，暮清语不懂，端璟宸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可以当成是一种邀请吗？」
    咦？
    线从恍惚中重新缓慢回聚对上端璟宸笑脸盈盈的脸，眨眼，才发现，自己与端璟宸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近得两人的鼻子几乎撞在一起。
    「什……」愣了下，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刚移动身体就让人一手从后托住腰止了步。「哈？等一下……」
    「不等。」断然地拒绝后，随即亲吻上那近得呼吸就可以感受到温度的唇，同时，记忆中的香气再次充满端璟宸的鼻息，更让人这个吻有些无法分离。
    从惊讶到被动的接受，预料中的情况却是意料之外的反应，手下意识揪着端璟宸的袖子，在有些半强迫的牵制下接受端璟宸让人逐渐失魂的吻。
    真想骂脏话……明明一样都是男人，这个人的接吻技巧怎么可以这么好！
    从浅浅的品尝到深深的挑弄，舌尖扫过象牙白的齿贝，触碰没有防备的上顎，勾起怯怯躲起的舌与自己疯狂舞动。
    不想停下不想离开却不得不因彼此的氧气量不足而气喘吁吁的分开，红润莹亮的一双唇瓣像是犯罪证据的残留，剧烈的心跳让两人除了热烫沉重的呼吸声以外久久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实在不是个正常的情况但暮清语完全被端璟宸带着一同沉溺无法抗拒，双手揪着端璟宸的衣领，严重的缺氧让她迟迟无法回復过正常呼吸，脑子晕呼呼的只能紧抓眼前的依靠才不至于瘫软倒下。
    双手圈住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脑子不断的想着算着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又该怎么去做怎么去将这样东西握进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纯粹的心理因素，端璟宸总觉得臂弯里的肩膀比自己所记得的还要更加的窄小，稍微倾身一直没有散去的香气更加清楚浓郁了，那气息让端璟宸不只想再次亲吻暮清语的唇，也想亲遍暮清语的身体，探索他的全部，里里外外彻底的……
    「你……」深深的吸气后吐气，暮清语自己推离靠着的肉壁，抬头看像头上的人的脸，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单字之后的想法太多问题也太多太多，正乱成一团的暮清语衣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啟口。
    「我想亲吻你。」低头在暮清语的唇上啄了下，端璟宸续到：「我也想抱你、想触碰你，想看你更多的表情跟更多的模样，想知道你的喜好，想寻遍你全身上下的敏感点看你在我身下狼狈不堪的模样……」
    「喂！」端璟宸不堪的言语让暮清语整个人弹起，将人推离并抬头怒视端璟宸，「真是够了，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就我说的那样呀。」再次伸手拉过暮清语的手，顺势将人拉离早餐抬，「我想跟你做爱。」
    「……哈？……我是男人……」实在是弱到不行的藉口，但还是说了。
    「显而易见。你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个女人，身高居然也跟我快有得比。」笑拉着暮清语走进房间，「要先洗澡吗？」
    「我没……」
    「换洗衣服都放外面纸袋，而且等一下应该是没机会可以让你穿到衣服。」
    用那张爽朗的笑容说着这类下流的话可以吗？忍下翻白眼的衝动，暮清语无奈的看着端璟宸好一会儿，叹气，「那就再跟你借个浴室了。」不需要等主人同意，暮清语边说边解身上衬衫的钮扣同时一路往浴室走去。
    「你……对于男人之间该怎么做……知道吗？」在跨进浴室前，暮清语回头问正要走出房间应该是要拿东西，或许是好心的要替准备自己换洗衣服的端璟宸。
    端璟宸回头笑得有点曖昧。「当然，我为了你做了不少准备。」
    预料中的答案但直接听说的羞耻感却是意料之外的，暮清语当下红了双颊，甩头往浴室走去。
    没有在浴室里彆扭的泡太多时间，暮清语从来就不是矫情的人，但也不是个随便对待自己身体的人，他只是单纯的无法抗拒端璟宸而已，连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清楚为什么的。
    用浴室里掛着的浴袍将自己裹起，对着不受蒸气影响的镜面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完全无知，因为暮清语完全不知道端璟宸到底想做什么又会做到什么程度。
    心跳的很剧烈，全是接下来未知的恐惧，对于自己这样莽撞的决定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又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暮清语是完全没有半点的概念。
    走一步算一步吧。

 10

    拉拉前襟，深深的吸一口大气后用力吐气，转头看了门衣眼后用力抬起双脚向外走去，门外的冷空气在门开后一齐灌入浴室，可惜新鲜且清凉的空气也无法令暮清语感觉到半点清醒。
    端璟宸就坐在床面上把玩着手机，身边放了一小叠的衣物是给暮清语准备的，只是暂时似乎用不太到。
    裹着自己掛在浴室内的浴袍出现在眼前的暮清语是端璟宸意料之外的，敞开的前襟将暮清语的前胸看得一清二楚，固定住浴袍的腰绳将暮清语的腰身凸显得更加细瘦，自己的浴袍穿在暮清语身上就是莫名的庞大，看他每靠近自己一点，那每一个向前的步伐都有若有似无的诱惑，诱惑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伸手迎向暮清语，突兀的行径让暮清语着实的楞了下，下一秒在微微侧头思考了一瞬后跟着将自己的手交到端璟宸手中，随着他的牵引站到端璟宸的面前。
    然后呢？
    低着眼，静静的站着，双手都被人托在掌心里，就算不看端璟宸都可以清楚知道对方的视线正在自己全身上下打量着。
    敞开的前襟露出的是白皙单薄的前胸，突出的锁骨还晶亮晶亮的沾有水珠，还有远看时没发现的粉色在暮清语的双颊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微湿的发梢有着与自己飘着相同的味道。
    「害怕？」掌心上的一双手相当的僵硬，肩线也绑的紧紧。
    「不是……」说是这样说，但一开口就岔了的声音彻底将暮清语的紧张与不知所措给出卖。
    「会冷吗？你的身体好像有些颤抖。」指尖挑起暮清语的下巴让他的脸与自己面对，这时端璟宸真觉得一边庆幸着自己比暮清语还高这件事一边想着破天荒不断在意着身高的自己实在滑稽，但这些完全都不影响端璟宸的兴趣，反而对眼前人更加感觉到兴奋。
    「你知道接下来我准备要做的事吗？」单手托着暮清语的腰，一手持着他的手，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到近乎零，端璟宸低头在暮清语的耳边低声问。
    没回话，但从耳朵近距离灌进脑中的低沉嗓音令暮清语双眼微瞠，一阵莫名其妙的酥麻感从大脑沿着脊椎分散到四肢。
    感觉到臂弯中的身体因为自己的声音有那一瞬间的僵硬，端璟宸笑了。
    「我会亲吻你的唇，很深的，让你意乱情迷，然后压倒你，在床上解开你身上的浴袍，将你的身体认个清，过程中我会让你有渴望我的感觉但不是高潮……」托着腰的手随着端璟宸的声音从后颈沿着肩线移动，在顺着门襟往下走停在腰上的结，再顺着腰带绕回后腰「真正的高潮，要靠这里。」手指顺着腰带走回后腰，顺着臀线向下走至根处张手反托起暮清语没几两肉的臀，指尖若有似无的隔着浴袍指向臀缝之间。
    身体因为端璟宸的探索不自然的僵直，双手下意识紧揪住就近的衣袖，脸埋进端璟宸的颈肩里，呼吸开始有些沉重。这些反应对于暮清语本身而言既陌生又叫人不知所措，但对端璟宸而言则是因为暮清语并非完全没有感觉而助长了腹底的兴奋。
    跟着暮清语的靠近跟着把脸埋进暮清语得无防备的颈子深深吸气，不同于自己习惯的香皂的味道，夹杂在香皂间的是另一股很清很浓的香气，一职出现在暮清语身上却连本人自己也没有自觉。
    将单脚岔入暮清语的双腿之间，转身，轻松地就将暮清语推入床垫中，柔软的床随两人的重力用力的弹跳了下后又回復平缓，唯一受到衝击的就是那张松软的被子受到无端衝击而变得凌乱。
    「重！」被人夹着重力加速度倒进床被里，虽没有衝击会有的疼痛感却有种压到胃、不舒服的感觉。「你搞甚么？」什么桃色曖昧瞬间消失，有的只是不甚愉悦的压迫感，另暮清语实在忍受不了的用手推挡在两人之间，头也向旁边别去。
    不在意暮清语的不悦，端璟宸整隔人趴在暮清语的身上，双手搭在暮清语的两侧，脸埋在他的颈子里笑道：「每次看到你我都想要这么做，今天好不容易能让你进到我的房间就这样躺在我的怀里，我好高兴。」
    「所以这样就满意了吗？」叹气，放弃挣扎的任端璟宸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可以起来了吗？」
    「不要。」耍赖，双臂将暮清语的人圈起在自己的臂弯里，「我还没有嚐到清语，我还想要更多。」
    嚐到？「我又不是吃的。」翻白眼，「我也不是唐三藏，吃了可以养顏美容青春永驻功力大增……」
    「可让我感觉到精神抖擞就很够了。」
    这话一点都不假，两人身体虽不到紧密相贴，但暮清语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大腿内侧有个不自然的硬块与自己相接处。
    应该是吧，是自己所以为的吧……
    这是暮清语头一回感受到自己以外的男性的指标直直对着自己的感觉，很新鲜，但也相当的让人觉得倍感威胁。
    「太过精神了……」原来被人拿着凶器抵住的感觉是这样的……「要做不做？怎么做？快做个决定。」肩膀缩缩，端璟宸的呼吸弄得他的脖子很痒。
    「不急，我还没打算做到最后。」笑笑，撑起身体，将上衣脱掉。「虽然我很想，但你的身体应该会撑不住。」
    「最后是……？」将试图别开的视线拉回，仰角的前方正对端璟宸的胸口，背光的男人看起来极度结实，与自己的单薄完全不同，甚至比穿着衣服看起来更有男人味。
    「还可以吗？」
    「嗯？」将恍神中的意识拉回，对上不知何时贴近自己的大脸，脸上的笑容让人有点火大。
    不需要暮清语回应，端璟宸自行低头将前方粉色的唇直接掳获，邀暮清语与自己唇齿相碰，舌尖挑着舔着撬开暮清语的牙捲起他的舌，五指摸着衣领沿着前襟下滑，挑开已全无作用的腰带散到两边，随着腰带的松脱，浴袍前襟跟着没有防备的随端璟宸的拨动而敞开。
    冷空气让暮清语身体缩了缩，手不知该怎么摆放好的只能紧揪身后的被单，身体感受着端璟宸的手从肩膀顺着手臂往下抚摸，同时将身上的屏蔽彻底的剥离身体，思考在两人的稳中又开始渐渐模糊，才能得到短暂的解脱。
    暮清语那让人不腻的唇令端璟宸花了点力气才捨得放开，满意的听着暮清语急促的呼吸，嘴唇顺着下八及颈子向下滑动直到肚脐处后在腰间落下很沉的一个吻后才又重新抬头再次与暮清语的双唇交缠。
    这次双手不在是单纯的圈拥而是开始在暮清语的身上摸索，从腰侧向上爬升，在揉过过暮清语单薄的胸口蹭过那不知不觉站得直挺的乳尖，越过肩膀顺着背部向下移动。
    扶起暮清语的腰，双手突兀的用力掐那没啥肉的双臀，将人再往床的中央推去，两个人完全地躺进床铺里，端璟宸才再次撑着身体搭在暮清语的正上方，用所剩无几的理智俯视身下已全身不着片缕的人，看着暮清语双眼朦胧，呼吸微喘，身体彻底敞开在自己的眼前，端璟宸下腹紧了紧，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不做到最后」的预期。

 11 (补完)

    凉意在赤裸的胸口及下腹徘徊，羞耻感及莫名其妙的兴奋与期待交错在暮清语埋进双臂之下的脸上。
    自己到底在做甚么呢，暮清语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但他就是无法抗拒，或说是不想抗拒所有来自端璟宸的邀请，那怕这将只是一场骗局好像都没有所谓，反而有一点点的期待感，想知道接下来端璟宸会赋予自己甚么样的感觉及感受甚至是刺激……
    舌头舔舔乾燥的上下唇，端璟宸松开觉得紧绷碍事的腰头，双眼上下瀏览暮清语的全身，及两腿间的微微颤抖，他发现自己不只完全没有问题还更加兴致勃勃，一面想着该如何开动眼前的大餐又怀疑自己能不能谨守几分鐘前不做到最后的保证。
    「真是糟糕……我想我会完全停不下来……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清语……」
    「你废话真多！要做什么就快！都已经是这样了还囉嗦什么？」羞耻期待及欲望混在一起让暮清语感觉到无限烦躁的有些火大的吼道。
    暮清语不耐烦的吼声没让端璟宸不悦，反而低声轻笑起来。
    「笑什么？」从轻微到有些过份的笑声让暮清语稍稍将眼睛从手臂后面露出，看看那突然笑得很愉悦又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又再闹些什么，就看见男人伸手来的手握住自己的一双手腕强制分压在左右两侧，令暮清语的表情彻底暴露。
    「不急，我想看见你的脸，想看你更多的表情，听你不一样的声音，还有你喘气、呻吟、哭泣、渴求、甚至高潮尖叫的样子……」越说越露骨，叫人脸止不住的泛红。
    平平都是男人，到底有甚么好看的！暮清语想这样暴吼回去却发不出声音，一张嘴一开一合，想说什么又挤不出半个字。
    很奇怪，他居然也跟着有一样的想法。
    暮清语也想看端璟宸那些自己所不曾知晓的表情，不论是色情的、强硬的，或是曖昧的挑逗与意乱情迷后直衝高潮的表情，他都想知道。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的眼神太过相似或是暮清语的表情真向端璟宸传达了些什么讯息，端璟宸突的低身压上暮清语的赤身，咬了下暮清语的下唇后再次覆住那双被吻得红润的唇。
    想要彼此的慾望在暮清语下意识的反手抱上端璟宸的背后突然烧开，端璟宸摸索着暮清语的大腿，让他的双脚掛上自己的手臂，令暮清语摆出极度羞耻的m字型将所有的羞耻暴露在眼前。
    粉色的点缀配上水珠，令暮清语显得叫人食指大动，尤其那颤巍巍地半勃起与被迫摊至眼前的粉色花芯，景色美艳得端璟宸需要深深一口大气才能忍住想衝撞的慾望。
    「不要看……」攒着最后一点理智，挥手遮掩被迫露出的下身，暮清语羞得声音满是委屈。
    「没有不要，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但你放弃了，现在，你是我的了。」他也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拉住暮清语的双手放到两旁，俯身面对那紧张的一张一合的小嘴巴，对着他吐口细长的轻气看着他紧张的缩起，一秒后缓慢的放松，这次在小嘴旁似乎沾了点湿润，有些水光的亮泽。
    在吐一口长气在暮清语颤巍巍的根处，已有些敏感的身体随着长气而轻微的摆动，是想试图短开那扰人的气息。
    「别动。」发现自己的骚扰令花口慢慢远离自己，端璟宸伸手抱住暮清语的臀侧打断有可能的逃脱，倾身在就近在眼前的大腿上吮了口，留下红印。
    微痛感让暮清语撑起身体看像端璟宸，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只能皱眉。
    「别动，」撑起身体欺向前，让自己火热热的肉茎与暮清语的交叠在一起。彼此几乎不能再承受更多刺激的慾望交错触碰在一起，轻轻摩擦就让两人都发出痛苦又快感的闷哼声。
    「很重啊你……」暮清语推推横在眼前的宽阔胸膛，脸红红的将脸别到一边，气息较刚刚又更加混乱许多，双颊上的红潮也更加明显。
    「真的？」下身又动了动，自己打了个机灵，也感觉到暮清语的腰随着端璟宸的磨蹭而拱起。「很想要吗？」单手扶着暮清语拱起的腰，让两人身体更加紧密的来回蹭动。
    「才……不！」忍住差点从喉咙底发出的呻吟，咬牙从鼻子哼出最后的固执，但配合端璟宸的动作而摆动起的腰将暮清语的真实心绪全数背叛，双腿也在端璟宸的强行入侵的同时而半自动的大敞，双膝屈起脚趾随快感高高掂起，身体全然无所防备的敞开让人任意索取。
    拉起暮清语欲拒还迎的双臂掛上自己的后颈，低头深吻暮清语的同时空下的手握住两人的一齐上下磨擦，两人不断出水的铃口将端璟宸及彼此沾了个湿透。
    亲吻，喘息，摆动，撞击，理智不断被欲望吞蚀，还着暮清语腰身的手缓慢顺着背脊下滑，混着和一的手指没有阻碍的在两人的身体逼近高潮的同时挤入暮清语已经灼热着的后穴。
    皱起双眉，被堵死的双唇发出的闷哼被人大口吃下，原来紧贴的身体随着彼此摆动的频率加大而开始產生间隙，在暮清语觉得自己会窒息笨死在这不知怎么才算尽的情潮里时，端璟宸才撑起身体放过暮清语的唇，喘着气看着彼此的狼狈，探入后穴的手指悄悄从一指增为两指。
    「出……拿出来……这样感觉真的怪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软软的力气推推端璟宸的手臂，想闭合的腿被人止住，推拒的双臂再次攀上端璟宸的肩膀，将脸埋进端璟宸的怀里喘息。
    暮清语的身体里火热且柔软，肠液将端璟宸的手指沾的晶透湿润，让端璟宸可以更自在的在暮清语的身体里转动、摸索、摩擦，寻找着男人的那点敏感。
    过程绝对不尽然是一种舒服，但看见暮清语因为自己而狼狈混乱的模样端璟宸双腿间的情慾只会一波波的高涨，希望可以看到得到更多更多。
    「哼啊！」暮清语的身体图的打了一个颤，身体收紧，穴道剧烈收缩，这一个强烈的收缩夹痛了端璟宸的手，同时也夹出端璟宸别具深意的笑容。
    找到了，属于清语的敏感点。
    「等一下……等一下……！」全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敏感点被掘出而竖起，双手握住端璟宸的双臂，身体因为双腿被人眼明手快的抓住而闪躲不能的。
    将暮清语的双腿掛在自己的双臂上，掌心向下推压暮清语的大腿后侧令暮清语的下身与自己的面对，稍稍调整一下自己已彻底完成热身正蓄势待发的下身，让笔挺的前端若有似无的语暮清语的根部轻碰，囊袋也不时的触碰前方那开开合合的小口。
    「嗯？」低头亲吻暮清语的肩膀锁骨及下顎，香气浓郁不散让端璟宸更加的一点也不想放开怀中的人。
    「你应该不会想就这样做到最后吧？」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端璟宸笑，直起上身，手臂上的腿圈上腰身，重新调整过暮清语腰后的抱枕后扶着自己的慾望抵住一职羞答答的开合着诱惑着人的小嘴。
    错愕着端璟宸就这样理所当然的顶住自己，含水的双眼让应该是狠瞪的目光成了傲娇似的睨，撑着端璟宸双臂的双手不敢移动，好像只要自己不小心动到端璟宸就会跟着卧倒，那已经顶住自己后庭的热浪将会一鼓作气不给人惊讶及喘息的衝撞尽自己的领地。
    没有衝撞只有缓慢的移动，当前端的头无视暮清语一脸的惊恐强行挤入窄小的通道时，被灼热与湿润所包围的快感让端璟宸差点将自己一口气用力衝到底。事实上端璟宸自己也在无意识的快感中这样做了。
    没有阻碍的，在自己的头进入暮清语的穴口后身体就无法自制的自动向前挤压，强烈的渴望自己能够得到被完全包围的满足感，稍稍撤出后又再次重重撞击，衝刺的同时被擦过的敏感点让暮清语惊叫。
    「轻一点，你太重……啊、嗯～～」根部再次被人握住后庭的敏感点同时被端璟宸连着撞击，腰背因为快感的连续衝击而拱起，让端璟宸更容易的握住暮清语的腰，双腿高跪，展开另一波连续性的抽擦衝撞。
    低眼仰头，下巴紧绷着，不规则的腰部摆动令暮清语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咬紧时而放松，「唔……嗯……」咬紧牙根闷哼，每次的插入都往更里面的地方探去。
    「不要了……不要在深了……太、太深了……啊～～那里、那里别、别再碰了……」额头顶着端璟宸的肩膀重重喘气、低声哀道，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快感及身体被人进入的感觉，让暮清语的声音开始有些委屈的哭音，全身因端璟宸而用力摆动着无法聚焦，只得双手抱紧端璟宸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摇晃得那么厉害。
    虽然心里想着要给予暮清语最好最舒服的经验记忆，但身体却是无法自制的展开强烈的掠夺，在进入暮清语的身体后端璟宸的理智就几乎与自己断了连线，腰部的动作随着进出的频率不断的加快加重，几个深入浅出后是快节奏的浅浅的连续抽插，最后再用力的挺腰、衝撞、转动，在暮清语的体内。
    不想结束但又想能得到更多更高的快感，端璟宸抱起暮清语让他坐到自己身上，在暮清语坐下得同时将自己再次更深的进到暮清语的身体里，被一鼓作气得直衝深处所激起的酥麻感令暮清语从喉咙底发出沉沉的低吟，双臂更是圈紧了端璟宸，腰身轻摆，肉壁左右撞击深埋身体里的凶器，在端璟宸的低呼急及喘声中暮清语觉得自己的后庭又被撑开了些。
    居然……「又……变大了？」莫名的，暮清语想笑又不敢笑，因为才哼哼两声身体的震动就可以上端璟宸敏感的抽气，不知是故意还是反射性地动腰撞击，让自己差点因为快感而直不起腰来。
    「不要太挑逗我了，清语，我会无法控制的。」双手抱着抚着暮清语汗湿的背，舌尖舔舐着眼前的红色果实，夹着汗水，总觉得暮清语身上的香气更浓厚了。
    「啊……」胸口向前推，将自己送进端璟宸的口中，羞耻感敌不过满溢的快感，下沉的身体让两人彼此相交的地方更加紧密的纠缠一起。「都变这样了，还控制些什么？」低头主动送上自己的唇亲吻端璟宸，「不如做个痛快？机会不会常有的喔？」
    真是……「不要后悔啊。」说着，双手掐着暮清语的腰上下用力顶了两下后，再次推倒怀中居然再次将自己慾望高燃起的人。
    不怜香的抓起暮清语的腿向左右开至最大，挺腰用力衝击那已被自己彻底搅弄得凌乱且溼透的后庭，看着暮清语在自己的侵犯下一张漂亮的脸被情慾所扭曲，向来清冷的嗓音全成了诱人曖昧断断续续的喘息及呻吟。端璟宸在享受中感觉到内径的收缩，张眼看见暮清语弓起腰，一直酝酿在下腹的高潮随着暮清语的动作由铃口喷洒出，沾上端璟宸的腹部滑至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
    看着暮清语的高潮，一个恍神，端璟宸跟着将所有慾望全宣洩在暮清语的通道里，满满的将它填满，有些甚至溢出沾满两人的交合处。
    稍微将身体往后拉，乳白色液体跟着端璟宸的移动而被带出暮清语的身体，仍然敏感的身体因端璟宸的的动作而颤抖，后庭剧烈收缩，连带通道里的精液也被推挤露出。
    端璟宸看着，舔舌，又是一阵口乾舌燥，食指抹过暮清语的穴口，又探入纳因为自己而明显红热且湿润的嘴，刮了圈后又感觉到下腹在燃烧，提起又逐渐甦醒的慾望长驱直入前方幽径，再次在暮清语的身体里膨胀、律动、掠夺，令暮清语几乎尖叫出声，双腿双手攀紧正前方的人，试图让身体摆动不会再那么的大且强烈。
    被欲望吞蚀了也就不在乎那一次两次了，晕了，沉沦了，麻痺了，试着摆腰配合端璟宸的节奏开始两人的第二回合，之后的事不再去思考。

