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你嫁谁?》 假淑女 「杨咩咩?」 午饭时间,她靠在五楼安全门后抽烟,同课主任推门出来,力道之大,差点压扁她的俏脸! 「干嘛?」吓了一大跳,她挪动身体,有点不耐烦地扯开嗓门。 她,杨羽飞,姓杨又属羊,所以从小到大的绰号都跟『1ㄤˊ』这个音有关。 『杨咩咩』是她大学毕业,进入这家电子科技公司后同事帮她取的。 「今天晚上公司的二十週年舞会,你可是『内定』和【俊集团】未来继承人炎正雪跳开场舞的女主角......」 见她还无所谓的抽着菸,主任一把抢下她的菸丢到地上踩熄,一手握住她的两颊使力。 「去洗牙了没?如果还没,现在赶快去!免得吓死人!」主任越捏越紧「还有从现在起不准抽烟!我会找人盯着你!」 「去~」她很努力想喊出去死两字,但却发不出来,只好用中指代替。 「整个流程两个礼拜前就给你,上个礼拜我们也都在排练,相信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不过等你听到你的号码被抽中,还是表演一下既高兴又害羞又荣幸的表情ok?」主任挑着眉,盯着羽飞。 见她不回答,主任又加重力气问一次ok不ok? 嘴巴实在痛死了,她只好点头。主任这才满意放手。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这公司几百几千个女职员~」即使跳舞已是事实,她还是不依的揉着脸颊嚷嚷。 「还不是你那张整体气质和本人完全不同的履歷照!大老闆看了很满意,就决定是你了!」主任耳提面命「你可是被钦点的喔!如果圆满达成任务,升官加薪一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来个『与豪门有约』,你就开心点吧!」主任说完准备回办公室,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 「听说昨晚你又在大马路上演武侠片?」主任眉一挑。 「你看到啦?」羽飞没好气的问。 「网路上都播了!」主任一吼,她摀住耳朵。 「又不是我的错......」 「上次你在公车上和一个老先生抢博爱座起衝突,对方告到公司,幸好被我压下......」 「酒醉的老番癲!」她更正「浑身酒臭,倚老卖老!我干嘛让座给他?不能喝那么多酒就不要喝......」 「停!博爱座就是给老弱妇孺坐的,跟你莫名奇妙的理论无关。」主任阻止「我只希望昨晚被你踹下计程车的『绅士』......」 「插队白目欧吉桑!」她又更正「明明是我先叫车!不过~」她看着主任,得意地扬眉「这次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 「我只希望他不会刚好就是『俊集团』里的人。」主任叹口气,祈祷似的看看头上天花板「虽然你贵人运一向不错。」 「电影看太多了!不可能!」羽飞斩钉截铁「如果他是,我就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餐,如何?」 「哼!」主任露出难得的笑容「记得提早去美容院!」 又抽了根菸,她回到办公室,找了把美工刀插在她准备当点心的苹果上,然后放到最要好的同事兼室友俞贝桌上。 下午上班,俞贝打内线过来。 「咩咩,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说昨晚的事!是主任一直逼我!」 「我现在要去洗牙,罚你煮一个月晚饭和洗一个月的碗!」羽飞朝俞贝方向一瞪,她陪笑地挤眉弄眼。 「好啦!别生气囉!」 羽飞拿起皮包「我不回公司了!晚上你要早点到,不然我一个人虚张不起声势,如果又和李彣婷那票祕书课花痴狭路相逢,我寡不敌眾!」 「什么时候你这么谦虚了?」俞贝笑说,朝她挥挥手「以一当十都没问题!」 「今晚被迫当淑女!唉!」 「大老闆一定会给你丰厚的好处啦!」 「最好是啦!」羽飞挥手,率性将提袋往肩一摔「掰!」 亲爱的奶奶 她当然没去洗牙! 搭了公车,回公寓把早上放电锅保温的稀饭装进保温壶,顺便又热了几样小菜。 「羽飞!」 提着东西准备下楼,隔壁的乾妈喊住她。 「你奶奶的病怎么样了?」她避开乾妈关切的眼神,怕自己忍不住伤心又哭出来。 「嗯~」她拉长嗯算是回答。 「很严重?」乾妈的脸跟着拉长了,很明显的忧虑「胃口怎样?」 「胃口是还可以。医生~」直觉乾妈语气有异,她反问「奶奶说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和乾妈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奶奶没生病前常去乾妈家串门子。如果奶奶跟乾妈诉苦,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上次去看你奶奶,聊到一半,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说,秀萍,我们家羽飞就拜託你多照顾了。」 羽飞喉头一紧,一股湿气衝进眼睛,赶紧狠狠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溃堤。 「所以我才很担心。」乾妈又说「我要她不要乱想,一定可以看着你嫁给好人家,抱着白胖孙儿享清福。说到这,你奶奶笑着哭了,害我也跟着就......唉......叫我怎么说才好!」 「没事的!」羽飞振作精神,伸手握住乾妈「奶奶一定没事的!乾妈你不要担心!」 「医生说什么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绝对不许瞒我!」 「知道了!我送东西去医院囉!」跟乾妈挥挥手,她很快下楼。 上了公车,走到最后靠窗的位置。才坐定,面向窗外,羽飞的眼泪就流下来。 如果奶奶有个万一,她一定会没命的!从小她就相信只有世界末日才分得开她和奶奶,从小她就一直在祈祷,老天不可能没有收到她的讯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擦乾眼泪,抿抿唇。 哭是弱者的行为!就代表投降了!老天不会帮助意志脆弱的人! 下了公车,整顿好情绪,羽飞来到奶奶的病房。 「奶奶。」她露出跟往常一样有元气的笑容。 「羽飞!」奶奶显得很惊讶却也很开心「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来?」 「出来办点事~」 「你又混水摸鱼了!」奶奶故意板起脸。 「没有~」突然的,她就哭了! 泪一掉下就再也收不回去,她哭着扑进奶奶怀里。 「羽飞?」奶奶又喊「傻孩子!在公司受了什么委屈吗?谁欺负你吗?他们是不是又嘲笑你是无父无母的小孩?」 老天爷啊~求求你!求求你!她少活多少年都没关係,只要奶奶能永远在她身边! 她越哭越激动,最后索性跑出病房,不管奶奶在后面喊,直直奔到长廊尽头。默默痛哭好一会,直到心情舒坦,对着远方建筑物恍神。 「不介意的话就拿去用吧!」一块手帕出现她眼前。 羽飞抬起模糊的眼望着面前高她许多的男人,注意到他下巴的小鬍渣。 「我~你~你在这多久了?」 「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在了。」 全让他看到了! 男人一笑「哭不见得不好,希望你泪停之后一切美好。」 羽飞接过手帕,怔怔地看着男人转身离开,进入附近一间病房。 白雾朗 真是冏很大! 她望着手里的手帕发楞,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手帕有淡淡薰衣草香,右下角还绣了一个『雾』字,想必是那男人的名字。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绣字在手帕上。把手帕收进口袋,用手抹抹眼睛,再次整理好情绪才回到病房。 「羽飞!」奶奶一见到她立刻挥动双手「你再不进来,奶奶就要拔管出去追你了!」 「对不起,奶奶~」她握住奶奶的手,头轻轻枕在奶奶大腿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说给奶奶听。」奶奶轻揉地、疼爱地抚摸她的头发。 「奶奶~」她抬起头。 「嗯?」奶奶露出慈爱的微笑。 奶奶看起来气色很好,一定很快就能出院,一定没事,她更振作精神。 「就是啊~就是啊~」羽飞有点不好意思「今晚是我们公司二十週年庆,我被选定和某个集团未来继承人跳开场舞。」 「我怎么没听你提过?不过怎么听都是件好事,你怎么哭成那样?」奶奶摸摸胸口「真的吓坏我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她再也掰不下去,只好打开保温壶转移话题「我煮了奶奶最爱的广东粥喔!」她舀了一碗「等稍微凉一点我再餵奶奶。」 奶奶抓着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揉了揉,奶奶掌心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羽飞,告诉奶奶,到底怎么了?」 「没事啦~」 「怕奶奶伤心?」 她摇头「我决不做让奶奶伤心的事。」 「担心奶奶身体?」 她肩一缩,起身抓着自己手臂,将头埋进自己胸前。 「奶奶没事,照医生的药调养,很快就能出院。」 「真的吗?」 「当然。傻孩子!」奶奶揉着羽飞头发「你这么哭,奶奶很担心。奶奶年纪大了,需要多一点时间调养很正常。」 「不哭了!」她认真的发誓,舀起粥吹了几口「舞会结束我再来收保温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奶奶自己小心喔!不舒服绝对不能忍喔!」 「我知道。」奶奶顺从的吃下一口又一口的粥「舞会什么时候开始?」 「八点。」 「时间不多了,你快回去准备。」 「公司都弄好了,我只要换衣服和化妆。奶奶多吃1些?」 「不了。你去忙,奶奶休息一下再吃。」 「那我切点苹果。」 切完水果,洗好碗,奶奶已经睡着,羽飞替奶奶拉好被子,轻轻关上房门。 循着印象中的方位,稍稍探头一看,果真让她看到借她手帕的男人。他正和一个腿上架石膏的男人间聊。 应该是他吧?不再泪眼模糊,才发现他是个好看又贵气的男人,双眸如星,炯炯闪耀。 刚刚自己眼前模糊一片,不过他的嘴唇和下巴都有鬍渣,应该没错。 她的过去让她封闭内心,不愿和男人再有牵扯,已经很久没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真正情绪,这手帕还是默默处理掉好了。 心思一变,羽飞转身离开。 房内。 「雾朗,俊集团的大楼什么什候动工?」陈彦问。 「快了。最近会做最后讨论,定案。到时候可没时间让你躺这里!」他看看手錶「我该走了,今晚华流社庆,是个推不掉的宴会。」 「你还好吧?」 「有点累。」他勉强笑笑「我~」 「怎么了?」陈彦嗅出一丝怪异。 「再说吧!」雾朗站起来,用长捲筒敲敲朋友的肩膀「你好好养伤,早点回来帮我。比方这类的晚宴,以后就派你参加了。」 陈彦笑哼「要不是医生嘱咐不能动,我架着柺杖也去!华流也是属一属二的大公司,对我们这种刚起步的公司,人脉是很重要的。」 「所以才说你没有太多时间躺这了!」白雾朗手一挥「先走了!」 慾念 「你回来了,少爷。」 到家,管家娟姨已候在门边,递了拖鞋给白雾朗。 「谢谢。」他对娟姨点点头「大少爷到了吗。」 「大少爷还在机场,说他可能会迟到,要您跟小姐先过去。小姐差不多准备好了。」 娟姨才说完,白家唯一的女儿白明桂拉着裙摆一角,端着酒朝他过来。 「怎么这么慢?快迟到了!」白明桂犀利的眼神往雾朗脸上转几圈,没发现任何异状后哼了声,摆摆手「赶快去穿一穿!」 「姊,我一定要去吗?」他实在没什么参加舞会的心情! 「俊集团非常喜欢你的设计,能和他们顺利谈成生意,我们是沾了你的光。你若不出席这场宴会岂不是不给大哥和俊集团面子?」 白明桂回身,眼神一拋无限自信娇媚,走红地毯似的万种风情对她一点都不难,演员出身的她拿过几个极具知名度的奖,在演艺圈小有名气。 「虽然宴会主角不是他们,但我们也得藉机表达我们想和他们长久合作的心不是吗?」她轻笑「听说各大企业都会去,大哥一定会趁机做点什么,我们当然要相挺,你别坏事。」 「知道了。」他目前还无法违抗大哥,只好回自己房间。 心不在焉的脱下衣服,扭开莲蓬头,思绪不觉来到几日前。 叩叩! 「雾朗,我替你送西装来了。」 「谢谢娟姨,放床上就好了。」关上莲蓬头,他围了条浴巾出来。 「大~大嫂!」看到坐在床边对他微笑的女人,他一愣,原本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我替你送宴会的西装。」陆静甫拍拍床上熨得很平整,折得很整齐的衬衫裤子「我替你熨的喔!」 「谢谢。」他有些不自在的回答「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了。大嫂不用准备吗?」 「不!」陆静甫摇头「我不去。」 她站起来,不过不是往门边而是往雾朗身边。 「还有时间......」她看看手錶,手放到他胸膛「自从那天之后之后我一直在想你。」 「大嫂......」雾朗转开头「别这样!姊在外面!」 「我知道!白明桂是酒鬼,不会发现的!我只是需要一点爱来滋润我空虚的身体和心灵!你让我愉快又满足,你知道吗?」她一手摸着雾朗的脸,一手往浴巾下探「我不贪心!真的不贪心!」 「大嫂!」雾朗抓住陆静甫的手「是我不对!我刚回台湾和朋友玩得太疯,喝得太醉,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没有要和你发展不正常的关係!」 不正常的关係?静甫稍微闪神。 她怎么会做出勾搭自己小叔的事?就算要报復丈夫,也不该利用雾朗。可是~ 「大嫂?对不起!」雾朗扶住静甫的肩「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静甫看着雾朗,微咧着嘴,笑得勉强「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我的良心知道。你是我大嫂,我们不能~」 「只要我们独处,我就不是你大嫂!」 陆静甫已蹲身在他跨间,小嘴毫不犹豫含住他的武器。舔弄之中,他的武器渐渐甦醒,成长,她越发吃力却也越卖力。他忍住快崩溃的情绪,想推开陆静甫却动弹不得,她像一隻柔媚的水蛭牢牢的吸附着他的分身。 「别碰那里!」 雾朗痛苦又不安发出一阵的低吟,陆静甫握住他的热烫,微冷的嫩手让他倒抽一口气,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单字,又有点像脏话,快感因她技巧的吞吐排山倒海而来。 雾朗投降的闭上眼睛,静甫见时机成熟,一路吻上雾朗胸口,逗弄着他敏感又紧绷的情绪,同时褪掉自己内裤,将雾朗着火似的巨根放入密处,慢慢摇摆起来。 他的手伸入陆静甫衣内,握住饱满双峰,深深揉捏。顺着她的摆弄,发出舒服的喘气,随后抱着她坐到床上,扣住她的手臂往外拉,让两人更贴合,如王者般看着陆静甫极力取悦。 这次意识清楚,那对如西方人尺寸的双峰随着摆动呼之欲出,也让雾朗理智尽失,彻底臣服。他解开她的衬衫,扯掉她的内衣,含住雪白中的一点淡红,在她紊乱呼吸中贪婪的舔弄,改握她纤细腰枝,她也意会的奋力衝刺。 陆静甫圈着雾朗的脖子娇喘连连,肉搏好一会,雾朗起身褪下她全身衣物,拉起她的腿放肩上,进行下一波更激烈的攻击。 明知不对却有种报復大哥的快感。他的愧疚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慾望,是发洩的满足。 「少爷?」管家娟姨轻拍着门。 雾朗与静甫深缠,深呼吸几次平稳音调。 「什么事?」 「大小姐问你好了没?如果还没她要先走了。」 「让她先走吧!我还没弄好。」 一会,确定娟姨已离开,雾朗放下静甫,改从后面。一面吻着她的背,一面揉捏她丰满上围,一挺再度恣意推送。她雪白肌肤在壁灯衬托下更诱人,更叫他深陷情慾,无法自拔。 他在释放之前抽身,草草冲洗。换上西装,陆静甫仍赖在床上,未着寸缕。 「快走吧!」他嚥了口唾沫。 「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各取所需。」静甫妖媚笑着「就算将来你娶哪一家大小姐,我也绝不会给你添麻烦。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想报復白叡风,不是吗?」 静甫走后,他下楼开车,一路上英气的脸庞满是懊恼。 宴会上。 「别给我一张死人脸!」白明桂放下酒杯,步伐些许摇晃朝着雾朗而来「白家的名声就靠你重新打造了,懂吗?即使你不情愿为大哥或我,也想想emma。你希望她不幸吗?」 不知为何,他脑中出现大嫂的脸。 他不能让emma在虚幻的幸福里长大,成为大人利用的棋子。他不能让emma变成另一个陆静甫或他,为了任何目的出卖自己!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和陆静甫的理由如何冠冕堂皇,不管大哥如何可恶,他们仍是齷齪的! 他不能让emma变成这样! 过去 饭店休息室内,羽飞若有所思的抽着菸。 「咩咩~厚~这里不能抽烟啦!乐队已经在准备了,客人几乎都到了!」俞贝伸手欲夺过她手中的菸,她举高。 俞贝矮她颇多,只能望着菸瞪眼。 「主任是不是要你来监视我?她倒很会算!」她又吸了一口,朝俞贝脸上吹。 俞贝遮住口鼻,咳了几声「不是啦!」 「说!主任用多少钱雇用你?」 「我就说没有啊!」俞贝睁大眼装无辜。 「多少?俞俞贝!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羽飞双眼一瞪。 「一万啦!」俞贝低下头伸出食指。 「才一万你就出卖我们的友情?你还是不是人啊?」她把菸弄熄丢垃圾桶,又拿起一支新的。 「别再抽了!」俞贝求饶「拜託你别弄乱发型、弄脏衣服或满身菸味,不然等会......」 「哼!这下你得负责煮两个月的饭、洗两个月的碗!」她嚷「现在给我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 「羽飞,你可不能溜喔!」俞贝不怕死的提醒果然又惹怒骂,羽飞用力将她推出去。 奉主任之命监视羽飞的俞贝可不敢随便,小心地守在附近。 她对着镜子吹鬍子瞪眼,看到自己一身名贵像个待嫁新娘,好像还真的有那么点大家闺秀的味道。 她一怔,仿佛第一次察觉自己的美貌,作态的转了几圈,抿着嘴笑。 只是这夹在手里的菸,和她即将扮演的闺秀实在有点不协调。她咧开嘴,检查自己一口还算白的牙齿,左看右看。 说实在,她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只是五官秀美,照片可以骗人。 斥资包装的假名媛为的是巨大的商业利益,原以为可以不带情绪,没想到却引出她更深层的自卑。 她其实不知道母亲是谁。 父亲每天都带不同女人回家,升上六年级,父亲跟她说『你长大了,我不打算继续养你,你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邻居看她可怜,拜託朋友让她在超市打杂,做了半年认识几个常来的小太妹,看她们衣食无缺又作风大胆,她禁不起诱惑,不久就跟着混太妹了。 菸也是那时候学的。那时她和那群中輟的美眉流连街头,互称姐妹,时不时有人请吃饭唱歌,她认真的以为钱从天上掉下来!后来身边的姐妹不是被拐去吸毒就是卖春,人越来越少,她越来越慌,某天一个姊姊介绍一个毒贩给她。她也不懂,只希望不要再露宿街头。她跟着毒贩过了一阵好日子,让他半哄半诱破了处,甚至染上毒癮直到他被抓。 羽飞怔怔看着火红的菸头。原以为过去都被奶奶的细心照料抹去,没想到却被这身不合她身分的礼服给逼出来。 因为毒贩被抓,她又有毒癮,父亲不愿上警察局带她回家,警察辗转联络上奶奶,奶奶给了她新家庭还有新名字,从此她没再看过父亲。 捻了菸,一种从未有过的矛盾和低落窜进她心里。 她只是个被矫正过的太妹,就像左撇子被改成右撇子,骨子里还是原本那个她不敢正视也不敢面对的模样。 所以她只好用粗野来掩饰自卑,隐藏想要改变身世的渴望。她不敢恋爱却渴望组织家庭~ 一股怒气直上心头,羽飞气呼呼地开门。 她没事揽这种无聊的任务做什么?在一群富豪前惺惺作态?噁心! 「羽飞,你去哪?」俞贝追在后头。 「少管我!」她给俞贝一个鬼脸,用力哼了声,结果回身就撞了人。 「欸!」羽飞怒看面前穿的随性,一副都会雅痞的男人「你没看到我正和人讲话吗?我的后脑有长眼睛吗?没有啊!这样我怎会知道你在我面前!你不会自动闪啊!考~」 趁『考』还没变成『靠』,俞贝赶紧飞扑蒙住羽飞的嘴,差点拉掉她的假发。 她又想撒泼,俞贝却抢在面前跟男人赔不是,拖着她逃离。 又是她!炎正雪半瞇着眼。 方才在正门,母亲才被她狠狠推开,差点跌跤,鲜少动怒的他原本要找她理论却被母亲阻止,现在又~ 炎正雪顿了一会回头,很快找到在吧檯喝酒,毫无家教的年轻女人。 在国外住了大半辈子,过着正规上班族生活,已经习惯听到『yes,please。』,『thankyou!』等礼貌的英文,他还真被这个『淑女』的无礼吓到了。 发现他的注视,羽飞脸上仍漫着怒气,用右手拍左臂握拳。 很挑衅的姿势!他没看错吧?这就是台湾名媛吗? 「咩咩,不要这样啦!如果他刚好是『俊集团』未来继承人你就完了!」俞贝阻止「干嘛跟人家过不去,是你撞到人家耶!而且,你刚推到他母亲~」 「谁叫他以为自己很有品味!修饰的乾净体面,身上还有淡香,让人忍不住想抡他几拳!如果这种噁心到让人吐血的人是俊集团未来老闆,饭我来做!碗我来洗!你说谁母亲?」 「好!不许反悔喔!」俞贝跟她碰杯「你在迁怒,无法好好判断,肯定输!你刚才在外面差点推倒一个女人,我听到他喊了声妈。上流社会本来充斥名牌~」 「对!我不懂!」 「你别生气!」俞贝好声「到底是谁惹了你?」 「我惹我自己!别管我!我等等会找机会跟他妈妈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羽飞喝掉鸡尾酒,看着一波波走进大厅的客人。 不一会,宴会正式开始,乐队下了音乐。 当然,所有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她看着总裁站上舞台,开始感性的演说,所有贺客手握香檳聆听他艰苦的创业过程。 钢琴和小提琴和奏起轻柔,撩拨人内心情感的音乐,总裁语气一转,开始感谢过去合作过的公司。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的褒辞,捧得各个集团负责人笑得合不拢嘴,脸上越来越亮。 到了演说末尾,眾人举杯庆贺过后,总裁顺势表示今晚为所有来宾准备了小游戏,要大家把进场前发的号码牌拿出来。 四位穿粉色套装,戴白色手套的小姐推着两个箱子进场,总裁向所有来宾表示将从箱子里抽出两位幸运来宾跳开场舞。 「除了开场舞外,这两位幸运来宾还可得到本公司二十週年庆最大奖-欧洲十日游。」总裁宣佈后,满室惊喜的呼喊。粉色套装小姐伸手进箱子,好像选大乐透号码一样。 「咩咩!」俞贝扯着她兴奋地说「你听到没有?欧洲十日游耶!总裁好会保密!你卯死了!」 「有什么好卯?我又不是上流社会的人,欧洲干我屁事,我要摺现!」她又拿了杯葡萄酒。 「够了啦!」俞贝拉拉她的裙子。 「不会醉啦!」她快乐的喝着。 「杨咩咩,紧张吗?」秘书课几位妖娇秘书走到她身边,把俞贝推得老远。 「还好,」她耸耸肩「没什么好紧张的,不过就是一支舞。」 「那就好。你们课的主任很忙,我看我们就待在你身边帮你直到你上场和炎正雪跳舞好了。你看过他吗?」 「感恩喔!」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这些坏女人不知安什么心,自己还是小心点才行「没,你们看过吗?」 「我们也没有。」秘书全摇头「听说他在国外出生长大,没回过台湾。」 羽飞点头,仍防备着。 尤其有秘书课之花之称的李彣婷,她没抢到和炎正雪跳舞的机会一定很呕! 「恭喜七十号和二十二号来宾!」 「噢,是我!」有人出声。 「喔!我的老天!是我耶!真是太神奇了!好高兴喔!」羽飞一嗔,身边的秘书课花瓶也装得很高兴的样子,假仙的鼓掌。 站在她週遭的客人立刻让开,同时露出讚赏的神色。 重金打造的灰姑娘当然不一样!她提起裙子,准备『害羞却优雅』的走到到『白马王子』身边。 咦?有点难走!有人踩住她的裙尾,李彣婷对她灿烂一笑。 她面带微笑使力,李彣婷仍是不放;她再使力,李彣婷脚一缩。 羽飞踉蹌好几步,像穿十吋高跟鞋无法顺利平衡,最后跌在眾人让出的走道前。 爱的号码牌 全场静默,她面前有双擦的发亮的皮鞋,想必就是『俊集团』未来继承人了。 照理说应该在第一时间伸手拉起她,化解她的窘境的『俊集团』少东竟然没有动作,发亮的皮鞋彷彿生了根,牢固的定在地板上。 臭傢伙!等老娘站起来你就知道!羽飞抓起礼服,使力要站起来。 「站的起来吧?」少东恍神终于结束,伸手轻拉起她,同时顺了顺她的裙尾。 「谢谢!」站稳之后,戏还是要演下去,她羞涩地笑着。 最好你的皮鞋是铁做的,给你嚐嚐老娘天蚕脚的厉害! 陈景维执起羽飞的手,轻搂住她的腰「音乐已经下了,我们跳舞,不然气氛就冷了!」 羽飞不带劲的和陈景维旋进舞池。 「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是谁?炎正雪呢?」华流集团总裁,也就是羽飞的上司吴郁昌问身边的总招待。 「我......我也不清楚炎先生去哪,几分鐘前我还......我还看到他啊!」总招待拿出手帕擦着额头,简直快咬掉自己的舌头「我不......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我的确把七十号发给炎先生了!」 「快-给-我-想-办-法!」吴郁昌忍着气「没补救好,你就给我滚!」 「是!」总招待立刻退下。 舞持续着,羽飞不费吹灰之力的抢走所有风采。一边转一边踩陈景维的脚,踩的他左一句啊右一句哦,满头大汗。 「你叫什么名字?」陈景维问,仍保持很好的风度「你的舞跳得不错,尽量跟着我的脚步。」 上流世界的人特点之一就是情绪都不显现脸上?不!一定是她做得还不够彻底! 「我叫~」 她脸色微变,心里那个矛盾又浮现,悄悄囓啃着她。奶奶希望她忘了过去的难过或不堪,身随心转,自由自在,所以帮她改名羽飞,象徵自由。 「正咩。」她回「就是很正的咩。」 「正咩?」 陈景维一头雾水更显呆头呆脑,她却一点也不想笑。 「哪个正哪个咩?」 「很正的正,正咩的咩。」她认真的回。 「嗄?」他停了几秒,笑说「伯父伯母非常有先见之明。」 上流世界的人特点之二就是很乐观?不!应该是他没大脑! 跟着音乐,她随性和俊集团少东旋转着,想着舞会结束要去大吃一顿。这里的高档食物根本不够她塞牙缝,雷达眼主任也不准她吃相太难看,她只好猛抽菸和灌饮料。 「我是陈景维,景色的景~我是~~公司的~~」转了一圈,两人互换位置。 「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谁?」羽飞停住「你不是炎正雪?」 「不是,我是陈景维。很高兴~」 「我咧!」羽飞瞪着陈景维「你没事跑出来做什么?又没抽到你!」 「我是七十号啊!」他拿出号码牌,羽飞接过一看。 「拜託!你是十七号啦!我真的被你打败!你是有严重的左右不分吗?」 「可是~」陈景维被羽飞一阵数落,脸一阵红一阵白,舞曲也就在两人尷尬对峙中结束了。 心机 大厅一旁,几个商场大咖正喝酒聊天。 「抱歉来迟了。」雾朗大哥,也是饭店总裁白叡风对吴郁昌致歉「三天前我去香港洽公,为了华流宴会专程赶回来。」 「白总裁太客气,炎总裁跟您来是看得起华流。」 开场舞后,就是各家公司联欢时间,也是各公司员工连谊时间。 俊集团总裁炎烈笑看雾朗,又对吴郁昌褒了雾朗几句。 「原来你是叡风的弟弟!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 「我在国外工作,不常回来台湾。这次是......」 「雾朗和我家正雪一样,在国外出生长大。」炎烈替雾朗说明,看得出他很欣赏雾朗「我也是去年才认识雾朗,他的设计让我非常惊艷。」 「谢谢炎老闆愿意给我机会。」雾朗礼貌的点头。 「说到正雪,」吴郁昌趁机问「怎么都没看到他?」 「可能跑到阳台了吧?」炎烈不甚在意「当惯平凡上班族,他还不太能适应一举一动都受到注意的生活。」 「习惯就好。对吧,雾朗?」吴郁昌问,似乎意有所指「你习惯了吗?」 「还好。」雾朗笑笑。 「雾朗有女朋友吗?」一会,炎烈突然问「一表人才,绘图设计一流,想必有许多爱慕者?」 「承蒙炎总裁看得起雾朗,我还希望炎总裁把漫雪小姐介绍给雾朗呢!」白叡风见机不可失,笑说。 眾老闆看着炎烈,尤其是吴郁昌。 「我们家漫雪,柔柔顺顺,应该很适合雾朗。」炎烈爽快大笑「我最宠她也最担心她,因为她就像朵温室栽培出来的美丽花朵,需要细心的人呵护。既然叡风也有意,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定了?吴郁昌心下一惊。婚事吗?那自己烧钱办这场派对岂不像个傻瓜!这怎么行! 「漫雪气质出眾,知书达礼,配雾朗再适合不过。那么正雪呢?在国外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女人?」吴郁昌不气馁。 「听起来吴总裁有一份名门淑女的名单。」白明桂淡笑「要不是我家emma还小,配炎总裁的公子也是天造地设。」 这对兄妹真令人讨厌!吴郁昌心里嘀咕。吃相这么难看也不怕别人笑! 「喔?真的吗?」炎烈心情更好「不过正雪要从他母亲那下手,他母亲中意就行。」他拍拍白叡风肩膀「下次约约一起吃饭,我们再好好聊。」 「真是太好了!」白叡风极为諂媚「若能和炎总裁结成亲家是我们修来的福气。」 