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教团之吸血鬼》


 第一章

    前言
    这里是菲博莱斯村镇。平凡、朴实，空气很好的一个地方。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了整整27个年头。除了在神学院求学的那段日子，他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地方。
    他的名字叫做萨迦利亚.奥托。日子过得普普通通，性格还算乐天知命。如果可能的话，他尽他所能想做到一辈子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过日子。
    他做人没什么野心，只求吃饱穿暖。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时间到了，找个人白首偕老，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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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现在是菲博莱斯村镇，曾经充满阳光也曾经寸地浴血的地方。
    他在这里出身，也曾经在这里成长，对这个地方充满了依恋。
    他的名字叫奥斯丁.冯.沙恩霍斯特。活着超过三百个春秋，却不知到存活有什么意义。
    流浪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回到这个地方。如果硬要说此生还什么期盼的话，应该就只是希望晚上能睡好一些，和生活不要继续那么无聊。
    这么普通而单纯的村镇，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秘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秘密将再一次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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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他是一只倒楣的吸血鬼，正确説来，他是个倒楣的人……。
    菲博莱斯镇上有一间拥有三百多年歷史的教堂，萨迦利亚是那所教堂里的菜鸟神父。
    他记得上个星期前教会接到圣坛发下来的通知，让他们这些毕业一年的菜鸟牧师携手进行一场净灵仪式，成功的牧师将会得到可以考取驱魔师的资格。
    围成一团的新人牧师之中就数萨迦利亚最紧张，他掌心上都是汗，连气息也发着抖，听着	前辈们发号施令，让所有牧师将手放在刚逮到的吸血鬼身上，长相俊逸的紫瞳吸血鬼正被教堂石台上的捆绑法咒固定得无法弹动……。
    虽然如此，萨迦利亚还是觉得很害怕啊！
    牧师们闻言将手放到该吸血鬼的身上，净化咒文由一一张张未来驱魔师的口中咏唱出来，突然间一行人感觉到一阵异常的震动，就在那一瞬间，萨迦利亚脑门一阵昏眩，再度张开眼睛他发现躺在石板上的人居然变成自己了!?
    明明参与那见鬼的仪式的神父那么多，偏偏那么倒霉，他就是中招了!!
    他居然跟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交换了身体！
    萨迦利亚不仅悲从中来，仰天长啸：「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啊!?」
    就算难以压抑悲伤的心情，他还是被迫硬着头皮展开了他悲惨的菜鸟吸血鬼生涯。
    好不容易由被同儕追捕中逃出生天，萨迦利亚坐在沙地上呜呜的哭泣：「为什么就算是转换了身份我也还是个菜鸟啊？」……好吧，他知道自己有点重点错误！
    但是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天气热得可以烤熟一只鸡的情况下，为什么还必须穿厚重的风衣、斗篷……他热得把风衣脱掉的时候，毒辣的日照竟然让他的皮肤开始冒烟烫出水泡来了！
    「哇啊啊啊啊!!」他急忙又拉近了风衣，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太阳烧死！
    他哭丧着脸感受肌肤上被火燎伤的痛楚，躲在阴暗处观察皮肤恢復成原状的模样，「一直以为吸血鬼穿风衣是为了耍帅，原来是因为害怕被日照啊？」
    喝了一星期的鸡血后，那只过分的吸血鬼……就是和他交换了身体的混蛋吸血鬼才告诉他番茄汁也能填饱肚子。
    「干！你不会早说啊！」对不起啊上帝，他骂粗口了，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啊!!
    他握紧拳头，忍耐着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个笑得十分欠打的混球揍飞！无奈那个混蛋现在穿着自己的皮相，更可悲的现实是……他尝试过偷袭那个混蛋却失败了。
    当他震惊的发现自己被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揍得腾空飞起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摀住脸后悔，然后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然后再度让发现他的同伴、以及教堂里的老师、和其他牧师用圣水追赶……
    谁来告诉他！他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啊啊!?
    而现在!!那只可恨的吸血鬼正顶着他的皮相在搭訕他哈了n久都追不到的美眉!!