 12

    昏昏沉沉的捲着被子卧在柔软的床被里，暮清语双眼累的几乎睁不开，双手更是沉得抬不起，想翻身，却也只能想而已，身体完全不从大脑的意识动作，叹口长气，再次闭起双眼休息只留大脑运转，只是稍稍转动大脑釐清现下的事暮清语就有种想把自己埋起来的衝动。
    没过夜打算的却过夜了，没上床预期的却莫名的上了床，而且还算自己主动的，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但暮清语确定自己并没有睡着还能自动清洁打理的能力，所以这一身的清爽根本可以肯定是端璟宸的良心，将脸埋进枕头里，乾净的味道让暮清语怀疑端璟宸将整组床被都给换过了。
    那、人呢？
    使劲力气翻身仰躺，窗外的阳光突然让还脆弱着的双眼无法张开，保持闭眼的姿态仰躺，柔软的被子被高高拉起掩去一半张小脸。
    腰痛、肩痛、脖子痛，双腿无力，意识也不如预期的清醒，全身疲累得只想就这样躺一天睡一天，臀缝间那有着连自己都从未知晓的强力收纳空间的后穴一直都种异物感，不是以为应该会有的疼痛，而是好像有什么仍卡在自己身体里的那种异样感。
    对于自己的身体及理智的接纳能力暮清语也无言了，若不是端璟宸真的技术高超让第一次与男人用后庭做爱的自己除了有些微的后遗症外全程无痛享受，再不就是自己根本天生受。
    第二个想法令暮清语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皱皱眉，抬起手臂横过自己的额前，稍稍遮去点刺眼的阳光，考虑是不是就这样继续睡去。
    「你醒了？」
    声音伴随着咖啡香在空气中漫开打断暮清语的思考，端璟宸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房里在床边坐下。
    侧过身体面向声音来源，懒懒的半开还是很沉的眼帘看着端璟宸手上的咖啡。想喝，但又不想动。
    「还很累？想睡？」将杯子放到边桌上，端璟宸伸手拉下让他看不见暮清语被子，倾身在他的颊边落吻：「早安，清语，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明明暮清语很可能是第一次接受男人甚至是第一次接触性爱这件事，但在进入暮清语的身体以后端璟宸就完全的失去自制能力的一再而再的想要更多的掠夺再掠夺，直到暮清语因为自己的豪取而体力不支的昏厥，端璟宸真的会再索要更多的更多。
    「没有，」将双手伸出被单里拉长身体伸一个大懒腰，只是后腰的不适感让动作有些迟缓，只是躺着翻身没有感觉，在拉长身体扯动腰臀时就可以明显感觉到钝钝的疼痛在身体里发作。
    暮清语奇怪的表情让端璟宸眨眼，别开头掩嘴低笑。
    没好气的睨了眼始作俑者，收回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使力坐起。「真是一点也不知节制呢……你还记得我是第一次吗？」坐起身后身上的被单滑落至腰，露出的上身满是点点红印，让暮清语又沉默了片晌。
    「但我们真的很合不是吗？」整个人坐上床至暮清语身边，手搭着暮清语的后腰，稍微施点力替他揉揉被自己折腾整夜的腰。
    痠疼稍解，但随之而来的头疼却不知怎么解，这一身的狼狈，被子里的还未确认，彻夜未归又没有电话告知，暮清语可以想见阿洛会拿多臭的脸面对他了。
    「我想洗个澡……」身体缓慢移动向另一边要下床。
    「嗯，我去准备替换的衣服。」笑着在暮清语后颈亲了下便从另一边滑下床向外走去。
    这算是一夜风流后的责任负担吗？不……他又不是女人……但端璟宸对他好得有些超过的样子让暮清语感觉到有些鸡皮疙瘩，实在算不上甜蜜。
    跟端璟宸上床的感觉讲真的真是相当的舒服，虽然他不曾有过其他跟女人或男人的经验，但暮清语觉得这应该是他所能经歷过的最好的性爱。
    但，这就叫最好的性爱的话，那他不从根本上不就只能接受男人了吗？
    开关被莫名其妙打开的感觉让暮清语自己都傻愣了很久，随后甩甩头将脑子里的荒唐拋开，移动身体离开床面。
    有点心理准备所以没有摔得一身狼狈，但轻飘飘的双腿在移动时确实让暮清语着时费了不少力，走进浴室双手贴在洗脸台的边缘，脑子不断怀疑自己为何非要冲澡不可，在想着是不是应该放弃乾脆爬回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睡特睡时，一只手臂自后方圈起自己的腰让背部贴上另一个人的前胸。
    「你怎么进来了？」无奈地抬头看着身后人，嘴上吐着问句但身体倒是很诚实的依靠上自己的需求。
    「就感觉你应该会需要帮忙。」耸肩，圈着暮清语腰身的手从一变二，颈子上还多了骚扰人的唇。
    需要帮忙的事真的不假，可是他一点也不需要被骚扰。想是这样想，但一晚激情的身体还是敏感得容易被轻易挑逗，颈子上的亲吻让人身体微微酥麻，腰上不怎么安分的手叫人隐隐不安又有些许莫名的期待。
    「昨晚应该做了很多了……」靠在端璟宸的身上，赤裸着的身体可以清楚且明显的感觉到男人两股间的东西正透过布料直指着自己的臀瓣之间。
    「但是清语就在我面前，还是这样的赤身裸体的在我面前晃，是男人就很难忍得住。」
    「不要讲得好像我超会勾引男人一样！」翻个白眼，暮清语啐声道，将下滑的身体向上提起，臀部摩擦过端璟宸跨间突起的硬块，为端璟宸的抽气而窃窃低笑。
    「你故意的。」不是询问而是指控。
    「是的。」仰头，甜甜的笑看端璟宸。
    挑眉，「这将会造成很严重无法收拾的后果，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在暮清语为愣的瞬间，他的身体被人用力向上提起，双唇下一刻就被人吞噬，充满情慾的吻像自己席捲而来，一条腿拉开自己双腿的距离让空出的手摆弄起还相当柔软且温热的后径，在确定了身体里的湿润度后直接扯下裤头提枪闯入前一晚以探索得相当彻底的幽幽深径。

 13

    「你这个色情狂！」一脚背人高高托起，只留一脚勉强的能踩在地面，双手紧握面前的洗面台边缘撑住端璟宸的挤压，「不要再深了……啊～～哼嗯……嗯～～不……那里已经……」低头可以看到端璟宸的手正握着自己的肉茎上下套弄，抬头又正对上大得让人讨厌的镜子看着自己正被用着有些不堪入目的姿势被人从后面插出满面情欲高涨的潮红。「我不要看……不要镜子……」
    身体向后倾，突如其来的深入及撞击让两人都发出闷哼，暮清语双臂挡住自己的脸，拒绝接受眼前的画面。
    抬眼直直向正前方看去，画面情色猥褻得令端璟宸想发笑，腰刻意的又向上顶了两下，顶出暮清语的低吟。
    「看看呀，清语，我希望你能看清楚，并永远记得是谁让你露出这种色情的模样。」拉下暮清语的手夹在腋下，被靠上冰冷墙面，单手持续套弄着暮清语直直挺起的前端，另一手刻意架起暮清语的腿，让两人都可以从镜面的反射清楚看见端璟宸的男性象徵正侵略性的进入暮清语的身体里。
    猥褻不堪入目的画面令暮清语不忍入目却又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他看着与端璟宸的阳光形象完全不符的肉刃强制性的进入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的身体也毫无抗拒的接受并感受着端璟宸，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深入都让暮清语深吸口气，每次的抽出都可以感觉的身体不捨的吸附。
    淫荡、下流！镜子里的人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正被另一个男人上，而且很有快感！
    「清语，要去了。」端璟宸将身体前倾，抽插的频率一下提升好几倍，让暮清语的手得重新搭上洗面台才可以稳住身体。
    抬头，咫尺近的镜面不只是将脸上的情慾，连眼里的渴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不像是恋爱，但他想要端璟宸这样对待他却是事实，那种被拥抱的舒服的感觉好像可以凌驾于一切。
    身后人展臂将身前人制于双臂之间，单手箍紧细瘦的腰身虽害怕自己的粗暴会将怀中人弄伤，但又无法自己的圈紧怀中人的身体不让他有任何脱逃的空间，不愿暮清语难受，端璟宸没有忘记安抚暮清语挺起的前端，让暮清语前后皆承受着强烈的慾望吞噬，撑着前方高台的手因使力而浮起青筋，扬起的颈子从深喉处发出说不上是愉快还是痛苦的哼声。
    「啊！」身体突的抽搐紧缩，慾望的泉水再不受控制的喷洒而出，同时感觉到身体里的蓬勃因自己突的收紧身体而尽洩在自己的通道深处。
    「可恶……」腰部微微抽搐，双臂抱紧了暮清语，端璟宸将脸埋在暮清语的后颈，将自己的全部热辣辣的全喷洒在暮清语的身体里。
    高潮后两人汗湿的身体仍然紧拥在一起，悄悄将总算得到满足的肉刃滑出让人流连的后穴，同时带出许多浊白液体延着暮清语的腿根流下。
    让暮清语的身体软软的趴在高台上，端璟宸掩嘴看着自己的杰作心理的亢奋有些难以平息，抬头再看了眼整个人明显累瘫一点也不想动的趴在平台上的暮清语，心理的亢奋很快被不捨的怜惜取代。
    后续的清理工作绝对是考验中的考验，碰得到吃不到的感觉是最让人揪心的，但暮清语那一脸的疲倦及昏沉沉令端璟宸彻底收起自己的色心闭起一直处于胡思乱想的脑子，动作俐落且快速的帮暮清语掏出自己留在他体内的精液，从头到脚细緻的做了个清洗，将香喷喷的暮清语横抱出浴室后怕人会着凉，还拉过两件浴袍将人紧紧裹起轻放床上忙着替暮清语将湿发吹乾。
    全程暮清语都只是坐着享受端璟宸提供的全套服务，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而且站着做爱他所想的还要耗费体力，暮清语真的没有体力了，他需要帮忙，而将他从头到脚给吃乾抹净的端璟宸显然是一个相当好的选择。
    「要不要帮忙想想怎么跟阿洛解释？」在端璟宸确认已将暮清语的每一根发丝都吹乾，拿过梳子做最后梳理时，暮清语开口。
    「解释？要解释什么？」
    笑了下，「没什么，」拿过端璟宸早备在一旁的乾净衣物，回头看着端璟宸说：「虽然都是男人，但保险起见还是麻烦你回避一下。」
    眨眼，尷尬的抬手刮刮鼻子，确实，他就是一秒变色狼的现行犯。「我出去重新煮杯咖啡，也要吃点东西吧？简单的煎蛋还有培根麵包行吗？」
    「好，谢谢，蛋要全熟。」说着，站起解开衣襟换装，不等暮清语褪下浴袍，端璟宸拿起先前端进房间里的咖啡快步离开。
    听到身后的门板闔上的声音，暮清语回头看看向声音源扬唇浅笑，重新坐回床垫里，仅剩自己一人时的疲惫感再次无端袭来，肩膀一直觉得很沉很重，后腰更是酸痛难解，最难啟齿的是股缝那被人恣意进出蹂躪的穴口一直热辣辣的，比起一早醒来更所感觉到的异物感够加强烈了，稍稍动动腰想摆脱难言的异物感换来的却是来自身体深处向外漫开的快感。
    有些受到惊吓得不敢再随便乱动，倒卧进床被里让自己的哀号吐进这套舒服且可恨的床垫中，双手抱起柔软的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哩，脑子怎么转都转不出个让自己会被男人吸引的理由。
    端璟宸是异类。也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
    打从开始端璟宸就已经清楚的告诉暮清语自己对他的兴趣到什么程度只是暮清语自己一直不当是一回事，一直到端璟宸将自己推倒并将属于他的男性特徵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并从过程中再三得到快感暮清语才肯正视两人之间多了些友谊以外的情欲。
    只是暮清语还是不能确定这算不算是一种感情，还是一种发洩。
    但他自己就不说了，端璟宸需要靠跟男人做爱发洩……？
    卧在床上闭了闭眼，在舒服得差点睡去以前努力撑起身体缓慢的套上端璟宸替自己准备的衣物。良好的触感及合身的剪裁，就算被拆了标籤暮清语还是可以清楚的知道身上穿的从里到外一点也不便宜，但暮清语现在的敏感身体需要这样舒适的对待。
    站在镜子前面左右看看自己的一身，确认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暮清语才走出房间，门一开，浓郁的咖啡香立即扑面而来，深深的吸口大气，脑子好像也跟着清醒许多。
    跟着咖啡香走进厨房在隔开厨房与餐厅的早餐檯旁坐下，看着端璟宸在里边左右忙碌的样子，唇角的笑意不觉得更深了几分。
    「要先喝个咖啡吗？」眼角的馀光一直留意着房门的动静，直到暮清语开门走出来后端璟宸才舒了心。一早意料之外的性爱连端璟宸都被自己的不能自制所吓到，就算一早看着沉睡且带了一深吻痕的暮清语对自己要求不可以再做出多馀的事，却仍在看见暮清语赤裸的身体及触碰到他偏白的肌肤时失了控制就着站姿要了暮清语一回。
    也许端璟宸的心里就是一直想着要补完这个站姿所以才对于控制欲望的意志那么样的薄弱？这样刚好跟前一晚的正面、背面、左右侧面凑成一套？
    这样想，端璟宸的心里突然好过许多。

 14

    「是有甚么好事吗？」
    「嗯？」将咖啡端正摆到暮清语面前，并不容拒绝替暮清语加了牛奶。
    「从刚刚开始，你一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对着面前的拿铁，暮清语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的慢慢喝。
    「跟你在一起时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将刚起锅的两人分煎蛋、培根、肉片及吐司分装在盘子里端上桌，开心的拉着暮清语离开早餐檯走到椅子相对舒适许多的客厅。
    「这是一种羞辱，端璟宸。」说归说，但双腿倒也没固执的跟着端璟宸走。
    「我以为这是一种体贴，清语，昨晚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又做了有多过分我自己相当清楚。」眨眨眼，端璟宸皮笑：「当然包含了刚刚，在浴室里。」
    就口的咖啡停顿在半空，侧头瞪了眼端璟宸一眼。「我会努力不把王子大人是变态的谣言在校园里四散的。」虽然说，如果他真的散出这种传言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噢，我不提。」伸手拿过前面烤麵包塞进嘴哩，不是害怕暮清语对外面讲些什么，而是暮清语的眼神有些让人心神荡漾。「我有问过你王子大人这噁心的称号是怎么回事吗？」
    「不记得了。」拉过餐盘，盘子是温热的，盘子里的食材也被煎煮得相当美味，「怎么了？」
    「别那样叫我，我会很感激你。」
    「为什么？」
    「那真是一个相当噁心且悲剧的称号……而且感觉很讽刺。」虽说暮清语这样称呼自己跟别人的尖叫比起来让端璟宸舒服很多，但还是别要了。
    「我还以为你挺享受周遭的人私底下这样称呼你。」眨眼，暮清语轻笑。
    看着暮清语的笑脸，端璟宸傻傻的跟着扬起笑。他喜欢看暮清语的笑，不论所谓为何，端璟宸喜欢看暮清语笑起来的样子，希望他能一直伴在自己的身边，只为自己因自己而哭而笑。这是不是恋爱端璟宸完全不清楚，因为在暮清语身边他并没有人家说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的只是安心感。
    但他又对暮清语有慾望，无时不刻的想要抓着他将他拥在怀里亲吻、抚摸、甚至是将他压在床上狠狠疼爱……想着，下腹部突的紧缩，思考瞬间抽回到眼下的现实面，伸手拿过咖啡大口喝下后立即起身走进厨房替自己再到一杯，加冰。
    没理会端璟宸的异常，将盘中的培根及煎蛋送进嘴里后暮清语拉过一边的背包翻找出手机，贫弱的电力勉强支撑着手机的运转，在大概确认过待机画面上一条条的讯息后暮清语决定先将手机接上充电池后再一一细读。
    说实在的，光看到发讯人的名字他就不需要再确认过讯息内容到底是些什么了，毕竟决定同住在一起时就约好的，如果要长时间外出或外宿或会夜归一定要告知彼此。
    但前一晚暮清语只跟阿洛说会晚点回去，没跟他说可能会过夜。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阿洛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
    推开讯息栏果然大多数都是阿洛传来的讯息，只有少数的系统通知及同学的讯息。
    先点开阿洛的讯息，果然全是在问他在哪里，会不会回家，是不是跟端璟宸在一起，更多的是要他注意的事，家里的、工作的还有端璟宸的，其中一项暮清语光看就觉得心虚，大概是凌晨两三点时的讯息，是阿洛提醒他，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保险套不要忘记。
    保险套！
    男人也需要保险套吗？……好像要……这样就不会觉得肚子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想着，手伸向腹部来回抚摸。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走回客厅就看暮清语抚着肚子的一幕，端璟宸赶紧凑上前去手跟着贴上暮清语的肚子，「会痛吗？还是……我应该都清乾净了才是。」
    「不是。」双颊瞬间红起，暮清语有点没好气地打的端璟宸放在自己腹部的手，「只是在想怎么跟阿洛道歉自己晚归没有先说清楚的事。」不是说谎但也不全是事实。
    又是阿洛？端璟宸皱皱眉，收回被剥掉的手，「你对那个叫阿洛的好像非常的信任。」
    「那是当然的了，我们是表兄弟，又住在一个房子里，如果不是绝对的信任还真是办不到。」
    「他对你真的相当的保护。」被警告的字句言犹在耳，字字威胁意味浓厚，端璟宸还真不曾有过这种被警告的经验，这是头一回。
    「毕竟是同年又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跟阿洛比较起来，我欠缺的真的太多了。」阿洛很优秀，身高跟身材都略胜自己一些，就是长相跟那个脾气还有身高配不起来，
    「是喔……」端璟宸脸笑笑的，但声音闷闷的，很吃味。
    没发现端璟宸的声音里夹杂些了不满的情绪，暮清语一边翻阅着阿洛的讯息一边享用着端璟宸的手作早餐，让备一时忽略的端璟宸心理是一阵的甜一阵酸，明知道现在陪在暮清语身边的是自己但却一直有种输给手机及手机那头让暮清语可以专心阅读简讯的人。
    边想，心里越发鬱闷，伸长了手掌心抱住暮清语的后脑，在他一脸莫名地转过脸来时倾身吻上。