「我听说漫雪小姐自己经营手工艺教室,我和我女儿也能参加吗?」白明桂跟着说「女孩子家手巧一点也是好的。」 「当然。」炎烈聊起女儿的手工艺作品更是得意。 吴郁昌有点急了。 炎烈极为欣赏白雾朗,毫不掩饰要将女儿嫁给白雾朗的心,可是他精心策划的开场舞却没成功。 他可不能输给白家! 白叡风的馋相他看的很清楚,白家若和炎家成为亲家,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能力也更强大,到时华流沦为看他们脸色的b咖~ 不行!他得再次替杨羽飞製造机会。 「炎总裁对你印象很好,这门亲事百分之百成了!」趁拿酒之便,白叡风对雾朗说。 他没什么大惊喜,訕訕地夹了几道菜进盘子。 「怎么?这样的安排你不满意?炎漫雪可是这个圈子男人肖想的女人!就算你有女朋友也要为了炎漫雪还有白家拋掉!」 「我连炎漫雪都没见过~」 「那一点也不重要!我可以跟你保证是个美人!说不定还是处女~」 「大哥!」 「怎样?嫌我粗俗?」白叡风呸了声「你给我搞清楚,我好不容易掌权,费了很多心力斗垮很多人和很多公司爬上现在的地位,我承认我的名声很臭,但那又怎样?如果我不狠一点你有钱开建筑设计公司?那栋楼可不便宜!」 「钱我很快就能还你!」雾朗冷冷的看着大哥,坚持「我想走自己的路!」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斗了?我马上撤走所有资金看你怎么支撑下去!」 「我无所谓......反正那些设计师大多都是大哥找来的,和我的理念相差很远。我本来就想好好整顿一番,现在刚好解散重新开始。我想他们也绝不会有异议!」雾朗神色越来越冷漠「我本来以为大哥是无条件帮忙,看来我想错了。」 理念?白叡风瞇起眼,怒火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自他全权控管白家事业后,除了『长路饭店』之外他没下错任何决定。 『我坚持我的理念!』那个看来弱不禁风的饭店总经理叶禾艷竟然拍着桌子对他呛声,那是他的失策。 理念?哼!难道他不懂吗?白叡风换了另一种笑容。 残酷的,工于心计的笑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静甫之间?他本想使出致命杀手鐧,转念一想又忍住。 「你帮大哥吃下俊集团,大哥就任你予取予求,将来你要不要炎漫雪都无所谓!」 雾朗静默一会,算是答应。 「很好!」白叡风拍他的肩「自家人就是要互挺!」 拆穿 跟在大哥后面,白雾朗脸色难看,心像被辗过般巨痛,好一会说不出话。 他终究还是白家的傀儡! 白叡风拉拉领带,带着畅快的微笑。 雾朗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可多了! 只不过要他应付『俊集团』的千金小姐罢了,摆一副专情男人的模样就让人吐血! 应付这两个字很难懂吗? 他才不会干涉雾朗和陆静甫继续下去,反正她已经是个无药可救、可悲的疯子!他们貌合神离眾所皆知,早就没必要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只是没料到她会引诱雾朗。 见白叡风和白雾朗一起回来,白雾朗神色凝重,炎烈、吴郁昌和白明桂停止交谈,盯着两人。 「雾朗有女朋友我也不惊讶,叡风你不要逼他。」明眼人炎烈一猜便知「男女交往讲求缘分,硬逼的话,漫雪也不会幸福。」 「怎么该有的礼节你全忘了?」白叡风推满温和的假笑着推推雾朗「炎总裁是看得起你才要介绍漫雪小姐给你,你居然......」 「好啦,叡风。」炎烈淡笑,转向雾朗「坦白说炎伯伯不会责怪你。感情这种事也不能勉强,我没有那么老古板。」 「不。」雾朗淡笑,稍稍恢復「承蒙总裁厚爱。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能认识漫雪小姐,感觉责任重大。」 「其实......不瞒炎总裁,」吴郁昌见到机会又说「刚才跳开场舞的女孩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女儿。我那位朋友长年在国外作生意,所以要她在我公司学习以后好接班。我本来想介绍她给正雪。」 「是吗?」炎烈点点头,依稀记得方才情况「如果他们兄妹能同年结婚,内人绝对会很高兴。这几年内人身体不太好,急着要抱孙,天天在我耳边碎唸。」 看来吴郁昌也不是省油的灯。白叡风斜着嘴角,内心依旧盘算。以『俊集团』目前如此出色的经营状况,当然是各家企业想巴结的对象。 「那女孩几岁?」 「二十七。」吴郁昌大喜「家世、人品和外貌都和正雪相当匹配。」 「二十七和漫雪一样。」 「是啊!」吴郁昌接口「改天一起介绍,说不定可以成为好姐妹,将来事业上也能互相扶持!」 几个总裁越聊越开心,连生几个孩子都讨论了。 雾朗闷闷地喝着酒。 目前还是配合大哥吧!再则,他和大嫂的丑事决不能曝光! 天啊!白雾朗!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万一让大哥弄到把柄怎办! 最后,炎烈说「那我就不给任何压力了。正雪我不担心,漫雪倒是社交圈太小!像这样可以认识许多青年才俊的舞会她完全没有兴趣,整天就躲在她的手工艺教室。唉~不过她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这样乖巧的女儿我当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雾朗,你们就先做个朋友吧!吃顿饭,聊聊天,未来会怎么发展全看你们彼此的印象如何,我不会多做干涉。」 「谢谢炎总裁。」雾朗暗自松口气。 「跳舞!跳舞!」吴郁昌伸手一挥,李彣婷等华流精选美女到齐。 雾朗被拖进舞池,无可奈何的跳舞。 误认 倒霉遇上左右不分的耗呆,她只能认了。 开场舞结束,她的任务也结束,结果就不是她能负责的了。 拍谢,总裁!羽飞转往阳台透气。 「等一下!正咩小姐!」陈景维跟上她。 「还有什么事?」她一边走,一边推开落地窗不耐烦地问。 有个男人靠在栏杆欣赏夜景,很像是同课的杰森。 「那个~」陈景维仍低着头「那个~刚刚和你跳舞很愉快。」他从口袋拿出一朵玫瑰,递给羽飞「幸好没压坏~请~请你收下它,同时~那个~我希望~那个~有机会和你~那个~那个~那个~」 听见有人一直『那个』不出来,炎正雪回头,默默在一旁看着。 这个背影和发型很面熟,很像刚才挑衅他的女孩。以她的个性,应该会给一直『那个不出来』的男人苦头吃。 羽飞愣愣的看着玫瑰又看看陈景维。过了一会,她收下玫瑰。 虽然她很想一个飞踢过去,无奈裙子不听使唤。万一又摔在地上,岂不更难堪! 「谢谢。」她说「看错号码的事就算了!反正跟七十号或是十七号跳,我都无所谓。比较头痛的是~算了!」 「噢!」陈景维懊恼的拍拍脑袋,看来更加傻呼呼「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紧张了!那个~那个~可不可以~」 他重新回到没完成的句子,又从『那个』开始。炎正雪换了个姿势,依旧沉默。 七十号?炎正雪从西装内拿出一张纸牌。 转着玫瑰,羽飞清楚陈景维要说什么。她无意跟男人搞曖昧,既然不可能接受他的追求就要讲清楚。 「这朵漂亮的玫瑰,你应该送给其他女孩。」羽飞说「这里有许多长得美,个性贤慧善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她们和你比较适合。」 「可是~」陈景维回过头「那个~我~我比较喜欢你!」 「你别看我这样很有气质,其实我是很凶悍粗鲁的!你绝对受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给我个机会~请给我个机会好吗?我只要度过~度过一开始的紧张,我就会~就会是不同的人。」陈景维靠近羽飞,她退后几步。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羽飞将玫瑰交回,瞎掰「因为我喜欢别人!」 「我不在意!我会用真心诚意感动你!只要给我机会~」 「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我对你没兴趣!你听懂没有?一定要我说这么白吗?猪头!我不跟你扯了啦!」羽飞跺脚。 「杨咩咩!」正好从洗手间出来的主任听到她的话立刻来到面前「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 「为什么不能?他跟酒醉老番癲还有插队欧吉桑一样智障!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 「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咦?」主任紧盯陈景维的脸「你和『顶尖企业』的陈义成先生长的很像,你们有关係吗?」 「那是家父。哇~正咩小姐真的好可爱!」陈景维眼里冒出难以估算的爱心,陶醉的盯着羽飞「从没有人对我这么放肆过!每位和我在一起的女孩都会故做姿态,只有你表现的很自然~真的好可爱!」 「我就说他是智障!」羽飞对主任摇着头耸肩。 「杨咩咩!」主任竖起眼睛和牙齿「你!」 「我不管啦!人家喜欢的是他啦!」羽飞边看着主任和陈景维,边走向栏杆边的人「他是我学长,我写情书跟他告白,交往到现在。」 她伸手环住炎正雪,将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你们全给我看清楚,我喜欢jason,我们已经谈一阵子办公室恋情了!」 「正雪少爷!唉呀~咩咩真爱开玩笑!」主任连忙上前「很抱歉刚才没看到您,给您看笑话了!你们何时开始交往的呢?」 脱身不成还碰到正主!主任得意的笑。该说杨咩咩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炎-正-雪! 羽飞抬头,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刚刚她还对这张脸做出挑衅的动作,没想到他真的是俊集团少东! 他就是炎正雪,今晚的七十号!对方薄唇紧闭,漂亮有神的双眼里带着趣味的探究。 完蛋了!炎正雪怎么会在阳台?说好的杰森咧! 「你说呢?」他笑看羽飞「也该公开了吧?」 「嗄?这~那~」 她也变成陈景维那个那个的蠢蛋了! 炎正雪微笑看着眼前绝色佳人。几秒前他决定逗逗她,惩罚她的挑衅,不过若她真写过情书,他就不能只是逗逗她了。 是的,说她绝色一点也不夸张。 眉、眼、唇无一不美,深具个性且赏心悦目。 如果更有教养更好! 他轻捏并托高羽飞的下巴,弯身几乎和她脸贴脸,她果然有点不自在的想挣脱。 靠这么近干嘛?老天!这该死的香味她怎么没有嗅出来?现在她该怎么办? 昏倒好了!昏过去的话什么都不用想!羽飞手一抬,眨眨眼,酝酿情绪准备放松四肢。 「杨咩咩?」主任柔声一吼,让她缩了一下。 你敢昏倒试看看!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记得柔媚一点,我相信你可以!想想贵妇下午茶、血拚等等!主任以眼神示意。 主任并不知道她之前才推了炎正雪母亲,又在大厅怒骂他,还对他做粗俗不雅的动作。现在要她深情款款演情侣,完全说不通! 炎正雪打什么主意? 「来吧!」炎正雪大胆地搂住羽飞的腰「参加这个舞会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介绍给我父亲。」 主任,救我啊!羽飞急迫的看着主任,她却无视,反而很融入剧情,说了句恭喜就走了。 「慢着!」她挣脱炎正雪「我~我还没准备好!你不能~」 「好。」炎正雪倒也答得爽快「不过打个招呼总可以吧?」 谎言 靠!炎正雪是玩真的!这下真的惨了! 「是啊!咩咩,你就去嘛!」主任也在一旁挑弄「瞒我们这么久真不应该!」 「今晚时机真的不好。」她忙挣脱「我去一下洗手间。」 趁着主任和炎正雪聊天,她从另一个门溜走,换下衣服搭车到医院。 踏着沉重步伐来到奶奶病房前,羽飞看看手錶。 已经很晚了,还是明天再跟奶奶报告吧!她小心翼翼开门却看见护士扶着奶奶上床,原本笑着的她瞬间变了脸。 「奶奶!怎么了?跌下床吗?」羽飞慌忙上前,紧张的上下检查奶奶「让我看看!」 「别大声嚷嚷!奶奶没事!」奶奶摇头「护士小姐来巡房的时候我刚好想上厕所,她很贴心的扶我去。没事,你别担心。」 羽飞见护士点头,奶奶露出笑容才放心。 「我知道要你们别聊天不可能,不过可别聊太久喔!」护士叮嚀「奶奶得早点休息。」 「好。」 「那位护士小姐人真好,看我不方便,特别扶我过去。」护士离开后,奶奶又解释。 「奶奶没事就好!奶奶赶快睡觉,今晚我不缠着你了!」羽飞合併沙发,从随身袋子拿出睡衣「其实我早就打算晚上陪奶奶,先告诉你,你又会赶我回家,说什么怕我睡眠不足,上班精神不好,我才不会呢!」羽飞吐吐舌头「我去卸妆,等我出来你就得睡着囉!」 「我们家羽飞恋爱了吧?瞧你的脸!这是张恋爱的脸!奶奶遇到你爷爷的时候也是这样!」奶奶拉住羽飞的手,笑的很甜「是不是?」 「我还能恋爱吗?」 「为什么不能?缘分一到想躲都躲不掉!」 「奶奶,我很怕。」 「怕什么?」 「你明知故问!」羽飞嘟嘴,奶奶一脸无辜。 「奶奶真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奶奶只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我才不好!」羽飞轻嚷,美丽的脸庞罩上一层黑雾「我的过去奶奶都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一头金发和大浓妆,说话粗鲁又难听。我跟毒贩~」 「羽飞,以前的你奶奶早就不记得了。」 「骗人!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奶奶怎可能不记得!我好自卑,可是又要装勇敢。刚刚一路上我不断想起我跟那个毒贩一起生活,戒毒的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身体检查~」 「大家都有过去不是吗?你努力改变自己,努力念书考上好大学,找到一份稳定工作,这些努力足以弥补过去的不懂事。别再责怪自己,知道吗?」 「如果有一天过去又回来该怎么办?」 「所有爱你的人都会帮你度过难关。」 「我好怕喔,奶奶!」她叹口气,勉强笑笑「暂时不吵奶奶休息,明天再说。」 奶奶一笑。 等羽飞进洗手间,奶奶轻嚥了口口水,释放忍了许久的疼痛,颤抖着从枕头下拿出止痛药。 踏进灯火通明的客厅,白雾朗松开领带,翻着桌上新的信件。 「雾朗,」陆静甫下来「你回来啦!在宴会应该没怎么吃吧?我去准备宵夜。」 「大嫂你别忙,叫娟姨就好了。」 「娟姨在哄冰儿睡觉。刚刚闹了顿脾气!」 「怎么了?」 「好像是学校的事。」 恍神中,大嫂已拿了罐啤酒过来。 「你喝,我煮个麵很快就好。」 雾朗看着大嫂隐入厨房,以种藏不住喜悦的步伐。 他还能拥有爱吗?在这个人人称羡巴结的富裕家庭,在他成长过程中,他拥有过什么? 以后就算他对任何女人有好感,打算追求,如果~ 如果的事实在太棘手! 如果没有接受大哥金钱援助,他就不会和陈彦喝酒庆祝,陈彦也不会在回家途中发生车祸伤了腿,他更不会糊里糊涂和大嫂发生关係,最后被这件事绑住。 他再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做任何事! 「大嫂,」他闪进厨房,轻声「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但请你忘了那天的事,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扯,抱歉。」 「我不要求你负责!你不用负责,我只是~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绝不会让你难做。」 「这个家是病了!你和大哥是有问题,但我不能跟你玩这种游戏。我不愿意!晚安。」雾朗别过脸,又一会,陆静甫移动身体,慢慢离开。 吐了口气,他回客厅看完信件,又和冰儿聊了好一会,进房时听到楼下鐘打一点。 脱下衣服想冲个澡,却发现浴室反锁。 怎么回事? 白雾朗试着推开浴室的门,可是门好像被顶住推不开,里头哗啦哗啦水声。 他抬脚,猛力一踹,右腿陷进门里划出一道很长的血痕。忍着痛,他往里看,伸手移开顶着门的衣架,打开门。 「小舅......你做什么?」外甥女冰儿勉强睁着爱睏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站在门外。 「没事,小舅不小心滑倒~」看到陆静甫侧着头,长发和右手垂在浴缸外「你乖,快去睡觉!」 冰儿又打了个哈欠离开。 捲起袖子,雾朗很快从浴缸里把失去意识的陆静甫抱上床。 幸好气息还稳,他拉开被单盖住她裸露的身体,倒了杯烈酒凑近她鼻子。 一会,陆静甫悠悠转醒。 「大嫂,为什么?」 「白叡风又不知在哪个小三那里,我~」 「你和大哥的问题该好好解决,你在我这弄成这样,想害死我们吗?」 「对不起。」她啜泣「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妨碍你~」 「这不是妨不妨碍的问题。如果大哥发现怎么办?」 「他不会发现的!」她抱住雾朗,手入他跨间「我会好好伺候你~」 「大嫂,你太不可理喻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需要医生!」 「你敢送我去我就说你强暴我!」陆静甫用种从未有过的蛮横口气「你想清楚!」 该死!白雾朗啐了句。 「俊集团总裁已经介绍他的千金和我认识,大哥也同意,我们还能这样继续下去吗?」 「等你结婚我就放了你!」陆静甫说「到时我会跟你大哥离婚。在那之前,我们互相配合,各取所需。」 谎言 2 陆静甫在他房里闹了一整夜,他耐着性子由她发洩,好不容易让她回自己房间。 一早精神不济,娟姨替他泡了杯浓茶,他接过喝了一大口,总算解了些许疲惫。 「大少奶奶要我伺候她洗澡,说她吞了安眠药,不是很清醒。少爷若没事,我先离开了。」 「大少奶奶情绪一直都这么不稳定吗?」 「大少爷时常不回家,大少奶奶也很可怜。」娟姨满脸同情「是在少爷面前我才敢这么说。女人一旦嫁错人又离不了婚就毁了!」 「大少爷不肯离?」 这倒是怪谈!大哥为何不离婚? 「二年前大少奶奶想怀孕,可是体弱,密集地找何医生,结果~」娟姨压低声音「结果大少爷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硬逼大少奶奶堕胎,用各种方法虐待大少奶奶。」 嗄!他的疲惫全被吓醒。 「不论大少奶奶怎么解释,也找来何医生跟大少爷解释,大少爷还是不信。有天,大少爷要小姐把大少奶奶推下楼~」 「你怎么知道?」 这家真的太可怕了!自家人要挺自家人,实行的真彻底! 「我亲眼目睹啊!小姐说是大少爷要她那么做的!」娟姨讲来仍心有馀悸「孩子没了之后,大少奶奶也就变了。少爷您回来前大少奶奶闯到大少爷小三那捉姦想离婚,又被大少爷毒打一顿,证据都烧光~」 「我知道了。大少奶奶身体如何?还能怀孕吗?」 难不成~雾朗直觉不妙。 大嫂想藉他怀孕? 「何医生说很难但大少奶奶不放弃,导致~大少爷后来就不回房睡了。」 雾朗叹口气「你去买些营养品给大少奶奶补补。我再跟何医生谈谈。」 「少爷,冰儿小姐还在这,老王跟着大少爷,您要送冰儿小姐上课吗?」 「好。」 雾朗上楼进了房间,看着昨晚大嫂用来堵门的衣架。 看着衣架,越看越觉得怪,把它拿进浴室一比,发现衣架的长度刚好就是浴缸到门把的距离。 居然刚刚好! 雾朗心一凛! 大嫂早就准备好了!离婚无望,孩子无望,她一直准备着死! 他的一番话更是刺激了她! 握着衣架,雾朗非常自责。或许~ 或许他应该说的婉转一些,而不是逼大嫂走绝路。 「小舅......小舅?」 听到冰儿的叫声,看看手錶已经八点半,随便梳洗一下便下楼。 「我的安全帽咧?」冰儿在院子大嚷「我快迟到了啦!这个家怎么都没人有责任感?我绝对要一个专属司机!讨厌!」她跺着脚。 「先戴这顶。」雾朗从屋里拿出另个安全帽「你别吵,好吗?小舅忙了一个晚上,如果你一直吵害我送你上学出车祸,我可不负责......」 「小舅也变成和我爸妈还有大舅一样的人了!讨厌鬼!这个家的人我全都讨厌!」她甩下安全帽出门。 「emma!娟姨,」他朝里头喊「我送emma上学!」 「是,少爷。」娟姨跑出来。 「emma,对不起!」雾朗拦住青着小脸往前走的冰儿「我忘了我们已经六年没见。我一直当你还是九岁......对不起!你原谅小舅好不好?上来吧!」 「你们就只会道歉却从来不管我的心情!我本来以为小舅不一样,结果还是让我失望!难道我写给你的信都是假的?」冰儿咬着下唇,用力抽了口气「没关係!反正一转眼我就十八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脱离那对只会把我当摇钱树的父母,我绝对可以找到爱我的人......说不定我现在往大马路一喊就有很多人愿意爱我!」 她真的站起来,像特技表演般站在机车上对马路边喊『谁愿意给我......』,雾朗停车。 「emma......拜託你别闹!拜託!」 「哼!」看到雾朗疲惫的脸色,冰儿稍稍收敛,不过仍臭着脸。 「我不懂!」她恨恨地说「既然没有爱了为什么不分开?我爸妈,大舅和大舅妈,把人都当傻瓜吗?」 「这个问题,因为~」 「因为有钱人死要面子!就像小舅妈和我妈,明明大舅和我爸都不爱她们了,她们却还顾着他们的面子,会不会太傻了!不过给男人外遇的藉口!」 emma不过复製他的生活,他只是不愿面对,因此逃去美国。 「对不起。」除了道歉,他不知如何解释。 emma不再回话。到了校门,她脱下安全帽说「我要我的皮卡丘回来!」 「下午我来接你,你要我怎么赔罪都可以!好不好?笑一个嘛!」雾朗哄着「好,皮卡丘一定找回来!」 「欸!你们看!」几个同校的女学生走过来「已经过气的广告明星跟她男友在校门口卿卿我我,真会炒新闻!不过不管怎么炒,过气就是过气,不会再红了!」 「闭上你他妈的臭嘴!也不照照镜子!母猪!」冰儿突然发狂,将手中安全帽使力丢往说话女生的脸,很准的砸中她的鼻樑。 「啊~~~」被砸中鼻樑的女生开始尖叫,捏着鼻子又哭又喊。 这是什么情况?幻境吗?雾朗睁睁的看着emma扑过去和周围的女生扭打成一团,其他女生也开始尖叫,有人嚷着要报告主任。 「徐冰儿!」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主任!徐冰儿打人!」被欺负的女生全往训导主任身后躲「我们又没有怎样,她就像得狂犬病的狗朝我们乱咬!我的鼻子可能断了啦!」 「真的对不起!」雾朗立刻上前道歉「我是她舅舅,我姓白。」 「我说过不要道歉!我最讨厌看到你们弯腰卑屈的样子!」冰儿红了眼眶「是她们先挑衅的!她们说我过气!」 「你们回去上课,我会处罚徐冰儿。」等所有女学生离开,训导主任往前走几步说「麻烦你跟我进来,白先生。我必须和你谈谈。」 「你过气了?」往办公室途中,雾朗低声问冰儿,用着不敢相信的口气「不可能吧?」 冰儿皱着眉,很用力的皱着。咬着唇,很用力的咬着。 「你也回去上课,放学之后留下来劳动服务!」听到主任的话,冰儿转身,很快跑走。 谎言 3 「请进,白先生。」训导主任端了杯咖啡过来「我们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请徐冰儿的父母到校,可是他们都不当一回事。我知道你们经营大公司很忙,不过小孩的成长只有一次,错过就再没有机会了!」 「实在很抱歉!」雾朗微皱着眉,不明白姊和姊夫到底在做什么?只会参加派对宴会,喝的烂醉,彻夜不归? 「该抱歉的是徐冰儿的父母。他们都不出现我也很困扰,所以~麻烦你了。」训导主任喝口茶,笑笑说「听说徐冰儿很小就拍广告?」 「应该的。」雾朗点头「因为我姊是演员,所以冰儿六岁开始就有厂商找她代言。」 「徐冰儿在这个学校算是名人,大家都看过她的广告。」训导主任顿了一会,神色转为严肃「我要说的是......徐冰儿可能需要辅导治疗。你听我说完......」主任阻止雾朗开口「她的情绪时常不稳,常和同学起衝突。或许因为广告量变少,她不知道如何排除失落,或许她并不在意『过气』,但~」主任耸耸肩「过气到底算什么,在她这年纪还不能下定论,可是同学刻意嘲讽让她想武装自己,证明自己能力。前阵子她的导师发现她会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最近情况变得更严重,所以我们想麻烦白先生代我们转达,我们真的希望和徐先生徐太太好好聊聊。」 雾朗点头,再次道谢。见雾朗似乎比徐冰儿父母更关心她,主任聊起徐冰儿在校情况,称讚居多。 同一时间,冰儿进厕所把早上吃的稀饭吐出来。觉得差不多,心里比较舒坦没有罪恶感时,她拿面纸擦擦眼睛和嘴巴,然后冲水。 看着镜子,她又拿面纸沾水擦擦眼睛,然后漱口,接着拿出口红淡淡抹了嘴唇,又梳梳头发,最后对镜里的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才走出厕所。 「喂!」 隔壁班优等生殷海遥一副准备翘课的模样,用鼻孔看着她。这傢伙年年拿第一名和奖学金,可说是学校之光。平常他总是神出鬼没且和全校学生保持一定距离。目前还没有人能跨越那段距离,和他成为朋友。 「有事吗?」冰儿仍维持着『元气』微笑「已经早自修了耶!你怎么还不进教室?」 「你每天这样吐不累吗?既然要吐为什么要吃?不吃就没事了!饿的时候再吃......」 冰儿笑容瞬间收起,脸变狰狞「关你什么事?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一样欠揍!我就是喜欢吐,你管的着吗?我爸妈都不管我了,你这外人凭什么教训我?」 「你讨厌你的父母对吧?讨厌你的生活对吧?」一抹了解的笑出现殷海遥嘴边。 「那又怎样?」冰儿瞪了瞪殷海遥,快步往前。 「慢着!」殷海遥拉住冰儿「刚好我也很讨厌我家人......应该说我讨厌这个世界!不如......我们私奔吧!到一个无人小岛过原始人的生活,就像电影『蓝色珊瑚礁』的主角一样,你看过蓝色珊瑚礁吗?」 「你的病比我还严重!神经病!」冰儿甩开殷海遥的手「要找蓝色珊瑚礁你自己去,我不奉陪!我干嘛跟你私奔去无人小岛?我们又不是朋友!」 「想想看,没有竞争,没有压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找其他人一起去!不要烦我,我已经够烦了!」冰儿对殷海遥扮鬼脸,跑走。 殷海遥看着冰儿背影,喃喃一句「就是你了!」 肩膀突然被几个人用力一拍,他立刻抓住肩上的手用力一扭,那人差点没痛昏过去。 「是我啦!」对方讨饶「不是约在这吗?」 「不要随便碰我!」他警告。 「别生气啦!」几人连忙缓和气氛,嘻闹着。 殷海遥书包拿出数学作业「总共两百元。」 「算便宜一点啦!老大!我们能不能毕业都靠你了!」 「别叫我老大!」殷海遥再次警告「我和你们不一样!作业两百元已经够便宜了,不然自己写啊!」 「别生气!」大伙凑齐交到殷海遥手上,他又说「至于期中考题目比较棘手,再等一会,但一份要五百元。」 「五百!算便宜一点啦!」 「被逮到记大过的人是我,我当然要收取较高费用。」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 离开冰儿学校,雾朗接到俊集团总裁炎烈的电话。 「雾朗,今天下午有空吧?我想看看我们新大楼设计图同时听听你的企划。」 「总裁准备好几点来?」 炎烈说了大概时间,其实他不过是想将女儿介绍给雾朗想的藉口。 「不用大阵仗,只要你跟我报告就好。我信任你。」 「好,谢谢总裁。」 关怀与衝突 「雾朗?你送emma上课啦!」 听到脚步声,白明桂端着咖啡从餐厅探出头,叫住往楼上走的雾朗,歉然的笑着。见他脸色难看,白明桂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有点讨饶似的撒娇。 「原谅姊嘛!别生气啦!我们又不是故意不回家,只是......」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娟姨都说了!大哥还没回来,一定在他某个香巢里继续喝酒寻欢!」白明桂点头「下次别理那个疯婆子了!她只要不放火烧房子,让她发发脾气也就过了!」她打个哈欠,喝口咖啡又说「你还没回台湾前她自杀过几次,还不是希望得到大哥的注意。你知不知道她弟弟娶了『长路饭店』的总经理,也是长路集团第三顺位继承人叶禾艷?大哥之前想吃长路集团没吃下,恨死他们了!」 「自杀你讲得那么轻松?你居然帮大哥说话!明明大哥犯错在先!」雾朗粗暴的抓住白明桂的手,她手上的咖啡全泼到她胸前。 「很烫耶!白雾朗!」明桂拉起衣服想跑回餐厅但雾朗抓住她。 「你们还有心吗?一个一个被鬼吃了!」他气大哥、姊,也气自己,知道大嫂自杀这件事他只能借题发挥「你和姊夫关心过冰儿吗?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得了饮食失调的毛病?你知不知道学校一直找你和姊夫,你们却都不回电!你有种在十八岁生下她......」 「谁说我没关心emma?」白明桂打断雾朗的话「你以为我们夫妻整晚没回家做什么?还不是要巴结大老闆?」 「怎么巴结?玩抽钥匙的换妻或换夫游戏?」雾朗讥讽,转身上楼。 「你别走!我是你姊姊,你竟敢侮辱我!我和那个随便和男人上床的淫荡女人不一样!你别走......白雾朗!」 一时间,他以为姊也发现他和大嫂的事,居高临下,眼睛像要射出火来。白明桂眼神一缩,怕惹弟弟暴怒似的缩口,喃喃「是哥说的不是我!」 「你不要把大嫂和emma混一起谈!天啊!这个家到底怎么了?」