    萨迦利亚一边死命的逃离追捕，一边悲剧的大叫：「上帝啊～～您快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这只是一场恶梦罢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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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内，那只顶着他皮相的可恶吸血鬼正坐在他的小套房里悠间的喝着茶……而他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喂，你什么时候要把身体还我!?」
    「啊！你知道吗？今天你教会里的神父称讚了我呢！说我资质很好，说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我是块寳要加我的薪水......」奥斯丁有些不习惯萨迦利亚的捲发，梳理了好久才想起这人天生捲发，梳不直。
    「这不是重点!!」萨迦利亚含泪怒吼！
    奥斯丁嘴角衔着个不屑的笑容又道：「还有，你师兄跟我表白了呢！」
    「不是吧!?哪一个!?」萨迦利亚下巴快因为惊讶而脱臼了！
    「不就是那个长得很白，长头发的那个。」
    那个师兄果然是个受啊啊！
    「啊啊啊!!我拜托你不要再害我了～～把身体还给我嘛～～」
    奥斯丁把玩着脖子上那系着银链的十字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萨迦利亚交代：「唔唔，然后，那个你很哈的妹妹哦！我帮你把到了噢！小手摸起来又软又嫩，怪爽的，难怪你会喜欢，快感谢我吧！」
    萨迦利亚悲催的跪倒在地上哭道，「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啊！你正在破坏我的形象啊！」
    「你这不甘愿的样子很失礼哦！我可是在帮你耶！」吸血鬼优雅的喝着茶，眼睛嘲笑的瞇起，非常享受萨迦利亚吃憋的样子。
    「不需要你帮！你只要把身体还我就算是帮大忙了！」萨迦利亚气结，「你这傢伙！把我不擅长的事做得那么好，我拿回身体后该恩么办啊!?」
    深吸一口气，萨迦利亚决定採用疲劳攻击，「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给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把身体还我嘛！」
    「喂……。」
    「嗯？要把身体还我了吗？」萨迦利亚大喜过望，腾地从地上跳起来。
    「你好烦！」说完，那该杀千刀的吸血鬼！竟然拿出萨迦利亚最熟悉的、最珍贵的、父亲留给他的十字架印在他的额头上!!
    「啊啊啊!!不要！好烫!!救命啊啊!!」
    「嗯嗯......还有这个……」
    他摸着发疼的额头，疼出了眼泪，还没回神，又突然感觉一阵清凉。
    「这是什么!?!?」他疑惑的叫着。
    「圣水。」奥斯丁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
    「啊啊啊啊啊!!好烫！不要！不要～～放了我!!」萨迦利亚在地板上翻滚，觉得身体快烧起来这般疼痛！
    「唔唔～～驱赶自己的感觉有点奇怪，可我意外的不讨厌呢～～」
    萨迦利亚狼狈的夺门而去，狂奔不止，到最后还是能听见他身后那抢了他身体讨人厌的吸血鬼不断发出可恶的笑声！
    他不禁悲从中来扑倒在大树下嚶嚶哭泣，恶狠狠的觉得那吸血鬼果然是个恶魔！
    （上帝啊～～快救救我！难道您聼不到我的祈祷吗？）
    ---
    那个人类也真够有趣，活了那么久，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奥斯丁感兴趣了，萨迦利亚还真是倒楣。
    难得自己看上眼了，轻易放弃玩具不像是他的风格。欣赏着萨迦利亚尖叫着夺门而去的身影，奥斯丁恶质的扬唇，止不住自己嘴上的闷笑。
    坐回舒适的沙发上，他伸手做了个拨头发的动作，拨了个空才意识到他还在适应着那个菜鸟的身体……和奥斯丁一头乌黑的长发不同，萨迦利亚留着一头柔软却捲曲的淡褐色短发。
    抓抓脑袋，他改而拿起茶杯吮了口香味怡人的红茶，心下决定为了这个玩具，他就姑且留下来玩几天好了……。
    「这可恶的吸血鬼，我绝对、绝对要报仇!!」萨迦利亚好不容易甩掉了身上的圣水，愤恨的跳脚，「不不，我一定要冷静！这绝对是上帝给我的考验！我不可以输！神啊！您让那隻嚣张的吸血鬼出现在我面前，是要考验的对您的忠诚对吧？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这吸血鬼实在欺人太甚！把他害得那么狼狈，不只有家归不得，还得被老师同学追赶！
    刚刚才被驱赶，下一刻他又想回家了。回到家门口他才发现，那隻可恶的吸血鬼还拿着圣水在家里等他呢！就这样进门一定又会被圣水驱赶的。
    萨迦利亚泪眼汪汪，看着自家可爱的浅蓝色大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家归不得的凄凉。
    「所有的路都可以回家，偏偏家有恶鬼回不得……。」他已经悲伤得语无伦次了。
    几日后，萨迦利亚带着磅礴的气势破门而入，站在奥斯丁面前对他宣战，「我想清楚了!」