 15

    暮清语第一次觉得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竟是那么一件紧张的事，站在大门口深呼吸、吐气，脑子怎么都想不出该怎么与阿洛面对面。
    将端璟宸请走已经花去他大部分的精力及脑力，在体力仍嫌不足的情况之下他实在很懒得继续去思考怎去应对阿洛的问题。也许阿洛什么问题也不会问也没有一定，毕竟很多时候阿洛看待事情的角度总是与自己不同，也或许在上次遇到时阿洛就已经看出了端璟宸的心思？
    只是有些事还是超出了原来所想的，比如跟端璟宸上床这件事。
    推开大门里面果然是空无一人，下午两点十分，阿洛通常这个时间仍在打工不在家，明知道这事但暮清语就是忍不住紧张，也明知道阿洛不会多问多说什么但情绪就是忍不住会紧张，就怕阿洛突然想到而问些自己不好答或答不出来的事。
    话说回来，他忘了问阿洛今年要不要一起回老家过年了。
    瘫坐在沙发上全身的疲劳从坐进熟悉的硬沙发里后瞬间爆发，整个身体瘫软无力，双手双脚更是无力到连移动都好像有困难，闭眼不到一秒睡意又向自己直扑而来。
    稍微休息一下……
    一早在端璟宸那里时还没感觉，可能一回家就放松了，昨晚连同一早的疲劳突然一口气涌上来，胸口总觉得很闷，肠胃都有种被挤压得不舒服，尤其臀缝间还是可以清楚感觉到让人不太舒服的异样感，不痛，就是不舒服而且很热。
    「清语，清清，你怎么睡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靠，感冒？清清你发烧了！」
    刚回家就看到暮清语整个人横在沙发上，靠近就可以看出暮清语的脸色不成常的苍白，但双颊又异常的红，不用拿体温计，光用手就可以感觉到暮清语不正常的体温。
    「真是……」什么气一下全都烟消云散，丢下肩上的背包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将人抱回房里轻放在床面上用被子裹个死紧。
    「阿洛……你回来啦？嘿嘿……」
    「嘿你个头，你发烧了！有吃过东西没？」
    「有……」啊，喉咙些痛。
    「看样子是彻底的感冒了呢。」站起身双手叉腰，阿洛叹口大气：「你有吃过东西就还好，我先拿退烧药给你，不然晚点你应该会更难过。」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阿洛。」
    「讲什么呢，我们都在一起几年了。」弯腰摸摸暮清语的前发，「不过才一晚没见就虚成这样，想必昨晚肯定相当激烈吧？嗯？」
    咦？暮清语愣了下，苦笑。
    「看在你现在病得不轻我就先不追问你怎么回事了，但晚点好些后要给我交代。」
    「那是不是就这样不要好起来比较好呢～～」
    「别傻了，」弹了下暮清语的前额，「你再睡一下，晚餐准备好我再来叫你。」
    「嗯。」傻笑傻笑，整个人缩到被子里，闭眼没两下就昏睡过去。
    醒醒睡睡，口渴及燥热让人不能睡得很好，昏昏沉沉中可以感觉到阿洛进房间里看自己好几次，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热还是冷，总之揪紧被子将自己给裹紧了的这件是暮清语还是很清楚的，几回觉得热了，都可以感觉到有人替自己用冷毛巾擦拭额头跟颈肩，让难受的热气散去，让自己好睡些。
    暮清语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看起来肯定已经入夜，还想睡，但总觉得应该要起来一下，重点是暮清语想冲个澡。
    坐起身，全身搞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睡太多而感觉到沉重还是烧未退的沉重，脑子还有点晕呼呼的，双眼在黑暗里只透过微光寻找可以确认时间的工具。
    很快的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及眼镜，没有伸手拿眼镜而是直接拿起手机点开确认时间。
    20：47
    口很乾，手边就放着水杯，大口喝下后缓慢移动身体下床，双脚踏地要站起时腰部的痠疼从身体深处延伸包围整个腰部后扩散到全身四肢，暮清语苦笑，现在才出现后遗症也太慢了点吧。
    忍着痠痛站起，拿过预备替换的衣物及浴巾走出房间，离开房间的同时顺便开了灯。
    「你还好吗？睡了整天了，饿不呃？要不要吃点东西？」走出房门随即跟上来的就是看到房里灯亮阿洛。
    「不饿，想洗澡……全身都汗湿了。」声音有气无力得连自己都吓到，暮清语苦笑：「不好意思，突然身体不舒服，等等洗完澡我再回去睡一会儿就好。」
    「那我帮你热个牛奶好吗？」
    「好，谢谢。」手撑着墙，暮清语笑着对阿洛道谢后缓步走进浴室。
    很想泡澡，但实在不想在浴室里遇难所以放弃，没什么力气久站所以就坐在浴缸的边缘打开水龙头确认水温后转莲蓬头淋浴。
    洗发乳沐浴乳什么的都是简单的涂涂抹抹，将全身抹了个辩后就冲水，本来就有些呼吸不良，在满是蒸气的浴室里更是呼吸困难，平时总是可以待着泡着一个小时歇息现在连十分鐘都有困难，只想快点洗完澡快点离开寻找新鲜的空气。
    全身都确定清理过一次且冲过水没有残留的泡泡在身上后，抓过浴巾全身擦过一次后套上新的衣服套上后红着脸摇摇晃晃的将浴巾掛在肩膀上走出浴室往客厅走去。
    刚走到客厅就遇上刚好热完牛奶的走出厨房的阿洛，肩上的浴巾直接被接手，整个人被带到客厅坐下后手里即刻被塞进热腾腾的牛奶，湿透的脑袋正被人拿浴巾揉着。
    「洛，你这样我喝不了牛奶。」暮清语有气无力的笑着抗议。
    「先捧着唄，我可是用锅子煮的，加了蜂蜜，等等一口气喝掉以后就去睡觉。」口气实在没有很好，手上的动作也不见温柔，但阿洛的温柔及体贴其实完全展现在那些不易见的贴心里。
    比如睡着时总感觉到有人进出确认自己的情况，在睡得难受很热时就有人拿毛巾替自己擦拭身体，准备在床边的水杯还有等会儿进房里肯定可以看到自己那一床床单被套连同枕套都被替换成了舒服且乾净的，看门边那堆被套床单就知道。这就是阿洛的温柔。
    「真是的，多大人了，居然说发烧就发烧，小孩子吗你？就叫你晚上要把衣服穿好的，你看，感冒了吧？」
    「是不是感冒还不知道呢……」但没穿衣服却无法否认，说不出口，会着凉发烧恐怕是太长时间让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吧。不说整晚跟端璟宸纠缠个没完还没有电话回报这自己要外宿，想一早就回家却因为体力透支而睡到天光，连带两人早上的慾望也在浴室里一併解决。
    说不出口……
    「病了就是病了，发烧到全身无力的人没资格反驳抗议。」
    「是～～是～～」事实，而且暮清语也没有气力去申辩。
    「需要我抱你回床上吗？」有点突然，阿洛笑得有点贼的对着暮清语笑笑，双眼彷彿看穿了一切。
    愣了下，暮清语不掩饰也不生气，「还行，我可以自己走，如果不介意的话帮我按个腰，很痛，谢谢。」说完，将杯里最后一点牛奶一口气饮尽。
    耸肩，伸手拿过暮清语喝空的杯子放到桌面上，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间方向走去，暮清语吓了跳，双手下意识的还住阿洛的颈子。
    「明明我们两的体型差没多少，真亏你能把我给抱起来。」
    「拜託，差多了好吗？少爷我是有在练的，哪像你，整天泡在图书馆里，遇上野兽情人就练练体力吧。」把人轻放到床面上，指示暮清语翻过身趴在床上，他要替清语按摩僵硬的身体。「会痛要说。」
    「阿洛你人真好。」整个人趴在床面上，侧脸对着阿洛，暮清语笑得傻傻且满足。阿洛对他真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是。
    「囉嗦，是你太不懂得照顾跟爱惜自己了。」
    「哈哈……」这真是讲到他的痛处了，不是说暮清语平时就那样的随便，只是在端璟宸的事情上面他真的处理得不够谨慎。
    只是他就是无法拒绝端璟宸的要求，莫名其妙的就是整个人被牵着走，过程中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愉快，相对的是非常的舒服，但也就是因为在男人的身下感觉到舒服才更是不妙。
    那是自尊心受到一点点打击的不妙以及对于两人的关係该怎么理解比较好仍未曾知道的不妙。
    「总之你先休息吧。」简单的替暮清语的腰部揉一揉，让他感觉舒服一些在暮清语差点要昏睡过去时停手，拉过被单将人包好，「下午你的电话响个没完所以我就待接了，王子大人原来是超级黏皮糖，这讲出去不知道王子大人的身价会涨还是跌喔？」
    「端璟宸？」暮清语眨眼，「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因为我不让他说，吵死了。」阿洛满面的嫌弃，显然是想起下午想个没完的电话全来自同一人。「不过我有跟他说有事明天讲，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你休息……所以明天他应该会杀过来吧。」话末，耸肩。
    「这是什么样的恶作剧或是惩罚吗？」暮清语苦笑。
    「我只要求肇事者负起一点责任而已，他就是肇事者没错吧？」问归问，但阿洛的口气就已经定了端璟宸是负责人这个定论。
    是，也不能全算他头上。但暮清语没有多说，反正阿洛做事一定都是会拿捏好相当的分寸，顶多损人指利己的事情多了一点。
    「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张手揉揉暮清语的后脑，拨拨他又长了些的头发，「头发又长长了，改天再帮你修一下吧。」
    「嗯……」暮清语应声，只是声音渐渐没了力气，舒适及安心感让人放松，睡意伴着病了的倦意再次将意识捲走，直到呼吸逐渐平缓，暮清语进入深睡。
    这一觉一样睡得很久很沉，睁开眼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坐起身体已经没了前一晚的沉重及疲惫，动动肩膀转了下脖子，痊癒的身体轻松得好像前晚的难受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16

    掀开被子冷气袭身让暮清语的身体缩了下，摸过掛在床尾的外套披在身上，找到床边的拖鞋后穿上走出房间。
    放在早餐檯上的电子鐘显示七点二十，好早，阿洛应该还在睡，等等就来做点早餐好了。一边想，一边往厨房走，打开冰箱确认里面还有哪些食材可以使用。
    青菜、蛋、起司、培根，拿出来再流理台上排排，转头给咖啡机装水及咖啡粉后开机，没两分鐘咖啡香立刻溢满整个屋内。
    「早，清清，身体好多了吗？」跟着咖啡香飘进厨房的是打着大呵欠的阿洛。
    「好多了，谢谢。」将平底锅放到炉子上开火热锅。
    「我来吧？身体刚好而已不要太勉强。」走道流理檯旁，伸手确认下暮清语的体温后接手锅柄，将人挤出主厨的位置。「吶，你帮我把餐具拿出来，还有牛奶也热一下比较好。」
    「好。」
    乖乖把牛奶拿出来倒进玻璃杯里后放微波炉加热，一下子室内除了咖啡香以外还添加了些食物的气息。
    只是简单烫个青菜，蛋跟培根一起下锅煮，之后拿出松饼机及应该是前一晚就调好的松饼粉平均添到机器里加热，没两下，咖啡好了，牛奶也热好了，锅里的食物分装在两个白色的瓷盘上端到桌上，松饼机就放在桌子旁加热，没三五分就完成香气满点的松饼。
    「哇，今天的早餐好丰富。」盘子里被分了一半的松饼又看阿洛继续在松饼机里添麵糊，暮清语忍不住惊呼。「阿洛你很饿？」
    「是有点。」确认罐子里的松饼糊都进了松饼机后将上盖闔上煮第二锅。「昨天半夜你其实烧得很严重，现在比现捞的虾子还要活泼还真是奇蹟。」
    「我吗？」暮清语意外了，「我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喔，阿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不是因为前一天跟端璟宸做了不习惯的事情吗？比如上床之类的……」
    阿洛的太过直白让暮清语一时语塞，愣了很久很久。
    「不是吗？」发现暮清语没有任何反应，阿洛抬头看向暮清语，他那一脸通红清楚的说明了自己的推论一点也没有错。「没什么，那天看端，璟辰满脸欲求不满就知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只是不知道他出手那么快……」
    「这该怎么说呢……」暮清语乾笑，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会跟端璟宸有这等发展。
    「啊，我对别人的性向是没什么意见，但因为对象是端璟宸所以我怎么都觉得无法放心……清清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或端璟宸有作出任何让你难过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阿哈哈，阿洛果然善体人意，没爱上你真是我的损失。」
    「少贫嘴。」阿洛伸长手探身在暮清语头上弹了一下，「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了能够一直保护你的兄弟不是？」
    「是呢，」单手拖着下巴手持着叉子在盘子里绕两圈将培根捲起，「从小到大就你受得了我这种无趣的个性。」
    「也不是这样说，是那些亲戚姨婆太囉嗦了。」想起过年还要回去面对那些亲戚姨婆连阿洛的表情都变得很复杂。「而且从小到大也只有你愿意跟我玩、长大后又愿意跟我住一起，不保护你挺你我挺谁啊？」边说，门外电铃跟着响起。
    「我去开门。」压下暮清语想站起的动作，阿洛喝口咖啡后才慢悠悠的站起往门口方向走。
    跟自己同年且身材相近的阿洛总是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总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阿洛的照顾，哪怕自己持续的沉闷乖僻阿洛都不在乎，阿洛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自己就好了，那么累干什摩？确实。
    阿洛很强，比自己强很多，他不在乎自己被归纳为特立独行的异端者，反而能在这特立独行的行为中自然取得平衡，并在这个环境里得到偌大的支持拥护，这也是阿洛的特色了。
    但是阿洛很呛，对他而言没有甚么好话好说，反而直话直说才是他的个性，比如从门口传来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但不用猜暮清语就可以知道跟阿洛对话中的人八成是端璟宸，不然阿洛是不太可能丢着桌上的食物在门外耗很久时间。
    但是暮清语自己也确实不想起身一探究竟，除去站起行进时的异物感还是有些残留在身体哩，最主要的是突然的他不知道该拿甚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端璟宸比较好。
    「啊！吵死了，没说不让你进来，我只是要搞清楚你对清清的心意。」
    「我对清语当然是认真的。」
    「哈啊？如果是认真的就该为对方多多着想，都烧整天了，讲甚么鬼心意！」
    「我真的没有想到……」
    「没想到？当然没想到，你精虫衝脑了当然只顾及自己的小弟弟满不满足！」
    「我就是喜欢清语才会有衝动，对着你我半点衝动也没有！」
    「这又是甚么鸟话？没听说就是因为重视才捨不得吗？你这样的行为我可以认定你对清语根本只是玩玩。」
    「什么鬼啊！」
    坐在原位听着从门口传来音量不小的争吵声，暮清语苦笑，他第一次听到端璟宸这样有人气得大声说话，完全没有身为王子应该有的优雅，而且内容还随着阿洛的回话越显低级。
    双手撑着桌面起身，一步至门口，无奈地站在阿洛身后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暮清语清咳出声，试着想阻止两个人继续。
    结果，非常有用。
    门口两个人听到声音立即转头向声音源看去。
    「要吵的话进屋里来吵好吗？不要门口囔囔。」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门口僵持不下的两个人，暮清语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或是单纯的习惯互相找碴。
    看到暮清语，两人都不吵了，阿洛只是哼了哼后回餐桌继续自己的早餐时间，端璟宸则一脸担心紧张地走到暮清语身边上上下下地将他看了个遍，伸出的手想碰暮清语却又不敢，手上掛着的纸袋随着端璟宸的动作发出稀疏声响，间或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吃过早餐了吗？」被端璟宸的紧张兮兮给逗笑，暮清语轻笑着走回餐桌边问。
    「清清，不用对他太好，你以为自己发烧是谁害的？」
    「哈哈……」暮清语苦笑苦笑，如果说自己发烧的原因出自于端璟宸，那会造成这个原因的自己不就是元兇了？

 17

    「我跟你说啊，」将盘子里最后一口松饼扫进嘴哩，手拿着叉子指着端璟宸，阿洛警告：「清清的身体还没有恢復的很好，要是你又趁我没注意对他做什么，宰了你！」说完，没忘先把餐具收进厨房的流理台。
    「你要出去了？今天真早。」从厨房探出头来，暮清语探出头来问：「晚上会晚回来吗？」
    「不会。」手摸摸暮清语的头发，又探了探他的前额，「把你跟某人放在一起我不放心，会早点回来。」边说，还不忘斜睨正一脸不悦地站在厨房口的男人。
    「你那样挑衅我是没用的。」种种的明枪暗箭都显示看低端璟宸的人格，这让端璟宸不得不开口：「我知道你对清语很重要，想找架吵是找错人了。」
    「喔，不知道是谁刚刚跟我在门口对呛喔！」瞇眼，冷哼，阿洛用力在暮清语脸上大大的啾了下后，看看时间真的不能再玩了才离开厨房回房里换衣服。
    「真是有够不讨人喜欢的傢伙！他平时就这样吗？讲话含针带刺……」端璟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跟阿洛之间的距离与关係，如果不是暮清语，一般来说他根本不会跟这种讲话夹枪带棒的人往来，那真的太累了。
    「阿洛只是喜欢瞎操心而已，昨天我发烧好像吓到他了。」咖啡还有大半壶，松饼等等可现烤，所以暮清语只需要将培根还有蛋打进锅里，「我没想到你会特地跑过来……我没什么事……」
    「如果不是那个阿洛挡着不让，我昨天就过来了。」端璟宸面带不悦，语气有些抱怨，「为什么不舒服不跟我说？我有责任照顾你。」
    「这……有时身体不舒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将盛着培根与蛋的盘子塞给端璟宸，暮清语苦笑，「再说我都睡到搞不清时间了，怎么跟你说？」
    这倒是，端璟宸的唇角都垮了，暮清语觉得他好像看到端璟宸的耳朵及尾巴也垮了下来。
    「先吃早餐好吗？」拍拍端璟宸的手臂，将他往厨房外推，「你还真会挑时间来，我还没吃几口早餐呢。」
    「清清，不要对这傢伙太好，会被得寸进尺的。」从房间换装出来就看暮清语已经帮端璟宸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餐，阿洛冷冷地说。
    「要出门了吗？」
    「嗯，你多休息，中午饿了就吩咐那傢伙去买行了，不用客气。」
    「不用清语开口我也会做的。」端璟宸插话。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你就放心吧？晚餐回来吃？」暮清语笑道。
    「对，走了。」走到暮清语身边，说完就像是故意做出来的一样，佔有慾强烈的扳起暮清语的下顎，低头在他的唇上点了下。「你记得好好休息啊！有事随时跟我联络。」痛快地看端璟宸差点跳起来的模样，阿洛才挥挥手满意的离开。
    「真是的……」掩着嘴，双眼错愕的眨眨，暮清语无奈的看阿洛哼着奇怪小调关门离开，回头，就堵上另一双唇瓣。
    太过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暮清语只得闭眼，双手自然的揪紧了就近的布料，后脑被人张手托起，嘴唇被撬开、吮吻、挑弄、舔舐，没有色情但却有满满的佔有欲，比起挑逗更像是在消毒。
    吻不深但却让人喘不过气，就差那么一点，暮清语以为自己会因为这样窒息休克时，端璟宸还了他双唇的自由及满满的氧气。
    「咳……」这是暮清语双唇重获自由后的第一声。「我希望你有个好的解释来说明一下你这突兀的行为。」暮清语没好气的说。
    「我真的很羡慕轩渚洛，总是可以在你身边打转，而且触碰你完全不需要理由。」
    「就说了我们是表兄弟……」将还霸着自己腰的手轻轻拍掉，暮清语拿起喝空的咖啡杯站起。「还要吗？」
    「我来吧。」伸手拿过暮清语手上的杯子，站起，绕过桌子到另一面到咖啡。「我昨天找了你很久。」是考虑了很久，端璟宸缓缓说出口。
    「我有听说。」接过端璟宸递来的杯子，暮清语笑了笑：「是听阿洛讲了什么吗？从刚刚开始你看起来一直对他很在意。」明明之前不会这样。
    「……不，那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事。」像是要说什么又止住了话，端璟宸喝了口咖啡后往客厅方向走，站在客厅中间左右张望。「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嗯。」觉得端璟宸有点怪怪的，但暮清语也只是甩甩头把这样的想法拋掉，他是男人，不该也不会因为前一晚的风流而感觉到有什么特殊情感，一切只是一时的情迷与衝动而已。
    「真是不错的地方呢，我也搬来一起住怎么样？」
    「别傻了，阿洛会宰了你的。」跟在端璟宸后面，暮清语轻笑。但说笑归说笑，他真的觉得如果暮清语住到这里来，阿洛肯定会闹翻天。
    阿洛不像自己一般的稍嫌内向自闭，但也绝对不会很好相处，光是家族里的人就已经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阿洛的怪脾气了，但因为阿洛很优秀很争气，所以家里的人也很难忽略他，根本外人的端璟宸就更不用说了。
    「那，你来跟我住一起吧。」回头，看着暮清语，端璟宸提议。
    「不要。」不需要考虑，暮清语露出可爱的笑容断然地拒绝端璟宸的邀请。
    愣了下，端璟宸眨眨眼，不能说是意外，只是被拒绝的那么不经思考却是他想也没想过的，走近暮清语，伸手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里。「这样要跟我说轩渚洛跟你没关係我还真是不相信。」
    没说什么，能说的也都说了，暮清语只能耸耸肩。
    看着暮清语的笑容，端璟宸喜欢这个笑脸，也喜欢他对自己的不恭不卑，他总是渴望得到眼前的人，而得到后的慾望似乎又比未得到更加强烈。
    比如现在，自己在身手轻抚过暮清语的唇后，整个人几乎无自觉地低头吻上那张不躲也不闪的柔软双唇，浅浅的轻酌后发现暮清语整个人并没啥太大的涟漪，之后缓慢加深加重亲吻的力度及深度层级。
    「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只是睡过一晚而已，又是男人，你真的没必要像在照顾女人一样的照顾我这样一个大男人。」
    实在是不动听的话，端璟宸一下子也傻着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傻傻看着暮清语在叹口气后端着自己喝了一半的咖啡走到客厅坐下，接着是电视机里的声音流窜整个屋内。
    「我没这样想过，但可能不自觉得这样做了……」跟着走到客厅，但没坐下。「可是我对你有感觉是事实，不然不会在面对你时那样容易失控……」最后两个字讲得有点虚弱，不知是想到前晚的激情还是由衷地感受到对于暮清语的歉意。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令人觉得高兴吶……」暮清语苦笑。