雾朗进自己房间把门锁上。 「白雾朗!」白明桂敲着门「你干嘛对我发火?你气大哥要你应付俊集团千金,所以就把气出在我身上,怪我不把emma当回事!你错了!我比谁都爱emma!昨晚我替她争取到了一支广告!她一定会再红起来的!白雾朗!」 白明桂在外头喊到雾朗梳洗完毕,换了套衣服准备去公司。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他推开大姊下楼「emma放学后要劳动服务,我会去接她!」 「她又不是你的女儿!」白明桂大吼,随即流泪「你凭什么和我抢女儿?」 雾朗快跑下楼,明桂紧跟在后,慌乱的哭着。 「小姐,少爷......」娟姨一现身立刻被白明桂抓住「娟姨,你对他说!对他说!我对emma到底好不好?」 娟姨显得为难,苦着脸。 「不好吗?你还敢犹豫~白雾朗!站住!」 拿起安全帽,雾朗不理白明桂眼泪攻势走出门。 到了公司,助理就拿着炎烈的名片进来。 「已经先请炎总裁到会客室坐了。」助理说。 「好,交代小妹送饮料和点心。」 不是说中午吗?雾朗推开会客室大门。 「炎总裁......」 「喔~不好意思......我爸他......」一位黑发披肩,穿着鹅黄针织衫,搭配深绿百摺裙,感觉古典又有气质的女人站起来「他去洗手间。我是炎漫雪。」 「您好。」雾朗笑笑「请坐,不用客气。」 算计 同时间,华流办公室内。 「早餐好吃吗?」羽飞牙痒痒的瞪着俞贝津津有味吃着「你确定要吃我一个月的早餐?」 「谁叫你输了!现在有你张罗,我可以赖久一点的床。」俞贝似乎不想放水「我怎么记得是三个月,外加洗碗?」 「你真的很狠耶!」 真倒楣!没想到那个时髦大少爷真的是俊集团的少东,夜路走多果然还是会碰到鬼! 「欸......咩咩,昨晚老闆打电话来耶!」俞贝低声说。 「老闆?」羽飞一惊「他怪我没和炎正雪跳舞?怪我舞会没结束就溜掉?我的奖赏不会泡汤吧?主任没告诉他吗?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主任......」 「不是啦!」俞贝忙摇手「我也听不太懂,好像说要帮你换房子?他打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一会了,有点恍神,你该问问老闆。」 「换房子?干嘛帮我换房子?我住那里住的好好的~」 话未完,秘书课的头头李彣婷婀娜多姿的走进来。 「各位同事,」她带着假笑「老闆现在要大家全部到大会议室开会,有重要事情宣布。」 「昨天的帐我还没跟她算呢!早知道她没安好心,竟然眾目睽睽偷袭我!」羽飞哼了声,李彣婷正好也看着她,较劲意味十足。 「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俞贝慢吞吞说。 办公室里的人陆续出去,见人差不多走光,李彣婷来到羽飞和俞贝前面。 「杨咩咩和俞俞贝,老闆要你们俩去会议室之前先去他的办公室。」她双手抱胸,轻蔑地望着羽飞「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在一个晚上迷倒『俊』集团、『顶尖』企业少主炎正雪、陈景维,害我要变成你的僕人供你差遣,不过我不会因此就放弃,我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你过太好的日子!哼!」 「反正我在这里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不会差到哪去啦!」羽飞回呛「我才不会怕咧!」 「那最好!」李彣婷吐舌。 「我绝对奉陪~」 「好啦!别斗嘴了!被其他人听见嚼舌,又是一场风波!我们快走吧,迟到就不好了。」俞贝拉她离开。 按了电梯,羽飞和俞贝听到主任在外面训人。 「一件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做不好该怎么办?以后你要处理的事可能会更困难,这样的状况让我很难对上面交代!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当初要不是觉得你说话很有条理,感觉蛮会组织东西,否则以你的学歷......」 羽飞和俞贝偷偷探出头,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不停在道歉。 「下次我一定会改进,请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表现证明我的能力!」 「她是上个月刚来的菜鸟,听说是代替姿卉,好像叫云什么的?」 「林若欹啦!很难唸的名字。欹字要唸『一』喔!」羽飞得意的说「公司招募那天我看过她,对她有点印象。」 「真希奇!」两人搭上电梯,俞贝推推羽飞「你是过目即忘的啊!」 「欠揍喔!」羽飞笑了几声「她看起来蛮乖的,都没朋友吗?被主任那隻母老虎盯上,以后日子难过了!我们多少帮她一下。」 「我们也该去看看姿卉吧?不知她出院了没?」俞贝转移话题「至于林若欹有机会再约她吃饭,面授机宜吧!」 羽飞同意,两人转进总裁办公室。 饭局 雾朗和炎漫雪尷尬对望。 「你是漫雪小姐吧?」 「对,我是炎漫雪。真的很不好意思!」她一手将右边的头发塞入耳后,低下头「打扰忙碌的你~真的很抱歉。」 「不,」雾朗淡笑,勉强挥去之前不好的情绪「我是白雾朗。」 人都来到面前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应付?大哥说的真简单! 「你好。我爸说~你对手工艺品有兴趣,要我~要我过来~还说我们认识~」炎漫雪细緻的眉弯成一道美丽的月形,有点意外又困惑的问「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我参加的派对并不多,记性也不好~啊~抱歉!自顾自说这么多~」 「抱歉什么?坐吧。有兴趣的是我姊和她女儿,抱歉让你误会。」雾朗坐到炎漫雪对面,想起炎烈说过的话,于是念头一转。 「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炎总裁提过。总裁夸你是个很乖的女儿,可惜社交圈太小了!比方昨天可以认识许多青年才俊的舞会你完全没有兴趣,整天就躲在你的手工艺教室!」雾朗边重复炎烈的话边看炎漫雪的反应「总裁担心你。」 「我爸这么说?」只见她秀眉越蹙,眸色越深。 「总裁还说我们家漫雪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这样乖巧的女儿我当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我爸这样乱来~这么失礼~」炎漫雪双颊似火,只差没夺门而出「我一点都不知道!今天一早,他只说很久没和我聊天,想和我吃早餐就~我真的不知道是~原来他是想要把我们俩送作堆!」 送作堆!雾朗朗声大笑。 他本来以为炎漫雪会是个危险人物。 外表柔顺安静的女人,内心通常会有座火山休息着,不知何时爆发。他姊和emma都是这种非常恐怖的类型。照这情形看来,他和炎漫雪或许可以『只是朋友』。 「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漫雪看着雾朗,不明白自己的话为何让他哈哈大笑。 「总裁,我们不是要听取简报吗?」门外的俊集团秘书不解的盯着贴在会客室门上,不时露出笑容的炎烈。 「嘘!」炎烈回头要秘书小声「现在气氛正好!」他回头继续偷听。 「可是简报~」 「再等一下!」炎烈静静趴着,不时咧着嘴笑。 「炎总裁,」雾朗的助理过来,看到炎烈的姿势一愣「大家已经准备好了。」 「好。」炎烈回头,恢復正经「请其他设计师来报告好了,你们老闆有更重要的事。我们走吧!」 雾朗助理等炎烈和他的秘书离开后看了看会客室,搔搔头跟着离开。 「原来你是白老闆的弟弟,是负责我们公司新大楼的设计师。原来是你!我爸对你的图讚不绝口!」炎漫雪恍然大悟。 「感谢欣赏。」白雾朗微微一頷,顺势「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有空吗?」 「可是这样不就中了我爸的计?我讨厌他这种做法!」 「如果你不讨厌我,故意中计讨父亲欢心也不错!」 「噢~」炎漫雪想了一会,掩嘴轻笑「我知道了。」 雾朗站起来「我先去做简报,你等我,中午再聊。」他走了几步又定住「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漫雪柔顺的点头,淡淡一笑。 算计 2 「老闆找我们有事?」 「坐。」 羽飞和俞贝坐进沙发。一会,吴郁昌来到两人对面。 「喝茶,吃点心,放轻松。」 「不是要开会吗?」羽飞问。 「事情我已经交代主管,你们不用去。你们要做的事跟开会无关,听我说就好。看这分析表,」吴郁昌把已经准备好的资料分给羽飞和俞贝,眼神却定在羽飞身上,接着紧握住她的手。 「方主任都跟我说了。我还愁开场舞不成功,替你编了故事,没想到~」他笑说「感谢老天给我一双很会看人的眼睛!当我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替华流集团带来无限商机!果然!我真的太高兴了!」 「老闆,你的手会不会握太久了?」羽飞挑眉「炎正雪摆明要捉弄我,我实在~我根本不认识他!」 吴郁昌收手笑几声「那也没关係,也算歪打正着。再说互看不顺眼却日久生情的例子很多,慢慢培养不必急。俊集团以电子科技起家,和我们公司属性最为类似。我打算和他们合作数位相机和手机,而炎正雪是『俊』集团下任总裁已是确定的事,才会安排你和他跳开场舞......」 「哪是跳舞!你根本推我『进火坑』!」羽飞站起来,直指吴郁昌的鼻子。 「咩咩,什么进火坑?很难听耶!别这么没礼貌啦!总裁......」俞贝将她拉回座位。 「没关係。」吴郁昌仍笑着,心情依旧很好,喝了口茶继续「『顶尖』企业的二少爷陈景维,他接班应该不可能,不过也有一定影响力......」 「我干嘛坐这里听这些?我对这两人一点兴趣也没有!」羽飞起身想走,吴郁昌作势要她等一下。 「两位身价不斐的男人对你有兴趣,我怎能让你黯淡无光呢?」 「我真的没兴趣!谈个恋爱也要上司批准啊?我只答应跳舞,又没......」 「咩咩!」俞贝很快压住羽飞。 「顶尖企业经营网路,对华流也有帮助。」 「你心机真的很重耶!我不要!」 「好人做到底,我不会亏待你的!」吴郁昌放下杯子「我这个也有心机的生意人要你们两个晚上就搬到我的别墅去,以后上班都由司机接送。俞俞贝是你的好友,随时听你的差遣并向我报告。」吴郁昌转向俞贝「你们要使什么手段我不会阻挠,选定目标就下手,但千万不要看上同一个。哈哈!」 「我?」俞贝愣了一下「究竟怎么一回事?请老闆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臭老头!臭老头!」羽飞倒是懂了。 「你很聪明。」吴郁昌点头「我当着炎烈的面说你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女儿。我那位好朋友,也就是你父亲长年在国外作生意,所以要你在我公司学习以后好接班。以后麻烦你的个性要稍微收敛一点,不要让人起疑。」 「我可没答应要帮你!」羽飞吐舌「做作那一套我不会啦!」 「别墅里什么都有,除了俞俞贝之外还有一对夫妻协助家务。最重要的是~」吴郁昌从口袋拿出一张白金卡「随便你刷!」 「来了!来了!金钱攻势!」羽飞接过白金卡顿了几秒,然后把卡当黄金一样放嘴里咬了咬,口齿不清的问「如果我失败呢?我可是不会还你钱,是你拜託我的喔!」 「当然!成交?」 羽飞把卡收入口袋,态度一变「好吧!」 「炎正雪和陈景维都值得投资,最好是他们都被华流的女职员掳获!」吴郁昌又是一笑,想的很美。 「我想怎么演都可以?」羽飞又问。 「freestyle!我已经给你魔法,要怎么使用就看你了!你们只要和其中一个少东结婚,让华流赚钱就可以了。以后有什么状况我们再讨论。」 求爱攻势 羽飞和俞贝才出总裁办公室,就见十个人捧着玫瑰花进入课内,所有人傻眼,纷纷停止动作。 「您好,我们是美丽花店,送陈景维先生订的一千朵玫瑰给正咩小姐。」 噗! 羽飞喷了一大口咖啡出来,每个人的视线瞬间转向羽飞,店员立刻明白,顺着视线来到羽飞面前。 「请您签收,正小姐。」 陈景维昨晚没看懂吗? 上流世界的特点之三就是永远搞不清楚状况!自以为浪漫瀟洒,也不管人受不受的了! 羽飞看着玫瑰,无奈的签名。 这一堆要放哪?根本是製造麻烦给她! 「陈景维先生要我转告您,玫瑰花会持续送到您成为他的女朋友为止。」 花店店员露出职业笑容接过羽飞手中单子「花瓶很快就拿上来了,陈先生交代要装饰的让正小姐满意。」 「麻烦你们了!」羽飞呵呵几声敷衍,手机一响。 「正咩小姐?」 「有事吗?」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 天啊!他到底是哪一星球的品种啊! 「花收到了吧?」 老闆那个猪头居然还把她的手机号码给陈景维! 「收到了。谢谢。」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这个嘛~我~」要顾全大局又不委屈自己,居然有点难。重点还有个炎正雪! 「怎么样?」俞贝偷问「陈景维打的?」 「我有喜欢的人你不介意吗?」羽飞点头「我还骂你是智障耶!你忘了吗?」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率真的个性,我绝对会和炎正雪公平竞争。我的心意绝对不会输他!再说如果你嫁给我,我们和你们......」 「华流?」 「不是,我是说你父亲的公司。吴老闆都跟我说了~」 「好吧!十二点十分在楼下等我!」羽飞转移话题。 开玩笑!老闆又没跟她说她『父亲』的『朋友』是谁,如果乱编穿帮就惨了!反正是自由发挥,看情况再说。 「太好了!等会见。」 玫瑰花已经全部装进花瓶里,办公室红艷艷一片。 「不想演咧,怎么办?」她斜睇俞贝「好烦喔!」 「我才觉得奇怪!」俞贝说「以你的个性,怎么会答应老闆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奶奶!老闆说我可以随意花钱,这样我就能找名医......」 「真的吗?」俞贝挑高眉「小心你鼻子变长!」 「真的啊!你以为我对炎正雪有意思?」羽飞又叹口气「再怎么说他都是有钱人,和我是不同世界的......」 「咩咩!」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他们不会因为我没钱就不喜欢我对吧?我不只没钱还无父无母~」她顿了一会「你是唯一知道我的过去的人,那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生,我~」 「不要这样!咩咩,我可不许你垂头丧气!我喜欢躲在楼梯间抽烟的咩咩!我喜欢在公车上教训醉汉的咩咩!我喜欢直来直往的酷咩咩!」俞贝握住羽飞的肩「在我心里你比秘书课那些人好多了!」 「是嘛?」她抿抿嘴「可是李彣婷其实也还好,也没那么坏~她应该是那种快乐长大,备受家人呵护的女生。」见俞贝瞪着她,她手一摊「好啦!我会努力让陈景维死心,或者让他把注意力移到李彣婷身上。她哈豪门哈很久了,也算功德一件。你也要帮我哟!还是你想跟陈景维?豪门少奶其实很不错~」 「神经!我才不会背叛我的小亲亲!」俞贝吐舌。 中午,陈景维很准时到达,载着羽飞到一家回转寿司店。 吃吃吃 「这家回转寿司店口碑很好,政商名流、演艺红星都喜欢来。我也可以叫你咩咩吗?」 「嗯。」羽飞点头,幸好她还蛮喜欢吃寿司。 进了店,老闆就来跟陈景维寒喧,带他和羽飞入座。 「你来过吗?」 「我比较喜欢法国料理,这里不是很熟。」羽飞摇头笑笑。 有钱人好像都喜欢法国料理配红酒,电视不都这么演! 「法国料理?那么下次我们就去『rosemademoiselle』,那里气氛也很不错。主厨是法国人,口味非常道地。」 这个男人还真爱玫瑰!也好,就先试试他的弹性,看他能容忍到何种程度。 羽飞咧嘴,给了个超阳光,闪亮到让陈景维睁不开眼的笑。果然一见到这样绚烂的笑容,他又失魂好一阵子才体贴的替羽飞拿了第一盘。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绝对不会客气。」她接过大口吃下,很快拿第二盘。 「快吃啊!」她边嚼边说「真的很好吃耶!我没吃过这么讚的寿司!」 陈景维眨眨眼,看着羽飞嘴里的饭,看她伸手拿第三盘,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才三盘就不行啦?羽飞拿起第四盘,边注意陈景维的表情。他转头拿过汤瓶,替羽飞倒了杯汤。 「你的胃口很不错!」 「嗯......早餐没吃!」羽飞遮住嘴,因为有饭粒掉出来。 已经第七盘了!身边的碟子开始变高,陈景维吃下第一盘鰻鱼寿司。 「欸......你有没有看过大胃王比赛?」到第八盘,羽飞问他。隔壁的客人也对羽飞投以好奇眼神。 「那太不正常了吧?那么做胃很快就会坏~你该不会?」 「嗯~嗯~我一直很想挑战看看,今天有这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 「嗄?真的假的?」陈景维拿着寿司,笑着说「你好可爱!既然这样,我来帮你计时!」 羽飞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有没有搞错啊?还要帮她计时! 这男人的脑袋真不是普通的短路!好!老娘跟你拼了! 羽飞一盘又一盘的吃,寿司、蒸蛋、生鱼片送进嘴的时间越来越短,速度越来越快,盘子越叠越高,陈景维和一旁客人的嘴越张越大,寿司台师父们的动作越来越慢! 「咩咩!」终于,陈景维抓住羽飞的手,寿司师父和其他客人个个松了口气。 「别再拿了!够了!你破纪录了!」他已经笑不出来也说不出可爱「你很厉害!让我印象很深刻!我很高兴你表演这种绝技给我看,下次我们还是吃法国菜吧!那样比较不会出人命!」 最后一句,陈景维是喃喃自语,所以羽飞没听到。 她的肚子胀的好难受!没想到陈景维的range这么大! 「我去~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回来。」她艰难的站起来。 「你没事吧?洗手间在楼上。」 「大丈夫!大丈夫!」她把手放头上比了个圈,『笑』着上楼。 噁~进了洗手间,她把一大坨稀巴烂的寿司泥吐出来,吐到没力! 噁~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浪费食物,这么虐待自己的胃! 噁~看来不吐乾净是不行了! 楼下的陈景维见羽飞迟迟没下楼,于是招来老闆。 「有没有胃肠药?」 「景维少爷的女伴还真有趣!」老闆回头找来药「我开店这么多年,从没想过它会派上用场。」 「等一下不准笑她,她只是要让我惊奇一下罢了!」陈景维提醒,师父们点头。 巧遇 「欢迎光临!」 看到『俊』集团老闆夫人和公子进来,寿司店老闆上前招呼。 「一阵子没见了,夫人。」 俊集团总裁夫人沉枫笑说「我家正雪回来我都还没跟他好好聊聊,整天蓬头垢面在家,动都不想动。难得今天天气不错,觉得出来逛逛也不错。」 「夫人真是爱说笑!这边请。」老闆将沉枫还有炎正雪带到陈景维隔壁,双方打了招呼。 陈景维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到底在哪见过? 咩咩没事吧?要不要上去看看? 「老闆,我还约了我家漫雪。」沉枫悄悄对老闆说,带着极度宠爱女儿的笑容「所以可不可以拜託你做不外卖的炒饭?她最爱吃了!」 「当然没问题!」 「谢谢。」沉枫笑笑起身「妈去洗手间一下。你先吃吧!」 「哪里不舒服吗?」炎正雪问。 「没有,只是去洗手间。别跟你爸一样!」沉枫顺顺头发,优雅的上楼。 对了!是他!陈景维记起了那双在阳台的眼睛,在华流的舞会上,咩咩爱慕的对象。 「我是陈景维。」他朝炎正雪伸出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真是巧!」炎正雪回握。这么说的话~ 他注意到陈景维身边的女用皮包。 「正雪?」炎烈率先进门,后面跟着炎漫雪和白雾朗。 「爸!」见到父亲,炎正雪站起来「你怎么也来了?」 「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我们新大楼的设计师白雾朗。昨天没有介绍你们认识,刚刚我才在他的公司听完简报。」 正雪朝雾朗伸手「幸会。」 「幸会。」雾朗回礼。 「你妈呢?」炎烈看看四周。 「上楼补妆。」 所有人坐定。 「伯父好。」陈景维拿名片到炎烈身边。 「真的是太巧了!」炎烈简单介绍女儿和雾朗之后和陈景维聊了起来。 师父送了盘生鱼片到漫雪面前,雾朗贴心的帮他弄好哇撒咪。 雾朗瞧她沾酱咬了一口却紧皱眉头,痛苦的吞下去后喝了一大口茶。 「不吃生鱼片吗?」 「有点怕。」她凑在雾朗耳边「我不是很喜欢生的东西,可是我爸很爱这家,不想扫他的兴。」 「我吃吧!」他把漫雪剩一半的生鱼片吃下,拿过盘子「不喜欢别勉强。」 「谢谢。」漫雪有点不好意思的顺顺头发,倒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伯父说你在手工艺很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家教我外甥女?」 「当然好。你外甥女几岁?」 「十五,快十六了。她是模特儿。」 「那一定很漂亮!」 「是很漂亮。」雾朗倒不谦虚「跟你一样脸蛋细緻,眉目清明。」 没料到雾朗这么说,漫雪脸一红「你嘲笑我呢!」 「我没有。」雾朗又笑。 只要好好利用炎漫雪的善良和体贴,他很肯定可以『应付』好这段感情。利用的好的话,将来即便结不了婚,她还会心甘情愿的帮他。 吐了好一会的羽飞终于觉得舒服的出来。 「天啊!」镜里苍白的自己真的很狼狈。 妆花成这样怎么见人?算了!反正是要让陈景维打退堂鼓,怎样没形象都没关係了。 「你的脸色有点差呢!不舒服吗?」 「吃坏肚子,吐到没力!」望着气质美妇,羽飞摇头「已经比较舒服了!」 「真是可怜!我看看我皮包有没有药。」沉枫打开皮包翻找。 「不用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常吃药,不会乱拿给你吃,你放心。有了!」沉枫把肠胃药交给羽飞,同时递上水「我每次出门都会自备开水,像这样装在杯子里很方便又环保。我还没喝过,你快吃!」 这个陌生伯母竟对她这么好,羽飞感动的吃下药,把开水喝完「谢谢伯母,我先下楼。」 「好,不客气。」 一到楼下~ 天啊!那群人! 见到陈景维身边一堆熟面孔,彷彿华流舞会重现,羽飞吓的退回楼梯。 怎么炎正雪也在?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无法想,羽飞退了几步,不知如何逃出眼前情况。 有够巧遇! 眼一瞥,突然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那不是借她手帕的男人吗?原来他也跟炎家有关。 他正贴心的递湿纸巾给身旁的女人,给她一抹能融化任何冰雪的温暖笑容。 上流世界的特点之四,随时随地都有跟太阳一样的热力。 女人黑发垂肩,鹅黄针织衫衬着恬静五官,如天上明月在雾里隐隐,神秘又耐人寻味,神韵倒和炎正雪有几分相似。 她是炎正雪的妹妹?一定是的!光看她说话的神态,掩嘴轻笑,周围的人对细心呵护的态度,连陈景维也一样。 羽飞咬着唇。她只是个假淑女,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的假淑女! 瞬间,自卑感再度作祟,她悄悄回到洗手间。 窗户,是够大啦!但~ 羽飞拉开窗户往外看。 二楼没想像的高,可是底下似乎是条很硬,没得商量的柏油路。路的四周非常乾净,完全没有多馀的东西。对面有间有阳台的精品店,从她的位置还可以看到服务小姐正招呼几位客人。距离看似不远,但以凡人的体能,又没助跑,跳的进阳台才怪! 她也不想摔残吓人,登上报纸头条!不过右边有根铁管,似乎可以利用。 羽飞伸手想搆铁管却还差一点,于是她踮起脚,探出大半身子总算搆到了。 用力摇了摇,算坚固。 咱们杨咩咩小姐就是具备实验精神,同时非常信任她的佼好身材。 摇了几下,非常确定可以承载她的体重。退回洗手檯,正愁没人可以帮她一把,沉枫刚好从厕所出来。 「伯母,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她拉住沉枫。 「什么忙?你怎么还在这?肚子还疼吗?一定是在外面吃坏的!这里的食材绝对新鲜......」 「伯母你听我说,」羽飞摇手,拉着沉枫往外看「那里有根铁管对不对?」 沉枫点头。 「我想爬上那根铁管,你能不能先撑住我的下半身?我很轻......」 「天啊!亲爱的!你在想什么?摔下去肯定没命!」沉枫摇头「好好的攀铁管做什么?发生什么事?告诉伯母,伯母帮你解决!」 是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冒险爬铁管,可是她不想面对楼下的情况。如果再拖下去让陈景维上来找她,她就逃不掉了! 她可不想在这种情形下面对炎正雪。 「好吧!伯母,」羽飞『爬意』甚坚「如果我摔下去你要帮我叫救护车!」 说完,她再次探出身子,努力抓住铁管就要离开。 「亲爱的!」沉枫尖叫,死命抱住羽飞的腰,害她双手一滑,上半身在窗户外晃盪。 「伯母!」换羽飞尖叫,拼命要搆住铁管「你这样才会害死我啦!」 「不行!不行!啊~我心脏痛!我~」 「伯母!伯母!」羽飞咬着牙,终于搆到铁管。 「妈?」发现母亲一直没回座,担心母亲状况的炎正雪在女厕前喊「你没事吧?大家都在等你!」 「正雪!你快进来!妈~」沉枫呼喊「妈~快~快不行了!」 「妈!」听到母亲呼救,炎正雪不管是否有人,立刻衝进来。 「怎么......妈?」看到母亲拉着一双腿,炎正雪过去「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探头对羽飞吼「你又在做什么?」 「正雪,交给你了!妈不行了!」沉枫松手,急喘着。 「你没事吧?妈?」正雪抓住羽飞的腰问,接着又对羽飞吼「你给我进来!」 「没事!那位小姐不知什么原因想不开,你别兇人家!好好的问嘛!」 炎-正-雪!羽飞死命的抓住铁管! 好心的伯母竟是他的母亲!她真的欲哭无泪了!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放手!」羽飞回头嚷「小心我踹你喔!我的踢击可不是盖的!每年我们公司的防身术都是由我示范!」 真的是她!炎正雪一愣,手一松。 羽飞趁机往铁管窜,幸好他及时回神,没让她整身鑽出窗户。 「进来!」他声音一沉,很威严的。双手施力,又不敢太用力。 「不要!」羽飞的手掌摩破了! 「进来!」 「不要!」 「进来!最后一次警告!不然我就要用强硬手段了!」炎正雪已探出半个身。 「不要!我也是最后一次警告!我要踢了!」 关于炎正雪 「妈,你先下楼休息,我很快就带她下去。」 「可是......」沉枫犹豫「我担心你们两个一起摔下去!」 「你在我身边我施展不开,会分心!」 「那......好吧!妈下去囉!你自己小心!不要使用你说的什么强硬手段喔!知不知道?不然我叫你爸上来帮忙,漫雪好像也有朋友......」她又探出窗外对羽飞说「亲爱的,你等着!我马上叫人上来帮忙,到时候有什么委屈说给伯母听,伯母一定帮你!」 「进来!」沉枫一离开,炎正雪又拉羽飞。 「不要!」听到沉枫的话,羽飞双脚开始踢、甩,同时喊「我想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你不要管我啦!」 要是所有人都进来,她就完蛋了!老头的计画泡汤事小,奶奶的医药费没补贴才糟糕! 趁她分心之际,炎正雪突然将她双脚往外一丢,幸好她手抓的够牢,运动细胞够发达,不然真的会摔死! 受惊吓的心情平稳之后,羽飞立刻用双腿夹紧铁管。 「欸!要丢之前也不通知一声......混帐!」深深吸气吐气,她准备滑下去,但那之前她不忘臭骂炎正雪「想杀死我啊!混帐!没人性!你......你想做什么?」 羽飞看着炎正雪跨出窗户,左手抓住她的上方。 「这么爱玩是不是?」接着他在羽飞惊愕到无法言语的注视下『飞』到她后面,跟着攀住铁管,两脚踏住墙壁,慢慢移动到羽飞下方。 铁管开始有些摇晃。先是小摇晃,然后是中摇晃,最后是大摇晃。 螺丝好像松了! 铁管好像弯了! 好像所有支撑都往后倒了! 要摔死了! 「这跟铁管撑不住我们啦!喂!你走开啦!飞回去啦!」 「抓我的手!」炎正雪说「滑下来抓我的手。」 「我怎么~厚~」羽飞边碎唸边抓炎正雪的手「等我们下去你就死定了!我跟你说~喂!喂!」 「闭嘴!要下去了!」 「啊~~~~~」 炎正雪以一招神雕侠侣式的比翼双飞带着羽飞降落在地面。着陆的时候有些不稳,毕竟不是水平滑在水上,重力加速度不好估算,所幸两人都平安。 「你~你~你~」羽飞发抖着,满面通红。 「我的车在前面,先擦药吧。」炎正雪拍拍身上灰尘,接着拉起羽飞「可以走吗?不然我抱你......」 「想的美!变态!神经病!」羽飞抖着站起来「药我自己会擦,不用你管!」 「叫你过来就过来!」炎正雪把羽飞拖往前面,羽飞才发现他的手受的伤比她还重,一时没了气势,跟着他进车。 「怎么不说话了?」炎正雪翻过羽飞的手,看着她掌上的擦伤。 「因为我讨厌你!」 「为什么?」他露出难得的一丝笑。 「因为......因为你长的太好看,好像藏着很多秘密的裘德洛~」 「嗄?」炎正雪一愣,显然不是他预期的答案,不过却很感兴趣。他拿出药盒又问「还有呢?」 「我最喜欢『冷山』里的裘德洛,不用说话光靠眼神和动作就收服了妮可基曼。他内心情绪很深,可是又常常在浅显易懂的地方让观眾发现。」 「还有呢?」