    「噢？想清楚什么？」挑眉看他一眼，奥斯丁不甚为意地问。
    「既然我现在是吸血鬼，就不应该惧怕你！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人类，我要吸你的血！用我无边的法力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你生不如死!!」萨迦利亚越说底气越大，上前手插腰呈茶壶状，还不停用手指戳奥斯丁的胸膛。
    思考了好几天才得到这个结论，萨迦利亚马上欢天喜地的跑来挑衅，期待能一举夺回身体！
    忍住翻白眼的衝动，奥斯丁告诉自己要注意形象，他高雅的形象可不能因为一个愚蠢到近乎白痴的小子而毁于一旦！
    「这样啊？我好害怕哦！求你千万不要那么对我！」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萨迦利亚得意的大笑，收回手等着奥斯丁跪地求饶。
    「你真的相信我会这么说吗？」奥斯丁一秒变脸，露出不加掩饰，充满恶意的嘲笑。
    「呃？」
    「我才不会跟你这个笨蛋求饶呢！」
    「什么!?」
    「你到底有没搞懂你要吸的是谁的血？」扬起一抹坏笑，奥斯丁小声地说。
    「当然是你的血啊！」萨迦利亚愣了一秒，马上回答！
    「那你张开眼睛仔细看看，」抬起头，奥斯丁奸笑着将自己的脸靠近萨迦利亚眼前说道，「这张……到底是谁的脸啊？」
    「我……。」夸张的倒退一大步，一堆黑色綫条从天而降掉落到萨迦利亚头上，一时间他像缺氧的金鱼，嘴巴一开一合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张属于萨迦利亚的脸哦～～你确定要咬死他吗？」
    「我、我！」表情犹如硬生生被塞入一只青蛙，萨迦利亚张口结舌。
    「我是不怎么介意啦！反正我本来就是吸血鬼～～你要咬就咬吧～～就算咬死了我也不关痛痒。大不了一个转身拿回自己的身体继续当个逍遥的吸血鬼罢了！」奥斯丁闲闲凉凉的说罢，无聊的摆摆手补充，「反正吃亏的不会是我。」
    半晌，奥斯丁兴致盈然的转向萨迦利亚贴心的问，「知不知道要咬哪里呢？」他抚摸自己脖子处大动脉的位置柔声道：「这个地方咬下去，血会好像喷泉这样涌出来，那个滋味只要嚐过一次，你必终生难忘。」
    「……。」脸色倏然发青，萨迦利亚再度升起了夺门逃走的衝动。
    「像你那么崇信上帝的人，血应该会很鲜美吧？怎么样？要不要试看喝一口呢？那是会让人上癮的美味哦！」
    被奥斯丁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萨迦利亚念头一转，脸上重现希望的光辉，「我、我改变主意了！吸血有什么好玩的？我要用无边的法力玩弄你!!」
    「你知道怎么用吗？」
    「……。」天啊！混蛋奥斯丁说到重点上了！他根本不会使用法术啊啊啊!!
    阴惻惻的笑着，奥斯丁把手伸进外套里，「你没其他招数的话，轮到我咯～～」
    凉意再度袭来，萨迦利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好烫！你这个#￥%@$%^&*竟然又用圣水泼我!!」
    奥斯丁点点头，邪肆的轻笑「嗯嗯，招不怕旧，最重要有用！拜拜，下次再来玩哦～～」看着再度夺门而去的萨迦利亚，奥斯丁悠哉的拿起放在一边的小说继续阅读。
    上帝啊，他到底做错什么了？难道这是他的报应吗？他向来做人循规蹈矩，连只蚂蚁也不捨得踩死，为什么您要这么对他？
    萨迦利亚含泪蹲在沟渠边悲从中来的感叹。挑战驱逐吸血鬼失败，他只好哀怨的躲在阴影下画圈圈，继续用他不太聪明的脑袋思考下个驱逐吸血鬼大计。
    天开始下起小雨，风吹在萨迦利亚脸上一片冰凉，虽然哀怨如斯，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要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丝丝小雨像上帝慈爱的泪水，萨迦利亚心想，上帝此时一定正在怜悯他的遭遇！为了谨遵上帝的教诲，不堕入魔道，萨迦利亚诚心祈求他的上帝再给她多一些力量，帮助他把那该死的吸血鬼驱逐出他的身体！
    哀怨的望着屋子里那隻吸血鬼满脸享受的靠在沙发上看书，萨迦利亚不禁衷心向上帝祷告有朝一日能够把那隻该死的吸血鬼捏死！
    「来人啊!又是那逃掉那隻吸血鬼!!为什么老在这一带徘徊!」远处一名长发神父看到了萨迦利亚蹲在沟渠边身影，大叫着引来了人群。
    萨迦利亚大惊，摔倒在地上满脸慌张！
    （天父啊！我是希望您帮忙驱逐那隻吸血鬼！不是驱逐我啊!!）
    为了不要再被同僚驱赶，萨迦利亚连滚带爬站起身，脚底抹油决定先逃再说！
    「快说！你徘徊在这一带到底有什么阴谋!?」众人毫不客气将手上的圣水招呼到萨迦利亚的身上，不留馀力的追着他大喊。
    他没什么阴谋啊啊!!他只是想把自己的身体拿回来罢了!!
    好在他什么本领没有，逃命功夫还不差！不然早被师兄们干掉了!!
    众人追了好一阵子不果，还是被萨迦利亚给逃掉了，神父们喘着粗气忍不住放声大骂，「这小子没什么本事，逃跑到倒是挺快的！」
    「下次抓到你就要你好看!!」
    「不要再出现了！你这个怪物!!」
    上帝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里本来是他的家，为什么他还必须被人喊打喊杀的追着跑!?