 18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端璟宸之后应该要如何或将会变得如何就接受了端璟宸的邀约，自己这样的轻率是有问题，但暮清语真的完全没有想过彼此之间惠光是这样待在一起就那么尷尬。
    本来他只是单纯的想着这样缠人的傢伙想要减灭他的兴趣或许就是顺从他，但暮清语也不是随便的就让一个男人上自己，就算是这样的自己，也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但只有端璟宸一个让自己同意了屈就在对方的身下。
    以为消失的感觉还没有消失，身体还可以感觉到端璟宸的抚摸以及进入自己时的疼与快感，手掩饰性的掐掐自己僵硬的脖子，轻轻吐气。
    侧看暮清语低垂着双眼轻轻吐气，端璟宸的的胸前几个撞击稍微强烈了些，呼吸也因为暮清语的小动作而变得有些沉重。
    端璟宸觉得自己在一夜之后就成了个变态一样，对于暮清语一直有别有用心的想法。
    明知道自己的需索无度会造成清语的身体不适，也知道这样的交媾行为对暮清语的身体将会带来沉重的压力，但想要他的想法却因为压抑而有增无减。
    光是待在暮清语身边，端璟宸就已经在脑子里不自觉得转过几个扑倒暮清语的想法，只是他努力着控制自己不要扑上去而已。
    还有，总是让他变得难以自制的原因是暮清语身上的香气。
    从进门后他就有多加注意，时不时绕在鼻尖前的香气一开始端璟宸以为是室内芳香剂的气味，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轩渚洛身上也没有香味，那果然是暮清语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气味？
    视线重新回到暮清语身上，身体向暮清语靠近，一直在鼻息盘绕着香气一下就变得浓郁。
    「果然，你的身体真的很香。」
    「什么？」愣了下，转头看像端璟宸，对上那太过靠近的放大的俊脸，暮清语愣了下，身体稍稍向后退。
    「我总是可以在你身上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你真的没有擦香水？」
    「没有。」摇摇头，但暮清语也感觉到很奇的抬手嗅嗅手臂，试图寻找端璟宸说的，那股好香的味道。
    虽然自己是相当怀疑端璟宸的说词，但因为端璟宸不是第一次这样说自己，这让暮清语跟着也有些忍不住想寻找端璟宸口中说的味道，只是自己怎么闻都只是普通的香皂味道，那应该不是端璟宸口中说的好闻香气。
    手圈上暮清语的腰，额头靠上他的肩膀，闭眼吸吐，唇角不自觉得扬起淡淡的微笑弧度，全是因为待在暮清语身边的感觉很舒服，会让自己感觉到安定。
    「不要抱着睡着了。」拍拍掛在自己腰上的手，暮清语觉得有些彆扭且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且端璟宸老说自己香，但自己觉得端璟宸才是香的。
    之前没有感觉，但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发现，端璟宸身上也总是有股香香的气味，但在这以前自己闻到的总是男性香水的淡雅清香，现在闻到的是不同于端璟宸以往身上的那种味道，偏甜了点，不像是他的喜好，也不像是男人的香水，沐浴乳更不是了，暮清语再清楚不过。
    那到底是什么？
    「不行，在你身边我会很难控制自己……」端璟宸叹气：「明明没有那种想法，也不打算做什么，但在清语身边我很难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要胡思乱想不就没事了？」
    「在你身边要怎么样才能不胡思乱想？」端璟宸笑，然后坐起身，抬头，圈住暮清语的手则持续停留在那偏细的腰上。「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吗？」
    愣，「你突然没头没脑的，讲甚么……」暮清语苦笑。「刚刚不是说了，我跟阿洛住得好好的，如果你只是为了前晚的事情……那、那也是我自己愿意了，都是男人并不需要感觉到有压力责任吧！」说着，想着，羞了，脸上掀起了一抹红潮，心跳似乎有些偏快。
    「在压力与责任以前，我应该有向你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想要与你在一起的意愿吧？」双手改捧住暮清语的双颊面对自己，「清语，我想跟你在一起，虽然我不能很明确的说这到底是哪种情绪，虽然我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哪种情绪，但我很确定自己想跟你在一起。」
    「那不是自己矛盾吗？」暮清语皱眉，将端璟宸轻轻推开，「既然不确定自己的情绪但又想跟我在一起？」双眼直直看着端璟宸，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后暮清语摇摇头，既然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但就只是单纯的慾望了。「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做爱的对象，我可以考虑，至少我在你身上感觉到的是满足。」
    暮清语的话让端璟宸沉默了，原来圈住暮清语的双手收了起来，贴近的身体拉开距离，转身坐进沙发座里，表情是一言不发的严肃，也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事而不发一语。
    只是看端璟宸一眼，暮清语也不说什么，只是站起离开，他想这个问题应该可以让端璟宸认真的思考好一阵子。
    暮清语不觉得自己对端璟宸有感情，但是跟端璟宸在一起却是舒服的，那种舒适感与跟阿洛在一起是不一样的，至少当阿洛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时，那比较像是一种信任，但从端璟宸的掌下感觉到的是另一种温暖的感觉，并全身会因为这种温暖而感觉到颤慄。
    那或许是因为太久不有与阿洛以外的人接触的关係？不习惯的体温造成的颤抖？
    心沉了沉，突的暮清语觉得自己的心很沉，胃液翻搅让人觉得相当不舒服，莫名其妙的、前所未有过的突然觉得呼吸窒碍难受。
    或许是感冒又再次发作，还是回房里再休息一下或许比较好？
    重重吐口气，双脚越过端璟宸往房间方向移动，端璟宸想坐着还是想走都无所谓，现在暮清语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个氛围，再端璟宸身边看着他思考沉默的样子实在让人太过难受，而且就算只有那么一瞬，但他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不太想知道端璟宸在思考后的任何结果。
    其实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下去也不错，有人陪又可以紓解慾望并不是一件亏本的交往，彼此都是男人也不太需要有压力。
    「也许我想得过多了，再单纯一点会比较好？」停住往房间移动的脚步，暮清语转头对抬头看着自己的端璟宸说。
    「嗯？」侧头，端璟宸一脸不解。
    「不，没什么，当我没说。」掩嘴，转头，脚步往房间方向走去。「我累了，想睡一下……你自便。」
    「不舒服吗？」眨眼，紧张的站起跟在暮清语身后走进房。
    「还好，就是觉得累……」
    「那你先休息一下。」让暮清语躺上床后拉起被子将他紧紧裹住，手拂过暮清语的前发，唇角微微扬起，「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好……」
    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决定收口不说了，弯腰，端璟宸在暮清语的前额落下一吻，「睡吧。」
    端璟宸走出房肩了，暮清语看着端璟宸的背影直到房门被关上再看不到为止，才拉回视线，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直到双眼感觉到疲倦且开始有些睡意才缓缓闭上眼。
    从一开始的觉得麻烦到之后的困扰，暮清语不适讨厌端璟宸，但他真的对于与端璟宸两个人相处这件事一直都感觉相当的不知所措。
    他不擅于应付端璟宸的能言善道，不擅长根这样出色的人并肩在一起，不习惯被细心的对待。
    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时间比较多，就算跟阿洛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但终究还是各有各的生活，彼此对于彼此的定义就是亲戚、朋友、同居者，除此之外的更多完全没有。
    不是没有想过爱情来的样子，但他想的爱情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暮清语的想法里，在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自己应该会在工作稳定之后选择相亲的方式决定自己人生的另一半，自己这样的冷淡个性可能无法另一半太过高潮的激情，所以他会努力给予对方自己所能给予的安稳，令对方就算不需拋头露面都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
    会生一两个小孩，男生女生都无所谓，就是不要向自己一样的沉闷。当然暮清语也想过，或许就是自己这种沉默冷淡的个性，或许并不合是拥有自己的家庭，就算有了也可能会是不快乐的结局，部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都只是自己在想ˊ而已。
    但端璟宸就不一样了。
    他很明显可以拥有的比现在更多，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争取更多，他应该是人生路途上的优胜者，不该像现在这样跟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混在一起，端璟宸应该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舞台站在自己的灯光下走在既定的道路享受应有的幸福与快乐。
    不需要经过暮清语就可以想像，端璟宸可以有一个可爱或亮眼的女朋友，两人因了解而结婚，女方可以很幸福，因为端璟宸可以给他所有她所想要的，也会体贴女方所有她希望的，他们会生几个小孩纳都无所谓，因为暮清语清楚，端璟宸可以成为一个相当称职的好父亲、好丈夫，有一个完满幸福且快乐的家庭。
    真是……
    手臂伸出棉被搭上自己的额头，暮清语低低哼吭。

 19

    只是单纯的疲惫无法直言表述的衝击所造成的高热其实很快褪去，身体上的不适也在完整的休息之后得到很好的恢復，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暮清语会很希望自己的括约肌能够降低一些比较强烈的刺激，比如排便什么的。
    在与阿洛间聊时提起时看着阿洛笑到整张脸都变形时，暮清语自己也只有无奈地叹气加微笑。
    阿洛就是阿洛，总是可以让自己把最难堪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并可以完完整整的接受这样的自己，反过来，自己对于阿洛也可以百分百的接受，只是阿洛在自己面前总是有出优等生以上的表现，只是个性有点急躁及暴力。
    「今年过年还是一样吗？」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其中一罐递给暮清语。
    「嗯，你不也是？」接过啤酒打开，瓶身让阿洛手中的啤酒敲了下，算是得到肯定的回应。
    「那是当然的吧，回去干嘛？耳根不清净而已。」说完，大口喝酒，「我们就照例买个披萨、一桶炸鸡跟一箱啤酒回来吧？」边说，一边咧嘴笑笑。
    「今年改买烤半鸡如何？一半烤鸡一半炸鸡，我之前路过时看到附近新开了一间速食店，店里有烤鸡跟炸鸡，看起来真是相当好吃。」
    「那就决定是它了。」
    「除夕傍晚我去买。」暮清语点头，笑着喝酒。
    「披萨跟啤酒我负责。」
    「那就麻烦你了。」过年节目拍板定案，大吃大喝颓废过年。
    「要叫那个人一起吗？」阿洛没讲名字，但他肯定暮清语可以听懂。
    是愣了一下，但暮清语确实是听懂了，阿洛讲的是端璟宸。「我也不知道，无所谓吧？以往都是我们两兄弟一起过的。」更何况端璟宸还在不相信自己跟阿洛是表兄弟，如果真把端璟宸约来那真的也是一种麻烦。
    「你确定？」
    「怎么？你今年也有别的节目？还是有想约的人？」
    「没……」阿洛别别嘴，「就想说你会不会想约端璟宸而已，不约更好，我不太想会跟我瓜分兄弟的人一起迎接新年。」
    斜阿洛一眼，看他很快的喝完手上的啤酒又跑跑跳跳的到厨房开冰箱抱了两三罐出来摆桌面上，暮清语无奈的笑笑，喝酒。
    跟端璟宸上床之后在床上休息了差不多两天时间身体才总算不觉得总是沉重疲倦，回復体力之后就得快点回到打工的场所，幸好自己平日表现还不算差，休息两天并没有招恨，反而店长跟家教的雇主还给自己准备了很多营养补给，要自己要多吃多补多休息，让暮清语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虽然端璟宸之后还是一直与自己保持联络，但尷尬的感觉让暮清语一直尽可能的不与端璟宸面对，虽说他自己后来也有些小忙而没空与端璟宸碰头，而端璟宸或许也是因为尷尬或想冷静自己而不在像之前那样频繁的粘着自己。
    当然了，在快感与激情之后，如果不是只看顾现在还得思考未来，那两个男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性可言。特别在这个封闭的东方社会里，暮清语自己就看过听过太多的同性伴侣被旁边不相关的人指指点点。
    不过未来什么的，离自己真的还有点距离，不是那么真实，对暮清语而言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都可以当成是年少轻狂的无知过往而已，离开学校以后才是真正现实的生活开始。
    但是为何越是这样跟自己强调自己的心及胃就越是翻搅，让人感觉相当的不舒服，也总是不自觉得会言不由衷……
    用力甩头想甩掉所有的不适感，放在桌面的手机突兀的响起，以为是罐头讯息或是新闻快讯之类的直接当没看到，但安静两天的手机在此时却好像不甘寂寞似的拼命的闪烁。
    将手上啤酒喝完才伸手拿过手机翻开，以为会看到端璟宸的讯息，却没想到上面的名字全是来自班级群组的同学，所有讯息无非都是问过年要怎么打发，年后报告怎么办，情人节是不是应该办个联谊等，暮清语没有点进讯息中看详细，只是大约看过后就静音处理。
    说不上心情是失望的还是果然如此的理所当然的平静，举手垂垂悸动的胸口使其平静，却引来阿洛好奇的眼光。
    「没事。」暮清语笑道。没事，真的。
    相较起来，端璟宸觉得自己很有事。他试着不去思考暮清语的事却更加渴望见到暮清语，希望能时时刻刻的看到他触摸他拥有他，每晚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入睡并看着他的睡脸迎接早晨。
    今天是他努力压抑自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门的第三天，端璟宸觉得自己真要疯掉了。
    他肯定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干这种傻事！
    放下手里的书，揉揉发酸的鼻樑拿掉鲜少出现在人前的闪光眼镜，离开沙发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户，一鼓作气迎面衝来的冷风令端璟宸没有设防的打了个冷颤。
    说起来暮清语也真是坚持，自己不连络他就真的不与自己联络了……真是冷淡……把玩着什么样的讯息都有就是没有暮清语来讯来电的手机，端璟宸叹口大气候趴在围墙上俯瞰清冷街道。
    送走了决定要n度蜜月的父母离开，拒绝了朋友的海外旅行邀约，回掉了好几个联谊、宴会、酒会的邀请，连同男人向来最难拒绝的开车兜风端璟宸都想也不想的回绝掉了，同时也吓掉了好多人的眼镜及下巴。
    是不是恋爱了？应该不是，因为他跟对方什么都做了就是没个名份。
    忙着把妹忘了兄弟！不，因为对象根本不是妹。
    叹气。
    转头就往房内鑽，没五分鐘就换装完成，抓了车钥匙出门找人！
    乘着电梯到地下楼，在坐上驾驶座后第一件事是先确认一下暮清语这一天的行程。这时端璟宸就很庆幸自己先前的死缠活赖，总是磨在暮清语身边将他的生活给摸得一清二楚。
    其实暮清语的问题就一般而言并不算是个问题，交往这件事放在男女身上只要彼此你情我愿根本没有什么未来或是任何的责任问题，为何对象只不过是换了个性别彼此就要过得这样战战兢兢？
    还没彼此了解就要先思考未来，还没决定彼此的道路就需要先考虑世界观，两个人在一起合适或不合适在此时完全成了非主要重点，该思考尽路人甲乙丙丁的目光及舆论。
    根本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让与自己不相关的人干涉自己的决定与生活？
    他想跟暮清语在一起，端璟宸无法明确地说出爱或不爱，但是他想跟暮清语在一起，不只是他身上那总是令自己变得贪婪的气息总是诱惑着自己，更是在暮清语身边总是可以感觉到舒服。

 20

    车子停到暮清语打工的餐饮店外的停车格，熄火后趴在驾驶座上遥望着店内来去的服务生寻找那个自己想念的身影。
    暮清语相当的好认，所以至今端璟宸真不知道到底是学校那群人无眼还是暮清语太懂得自我掩饰，但端璟宸爱暮清语对自己的掩饰，这让他可以独佔暮清语一人的全部并没有人知道。
    除了轩渚洛以外。
    跟在暮清语身边出现的是轩渚洛，端璟宸一看到他靠近暮清语，心就纠结。
    轩渚洛也是一个出色的男子，不过在外貌上相较于暮清语稍嫌秀气多些，但因为明显看得出轩渚洛有在练身体所以整体看起来完全不显女气，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觉得很难接近，但端璟宸懂得，他有一半是习惯一半是为了暮清语。
    端璟宸真的很羡慕轩渚洛，他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待在暮清语身边不需要理由，可以那么自然的对暮清语好也不须找任何理由与藉口的，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宠他就宠他……唉～～
    叩叩。
    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臂里趴在方向盘上，端璟宸重重叹气的同时车窗上传出声响，抬头，就看到被自己羡慕着的轩渚洛站在车门外，一脸看不出来到底是不爽还是什么的情绪。
    「有事吗？」打开车窗，保持着趴在方向盘上的姿势，端璟宸问。
    「开门。」边收，手扯扯车门门把。
    「你先说说到底要干嘛吧？这样有点可怕！」扯扯嘴角，说归说，但端璟宸还是开了车门锁让轩渚洛跳上副驾驶座。「到底有什么事？」
    「我还想问你什么事！」轩渚洛睨眼瞪向端璟宸，「这样把清清的心吊着好玩吗？」
    啥？「我把谁的心给吊着了？」端璟宸瞪眼，「我才根本被清语给吊着好吗？」整天想他想他的，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想见清语又不敢见他，每次一见到他自己总是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难以静止。「如果你不在旁边做梗，我就可以更理所当然的独佔清语了……你要不要识相点的让让位？」
    「想得美，」轩渚洛冷哼：「如果我没搞清楚你是哪个头去感受所谓的感情，我不可能轻易的放你靠近清语。」说完，又很快跳下车，一溜烟的回到店里。
    就是这样，轩渚洛总是可以那样理所当然的霸着佔着暮清语，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宠着疼爱着照顾着暮清语，明明这样的的位置这样的事自己做起来应该可以更加驾轻就熟、甚至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好，为何他必须要被什么语言或是疑问所束缚着不可动弹？
    但暮清语的问题也确实的让端璟宸觉得有点怯步。
    不是没有只喜欢同性的男女朋友，对于同性交往端璟宸并不觉得排斥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接受，但暮清语不同。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目光就是自然的跟着他的身影跑，忍不住想更靠近他、对他充满了许多的好奇心、想要更加的了解他，端璟宸清楚的知道自己被暮清语吸引，但却这不是爱情。端璟宸会想疼爱呵护照顾暮清语，会想跟他独处、对他依赖、对他实行佔有的动作，甚至会產生慾望，但却不曾想过将暮清语规划在情人、眷属这一块。
    这相当的不妙而且糟糕，端璟宸相当清楚，但端璟宸也莫名其妙的肯定暮清语并不会在意自己的这种想法，这又让端璟宸感到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想跟暮清语分享许多的快乐、尝遍慾望的最高点是何种滋味，但若有天被问及暮清语是自己的什么人，端璟宸确定自己会直接说朋友。
    就是朋友。
    这样的四个字在端璟宸的脑子里出现，同时也在心里產生不悦的阵痛，呼吸有些许的难过令端璟宸只得大口吸气缓慢吐出，以试图舒缓胸前的不愉快。
    也许，不见面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见，或许就可以好好的在次试图冷静自己思考出自己究竟是会怎么样的看待自己与暮清语之间的关係。
    站在柜台旁双手抱胸，轩渚洛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悦，一如平时一般的没什么表情，只是向来习惯巡视外场的双眼此时远远看着室外的休旅车。
    「在看什么？你的脸真不是普通的臭。」上完餐点走回柜台旁，暮清语捏捏轩渚洛的脸颊满面不解。「又被客人刁难了？」
    「没有。」收回远处的视线转头看向暮清语，轩渚洛笑到：「没什么事，只是单纯发呆而已……我脸真的很臭？」
    「嗯，你脸色还真不是普通难看，不过不要紧，臭脸洛也是很好看的。」边说，伸手拍拍阿洛的背，暮清语笑笑的跟轩渚洛併排站一起在原地待命。
    「还真是谢谢你喔。」白眼翻翻，轩渚洛失笑。
    「吶，阿洛，我怎么想，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位我与端璟宸之间的关係……」
    「嗯？」挑眉，轩渚洛侧头看暮清语，「怎么了？突然想到？」
    「就……这几天多少有在想……端璟宸之前跟我提了想要住一起的事，但我拒绝了。」应该，算是。至少暮清语在轩渚洛猛的转头瞪视自己的同时迅速果断的拋出拒绝二字。
    「然后呢？」听到暮清语的拒绝，轩渚洛迅速的压下突的爆起的怒与怨，吐气询问。
    「没有然后，」暮清语吐口常气：「我只是觉得，端璟宸其实根本就是被什么给迷了心智所以才会从他的花丛里走进草丛还坐在上面依依不捨得离开，或许哪一天他会突然省悟过来发现终究仍是花丛好，那眼下的所有承诺在到时也不过是一种难堪、令人不忍回头看望的记忆而已。」
    「清清，你讲得太复杂了，但我能了解。」拍拍暮清语的被，两人手臂靠在一起，轩渚洛更是把额头靠到暮清语身上，「但不论如何，只要你可以开心我都没什么意见，但我就是怎么看端璟宸怎么不顺眼。」
    啊……这一点暮清语此时也莫名其妙的有所共鸣起来，就不知道他与阿洛的共鸣点是否相同。
    拍拍轩渚洛蓬松的脑袋，视线在窗外眼熟的黑色休旅车上停了一小下后转身两人默契的分头开工。

 21

    十点多一些暮清语才走出已经熄灯的餐厅大门，单独一人是因为轩渚洛答应了认识的学长要帮忙他的毕业作品而提早离开，而才刚移动脚步准备走去搭捷运的同时，眼角扫过一旁的黑色休旅车，端璟宸就站在车外对着自己挥手。
    「你……一直等在这里？」在走进端璟宸的同时，暮清语这回学会了的将肩上背包抓好。
    「反正没什么事。」耸肩，「我送你回去。」打开副驾驶座车门。
    嗯，这个场景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其实我肚子饿了，想找你陪我吃消夜。」看出暮清语的表情有些犹豫，端璟宸摊手，表情相当无奈且无辜。「可以吗？」询问的同时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暮清语，一身简单的圆领t跟洗得有些白的牛仔裤，踩在地上的是基本的平底鞋，最华丽的大概就是那件在帽缘滚毛边的军装外套，呆板的眼镜理所当然的掛回了脸上，突然的，端璟宸对于暮清语的视力优劣產生了兴趣。
    「好吧。」垂下维持警戒线的双肩，暮清语呼口气，卸下肩上背包在端璟宸的注目下坐上指定席。「要吃什么？」
    「就前面的清粥小菜？」跑回驾驶座，刚坐稳端璟宸就回答，「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或有推荐？」
    「没有。」摇头，「让你带路了。」主动将包包放到后座，拉上安全带坐好，之后的是就全交给端璟宸了。
    看着暮清语，握排档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在犹豫了下后还是下放到握把上，推开手煞车后打档离开。
    想碰暮清语，但还是强迫自己收回手，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道路，带着暮清语就近找了间专卖清粥小菜的店坐下点餐，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结束用餐，之后安分异常的将人送回暮清语的住处。
    车子停在暮清语家门口熄火，抬头看了眼已来过几次但此时室内灯未开的驻处窗户，转头又看看坐在副驾驶座没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还昏昏欲睡的暮清语。
    捨不得提醒暮清语是希望两个人的独处时间能多一点，但又捨不得他难受，伸手碰触想了整天的脸颊，拇指磨蹭过唇角，原来低低垂下的长睫动了动，睁眼，暮清语有些迟缓的呆了呆，一秒后才清醒过来抬头看像端璟宸。
    「我睡着了。」手背掩着嘴，透过路灯可以看到暮清语的脸颊有些羞红，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毫无防备感觉不好意思还是为自己就这样睡着的不礼貌感觉到抱歉。
    「多睡一点也没关係。」收回手的同时，修长五指拉过暮清语掩嘴的手握在掌心里。
    「这是什么新的骚扰手法？」眉毛轻挑，将被握着把玩的手收回。「今天谢谢你招待了。」解开安全带就要推开车门，但门把却没有反应，无奈回头，背着光的端璟宸让人看不出脸上表情。
    「再一下……」端璟宸的伸手再次拉过暮清语的手，「我们几天没见，再多陪我一下……」
    「端璟宸，」暮清语叹气：「你过年要不要……回家？」中间顿了下，暮清语心里有些惊讶自己差点脱口而出对端璟宸的邀请。
    「不用，要一起过吗？」
    「……我跟阿洛应该是要回老家……」才怪，他已经跟阿洛约好要用垃圾速食打发这个年节。
    「好可惜，」端璟宸叹气，声音充满了哀怨，「我还想说能不能跟你一起的说……」原来要邀请的话因为暮清语的回答而夭折，「父母都丢下儿子自己出去旅行了，本来还想趁机约你一起来个属于我们的旅行，或是到我的住处买些平时不太吃的垃圾食物一起颓废的过节……」
    「听起来好像不错。」
    「是吧，但你得回家那就没办法了。」靠在方向盘上，端璟宸叹气。就算是他也很清楚，不是人人都像他家一样的放任，大节该回家陪家人的规矩他还是相当清楚的。
    耸肩，不说话，暮清语怕一开口就说漏了他与阿洛的打算。
    「我可以吻你吗？」没来由的突然拋出这一句，暮清语一脸错愕。
    不等回应，拉过暮清语，挑起下顎，倾身吻上那双维张的唇。
    暮清语的唇果然还是那么样的柔软，并在两人靠近时端璟宸可以闻到暮清语身上香味，浓郁却让人舒服的香味，越是靠近越是不想放手。
    被人步步逼近让暮清语不得不抬手紧揪端璟宸胸前的衣服，仰起的下巴一面是配合端璟宸一面又忍不住缩起身体试图闪躲端璟宸的欺近。
    端璟宸的吻总是舒服得让人明知不可却忍不住跟着沉沦，彼此靠得越近就越是难以割捨彼此在生理上带给彼此的愉快感受，端璟宸对于自己的依赖也明显的表现在行为上，他们彼此很难没有单纯的交往。在有过身体上的关係后就很难拒绝彼此的碰触，尤其是在彼此都很享受的情况下。
    车内的温度随着亲吻带来的激情而急速上升，搔痒的要部及蠢蠢欲动的腿间，在端璟宸的手滑过背脊时暮清语下意识地从喉咙底发出舒服的闷吭声。
    「呵，不好。」双手抱紧一样喘息急促且依脸一脸意乱情迷了的暮清语。「我想要了。」
    「你故意的。」声音低沉充满情慾的气息，让暮清语自己都相当意外自己这样就被轻易挑逗。
    「是，我故意的。」
    「我可不要在车子哩，」推开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暮清语别过头低声说：「上去……」
    「哪？」无视暮清语的推拒，端璟宸亲吻舔舐暮清语的颈子。
    「我家……」再次用力的推开端璟宸，「洛……今天不在……」这句话暮清语说得底气不足，有种做坏事的心虚感。
    「真的可以？还是我家？」
    「你可以忍回家？」
    「嗯……飆一下车，可以。」端璟宸眨眼微笑。
    暮清语低吟，「算了，上去，到我家吧。」他不信端璟宸可以忍，自己也是。