时常被讚美却没有现在这么开心。 「我讨厌你~你的细心!」她看着药盒「有哪个男人车上会有药盒!我看是把妹高手~」 「里面大部分是我母亲的药,她身体不好,我们全家不论去哪都会带药。我问你~」 「什么?」羽飞静静的让炎正雪涂药。 「你到底受了什么创伤,才变的这么粗野?」 感情岔路 一句无心的话惹恼羽飞,她怒地甩开炎正雪。 我粗不粗野关你屁事?刚才那样的特技表演不知道是谁做的喔! 「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但教训我,还对我比了个非常挑衅的手势!」 「喔~你说这个啊!」 她又做了一次右手拍左臂握拳的动作,炎正雪抓回她的手,看了她一眼。 「痛吗?」他问。 有没有搞错啊? 羽飞愣了几秒,这傢伙的眼神里居然有好几分怜惜! 怜惜耶! 难不成他对她真的有意思? 「不痛!不痛!」羽飞只好很用力地摇头「反正我不是淑女!我讨厌当淑女!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若不习惯我这么粗野就离我远一点!我喜欢过很多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很容易喜欢别人,你别太在意~」 「我只是暂时消毒,回去记得再擦药,我担心铁管上面的铁屑。包扎好了!」炎正雪皱眉,停手。 「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你让我自己好好滑下去,我根本不会受伤!谁叫你多管间事?」羽飞眼一瞪「虽然目前稍稍脱离窘境,不~」 炎正雪眉越皱越深「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吗?」羽飞也皱眉。 这傢伙对她不爽什么? 同一时间,跟着沉枫上二楼洗手间的寿司店老闆、炎烈、白雾朗和陈景维对着已经不见任何人影的窗户纳闷。 「怎么连正雪也不见了?」沉枫一急,心口又疼「会不会掉下去被救护车载走了?」 「别乱想!正雪应该顺利的把那位小姐劝进来了。」炎烈试着安抚,缓和妻子情绪。 「那人呢?」 「人?」所有男人互看,完全不知怎么解释。 不会是咩咩吧?陈景维心想,学大胃王失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必要羞赧到跳楼逃走吧?还是她仍在其中一间,听到这么多声音不敢出来? 陈景维慢慢的看过所有厕所,发现有间是锁着的,于是~ 「伯母,您别担心。」他赶着替咩咩解困「先打手机问,这里是女厕,待太久也不好意思!」 「对啊!瞧我们多糊涂!一急什么都忘了!」沉枫马上对炎烈说「快打给正雪!」 所有人走出洗手间,雾朗的手机响。 「我目前走不开。」他回。 见雾朗神色凝重,漫雪到他身边说「有事就先走吧!我会告诉我爸妈,耽误事情可不好。」 「麻烦了。很抱歉,有急事必须先走。下次~」他拿起帐单但被漫雪抢下。 「下次再好好聊!」她笑笑。 「一定!那么我先走了。」雾朗对炎漫雪点点头。 感情岔路趴兔 「正雪!」听到儿子平安无事的声音,沉枫总算放下心「你在哪里?那位小姐呢?嗯~停车场?好~我们马上过去!」 「正雪怎么说?」炎烈跟着问。 「顺利把那位小姐劝出来了!」沉枫轻按胸口「我们现在快去停车场吧!详细情况正雪会告诉我们。」 「爸~刚刚~白先生接到电话,好像有紧急的事,所以我要他先走~你不会生气吧?」漫雪说「他说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炎烈揽着沉枫点头,一家人出了寿司店。 等炎家人离开,陈景维很快跑上二楼,在女厕前轻喊。 「咩咩?咩咩?你可以出来了!」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他稍微加大音量。 「没事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对你的好感一点都没打折!」 哗拉拉冲水声,陈景维心一喜,差点衝进去,幸亏及时hold住! 「咩~」 里面出来一位穿着白色丝衫配短裤马靴的时髦女孩,大概二十上下,留着一头『安室奈美惠』式的暗金长发。她嫌恶的瞪着陈景维,陈景维立刻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人然后莫名其妙下楼。 难道~ 还在里面?有这么夸张吗? 回到楼下,咩咩却已经在原位置喝热汤。 「你?」陈景维指指楼上又指指外面。 难道咩咩有分身?他实在想不透! 「我在外面抽烟!上完厕所看你和人聊天聊的很愉快,我不好意思打扰就出去抽烟了。」 「抽烟?」陈景维似乎有些讶异「抽烟?」 「怎么?你对抽烟的女人有意见吗?在国外女人都抽烟,见怪不怪!你没住过国外吗?」 「不是......抽烟对身体不好,女人抽烟更容易老......」 当然,她是确定炎正雪的家人朝他的车过来才离开,也确定所有人都离开才进来,更确定衣服还过的去,没有脏的很可怕。 进店前她也把纱布撕了,可谓天助她也,一切回归平顺! 一半要谢炎正雪,谢他替她多受了点伤!她讨厌欠人人情,无论如何都要还他! 「可以走了吧?」她拿过自己的皮包,随口问「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咩咩突然邀约让陈景维又惊又喜,刚才他还担心自己老生常谈会让羽飞不耐,印象变差呢!他不知道咩咩正盘算让他把目光转向李彣婷的攻势,喜兹兹的送她回华流。 回到办公室,俞贝见到羽飞,张大嘴。 「别说!我知道!」她走进更衣间,换另一套衣服。 「吃顿饭怎么吃成狼狈样?」俞贝跟进「我好多事不知道!你解释给我听啦!」 「什么都没有!」她推开俞贝「少烦我,我现在心情不好!」 进陆静甫房间,雾朗看她沉沉睡着。他靠近一些,仔细看着她的脸。 「少爷有遇到大少爷吗?他刚离开。」娟姨就在门口,带着无奈的笑容。 「发生甚么事?大哥一直不接我电话。」 「刚才大少爷又说重话刺激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情绪崩溃,大吵大闹。我请何医生来,何医生不得已给她打镇定剂。」 「你说......他刚走吗?」雾朗二话不说转身。 「少爷!」娟姨阻止「何医生说......」 「我知道!我有分寸。」他说。 错爱 「雾朗!」甫进门的何医生拉住雾朗「没用的。」 雾朗甩开何医生,何医生只好跟上去。 「雾朗!不要跟叡风正面衝突,不然遭殃的还是静甫!」 雾朗瞪着何医生,说不出一个字。 「相信我!我比~我比任何人~更~」何医生犹豫着,吞吞吐吐「了解。」 两人望着彼此流露的难过与痛苦,雾朗突然明白,原来何医生深爱着大嫂。 「何医生,你~」 「对。」他自嘲1笑「可惜静甫心里~」 「抱歉!这是我和大哥的事。」他跨上重机追出去。 「雾朗!」 沿着路,雾朗很快追上白叡风的宾士,挡到他面前。 宾士朝他直衝而来,雾朗瞪着逐渐逼近却没有减速的车子泛起一丝冷笑。就在车子快撞上他瞬间,有人推他一把。雾朗跌坐在地,惊愕的盯着披头散发的陆静甫。 「大嫂~你~你怎么过来~」他瞥到一旁的何医生,他无奈耸耸肩。 「如果你也发生意外,还有谁会关心emma?如果说我对这个家还有一丝怜惜,应该就只有emma了。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可惜生在这个家。」静甫向一抹幽灵似的,呆滞的咧着嘴。 白叡风出来,雾朗转而看他,发现车内还有一位妙龄女郎,老神在在的吃着零食。 他过去揪住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是我害她不幸吗?真正的理由你知道吗?她是不折不扣变态!」白叡风拨掉雾朗的手,「不信你问何啟山。我根本不想看到她,但他一直call我,call的我烦死了,我才过来看她死了没?如果还没死,我会满足她的需求,她若想养小白脸......」 白叡风突然倒退,雾朗转头,何啟山正揉着自己右拳。 「妈的!连我你也敢打!你算老几?不过是个住院医生!我是看的起你才让你当我家家庭医生!」白叡风扑过去,出拳的狠劲更胜何啟山。 白叡风本来就有习武防身,何啟山根本不是对手。 两人一阵扭打,雾朗又陷入早上呆滞状态,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看到幻像。 何医生,在大家的印象中,一直是个斯文儒雅,年过四十未娶的好好医生。这位好好医生为了他大嫂~ 雾朗看着持续打斗的两人,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里头的女孩仍吃着零食。 「你自己回去,以免捲入不必要的麻烦。白叡风就是这样的男人,不要被他偽造的温柔矇骗了!等他玩腻了你,你什么都没有的。」 女孩蛮不在乎的哼了声,抓起背包离开。雾朗盯着依然缠斗的大哥和何医生,内心划过一丝异样情绪。 生平第一次看到大哥哭,是他们母亲过世的时候。因为他们是小老婆的孩子,从小到大受到很多委屈。父亲很早就表示不会给母亲任何名份,他们若要继承白家的事业或财產就要靠实力争取,他不会平白给他们。 本来就无所要求的他往自己的兴趣建筑鑽研,姊当了明星。只有大哥怀着恨,一直计画取得白家所有。 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恨。但他的恨全用在建筑上,在建筑界取得一席地位而大哥的恨除了让他得到整个白家,同时也扭曲了人格。 他、大哥和姊长年累积着不满,同样怨恨父亲的无情。这份怨恨在大哥身上表现却更为激烈,极端报復每个伤害过他们的人。 「叡风!」何医生喊「放静甫走吧!和她离婚吧!」 「离婚?」白叡风笑「原来你对她有意思!」 何医生神情坦荡,朗声「没错!我爱静甫很久了~久到~」 那遥远又令人想念的从前,静甫和她弟弟是海第一次出现他面前,他就深深被静甫吸引~ 「静甫的过去你不全然知道,她是需要全心呵护的。」 「那又如何?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白叡风不甚在意「谁要她就给谁。」 「静甫?」何医生转身,雾朗跟着四处看。 不知何时,陆静甫不见了。 「我们分头找!」雾朗对何啟山说。 白叡风冷哼,不太感情的。 表面 下午平静无事,陈景维和炎正雪都没什么动作,让羽飞松口气的处理掉满课玫瑰花。 「杨咩咩,谢谢你的花喔!」课内同事每人带走一大束「有喜事一定要说喔!」 她笑得敷衍,脸颊都痛了。 差五分下班,老鸟们早就收好东西,准备打卡下班。收妥东西和俞贝进电梯,却看到林若欹抱着一叠比她还重的资料朝她们挥手,俞贝伸手按住电梯。 「谢谢。」林若欹小脸胀的通红,不断道谢。 「不用客气。去几楼?」羽飞扶住资料说「一半给我吧!快下班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堆资料?」 「十楼。不......不用麻烦了。谢谢。」林若欹喘口大气,随即抱紧资料,很不好意思「还有一些没处理完。」 羽飞笑笑抓过,谁知林若欹太紧张,手一抖,大半资料落到地上。她和羽飞同时弯身,头一碰,又同时啊一声。 「哈哈!我的头很硬吧?抱歉囉!」羽飞看林若欹揉着额头,得意的说「我小时候就靠头槌哭很多男生,称霸我们那一里!」她捡起大半资料「在这一课还习惯吗?」 「嗯。大家都对我很好。不好意思,我可以的。」林若欹想拿回资料,羽飞摇头。 林若欹只好再次道谢,静静等着到达十楼。 羽飞瞧她好一会,悄问俞贝「你觉得她配陈景维怎样?」 「不要乱来啦!总裁若~」 「现在我最大啊!说风是风,要雨有雨!」 羽飞双手叉腰,林若欹怯怯的瞄了她一眼。 「反正总裁允许我自导自演,我一直乱闹,神经大条如陈景维那样的人不可能不吃不消,到最后总会看上『温柔』的某人。」 「她太胆小被动,陈景维不会喜欢的。」俞贝轻声「真要说炎正雪还比较适合。」 真的。林若欹细緻又有家教配炎正雪的贵气~ 「嘿!」羽飞拍拍林若欹的肩,原本发呆的她吓了一跳,低下头。 「等等一起吃饭好不好?这些工作晚点我帮你,先填饱肚子。」 「可是~我~」林若欹犹豫「我~」 「你已经有约了?有约没关係,不要不好意思说。有时也要大胆拒绝别人,不然很多不该你做的工作就会莫名其妙落到你身上!」羽飞点点林若欹手上资料。 「我的确需要磨练!」林若欹摇头,丧气的说「这是我第三份工作了!一开始,我总是以乾净清秀的外表,客气有条理的谈吐赢得主管的青睞,可是一进公司,我就不知道怎么和同事相处,相对影响我的表现,主管交代的工作做的乱七八糟!我想~从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我真的~需要磨练。」 「你一个人住吗?」羽飞又问「你只是不善交际而已,没那么严重啦!」 「我老家在南部,目前一个人住。」她振了振精神,对羽飞笑说谢谢。 「有男友吗?」 林若欹顿了一会才摇头,羽飞精神大振。 「走吧!下班了!」 「欸?」林若欹纳闷的微张着小嘴「真的要一起吃饭?」 「当然。」羽飞点头「我和俞贝当听眾让你好好发洩一下!你看来就像累积不少压力的样子!」 纠结 同一时间。 「静甫状况不是很稳定,我担心~」 此时,白叡风冷冷打断何啟山「放心啦!她只是做做戏,没有勇气真的去死!」 何啟山回身又想给白叡风一拳,但这次白叡风显然有防备,闪了过去。 「陆静甫到底哪里吸引你?你若知道她~」 「她的过去我比你清楚,」何医生揪着白叡风领子,低语「早在你认识她之前我就陪她一年多了!我听她聊你,聊你们之间,聊她不敢奢望的未来。我本以为她遇到一个懂她、珍惜她的好男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你愿意好好了解静甫,让她卸下心防,现在绝对不是这种结果。」 白叡风拧眉「我外遇的癥结不在我~」 「你还真敢讲!」何啟山嗤之以鼻「废话少说,有种堂堂正正对决一次。」 「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也是我说了算!」 即便奋力拼斗,何啟山终究打不过长期练习武的白叡风,很快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地猛咳。即使如此,白叡风依旧压迫进逼,似乎要给他一个痛快的明白。 「够了!」白雾朗挡住白叡风迎面过来的拳头,脸立刻青了一块「何医生,你不该多管间事!你不知道以前他为了保护我和我姊常和人打架,已经训练很好的身手。每次打输都故作坚强咬紧牙关,绝不会在我们面前掉眼泪!他是在很艰困的环境下被训练出来的打架好手,你打不过他的!」 何啟山抹了抹嘴角。 白叡风冷漠的捡起因打斗掉到地上的眼镜,将它收进口袋,转身进车。 「我赞成何医生的意见!」雾朗扬声,白叡风一愣。 何医生也是一愣,随即深沉看着雾朗。 「我赞成大嫂离婚!其实没离婚也没关係,反正她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早就各玩各的,我想大哥也不在意。何医生,你就带大嫂走吧,不要让她再回白家了!」 白叡风嘴一弯「你也学会替自己算计了!雾朗,别忘了~」 「我没忘!」雾朗接口「该做的事我会做好!这样以后你就没有囚禁我的力量,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反正你很会掠夺,天底下没有你白叡风办不到的事!」 「随便你。但我奉劝你小心,可不要原本双赢的局面变成双输!」白叡风离开。 「没事吧?」他问何啟山「我得去接emma。」 「嗯。」何医生又咳几声「我还挺的住!」 「我是认真的!」离开前雾朗又说「好好照顾大嫂,相信她在你的呵护下,一定会想起她曾有过的幸福。一定要给大嫂幸福!拜託你了,何医生。」 「雾朗,」何医生一喊「静甫她~」 「大嫂会跟你走的,放心。快去找她吧!」 回到公司,开会检讨设计图的简报内容,和所有设计师交换意见,确定设计图没问题,可以送交俊集团动工后,他去商店买了新的皮卡丘安全帽到emma学校。 雾朗把安全帽递出去,赔笑「不生小舅气了吧?」 冰儿斜睇一眼接过「你怎么受伤了?」 「打扫工作都做完了?」雾朗看看校园「早上我和你们主任......」 「你是不是和大舅打架?」冰儿问「我早就知道你们感情不好!大舅和舅妈感情也不好,我爸妈感情更糟!我妈之前和一个导演睡觉被爸发现,打了她好几天~」 「emma,」雾朗烦躁的叹口气,发动机车「以前的事都不要再说了!我受够了!明天以后一定会不一样,我保证!」 「变好吗?」冰儿微蹙着眉「小舅,我好怕!」 「怕什么?」 「怕我真的过气了!我真的很喜欢模特儿的工作,所以我怕妈妈坏了我的名声~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她比谁都焦急!可是~」冰儿戴上安全帽,抱住雾朗「她太乱来了。为了红不顾一切~我不想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过了一会,雾朗拍拍冰儿放他腰上的手。 「emma,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怎样你都还有小舅!」 冰儿趴在雾朗背上,突然看到殷海遥从对街餐饮店出来。 「小舅,我要下车!」她轻推雾朗,雾朗把车停到路边。来不及问,冰儿已经跳下车。 「我自己回去!」她很快跑过马路,雾朗盯着她追上一个高个男孩。 站了一会,雾朗拿起手机,找到炎漫雪的号码,深深叹了口气。 一张张带着各种表情的脸不断经过他身边。高兴的、疲惫的、鬱闷的、夸张的人生脸谱。想了一会,下定决心,他按下号码。 「炎小姐?我是白雾朗。」他刻意装出轻快的语调「下班了吗?一起吃晚餐?聊聊?」 逆向操作 「雾朗,你在哪里?」 「大嫂!」他忙停车「何医生呢?你没事吧?」 「嗯~」 「我有约会。」等了一会,他主动说「何医生有没有说~」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几点回来?」 「我~我不确定。」 「好吧!」陆静甫掛了电话。他本想打给何医生但想想又作罢发动机车。 炎漫雪锁好门下楼,白雾朗已在门口。 「你的脸怎么了?」她轻呼。 「不小心撞到,没事!」当然也只有这一百零一套解释。 「一定很痛吧?我帮你擦药。」她仔细看着伤势「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们去吃麵好不好?我知道一家麵店不错,不知道还在不在?以前常和同学去吃。」雾朗笑笑「伤不碍事,我回去再处理。安全帽有吗?」 「花不了什么时间。」炎漫雪拉他上楼「来吧。」 她记得父亲说过白雾朗在国外出生长大,接受完全西方教育,和她和哥哥一样。 工艺教室有股淡香,像炎漫雪身上的味道。他紧跟着漫雪,看她搬了凳子想拿柜上的药箱。 「平常用不到,才放着么高~」 「我来。」 伸手拿到,炎漫雪就被他圈在怀中。转身发现两人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炎漫雪羞的低下头。 「我想你也许听了些传闻,其实大部分都以讹传讹,我们~」雾朗轻柔的语气吹拂在漫雪颈肩,他本想说『我们的血统既不纯正也不高贵』,但又觉得对母亲不公平,于是换了句「唸完高中我才去美国唸建筑设计,如愿当了设计师。」 「我没听过什么~」她低声「我觉得知道自己未来要往哪的人很厉害!我没什么专长,大学毕业当了两年多上班族,一想就觉得自己很普通~」 雾朗扶着她的腰,将她轻转向自己。 两人距离更近了,几乎贴脸。 「嗯?」杂念太多,白雾朗没抓住她的话。 「我本来当上班族,后来~」 话未完,雾朗已攫住她细緻双唇,企图撩拨深入。 「对不起~」漫雪轻推开他,别过脸「我~我没有经验~」 雾朗托起她的下巴「这样的你让我好心动。」 炎漫雪脸更红,雾朗再次吻住她,温柔地带领她,伸舌试探与之交缠。她笨拙又纯真的反应激起他的慾念,不由得将她箍得更紧。 炎漫雪是他摆脱白家和大嫂的希望。豪门婚姻,爱是可以培养的。即便现在他不爱炎漫雪,未来还很长,总有一天,就算没有,他也会把这段婚姻走完,直到他入土,离开这个世界。 他轻轻拉掉炎漫雪腰间皮带,撩起她的长发,摸着背后拉鍊。 「可以吗?」他直视炎漫雪。 她别过脸,不说话。 他试探的拉下拉鍊,炎漫雪没有推却,一直不知所措的看着别的地方。 她的骨架好小,稍稍一捏便会碎似的。 「往前。」 她由凳子下来,任由雾朗褪去套装,仅剩内衣。雾朗熟练地解开环扣,她不自在的环胸,转身背对他。他趁机摸上她雪白皮肤,细细吻着,她颤慄着,无法动弹。 「别怕。」 她模糊的发出细碎声音,由着雾朗逗弄。一会,雾朗牵着她到沙发,她仍看着别处,僵硬的垂着手。 「你有~」 「没有。」她马上说「我连接吻都没有,怎么可能~」 「自己探索过吗?」 炎漫雪脸更红,抿着嘴摇头。 雾朗轻含住她已敏感的乳尖,伸手褪去她的内裤,她不安的併拢双腿。他拉下她成半躺状,同时大开她的双腿,此时漫雪终于转头看他,紧张得快哭,可怜兮兮的。 他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各指分工揉弄着核心。他不想再受制于大哥和大嫂,他想速战速决,所以必须让炎漫雪尽快成为自己的人。 在她的注视下,他深埋她的腿间,进入她的密处轻轻舔弄。漫雪抽了口长气,发出一阵从未想过会有的呻吟。 与其说舒服不如说惊恐。她应该推开雾朗,试着喊停,但她什么都不敢,只能双手紧握着嘴,别过脸。 雾朗更深入,她抽搐的更厉害。舌尖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几乎到不能承受的地步,同时也有些痛。慢慢的,她感觉腿间出现一股湿润,不安与疼痛渐渐转成舒服。雾朗似乎也发现了,力道更强,更重,她更用力地摀着嘴。 沙发边有块长镜,平常她都用来整理仪容。此时她盯着自己满面潮红,春情荡漾,一丝不掛地任由男人抚摸~ 她不敢再看,闭上眼睛。 「还好吗?」 「会痛。」 雾朗抱起漫雪,将她轻放地毯上,身子一贴,慢慢深入祕境。 「等等~」漫雪摇头「我不知道~会痛~」 「别想,跟着我。」他再次往前。 在漫雪的叫声中,雾朗顺利地衝入祕境。漫雪皱眉地抵住雾朗肩头,雾朗压得更深,搂着她的腰顶撞。她身子轻,下半身几乎腾空被他托着,雾朗因此插得更深。初次领略男女欢愉的漫雪被折磨的欲仙欲死,不时发出混合愉快又痛苦的呻吟。 秘境深处隐藏着孕育关键,两人合而为一,漫雪顺利成了雾朗的女人。 跟上殷海遥的徐冰儿一语不发。 「有什么事快说!」殷海遥随意翻着参考书。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吃完东西就吐掉?」 「很重要吗?哦~」殷海遥眼神从参考书里转出来,停在冰儿脸上「你以为我是专门偷窥女生厕所的变态?」 「不是啦!我只是要道歉。很抱歉早上对你那么兇!」 殷海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吾地说没关係。反正我也曾破坏你的广告海报,他想。 「你说的计画还算数吗?」 「哪个计画?移民火星的计画?让狐狸和乌龟交配的计画?还是~」 「不要开玩笑了啦!去找蓝色珊瑚礁的计画啦!」冰儿嚷「我已经压低身分~」 「是咧!」殷海遥咧开嘴「我现在突然有点渴,先喝点东西再说。」 「我请客。附近有家简餐店不错,随便你吃!」 逆向操作 2 进了咖啡厅,殷海遥果真也不客气的点了套餐。 「你真的有兴趣?」服务生送来开水后,他问「我不是开玩笑。」 「嗯。」冰儿点头「离家出走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我大概有十万。」 「我的钱都在我妈那,不过偷到存摺和印章不是问题。」 「你信任我吗?」 「你那么聪明~」她停了会「想出来的计画一定不会错!」 「很好。」他淡笑,直视冰儿「我们还需要假结婚。」 「假结婚!」她低呼「为什么?」 「夫妻身分别人比较不会怀疑,比方租房子等等。」 冰儿想想「也对。怎么结?」 「有钱好办事,我有门路。」 服务生送来餐点,殷海遥要了个空碗,舀了饭加汤推到冰儿面前。 「从今天起好好吃饭,我可不要有个厌食症的太太,时常被人关心身体状况很麻烦。」 冰儿噗嗤一笑,难得顺从地舀了口。 「慢慢吃就不会想吐了。」 「吃完呢?」 「要不要看场电影培养感情?」殷海遥耸肩。 「好啊!有部片我很早就想看了。」 「哪部?」 「控制。」她拿出手机「看预告好像很好看,有点悬疑。七点半有一场,刚刚好。」 「你会不会煮饭?」 「让厨子主就好了~」见殷海遥白眼看她,她吐吐舌「好啦!我尽量学。」 「我家不请厨子,我妈都自己煮,所以我很少外食。」 「你妈愿意当全职主妇照顾家人真好!哪像我妈只会参加派对喝得烂醉~」 「好啦!在你学会煮饭之前我会帮忙。」殷海遥妥协「以免我拉坏肚子!」 她心情大好,不知不觉把饭全吃光,也不觉得想吐。 凌晨一点多,白雾朗回到家。翻来覆去才刚要睡着,一隻手就摸上他的胸膛。 「这么晚回来,约会吗?」 「对。」 「俊集团千金。」 「对。」 「动作这么快!」陆静甫给他一个哀怨眼神「为什么我想死你们却不让我死?如果我死了我们之间的丑事不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很抱歉。」 「抱歉?」陆静甫笑了起来「是我勾引你,你却跟我抱歉,太好笑了!」 「我知道你和大哥婚姻有问题,我抱歉是不该趁着酒意,不该趁你最脆弱的时候佔你便宜。我并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这件事我也有错。」 「我和你哥之间早就没有爱了!就算你没回台湾,迟早我也会勾引其他人,就像你哥外头有好几个女人一样。这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标准不一样,你哥那样的有钱人就是逢场作戏,我这种被丈夫嫌弃,巴望着人爱的女人就是可耻,不要脸!我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勾引你,因为我和你哥还有婚姻关係,我应该勾引何医生,早知道他爱我那么久~」 久到她都忘了自己当年的模样,却还是何医生心中惦记的一抹清纯。那跟现在差不多可憎的过往,爱对与爱错又如何?最后都是无奈收尾。 接受白叡风的追求是另一个错误,她的心里从懂事之后就容不下第二个男人,这么多年,她只是在寻找那个人的替身。明知那人已过得幸福,明知当年是她狠心离开,明知此生他们不可能以恋人身分相守。 「大嫂,你还年轻,何医生~我知道他对你是真心~」 「别说了!别让我无地自容!」 见雾朗垂头,静甫咬着唇,仰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伤害我的人,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一会,她说。 「大嫂,别这样。」 「你不会懂的。」她滑进被中,拉下雾朗裤子。 「大嫂!」 「你想吵醒白明桂还是冰儿?反正你和千金小姐还没结婚,不算出轨!」 雾朗原不愿搭理,但陆静甫就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慾望,应该说男人最脆弱的天性。两人从床上战到浴室,直到精疲力竭。 陆静甫何时离开他不知道,只知道清晨醒来,房里留着一股欢爱后的馀味,提醒着他永远是个傀儡。 瞬时,所有感情抽离雾朗。他拿过柜上的菸,唇间的苦涩清楚地提醒他,这一生他再也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 逆向操作 3 隔天。 「前辈?」若欹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看到一桌清粥小菜「昨晚你请客,今天又做早餐,真是不好意思!」 「你醒啦!睡得好吗?」羽飞笑问「不麻烦,别看我大剌剌,我很会做早餐喔!」 「嗯。只是头还有点痛,昨晚喝太兇了!」她笑着接过羽飞递来的热茶「不过很开心。前辈别忙了,一起吃。」 「也差不多了。」羽飞脱下围裙「没想到你歌喉那么棒!昨晚ktv像演唱会,听得我如痴如醉!」 「没什么优点,就爱唱歌。」若欹害羞的说「学生时代参加过歌唱比赛,打进前三强。唱片公司说要帮我出片,我也接受公司的集训但后来个性实在不适合就退出了。」 其实是因为某个她很在意的人不准。 「真可惜。」羽飞舀口稀饭「趁热吃!希望菜合你口味。」 「一定的!每样看来都很好吃!」若欹入座「真该跟姊你学做菜。」 「没问题!」羽飞笑「华流宴会那天我好像没看到你,你去哪?你这样的天籟,总裁怎没让你上台?」 「那样盛大的晚宴怎轮得到我这种刚进公司的小咖!我也不想太出风头,会被骂!」她笑「那天我在加班。」 「天啊!」羽飞眼一翻「你怎有加不完的班啊!家教严谨也是好!」 「早。」俞贝进饭厅,倒了杯柳橙汁配阿斯匹灵「好累!超不想上班!」 「不如你搬来这里跟我们住,也有照应。」羽飞又说「反正这房间很多,设备都是一流,我还不收租金呢!」 若欹愣了几秒,摇头「这样~不太好吧!前辈这样我过意不去~」 「我是信任你才邀你一起住。」羽飞比嘘「所以没有什么过不过意的,就是一起住有个照应。你不也喊我姊了吗?」羽飞看着俞贝「对不对?」 「对啊!」俞贝帮腔「下班回去整理一下,搬家公司一下就送到了,很方便。」 羽飞起身拿过一张纸「别考虑了,现在就打给搬家公司。」 林若欹呆呆看着羽飞,再次感受她说风就是雨的个性。 「真的要搬?」 「当然。」 等若欹打完电话,羽飞又问「你说现在没男友,以前交过男友吗?像你这么可爱又温柔的女生一定很多人追吧!」 「才没有!」若欹脸一红「前辈笑话我了!」 「唉呦!怎么又这么见外,讲话那么正经!」羽飞笑「别再前辈了,我只早你一两年进公司罢了,不讨厌我这个人的话就叫永远叫我羽飞姊吧!」 「羽飞姊最好了!」若欹马上说。 