    「那隻吸血鬼一直徘徊在萨迦家附近，真让人担心！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想伺机报復？」最近发现自己很欣赏萨迦利亚的麦纶眼神不住飘向那学弟家蓝色的木门忧心忡忡道。
    「需要注意，毕竟驱魔行动灭了不少这样的怪物，説不定是怀恨在心要来对这里的神父出手。」强尼收起圣水。
    「我们需要多派点人手来加强这带的巡逻吗？」说着的同时，麦伦已经往萨迦利亚家移动。
    「先询问萨迦利亚的意思再做打算？」法兰西斯提出自己的看法，他收起手上的双刀，将低马尾往后拨了拨。
    一行人来到萨迦利亚的家门口，敲了敲浅蓝色的木门。
    「请问是哪位？」客厅内的奥斯丁眨了眨眼，鼻尖微耸，闻到了和萨迦利亚同教会的那几个神父的味道。
    刚才他们在门外的对话他全听见了，不过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煞有其事模仿萨迦利亚的反应问道。
    「是我们，麦伦、强尼和法兰西斯。」
    门应声打开，浅褐的捲发下有着一双翡翠这般的绿瞳，天使这般的长相，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看起来无限单纯的表象却透着一股致命的魅力。
    披着萨迦利亚皮相的奥斯丁露出一个微笑让偷偷迷恋他的麦纶不禁看得微怔，「晚上好各位兄弟，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这一带巡逻，适才附近发现了上次驱魔中逃掉的那只怪物。这让我们忧心这一代居民的安全，所以顺道过来问问你的意见，看有没有加强这一代的巡逻的必要。」稳住心神，麦纶忙开口。
    「原来是这样，感激你们的关爱。我暂时还能应付，有问题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奥斯丁谈吐一派斯文大方，举手投足之间不着痕跡的对麦纶放电。
    和萨迦利亚调换身体之前，奥斯丁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演技那么好。
    「请小心为上，我们不想失去你这个优秀的同事。」麦伦脸庞飞起一抹涩红，吶吶反对。
    「我也觉得谨慎些比较好，加强一下巡逻也能减轻你的负担。」强尼没有察觉麦纶和奥斯丁之间散发的粉红氛围，一板一眼的说。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关心，但我觉得不需要劳师动众。」增加巡逻的牧师只是碍他的眼。不会帮上什么忙。
    况且，他才是他们急着要消灭那隻吸血鬼。外面跑来跑去的笨蛋不过是个无辜的替身。
    奥斯丁暗忖：他还不想让他的玩具掛得那么快，还是想办法把这些牧师都赶走吧！
    「萨迦利亚都那么说了，我们就尊重他的意见吧？」法兰西斯望向门口，先一步踏出去等他们一起离开。
    「但是……。」
    「就那么説定吧！」没等麦伦接着説下去，奥斯丁就打断了他，「请你们放心，上帝永远与我们同在。」
    「我们还是回去巡逻吧，萨迦利亚说不用担心，我们也快别打扰他休息了。」强尼觉得既然本人都觉得没问题，就不需要去担心。
    「好吧……。」麦纶欲言又止，虽然不放心，却也不方便多说。和以前比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萨迦现在偶尔会露出强势的一面，让人无法质疑他的决定。
    送走麦伦一行人，奥斯丁关上门之后走到厨房打开窗户，果不其然看到那个倒霉蛋就蹲在窗户下面，「喂！」
    「啊！好痛！」听见奥斯丁呼唤，萨迦利亚马上抬起头。瞬间不小心就往窗台撞了下去。
    「笨啊～～你。」奥斯丁叹口气，这人怎么那么粗心大意？
    「好痛好痛啊……呜呜呜……。」萨迦利亚捂着被撞痛得脑袋流下眼泪。
    奥斯丁蹙着眉头，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那张脸痛得热泪盈眶的样子很难接受，「不要哭！笨蛋，撞上窗角当然会痛。」
    「你这个冷血动物！就不能稍微关心我一下吗？快帮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奥斯丁脸色发青，有想吐血的衝动，他忍不住出言提醒，「你快点搞清楚眼下的状况比较好。」他弹了弹萨迦利亚肿起发红的额头接着说：「现在开始习惯一下吸血鬼的生活也不错啊～～」
    按着自己被弹痛的额头，萨迦利亚泪眼汪汪。明明眼前这可恶的吸血鬼正在微笑，他却只感到头皮发麻。
    「为什么我非得适应吸血鬼的身体不可!?你、你不是不打算还我身体了吧!?」
    「这个嘛～～还要看本大爷喜不喜欢、高不高兴！」
    「那你几时会高兴，几时会喜欢？」萨迦利亚用奥斯丁高大庄重的模样抬高头特别天真的问道。
    说不准这难搞的吸血鬼大爷明天一高兴，就会把身体还给他了？
    奥斯丁翻了个白眼，拿这只菜鸟天然呆没办法：「不知道呢？看哪天心情好再説!」
    「我觉得你最近心情都很好啊！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你有把身体还给我的意思……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萨迦利亚扁嘴哀怨的喃喃自语。
    「噢～～原来你笨不完全嘛！还知道自己被耍。」
    看着奥斯丁耍人的嘴脸，萨迦利亚不明白，他从小到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脸看起来，原来可以那么讨人厌！
    他绝对不承认住着这隻吸血鬼灵魂的皮相是自己的皮相！他原本是长得多么善良正直的样子！这邪恶的男人果然拼命在破坏他的形象!!