 22

    这是绝对是一种奇怪的磁场在作祟，总是把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两个人绕在一起，视线也总是会不自觉得落在对方身上，怎么想都觉得生活圈及交友圈完全画不上等号的两个人能撞在一起完全是漫画小说里的事情，但对端璟宸来说那是自己努力争取来换来的成果。
    当双脚踏在地面上时暮清语有那么一瞬间强烈的想要撤销几秒前对端璟宸的邀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瞬间给鬼迷了心窍会主动开口邀请端璟宸踏进自己的家门。
    其实就算是现在的自己，暮清语还是感觉得到自己对于端璟宸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渴望，与其说是后悔了对端璟宸的邀约不如说是对于轩渚洛自己将会打从心底的產生浓厚的罪恶感。
    或许他应该接受端璟宸的提议飆车回到端璟宸的住处……但现在怎么说都来不及了。
    双脚带着自己绕过车头走到端璟宸的面前，耳朵听着端璟宸的车子上锁的警示声后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端璟宸肩上掛着的是属于自己的包包，像自己直直伸来的手让人有些畏惧又难以抗拒，只要将自己的手放到端璟宸的手上就没有后悔的选项了，暮清语对自己这样说，同时手也不自觉得像眼前的大手探去。
    有点颤抖，带点犹豫，缓慢的，轻轻的，在五指轻触到端璟宸的掌心的同时，端璟宸不容拒绝闪躲的主动张手把暮清语的手握紧了，拉到眼前亲吻暮清语的手背，双眼更是直直的充满慾望的看着暮清语。
    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暮清语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因为端璟宸抬起看向自己那双眼而沸腾，双颊更是烧烫得连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其高温，想收却收不回的手被人紧紧握着，而对方透过掌心传来的温度也异常的高热，稍稍定睛冷静地看着端璟宸就可以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冷静，背着路灯不容易被发现，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端璟宸的两颊也透着有些异常的红晕，直直看向自己的双眼是笔直又充满渴望的，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却也透露了端璟宸的不安。
    谁都怕被拒绝，像端璟宸这样的男子或许更是。
    反手握住端璟宸的手，眨眨眼，看着端璟宸难得意外的错愕表情，转身让自己走在他的前方一步一步的往眼前的旧建筑走去。
    不过十几公尺的距离却觉得异常的遥远，一前一后登上阶梯，偏暗的空间却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前方的道路。
    眼前的身子瘦削得让人想紧紧拥抱在怀里细细疼爱，随着双腿摆动而有些摇曳的小臀正綑在贴身的牛仔裤里向自己招手并发出邀请的讯息。
    栓上三道门锁的铁门第一次觉得它是那么样的烦人，平时忘了上锁的内门在此时却完全不被在意这点小疏失的敞开迎接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的两个人。
    除了路灯及门口的小灯外是完全黑色的室内让都稍稍冷静，深深吸口气，暮清语突的感觉到彼此交握的手竟有些疼痛，悄悄收回手拉下外套拉鍊，想着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时手再次被握住，回头，双唇再次被人掳获。
    更加的热烈、激情且充满渴望的。
    不矫情闪避，男人的渴望暮清语也很清楚，也没有害羞的必要，暮清语张开的双臂抱住端璟宸的后颈，配合且主动的回应端璟宸的吻。
    不是第一回得到暮清语如此主动的回应，但每一次端璟宸总是可以从暮清语身上得到惊喜。
    双手挑起下摆摸上陷在裤头里的腰线，用最后还残存的一点理智强迫自己停止对暮清语的亲吻，额头靠在暮清语的前额上吐出烫人气息后又深吸口气后才说：「到你房间吧？」不想弄伤暮清语也不想让暮清语感觉到难受，所以在床上是最好的选择。
    「嗯……」点头，但双脚不听使唤的无法移动。
    笑了笑，端璟宸双手箍紧了暮清语的腰让他背靠着自己站好，脸埋在暮清语的颈子里亲吻他的颈肩，双腿跟着暮清语缓慢前进的脚步往暮清语方向前进，在房门不推开，属于暮清语的气息一鼓作气衝出房门的同时，端璟宸几乎要拋去理智地将暮清语往床铺方向推去。
    端璟宸几乎也这样做了。
    反手拉上房门，将原来怀中的人往床铺方向推去后随后跨步欺上，双眼直直看着几乎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异的男人在踉蹌了一下后首不自觉得身去将人重新拉回进怀里抱紧。
    「小心点。」
    「是你动作太粗暴了。」推开腰上的双臂，暮清语笑着站直双脚转头往床边方向走去，双手一面解开上衣钮扣。
    「我来。」上前挡开暮清语解开了领口釦子的手，站在暮清语前方弯腰伸手缓慢解开暮清语的上衣，露出偏白的肌肤，房里的冷空气让暮清语的肩膀缩了下。
    弯腰褪去暮清语的上衣露出整个半身，双手揪住暮清语的衣服支在他的身后，贴近的两张脸可以清楚感觉到彼此呼吸，倾身再次吻住那双微微开啟的唇，顺势将人推进床被里。
    从唇，沿着下顎轻啄过颈子来到锁骨处，单薄的身体让锁骨显得相当突出，感觉好像可以放个东西在里面似的，扁平的胸口隐隐还能看见肋骨，暮清语真的太瘦了，受到让端璟宸皱眉并决定要帮他好好养身。
    张口含住眼前的红色乳珠，带点恶意的轻轻啃咬，端璟宸没来由的重重啃咬让暮清语惊讶地弹起，靠着双肘撑起身体看着端璟宸对自己的胸口进行不人道的蹂躪。
    「你咬我？」为什么？
    「你好瘦……」揪着衣服的双手没放，暮清语的手还受制于端璟宸，啃咬后的轻舔端璟宸一点也没马虎，将暮清语遭自己毒咬的胸口好好地舔吻过直至红色乳珠的顏色更加鲜艳且硬挺。「我一定要好好的将你养胖点……」
    让左右两边的乳尖都过好好地舔拭照顾过并呈坚硬状后，继续向下移动。
    鼻尖不时擦过暮清语平坦小腹，亲吻抚摸暮清语的腰际，松开揪着衬衫的五指捧着暮清语的臀，齿贝在暮清语腰际亲吻尖或轻咬，侧腰或许正是暮清语的敏感带，当端璟宸指的牙轻碰暮清语的侧腰时，他轻轻地动了下腰，躲了躲端璟宸的攻击。
    获得自由的双手挣开绑手的衬衫丢至一旁，将自己撑坐起，低头就看端璟宸正趴在自己的跨间，那画面让人不知该说色情还是诡异。

 23

    只是解开裤头的釦子，松垮的裤腰让端璟宸的手可以很轻松的来回抚摸暮清语的背及后腰，五指顺着背脊爬进裤腰一把一把抓着蹂躪着暮清语的臀肉，指尖若有似无的像是不经意又显然刻意的挤入臀缝间轻轻的在花口画圈，并不时着伸指探入，压按、转圈、抽弄，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暮清语的敏感点后拥仅瞬间紧绷的身体，褪去暮清语下身的阻碍，看着暮清语因自己而起的慾望半点犹豫也没有的张口含住。
    被包裹的充实感令暮清语发出满足的叹息，腰部不自觉得随着端璟辰的吞吐轻颤摇摆，小腹下意识的忍耐承受来自端璟辰的挑逗与刺激而紧缩，但越是忍耐快感的刺激就越是让人难耐得令暮清语小小的呜咽出声。
    双腿不自觉得敞开，腰部不时的摆动是想甩去恼人的快感也是想获得更强的快感及解放，但存心挑逗的端璟宸不打算那么轻易地放过暮清语，而是在感觉到暮清语濒临解放时收了手、松了口，直起上身，动作迅速俐落的褪去上衣、解开裤头拉低直让自己的强烈的慾望弹出直指暮清语，俯身伏上满面潮红气喘吁吁的暮清语。
    相较于第一次的生涩，这一次的进入就显得顺利许多，变得柔软的花朵早迫不及待的随着呼吸起伏一张一合，被端璟宸抵住时还兴奋得全身颤慄，一鼓作气贯穿的满足感让两个人都无法忍耐的发出感性的叹息，包裹与被包裹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下一刻身体本能的稍稍退出后再重重插入，一下一下，由缓至急。
    仰着头伸着颈子，双手无助得只能攀紧端璟宸，双腿更是被端璟宸架着撑着随动作摇摆，没有激情的呻吟但两人粗重的喘息溢满一室却更显曖昧，间或夹杂两人因激烈动作而发出的碰撞声及水声。
    强烈的羞耻感让暮清语想收紧双腿闪避但却越是不自觉得张开双腿渴望端璟宸的更深入，腰部被人紧紧抱起，身体因敏感而紧绷，分身在端璟宸的腹部摩擦也变得紧绷不已一触即发。
    满室的曖昧息气与诱人的香味不断刺激端璟宸的五官，令他亢奋异常，事实上，他在暮清语身边也总是很难不兴奋，总是有很多的想法也想与她一起做许多的事情，像现在这样与暮清语在一起享受情事更是。
    轻声惊呼是暮清语再受不住的直接解放再端璟宸的腹部，几乎同时的，端璟宸也将自己留在暮清语的身体里。
    不急着离开，而是更紧密的抱住暮清语，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脸埋在暮清语的颈子里嗅着数于暮清语的好闻的味道，吸气、叹息，总觉得好像可以再来几次都没问题。
    身体比脑子更直接，埋在暮清语身体里的分身海绵般再次膨胀。
    「你！」刚缓过气就感觉到花径再此被撑起，「你也恢復得太快了……嗯……」身体里的不安分顶了他一下令暮清语回眸瞪视兇手。
    端璟宸爱煞暮清语对他的瞪视，那与其说是瞪视，对他而言是一种比较像是邀请的魅惑。
    暮清语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双勾人的眼睛，每次被他瞪眼端璟宸都会有种想扑上去的衝动，如果暮清语知道自己因为他的一点小动作就容易亢奋，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变态吧。
    想着，小兄弟跟着随着自己的思维跟着加倍亢奋了。
    趴在床上，暮清语觉得除了大脑以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知觉是听从自己的指令，四肢无力瘫软、跨间更是被折腾的用肉眼就可以看出疲惫，股间的黏腻让他很难安心，但暮清语现在只想休息。
    「我抱你去清洗吧。」精神好过头的端璟宸看着无力的暮清语，十万分心疼的说。
    「不了……我想先睡觉……」没有拒绝那双还圈着自己的手臂，暮清语转头埋进端璟辰的怀里，闭眼打算就这样睡觉。
    「嗯，睡吧。」被子拉高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双手将暮清语紧抱怀里，吻轻轻落在暮清语的头上。
    「你的兴趣真的很奇怪。」靠在端璟宸的臂弯哩，贴紧他的胸口，「男人乾扁的身体居然可以让你那么兴奋……」
    「只有清语你而已，别人我可没办法。」他跟男人？不……不行光是想都没有办法，除了暮清语以外端璟宸真的没有办法。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无视你莫名其妙又精神起来的下半身吗？」这个男人，精力好过头了！
    碰到暮清语，端璟宸就像个不识人事情竇初开的蠢小子一样，总是无法停止自己的荒唐，放任纵情。
    掌心抚摸过怀里人的手臂，腰臀大腿，由内侧绕回在疲软的肉茎，在怀中人不耐的动了动腿后收手，收必圈住怀里人一同闭眼。
    比起肆意纵情，这样的温存更令人动情，清理过的身体散发出的是端璟宸最喜欢的气味，仍然不怎么安分的下半身挤进仍然温热且柔软的臀缝中让两人更加紧密的贴近。不知道暮清语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被人里外都摸透会有什么反应，照暮清语有些淡漠的性格恐怕什么反应也不会有，顶多是瞪个眼吧，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暮清语觉得自己睡了个长觉，睁眼醒来，窗外天色却是灰濛濛的，将手伸出温暖被窝想寻找手机但被限制住的身体让手机险险才能纳入手中。
    侧头就可以看到端璟宸沉睡中的脸就在自己身后，双手双脚将自己紧紧箍在怀里，稍稍想挪动位置但被摩擦而过的后穴让暮清语险些惊呼出声，放弃了的打开手机确认时间，不过才五点半多一点而已。
    想着是不是该起床冲澡，才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黏腻感都消失了，嗅嗅自己的手臂，还可以闻到沐浴乳的香气，肯定是端璟宸替自己做的清理……真不知道该揍他还是该谢他。
    既然身体的黏腻都清理过了，就理所当然地倒回床上试着想在进入睡眠，只是来自身后人的重量让暮清语不习惯的难以入眠。
    这已经是第三次与端璟宸睡在同一张床上，除了第一次以外，后面两字都是性爱之后的同床共枕，老实说，暮清语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温存感，还可以有种被疼惜重视的感觉。
    其实这种被疼惜的角色应该是自己赋予一位女性的，但暮清语却忍不住沉溺在一位男性所给予自己的疼惜里，享受着端璟宸未来将会给予某位身为女性的另一半的所有感情，不论是在床上的激情或是此刻的温情。

 24

    独自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桌上摆了还热腾着的披萨及烤鸡，啤酒让轩渚洛张罗去了只是打工狂人还在回家的途中。
    问过阿洛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打工这件事，对方也只是轻笑的用时间太多将问题轻轻带过，不过也因为阿洛总是把时间尽其所能的利用了，一个屋簷下的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就显得太过懒散，连带自己也跟着排了大量的打工。
    指针跳进八点的位置，算算时间也阿洛也差不多快到了，闔上书本放到一边，站起动动坐得发僵的身体，疼痛的腰部让暮清语的眼眉下意识的抽了两下，那晚的邀请以后端璟宸就像领了免验通关证明一样的，碰了面总是免不了肆无忌惮的蚕食鲸吞。
    尤其前两天，在暮清语非常肯定坚定的再次拒绝端璟宸的邀请，那晚暮清语被端璟宸整得隔天差些直不起腰来的趴在床上很久才总算在下午能起身，这让他又被阿洛取笑了好一会儿，但之后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被人骚扰，这让暮清语总算可以真正的喘口气好好休息。
    移动脚步走到窗边，窗台旁的冷与室内完全是两个回事，透过窗物看往室外，街道比起往常更加的晦暗，已经可以感觉到城市的清冷。
    开始有点习惯出现在固定位置的休旅车没有出现，因为这天是暮清语告诉端璟宸要回老家的日子，但其实自己跟阿洛并没有真的回家，从北上念书后，暮清语跟轩渚洛一直都是这样两个人一起打发掉长假，从来就在家里不是受注目的角色，这样的选择也从没有任何长辈说过些什么，就算有，也听不到，无所谓。
    转身往室内走，脚步带进厨房拿起水杯给自己倒杯水，视线扫过早餐檯上的电子鐘，时间晚上八点四十，记得端璟宸有跟自己提过，打算用假期到在日本工作的哥哥那里玩，虽然端璟宸还是不死心的试着又约了暮清语，但果然还是被拒绝了。
    暮清语其实一直都没有办法很好的掌握住他跟端璟宸之间的距离，端璟宸说喜欢跟自己再一起的感觉，自己也不讨厌，他说想要与自己在一起，但暮清语不是很确定端璟辰的在一起跟男女的那种在一起是否一样的意思，每次见到面彼此总是少不了轻吻及拥抱，但这样就可以算是再交往吗？好像是……但又感觉跟自己所以为的不太一样。
    每次端璟宸找来时暮清语所感觉的不是雀跃而是有些无奈，端璟宸总是会刻意把情绪放在嘴边直白的告诉暮清语，但他感觉到的并不是心动而是无措，对于总是喜欢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光圈暮清语一点办法也没有，想赶，狠不下心，放任，自己又备受困扰。
    暮清语从没有考虑过自及阿洛以外的人，现在脑子里多出一个名叫端璟宸的男人，对他来说这不能算是一种新鲜的考验而是始料未及的试鍊。
    其实暮清语一直再想自己一再而再地接受端璟宸这件事到底对或是不对，如果一开始他的想法是为了降低男人对自己的好奇心而选择轻易屈就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那后面的二次三次暮清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了。说彼此都是男人根本不需要在意，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宣洩罢了？
    不是没有试着认真思考自己与端璟宸的关係到底应该要如何定位，但缺少心动感觉的感情那并无法称为恋爱，不过暮清语自身并无恋爱经验所以他也无法确定所谓恋爱的感情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九点二十五。看看时间暮清语正奇怪阿洛回来的时间好像太晚了，门铃声倒是罕见的响起。
    不觉得是端璟宸的突袭，但也不觉得是阿洛，有点犹豫，但想起如果真是阿洛回来或是邻居之类的，就这样不开门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拿着手里的水杯又畴促了会儿，才放下手上的水杯移步开门。
    「嗨，你好慢啊，差点以为你不在家，幸好你在。」门刚一开，看到站在门外的人让暮清语愣了好大一愣，但门外的则像是没看到暮清语错愕的表情一样，举手咧嘴向暮清语笑着招呼。
    门外访客来得太过突然让暮清语毫无招架之力的傻在原地不知是该邀他进来还是当没看到处理。其实暮清语比较倾向于当是做梦眼花没看到处理，但对方完全不给他这种机会。
    「怎么了？不进去吗？不方便？」
    「没……」暮清语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路过就来看看我两年没回家的小弟，怎么？今年也不回老家了？」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一桌子的食物，暮允榕说。
    「嗯……」确认门外没人，暮清语才关上大门，跟着暮允榕后面走进屋内。「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
    「我可爱的堂弟不肯回家，所以就找来了。」自动自发的坐在沙发上扫了眼一桌子的食物后挑了披萨塞嘴里。「渚洛呢？」一边咬着还热腾着的披萨，暮允榕边说。
    「应该快到家了。」探口气，拿着一进门就被赛进手里的红色沉甸甸的纸袋往厨房走，东西随手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人走进厨房开冰箱拿出一手冰啤酒走回客厅。「辣炸鸡跟海鲜披萨是洛的，你可别吃完了，他回来一定揍你。」
    「你这样说我更要吃光它了。」嘴上这样说，但伸出的手拿的是桌上的啤酒。「你们两个臭小鬼每年都这样自己过也太爽了吧？婆婆妈妈们不太高兴吶。」
    耸耸肩，拿过啤酒坐到一边的单人座上，「元旦我有乖乖回家。」
    「椅子都没坐热就跑掉算什么？家庭访问？」
    「我还有打工还要期末……」垂眼，仰头，啤酒喝掉一大口。「榕哥，比起我，你不回家才会有事。」
    「那你跟我回去。」嘴里咬着鸡翅，手里拿着啤酒，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瞇起眼一脸的过度放松。「其实不回去也没差，可恶，臭小鬼，没想到你们不回老家却在这个小窝里过得那么舒适……我也不要回去了！」暮允榕相当理解暮清语不肯回家的原因，但比起那些藉口，眼下这放假理所当然该出现的大餐与舒适让他可以无视那些理由，但会让他想跟着一起在这小窝里赖在这张沙发上度过年节的漫漫长假。
    「别闹了，」暮清语苦笑：「这里可没有多的床位。」
    「跟你挤挤囉！」眨眨眼，暮允榕皮笑。
    差一点，暮清语就想掀白眼了，从小到大，他就是拿这个哥哥没有办法，讲也讲不过，打也打不赢，总是被带着绕着转圈，闯了祸陪着一起挨骂，受了气又被哄着吃糖，他不讨厌这个哥哥，但暮清语真的对这个大哥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允裴回国囉。」
    有点突兀又不是很突然的拋出一句，暮允榕的双眼一直盯着暮清语的反应，果然没有意外的就看暮清语身体顿了一下，唇角勉强的扯扯吐出僵硬的一句：「是吗。」
    「他这次回来应该就会定居在国内了喔。」
    「嗯……」
    「还有我儿子刚出生，记得回老家让他看看自己的小叔长甚么样子。」
    「嗯……呃？」突抬头，「儿子？」暮清语眨眨眼，「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啊、奉子成婚的，只有简单註册而已。」暮允榕苦笑，「你在外面可要注意啊，别像哥哥一样一个没注意就……」在肚子的位子比了一个大圆，「照顾孕妇跟小孩可是很辛苦的喔，所以保险套一定要戴好才行。」
    嘴角微微抽搐，暮清语实在无奈，他这个从小女人缘就强的哥哥就是这样，虽然早就觉得有一天这个大哥恐怕会因为闹出人命而走入婚姻，不过看他那一脸任命，暮清语觉得这样也不是件坏事，不然要他这个大哥恐怕没有安定的时候。
    相较起来，暮允裴跟大哥就完全是两个样。就算从小被两个哥哥拖着长大，但比起对暮允榕的无法，暮清语最怕的就是暮允裴。如果被做事一板一眼的二哥知道自己跟男人混到一起还有了身体上的关係，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到半死。
    啊，光是年节不回家这事大概暮允裴就会跟他没完没了了。
    光想到暮允裴冷淡的的眼睛，暮清语就忍不住打颤。
    「清清，我回来了！混蛋，我明明要了两桶炸鸡，那店员只给一桶还给错口味！害我多等好久！」跟开门声一起传入屋里的是轩渚洛的声音。
    「两桶刚好，阿洛，榕哥来了。」
    「来干嘛！」顿一下，人跟声音一起出现在客厅，「还喝我的啤酒吃我的炸鸡！」
    「脾气不要那么大，你手上部还有两桶现炸炸鸡吗？」
    「嘖，清清，这傢伙来干嘛？」将肩上背包卸下放到沙发旁的地板，抓了空位坐下，手里的袋子被暮清语接走，除了两桶炸鸡以外还有啤酒。
    「阿洛，你买太多了。」二十四罐酒，冰箱还冰了两打，是想过个怎么样的糜烂长假？摇摇头，但还是把啤酒一一放进冰箱里。
    「我路过来看看自家小弟，顺便赌赌可不可以把小弟带回家交差。」伸手再拿一块炸鸡，「你高中后就没回家过了吧？阿姨很难过喔。」
    「没有回去的必要，我在不在都没差。」用鼻子哼了哼，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开了就喝一大口。「如果你要坐在这里就少说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我可不想过个鬱闷的年。」
    叹气，暮允榕本来就是准备回老家顺便绕到小弟住处看看的，他没有勉强一定要两人跟着回家，对于轩渚洛的抵死不从也顶多笑笑罢了。
    「那至少多多到我家串串门吃个饭吧？约在外面聚聚餐也可以，都住北部却没有往来也太冷淡了，允裴回来后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
    噗──
    突然，有人很没形象的将一口啤酒喷出来，幸好手及时挡住没喷满桌，但却把一张好看的脸给弄砸了。
    「洛……」暮清语满面无奈。