「快吃1吃,准备上班了。」最后俞贝来催,三人迅速结束早餐,展开忙乱又制式的上班时光。 近十一点,林若欹一如往常抱着资料到各处室。经过茶水间听到几个人在讲羽飞,好奇地停了下来。 「我看杨咩咩真是不顺眼!那张脸也没多漂亮,到底哪里吸引人?」 「听说她跳那支开场舞之后就准备当富家少奶奶了。现在连总裁的别墅都让她住~」 「她怎么那么有办法?」 「这种天生的狐狸最厉害了!听说她以前很会玩!」 「多会玩?」 「听说是大哥的女人!」 「真的假的?那些富二代若知道不就气死?娶到一个包装货!」 「气死最好!我才不会同情他们!」 「可是说不定这些都是谣言,杨咩咩~」 「她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说说看!她还会抽菸耶!讲话超没气质!」 「我是说表面是最容易偽装的,杨咩咩反而比较真。」 「总而言之她就是有见不得人的过去,用包装的假名媛!」 「要散播吗?」 「看情况啦!李彣婷也在跟她斗,我们可以坐享其成。」 「斗什么?李彣婷早被收买了!没见她和陈景维打得火热!」 「她和陈景维?瞒得也太好了!」 林若欹悄悄离开,等她送完资料,茶水间的同事已不在。她俐落的泡了好几杯咖啡,分送同科同事。 「羽飞姊,喝咖啡。」 「谢谢。」她接过喝几口「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你和俞贝姊一起吧!下午我请休,准备搬家。」 「太好了!」羽飞笑「晚上等你喔!」 回到公寓,看到躺在床上抽菸的男人,不由得火大。 「你怎么在这?不用上班吗?」林若欹开窗「不要抽了啦!我头发和衣服都是菸味!」 「你还不是一样!搬家公司打电话来,瞒着我偷偷搬家?」男人起身,坏坏笑着「有男朋友了?」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的谁!」 「话这么说没错。」男人黏着若欹进浴室「我们只是炮友,不干涉彼此人生。不过这房租是我付的,问几句应该没关係吧?」 「我现在没心情,你不要烦我啦!」她推开男人不安分的手,拉好衣服「我等下还要出门,你出去啦!讨厌!」 「你越这么说我越想要!」男人往她裙内一探「我们一个多礼拜没见,我很想你。」 「才怪!不要!」她推拒「我有事。」 「什么事?」男人说「搬家费多少我出。」 见若欹不说话,男人抓过莲蓬头,试了试水温,来了段鸳鸯共戏。 完事后,若欹接过男人手里的菸。 「在想什么?」男人翻身将若欹压住,沿着胸口吻下去。 「没什么。」她老练的吐着菸,即便刻意忽略男人的撩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反应。 茶水间那一席话,让她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那时她们跟了几个混混,过着卖春生活,她是年纪最小的。后来她染上毒癮,筹钱买毒时被这个男人抓了。 男人送她去勒戒,断绝她跟过去的混混连络,瞒着人帮她租了一栋公寓。下班就来陪她,一开始是聊天卸除她的心防,后来带她唸书考上商科,然后她读书就像开窍似的,又拿了几张证照,插班上了大学。他很聪明,是警大毕业的。她一直很崇拜他却碍着自卑不敢说。 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两人有了亲密关係。倒不是她主动,而是自然而然。男人承认喜欢她,对她总是体贴宠爱,多年来她也霸着这份专属的温柔,以为是老天给她脱轨人生的补偿,谁知~ 二十二岁那年,男人结了婚,局里的同事,恩师的女儿。她的世界一下子天崩地裂,她不告而别又让他动用所有人脉找了回来。 你不要我又不让我离开,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若欹偷偷拭泪。 「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男人抽身前问。 你。多年来我只想要你。若欹翻身搂着被单「我想你带我玩。」 「去哪玩?」 「真的可以?」她大喜。 「当然不行。」男人淡笑「那天也是我结婚纪念日,你不是很清楚。」 情人,即将来的前世情人,她呢?是他紧抓在手的幽灵?他选在她的生日结婚,又意味什么?相见恨晚还是其他? 「我若搬走了,你会再找我吗?」 「你说呢?」 不搬!让你一辈子金屋藏娇!若欹不说了。 「别闹脾气了。」男人翻过她,吻着她的肩「今天我哪都不去,整晚陪你。」 「你太太呢?」 「我送她回娘家待產。」他细腻地与她温存「不管你搬不搬家,这里我都会留着。」 「就要当爸爸了,以后我们见面机会会更少吧?」 「你不用担心。」 「听说高龄產妇很辛苦!」 听懂她的醋意,他笑笑将她搂的更紧「原本是不生的,就宠你。可惜家里不能不交代,就像这桩婚姻。」 「我们认识几年了?」她抱着男人的手「那时我十四岁,你二十九;现在我二十四,你~」 「这么简单的数学还问我!不管几年都一样~」 男人额前长发垂在她肩边,嘴又不安份起来。 难怪她觉得杨羽飞亲切,原来她们早见过面,在同个勒戒所。 「你还记得雅雅姊姊吗?」 「杨雅?」男人微起身,眉头一皱,显得戒备紧张「发生什么事?」 「没事!」她笑「我在公司遇到她了!她一样漂亮又体贴,完全脱离了以前。」 「是吗?她认出你了?」 「完全没有!」她搂住男人脖子「她很照顾我。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过去~」 「过去的事我不准你再说!」男人细吻她的唇,又佔有了她。 交往 傍晚。 白雾朗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漫雪露出开心笑容。 他把安全帽递给漫雪「抱歉,让你等那么久。有些公事,不处理好不行。」 「我也刚下课。」漫雪摇头,秀丽的脸庞仍有些羞涩「幸好我今天穿裤子。」 「你不习惯坐机车吧?」 「不会。我哥有辆重机,我也常坐。」她跨上车「我们去哪?」 「去我家靠海的别墅。」他说「工作一整天,远离尘嚣最好。」 「好啊!我也很久没看海了。」 漫雪开心的表情让雾朗有些内咎。她全然不知他处心积虑想让她怀孕,儘快结婚。 他还能拥有爱吗?在这个人人称羡巴结的富裕家庭,在他成长过程中,他拥有过什么?这阵子他不断问自己。 就算他对炎漫雪有好感,跟她结婚也很好。她的个性柔顺,婚后一定以他为主。如果...... 如果的事实在太棘手...... 如果没有接受大哥金钱援助,他就不会和陈彦喝酒庆祝,陈彦也不会在回家途中发生车祸伤了腿,他更不会糊里糊涂和大嫂发生关係,为了瞒住这件事任由大哥、大嫂予取予求。 他后悔但也感谢,因为一连串的意外认识漫雪。突破男女关係的防线,他和漫雪倒也真像交往中的情侣。 挥走内咎,他发动车子「晚点回去没关係吧?」 「嗯。」她并未多问。 「身体还好吗?」 「还好。」她红着脸低声说。 「先吃点东西吧!别墅附近没什么。」雾朗推开面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你决定吧,我没意见。」 「好。」雾朗拉下面罩,接着又推开「你的手怎么老是抓抓放放?想摔下去啊?」看着漫雪垂在一旁的手,不觉莞尔「哪有人坐重型机车手放两边还握紧拳头?我们也没那么不熟啊!」 被雾朗一说,漫雪脸更红地围住他的腰,直到他再停车都没放手。 「我喜欢这的拉麵,而且这家店物超所值,便宜又大碗,以前我和我爸常来。」 「我也喜欢日本料理。」漫雪说「倒不知还有这一家。」 在料理师父宏亮的招呼声中,一位穿和服的女侍笑盈盈的过来。 「很久没见到您了呢!老位置吗?」 雾朗点头。 女侍领他们入座,立刻送来热茶和菜单。 「你点吧。」漫雪说。今天雾朗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先来两碗味增拉麵,芦笋手捲~」 漫雪看着边点菜边和女侍谈笑的雾朗,心里对他的感觉又起了变化。虽然一度担心他们太早发生关係,不过现在从之前的好感推进到强烈的想碰触他,拥有他。 她转头看看其他桌的客人,抿着唇,摸摸后颈,因为自己的慾望脸红了。 炎漫雪,你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小时候我最喜欢坐师父对面看他们握寿司。」雾朗望着檯内正握寿司的师父说「下次我们换坐那边吧。每个师父的架式和神态都不一样。」 下次?顺着雾朗的眼神,漫雪托着腮想。他不是在说客套话吧?他们算交往吗? 侍者送来了拉麵,漫雪拿起桌上手巾擦了擦手。 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乾脆静静的看漫雪吃麵,偶尔研究一下入店客人彼此的关係。 比方靠墙壁那个十人大长桌。一群大学生各自点了碗麵,边吃边填资料。他们应该是拉麵社团,正在研究各地拉麵店的口味。 至于另外一桌,是一对侧影看来很接近的男人。他们应该是父子,比较年轻的男人揉了揉额头,带着无奈的表情夹杂各种手势,一副很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模样。比较老的男人双手抱胸,很专心在听。年轻男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摀着脸抽噎。雾朗因此调开眼神,转回漫雪身上。 她的吃相很优雅,细嚼慢嚥,在他观察别人这段时间,她碗里的麵似乎没有减少。 「你的碗是聚宝盆吗?怎么越吃越多?」他盯着她小巧的嘴巴笑问。 漫雪忍不住笑,放下筷子,差点岔气,他连忙拿水给她。 「抱歉!」 她握着嘴摇头,嘴里的麵好像要喷出来。 「好!冷静!冷静!别太激动!」 好不容易漫雪制住笑意,吞下麵,抹了抹泛着泪的眼睛。 「你看过将太的寿司吗?」 「没有。」 「那是让我爱上日式料理的漫画。」雾朗夹了麵「高中我参加漫画社,那里是个能让我画图,同时忘记烦恼的地方。那时我家有些问题让我很忧虑却又帮不上忙......」 漫雪应了声,没有催促的意味。 「每次去漫画社就觉得很放松,很有灵感。我常帮禾新学长设计他故事里的房子,久而久之,帮每个人的作品设计建筑背景就成了我的任务,促成我走建筑设计这条路。我们和禾新学长一家往来频繁~」 后来大哥和父亲决裂,几年之后斗垮父亲得到白家事业。大哥买下印尼一个小岛,盖个碧丽堂皇的豪宅,把父亲和大姨还有他们的儿女丢在那里,由专人照顾。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养的狗!懂吗?』大哥阴沉的对父亲说『相较以前你对我的,我还算仁慈了。』 「你还好吧?」漫雪的手覆在他手上,他一惊。 「只是想到禾新学长和以前。学长后来接手家族生意,邀我和他合作。」他回復镇定,继续吃麵。 「那很好啊!」 「是啊。」他笑「你呢?」 「我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想追我的人都要经过爸爸和哥哥认证,结果把所有人都吓光了。」漫雪答得坦白「我爸很传统,即便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他还是认为女孩以后就是嫁人当主妇,有没有恋爱无所谓。我哥虽然受外国教育,观念很新潮,但结婚这一块一样是老派。大学毕业我爸就开始帮我介绍男人。开始明讲我很抗拒,他就偷偷来,不过都没成功,总觉得都不是我要的人。」 「你要的是什么人?」 漫雪对上雾朗认真的眼眸,鼓起勇气「我要的人在正和我吃麵。」 「晚点送你回家,我会跟炎伯伯说。」雾朗轻握漫雪的手。 「嗯。」她娇羞地点头。 两人吃完麵,又在附近进逛逛。将近七点,他载着漫雪进别墅。 渴望 「若欹不是叫了搬家吗?」羽飞盯着时鐘「都七点半了,怎么还没到?」 「可以吃了吗?我快饿死了!」俞贝问。 「再等一下啦!」羽飞拨给若欹,却没接「奇怪,不会发生甚么事吧?」 「不会啦!」俞贝偷吃一口菜「也许搬家人多,先吃啦!」 「好吧!」羽飞妥协「吃完我去她那看看。」 俞贝扒好几口饭问「那个炎正雪有没有约你出去?」 「干嘛约我?」 「他不是要介绍你给他家人认识?我听主任说的。」 「那只是~」 说到这,心情有点烦躁。气的是自己居然有点当真了! 她还能期待爱情吗? 期待!哈哈!她暗笑。一点都不纯情的杨羽飞,不过是个被误以为的假淑女,居然期待浪漫的爱情。 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 为什么不能像教训有够嚕醉汉或是状况外白目呆一样痛快? 为什么会伤心? 为什么想流泪? 十三岁那年所有画面,包括那毒贩黝黑、满脸鬍渣的脸......包括那游移在自己身上的手,压在身上的重量,那时她什么都不懂...... 她一直很自卑也很封闭,不敢和任何人深交,高中时有男生跟她告白,她连珠砲火骂了对方一顿,之后刻意摆高姿态,原以为可以吓走所有人,没想到却变成男生争相追求的冰山美人。 她开始受瞩目,高中、大学,出社会,追求者没断过,但她从不答应,怕最后是一场空。 「那只是演戏好嘛!」她没好气回「为了逼退陈景维。」 「可是这样~」俞贝一头雾水「那你答应总裁~那你要跟谁~」 谁知炎正雪甚么行动也没有,害她不知该怎么办。 正想着,手机一响,医院打来的。她讲了一会,进房收些衣物。 「我去医院,今晚不回来。若欹来你再帮她。」 「怎么了?」 「奶奶几天没见我,想念我了。」 到了医院,她亲亲奶奶的脸颊「身体觉得怎么样?我该跟医生谈谈了!」 「羽飞......」奶奶拿起一旁的药,羽飞倒了开水。 「明天休假好了,好好陪陪奶奶。」 「是不是又遇到不如意的事了?」奶奶笑说「羽飞最不会隐藏心情了!」 「反正我有奶奶!奶奶永远......」 「羽飞,帮奶奶垫几个枕头到后面。」 她垫好之后顺了顺奶奶的背。 「奶奶,」她皱着眉,舔舔嘴唇「医院的伙食很糟糕喔!我看还是出院吧!想不想去哪玩?乾妈一直念着你。」 「羽飞~羽飞~」奶奶伸手,羽飞接住,收在手中揉着。 奶奶微微笑,摸着她的脸「你知道奶奶要说什么了吗?」 她偏过头,强忍眼中的泪。 「奶奶该交代事情了。这几年我和你爷爷省吃俭用也存了一笔钱,虽然不能让你过完下半辈子但至少是一笔钱。房子奶奶过户了,保险那方面奶奶都收得很整齐,也教你~」 「爸拋弃我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叫我的名字,搂着我~不~」她望着奶奶笑着摇头「不不不~世界末日还没到!没有这样的事!我~」 「你还记得啊!唉~羽飞~奶奶不能不说了!奶奶恐怕~不能再陪着羽飞了!奶奶得了~」 羽飞丢下奶奶,发疯似的跑出病房。 散魂 抹着停不了的眼泪,羽飞蹲在路边。 她跑了好长的一段路,当中跌倒好几次,膝盖早就破皮流血,衣服也弄得脏兮兮。高跟鞋被她丢在一旁,只有一隻。 自从奶奶生病之后,她的内心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只要看到探讨人物情感的东西,影片也好,文章也好,她就会涌出许多相同的心情而泪流不止! 她变得爱哭! 对,她承认,但是在认识她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管人前她表现的如何坚强,如何泼辣,如何酷帅;一旦只有一个人,那份害怕奶奶离开的恐惧感就会鲸吞着她,逼的她不断逃,不断筑起一层又一层的强固堡垒。 而现在,任何堡垒都没用了!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了!没有了奶奶~ 没有了奶奶,过去就会回来。 抬头,发现几道讨人厌的眼神,逐渐意识自己的狼狈。 她不该在这里哭!她是杨咩咩耶!如果被同事看到怎么办!拎起高跟鞋,走了几步,她盯着自己的脚发呆,又是一串泪水。 「噢~亲爱的!你还好吧?」清柔的女声,她被一双温柔的手搂住「发生什么事?看你!」 羽飞摇头,很快擦乾眼泪,有点意外陌生女人的亲密举动。 「你忘记我了吗?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哪!」 羽飞慢慢抬头,陌生女人的眼里充满怜惜,她对着羽飞慈祥笑说「你要我扶住你的下半身,帮你从寿司店窗户旁的管子滑下去。想起来了吗?你好点没?」 原来是炎正雪的母亲。她没想过会再遇见她!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提着几个袋子,大概是管家之类的中年女人。 「前几天我还问起正雪你的情形呢!我很担心你~」 「伯母!」羽飞打断沉枫的话,投进她怀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每次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好!别哭了!把一切说给伯母听!我对有这种遭遇的女孩特别有感应,一定尽全力帮你!」沉枫抱着羽飞,她心力交瘁的搭上炎家的轿车,进了炎家的豪宅。 「炎妈妈,大家都~」飞奔下来的女孩见到羽飞,愣了一下「这位小姐是?」 「准备开饭吧!炎伯伯一定碎唸很久囉!」沉枫轻笑,对羽飞说「这位是沛宣,朋友的女儿。她会带你梳洗一下,我得先去安抚我先生。」 她只想发洩心里闷器,却被带进炎家,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炎正雪。 沉枫顺顺羽飞背脊「把这当自己的家,别不好意思!」 「我看我还是......」跟着沛宣到门口,羽飞止步「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想......」 「不行啦!你没跟伯母说一声就跑掉,我会被骂!」沛宣说「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你不会被抓回去的。你不用说,我大概明白!等等帮你拿衣服过来。」 浴室里有个冒着热烟,很大的浴池。 她明白什么?羽飞整个身体浸入水里,她是炎正雪的女朋友? 不过~ 你也真的太随便了,杨羽飞!居然真的脱光在炎正雪家里泡澡!不过~ 她真的好累!好累! 炎正雪从房间出来,抓住经过的沛宣问「漫雪回来了没?」 「还没。她说不回来吃饭。」沛宣神秘兮兮地说「倒是你妈又带回一个受虐妇女,看来被修理的蛮惨的!跟不对的人结婚好恐怖!喔~我借了漫雪衣服。」 「什么啊?」炎正雪听的莫名其妙,沛宣耸耸肩下楼。 既然妈才回来,必定要拖个半小时才吃饭,就趁机冲个澡,消除一下疲劳。取出换洗衣物,炎正雪吹着口哨进浴室。 心乱 炎正雪打开帘蓬头,挤了一手洗发精。 浮出水面,羽飞抹抹脸,舒服的在池里四处游。 炎正雪家的浴池真宽!五个人一起洗绝对没问题!而且水泡起来好热好舒服,好像温泉! 踢着水,羽飞瞇着眼盯着做成飞龙状的水龙头,看着潺潺流水从龙口流出来,接着往左看~ 隔壁还有个小浴池,她走过去一摸。 冷的!难不成真的是温泉还是三温暖?自己会不会太失礼了?连澡都没冲就泡进来! 事后补救应该没关係吧?反正也没人知道!她踏出浴池~ 怎么有个人!还是~ 炎正雪!羽飞立刻缩回浴池,游到最角落躲着。他怎么会在里面? 刚刚她没锁门吗?现在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该怎么办? 她看着不远处炎正雪一举一动,越看竟然越出神。 不久炎正雪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拿着毛巾浴巾往她的方向过来。她一慌,东南西北不知在哪,不知该怎么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直在看不该看的地方! 那~那样真实的身材,她只有在美术馆看过。第一次看限制级小说和影片的震撼也没现在这么大!没想到炎正雪的身材练的这么好!尤其是~ 杨羽飞,你乾脆改名叫色咩咩好了!她连忙用水拍拍脸颊。 为了甩开脑里不该出现的画面和慌张,羽飞再次沉入水里,憋着气。 报应!这是报应!惩罚她伤害陈景维的报应!她看到一条腿进水,接着另一隻,然后整个下半身进来。 炎正雪拿过一旁毛巾,舒服的伸展身体,把毛巾放到眼睛上。 真的憋不住了!羽飞探出水面,看到炎正雪遮着眼睛,然后~ 她静静的,静静的站起来。慢慢的,慢慢的滑过去。轻轻的,轻轻的,抬起脚~ 一阵水波晃过炎正雪胸前。 他拉下毛巾,张开眼,四目交接,一阵错愕。 啊~啊~ 炎正雪的眼神刚好就落在她最私密的部位,她狼狈地摔进水里。 全被看光了!全被看光了!全被看光了! 她哪是受虐妇女啊!她怎么老是从天外飞过来,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眼前!他想抓起水里的羽飞,遭到她一阵顽强的抵抗! 「我是怕你淹死!我还不是全给你看光了!」 「走开!讨厌!」 「快出来!」 「不要!」羽飞手猛挥。 「出来!」非得每次都这样吗?炎正雪无奈的叹气。 不能正常点吗?沛宣也不说清楚『受虐妇女』正使用浴室! 「不要!」羽飞坚持躲在水里! 「出来!最后一次警告,不然我就要用强硬手段了!」 「不要!我也是最后一次警告!我要~」 伸手抓过一旁的浴巾,炎正雪用力抓起羽飞,粗鲁的用浴巾裹住她的身体。 「太紧了啦!你想勒死我吗?我~我~」扯着浴巾,一口气提不上来,羽飞的头撞上炎正雪胸膛,昏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昏了! 心乱 2 炎正雪急忙将羽飞搂住,轻拍她的脸颊。 「喂!醒醒!」他嚷。 想到她昏倒前说过浴巾太紧,于是他稍微松开浴巾,随后横抱起羽飞,踏出热气腾腾的浴池。 「洗好了没?亲爱的?」不放心的沉枫推开浴室大门,看到儿子光着身体抱着不醒人事的羽飞,吓的瞪大眼睛「正雪!你怎么~她~」 「本想趁着吃饭前冲一下澡,谁知道她在里面!」炎正雪叹口气,很无可奈何的耸肩「她可能也不好意思,所以就昏倒了。」 「那~先让她在你房间休息吧!你爸请了几位商界朋友,已经先用餐了。」 「让她睡漫雪房间不是比较妥当吗?不然等她醒过来一定又没完没了!妈忘记上次在寿司店那套把戏吗?」 「记得!」沉枫点头「可是~刚刚沛宣几个朋友来找她,一群人现在在漫雪房里讲话~唉呀!她已经够可怜了!被人虐待的这么惨~可怜喔!放下来,我替她穿衣服。」 沉枫拿出浴袍替羽飞穿上「你就让她睡你房间,我晚点再跟她聊聊。」 「妈~」正雪边穿衣服边说「她才不是你以为的『受虐少妇』!她是华流的职员。上次华流宴会见过面。」 「所以是我误会了。」沉枫摀着心口「可是我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妈!」炎正雪啼笑皆非。 「可是~」沉枫拉住儿子「我们也不能篤定她没有遭受虐待。这是我第二次遇到她,可是两次都很奇怪!上次是爬铁管,这次是失魂落魄走在街上,连鞋子都掉了一隻!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是问问比较好!」 正雪看着羽飞深锁的眉头,思考着。羽飞呻吟几声,睫毛动了动。 她怎么会在炎正雪怀里?羽飞茫然半开眼睛,发觉自己被送进一张温暖的床铺。 「让她好好休息。妈先去招呼客人,你一会过来,知道吗?替她抹一些清凉的药~」 奶奶没事吧?她必须赶快回医院。一股舒爽的气味飘散空气中,让她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她的意识逐渐恢復,发现有人靠近她,接着一隻手揉上她的额头。 「你醒了!」手的动作并未停止,清凉渗入她的呼吸,她深吸几口气。 「这~是你帮我穿的吗?」她扯着浴袍开口,有气无力的。 炎正雪凑近,笑笑的说「既然我们都裸裎相见了,穿件浴袍有什么大不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羽飞就抱着脸哭了。 「我的印象中,」炎正雪收起笑,轻轻将羽飞的手抓离她的脸「你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我~我之前对你那么不礼貌~你何必对我这么好~」她望着炎正雪,幽怨的回答「再怎么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难道我就不能哭吗?笑久了也会累耶!你懂不懂?我不只有快乐的情绪!你懂不懂?」她掀开棉被「我要回家了!打扰你们真是抱歉!我觉得我~越来越乱了!我完全~没了方向!」 「嘘。」炎正雪双手定住羽飞的脸,拭去她的泪,轻拥住她「振作一点!」 「我没有受伤!不需要你的同情!不要一副家教良好的贵公子模样,我讨厌那样的~那会让我~会让我~你明明说~」 明明说要认识她,却又让她自惭形秽! 羽飞想鑽出炎正雪怀中「你想趁机佔我便宜,对吧?不!便宜早被你佔去了!」 「别逞强!没有人会笑你!乖乖听我的心跳声。」炎正雪轻抚她的头发「把心定下来吧。」 羽飞不再动了。她静静的靠在炎正雪胸膛,静静数着他的心跳。 「好了!我可以了!没事了!」过了好一会,羽飞推开炎正雪,有些狼狈。 心乱 3 「肚子饿了吧?我去端些吃的过来。」炎正雪看着羽飞心烦意乱却又脸红气喘的模样,感觉很新鲜。 真没想到她也会害羞! 坦白说,那晚在华流晚宴他也真的是开玩笑而已,为了挫挫她的锐气。后来有机会相处,倒觉得她不失率真。 「我该走了。」羽飞拢拢头发搜寻室内,有点尷尬的问「我的衣服呢?」 「你要去哪?」炎正雪看看墙壁上的掛鐘「吃完东西再走吧!我母亲说你可能大半天没吃东西,没错吧?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对啊!从医院跑出来之后她就漫无目的在街上乱晃,眼泪都来不及擦了,哪有心情管肚子饿不饿!经炎正雪这么一问,她觉得还是填饱肚子再去见奶奶,这样抱着奶奶哭才有力气! 老天爷不知道会不会念在她流那么多泪水的份上给她奇蹟?毕竟她已经低头了!已经承认她是弱者,正祈求着一点怜悯! 能嘛? 炎正雪端来两盘热腾腾的义大利麵。麵散发出的香气让羽飞食指大动,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炎正雪阻止她。 「乖乖坐床上!我端过去餵你!」他边说边走过来,羽飞从起先的直视变成仰视,她呆呆的瞪着炎正雪。 他被什么附身了吗?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係,还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热情?还是这是上流社会的礼貌? 「你不需要这么体贴!」她说「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看到我裸体的男人,是第二个!在浴室的时候因为太紧张,所以忘了以前发生过的糗事!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怪了!所以你不必因为这样就~」 他弄了口麵送到羽飞嘴边,她顺势吃下,嚼了嚼,捏捏鼻子。 「什么糗事?」他跟着吃了一口。 「欸~这盘是我的耶!」羽飞指指他手中的叉子「很没诚意喔!明明端两盘来,又要跟人家抢!」 「抱歉!」炎正雪连忙换过盘子「听的太专心,一时忘了。不然分你一口?」 「大口一点喔!」她盯着他捲麵「再多一点!再一点!啊~」 「小时候~」吞下麵,她接过炎正雪递上的果汁「我常和大我两歳,留着及肩长发的乾哥玩。乾哥长的秀气,个性又好,和我完全不同,我非常喜欢他,也一直以为他是女的。直到有天,我去他家找他,刚好他在洗澡。那天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脱了衣服开门就衝进去,乾哥吓的哇哇大叫!我还问乾妈为什么乾哥和我不一样!为什么有小鸡鸡?」羽飞耸耸肩「后来乾哥就被乾妈拖去理了个大平头!他哭了好几天,说要和我绝交!后来我存了好久的零用钱请他吃麦当劳,他才原谅我!」 那是她小时候最美丽的一段往事,后来乾哥到外地唸书,不久他们就搬家,然后爸爸开始花天酒地...... 羽飞拿起炎正雪放一旁的盘子,捲着麵呼着热气,很快吃完。 「多谢招待!」她满足的把盘子放回「我真的得走了!」 「不过那是小时候吧?长大之后我是第一个吧?」炎正雪突然问,抓住羽飞准备收回的手「对吧?」 嗄?羽飞脸色一变。 「不是吗?」他的表情很正经,将羽飞拉近。 她只好傻笑「我的衣服呢?」 「你先回答我!我是不是第一个看到你裸体的『男人』?」 「不要!」她摇头「喂~」 「说!是不是?」 「不要!」羽飞脸更白,转开脸「我的衣服咧?」 「那就是『是』了。」炎正雪没打算放弃,他把羽飞的脸转回来,让她看见自己越来越认真的眼神。 「你真的很无聊耶!」羽飞终于受不了推开他跳下床「堂堂一个俊集团未来老闆,干嘛逼问人家这种问题?无聊!再不还我的衣服,我就这样出去!反正谁敢对老娘指指点点,我就戳瞎他们的眼睛!」 她不该招惹上流社会!不管是炎正雪或任何人,他们的人生蓝图都不该有她。她是卑微的,残败的,没有未来的。 突如其来的吻 老娘?炎正雪失笑。 「我本来就是~这种个性。」羽飞有点冏却又不甘示弱「不是因为任何人,我才变成这样!你不必太惊讶。我本来就是这么没气质。长相和个性不能画上等号!」 等羽飞说完,炎正雪出了房间,不久拿来一套非常lady的洋装。 「你的衣服我妈丢了。我妹的先借你。这是你的皮包。」 「没有休间一点的吗?」接过洋装,羽飞不知感激的问「穿这么淑女,奶奶虽然会高兴,可是也会~她一定会觉得我没有她也可以过的很好~其实是不行的!」 揪着洋装,羽飞叹了口气。 「我妹的衣服几乎都是这样。我觉得这套还蛮适合你~」 「算了!」当着炎正雪的面,羽飞脱掉睡袍。他眼一瞇,突然有点被激怒。 难道在她眼里他是毫无神经的人吗?在浴室里她不是因为不愿让他看到裸体才泡在池子不出来导致昏倒?