    「话説回来我要提醒你一下，好歹你现在是吸血鬼，该注意的事还是要注意一下。」
    「比如説呢？」萨迦利亚含泪的眼睛眨啊眨，像只在等主人疼爱的小狗。
    但是这样的萨迦利亚只会更加勾起奥斯丁想要虐待他的欲望，「比如説不要用我这张脸装可怜!!」说罢他狠狠地将萨迦利亚的脸往两边捏开。
    奥斯丁原本俊美无双的邪气长相配上萨迦利亚的灵魂就一整个大走样，在奥斯丁心里，萨迦利亚一样无时无刻不再破坏他的形象。
    他这样的样子如果让手下还是追随者看见，他奥斯丁伯爵以后就都甭混了！
    「啊、啊、不要、不要，好痛！」萨迦利亚痛得又再次掉下眼泪，顺势长嘴大哭大叫。
    「不要用我的脸这样叫!!」奥斯丁不满的怒吼。
    萨迦扁嘴委屈的问，「为什么嘛!!」
    「因为聼起来很色情。」
    「色、色情!?你这傢伙脑袋烂掉了吗？什么色情啊！哪里色情了!?」萨迦利亚害羞得脸都熟透了。
    奥斯丁吐出一口气吼道：「哪里都很色情！」
    萨迦利亚提高声量，羞得耳朵都涨红了，「才不不会哪里都色情!!」
    「可以那么大声吗？不怕让别人听到？」
    「……。」还不是让你气的，什么色、色情嘛……萨迦红着脸鼓起腮帮子，没有搞懂奥斯丁的逻辑。
    「说正经的……。」
    「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在听……」他当然不敢大声把这话说出来，只敢低声喃喃自语。
    「给我聼清楚！不准神游！」奥斯丁耳力超凡，当然听清楚了这小鬼的腹诽。
    「噢……。」
    「第一，现在你是吸血鬼，出入这一带的时候小心注意，别再到你那些无谓的兄弟姐妹身边晃来晃去，一不小心惹毛他们把你干掉的话，我一定不会救你！」
    「噢……。」
    「第二，你现在是吸血鬼，白天日照强的时候，不要呆呆的跑到太阳底下做日光浴。你的灵魂内容一定不足以强到对日照免疫，要是不小心被太阳晒得化作一阵青烟的话，也不会有人同情你！」
    「灵魂内容是指？」萨迦利亚扬眉，脸上带着生动的好奇！
    「不准插嘴！」
    被训斥，他只好又垂下耳朵乖乖听话，「噢……。」
    「第三，现在你是吸血鬼，一般敲伤、割伤、打伤、撞伤、身体会很快痊愈。通常都不会流血，比较需要避开的是圣水，十字架和被加持过的法器。被那些东西伤到的话，会有致命的可能。相对来説，普通一般人如果不把你的头直接砍下来是杀不死你的。」
    「为什么你一直强调现在我是吸血鬼……。」
    「就是因为现在你是吸血鬼，才需要注意这些问题啊！笨！」一秒被这呆子气炸，奥斯丁提起声量大声说道！
    「噢……。」他只能继续头低低应道。
    「第四，现……嗯、如果被木桩刺入心脏，你就会进入麻痹状态。别人想要把你拉到太阳下曝晒或是用火烧死你，你都无法反抗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但是原则上木桩是无法让你致死。」
    「噢……。」
    「……。」
    「然后呢？」
    「然后你自己想！」奥斯丁甩手，满脸不耐。他不明白为何他就非得当萨迦利亚这小鬼的保姆不可！
    「喂！吸血鬼，做人要厚道些……不要说点不说点。」
    奥斯丁呵呵笑道：「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吗？」他眯起眼睛危险的问，眼里全是风雨欲来的不满。
    「在你那么友善的提点我如何做好一只吸血鬼之后，我也觉得必须有些回馈嘛……。」
    期望这小子会看人脸色的他真的是太天真了。奥斯丁忍不住扶额。
    「所以说做人嘛～～应该要像我一样厚道、有礼、凡事收敛，不能太出风头。」见奥斯丁没搭话萨迦还以为他认同自己的话，因此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稍有越说越起劲之势，「所以你早前在教会成绩标清，故意出风头会惹来别人的不满。」
    「还有，我们应该待人和善，不要随便骂人，更不应该任意欺负别人，拿了别人的东西，要早早还给别人……这样说你明白吗？」萨迦利亚一边说，一边拼命秒奥斯丁，希望男人听懂他的意有所指。
    「说了那么久，你不累吗？」话锋急转直下，奥斯丁突然柔声打断萨迦利亚的话问道。
    「这么说来的确有点累呢！昨晚开始我就什么也没吃到，你知道啦……我被你用圣水赶走了。」
    「想不想进来坐坐？顺便吃晚饭？」奥斯丁往里边挪了挪，示意萨迦利亚爬进来。
    「可以吗？」萨迦利亚惊喜道，这嚣张的吸血鬼今天怎么转性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愉快地攀爬上窗台，完全不知道奥斯丁正在心里打着要怎么恶整他的主意。
    待萨迦利亚爬进屋子之后，奥斯丁亲切地招呼他到客厅去坐，「你随便招呼自己，我去准备晚饭。」
    好不容易回到可爱的家中，萨迦利亚一脸欢欣的扑到客厅里的沙发上，愉快的等待晚餐。心里不禁思考：这吸血鬼也并不如想像中的坏。神说缺爱的孩子才会变坏，说不定奥斯丁只是没有人爱？
    他下定决心，以神的慈悲为名义，从今以后要多辅导他一下，让那吸血鬼觉得人间处处有爱！

 2-1

    第二章
    厨房飘来阵阵香气，萨迦肚子发出咕嚅嚅的味道，唾液溢满了口腔。食物的香味实在能惹人犯罪。为了不失礼的跑到厨房去看吸血鬼到底煮了什么，他开始打量起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