 25

    将卫生纸的给轩渚洛擦擦那一脸狼狈，再将人推回房里换掉后那身酒气冲天的衣服后继续回到桌边面对一桌子超载的高热量，三桶炸鸡，两大张披萨，一隻烤全鸡，就算是三个男人也只能战胜一桌子的啤酒。
    相较于两个年轻人，暮允榕不到十二点就被睡虫给抓走，喝了酒不好把人给赶走，暮清语只好把自己房间让出来，自己回到客厅继续与阿洛两人预定好的小小宴会。
    「榕哥其实就是想来带你一起回家的吧？不回去吗？」看着把人吃力的扛进房里后回到客厅就拿起酒瓶的暮清语，轩渚洛举起咬了一口的鸡腿跟暮清语的酒瓶碰了下。
    「当然不了。」坐进轩渚洛身边，暮清语呼了一大口气，「连榕哥都不想回去了，我怎么可能傻得会乖乖自动投降？」
    「那如果是裴哥呢？」鸡骨头丢进空桶里，又摸了一块肉咬在嘴上，伸手拉过桌上啤酒打开。
    「你现在是要进入讲恐怖故事的节奏吗？」没好气的白轩渚洛一眼，暮清语语气满满的无奈。
    「恐怖故事！哈！」阿洛爆笑：「太贴切了，那张脸冷下来真的比恐怖故事里的鬼还可怕！」
    「小心啤酒。」拿起因轩渚洛笑得太夸张而严重倾斜的啤酒罐放到桌上，暮清语摇摇头。「你笑得太夸张了。」是醉了吧？阿洛晚上真的喝了不少，桌上大半啤酒都是阿洛根榕哥的杰作。
    但阿洛没有说错，暮允裴对暮清语而言真的是鬼一样的存在，不像大哥那样亲近又没有老二应该会有的弱势，老实说，不说暮清语自己，就连天不怕的不怕的轩渚洛若走在路上遇到暮允裴都会不自觉得绕道走。
    其实暮允裴并没有苛待暮清语半分过，反而相当的疼爱暮清语，但暮允榕的说法是保护过度，阿洛也觉得暮允裴对自家小弟真的过度保护了，但对于暮清语的要求又像恶魔般的严苛。
    不可以挑食，不可以晚睡，不可以下课后不直接回接，假日的活动一律与家人为主，不可以未成年就交女朋友，出社会前要以课业为主不可以打工，他打的电话一定要接，任何事都必须向他报备……之类的，老实说现在回想起来，暮清语觉得自己的闷与自闭有一半应该是被裴哥给养出来的。
    幸好上大学前，刚进高一时暮允裴就因为工作暂时被调到海外，算一算，也五年过去……现在居然要回来了……
    想着，暮清语忍不住叹了口大气。
    都已经成年人了，裴哥这几年在海外也不曾有过一点音讯，也许已经结婚了？不可能……他不像榕哥一样的滥情，但搞不好有女朋友了也不一定，这次回来也许就是因为要结婚了吧？记得曾听裴哥谈过人生计画表示这样的安排。
    摇摇酒瓶，确定里面没有剩馀，转头看已经醉瘫在沙发上发出细细鼾声的阿洛，暮清语摇摇头，回房里拿出毯子给阿洛盖上并躺平在沙发上后才开始整理一蹋糊涂的桌面。
    整理的动作较平时不那么俐落，双脚也有点疲软，虽喝不少但没有两个酒鬼那般狂饮所以暮清语顶多是有点茫、手脚不麻利，但不至于不能活动的状态。
    慢吞吞地收拾清理，醉意在过程中渐渐退去，全部收拾完毕一大袋垃圾就捆好放在厨房里等待傍晚丢弃在集中场里，抬头看看时间已经过午夜两点，疲倦，但暮清语却一点睡一也没有，乾脆给自己冲一杯红茶让自己醒醒酒。
    单手托着下顎，红茶就放在面前，热气蒸着暮清语的脸也让暮清语嗅着来自杯中的茶香，另一手随便把玩手机，上上社群网站收收信件看看讯息也拔拔阿洛替他装的养香菇游戏，虽说每次等到他想到时登入的画面都是一片绿油油。
    百无聊赖的几须将手机里的所有软体都点过一圈，正思考是不是应该回房里躺着等待睡意的造访，突然跳出的讯息让暮清语挑眉。
    点开画面后没几秒，电话闪烁。
    「你以为现在都几点了？」来电显示让暮清语险些将手机自手中拋出，眨眼后很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低笑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感。
    「但你还是接了，」端璟宸说：「新年快乐。其实我只是想成为第一个跟你说这句话的人。」
    「在凌晨两点时？」
    「我这里现在三点。」又是轻声低笑，稍停，「我想你。」
    微愣，「我知道。」讯息上已经写得很清楚。
    「我很想见你，现在。」
    「这恐怕有困难……」暮清语清笑：「想点现实的，比如想喝酒吃麵什么的。」端起茶杯就口。
    「也是，」端璟宸叹气，「刚到没多久就跑回去，对收留我的大哥也说不过去。」
    「日本冷吗？」觉得自己废话了，但暮清语还是问了。
    「冷，没有清清陪的地方都好冷，你真的不来陪我吗？」端璟宸就是不死心，就算透过越洋电话还是不断的尝试诱拐。
    「你真肉麻。」片晌沉默后，暮清语突的丢出四个字让端璟宸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又不是热恋的小鬼，讲话老是不正经，形象都要荡然无存了。」
    端璟宸不在意，在电话这头耸耸肩，站起靠到窗檯边看着窗外，相较于国内显得纯黑许多的天。「小鬼也不错，这样是不是可以不去思考太多，只要凭感觉去喜欢就好？」
    「不喜欢也是一种感觉。」
    近乎下意识，暮清语接着回，只是很快的就觉得后悔，自己不该老是对端璟宸讲些负面的情绪，刚想说声对不起，就听到端璟宸开口。
    「是呢，果然单纯点还是比较好喔？」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刻意忽略，端璟宸并没有在这间聊的字词用语多加琢磨，仅是简单带过。
    又是些许的沉默，暮清语张口又闭口，欲言又止，那头也是一片沉默，或许是因为安静，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听到。
    「果然，」端璟宸深深吸口气后长叹了口气，「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好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我想碰你，清语，我现在超想抱你的！」
    「笨蛋，讲什么傻话，睡了！」慌慌张张的切断电话，暮清语的心一瞬间被端璟宸的话吊得老高，脑子热辣辣一团混乱，但很快的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耳朵里还荡着切电话前端璟宸透过电话传来的低低笑声，双手掩住自己的脸深深吸气叹气，暮清语觉得自己在认识端璟宸以后总是很容易心慌意乱，做出来的事总是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这不像是好事。
    手撑着下巴看着桌上跳动的手机，显示的讯息让暮清语都忍不住扬起唇角，随后又拿手掩住自己的嘴。对，连带傻笑的次数好像也变多了。

 26

    前一晚的荒诞让眾人依税直到隔日过午都还没有清醒的跡象，如果不是暮允榕的手机漫天作响的让人不得好眠，不然暮清语真的觉得暮允榕有种想赖下不走的故意。
    来电话的是暮允榕的父母，也就是暮清语的大姑及大叔，边吃早餐边看暮允榕对着电话那头都是简单应答，还问了暮允榕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回到家、记得要带些什么又要注意安全之类的，后又看暮允榕沉默了好一阵子，末了只说一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后切断电话。
    没有特别想知道暮允榕的电话内容，倒是对于暮允榕即将离开的事实感到松口气。
    「真的不跟我回去吗？我妈刚刚其实有问到你。」傍晚，在轩渚洛儼然不耐烦的表情下暮允榕总算动身要离开回东部老家。「看到你我妈应该会超级高兴，你都不知道我妈有多喜欢你。」
    没说啥，暮清语只是站在门边笑笑。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骗清清回去帮你带小孩，清清又不是傻子。」站在暮清语身旁，轩渚洛啐道。
    「真过份，我家弟弟怎么变得那么不可爱……以前明明小时候还可爱得实在让人无法不兴起疼爱的念头……」
    「榕哥，老了要服老，别以为用那张脸缅怀过去别人就不知道你已经到了大叔的年纪。」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轩渚洛双手抱胸懒懒得靠着门框站立。
    「呸，我才二十八，就算是大叔也是最帅的大叔。」
    「是是是，帅大叔，那就掰掰不送了。」说完，轩渚洛站直双腿也不等暮允榕多说就将门当着暮允榕的面关上。
    「嘿，我话还没说完！」眼明手快的挡住将闔上的门挡住，对着轩渚洛不悦的脸别别嘴，「你也别这样，不过就是打扰你一晚嘛。」
    「有话快说一说，我可不想晚些真的接到来催你回家的电话。」
    「我只是好心想顺便提醒你们，阿裴跟我都会继续留在北部工作，」视线放到暮清语身上，「阿裴有特别问了你的事，应该是有从我妈那里听说你们两的事……总之，我不觉得那个老古板在国外那么多年会懂得什么叫开明。虽然我也不太懂……」眼睛又在轩渚洛跟暮清语两人之间摇摆，「总之，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无法真正有些什么结果，不是吗？」
    「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暮允榕离开后轩渚洛立即的关上门，但暮允榕离开前的话却让他心情大受影响的低沉，虽然他没有听懂暮允榕到底在讲些什么。
    「该不会是说……我们被误会是情侣关係？」
    「噎？」跟在暮清语后面走回室内，帮着收拾桌面。「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这样老家的人就更讨厌我了，我们也可以更理所当然的不回去了。」
    「问题好像不在这里。」暮清语露出无奈的微笑，「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看你的目光了？」所以他一直觉得轩渚洛很强大，不是外表剽悍的那种强大，更何况阿洛的外表跟慓悍两个字完全搭不上关係。
    相较起来，自己就太容易受别人的影响。
    暮允榕的话虽然意思不同，但暮清语还是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脏更是在暮允榕看着自己时提到了喉咙顶。
    暮清语就是没有办法无视他人的眼光及想法只做自己想做的的事情，跟端璟宸在一起的压力不是没有，但他只能尽可能忽视那种压力，但被家人挑起了讲，男人跟男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暮清语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走到最后终究什么也留不下，他可以想见得端璟宸有多美好的前程正等着他去开啟，而自己并不觉得可以帮到端璟宸什么，甚至有一天他可能将成为端璟宸的绊脚石，端璟宸也必然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厌倦自己……
    暮清语一时间被自己的思绪吓到，整个人由恍惚中瞬醒，摆在眼前的书本没动过，连自己看到哪里都搞不清楚，将书本闔上站起，室内的光线已经偏暗，阿洛出门去了，有说会晚些回来让自己不用等他一起晚餐。
    打开电灯室内一片明亮，清冷空气扫过暮清语的面颊，移动脚步到客厅打开电视让喧闹的声音充满空间，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上眼，应该很习惯的清冷现在却觉得有些寂寞，过完这个冬天后再两年他跟阿洛两人就将会离开这个租屋各自寻找各自的未来，阿洛说过自己应该会选择留学，端璟宸看起来也差不多，或该说这是必然的选择，相较于做任何事都平平的自己，应该不会继续选择继续就读而是直接进入社会吧。
    独立对暮清语来说是迫切的事，当初放弃就近的学校选择较远的北部学校时父母就明白的说了，目前家里的经济已全力的投在兄姊身上，无力再支援他，顶多到大学毕业就不会再提供支援了，反正他的学业成绩向来平平，继续读也读不出什么出息。
    记得当时听到自己的父母那么直白的对自己说，暮清语真的有种受伤的感觉，但在离开了老家踏入大学校门后这件事他就鲜少再想起过，现在突然想起真的是纯粹的意外。
    这事暮清语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连阿洛都没曾对他说过，因为没有必要，每个人都该为每个人的选择负起责任，自己也不会是例外。
    扬起唇，哼了哼，撑起身体站起，休假时感觉不到飢饿就很容易将三餐遗忘，除了早餐咖啡午餐咖啡以外就是阿洛顺手从打工地点得到的战利品布丁。
    站在冰箱前面考虑着是要替自己煮杯咖啡加牛奶还是吃布丁还是两样一起又或者是乾脆喝啤酒打发时，门铃响了，视线往大门方向投，眉心轻皱，这个假期的访客有点多。
    在迟疑着是否装死不去应门，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显得有点急促。
    暮清语更加的不想应门了。
    走到客厅靠近玄关的位置双手抱胸站立，暮清语强烈的直觉想要忽略门外按铃的访客但有又些不安，又向门走了两步，门铃声再次响起，侧头犹豫了下，吸口气后才伸手开门。
    见鬼了。

 27

    一看到门外来的人暮清语就后悔了，应该要彻底装死才对。
    「好久不见。」清清淡淡却威吓力十足的声音，让暮清语不知道该觉得怀念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裴哥……」想哭，早知道今年也像往年一样多接点值班就好了，这就是偷懒的惩罚吧，榕哥来也就算了，裴哥居然也来了……
    「阿洛不在？」
    「出门了……请进……」其实他比较想说请回，但暮允裴不像暮允榕一样好讲话，不说暮清语，就算是轩渚洛都不敢对暮允裴没大没小。「如果你要来的话讲一声就好了，这样阿洛也会在的。」才怪，没有两个人一起跑就不错了。
    「你吃过晚餐了吧？」进门后环顾四周，暮允裴问。
    「还没……」
    暮允裴抬头看了暮清语一眼，又看了看腕錶确认下时间，再看暮清语在自己的目光下缩起肩膀，叹气。
    「我也还没，我煮点东西一起吃。」一边说，脱下的大衣就掛在椅子上，解开袖扣挽起袖子，脚步带着往厨房方向走。
    「我、我来吧！」开玩笑，冰箱似曾有一层都是啤酒，一层是矿泉水，一层是布丁甜点及吃一半的洋芋片，虽然还是有些生蛋、青菜及生麵条，但垃圾食物比例偏高的冰箱让裴哥看到不知道会被怎么说。
    「我可以想见得到两个年轻的男性住在一个屋簷下那冰箱会有多惨烈，希望你们没把过期发霉的东西继续放在冰箱哩，那就真是相当值得讚许了。」
    什么？暮清语愣了下，抗议：「我跟阿洛才不会那样邋遢！」
    「呵，也是，一进门就可以发现了，只是满冰箱的啤酒可不值得讚扬。」说归说，但手倒是挑出了个酒罐一个递给暮清语。「当初的小朋友现在都可以喝酒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眨眼，接过递到面前的啤酒，握在手上，看着暮允裴开罐仰头喝了一大口，自己也跟着开罐喝酒，刚喝一口就看暮允裴将啤酒罐举在自己眼前，暮清语眨眼跟着举起自己的酒，暮允裴就拿着自己手上的酒与暮清语的碰了下。
    「别那么战战兢兢的，我今天可不是为了校正你的不正确生活习惯来的。」又拿出鸡蛋及青菜跟麵条后将冰箱门关上。「但假日喝酒确实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对吧？」眨眨眼，转身将手上食材放到流理台上，捲起袖子。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暮允裴，暮清语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到一边去纳凉还是上前去帮忙，只能端着啤酒佇在一边。
    「可以帮我拿碗吗？大的。」
    「好。」被点名了，手上啤酒随便放在早餐檯上走进厨房拿出两个吃汤麵用的大碗。
    站在暮允裴身边看他开两个郭，一个下麵一个煮汤，跟阿洛两个人在一起时没那么讲究，通常就一个锅完成一套麵。说起来那个生麵条好像是他跟阿洛两个人原本要当初一的大餐，结果两个人都把这件事忘了，最后用泡麵跟前一晚剩的炸鸡解决掉大年初一的晚餐
    话说，他跟阿洛两个人真的完全对于纪念日、节庆没有概念，欢庆之后烦躁的事还是会继续烦躁、麻烦的事还是在眼前没被解决，所以他跟阿洛两人都不怎么喜欢过节。
    两碗汤麵很快的就盛碗上桌，帮着备好汤匙筷子后暮清语想到个有点重要的问题──裴哥他懂下厨吗？
    小时候负责餵养他们的总是榕哥，几个兄姊弟妹里手艺最好的也是榕哥，暮清语记得有次榕哥不在他跟裴两个人很饿，从没下过厨的暮允裴提议先煮泡麵充饥，他记得那次的泡麵……味道层次有点丰富……
    眼前的汤麵，看起来闻起来很普通，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别只是看而已，趁热吃才好吃。」坐到暮清语侧手边的位置，将领子又松两个扣子，领带乾脆的摘下捲起放到一边。「现在会懂得下厨的不只是笨榕而已，你裴哥我现在都可以做出一桌满汉大餐了。」
    「真的假的啊？」举起汤匙喝一口汤，暮清语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吃！
    「真的，被调去加拿大实习的几年该会不会的都学会了，改天有空我弄一桌给你尝尝。」
    「好。」说是这样说，但暮清语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个机会。眼下，他想，暮允裴应该不是来这里跟他吃麵的。「……裴哥刚回来吗？」
    「嗯、刚下飞机，累死我了，明天回家去过两天还得再回来报到。」脖子动一动，「再怎么样就是不习惯在飞机上睡觉，搞得我的背都痛了，公司还帮我安排商务舱呢，下次应该要考虑自费升头等。」
    「哥，你也太奢侈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低头将碗里的麵条捞空送进嘴里。裴哥的手艺真的进步了，明明在旁边看就不过加点盐醋鱼露调味，吃起来就跟平时自己做的不一样。
    「既然有能力多享受点又有什么关係？」眨眨眼，将两人吃空的碗叠起拿到流理台。
    「啊，我来整理。」抢上前去要接手饭后洗碗的工作，伸去的手却被人打下。
    「去多拿两罐啤酒。」
    「哈？」收回被轻轻打开的手，暮清语摸摸被打疼的手背。「好久不见，你回来后变成一个酒鬼了。」
    「成年人喝酒放松有什么问题吗？」
    「没……」完全跟阿洛一个样，心里是这样碎念着，但身体倒是转往冰箱方向直接拿出一手啤酒到客厅去。「裴哥，拿去客厅囉。」走过早餐檯时顺便看了眼上面的电子鐘，居然已经九点。
    暮允裴很快的收拾过流理台，将洗好的碗筷汤匙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沥乾，走到客厅，暮清语已经开了罐啤酒，一手拿着手机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渚洛一向都晚归吗？」
    「咦？」
    「你跟渚洛一起住，他都习惯那么晚回来？不一起吃晚餐的吗？」看着数字鐘的分跨过二十，但大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联络电话讯息，暮允裴的表情出现了不以为然的不认同。
    不是很懂暮允裴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暮清语只是很老实的点头，「平时都有打工，又不同科系，阿洛的课业比较重，所以晚回来很正常。今天好像也是临时接到电话帮人代班……怎么了？」暮允裴满面的不悦来的让暮清语真的莫名其妙。
    「虽然我从老家那边听说不少你跟渚洛的间话……但是……你要不要搬去跟我住？」
    嘎？暮清语愣住了。
    「我住的地方离你学校近，工作时间弹性也大可以接送你上下课，而且……就只是像以前一样照顾你生活而已，现在你们两个住一起怎么看都无法有正常生活品质。」
    「大学生不都是这样吗？」暮清语笑：「不正常生活作息不正常饮食连课业出席都不正常……哥，你不要瞪我，我都有乖乖出席每堂课。」偶尔也会翘点无伤大雅的课。
    「那么久没有见面，我也想照顾你。」算是弥补这段时间的空白。
    「大家都住北部，榕哥他也住北部，要连络很简单，只怕到时忙到没空理人的是裴哥你。」
    暮清语耸肩无奈的表情让暮允裴轻笑出声，伸手捏捏小堂弟的脸颊摸摸他的褐色脑袋，记忆中总是一脸倔强、总是含着泪又不服输的小表弟长成了斯文秀气的大男孩，那个总是亲近大哥对自己则是闪闪躲躲的青涩少年现在成了可以与自己并肩饮酒的大男孩。
    暮允裴其实很疼宠他这个在家里莫名的不受疼爱的小堂弟，只是他的疼宠跟允榕的疼与宠是完全两回事。比起允榕那种巴不得把小堂弟携着扛着天天栓在身边的疼宠，暮允裴更希望小堂弟可以独立自主。
    暮允裴对暮清语有点严格，他相当清楚，暮允榕也曾经私下找他讨论过这件事，但暮允裴有自己疼爱弟弟的方式，这样告诉允榕后虽然得到大哥不怎么赞同的眼神但也没有再被干涉过，但当自己被最疼爱的小堂弟给闪躲时总是免不了被允榕冷嘲热讽。幸好这样的情况不算多，幸好暮清语并不是个会把情绪带到隔天的小孩，但造成他这样个性的也是那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原生家庭。
    没有走歪路真的是太好了。
    只是，如果允榕知道自己这几年在国外时发现自己对小堂弟的感情產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来场久违的干架？