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欸~」羽飞扣着釦子「是你说『我们都裸裎相见了,穿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我才没回避的哟!你可别以为我在引诱你!而且你已经结婚了~不对!你还没结婚,哈哈!」 当初老闆就是要让炎正雪、陈景维爱上她并和她结婚。她也算照着『策略』走。 不知为何,在炎正雪面前她反而最接近真实,放下以前荒唐的曾经,感觉好放松。 「如果你要问我怎么猜到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直觉吧!」羽飞耸耸肩「我越欠你越多了!上次寿司店的事,这次的事,我们约个时间吧!让我一次还清!」 炎正雪一惊!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已连续几次了! 「你可以送我出门吗?我不想一个人出去遇到你们家其他人,感觉会很怪。」羽飞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晚~真是莫名其妙!」 「我送你吧!你要去哪?」炎正雪回神。 她摇头「算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她不想让炎正雪知道奶奶的事。 「不行!我没送你回去我母亲会责备我!她对你很有好感!事实上,我觉得你该跟她说一声再走,她一直以为你是家暴受害者。」 「我?家暴?」 「谁叫你两次出现在她面前都那么戏剧化!她又是喜欢延伸想像的人,所以~」 「有机会吧!不然我一起请你和伯母,我们再约时间,我还欠你母亲一个道歉呢!」她叹口气「伯母真是好,一点都不计较。」 「走吧!」不容羽飞推辞,炎正雪带她下楼。 「去哪?」发动车子后,他问「回家?」 「不~」羽飞摇头「去~那个~」 「欸~老实说~」炎正雪右转「长大之后我真的是第一个吧?」 「拜託!别又来了!」羽飞翻白眼,没輒。 炎正雪笑着按下音乐。羽飞表面上是笑着但实际上却很不安。 「我要去医院。」她说「我奶奶生病住院一阵子了。我一直不想面对,安慰自己奶奶得的是小病,很快就能出院。奶奶试着要跟我说她没有太多日子了,我没听完就衝出医院,盲目的在街上乱绕。我不断想,失去奶奶我会怎样?我要孤孤单单的存在这世界,我好害怕!虽然我已经是大人了!可是~」 炎正雪停车默然不语,羽飞倚着窗。 「如果人能长生不老就好了!这样深爱的人就不会有死别的痛苦!对不对?」她回头,看到炎正雪黝黑的双眸又问「对不对?你同意吗?」 炎正雪没给她答案,只是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你不要轻举妄动~」她低语「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炎正雪的脸慢慢靠近「你想说我们不适合?」 「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我们也不适合。」 她只是个假淑女! 炎正雪只停顿两秒便吻住她。 从来没有过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她对接吻完全外行。以前毒贩~ 心一惊,她用力推开炎正雪,慌张的抓住车门,有一度想夺门而去。 「抱歉,吓到你了。」炎正雪立刻安抚「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吻 2 该死!这傢伙又佔了她一次便宜!她不过是要个认同的答案罢了,他干嘛亲她?还害她想起讨厌的过去,真的该死! 「喂!」羽飞用力推开炎正雪「我有说要让你亲吗?不能因为我吃了一盘你家的义大利麵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欠你人情没错......」 「这个吻跟义大利麵根本没关係!对不起!」炎正雪重新开车「对不起!」 他不希望自己也变成只会说『那个』的蠢蛋!老天! 「算了,现在没时间算帐!这里右转,走这条路比较快。」羽飞不再细究「直走过两个红绿灯之后右转,差不多快十分鐘左右。」 两人没再说话,到了医院门口,羽飞拉掉安全带。 「谢谢。」她说,想解释什么又有点犹豫「你知道我......」 「我知道。」 「你知道?」羽飞困惑的看着他「你会读心吗?」 炎正雪搂住羽飞,将她圈在怀中,像保护一朵脆弱的花,不让它受强风伤害似的牢牢圈着。 「我不想奶奶就这么离开!」她自炎正雪怀中挣脱「我不希望~」 「你别担心。我会请其他医生再评估你奶奶的状况。」 「真的嘛?我~」她倚着炎正雪的肩「给我五分鐘~不!三分鐘就可以了!我就可以~笑着~坚强的~我~」她哭了出来「若没了奶奶我该怎么办?」 炎正雪喉头动了动,心疼的摸着羽飞的头发。 「好了!我可以了!」羽飞离开炎正雪的肩,抹抹眼睛「我看来还好吧?」 他点头。 「谢谢你送我过来,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羽飞又说「我没事!一个人上去没问题。」 她轻易又读出他的想法,他苦笑摊摊手,也不坚持。 羽飞整理了一下头发,吐了口气,走几步之后又回头说「吃饭的事再约囉!」 「好。」炎正雪等羽飞进医院后,静静地跟了上去。 推开门,羽飞呆站门口,带着依旧汹涌的感情看着病床上的奶奶。 她无法保证能够坚强不哭!事实是,她光站在这边,还没靠近奶奶就又热泪盈眶了。 「奶奶~对不起~」努力的坚强着,她走近,轻柔的握着奶奶细细手腕。 「唉~我刚刚才梦到你呢!羽飞~我的好孙子!」奶奶转过头「奶奶才该道歉~」 「奶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种会让我哭的话了?」羽飞轻轻跺脚「我今天已经哭好多好多了!一辈子没哭这么多!我很害怕,奶奶,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的坚强其实是有你在背后支撑~现在~我真的好慌!我很怕送你离开!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吗?我应该和医生谈谈不是吗?我的过去~如果没有你我就会变回以前的小太妹~」 「羽飞,傻孩子,你这几年的努力怎会因为奶奶不在就消失?你已经是个好女孩,要相信自己啊!」 「不~」她摇头「没有奶奶,一切都是假的!」 「别拗了!如果能和羽飞去哪玩一玩,奶奶就没有遗憾了。」奶奶坐起来,笑着「不论多苦的治疗奶奶都会忍,就算医生反对,奶奶还是想和羽飞去旅行。」 是啊!她和奶奶从没一起旅行过,一次都没有! 爷爷留下的积蓄和保险费,奶奶一分一毫都用在日常生活。偶尔乾妈约,即使花费最省的一日游,奶奶考虑之后还是婉拒。 等她出社会工作,几年之后存了些钱,家里总算好过一些。原本计画带着奶奶和乾妈一家去日本,全部规划好了之后,奶奶突然又说不去。现在想起来,奶奶大概那时候就出现病徵了,只是一直瞒着她,直到不能瞒。 明明朝夕相处,她却一点也没发现!就连奶奶住院之后,她也没找医生谈。 她不敢面对真相!她很清楚!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正视伤口的勇气!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所谓学习、成长、原谅,所谓接受、面对、解决。她都懂!可是一旦遇到状况,却又变回一堆死知识! 「去哪里都行!」奶奶又说「就当是奶奶最后的一点任性,羽飞一定要帮奶奶完成!」 「乾妈呢?她说不准瞒她!」泪滴进奶奶的棉被,羽飞垂着头「我马上去办出院手续。」 「羽飞~」奶奶伸出手,两人紧紧相拥。 「好!难过就到此为止!」奶奶拍着羽飞的背「不准再哭了!」 「知道了!我不哭了!」 搞不好会有奇蹟!羽飞心想。炎正雪也说要帮忙。离开奶奶的拥抱,她已经换上笑脸。 「今天晚上就要回家吗?行吗?我问问好了。」 离开病房,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炎正雪,两人无言对望好一会。 「你都听到了?」她一愣。包括她的过去吗? 「不多。只听到奶奶想和你一起旅行。」他答「后天我去日本出差。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安排~」 「那就~麻烦你了!你们家在日本应该有别墅吧?像轻井泽那种?这样我们就能少花点食宿费!」 不知为何,她松了口气,关于炎正雪仍不知她的过去。 炎正雪搭住羽飞的肩,这时的他能给多少支持就给多少,他会毫无保留。 虚情 同一时间,别墅后面的沙滩。 「冷吗?」雾朗揽住漫雪「原来漫步沙滩并没有那么浪漫。」 漫雪笑了出来,黑发飞到面前,她拢了拢,又随风散去。雾朗环住她的肩,轻易地捕捉到她的唇。 「我这么积极追求你,会不会让你不自在?」 她摇头,由着雾朗带她前进。 「或许是你经验不多。」 走了几步,他回身环住她的腰,将她收在自己宽大怀中。 「我的确没恋爱经验。」她噙着笑,眼睛闪动如点点星光「谢谢你。」 「你一直都是这么好脾气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样才能惹恼你?」 「你的想法好有趣!」她也瞪大眼「居然想看我生气。」 「你好脾气的太过分了。忍不住想闹!」 「别破坏这气氛。」漫雪舒畅的伸个懒腰「我没和男人散步沙滩,在星空下聊天。没数过这种长长的脚印,听海潮声。」 「我不相信没人追求你。」 「是有,不过我爸很挑。」 雾朗一笑「不如我们夜游去。」 「我们不就在夜游了?」 「我是说游泳。」雾朗脱掉衬衫。 「不要啦!怕有人~」 「放心。这里是私人别墅,现在这时候不会有人。若有人我也会挡住你的脸.快!我们游个一小圈,回别墅我煮麵给你吃。」 「可是~」 「别可是了。」雾朗趁机拉掉漫雪裙子,吓得她大叫。 「还给我!」 「别想!」雾朗抱住漫雪,扛着她往水中跑。 「放我下来!」漫雪拍着雾朗肩膀「别闹了啦!」 他把漫雪丢进水中,她尖叫直说冷。 「反正都湿了,脱下来也无妨。」他扯掉漫雪的衣服,吻住她。 「白雾朗,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人!」她喘着气,跟着雾朗游了一圈。 「很舒服吧!」他躺在水面上「摆脱俗世,晒着月光~」 「现在又要当诗人了?」漫雪取笑「快走吧!水冷的我受不了了。」 回到别墅,雾朗跟着漫雪进浴室。 「做什么?你讨厌~」 「我也冷啊!」 「不要!你走开~」她笑着推远雾朗,作势关门。 雾朗拉着她到莲蓬头下面「我帮你洗。」 「不要~」 漫雪斗不过雾朗蛮力,任由他脱去衣物。雾气瀰漫中,雾朗由后揉捏着漫雪雪白乳房,轻咬她的肩。 「上次觉得你骨架很小,一捏就碎似的。这次~」他的手滑过她的肚脐,慢慢往上「这次发现你原来深藏不露。你还是很害羞,喜欢背对我。」 他让漫雪的手贴着墙,享受着那份揉捏快感。漫雪仰起头,热水沿着她的脸而下,微热的触感点起两人慾火。不一会,雾朗蹲下将她的腿放肩上,手指灵活的渗入祕境,深入地抽动,可爱的花核有了火热的反应。漫雪呻吟一开始,他的手劲也更大,抽动更快,渐渐发出响声。 他在漫雪接近高潮时放手,一路往上吻,最后含住她的乳头,用力舔弄,种下许多深红吻痕,又渐渐往下,回到密处。 他仰头看着意乱情迷的漫雪,关掉莲蓬头,舌一伸,再度潜入漫雪密处,这次比之前更激烈、更翻搅。半缸的水像刚才的浪潮,一波波沿着漫雪的密处到胸口,刺激着她的敏感。雾朗分开她的腿架到自己肩上,用力一挺,长驱直入。他随着水流抽送,按着漫雪小巧臀部往自己身边,完全没有克制力道,直到完全释放。 虚情 2 天还没亮,雾朗起身看了手机里的简讯。 除了公司的事,还有大嫂传的。草草看过一遍,简单做了回覆。 床上半裸的美人又挑起他的慾望,昨晚彻底地佔有她好几次,卖力到几近变态的地步,希望能达到他『期待』的效果。 说他卑鄙也罢,无情也罢,或许这就是白家的家学。想到这,他悄悄拿起漫雪的包包,翻出她的记事本。印象中,女人都会记经期。知道她的经期,以后他更好办事。 他循着漫雪柔美的字,仔细读着。不知谁说过字也可以看出一个人,漫雪的笔跡秀美却不失力道,工整简洁。他明白漫雪若不是对他有极好的印象,是不会轻易交出她的身体。 昨晚在危险期内,他们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自嘲的笑笑,放好包包,转身进厨房弄早餐。 想来漫雪不担心先有后婚,也代表炎烈是中意他的。 「吃早餐囉!」他鑽进被窝,一阵抚摸搓揉。 漫雪慵懒的呻吟更让他把持不住,分身又有了动作。拉开她的腿,他又贴了上去,甚至不用培养情绪。 「雾朗?」漫雪半梦半醒间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晃「天亮了?」 「是啊,小美人。」他加重力道「喜欢我这样叫醒你吗?」 「讨厌!」她比较清醒了,不由得露出舒服的微笑,配合着他。 「看来,我开啟了你的情慾之门。你的表情说明一切~」 他抱起漫雪,让她坐在上面,展开另一波柔情进攻。漫雪娇嚷频频,他握着她凌乱长发,不让她有喘息机会,即便知道漫雪可能承受不住,即便知道频繁做爱对她也是种伤害,但一想到大哥和大嫂,他只能继续『奋战』。尤其知道漫雪现在容易受孕,他更不能放弃机会。 翻身,他让漫雪趴在枕上,微托高她的臀部紧密贴合,让律动更为深入、销魂。他奋力的顶撞,她瘫软着,几乎抽搐。 「喜欢吗?」趁着她快高潮,他在耳边廝磨。手也没间着,揉弄她挺立的乳尖。 经了人事,漫雪似乎不排斥频繁作爱,反而因为新鲜而不可自拔。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中的。 抱起几乎没力的漫雪,他正面贴上去,搏斗好一会,她已经高潮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推拒,回避雾朗视线,雾朗可不理她,依旧衝刺。 他在漫雪激烈的喘叫中再度释放,相拥着平復气息。 「我做了早餐。」 淋浴后漫雪偎着雾朗,由他餵着。 「我们的事该跟你父亲说了。」他由后环着她,囓咬着她耳朵,玩着她胸口的汗水「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的事业和我家族比起来的确不算什么但养你和几个孩子不是问题。如果可以我想早点结婚,和你一起打拼未来。」 「结婚?」漫雪惊讶的回看雾朗。 「怎么?」他故意板起脸「你不想跟我结婚?这身子已经是我的了,不嫁给我想嫁给谁?」 她娇羞的点头「都听你的。」 「我那栋楼可以改。第一和第二层是我的建筑公司,第三层给你开拼布工作室,五六层就是我们家。你觉得呢?」 她点头吃掉雾朗送上来的布丁。 「孩子我想要两个,男女都好。」他把手放上漫雪肚子,看着漫雪粉嫩皮肤「我又想要了!」 漫雪大惊,雾朗的手确实又不规矩的探入祕境。她扭捏着,不让他进去。他索性撑开她的腿逗她敏感处,她扭开头,不挣扎了。 「不舒服?」 「有点痛。」她说「从昨天到现在~」 「还很湿,进去刚好。」他笑「会不会其实已经有小小朗和小小雪在里面了?」 「才没有!」她脸红否认,脱口「我有吃避孕药。」 「你什么!」雾朗面色一变「你怎会吃避孕药?谁教你的?」 漫雪见雾朗脸色难看,吓得不知怎么回答,囁嚅着。 「原来你也没有我想像的单纯~」雾朗起身「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却只是玩玩!」 「不是。」漫雪拉住他「你别生气听我解释。我~」 雾朗眼光凌厉,她更紧张的不知怎么说。 「我~因为我们第一次~有点激烈~我怕怀孕让我家人对你有不好印象,所以才吃避孕药。你不喜欢我就不吃了。」 原来炎漫雪是这么想的。她的确是个好女人,结婚后要好好对她。 「我不喜欢。」他顺势「今天送你回去我就跟伯父讲清楚,我们早点把婚事办一办。」 「让我先讲吧!」漫雪裹着被单起身「让我爸先有个谱。你突然来我家说要娶我,我爸可能会吓很大一跳,即便他很满意你。」 「这么说也对。」雾朗心情一松,表情也柔和了。 「你刚才真的好吓人!」漫雪娇嗔。 「对不起。」他环住漫雪「因为我太爱你,以为你不爱我~」 「我若不爱你才不会跟你发生关係~一直做~好害羞~」 「嗯。」他吻了吻漫雪「抱歉。最后一次?」 「不要啦!准备一下该回去了。我从这叫车去工作室。」 雾朗不理,危险期内他可不能白工,又佔有了她一次才让她好好整理出门。漫雪走后他整理好衣物,想到要回去又得面对大嫂,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虚情 3 回家,雾朗草草冲了澡,想起漫雪倒是多了抹笑。 计画进行的顺利,不久他就可以摆脱白家,即便依附炎家有损自尊,但自尊又如何?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不想吃,但不想浪费娟姨心血,雾朗走进空空荡荡的餐厅,娟姨替他倒了杯咖啡。 「少爷没睡好?」 「画了一晚的图,还是不怎么满意。」他撒了谎,喝口咖啡。 「娟姨,emma最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神秘兮兮的!手机费高的吓人!我几次想去学校接她都没碰到,她有说什么吗?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出门,有没有人来接她?」人未到,白明桂的声音远远的就传过来「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见到雾朗,白明桂脚一缩,有点心虚,甚至有点害怕。这番话又让雾朗听见,她在他心目中『失职母亲』的形象又更确定了。 「来接冰儿小姐的是一个高个子,看起来很有教养的少爷。」娟姨虽然注意到白明桂的表情,不过还是照本分回话「冰儿小姐说『这位是我的新朋友殷海遥。』,我招呼他们用完早餐......」 「真的?」白明桂开心的打断娟姨的话,雾朗站起来推远椅子,她缩起笑容。 「我去上班了。」他说,没有任何表情。 「明桂,雾朗,你们都在啊!」陆静甫走进餐厅,看来精神很好。 雾朗有点惊讶但没多问。 「何医生约我吃早餐。」她主动招认「我想通了,既然白叡风跟我早就是貌合神离,经过考虑和何医生的开导,我决定要和他离婚。」 若是过去,他会开心祝福大嫂。可是他们之间仍是纠缠不断的关係,让他心生疑惑。尚未发话,白明桂就破口,质问大嫂有何目的? 「你担心我捲走白家的钱去嫁何医生?」静甫看着白明桂,却像是说给雾朗,倾诉只有他了解的心情「我不会要你们家的钱,我想试试一个人生活。我已和家人连络了,他们都很支持我的决定。」 白明桂哼了声,要娟姨把早餐端进她房间,然后说「你和大哥的事我管不着。」 白明桂走后,饭厅剩他和大嫂。雾朗有点尷尬的把杯子放进洗碗槽,准备离开。 「你没话对我说?」陆静甫环住他的腰。 「放手!」他拨掉她的手「你要我说什么?我一直都支持你结束住段不愉快的婚姻~」 「那我们呢?」 「我们?」他惊呆了「怎么会有我们?我已经和炎漫雪交往,准备结婚。你说~」 「不管我说什么,我们的关係始终都在,不可能消失。」 「你的意思是?」雾朗背脊一阵凉,第一次发现陆静甫的深沉。 「白叡风无情的对我,我要从你身上要回来。」她冷笑「不管你跟谁结婚,我一通电话你就得出现,否则~」 娟姨回到饭厅,陆静甫笑着对雾朗说「我和朋友有约,你顺道载我一程。」 陆静甫的话让雾朗无心做任何事,整个上午都想着该怎么办。 『别想摆脱我,我有我们欢爱的证据,你不希望我拿给炎家千金吧!』 草草画了几张图,傍晚他接到炎烈电话,要两家选个时间谈婚事。 『我们家漫雪就交给你了。雾朗,你是我认定的女婿,我不会看走眼,相信漫雪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深夜,回到家已经凌晨。 白叡风正在饭厅用餐,见到他,端起酒喝了几口。 「我接到炎烈的电话,你和炎漫雪是真的?」 「我希望你留住大嫂。」雾朗问「为了白家和炎家的利益关係。」 「你以为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我就会大发慈悲吗?」白叡风转着杯子「你想用你的幸福换什么?你还不够份量!」 聪明如白叡风,一看雾朗神色便知道他给静甫缠上了。 「我不是在交换,只是斗胆请求。我也是你养的狗,我竟然忘了!」雾朗从冰箱拿出啤酒「从今以后我会遵照你的意思,不会反抗。你认为怎么做我才会幸福,我就那么做。既然我做错事损了白家声誉,损了大哥顏面也害了自己,就该放弃想要自由的奢望。我会娶炎漫雪,将这段婚姻维持好,让白家事业更大!」 如果大嫂全盘抖出,后果可不堪设想! 白叡风喝乾杯里的酒,冷笑听着雾朗这份招认偷吃的自白。 「看在你很有心份上,我会处理这件事,不会让她危害你的婚姻。不过我不会立即出手,以免她怀疑我们有协议。在这之前,你就好好配合陆静甫。她若还不放弃怀孕,你也随她,我不介意养你的孩子。这个教训告诉你,过多的同情最后只会害自己,两面不是人。」 大哥果然早就知道了。雾朗面色铁青,悄悄握拳。 「白炎两家联姻的消息我要做大一点,钱不是问题。」白叡风又说「你就好好准备结婚吧!」 雾朗无言地离开饭厅,一夜无眠。 情归炎正雪? 来到日本,下机就有专车接送到炎家别墅。 羽飞轻轻的握着奶奶的手,看着奶奶不甚安稳的睡容,一刻也不敢放。深怕一放,好不容易忘记疼痛入睡的奶奶会惊醒。 不知是不是要让她安心,从登机到睡着前,奶奶展现满满活力,连同行的乾妈都被哄的一愣一愣,深信奶奶的病已经痊癒。 奶奶的睡脸又让她想哭!深吸口气,她揩揩鼻子,忍住难过的情绪。 想起国二吧?有次奶奶带她参加隔壁大姊姊学校的园游会。奶奶牵着她的手,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大姊姊的学校。她一直记得大姊姊的学校有个好宽的水池,水池里面种满很漂亮的花,奶奶替她照了好几张相,她很快乐的摆着各式各样逗奶奶发笑的姿势。 奶奶突然抽手,翻身,重重的喘了口气,然后张开眼睛。 「羽飞,几点了?我们在哪?」 她马上按住奶奶,摇头说「两点多。我们在炎家的别墅。你乖乖休息,明天才有体力玩。」 「好。」奶奶拍拍她的手「有炎先生在你身边,奶奶多少放心......」 「别说这个啦!」 「至少......」奶奶又想说,羽飞轻蒙住她的嘴。 「不许再说丧气话!我们不是约定好要快快乐乐吗?」她学奶奶扳脸的模样,奶奶笑着瞪她一眼。 「看的出来他对你很体贴。奶奶对他印象不错,他很有教养。如果能看你嫁人,奶奶就真的真的没有遗憾了!羽飞......」奶奶握住羽飞的手「奶奶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只是~唉~算了!你别听奶奶疯言疯语,和炎先生再相处久一点吧!」 「贪心一点才好!奶奶要贪心一点,永远留在我身边!」羽飞抱住奶奶「我好爱好爱你啊!奶奶!奶奶......」 「好啦!你一变成爱哭的小娃娃,就没完没了!奶奶要休息了!」 她低头亲了亲奶奶,抹了抹眼睛说「我不多说了。」 「嗯。」奶奶点头「羽飞永远是羽飞,不需要奶奶证明。」 「奶奶睡了吗?」见她出来,炎正雪边打电脑边问。 「嗯。」羽飞轻轻关上和室的门「折腾一个上午,是该好好休息。」 她坐下,望着专心打电脑的炎正雪。 「如果~如果你很忙,就不用~」 炎正雪什么都没再多问。请了专人陪在奶奶和她身边,自己忙着手边工作还想带她和奶奶四处逛,让她非常感动。 原本她也不打算说她的过去。可是~ 「怎么了?」察觉她的注视,炎正雪看着羽飞。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奶奶跟我聊过,也谢过了。」炎正雪淡淡一笑「我其实没帮什么忙。」 羽飞一愣「奶奶什么时候你聊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有机会就聊,不过奶奶都会把你支开。」 难怪!羽飞恍然大悟。难怪奶奶老是要她拿东拿西。 「我们走吧!」炎正雪关掉电脑「时间差不多了。」 「去哪?」羽飞呆呆的问。 炎正雪忍不住捏了捏羽飞的鼻子,笑说「我得参加日本电子科技企业家宴会,你答应要当我的伴。」 美梦 她什么时候答应参加的? 「衣服和其他配件已经放在你的房间,十分鐘后我过去找你。」炎正雪拿起杯子,倒了杯乌龙茶「平常的打扮就好,我不希望你太艳光照人。」 羽飞看着非常认真的炎正雪,迷惑两人的关係。 「那个~我们~」她低低开口。 「嗯?」炎正雪应声「你说什么?」 「没事。」她笑笑。 回房,看到床上价值不斐的黑色礼服还有配件,羽飞拿起来对着镜子比了比。 『咩咩,你好美!美呆了!美疯了!好像公主喔!』 她听见俞贝惊呼,回头,房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换上炎正雪准备的黑色礼服,羽飞对着镜子涂上口红。 「羽飞,好了吗?我进来了!」 见到盛装的羽飞,炎正雪不由得一呆。羽飞比他印象中还美! 「有什么不对吗?」她娇羞的低头「那样看着我。」 「因为你太美了!」炎正雪托起羽飞下巴,轻轻一吻。 「我们现在算什么?」羽飞仰头,对着炎正雪喃喃「你只是同情我......」 「你怎么比奶奶还迟钝?她都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吻你不是因为帮忙,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喜欢已转变成爱!趁这机会,我们何不交往看看?如果感觉还不错,我们就一个月内结婚!」 这男人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结婚! 他若知道她的过去,他和他的家庭会接受她吗? 「奶奶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 「考虑清楚,我给你一分鐘!不说话就表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炎正雪的未婚妻,回台湾我们就办婚礼,给奶奶惊喜。」 「我~」 「一分鐘到了!」他搂住羽飞,吻着她裸露肩头,她一阵轻颤。 「你知道吗?你的反应让我非常着迷。」炎正雪再次攫住她的唇,不由她再退却。 「少爷,」外头管家敲门「车已经来了。」 炎正雪不甘情愿的放开羽飞,牵过她的手「等会我介绍你是我未婚妻,你可别又露出惊讶表情。」 「可是~」 「回台湾我就带你见我爸妈。」他顿了一会又笑「其实你应该见过了。寿司店那时候~」 「那~」羽飞捶了捶他「那是意外!」 「美丽的意外!」 「奶奶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管家照顾,你安心当炎太太吧!」 「讨厌!我哪有说要嫁你!」 「你的未来只准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嫁别人!」炎正雪自信满满的说。 同一时间,男人等若欹进厨房后才接起手机。 「喂?」 「队长,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你确定杨雅住这高级别墅?」 「我有线报。」男人回「那傢伙出狱后还是跟毒品、色情交易脱不了关係,我担心他教唆杨雅骗钱,总之你再留意。」 「是。」 收线,男人进厨房。 「别搬了!」他哄着若欹「离我那么远你捨得?」 她环着男人手臂,娇嗔「我又不是正宫,干嘛捨不得?」 「你想当正宫?」 「我不听!你又要骗我!」 「以前你说想要孩子,如果我答应呢?」 「真的?」若欹大喜「这样我什么都听你的!」 男人变出一枚戒指,若欹惊喜到大哭,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将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 「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你生日就买了,一直在找适当的时机。」男人蹭着她颈肩「我很抱歉我们是这样的关係。我很爱你但不能娶你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不要再错过!收下戒指就代表你愿意这样跟着我,我不能给你~」 「我愿意!」 「你清楚我不能和孩子有任何关係。他出生、上学、生病等等都跟我无关~」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担心或给你麻烦。」 「若欹~这~你真的确定吗?我是不会给你上门大哭大闹的机会。」男人长叹。 「我几时在公开场合哭闹过?」 男人又是一叹「有了孩子你就到美国去,我有个好朋友在那,她会好好照顾你。生完回来我们再打算~不回来也没关係,我会抽空看你。等我爬到更高的地方,那时~一定可以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 若欹回身紧抱今生所爱,在那感动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和羽飞的命运都因一个无心的分享而改变。 盟誓 一个礼拜后,雾朗正式拜访炎家。 带着精心挑的礼品,他中规中矩的和炎烈握手。 「我都听漫雪说了,早点把婚事办一办也是好的。」 「谢谢总裁。」 「我就把漫雪交给你了。」炎烈拍拍雾朗的肩「即便你是我看中的女婿但漫雪终究是我宠爱的独生女,你可要好好待她~」 「爸!」漫雪红着脸抗议「雾朗对我很好!」 「你看,」炎烈哈哈大笑「还没嫁过去就帮你说话了,完全把我这老爸踢一边。」 