    几天没在家睡，家里却意外的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让他觉得惭愧的是，自己在家里的时候家里也不曾那么乾净过。
    是请鐘点佣人回来收拾的吗？可牧师的薪水少得可怜，应该不足以负担鐘点工人。过去他每个月拿到薪水，也只是刚刚足够花用，根本没有间钱做其他事。
    「发什么呆啊？小笨蛋？」做好饭的奥斯丁来到客厅叫萨迦利亚到餐厅去吃饭,一进来便看到他沙发上发呆。
    「没什么。」他连忙站起身，露出十分期待的模样。
    「可以开饭了～～」正感动的萨迦利亚忽略了奥斯丁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奸笑。
    「好香啊！你煮了什么？」
    「红酒牛排。」
    「发薪日前吃那么好行吗？」萨迦利亚在餐点前坐好，顺便对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咽了咽口水。
    「这份是我的，你的在对面。」
    「对面？」
    虽然疑惑，但是萨迦利亚还是乖乖移动自己的脚，步到桌子对面坐下。
    奥斯丁好整以暇的坐在牛排前，一派优雅的切着牛排。
    「那个……」
    「嗯？」优雅的将一小块煎得完美的三分熟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奥斯丁享受嘴里的美味。
    「我的晚餐……」
    「不合你的胃口吗？」
    「在哪里？」
    「不是为你准备了番茄汁吗？」奥斯丁窃笑着说。
    萨迦利亚恍然大悟，他居然又被人玩弄了！
    看萨迦目瞪口呆的模样，奥斯丁觉得心里爽透了！适才被这个笨蛋气个半死，现在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吃牛排却只给客人番茄汁!?」不可置信的萨迦利亚忍不住尖声质问。
    事情进行到这里，萨迦利亚压根儿忘记了自己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回事。
    「不然你想我去弄杯处女的鲜血给你吗？」奥斯丁冷笑，「就算给你弄来量你也没胆子喝！」
    「你、你、你未免也太会欺负人了!!」
    「那是因为你非常好欺负！」奥斯丁抬手扶着下巴，满眼的促狭，他笑着望向萨迦利亚，准备今天特别开恩，继续戏耍眼前这个小鬼，「要不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你能答对就请你吃牛排？」
    「好、好吧！你问。」比起看着奥斯丁故意在他面前吃得那么香，他却悲惨的只能喝番茄汁，萨迦利亚严正以待的坐直身子，决定为自己的晚餐努力看看。
    「吸血鬼的前身是什么？」
    「前身？」萨迦利亚一愣，重复道。
    「就是变成吸血鬼之前是什么？」
    男人的笑容之中夹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萨迦利亚在敏锐的察觉到了奥斯丁説话的同时，他眉宇之间那一丝紧绷，「你、你是在生气吗？」
    奥斯丁有少许惊讶，能看穿他完美的面具的人本来就不多，他既然隐藏起了怒意，萨迦利亚却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悦，这对白目的小鬼来说是不太容易。
    「我没有生气，你到底还想不想吃晚餐？答案呢？」
    「按照之前在神学院学到的民间传説，指吸血鬼是该隐的后代，还有一个説法则是上帝为了惩罚犹太犯下的罪而让他永生不死。」萨迦缩着背唯唯诺诺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我、不确定……」
    奥斯丁轻叹了口气又问道，「该隐和犹太有什么共同点？」
    「都做错了一些事？」
    「这个不是重点。」奥斯丁额际青筋突突，快要被这个人气得喷出血来了。
    「我、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们……」萨迦利亚表情特别委屈，吸血鬼的脸看起来黑得很危险。
    「答案跟认不认识他们没有关係！」忍不住吼了出来，奥斯丁觉得自己再跟这个笨蛋扯下去迟早会爆血管。
    萨迦利亚被奥斯丁吼得一缩脖子，一秒决定让步，「我、我看我还是喝番茄汁就好了！」
    奥斯丁叫自己冷静……数度深呼吸后他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坐下来继续切自己的牛排。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怪异的沉默。
    萨迦利亚望着默默切着牛排的奥斯丁，那张熟悉的脸上流露着某种难以形容，自己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看明白那种细緻的忧伤，「那个……。」
    「嗯？」
    「答案是？」他是个好学的好宝宝，对问题的答常抱有高度好奇心。
    「人类。答案是人类，所以该死的不要教我该怎么做人，因为变成吸血鬼以前，我曾经也是个人类！」奥斯丁没好气的说到。