 28

    没有发现到暮允裴的心思，只担心暮允裴对自己说教，幸好没有发生，喝酒看片间或聊聊生活上的事，距离感什么的一下就被酒精冲散。
    以为暮允裴会留下过夜，但他却只是在喝又两罐的啤酒之后说还得回住处整理行李起身离开，以为暮允裴会问自己为何迟迟不肯开门的事，但他却一字都不提的只跟自己间话家常，只在离开后又跟自己提了一次。
    我的空间足够，如果是对渚洛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商量一下一起搬过去。
    第二次，暮清语没有回应，只是笑着点头说知道，暮允裴也没有勉强，毕竟清语已经是个可以独立的成人了。事实上，暮清语的成长与成熟超出暮允裴的预期，这让暮允裴有点小小失落。
    小堂弟不再是那个自己所以为需要刺激与鞭策的倔强小孩，也不在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傢伙，现在的暮清语完全是独立的青年，唯一没变的是他那云淡风轻的淡漠。
    不对，清语现在比以前感觉起来更温和了些……是因为轩渚洛？
    脚步微微顿住，眉心拧起，下一秒又甩甩头，想到可能会跟允榕打一场跟的实际来一场是两回事，暮允裴并不想破会它们兄弟之间的默契及关係，如果，清语跟渚洛的事情是真的，只要是好的影响他可以大方一点。
    暮允裴离开之后快十二点轩渚洛才回到家，听暮清语说道暮允裴有来过一趟之后先是瞪大了眼，又听暮允裴下厨煮麵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暮清语没有提到暮允裴说要他自己考虑搬去跟他住的事，因为没有必要，自己也没有那个打算。
    长假总是很容易浑浑噩噩的就这么无感的过去，但这个假期却是暮清语所感觉到最长的一次假期，开始打工反而让自己轻松很多，端盘子收盘子穿梭在客桌之间确认客人的需要后回到备餐檯前等待下一波餐点推出。
    明明是开工的第一天却忙的团团转，傍晚以后基本上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等发现时已经到打烊的时间，长假中所沾染的怠惰息气还散不尽，跟平时无异的打工却让人感觉疲倦双倍。
    关了门互相道别各自离开，在行进的同时拿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仍是一样的待机画面。
    最近暮清语总是习惯手机随身，其实这是件好事，因为连阿洛有时都嫌他总是讯息不读不回就算了，连接听电话的技能都没有，手机的唯一最大功能都让他给浪费了，最近却很反常。
    不是暮清语转性了而是在等待些什么，或许是某人的联络暮清语不想错过，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
    将手机握紧在手里放回口袋，加紧脚步准备搭车回家，空荡荡的街道令人实在很不习惯，但比起过年的冷清仍是好得太多。
    叹口气，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此时却显得沉重，突然的希望有一些不一样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不一样，再次深深吸口气后吐出长长的气。
    走一小段距离后就发现不太对劲，餐厅附近就到打烊时间就会显得偏暗且人流不多，偶尔有听说一些抢劫、袭击的事故发生但暮清语自己倒是从没有遇过任何事故，但这晚他却觉得身后一直有种刺刺毛毛的感觉。
    停住移动的脚步回头，除了街灯及缺乏行人的街道外什么都没有。
    神经过敏吧，将外套拉紧了些，入冬后天气温度降得很快，今天他是穿得有些单薄了。
    回头继续前进，想在气温变得更低以前回家，冰箱里还有阿洛买回来的汤，热起来当宵夜吃刚刚好，可能再买个麻辣烫之类的。
    走没几步，手臂突然被旁边衝出来的人扯住，暮清语在楞神时撞上一睹软热的漏墙，皱眉抬头，整个人被圈住吻住，突发状况另暮清语瞪大双眼。
    挣扎着扯着对方的衣服，只是行动被限制住让暮清语的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只能被动的接受对方放肆的舌吻，还有那双手。
    啪！
    「大街上不要闹！」用力拍开摸进裤头的手，暮清语使尽力气推开将自己抱个满怀的男人。
    摸摸被打疼的手背，端璟宸扁着嘴满脸不满的无奈看着暮清语，「清清，反对暴力。」
    「清你个头，大街上搞什么，吓死人了！」退两步，怒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你什么时后回来的？」用手背擦擦被热吻过后的唇，暮清语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热热的。刚刚那毛毛的感觉是这傢伙吧？
    「下午。」伸手拉过暮清语的手握在掌心哩，唇角的笑怎么都卸不下。「我好想你。」
    「那也不要这样吓人，还以为我被奇怪的人盯上了。」埋怨，但是被握住的手并没有抽回，任端璟宸握着。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奇怪，突然好怀念手上的这个温度。
    被暮清语瞪着，随后成了沉默的凝视，不知道暮清语在想些什么，但那种渴望的眼神端璟宸是再熟悉不过，因为端璟宸自己也事一直用这种充满渴望的目光看着清语。
    清清是没有自觉吗？
    「你再这个样子看我会让我忍不住在这里上了你……」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盪起，一阵酥麻感经耳朵打上大脑连着背脊让暮清语的腰跟着感觉有些软。
    「你是满脑子都只有上床做爱这件事吗？」腰被人扶着让暮清语有些暗自庆幸，但来握住腰那双充满力量的手却让他的身体跟着记起了被填满的感觉，有些浮躁，有些渴望。
    「只有对你发情而已。」轻轻在暮清语前额落下一吻，「走吧，我送你回去？」手没有离开暮清语的腰，只是从扶着变成了搂抱。
    「果然还是去我家比较好。」在把暮清语送上车子坐定后，端璟宸突然改变心意。「我突然不想放你离开了……好不容易回来见了面又马上要看着你的背影，那太让人难受了。」
    愣，随后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笑：「端璟宸，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全都暴露了。」
    「喔？」侧过身，双眼直视暮清语，「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一堆下流事。」
    「没错。」伸手托住暮清语的后脑，倾身吻上一直垂涎着的唇。

 29

    到底怎么安全抵达端璟宸家的暮清语根本不记得，但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休旅车兇起来并不输给跑车。
    车子驶进停车场时暮清语的心跳声大得自己听不清周遭的声音，总觉得不久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此刻的心情却完全的不同。
    下了车后端璟宸就将暮清语的手紧紧握住，手被握得发疼暮清语也不吭一声，两人并肩搭电梯上楼中途完全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顺利到达端璟宸的住家楼层，站在门前，两个人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后又看相彼此，是暮清语先轻笑出声。
    「你家的门，自己开。」掩嘴轻笑，是为彼此这样的战战兢兢感到好笑。
    摸摸鼻子，端璟宸笑得尷尬，「等等让你笑不出来。」在暮清语耳边低声，看他因为自己缩起脖子才甘愿松开紧握着的暮清语的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钥匙。
    走进屋里，这不久前才进出过的地方却让暮清语感觉有些生疏，离开前没有关上的灯让暮清语可以清楚看到摊在地上还没整理的行李，一些应该是要洗的衣服被丢在地面上，回头才想笑话端璟宸就被人堵上嘴吻了个彻底。
    狼狈地退了几步，小腿踢到旅行箱，踉蹌几步整个人倒进沙发座里，亲吻被迫暂停，端璟宸双手搭在暮清语身后的沙发上喘着气低头看因自己而红润且沾有水光的双唇。
    「你太激动了，又不是第一次。」
    「跟你在一起我很难不激动。」
    曲起一腿跪在暮清语的两腿间，脸埋进暮清语前胸，张嘴隔着布料啃咬暮清语的乳尖，让它在自己的口中慢慢地硬挺，双手由下而上解开暮清语的上衣，左右两边推开敞开的衣襟露出朝思暮想的肌肤，一如记忆一般的细緻，当双手抚上那赤裸的胸口时，让端璟宸忍不住叹息。
    掌心抚摸过胸口，直到后背，身体跟着手的移动压下，重新吻上暮清语的唇，不愿只有自己的衣服被褪去，在接受端璟宸第二次的亲吻时也伸手主动撩起端璟宸的上衣。
    不习惯但他也不愿意输，最重要的是暮清语也被挑起了兴趣，想要做得更多更多。
    暮清语的动作让端璟宸有些意外，也笑弯了眼，直起身体反手脱掉爱事的上衣，重新欺上暮清语，让他横躺在沙发上。
    「我们好像没有在沙发上做过。」手指扭开裤头钮扣拉下牛仔裤的拉鍊，将暮清语的裤子向下推去。
    「如果不是你太急躁，我们可以到舒服的床上去。」
    从喉咙底发出舒服的叹息，端璟宸的手讨好的抚弄着暮清语的双腿间的亢奋，指尖挑逗着根部的囊袋，不时地让指腹擦过会阴，令暮清语的腰受不住刺激的跟的微微摇摆，是想摆脱陌生的快感却也渴望得到更多。
    亲吻暮清语的颈子，轻咬他的肩膀，吸允他血红血红的乳尖，轻咬因充血而站立的小豆，一手圈住暮清语的腰，掌心用力揉捏他的臀肉，指尖时不时的触碰仍然乾涩却柔软的穴口。
    臂弯里的身体颤抖着，快感将暮清语几乎逼疯，双手攀着端璟宸的后颈，闪动的腰及挺动的胸膛，下腹部灼热难耐，但端璟宸一直不肯触碰自己身体的深处，双眼含上欲求不满的泪水，放荡的身体正渴望着端璟宸的横衝直撞。
    有点害怕……不，其实暮清语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的身体居然会因为端璟宸的触碰而有强烈的反应，并渴望着端璟宸强势的将自己佔有，曲起的腿轻轻磨蹭端璟宸的腰，仰首享受端璟宸带给自己的快感。
    为暮清语的主动感觉到雀跃，将挑逗自己的腿握住亲吻他的膝盖，抬起他的另一条腿，曲起，架到自己的肩上，看着暮清语对着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将自己的极度紧绷一鼓作气衝进暮清语的身体里。
    「啊！」毫无防备的被侵入，暮清语的身体瞬间紧绷，张嘴惊叫出声。「混蛋端璟宸！」
    「好紧。」敏感的男根被温润的肉壁紧紧包裹，但因为自己的突入让暮清语的身体紧绷连带也将自己的夹得发疼。
    「谁让你突然进来！」
    「等不及了，抱歉……放松点，清清，好痛……」
    「真是笨蛋……」好笑又好气的，笑声带起腹部的震动。
    抽口气，下腹下意识紧缩，深埋暮清语身体里的跟着动作稍稍退出，喘口气后缓慢推进，一下一下，由缓至急，暮清语的呼吸也跟着渐渐急促，被来回磨蹭的甬道更是随着刺激越发湿润让端璟宸的动作越来越大，力道也一次比一次强烈，每一下刻意擦过暮清语的敏感处，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到达更深的地方，像是想把两人钉再一起一样，端璟宸己乎把自己挤进暮清语的身体里。
    「轻一点，有点……难受……」从鼻子里闷坑出声，眼中含着点点水光，灼热的甬道期望端璟宸的再次蒞临，但被用力挤压的身体又觉得难忍难受。
    低头亲吻暮清语的唇，双臂圈住他的身体五指抚摸那有些低垂的肉茎让他在自己的抚慰之重新抬头，来自前与后的刺激，暮清语的腰身再次轻轻摆盪，后穴跟着呼吸一张一合，另端璟宸的分身又大了几分。
    窄小的沙发让两人动作大受限制，将暮清语自沙发垫上抱起靠在自己胸前，双腿就掛在端璟宸的腰两侧，身体在端璟宸的带领下跟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摆动。
    很害羞，但看到端璟宸强忍快感不肯早早投降的忍耐表情让暮清语拋去羞怯的卖力上下摆动身体，意外的惊喜让端璟宸几乎笑出声音，双手捧着暮清语的臀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招待，偶尔挺腰配合演出，一下一下打乱暮清语的节奏，手也不忘照顾暮清语的翘挺，轻抚、搓揉、勾搔，然后感觉到暮清语的腹部突的紧绷，前端爱意进洒在端璟宸腹部，几乎同时的，端璟宸也在紧绷的刺激下喷发在那让人销魂的甬道中。
    趴在端璟宸身上喘息，脑子还一片混沌，但暮清语很清楚地感觉到端璟宸让自己的双脚还在他的腰上，双手紧抱着自己在呼吸稍稍平缓后站起，原来停留在身体里的凶器因动作而滑出，太过鲜明的感觉让暮清语忍不住在端璟宸耳边闷哼。
    端璟宸的脚步很大，两三步就走进房里让两人倒进柔软的被窝中，手指急切的抚摸暮清语湿透火热的后穴，激烈的一开一合一在吸引着某人的再次探索，端璟宸也迫不及待的再次分开一双长腿压成m字，扶着自己还未恢復的男性象徵推进让人流连的肉林之中。

 30

    暮清语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是自然而然的事，翻开被子坐起，身上已被换上乾净的上衣及底裤，拉起衣襟，不是自己的尺寸，
    移动身体坐到床边，左右张望了下没有人影，缓慢站起，身体没有预期中的不适，勾起唇角哼了哼，对于这个应该可以归功于端璟宸努力劳动下的结果暮清语不予置评。
    套上端璟宸为自己准备的室内鞋，踏着果然还是有点乏力的步子，脑子一面想着自己昨晚应该是吃错药了才会纵容并配合端璟宸的予取予求，但也无法否认自己确实也有很好的享受到。
    开了房门走出房间，映入眼前的先是一片狼藉，衣服一堆一堆的放在地面上，还有昨晚没有看到的纸箱纸盒好几个囤在靠窗的角落，几箱已摊开的空箱，就被丢在沙发旁，暮清语想椅子上那些包装应该就是从箱子里掏出的。
    会把个好好的屋子搞得乱七八糟，怎么想也只有屋主本人而已，在厨房烹煮中餐的端璟宸在暮清语走出房门没多久就发现他了，只是手离不开瓦斯炉旁所以只是远远的出声唤他。
    「还好吗？」伸手拉过走近身边人，手搭在暮清语的后腰，侧头亲吻暮清语的额，「饿了吧？」
    「嗯。」站在端璟宸手边，身体有些懒懒得靠在端璟宸身上。「炒饭？」挑眉。
    「冰箱里没啥东西，将就点吧？」
    笑笑，没说啥，对吃的东西暮清语从来不挑剔。「你的客厅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被雷打过一样。」多说几个字就发现喉咙乾的难受，转头离开端璟宸的手臂找杯子喝水。
    「嗯，等一下吃饱饭后整理……你晚点有其他事吗？」
    「要我帮忙吗？」
    「不是，」熄火，拿过准备好在一边的盘子装盘。「如果有其他事我就先送你过去……」如果没事当然是希望清语能够留下来陪自己了。
    「没什么事，我就留下来帮你吧。」接手端璟宸手上已盛装好的盘子转到餐桌处放好，随后就看端璟宸以洗手并拿出餐具。
    走出厨房，眼前的餐桌边景就吸引了端璟宸全部的注意力，刚刚还没有特别注意，现在看到全景端璟宸无意识的倒抽一大口气，穿着自己私心帮他套上的黑色条纹衬衫，衬衫下摆只盖住暮清语的大腿一半，以下端璟宸相当清楚是自己帮他套上的四角裤，再下就是被深色衬衫衬得白皙的一双长腿，一直都知道暮清语的腿部摸起来相当顺手，但却很少以这样的形式欣赏，现在那双腿就在自己眼前晃动，让端璟宸倒吞一口口水进肚子里。
    上衣下摆随暮清语的动作左右晃动，稍稍弯腰衣襬上提，差一点点就走光的情境让端璟宸的心被吊得高高。
    「发呆？」五指在端璟宸面前摇了摇。
    「在考虑要怎么办比较好……」双手抱着暮清语的腰，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叹气。
    啥？错，暮清语有听没有懂。
    「果然还是慢点吃饭好了，」手从敞开的下襬摸上暮清语的小腹，「清清穿这样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的问题吗？」瞪大眼，呼吸因端璟辰的手隔着底裤薄布抚摸着自己的腿间而由缓变得沉重。
    好吧，是他的问题，抬起双手主动圈住端璟辰的脖子吻住对方的唇。
    暮清语觉得自己跟端璟宸在一起以后脑子好像跟着变得不太正常，是轻松且开心的，但太过容易耽溺，只要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总是少不了肢体的接触，那让暮清语的身体变得相当敏感，对端璟宸的依恋也越来越强烈。
    这样下去不像是好现象。
    手握着笔，另手托着下顎，暮清语难得的在课堂上走神了，幸好是开课头一周的收心课，不然就惨了。推推脸上的眼镜，整理下桌上动也没动的书本a放进背包里，看了下腕錶时间还不到中午，一直无法集中精神不如到图书馆打发时间。
    打定主意站起，同时想起似乎已经好久不曾一个人到图书馆里安静地看书了，打从认识端璟宸后几乎所有时间都让他给佔据，从被迫一起吃饭开始，以为总是被人群包围的王子大人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很快就会因为无趣而离自己远远，但却发展出连暮清语都不能理解怎么会走向这一步的情愫。
    也许这就是俗称的热恋期，过了热潮后端璟宸或许就会对自己开始感觉到厌烦而重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恋情吧。
    将背包扛上肩，原来到图书馆打发时间现在已没了那个兴致，思考着自己乾脆翘掉下午的课回家睡觉可能比较实际。
    人刚走出教学大楼，还没多走几步就让人扯住包包阻了移动的脚步，错愕中无奈回头，扑鼻的浓郁香水令暮清语想皱眉，低头，对上的是一双画上漂亮眼彩刷得睫毛捲翘双眼，双瞳带着他不能理解的粉色hellokitty隐形眼镜，那不协调的另他觉得有点可怕。
    「有事？」想拨掉那抓住他背包带子点缀着亮眼的紫色指彩的手但又不敢，就算自己长相普通也不想被那那长长的指甲在脸上留下痕跡，跟阿洛解释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还有端璟宸。
    「是啊，不然找你干吗？」女孩子声音娇滴滴的，语调也不显客气，但暮清语相当习惯了，谷琼瓔身为系花又是班里的焦点人物，气焰大一点总是很容易得到体谅，这大概就是美女的特权了。
    「有什么事？」借笔记？刚开学没啥笔记好借的，办联谊？那也不该找上自己，但一直紧抓着自己背包的手在确定自己不会跑掉后倒是松开了。
    「啊、把端璟宸的电话给我吧！」边说，手机已经拿在手上开了登录画面。「号码。」
    「呃？」暮清语满面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同学，她在讲什么？
    「端璟宸的手机号码啊，你有的吧？给我吧。」谷琼瓔不耐烦的单手插腰，拿手机的手催促的摇了摇。
    「这……怎么会找我要端璟宸的手机号码？」除此之外暮清语更想问，这女人打哪来的自信肯定他一定会有端璟宸的联络方式？虽说他是有没错……
    「你有的吧？上学期我看你跟他满常在一起的……欸，就要个号码而以哪那么多话囉囉嗦嗦的，给我就是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重新将背包扛上肩，暮清语的双眼瞇了瞇，表情有些不满，「而且你问错人要了，问本人要才是礼貌不是吗？」
    「嘖，问得到我还用找你吗？」
    耸肩，转头就要走。
    「喂！本小姐都这样拜託你了！给个电话号码会怎样！」再次动手扯落暮清语的背包。
    脚步顿了下，拉住被扯掉的包回头，暮清语的脸上不再客气的写满了不耐烦，「我说了，我没有。」
    「你说谎！我可是听过端璟宸打电话给你，你不可能没有他的电话！」
    「那我也不可能不经过本人同意就把电话号码随便给人。」
    「我拜託你耶！」谷琼瓔气得跺脚。
    这叫拜託？这叫强迫吧？暮清语无语，只是摇头。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气，但揪着背带的手倒是揪得紧紧，没有放人的意思。
    几乎想翻白眼，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对女孩子怎么样，只能耐着性子随谷大小姐胡闹，只是周边的人越聚越多让暮清语觉得有些尷尬且不舒服到再考虑是不是把端璟宸的手机号码报出去了事算了，谷大小姐却突然松开他的背包背带，双眼直直往自己身后看。
    「这是怎么回事？」
    「阿宸！」谷琼瓔笑灿如花的走近端璟宸，在经过暮清语身边时还嫌碍事的推他一把。
    真是……被推一把也只是顿了一下，但暮清语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不愉快。
    「宸～～今天一定要把手机号码跟我说！」双眼泪汪汪活像被人欺负一般，「我刚刚问小暮，他死都不说，还摆脸色给我看！真是太可恶了！」边说还回头瞪暮清语一眼。「所以你一定要给我你的联络方式，你不给我号码我以后面子掛哪？」
    听听，这话的前后逻辑在哪？暮清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端璟宸，又看他一脸尷尬的看向自己，突然心里有点痛快了，是把烫手山芋丢给始作俑者的痛快。
    看着往自己身上扑的女孩子，端璟宸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暮清语，手被人抱着摇啊摇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舒服。
    「可以让我搞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吗？我路过耶……」无奈苦笑，将自己的手臂从纤瘦女子的双臂里抽出，在对方表达不满以前又拍拍女子的肩，算是安抚对方不满的情绪。「呃……」
    「我可以走了吧？」说，对着谷琼瓔也对着端璟宸，也打断开了口似乎要说些什么的端璟宸，不是在徵询意见，暮清语说完就绕过人群离开。