「爸~」漫雪撒娇「你很讨厌耶!」 「来,快入桌,准备开饭。」沉枫挽住雾朗「漫雪这糊涂蛋,也不知你爱吃什么,我就让厨子随便做了几样,你可别见怪。」 「哪有!」漫雪简直快晕了「我说雾朗喜欢日式料理啊!你跟爸都偏着雾朗,讨厌!」 「伯母别这么客气。我什么都爱吃,谢谢。」他另一隻手拉过漫雪,牢牢握着「当然也包括日式料理。」 也不能怪漫雪不知他的喜好,他对自己着墨不多,对漫雪了解更少。仔细一想,不由得心惊胆颤。若炎家夫妇再多问几句,他可能会词穷了。 一进饭厅,雾朗才发现漫雪大哥正雪也在场,一旁坐着他的女伴。 「漫雪的哥哥正雪,你们见过吧?」炎烈介绍「华流晚宴那次本想介绍你们认识。」 「见过。」他和炎正雪握握手「寿司餐听那一次。」 「对喔!这么说来大家当时都在,缘分真的奇妙。这位是正雪的女友杨羽飞。」炎烈笑说「这位是漫雪的未婚夫白雾朗。」 「你好。」羽飞多看了雾朗几眼,总觉得他很面熟。 「我看婚事一起办一办吧!」沉枫突然说「早点让我抱孙子。」 「你觉得呢?」炎正雪转问羽飞「我今天带你回家也是为了这件事。」 「我没意见。」羽飞有点扭捏「在你爸妈面前干嘛这样?我们在日本不是说好了吗?」 「爸,妈,等我一下。」正雪回房不知拿了什么,再到饭厅就单膝跪在羽飞旁边,拉起羽飞左手「我在奶奶面前已讲过一次但那时你似乎仍有点顾虑,今晚当着我爸妈的面再讲一次;羽飞,嫁给我!我会保护你,给你幸福。」 「好。」这次羽飞不再犹豫。奶奶说过正雪是值得託付终身的对象,嫁给他奶奶也会安心。 炎正雪开心的把闪亮鑽戒套进羽飞无名指。 「雾朗呢?」炎烈转身看他。 「我也有准备,不过今晚还是不要抢了大哥风采。」他回看漫雪,她温柔一笑。 炎家夫妇笑开怀,漫雪也改叫羽飞大嫂,气氛和乐融融。 饭后聊了好一会,近十一点,雾朗表示要先走。 「跟你大哥约个时间,我们讨论订婚事宜。」 「好。」雾朗礼貌告辞。 回到家,鬼魅般的陆静甫又在房内等他。 「日子定了吗?」她笑问「你回来的很准时,代表你有注意我的简讯。」 「已经在选了。」他回的不慍不火「大哥呢?」 「谁知道!某个小三那吧!」 静甫脱下睡袍,里头是性感爆表的红内衣,但在雾朗看来却有着报復警告意味,不由得打个冷颤。 「我帮你按摩。」她拉着他进浴室。 「大嫂,我要结婚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抱歉,难道我们不能理性谈谈?」 「谈什么?」 「今晚能不能是最后一次?算我求你!」雾朗痛苦的说「你知道我不爱你,我们之间只是~」 话未完,陆静甫已跨坐他腿间,摇晃起来。 无眠的夜 深夜。 雾朗抓起桌上的菸,走到阳台,望着远方夜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睡不着?」 静甫由后环着他,雾朗拉开她的手。 「干嘛那么认真?」静甫咯咯笑「心里讨厌,身体却喜欢的很。」 「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玩够!」静甫拿起玻璃瓶「我去装点冰块,喝点酒你的兴致就又来了!」 经过emma房间,她听到一阵碎语。 她记得白明桂提过emma交男朋友,看来是真的。这个家里的人来来去去,把这当摩铁,现在冰儿有样学样,不出几年应该就会成为白明桂第二吧!她原对冰儿还有点感情,现在却也不想管那么多。上流社会多的是逢场作戏,以前她太认真了。静甫不甚在意的拿了冰块,回到雾朗房内,故意不锁门。 若让白叡风发现该有多刺激,她已留了挑衅的简讯,绝对会痛快应战。 「动作快一点!天一亮,我们就走不了了!」殷海遥催促。 「我哪知道你要提早私......」emma蒙住嘴,用嘴型说『私奔的计画』「你真会装耶!」 「装模作样我最会!」殷海遥得意的笑着「还要拿什么?我家别墅什么都有,我们先到那边然后再开我爸的车离开。」 emma提起背包「可以了。你开车真的没问题嘛?」 「你怕死啊?」殷海遥笑容瞬间消失「我还不屑和别的女生私奔咧!结果你竟然这么没胆量!逊毙了!难怪会成为过气的模特儿!」 emma嘟起嘴「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干嘛那么生气?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死在一起!」 殷海遥自知失言,缓下气抱住emma,在她耳边轻哄呢喃。一会她露出笑容,挣脱他的怀抱。 「我先确定一下!」她轻轻开门出去,确定小舅不在客厅,确定大舅妈和娟姨都睡了,确定她爸妈喝到天亮烂醉之前不会回来。 「走吧!」 走了几步,她说「等我一下,我放张信。」 「放什么信?」 「给我小舅的信,很早就写好了。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门开着,小舅还没睡吗?要是让小舅发现就不好了! emma轻巧的闪进房,原是想把信压在桌上,却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呻吟声。 怎么每个人都把这个家当汽车旅馆? emma气愤的来到床边,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趴在小舅身上的女人居然是大舅妈。两人见到她都有点惊讶,尤其是雾朗。 这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连她最尊敬和崇拜的小舅也~她摀着嘴,退出屋内。 「emma!」雾朗推开陆静甫,套上裤子追出去。 他追上emma,拉住她。她恨恨地瞪着他,眼里有泪。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他压低声音。 「我不要听!」她微弱却森冷的声音从齿缝透出来,显然极力忍耐「你再也没有资格对我说什么!你曾是我最后的希望~如今这个世界~你们的价值观让我噁心!你再也不是我的小舅,我也不要这个家了!」 她甩开雾朗,衝回房间。 「怎么了?」 「我们走!」她揹起背包,一路奔到车库。 「冰儿,你要做什么?」 殷海遥见她入驾驶座,进车抓住她手腕「发生什么事?我来开!」 「走不走?少囉唆!我们要创造属于我们的新乐园!」 「emma!」白雾朗大嚷,emma呼的踩油门暴衝出去。 还没到大马路,她差点撞上正要进来的宾士。车里的人摇下车窗,见她开车也不惊讶。 「你要去哪里?」白叡风冷冷看着emma,视线移往殷海遥「你又是谁?」 「大舅永远不会懂啦!」emma对白叡风做了个鬼脸「我要离开这个家!我不要再当我妈或任何人的傀儡了!我们都不要当傀儡了!我们要去找属于我们的蓝色珊瑚礁!」 冰儿歪歪斜斜的开过白叡风身边,呼啸着往山路而下。 无眠的夜 2 想着emma说的蓝色珊瑚礁,白叡风哼了声。 小鬼就是小鬼!也罢!就让他们玩一会,不然精心策划的离家计画就白费了!他一向不喜欢辛苦却没有收获的滋味。 「你要去哪?」他冷冷盯着白雾朗。 「当然是追上去!」他戴上安全帽「她根本不会开车!」 「今晚你和emma碰过面吗?」白叡风微拉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他奇怪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雾朗抿嘴不语,猜测他是否在试探什么。 「别那么疑神疑鬼!我还没有坏到在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撒网子挑拨离间!既然emma和她的朋友说不要当傀儡了,要去寻找属于他们的蓝色珊瑚礁,你就让她们去吧!毕竟~」 没等他说完,雾朗已发车出去。白叡风望着雾朗猛衝下去的背影,不自觉勾起一抹苍凉的笑。 这就是他和雾朗的不同,对于所谓的爱。 入内,娟姨让这波吵闹声吵醒,见到白叡风立即冲了杯茶。 「emma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你和他聊过天,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吗?」 「我大概问了一下。」不愧是在白家待了很长时间的管家,娟姨说「那位名叫殷海遥的小少爷家里做船运,父母时常跑世界各地。他是独子,在校成绩很好,是优等生。」 「这些你怎么没跟大小姐说?」白叡风又问。 船运公司?看来他得上网查查姓殷的船运公司如何,说不定未来对他的事业也有助益。 「因为大小姐问到一半看到三少爷就有点退缩。上次emma小姐在学校打同学被处罚,三少爷因此对大小姐发脾气,所以现在大小姐很怕三少爷以为她不关心emma小姐。后来大少奶奶回家,大小姐就没继续问,话题转到大少奶奶身上。」 白叡风沉吟「大少奶奶说什么?」 「大少奶奶说要和您离婚。」 「何医生呢?」白叡风盯着瓶里的液体,神色很冷峻。 「那部份倒是没多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处理几份文件,回房,陆静甫背对他躺着。 「你做什么?」见他脱衣,她有点意外。 「基本上我们还没离婚,这里仍是我的房间。」 「没想到你也有无路可去的时候。」 「你不是传简讯想跟我吵架吗?」他淡笑「现在我兴致还不错。」 「我没心情!」 她侧身,白叡风的角度刚好将他的美胸尽收眼底。 他和静甫是在朋友的婚宴上认识,单独赴约的两人被凑在同一桌。那天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才吃几道菜就离席。十分鐘过后她还没回座,基于『同桌情谊』他特地绕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结果看到她抱着胃坐在外头吐气。 『胃不舒服还硬撑?太划不来了!』 『朋友一场嘛!不好意思临时说不来。』她笑笑『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不是特别知心的朋友。』 『为什么勉强自己出席?』 『因为他对我家的事业有帮助,我必须巴结一下。』那时他这么回答。 曾经他和静甫也有过一段甜蜜,他并没有变,静甫也没有。只不过他们之间的爱消退的比他预期的快。他从不相信有所谓永恆、无悔等等之类的感情,这是他父亲给他最大的教育。 白叡风眼睛微瞇,情绪似乎有点波动。他爬上床,由后抱住静甫,撩起她的睡袍。 「不要!」她挣扎「别碰我!」 「老子还想碰你是看得起你,少在那边装清高!」他扯掉睡袍,看到大红内衣「穿着么骚,不就是等着老子吗?」 「放开我!」 「你在这喊破喉咙也没用!」静甫的挣扎反而更激起白叡风的慾念,尤其是那对仍然弹力十足的美胸加上雪白长腿。 难怪雾朗控制不住! 一个闪神,静甫推开白叡风往门口却被他拉回来甩到床上。 「我已经说不要再挣扎了!今晚让老子爽个够!」 「不要过来!」她抓起小檯灯「过来我就打爆你的头!」 白叡风举起手,稍稍退后几步「冷静!」 静甫用小檯灯指着白叡风,慢慢往门口。快到门口之际,白叡风出其不意从正面抱住她,她狠狠把檯灯砸他背上他也不管。 「不要!」 白叡风扯掉静甫内衣,将她双手缠上床头栏杆。 「真美!」他讚叹,摸上她胸前粉色蓓蕾「你不是一直想有小孩吗?老子最近刚好有空可以陪你玩玩!」 他像玩弄猎物似的折磨静甫,享受着王者般的快感。 最幸福的悲剧? 雾朗拨了emma的手机。音乐响了几秒后,emma接了。 「你听小舅解释!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他不等emma开口「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我,这千真万确~小舅希望你保有最纯净的世界~你们两个哪都不准去!」 「小舅说我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得到你百分百的支持了!」emma语气变得平静「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emma缓了口气「这个家每个人都过得身不由己,那很痛苦~可以理解~」 「不!你还不懂!我怎能不担心?」雾朗声音一扬「马上......」 突然一通插拨,家里拨来的。 「少爷,冰儿小姐不见了!」娟姨说「大小姐不在~」 「我知道。她开车出去了!你先报警!」 「开车!天啊!」娟姨立刻念了组号码「这是殷海遥少爷家的电话,少爷打看看也许会有线索。我立刻报警,少爷你自己要小心。」 「谢谢娟姨。」雾朗顿了一会,按掉通话键转拨殷家。 「找哪位?」一阵尖细,没什么感情的女声传来。 「殷海遥的母亲吗?」雾朗问。 「天啊!我家小海被绑架了吗?我不知道......我早说过不能让小海参加需要过夜的活动!」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狂喊殷海遥名字,夹杂哭泣的声音。 「喂~可恶!」雾朗啐了声。 「你是谁?要多少?」电话换由男人听「只要让我儿子平安回家,多少钱我都会付。」 「殷先生,我现在没时间解释全部情形,只能说你儿子和我外甥女离家出走了!我想问你,你听过蓝色珊瑚礁吗?」雾朗问「请你好好想想,拜託!」 「蓝色珊瑚礁?这么说小海没被绑架?」 「没有!废话少说,」雾朗拿出菸「想到了吗?」 「小海......小海怎会做出这种事?他一直是不用人操心的资优生!他的老师都这么说!我和我太太昨天去日本时小海还要我们多玩几天......怎么会!他明明告诉我学校举办教学旅行,要去哪里三天,如果我们没有提早回来~那~蓝色珊瑚礁我不懂,不过我倒是有栋靠海的别墅,每年夏天......」 「在哪?我先赶过去,运气好的话,他们就在那里!」 「运气不好呢?」尖细女声又出现,似乎比较镇定了。 「那只能等警方搜索了!地址!」 记下殷家别墅地点,雾朗飞也似的赶往。绕上弯弯曲区的山路,那区域只有两三栋别墅,全建在悬崖附近。 还没接近殷家别墅,他家的跑车就用很猛的速度倒退出来,差点撞上雾朗。 「emma!emma!」雾朗大喊,emma探出头。 「小舅走开!不关你的事!」 车子风驰电掣而去,雾朗紧追在后。 「你小舅怎么这么烦?」车里,殷海遥瞄了眼后视镜「你倒是开车天才!一路过来都没事!我们绕捷径,有条路可以直通山下。现在是晚上,只要慢慢开,就不会被警察盘查。你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嗯!」emma点头「我们不会有事的!」 殷海遥凭着印象,要冰儿绕进一条他认为可以直通山下的捷径。看到不远处的月光,他咧开嘴,先是一笑,随后却露出惊恐的表情,要冰儿马上踩煞车。 「冰儿,跳车!」他喊「快跳!」 「为什么?」emma紧张的看外面,不远处好像有一片海「那是~」 殷海遥伸手打开emma那边的车门,拉掉她的安全带,把她推出车外。 emma被推出车后,她忍着痛爬起来,看着车撞上树,碰碰碰好几声,然后一路滑。 「emma!」雾朗赶到。 「小舅!救救小海!那边衝出去就是海,掉下去他就没命了!」emma哭着大喊「我们快过去!」 最幸福的悲剧?2 跑车一路撞树滑出大半悬崖,车身三分之一悬空,三分之二在陆地,微微往前摇晃。 或许是夜晚加深了危险气氛,原本朝车子过去的雾朗和emma同时屏住呼吸并停下脚步,盯着还没停摆的跑车。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无言的盯着车子,直到它看似停止摇晃,没有继续倾斜,两人不约而同松口气,雾朗移动脚步。 「小舅!」emma垂着泪,一阵颤抖「轻一点!」 雾朗慢慢走到悬崖边,看到殷海遥躺在驾驶座,鲜血留了满脸,已经失去意识。他往下一探,只有黑乌乌一片以及浪潮声,看不出深浅,他回头看看emma。 「他还活着吗?」看不清小舅的表情,emma稍微提高音量「小舅!不要不说话!这样让我更害怕!」 「他还活着!但是~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拉他出来!距离太远了!」雾朗回头看着胸口微弱起伏着的殷海遥又说「我担心他失血过多!但我~我真的想不到办法~」 安全气囊并没有张开,挡风玻璃碎裂之后其中一片插在殷海遥大腿上,他不敢告诉emma。他抓着头焦躁的四处乱看,接着看到后座有几綑绳索。 emma摇摇晃晃前进几步,身体越抖越用力,仰头望天喃喃自语,好像在祈求老天的帮助。 车子突然又往前移动!又是一阵摇晃!殷海遥的身体在没有安全带固定之下,渐渐往方向盘倒。emma停止望天,惊恐的瞪着雾朗。 「这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没有任何方法了!」 白雾朗再也无法仔细考虑后果,伸手准备打开后车门,还是有点挣扎。毕竟这么做两败俱伤的机率比较大,但他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殷海遥坠海。 「小舅你想做什么?」 「后面有绳子,我从后座绑住他,把他推出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说,盯着门把「这样,或许他还有机会。」 「我明白了!」emma嚷「这样~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吧?」 吐了口气,雾朗抓住车门一拉。放大胆,把死亡两字拋到脑后,他坐进车里,抓住绳索。 车子又往前倾,殷海遥的身体也往前倾,雾朗立刻用绳索紧紧圈住殷海遥打了个结,接着将绳索拋出车外。 「emma!抓住绳子!我要推他出去了!」 「可是你怎么办?小舅?我拉住小海,你呢?谁拉住你?」emma突然醒悟「不!不!你出来!再想其他办法!我拉不住小海的!」 已经无法退却了!现在退缩他和殷海遥都活不成! 「我不会有事!这海不深!你专心拉住殷海遥!会很重!你要展现~」 殷海遥的头重重的打在方向盘,发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整台跑车迅速往前,几乎要成垂直! 「小舅!」emma跑上前抓住绳子,并企图扳住车门阻止它移动。 「emma!好好抓住绳索!」雾朗吼,随着整台跑车坠落暗黑的海。 「不要!救~」听到车子入海的声音,她哭着大喊,破嗓「救命~啊!谁~谁来救救我们?小舅!小海!呜~」 一阵拉力将她拉往悬崖,emma扑倒在地。绳索逐渐下滑,下滑,她被拉到崖边,看到垂着头的殷海遥。跑车已经不见,小舅~ 她的双眼越来越模糊,决定放弃了。 「我会陪你们!小海!小舅!」她闭上眼睛,绳索不断下垂。 「冰~冰儿~」 或许被推出车时撞击力太大,殷海遥居然恢復了点意识。 「放~放手!给我放手!」他张开眼睛。emma瘪着嘴,眼泪簌簌地流,身体越来越出去。 「冰儿!」殷海遥睁大眼睛,张嘴一吼。 脱离陆地,emma抱住殷海遥,轻吻了吻他的唇。 「我爱你!」 这是殷海遥再次失去意识前所听到的话,也听到警车由远而近,随后他和emma落入海中,他试着清醒,试着拉住emma,可是~ 大海在剎那间吞噬了一切! 插曲 羽飞从一个好梦里醒来,她慵懒的伸展四肢,发出幸福的咿唔声,随后一个转身,看到旁边的枕头。 她快乐的抱着枕头,又在床上赖了一阵子,直到闻到一阵香味。她爬起来,胡乱顺顺头发,裹着被单,雀跃地小跑步出去。 「早上吃什么?」她在厨房找到梦里的身影,亲密地环住他的腰,闭着眼在他背上一阵摩蹭「好想每一天都吃你煮的早餐!」 「可以啊!等我们结婚之后我天天煮!」 她的脸被捧住,随后是一阵细腻的吻,她发出美妙的呻吟,嘿嘿笑了起来「我好幸福!好爱你!」 「我也爱你!」炎正雪捏捏羽飞的脸「先去梳洗一下吧!今天可有的忙,要试婚纱,挑礼饼,奶奶说她要参与全程~」 羽飞不情愿的张开眼睛,回房套了件衣服,乖乖进浴室。她刷着牙,盯着镜里的自己。胸口还有吻痕,等会出门得穿衬衫,省得俞贝又瞎问一堆。 「想什么?」炎正雪吻了吻她的肩「早餐好了。」 「婚礼会不会赶了?」她抱住正雪的手「你确定要娶我吗?」 「怎么回事?」炎正雪转过羽飞,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突然问这问题?」 「我~」 她抿嘴,和自己的理智拔河。 杨羽飞,何必这么傻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毁掉?就像奶奶说的,过去就是歷史,不需再提起。她早就不是杨雅而是杨羽飞。 「我~不是因为你的身分~」 炎正雪蒙住嘴羽飞的嘴「够了!第一次见面你就充分地告诉我,你是个坦率、不懂假装的女孩。即使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 「你觉得我是~太妹?」她抽了口气。 「至少我认识的女人都不是这样。」他笑「不得不说美人还是比较佔优势,别人总会替她们找藉口。」 「你好糟糕!」羽飞白了一眼「一切好像一场梦~」 「你希望只是一场梦?」他眼里有几分探究,俊朗的脸顿时有些黯淡。 「你真的很会乱想耶!人家只是害羞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罢了!」她明白炎正雪是聪明人,不能有太戏剧化的反应。 等她嫁进炎家就是另一种等级,那时她的过去不再是个问题,别人根本不敢臆测。 「之前想追你那个~」炎正雪想了一下「一直那个那个,在阳台跟你表白那个,又带你吃寿司~」 「你说陈景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她耸耸肩「后来就没理他了。」 他跟李彣婷如何发展她也没再过问。 「他结婚了。听说是企业联姻。」 「嗄?真的假的?」他居然没跟李彣婷! 「真的。那时我们在日本。」 「是喔。」她心不在焉的抹着保养乳。 那时本来想介绍若欹给陈景维,俞贝却说若欹适合炎正雪,后来介绍李彣婷给他,又后来奶奶坦承生了重病,她情绪崩溃没心思再配合总裁的戏码。若欹没搬来和她们一起住,她也没找时间和她聊,然后~ 她和炎正雪即将结婚,陈景维也结婚了。 「快点,别让奶奶等太久。」 用完早点,炎正雪载着奶奶和羽飞来到喜饼店。 炎正雪先下车搀着奶奶,羽飞随后。 「雅雅?」突然一个男人走到羽飞面前「没想到~」 「你认错人了。」羽飞冷着脸,继续往前。 「你明明~」 「有什么事吗?」炎正雪让羽飞扶着奶奶进去,盯着满脸鬍渣的男人。 「没事。」男人看得出炎正雪的派头,不好意思的道歉「我可能认错人了。」 炎正雪入内也未多问,选好礼饼,却发现男人还在外徘徊。羽飞没发现,他找了理由,要羽飞和奶奶先去婚纱公司等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炎正雪拿出手机「我马上报警~」 「不要!」男人吓得道歉「她很像以前我认识,一个叫杨雅的女生。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却刻意在外面等?」 「我马上走!」 「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报警处理!」 「是~是~马上走,别报警!」男人急忙离开。 插曲 2 隔天。 羽飞与炎正雪的婚事曝光后第一天上班,同事们纷纷给予祝福,她带着待嫁新娘的娇羞道谢,更增添了她的美丽。 「杨咩咩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几个同事说「以后说不定会在电视看到你。标题是炎正雪的明星太太~」 「我才不是什么明星!」她笑着摇头「别糗我了!」 「你比明星还美呢!」同事又说「快给我们看你的鑽戒!」 「我没戴着啦!」她有点不好意思「怕太招摇!」 「好讨厌!我们还没机会招摇呢!」同事笑「好啦!不糗你了!」 羽飞松了口气回座。 从日本回来,炎正雪就安排奶奶进私人医院,请了私人医生和护士全力守护。奶奶本来一直推辞,但被炎正雪一句『想不想健健康康参加婚礼?』说服。 她答应求婚后,奶奶和和炎家人一起吃了饭,了解彼此家庭状况。不过事先忘了套招,又看不懂她暗示的奶奶当场拆了『华流』老闆吴郁昌佈的局让气氛有点小尷尬。 所幸正雪的母亲非常喜欢她,说了很多好话替她解围,加上炎伯父对她印象也不错,双方很快忘了这段意外插曲,开心地讨论结婚事宜。 这场世纪婚宴传遍商界,能否受邀成为热门话题。 「日本之旅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就这么决定嫁给炎正雪?」趁工作较轻松之际,俞贝打内线给羽飞「想当初不是还信誓旦旦的~」 「再说我要撕烂你的嘴了!」羽飞低嚷「你可要当我的伴娘!」 「哈哈!」俞贝大笑「这就是说凡事不能太铁齿!」 「今天开始我会做饭给你吃,房子也会打扫......」 「干嘛?」俞贝探出头,瞪着羽飞。 羽飞扮个鬼脸「这是最后机会了!以后我去当少奶奶,你想吃我煮得东西就吃不到了!」 俞贝笑笑「咩咩,可以讨论单身趴了~」 「咩咩!总裁找你!」同事朝她一喊,羽飞点点头。 「另外两个伴娘你帮我搞定!」她又对俞贝说,掛断电话往吴郁昌办公室。 「还缺什么?」她一进办公室,吴郁昌这么问「那栋别墅,我打算送给你......」 「不需要啦!」羽飞摇头「谢谢老闆。我的身分已经被我奶奶戳破......炎正雪一家已经知道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不是什么大老闆的千金!我嫁炎正雪已经跟当初的契约无关,但我还是会履行合约,毕竟~」 「这些,炎老闆都跟我说了。」吴郁昌锐利地盯着羽飞「别墅我还是要送,算是我一点心意。你怎么拒绝都没用!合约也到此终止,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羽飞拿出金卡交给吴郁昌「谢谢老闆这段期间的照顾。」 「老闆跟你说什么?」见羽飞回座,俞贝又打内线。 「没什么!」羽飞淡淡的回应,俞贝又探出头「今晚一起去看姿卉顺便分享你的好消息然后讨论单身趴?」 「好啊!」 「咩咩,外找!」 才看到等在大厅的男人,她便立刻转身。 「别走!」男人拉住她。 「放手!」她低声但警告意味浓厚。 「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人,雅雅~」 「住口!」她往前几步「杨雅已经死了!」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杨雅。」 「你想做什么?」她仍抱胸背对男人,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我知道你已经有好的归宿,坦白说我也洗心革面,只是~最近有点困难~」 「你别想跟我借钱,我没有。」 「或是我找你未婚夫借?」 「你太无耻了!」她怒目看着眼前男人「居然还有脸出现!」 「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找你,你也不希望以前的事被抖出来吧!我保证拿到钱绝对永远不会再出现你生活~」 「要多少?」羽飞不耐烦的问。 「不多。一百万而已。」 「给我几天时间,我再跟你连络。」 男人走后,她一路衝进洗手间,反锁抱着身体猛发抖。 那不堪的过去像无声电影,再度侵袭着她的意志。她不能让过往的丑事摊在炎家所有人面前,可一百万对她来说根本是天文数字,她该怎么筹到钱? 他的保证绝不可信,这次一百万下次一千万又该怎么办?报警吗?一旦报警她和炎正雪的婚事也不可能进行了。 她记得她有一个警察的电话,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不知还能不能用?这事得和奶奶商量。 「羽飞姊,你还好吧?我看你一路衝进来,怎么了?」 听到若欹的声音,她勉强振作回了句没事,开门。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差!」 「有点累。」她揉揉额角。 「反胃吗?该不会怀孕了?」若欹在她耳边小声地问。 「不是。」她摇头「别担心,可能是准备结婚太累了。」 插曲 3 下了班,羽飞立刻赶往私人医疗中心。 「杨小姐,你来啦!」护士见她立刻上前招呼「奶奶今天精神和胃口都很好喔!」 「嗯~」她有点紧张的拢拢头发「没什么事吧?」 「没有。」护士又说「中午炎先生陪奶奶用了餐。」 「喔~」她勉强笑笑「谢谢。」 入内,奶奶正看着电视,见到她,朝她伸出手。 「奶奶。」好不容易忍出想哭的衝动,她握住奶奶的手「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的手怎么这么冰?脸色也不太好,最近累坏了吧?」 「下班急着过来,」她倒了杯水,缓缓啜了几口「尖峰期的下班潮很可怕,我胃都揪一起了。」 「正雪怎没陪你过来?」 「他工作也忙嘛!」 「喔!」奶奶一笑「这孩子很有心,中午还特意过来陪我吃饭,看你们的婚照。为了我,亲家很快挑了日子,你们小俩口也都顺从我的意见。奶奶真的很开心。」 「奶奶~」握着杯子,她犹豫着。 这份幸福是她非常渴望的。从小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那条歧路原是年少的她以为幸福的地方,直到被抓,与奶奶重逢,随后许多善良的人出现。 要她放弃她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她的过去若再让那个无耻的男人拿去要胁炎家,赔上的不只她的婚姻还有奶奶为她做的担保和努力。即便旁人不敢对炎家搅舌,可背地里的批评才真正令人受不了!她懂那种心寒。 奶奶剩的日子已经不多,她不愿将自己的幸福凌驾于奶奶上面。她可以不要婚姻~ 「羽飞?」 她一凛,勉强挤出笑容。 