    「噢……。」
    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説话，奥斯丁默默的吃着自己的牛排，萨迦利亚则安静的吮饮自己的番茄汁。
    番茄汁的味道意外的清爽，感觉上不像外面卖的那种罐头饮料，还可以咬到不少番茄丁。
    看着男人端正优雅的吃相，萨迦利亚看得出这吸血鬼还是人类的时候应该受过良好的教养。从他一杯果汁也那么用心这件事可以猜测，他还还没有变成血族之前，可能是个很温柔的人。
    是能迷倒一船人的那种好男人。
    吃完晚餐，奥斯丁将桌子收拾好，碗碟洗乾净后，马上领着萨迦利亚的衣领将他由窗口丢出去。
    「喂、喂！吸血鬼!!你不是今天也准备让我露宿街头吧!?」被丢出去萨迦利亚后才后知后觉的抗议。
    「教多你一样东西吧～～这几天你不是睡不好吗？」
    「嗯……这么説来、好像也是。」萨迦利亚呆呆的回復。
    「教你关于如何做好一只吸血鬼的第五件事，吸血鬼是倒挂在树上睡的噢！因为吸血鬼和蝙蝠是亲戚嘛！」
    「倒着睡？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才怪。
    语毕，奥斯丁当着萨迦利亚的面将窗户关上，决定早早休息去了。
    这种事情，会相信的人才有问题不是吗？

 2-2

    再次被关在屋外的萨迦利亚呆了呆，「但这里不是我的家吗？」望着自己家那扇漆得很漂亮的蓝色小窗，萨迦不明白为何身为主人的自己要让吸血鬼鹊巢鳩占？
    他决定收回觉得这个吸血鬼不错的想法，那隻无毛蝙蝠好歹也该教一教他要怎么挂上树才行好吗!?
    萨迦心中隐约察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怎么挂上树好像并不是重点……至于重点到底是什么呢？以萨迦利亚的智商来说，他实在搞不明白。
    张着眼躺在萨迦利亚的床上，奥斯丁默默的望着天花板。
    这几天的生活感觉还蛮新奇的，毕竟已经没当人类很久了。
    很久没有躺在床上躺到入睡、很久没有正正经经的吃一顿饭、很久没跟别人相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天的天气和邻居家昨天生的小狗。
    很久没人陪着一起吃晚餐，虽然那个人是个笨得无以復加的蠢蛋。
    但是他很久……没有这种累却很充实的感觉。
    ---
    放眼所及处充满一片鲜红，刺鼻的烟硝味和血腥味沾染了一身。
    不知道属于谁的断臂紧紧握着他的右手。
    脚下的颠簸，踩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是什么眼熟的东西一堆堆的堆起、一堆堆的散落？
    「啊！啊啊!!啊啊啊!!!!」
    从哪里传来的尖叫声、恐惧的呼喊声，声声不熄。
    但，更让人打从心底感到发寒的是那些声音正慢慢消失。
    是谁像在玩游戏一般发出低低的笑声？
    是谁声似泣血，如何拼命也逃不出这场梦魘？
    是谁……
    到最后什么活物发出来的声音也聼不见了……？
    ---
    张开眼，冷汗流了一身。
    奥斯丁每次都以为自己没办法由那个梦魘中回来。
    胸口像烧起来一般闷痛。
    「吸血鬼……吸血鬼！你醒了没有啊？」
    耳边飘来笨蛋的呼唤声，奥斯丁奇妙的感觉到自己得救了。
    活了一大把年纪，他还是有些地方比人类优越。至少别人在100公尺内的地方说他坏话，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别人当吸血鬼，我当吸血鬼，怎么我就那么倒霉!?不对！我本来不是吸血鬼，都是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害的！快还我身体啦～～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聼着萨迦利亚重复这那些毫无意义的句子，连奥斯丁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嘴边慢慢溢出满是暖意的笑容。
    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是很伟大的愿望啊……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种福份。
    奥斯丁一边洗刷一边继续关注窗外的碎碎念。
    「到底要怎样才能挂上去啊？不管试几次还是会掉下来啊！吸血鬼真的是倒掉着睡的吗？身体应该有睡觉的本能才对啊！啊～～我好累啊！好想睡觉！」
    把口中的漱口水喷了出来，他被水呛得喘不过气来，一整个形象全毁。
    喘了口气，先是忍俊不住噗哧了一声，最后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奥斯丁难以置信外面那个笨蛋，竟然真的跑去试了！
    那个傢伙实在太有趣了！他也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的感觉了！
    身心的放松让奥斯丁整个人看起来很轻松。他擦乾脸走进厨房，哼着小曲儿作了早餐，泡了壶好咖啡还打了杯新鲜的番茄汁，便走去打开窗户让那只笨蛋进来：「早啊～～笨蛋！」