 31

    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谷琼瓔跟端璟宸两人站在一起般配到有些刺眼，但那跟自己其实没有太大的关係，那是端璟宸自己要去面对的事情。
    有些急的脚步让暮清语憋在嘴里的一口气无法吐出，一直到远离系大楼后才慢慢放缓脚步，远远的看到校门时总算肯顿下脚步吐出让胸口鬱闷的气，在抬头往外走去，远远在门口张望着人让他再次疾步向前。
    「裴哥？」小跑步到站在校门旁拿出电话正要拨打的暮允裴，暮清语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远远看到往自己跑的人影，暮允裴一下就认出是自家小堂弟，原来要打电话找人的手收起，满面的烦躁立即转而变成愉快的笑脸。「我来找你的，想约你吃个中餐，顺便有空的话帮我挑些家具吧。」
    「家具？」眨眼，「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
    「嗯，还差一组沙发，你帮我挑。」边说，双眼上上下下在暮清语脸上打量，』我就觉得哪里怪怪……你带这什么眼镜啊？」边说，手迅速拿下暮清语脸上的眼镜，还有，头发整理一下如何？」
    「我有闪光，不这样看不到讲台前面老师的解说。」
    「那也不用挑个这么土气的镜框吧？难怪阿榕抱怨你都大学生了却还没看过你跟哪个女孩子交往过。」
    「会在意外表的，我想不交往也没有差别。」拿回被暮允裴拿在手上把玩的眼镜，暮清语重新戴上，「而且我目前对于恋爱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这应该是实话，但暮清语却在说完后想到端璟宸。
    摇摇头，吐气，他跟端璟宸几乎就像是各取所需、炮友一般的存在，再一起总是会觉得很轻松很高兴，性爱的事情彼此的契合度也相当的高，端璟宸总是可以轻易地带给暮清语快感及高潮，还有无以言喻的舒服感受，但那始终与自己所以为的感情有些不同。
    暮清语以为在所谓的爱情是无时不刻的想念与依赖，在肢体接触后尤其是，但跟端璟宸再一起除了舒服以外就是舒服，想念……不能说没有，但总是跟自己所以为的就是不同，想起来的不只是依赖，更多的是麻烦，真的很麻烦，他从没看过哪个男人这样的黏人，只要有机会就会争取两人独处，只要两人独处就免不了在身体上有所接触，男人总是做得过头，在床上，好像总是不满足一样，好几次都做得自己动都不想动的任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
    突然的，身体僵硬，双腿用力夹紧，暮清语自我唾弃，最近自己真是糟透了，只要一个想偏就会有感觉，身体敏感得活像欲求不满，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让暮清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忍耐待身体无端的激动缓缓散去。
    「怎么了？」坐在暮清语对座，对于小堂弟讲话讲一半突然顿住而奇怪抬头。
    「呃……」脸颊少见的泛红，看着暮允裴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不适寻常的表现让暮允裴挑起眉，放下手里的咖啡双眼直直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堂弟，「你脸红了喔，在想什么？女朋友？」
    「不……」反射性的摇头，顿了下后想了想，叹气，「哥，你……有没有过虽然平时没什么但如果突然想起某人就会全身不对劲、平时觉得很麻烦，但在一起时又觉得很舒服……之类的经验？」边说，脸也跟着一边烧起来，都快烧到耳朵去了。
    「你现在说的对象难道不是女朋友？」手托着下巴，暮允裴叹气。也是，小堂弟其实外表并不是不出色，会发现清语优点的女孩子肯定相当优秀且可爱吧？……嘖、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也不是女的……「应该说……有点交情？」皱眉，暮清语实在很难定义自己跟端璟宸之间的关係。
    听起来是应该只是在互有好感的追求阶段。「同学？」
    「嗯……」点头，虽然裴哥有点误会自己的对象，但暮清语也觉得不解释会比较好，「但我们交情比一般还要再好一点……」暮清语可能没那么清纯，床都上了，男男性爱也品尝过了，但这并不足以解释彼此之间的关係该如何定义，他们不像一般砲友，但做的事情其实并无两异，但如果说他们是互相各取所需的关係，那没必要的想念与调情又算什么？
    「总觉得现在有课业及打工以外的思考是一种奢侈，明明稍稍松懈就很容易跟不上旁边的人而输得一蹋涂地的说……」身体靠上椅背，暮清语又重重的叹口气。
    「清语，你会不会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暮允裴皱眉，「大学生虽然在课业方面不能松懈，但是打工累积社会经验以外也可以谈谈恋爱，这也是一种在人事方面的学习……吧？」这样的解释算正确吗？
    「裴哥应该有交过不少女朋友吧？」
    「不能算多，但至少有。」视线移到目前的咖啡杯里，拿起汤匙随便拌个两圈后拿起杯子一口将半冷的咖啡喝完，招来服务生续杯。
    「我以为裴哥这次回来至少会带个女朋友回来。」
    「怎么说？」双眼微瞠，表情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从裴哥出国后就没裴哥的消息，所以我们就猜哥这次回来应该是带了女朋友回来的。」
    我们？暮允裴单眉挑高了，「是阿榕吧？」那个八卦怪物，「很遗憾，你哥我暂时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反而对于是什么样的人让清语那么样的放在心上相当在意。
    「怎么会，榕哥的小孩子都生了呢。」
    「所以我就更不急了啊。」伸手在暮清语前额拍了拍。
    「我想看裴哥的妻子跟小孩会是什么样的……肯定是漂亮又优秀的人然后生出聪明又可爱的小孩吧？」说是这样说，但会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很难想像。
    「那清清呢？」
    咦？「啊、我没什么事了，只是有点……嗯，没事的，我会再想想。」暮清语真的需要点时间再想想。
    用过餐后又瞎聊了一阵，暮允裴开车送暮清语回到住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暮清语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小孩了，他有属于他的思虑与考量，光是有在意的人这件事就让暮允裴内心是万分纠结。想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暮清语感觉到困扰又同时的不太愿意看到。
    在家门前被放下车，暮允赔的体贴让暮清语觉得自家的暮二哥出一趟国以后就变了个人，如果不是那张脸完全没变，暮清语怀疑自己还认不认得出他来。
    挥挥手送走暮允裴，看着车子掉头开走后才转头上楼，人才一转身，就撞上一堵墙，太过突然的衝击让暮清语脸上的眼镜险些被撞掉落地。
    倒退两步，手反射性的抬起掩住状痛了的鼻子，含着泪的眼抬起看相那凭空飞出来的墙，刚开口要说声抱歉闪到一边让路，肩膀就被一双手握住，定神抬头看看距离自己很近的脸，那张脸受又臭又熟悉。
    「小心点。」将眼镜端正的放回暮清语的脸上，手没有回收，还顺便提他揉揉掩在手后的鼻樑，拨开遮脸的发丝。
    「端璟宸……」暮清语的声音是无奈的，「你可以用正常点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吗？」不是像犯罪一样的将人扯进暗处就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自己的去路令人防无可防的撞上，哪种都不是让人愉快的。
    「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家就来找你了。」视线往暮清语身上看去，一下又转回来看着暮清语，「刚刚那个人是你哥？看起来不像。」
    「我二哥，堂哥。」稍稍推开端璟宸，一边掏钥匙一边上楼，「你听到我们讲话了？」
    「嗯。」点头，不然光看到暮清语从陌生的男人车上下来那一刻端璟宸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忌妒两字给填满了。「唉，谁说只有女人会被妒忌给冲昏脑子，男人也是会的。」
    「我以为男人只会被精虫洗脑？」打开门率先走进屋里，回头看端璟宸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屋哩，顺手还把门给好好关上上锁。
    「我现在知道两者都会。」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椅上，熟门熟路的绕进厨房给自己找杯子倒杯水先。
    「我也要，谢谢。」将褪下的背包及外套拿进房里放好，回头，端璟宸已经端了水杯走进房里。
    「你房间总是整理得那么整齐。」将水杯交给暮清语后，端璟宸走进左右张望，后又看着正前方的床铺，这里也有过他与暮清语两人的记忆。
    在床边坐下，扬起唇角将手伸向暮清语，暮清语挑眉，他看懂了端璟宸的动作但是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手上的水杯放到桌面上，将手交到端璟宸的手里。
    没有意外下一刻端璟宸就将暮清语拉近眼前，暮清语因拉力单膝跪在端璟宸两腿间的床沿边，双手搭着端璟宸一脚站立，端璟宸将脸埋进暮清语的怀中深深吸气后又吐气，双臂更是圈着暮清语的腰不让退步，然后吐口长长的气。
    「这是怎么了？真的精虫衝脑了？」如果可以的话暮清语其实不希望在家里，那会有种罪恶感，而且感觉超对不起阿洛的。
    「营养补充。」边说，又在暮清语身上吸一大口气后长长吐气，「把我丢在那边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离开，那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啊……」
    「你的粉丝。」暮清语笑：「还是该说狂热者？」手不知道该说是搞笑还是安慰的拍拍端璟宸的脑袋。如果他到学校里散佈校园王子其实是任性妄为的撒娇鬼，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
    「不行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你的事。」抬头，衝着暮清语扬唇微笑。
    俯视端璟宸送给他的大大的微笑，暮清语的心狠狠地抽跳了一下，双手顺着自己的渴望与感觉，捧住端璟宸的双颊低头吻上他的唇。
    就是这样的，无奈又无法抗拒，眼前的诱惑，总是一再而再的耽溺在触碰彼此时所感受的美好，心跳的强度随着彼此接触的深度增加，暮清语其实很喜欢端璟宸对自己的触碰，喜欢跟他靠近，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抚摸，更喜欢每次被他抱在怀里靠着温暖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睡去，还有每次醒来后端璟宸所带给自己的平静。
    那并不像轩渚洛与暮清语自己的那种亲情加友情的信任关係，那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或许这是一种情爱的感觉，但暮清语无法判定端璟宸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个特别的选择，他没有得比较也比较不来，不是没有收过来自其他人的情书、告白，只是一直都没有那种想法及感觉也就自然的不会想与人深交，但在对端璟宸產生心理上的变化后忍不住就会想这件事。
    暮清语喜欢被端璟宸有点粗暴的对待，那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个人的温度及触碰，也喜欢端璟宸对自己的深入，当彼此身体紧紧嵌合在一起时不只身体是满的胸口也会跟着填满，每一下的撞击就可以知道端璟宸对自己有多需要，暮清语不在乎端璟宸将自己弄伤弄坏，但他需要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暮清语不确定自己对端璟宸或是端璟宸对自己的兴趣可以维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或许当彼此都离开学校不再是单纯的学生需要面对社会及家庭的期许及压力之后彼此的关係就会很快淡化。

 32

    那是一个相当协调的画面，那个画面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暮清语的脑海里散不去，暮清语觉得那并不会影响自己但是事实不然，看到谷琼瓔就忍不住气闷，这股气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又不知道向哪里发作，只得再而再地把自己更往不起眼的角落里摆，试图找回比过去更加不突出的保护色，但却总是失败。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错了？暮清语完全不懂。
    「你站住！」
    又来了，这礼拜第十次了。暮清语收回要踏出教室大门的脚，回头无奈看着气冲冲的大步走进自己的谷琼瓔。
    虽然她总是态度不佳，但这似乎是美女的特权，与同年龄的同学相比较起来谷琼瓔真是相当的出色，印象中出身也很不错，同学口中是与端璟宸相当般配的女性，又是校园公认的校花，没有人认为她与端璟宸在一起事件不自然的事，当事人似乎也是这样觉得并对端璟宸也不是没有好感，所以总是找着机会希望能跟端璟宸拉近关係，将所有能利用的机会都用尽，连互不熟悉的自己谷琼瓔都可以很正确的打听到自己的生日利用自己的生日举办联谊活动，用这样的名义邀请端璟宸，这让暮清语不得不佩服女性对于接近喜爱之人的毅力及执行力之效率。
    只是暮清语无法确定，自己跟端璟宸这种奇怪的关係发展如果被谷琼瓔知道了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待在这个学校。
    想着，暮清语突然打了个冷颤。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跟端璟宸认识的。」
    无奈，「全校应该没有不认识端璟宸的人吧？」相貌出色、头脑聪明、能力优秀、良好家世，端璟宸的四大基本资料早在学校里流芳许久，暮清语确信不会有人不认识。
    「但你跟端璟宸有私交。」一句话讲得斩钉截铁，也讲得暮清与心儿提得高高双眼微瞠，只是不剧烈的反应并没有引起谷琼瓔太多的注意。「我看过你们一起出入图书馆、还看过你搭他的车上课！你还骗我没有私交！」
    抿嘴，暮清语觉得胸口更闷了。他没有骗，他只是不想说，也没有必要，暮清语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生活及交友摊到这个女人面前让她一一清点，只为满足她个人的私慾！
    「没有。」忍住想叹气的衝动，暮清语垂眼低看只及自己肩膀的女子轻吐两字。
    「没有？什么意思没有？不准敷衍我！」
    「我跟端璟宸并没有私交，我说过好多次……」
    「骗人！」
    谁来把这女人带走……暮清语觉得自己内心的平静被彻底破坏，胸口的气闷更是急欲发作，但是不可以，强忍着翻白眼及反唇相讥的衝动，试图用平缓的若无其事的呼吸将所有胸闷慢慢排出，他想转身就走，一如先前几次那样，只是每一次无视女子的存在而离开似乎并无法解决眼下的事情，反而让女子的态度更是越发的苛刻。
    暮清语这才知道原来再漂亮的女人也会有张可怖的脸孔，看来未来如果他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时，千万不可轻看女性的外表。
    头微微的痛了起来，一直努力压制的脾气也开始有些浮躁，耐心因女性尖锐的声音而即将耗耗罄，在谷琼瓔的手扯上暮清语袖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骗人、说实话，暮清语才因头痛欲裂而用力扯回被人揪住的手，张嘴想要叫女人闭嘴，所有声音便让由身后探来的一只手给打断。
    手的主人完全无视在场所有人的错愕目光将暮清语的腰圈在臂弯里，前胸完全与暮清语的后背贴紧，另一手则是抓开谷琼瓔的揪住暮清语手臂袖子的手，不让人触碰自己所有物的意味相当明显。
    在任何时候端璟宸都没有此时庆幸自己的好人缘让他可以在最快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本来待在教学大楼外等待暮清语出来，却在刚抵达教学大楼前时就听到走出大楼的学生正在讨论谷大小姐又再因为有事不顺自己的意而抓了无辜的人在乱飆了。
    这让端璟宸完全没有犹豫的直接跨步往教学大楼里走，不需要盲目寻找，从错身而过的学生口中就可以知道争执的位置在何处，很快就找到目标位置，远远就可以看到并感受到暮清语的不满及不悦，头一次感觉到暮清语不愉快的情绪，端璟宸一开始觉得有些新鲜，但很快的他就无法忍耐暮清语被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抓着指责。
    上前将人护进怀里，拿开抓住暮清语衣服袖子的刺眼五指，端璟宸头一次有种想教训人的衝动。
    「这是什么情况？」端璟宸一如以往好脾气的笑着，但不知为何暮清语却觉得端璟宸在火大中。
    为什么？
    话题主角出现的太过突然，连谷琼瓔都没有防备的傻住，不知是在担心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被发现还是震惊于心里想的人最近总是不需要寻找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那些一点都不重要，至少对端璟宸而言或对暮清语而言，完全的不重要。
    「宸！」从错愕到震惊到惊喜，谷琼瓔想上前靠近但她与端璟宸中间隔着个暮清语让她实在难以靠近。「我就知道小暮跟你认识，但小暮却一直骗我说不认识！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这回，暮清语连忍耐都不忍耐了，直接翻个大白眼后将脸别向一边，任端璟宸箍着自己的腰将自己圈在臂弯哩，旁人的目光什么的他已经不再在意，或者该说，当他选择跟端璟宸走到一起时就该有这个认知及觉悟了？
    放掉手里的女性手腕，看着怀里脸别到一边去的暮清语，端璟宸挑眉，「嗯，我跟清语不是认识而已，是非常熟悉。」下巴靠到暮清语的肩膀上，衝着眼前的女子露出标准微笑。
    「那……既然连暮清语都可以跟你很熟，那跟我交换手机号码留个连络方式也不会怎么样吧？」不知道是不是女性特有的直觉，看着眼前过于贴近的两人，谷琼瓔一方面觉得奇怪一方面又想自己不能轻易放掉眼前这个可以与自己般配的优秀男人。
    「我不太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关係。」端璟宸挑眉，满面的不以为然。
    「比起小暮这样的人，跟我再一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越说，谷琼瓔越觉得底气不足，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视线再过于贴近的两个人之间打转，那只圈着暮清语的腰一直未曾放开的手令谷琼瓔疑惑又有些不确定，心里很不安又很不舒服。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跟小暮到底……」
    「普通朋友。」抢在端璟宸可能的胡说八道以前，暮清语抢话。
    刚开口想说彼此的情侣关係却被暮清语抢快一步定位，端璟宸无奈看暮清语一眼后点头说：「关係很好的朋友。」虽然他有一只手一点也不像朋友的圈着暮清语的腰不放。「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是朋友会这样抱在一起吗？谷琼瓔不知道该说甚么好，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教室内一直处于看好戏状态的同学们，但谁也无法提供任何意见的摇头耸肩，毕竟眼前的情况谁都没有料想到过。
    校园王子跟班上的闷葫芦认识又是好朋友？老实说，谁都很难相信但又无法辩驳，毕竟不久前因为为了找名义开派对而利用暮清语生日时，将暮清语送回家的就是端璟宸，也许两个人就是在那之后混熟的。
    就连谷琼瓔会缠着暮清语要端璟宸的联络方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看过几次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样子，任何人都不觉得两人会不熟悉。
    但别人怎么想端璟宸一点也不想管，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无聊的情况，不想暮清语因为自己在被谁刁难。
    「没事了吧？嗯？」站直身体，但手没放，说话的吐息全在暮清语耳边飘盪。
    「你太近了。」实在忍不住，暮清语低头推推端璟宸横在自己腰上的手，可不知道是姿势不好还是怎么，暮清语就是推不开腰上的手。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抬头，讯问的对象是谷琼瓔，但端璟宸似乎并没有打算真的徵询别人的意见，搂着暮清语就直接转身离开。
    「你班上的同学向来都是这样吗？」没走多远端璟宸就忍不住开口询问，「就像看热闹似的堆在旁边围观，任凭谁欺负某个人……真是幼稚。」
    「你也很幼稚，」白眼上掀，「把手拿开，不然明天全校都会知道王子大人喜欢的居然是男人！」
    「我不在意，」端璟宸说，但看在暮清语面色不佳的情况下还是乖乖收手，「搞不好下午就传开了。」
    「无聊。」
    「这不是无聊。」停脚，伸手抓住暮清语的手阻断他前进的脚步。「我只是想让你跟其他人清楚知道，你属于我的。」
    直白的剖白让暮清语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反应，好片晌感受到旁边来去的好奇视线才突然让红云佔满自己的脸。
    「不要胡说八道了。」
    「清语……」拉住暮清语的手不让回收，沉沉的声音昭示了端璟宸的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暮清语说明自己的心情。
    或许一开始是出自于好奇心，或许打从开始端璟宸就不是心怀好意地靠近暮清语，端璟宸无法很好的说明自己的心情让暮清语了解，但他对暮清语的慾望及佔有慾强烈得连自己都会觉得惊讶。
    端璟宸想要的不只是单单的朋友关係而已，他想要的是更长更久远且更加亲密的关係，如果说床上的性事是一种对对方有强烈慾望的表现，那想要将暮清语绑在身边了解他的全部甚至希望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并在每日晚上能拥着他入眠则是端璟宸那想单独佔有暮清语的慾望的其中一部份。
    也许，他可以再更加的强势？端璟宸突的有种衝动，想强制且强势的让暮清语接受他的感情，想以强硬的手段令他面对自己并对自己坦白所有想法。
    不过那也可能会令暮清语逃离自己。
    无奈。
    端璟宸无奈得想叹气，但卧在掌中的那只为带点冷意的手又令他捨不得放开，抬眼看着正一脸不知所措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暮清语，端璟宸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唇角，掌心里的手牵起至唇边，在暮清语还恍恍惚惚时靠近唇边，在亲吻那细白冰冷的手背同时淡淡香气摇曳着盪如自己的鼻息。
    是了，最早吸引自己的就是这股淡香，与暮清语在一起时总会时不时的飘盪在空气里，端璟宸爱极了这种味道，这味道让他沉迷且很有感觉。
    曾经试着寻找同样的味道，但端璟宸不曾在任何人身上找到过同样的气息，他想这肯定是属于暮清语的味道，虽然他有点在意这只有他一个人发现还是仍有其他人发现而已不曾说过，不过没关係，因为不论如何他已经决定将暮清语变成他的私有。
    端璟宸双眼直直的看着暮清语，太过直接且透着赤裸慾望的双眼让暮清语被看得浑身发毛，直到看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凑近唇边，双眼是惊愕的放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端璟宸就这样大庭广眾之下亲吻自己的手背，并感觉到端璟宸还煽情的舔了他的指间。
    咬唇，瞇眼，猛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放进外套口袋，双脚踌躇的踮了下，转头跨步快速离开。

 33

    全身很冷，脑袋很慌，肩膀很硬，脚步迟缓，暮清语想快点离开但脚步却怎么都快不了，好似脚底被上了胶一样，无论他怎么跨步都无法提高行走的速度。
    他不懂端璟宸在想什么，但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老实说暮清语其实有点高兴但又有点慌乱，因为暮清语不清楚这样的选择跟结果到底是对是错，他想坦率表达但脸却僵得一点表情也做不出来，他想生气但胸口的气闷却无法发作，他想离开但脚步却带着他到图书馆后方那又偏又安静角落。
    其实暮清语清楚，自己的心及情绪早就不在只属于自己，只是他选择漠视自己的情绪及心情独独唯一挑起享受的选择让自己享受现有的所有温情与快乐。
    很久不曾这样备受呵护及关心了，也很久不曾被谁捧着看着视为唯一的重视，或许就是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所以当心里我期望的出现在眼前时，暮清语很自然地当他是一场梦，是一座美丽的海市蜃楼，这样有天所有的温度消失时他才不会有强烈的失落感。
    可惜，端璟宸完全没感觉到暮清语的那点心思，豪取掠夺的意图揭开暮清语所有的保护色想要看清暮清语的所有，狂妄强势得让人感觉到恐惧。也或许就是感觉到了所以端璟宸才会用强迫的方式走进暮清语的生活，并试图暴力的掠夺过全部属于暮清语的注意力，希望对方看到的只有自己。
    拖着脚步走到图书馆后的藤架前才停下，左右张望，理所当然无人的清冷空间只留一池水塘及己盘张在水面上的莲花，除去偶尔的风吹带起水面涟漪，多半时间水塘就是一片沉寂。
    双眼往自己走来的方向看，理所当然的可以看到端璟宸踩着自己走过的道路不疾不徐的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双手悠悠哉哉的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步一步稳健且优雅，笔直且毫无不犹豫，直到彼此的距离只剩两步距离。
    暮清语讨厌这个男人，因为端璟宸拥有太多令人羡慕妒忌的东西，外貌、头脑、社交能力及身家背景，每一种都优秀得让人太过羡慕，再回头看看自己，如果不是出自于好奇心，暮清语并不觉得他与端璟宸有机会凑到一起。
    如果说谷琼瓔站在端璟宸身边刺激了暮清语的视觉，那谷琼瓔所说的正中了他的心思，跟自己一起不如跟个才女在一起还来的有意思太多。
    「我刚刚想了下，你好像还没有给过我答案。」
    在暮清语张嘴说话前端璟宸快他一步抢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愣在原处不知端璟宸为何会突然说上这句，暮清语也确实不太记得端璟宸跟他问过或说过什么而自己未曾给过回应。
    「跟我交往。我好像还没听到你的答案。」从暮清语愕然的表情端璟宸清楚读到了他的茫然，索性直接开口解了他的疑惑：「我在这边正式的再跟你提一次吧！」
    「都是男人，讲什么交往什么的，对象搞错了吧？」
    「我脑袋还算正常，双眼视力比标准好一点，有足够的自信确定自己完全没有搞错自己想对谁讲甚么。」边说，又向暮清语跨进一步。
    「我想你应该从没在赌盘上赢过一局。」摇摇头，暮清语做到藤架下的木椅上。
    「我不赌博的。」跟着做到暮清语身边，「不过吃角子老虎倒是玩过一次。」会让人沉迷的游戏，但对端璟宸而言却相当的无聊。
    「你刚刚不就把你的名声赌在我身上了吗？」暮清语无奈苦笑，声音及心情都是那么让人感觉到疲惫。「在一大堆人面前做出过分亲近的举动，态度也相当的不客气，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校园王子的名号不保了吧？」
    「这样不是很好吗？跟你在一起实在很舒服，实在不想再回去那种被一堆不熟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簇拥的日子。」
    「啊、真是傲慢的发言。」斜睨坐到自己身边的端璟宸一眼，暮清语说：「有很多人都想像你一样被人群包围但都办不到，你这种发言如果被知道肯定会被唾弃的。」
    「那就唾弃唄，可以跟你在一起，这点事都不算什么。」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宣言。」伸手拨开碍事的前发，拿下脸上的黑框闪光眼镜，吐了口大气。「你这个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真的不懂……」
    「嗯？」
    风吹，暮清语略长的前发被风拂起露出的脸庞不是妍丽的，也不是让人可以一眼就可以感觉到惊艷的，但端璟宸就是被这样的暮清语给勾了双眼的全部注意，随着微风飘出来的是端璟宸最喜欢的馨香，第一眼如果是好奇心，那彻底勾起端璟宸好奇心的就是这来自于暮清语身上的清香。
    双眼看着，脑子想着，身体跟着香味的来源靠近了，深深的吸口气，手下意识的抚上暮清语的后腰，鼻子靠得暮清语的脖子很近很近，差一点嘴唇就要碰上那热血流动的颈子，如果不是暮清语推他一把的话。
    「太近了。」
    「更深入的事情都做过了，近一点算什么？」扁嘴，不满，在暮清语的颊上讨了一个吻后收手。
    愣了下，斜眼瞪了端璟宸一眼，回头，叹口大气，「无赖。」从木椅上站起，「走了。」
    「等一下。」伸手拉住暮清语的手，「答案呢？」
    「什么答案？」回头，看着端璟宸的双眼尽是不解的茫然。
    装傻？端璟宸挑眉，「没关係，你不说那我就帮你决定了。」另手托住暮清语的后脑，身体稍稍前倾直接吻上暮清语的双唇。
    既然要不到一个名分，那就自己就主动一点将这个位置给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