「想什么那么入神?」奶奶神情一变「到底发生什么事?」 「奶奶~」她深吸口气,缓缓说「我可能结不了婚了。对不起!」 「傻孩子!」奶奶倒也不惊讶「炎家嫌你是他们没福气~」 「不是。」她猛摇头「我没有勇气招认过去~我原想厚着脸皮收下这份幸福~不是炎家~是他~那个毒贩。」 「毒贩?」奶奶十分惊讶「他怎么找得到你?」 「我们去挑礼饼、试婚纱那天碰巧让他看见,他一眼就认出我,我不承认。隔几天他来公司,开口要一百万。我不知他怎么知道我改名,总之他就是要一百万。」 「他威胁要告诉炎家?」 「我不确定,但他能相信吗?若付这一百万,以后他再来又怎么办?所以~」 「所以你要放弃正雪?」 「比结婚更重要的是奶奶养育我,改变我的人生这份恩情。」羽飞落泪「我可以不结婚,但我不能让他利用那段过去左右我的未来,甚至辱及奶奶或是炎家。」 「羽飞~」 「奶奶,我心意已决。请你原谅。」 「孩子~」奶奶伸手,羽飞静静躲入奶奶怀中,平稳情绪「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都怪我。我早就有所觉悟,只是~」她呆呆地说「奶奶还记得送我去勒戒那个警察吗?」 「周康时?」 「奶奶记性真好。我打算找他帮忙。」她笑笑「我知道这几年他还紧盯着我和他,以为我们之间仍有联系。」 「连络到他又怎么说?难道要让他误会你?」 「当然不是。我要拜託他彻底让那人消失我的生命里。」羽飞说「奶奶,我会学着坚强,为了你和正雪。」 奶奶搂紧羽飞,低低叹了口气「你和周康时谈完后再详细说给我听。」 「正雪那要请奶奶多帮忙,别让他起疑。」 「奶奶知道,只是为你不捨。好不容易一份幸福来到眼前,却又~」 「奶奶别伤心嘛!」她抬头,逝去奶奶泪痕「一切只是回到原点,不同的是杨雅永远不再是杨羽飞。」 奇蹟 隔天清早,白家接到警局电话。 「大少爷!」娟姨慌张的敲着白叡风房门。 「什么事?」白叡风抓着睡衣,脸色非常难看「不是交代你别打扰我。」 「警局来了电话,说少爷和冰儿小姐坠海受伤。」 「人在哪里?」 「在附近医院,他们说~」 「前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白叡风又问「昨天他们没回来为什么没告诉我?」 「昨天早上我有敲少爷房门,可是~」娟姨垂头,闭嘴。 不用她说下去,白叡风也知自己在房内做什么。 「所以你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让emma驾着跑车出去?」 「我熄灯时很安静。」娟姨答得沉稳「后来似乎有说话的声音,我正想起来查看,大少爷您就回来了。我原以为是少爷驾车,后来才发现是冰儿小姐。拨了大小姐电话,大小姐没接。您说少爷会处理,昨天等不到人,我便报警了。」 「知道了。」白叡风点点头「我等会过去。家里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 「你去忙吧!」 娟姨走后,白叡风阴鬱的关门,来到熟睡的陆静甫面前,想到前晚她一身火红性感,这两天的浓情繾綣。两人好不容易重燃的爱火,夫妻之间的亲密关係可能又因为这件事熄灭、破碎。 他毫不怜惜的抓起陆静甫,睡梦中的她惊醒。 「前天晚上你让emma看了什么?」 「我~什么~什么也没做!」白叡风狰狞的表情让静甫害怕,紧抓着被子想退后。 「什么都没做雾朗会拼了命去追emma?」他再逼近「难道不是她看到不该看的?给我说清楚!」 「我不是故意的!emma怎么了?」她慌乱的摇头「那时我只想气你,所以~」 静甫话未完,就吃了白叡风两个重重的巴掌,她一时昏天暗地,嘴里一阵腥味。 「所以你去勾引雾朗还故意让emma看到整个齷齪过程?」他趁机说出早已知道的事实,又是一挥,随后再补一脚,踹得静甫跌落床「这个家能够由着你乱?当我不存在吗?难道你不知道雾朗和炎漫雪已论及婚嫁?」 「别打我~求你~」她抱着肚子「我真的不是故意~」 静甫不说还说,一说让叡风怒气更炽,完全不收力的一阵毒打,打得她缩在角落大哭大叫。 「你最好祈祷他们两个没事,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emma和雾朗~」 「闭嘴!你这贱货!」 白叡风怒气冲冲的换了套衣服,甩门离去。不知过了多久,娟姨敲门进来。 「大少奶奶~」她立刻弄来一盆热水,细细为静甫擦拭。 「你都听到了吧?我~」她哀哀笑了起来「雾朗他们怎么样?」 「少爷和冰儿小姐都在医院,说是坠海~」娟姨一顿「少爷伤重,还在抢救。冰儿小姐几处骨折,还没清醒但没伤到脑子。我还来不及告诉少爷~我看~大少奶奶~」 「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她蒙面痛哭「我~该怎么办?」 「我请何医生来吧!您这身伤还是让何医生好好检查。」 「娟姨,把我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拿来。」 「大少奶奶~」 「其实早就签好了。」她哀愁的看了娟姨一眼「只是~想要挽回~可是~终究用错方法~我太寂寞了!」 医院内。 「我是白雾朗和徐冰儿亲属,他们目前情况如何?」 「白雾朗仍在手术。」护士回「徐冰儿状况稳定,但尚未清醒。」 「另外一个男孩呢?他是徐冰儿的朋友。」 「另外一个男孩?」护士摇头「目前只有白先生和徐小姐在院,资料上并没有~」 白叡风打断护士的话,道谢之后拨给警局熟识的朋友,得知殷海遥仍未寻获。 揪心 接获消息的炎烈和漫雪赶到医院,刚好听到白叡风和医生的对话。 「你说雾朗这辈子再不能走路是什么意思?你这庸医!我要转院!」走到一半,白叡风停下来,握着头重新整理情绪。 他怎样也不能相信雾朗会瘫痪!不过是掉进水里,就算衝击力再大,水压也~不!他紧抓头发。 「白先生请你冷静。」医生说「无法走路还是最保守的估计,手术即便成功,病人能不能醒来~」 「我不想听你废话~」 白叡风眼一扫刚好看到双眼泛红的漫雪和一脸惊讶的炎烈,他舔舔嘴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从漫雪的表情看来,她和雾朗应该已经不是普通朋友的关係,而炎烈~ 「雾朗怎么样?」炎烈问,神色复杂。 「手术才结束,一切都说不准~炎总裁别担心,雾朗年轻,很快就会復原。」 「可以看他吗?」漫雪顿了一会,显然极力隐忍。 她完全不知道雾朗坠海受伤。要不是他没赴约~ 她和雾朗本来约好去看一场表演,可是他却失约。打他房里电话没人接,不管打多少次都是答录机回覆,手机也不通。后来打他家电话,管家却支支吾吾,她问好几次才告知雾朗受重伤住院。 「还没醒,医生说这几天是关键。」白叡风语调变缓「他~」 「爸,」漫雪转身「我今晚在医院待着。」 「好。」炎烈点头「任何状况随时跟我联络。」随即转向白叡风「换家医院也好,多找个几权威评估,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叡风点头「我送您下楼。」 「不用。」炎烈摇头「你忙,我明天再过来。」 陪着炎烈进电梯,再回到房前,漫雪已是泣不成声。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她绞着手「大哥,雾朗到底有多严重?」 「你和雾朗既然已讨论婚事,我不瞒你。至于总裁那边~」 「父亲不会反对的!」她轻嚷,坚定地瞪着白叡风「我也不是那种~」 「我知道你不会弃雾朗不顾。」叡风微微一笑「但总裁总有他的考量,将来需要雾朗的地方很多,如今他这样,这桩婚事,我认为~」 白叡风以退为进,刻意影响漫雪。 「大哥别说了!我不会取消婚约!」 虽然他不相信炎漫雪是会违抗父命的女人,说这番话也没有十足把握扭转炎烈决定,不过此时听她如此坚决,倒是有些讶异,显然她对雾朗怀着很深的情意。 只是这桩婚事,终究还是会以失败收场。他很清楚的炎烈的。 「等会进去,有些事你必须先知道,以免~」白叡风稍停,又说「因为剧烈的撞击,脑部~如果没醒,要做最坏的打算。」白叡风说的平静,不想刺激漫雪已经不太稳的情绪「眼睛坏掉一个。我想~没有人可以立刻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什么!」 「你也可以在家等消息,我保证等雾朗清醒就通知你。」 虽然白大哥表现的很坚强,但心里一定很痛苦。漫雪重整情绪,摇摇头「我要陪雾朗身边,不论他伤得多重,我都不会害怕。」 说完,她套上白叡风递给她的衣服和口罩,再不迟疑的推门入内。抵着门好一会,她才抹掉眼里的泪,慢慢来到雾朗身旁。 见到雾朗瞬间,她几乎崩溃晕倒。 这还是个人吗?从未见过如此伤势的漫雪难以接受,喉间一紧,立即衝出病房,白叡风见她步伐踉蹌,一把将她扶住。 「白大哥,雾朗他~」身子一软,她便倒在白叡风怀里。 他紧急找来医生,给了药缓解情绪,待漫雪醒来已是隔日早上。 揪心 2 「觉得怎样?」 「我怎么~」漫雪拉开被子「雾朗呢?」 「别急。」白叡风按住她「还没醒。我先送你回去,你这样我不能让你见雾朗。」 「我没事。」 「不,」白叡风缓缓摇头「听白大哥一句,先回去吧!这心揪着,对你或对雾朗都不好。现在联络方便,把心安好,再来见他。」 漫雪撑着额头,闭上眼睛。 同一时间,羽飞接到周康时的电话。 「没想到你会打给我。」 「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发生什么事?」 「他要一百万,我不想给。」她开门见山「这几年我没跟他接触过,我不知他怎么找到我,或许只是巧合~总之,你要我怎么做我就配合你。」 「电话说不方便,我们约个地方见。」 「我担心他知道我目前住处,就约我一个同事那吧!等我问了地址再跟你说。」 周康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若欹,掛了电话闷闷出去抽菸。一会,手机果然响了。 「事情大概我都知道了,虽然羽飞姊不知道我是谁,可是她对我坦承过去一段荒唐,这是很不简单的事。即便身边有你,我也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知道你不赞成,怕我无端捲入是非,」若欹说「可是羽飞姊为了过去打算牺牲自己的幸福,我不能袖手旁观。再说,你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 「当然。」捻了菸,周康时低声说「我会让那傢伙永远不能再威胁你们。」 三天后。 漫雪来到门口,呆立好一会才开门进去。白雾朗侧身面对窗口,室内烟雾繚绕。床边男人见到她立刻起身,露出一丝苦笑。 「我是陈彦,雾朗事务所的同事。」他表明身分「你别怪他抽菸,他心里不好过。」 呛鼻的烟味充满室内,她轻轻的走到雾朗面前,发现他拿着烟闭着眼睛。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拿过雾朗手里的菸,压进菸灰缸,然后端详着他的脸,他的身体,随即双眼溼透,忍不住颤抖。 「炎小姐~」 「我没事。」漫雪重重吐了口气「能不能让我和雾朗独处一会?」 陈彦默默离开病房。 或许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的微热,白雾朗睁开眼,适应突然的光线。一会,他才意识清楚,知道有人站在面前。 「你怎会伤成这样?好好的怎么会坠海呢?」她颤抖的问「我好害怕你醒不过来!」 右眼缠着纱布,脸上脖子,可以看到的地方青青紫紫佈满伤痕,左手也骨折吊着绷带,两腿都打着石膏。 这不是白雾朗,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想起前阵子的甜蜜,她真的不敢相信~漫雪越看越害怕,泪水再度纷落。 白雾朗握住漫雪的手,摇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高兴。」他用嘴型,无声地说「我很高兴你来~虽然~我并没有打算让你知道,不过既然你知道了~」 「这样子你还敢抽烟!你~」漫雪再无法故作坚强,她抱住雾朗的腰,跪在他腿边。 看着漫雪抽动的身体,雾朗住口不再说。伸手,他慢慢移过去,轻轻拥住她,任由她宣洩。不久他看到一圈泪痕扩散,不自觉伸手去摸。 冷掉的眼泪像针扎着他的手,他感觉不到漫雪温热的泪水,于是摇了摇她的肩。 「我这辈子再不能走,也好不了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幸福,所以~」 「我不懂你说什么!」漫雪避开雾朗视线。 雾朗拉回她的手,拧着眉,勉强挤出一句何苦呢,随即大咳。漫雪立刻倒了杯水,一匙一匙餵雾朗喝下。 会不会一切都是恶梦?雾朗不可能伤成这样!不可能!漫雪心碎的握住雾朗的手,泣不成声。 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白雾朗!她只记得和他相处的一切美好,记得他们决定结婚的誓言~ 好不容易缓过那阵痛,雾朗靠入枕头,长长吁了口气。漫雪抹抹眼泪,视线比较清楚,心也稍稍安定下来。 一会,雾朗试着坐直一些,他用单手撑着身体,吃力的移动。漫雪看着他的动作,呼吸又急了起来,于是转身,走到窗边。 随着光源望向无穷的天际,彷彿听到断断续续的欢笑声。如果时间能倒流该有多好。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漫雪语调坚定「请几个看护随侍不是问题,养个几年,你说不定就好了,医学更进步,或许能走了。」 雾朗突然拔掉身上的针管,奋力的用手把双脚移出床铺,然后碰的一声~ 漫雪回头,见雾朗摔在床下。她心痛的抱住雾朗,眼泪又掉的嚷「何苦这样?」 「这辈子我已经无法走路了!」雾朗眼里也有泪水,他忍痛激动的喊「即使医学进步我也撑不到那时候。再说,炎伯父同意吗?他要你跟我分手吧!」 「我不想听!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你要听!」雾朗握住漫雪下巴,不容她躲开,一字一字沙哑的说「这也是我还无法接受的事实!我可以学会照顾自己但我无法给别人幸福!你懂吗?我不要你看我在地上爬的样子!你就当白雾朗已经死了!不要说什么照顾我一辈子的傻话,就当我们不曾开始过!」 「雾朗!你明知道我的话全都是真心的......因为我爱你啊......」漫雪猛力摇头「我不要!」 「漫雪~」每喊一声,雾朗就觉得喉咙要裂了,痛苦不堪「在我~坐上~车子后座的~时候~」 「不要说了!」 「我就已经有心理准备~」雾朗一口气说完,直喘气,原本累积在眼里的泪也滑了下来「如果~永远这样~没有后悔~结局~」雾朗抱紧漫雪「你幸福我会很快乐,长痛不如短痛。」 在房外默默看着这一慕的白叡风戴上墨镜。 「雾朗怎么说?」何啟山看到白叡风在走廊发呆「我已经弄好出院手续,可是我担心雾朗的身体~」 「那是他的决定。」白叡风推推眼镜望向何啟山「他和emma还有陆静甫就交给你了。」 「想大哭一场的话我不会笑你。」他看着白叡风笑笑「遗憾的是那个男孩还是下落不明。你想他......」 「那个男孩会没事的。」白叡风显得很有自信。 「你真的和静甫离婚?」何啟山又问。 「白纸黑字。」他笑笑「我们本来就是个错误。」 「你明知道~」何啟山一顿「她~她~」 「我都签字离婚,也给足赡养费,她还想怎样?她以后如何都跟我无关!」丢下何啟山,白叡风进电梯。 孩子可能是雾朗也可能是他的,雾朗伤成那样篤定没有未来,陆静甫腹中的孩子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说他残忍也罢,何啟山吞吞吐吐不过以为他会想要孩子,但他一点也不想,陆静甫应该也是明白的。 抉择 经过几日部署,周康时顺利逮到毒贩,将他绳之以法。 「放心吧!他涉及多件毒品交易买卖,掳人勒索,有好一阵子不能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谢谢。」羽飞深深地松了口气,按掉手机。 「羽飞姊,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顺利抓到了吗?」趁泡茶之便,若欹悄问。 「嗯。刚刚和周警官通电话,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若欹拉过羽飞「羽飞姊你来一下。」 「怎么了?」 「我下个月中要到美国去了。」 「美国!」羽飞轻呼「怎么这么突然?工作不做了?」 「嗯。昨天递了辞呈,总裁也批准了。谢谢羽飞和俞贝姊的照顾。」 「好姊妹客气什么!」 事实是,周康时将被派到美国进修三个月,这种天上掉下来,让她独佔周康时的好机会她怎能不把握! 「羽飞姊要幸福喔!」 「你也要幸福。」她对若欹眨眨眼「过几天再替你送行,不醉不归!」 见若欹带着甜笑离开,羽飞不由得想着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大学毕业后,她进华流当个小职员,跳开场舞之前日子过的也算不错,至少养得起自己和奶奶。一切都很好,奶奶也很满足。 那时她常常在办公室听到已婚和未婚同事在聊天,已婚又有小孩的同事拍着產后怎样也消不掉的小腹和屁股对未婚同事抱怨婚后变成黄脸婆,身材走样,家事永远做不完又有婆媳问题。未婚同事则是羡慕已婚同事嫁个好人家,快乐幸福。那时她看着双方人马争得面红耳赤的画面想着,其实若她也能拥有,不论哪一种都是幸福。 她突然好想见炎正雪。这阵子为了毒贩的事心力交瘁,如今雨过天青,她要好好弥补他。 正想着,炎正雪便传了简讯,约她中午见面。她一整个心花怒放,下午请休,十二点一到就招了车到约定餐厅。 出乎意料的,炎正雪已在里头,静静喝着咖啡看着杂志。她一时兴起,由后蒙住他的眼睛,娇问猜猜我是谁? 他拉过她的手,转身对她笑笑。 「没事吗?这么早就来了。」 「上午拜访一些客户,又跟奶奶聊了一会。」他招来侍者「这间泰国菜好吃。饿了吧?」 见羽飞点头,炎正雪熟练了点了几个菜、汤。 菜送来后,羽飞因为毒贩的事已解决,与炎正雪未来明朗而胃口大好,吃了一会才发现炎正雪没动筷子,只顾喝咖啡。 「工作怎么了吗?」 炎正雪抬眼,双目炯炯的盯着羽飞,不发一语。越被这么看,羽飞心头越紧。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炎正雪深沉的问。 羽飞眼一转,难道毒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不知道,你明说吧!」 炎正雪想了一会,从公事包拿出一份快递。 「今天早上寄来的。」 羽飞瞪着快递,完全没有勇气拿过来。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希望照片里的人不是你,但~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因为那的确是你。这个男人先前也在附近鬼祟被我看过,你若说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羽飞看着炎正雪,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不是你就相信我?不,你不会相信我了!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如此反常,因为你心里过不去,即便我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了。事实是~那是我没错。」 她在炎正雪惊讶的眼神中缓缓道出自己荒唐的过往,说了近半小时,总算真正松了口气,真正放下了。其实早在毒贩跟她要钱,她就清楚这桩婚事很可能不保了。 「很抱歉我不是名门闺秀,我也曾自私地想什么都不说,但~命运还是要开我这个玩笑,我也只能挺过去。我爱你但我知道你们家不会接受我的过去,所以~我们的婚约就当没发生过。我希望你别告诉伯父伯母这件事~」 「他们不知道。」 「那就好。」她笑笑「杨羽飞离去的理由,相信你可以编得很完美。」 她和炎正雪的婚事缓了下来,她没有多做说明,炎家人以为她因为奶奶的病情而心烦所以非常体谅,特别是沉枫。 羽飞身边的好友也没多问,也不在她面前谈炎正雪,只是用着安静却聪明的眸子时时刻刻关心着她。羽飞很清楚要完全放下或许必须捨弃一些珍贵,也无悔自己的决定。 三个月后奶奶过世,葬礼过后半个月炎正雪约她见面。 「谢谢......你为我做的每件事。」咖啡店里,羽飞仍是一袭黑衣,更加突显她的苍白和瘦弱「奶奶拥有如此盛大的场面是以前的我给不起的,真的~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伯父和伯母。」 「你瘦很多,这样不行!」炎正雪仔细看着羽飞低垂的脸,每隔几秒就闪动一次的睫毛「我能做什么?」 「你已经做很多了!」羽飞抬头,露出小小的笑容,炎正雪托住她的下巴。 「笑就对了!你笑起来很漂亮......」他轻叹口气,放手望向咖啡店外的街道。 每个地方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人何不安安静静躲在属于自己的天地,偏要和一大群陌生人挤在这个角落。 今天还不是假日,却让他更心烦意乱! 从小到大他一路顺风没让人操心过,很有语言天份也很会唸书。 他一直是炎家的荣耀,不过不是只会听命的荣耀。 「其实我对你并没有轻视也没有不满,你不要误会。只是那时我话没说清楚,或许因为太震惊了,所以让你以为我嫌弃你。」好一阵子后,正雪收回眼神「我们还爱着彼此对吧?」 「我爱他吗?这些日子我也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羽飞回答,抹抹鼻子说「有时爱,有时不爱。有时很爱很爱,有时一点都不爱。」 「我也是这样。」正雪端起咖啡,大大地喝了口「对一个女人,有时爱有时不爱,有时很爱很爱,有时一点都不爱,但心里却只容的下她一个人。」 羽飞沉默了,再度两难。 「我爸妈并不知情,」炎正雪又说「我什么也没说。」 羽飞摀住脸「我~我不是~我已经~」 现在才明白,诚实是一件多么不容易且勇敢的事。 「好吧!我们给彼此一分鐘,如果一分鐘过了都没动,我们就在这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看场电影,之后继续筹备婚礼。」 奶奶说不要执着于过去,要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正雪的提议很动人,可是~ 「倒数开始,59~58~57~56~55~」炎正雪继续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潮,不敢亲眼看着羽飞做出决定。 「10~9~8~7~6~」 羽飞站起来,迅速在他颊上一亲,然后衝出咖啡店。 炎正雪呆愣几秒,随后他转身向服务生挥手,服务生过来。 「给我一份鮪鱼三明治套餐。」他指着餐单「再续一杯咖啡。」 「我也要一份一样的!」有人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他看着眼前的人淡淡一笑「怎么这么巧?」 「谁叫我们是兄妹呢!」漫雪托着腮「等会一起去看电影,票我买好了!」 「什么电影?」 「你不会想看的电影!」漫雪抿抿嘴「只是突然想到我们国中之后就没一起看过电影了,有点怀念。」 嗄?正雪一愣。 「高中看过一次吧!」又一会,他说。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漫雪笑「你别说,让我想。」 炎正雪拿起咖啡喝了几口。 幸福是什么?是羽飞留在他脸颊上的香。他愿意乐观地保持他们终有一天会再相见的希望。 等待幸福 时间安然且幽静地过了一年半,美国僻静乡间。 「雾朗,」陆静甫推门进后院「休息一下,喝杯热茶。这里可不比台湾,比较冷一点。你也画了一整个上午,不需要这么虐待自己。」 「再一下就好。」雾朗发出沙哑的声音,继续动着笔「emma呢?整个早上没看到她。身体好不容易好一点就四处乱跑,大嫂也唸唸她啊!」 「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 白叡风把可能是他也可能是雾朗的孩子留在他身边,说要好好栽培他。这件事他们都没让雾朗知道,静甫和何啟山再婚后又怀孕,目前两个月。 「我知道。只是改不过来。」他敲敲自己的头。 「冰儿年轻有本钱,你就别忌妒了!再说......冰儿情绪低落好一阵子了,闷这么久,好不容易......」陆静甫把雾朗膝上的薄被塞好「听说台湾一家知名化妆品公司来美国东西岸大城办选秀会找模特儿,轰动整个华人圈。冰儿一早就和同学出门,说要凑热闹!」 「凑热闹?」雾朗微微一笑「我才不相信!」 是啊!殷海遥始终下落不明,海里找了好几次,就是找不到!殷海遥的父母坚信自己儿子还活着,他也相信。 emma也是这么认为吧?所以才振作起来。 「好不容易冰儿才有笑容,就溺她一点吧!对了!」陆静甫进屋拿出一份快递「昨天来的,但你去做例行检查,看你回来那么累就没交给你。」 「谢谢。」雾朗接过拆开,里面是禾新学长鞋店的设计图,还有禾新学长的留言。 【復原够了吧?听说你的情况不错!我还在等你的图!】 「我还要再画一会,真的累了我自己会进去。」他说。 「好。那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啟山今晚没班,我想去买点他喜欢吃的东西。」静甫带着点甜蜜又害羞的笑,彷彿回到初恋期「我很快就回来。」 「我一个人没问题!」雾朗保证,想到甚么似的又说「静甫~」 陆静甫回头,带着询问的微笑。 「那时~我知道现在问这问题有点多馀~」 静甫和大哥的关係似乎慢慢回復中,虽然已不具夫妻身分但大哥来美国的次数多了,他也很开心。不过~ 「怎么了?」 「你等待到幸福了吗?」 「喔~」静甫娇嗔,表情却很平静「我也想过~但~我对你和你哥都有愧疚,所以~就算当时我选择嫁啟山也不会幸福。我想~幸福应该是~应该是内心已经得到最大的平静之后才能找到,比方现在。」 「嗯。」雾朗若有所思,静甫也不打扰他,逕自回屋。 套上外套,静甫进车库发动车子,打开车门。倒车出来后她瞥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前廊,于是她下车。 「找哪位?」她亲切的问「还是迷路了?」 「我找......我找白雾朗。」漫雪拿出白叡风给的地址,交给静甫「这是......我是他的朋友......我来看他。他~」 「喔!」看到白叡风的笔跡,静甫露出笑容「那太好了!我正好要出门......请问你是?」 「炎漫雪。」 「你就是漫雪!我是雾朗的朋友陆静甫。我想雾朗会很开心!」 「我但你进去。」静甫走进车库,回头向漫雪招手。她呆滞的过去,跟着进了客厅。 「雾朗在后院画图。」放好漫雪的手提袋,静甫又接过她的大衣「你的行李就这些吗?多住一阵子嘛!」 「可是我......」漫雪摇头,她还不确定雾朗会有什么反应。再说,她瞒着父亲到美国,哥哥不知能掩护多久。 如果被雾朗赶回台湾,她还没想过下一歩。不过她可不会轻易被赶回台湾,一定要奋战到最后。 「你一定很爱雾朗!」静甫突然说,带着感动的笑容「去吧!我不会让他逼走你的!放心,我会当你的后盾!柜子里有茶,冰箱有点心,你看着办。」 漫雪低哼声好,犹豫几秒穿过客厅进入厨房,打开后门,看到雾朗在画板上涂涂改改。 她静静的立在后头,直到雾朗放下笔。 「要不要喝茶?」她开口,雾朗头一回,看到漫雪,他微张开嘴。 一副吓呆的表情,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推着轮椅,他转了圈面对漫雪「怎么会在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画图画的太累了!」 「那么这样呢?」漫雪大胆地在雾朗唇上印下一吻「有没有比较真实?你还是很帅嘛!一点都没变!」 「你~」雾朗摸着唇,仍带着深深的疑惑「我不是要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活不久?我全身的机能逐日在衰退,上次我没说吗?」 「就算有我也忘了!你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漫雪说「原谅我,雾朗。如果我早点来找你......」 「我知道你难过炎伯父那一关。我没关係。我只是不要你牺牲......」 「不管啦!你很烦耶!」漫雪突然气呼呼的叉着腰「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怎么说都没用!我飞了大半地球,不顾羞耻就是要赖在这里!我就是想嫁给你!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来到这......」 雾朗看着她,她低下头又有点支支吾吾的说「人家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炎伯父和炎伯母没说什么吗?」 「他们不知道。」 「什么!」雾朗眼里有很深的关切「不行!我~」 「父亲的确不希望我和你继续,可是~」漫雪有点羞怯「你值得我付出。拜託你不要赶我,父亲那边我会去说清楚,不会给你添麻烦。」 雾朗一愣。天真单纯的漫雪什么都不知道,他实在很愧疚。 「我去泡茶。」漫雪趁机回屋。至于未来的事就慢慢来吧,她总能克服的! 唉呀!火怎么点呢?她按着额头,傻笑。 推着轮椅进来的雾朗看着为他而来的漫雪,满心感激和欢喜。 静甫说的等待幸福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