    看萨迦利亚双目凹陷不够睡眠的脸，奥斯丁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喂！吸血鬼，今天你一定要教我该怎么挂上去噢！我昨天还是睡不着。」
    「哼唔……」不行、不行，奥斯丁你一定要忍住笑。
    「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在呆在屋子里啊？我担心睡到半夜被人抓起来做成烤吸血鬼啊！」
    「我考虑一下……。」
    「都没办法睡得安心，昨天试着挂上去掉下来的时候撞到头，还小昏了一下。醒来的时候多庆幸上帝保佑我没被抓去烤，你的脸怎么啦？抽筋？」
    「……。」奥斯丁脸部肌肉抽搐，用力隐忍住狂笑的衝动，「吃早餐吗？」
    要忍住、要忍住，千万不能笑出来啊！
    「又是番茄汁吗？」萨迦利亚苦着脸，也不能总是餐餐番茄汁对吧？
    「咖啡要吗？」奥斯丁笑问。
    「我可以喝吗？」萨迦利亚双眼发亮，扑到桌子边闻香。
    「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拉肚子，要试试看吗？」
    「反正今天也没预订要到哪去，就试试看吧，大不了在家里慢慢拉……。」
    「什么叫慢慢拉啊？想试的话就你只管试试看吧！」小孩子说话礼节太差，这样的话是绅士能随便说出口的吗？奥斯丁好笑的摇摇头不敢苟同。
    伸手托过奥斯丁手上的咖啡，就着他的手吮了一口，「好香……。」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喝过那么香醇的咖啡了。
    这傢伙不只笨，还非常地没神经啊……奥斯丁在心中作如此感想，但其实他并没有觉得不悦。
    「我说啊……一直吸血鬼吸血鬼这样叫你，聼起来很不好聼耶，你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也知道那样喊很难失礼？」摊开桌上的早报，叉一口沙拉放进嘴里，奥斯丁优雅的回覆，「你可以称呼我伯爵大人或者是主人～～聼起来比较顺耳。」
    「主、谁要叫你主人？」
    既然被拒绝，奥斯丁只好老实报上姓名了，「我的名字叫奥斯丁，奥斯丁.冯.沙恩霍斯特！」奥斯丁慵懒的瞄了萨迦利亚一眼，「你确定自己不想当我的僕人？」
    被奥斯丁魅惑的眼神所惑，萨迦利亚一瞬间还真差点答应了要当下僕的事，「不不不，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奥斯丁轻笑，觉得没时间继续逗这个玩具了，于是他对萨迦利亚交代：「待会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有人敲门也不要理会。」
    萨迦利亚只好听话的点点头。
    「待会儿将桌子收拾一下，杯盘洗乾净，知道吗？」
    萨迦利亚再次乖乖的点头。
    「回答呢？哑了？」
    「知道了。」说完萨迦又忍不住对上帝抱怨，「上帝啊，我为什么就必须呆在这里让这只霸道的吸血鬼欺负啊？？」他不禁在心中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奥斯丁在心中没形象的狂笑不已，一边在心中擅自按加註解。
    （那是因为你m啊！）

 2-3

    「乖乖的话晚上回来我会带些你能吃的。」他摸摸萨迦利亚的脑袋，动作自然得没有一丝违和感。
    「太好了!!就这么约定咯！我会很乖很乖的等你回来。」听到有好吃的，小笨蛋一秒被收买。
    奥斯丁不禁觉得，这人还真容易满足啊……。
    「容易满足的人，比较容易得到幸福……。」
    「什么？」奥斯丁说得太小声，与其説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萨迦利亚听不清楚，一抬眼却被奥斯丁轻拧眉头的的模样打中了心脏。
    他握住猛跳的心，欲盖弥彰的低下头又吮了口咖啡，用的当然是奥斯丁刚才喝的那隻杯子。
    会埋怨自己的倒霉，却还是认认真真过日子的萨迦利亚让奥斯丁心中升起微微的羡慕，「要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将家里弄乱或者弄脏了，我就宰了你。」
    「我保证不会！」他还不想那么年轻就英年早逝。就算迟早要到上帝身边去报到，他希望等自己百年归老之后才去。
    如果他真能取代萨迦利亚……奥斯丁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挥出思绪，并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想了。
    毕竟，萨迦利亚是无辜的。
    而他的不幸，却始终是属于他的。
    奥斯丁出去后，萨迦把餐桌收拾乾净，稍微打扫了一下厨房。
    为自己再倒了一杯咖啡后捧着杯子来到客厅，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报纸。
    窗外麻雀在叫，好久没那么清闲了啊……奥斯丁那手咖啡泡得真不是盖的，好喝极了！
    当吸血鬼那么能干是怎么回事？萨迦利亚懊恼，觉得自己跟奥斯丁一比，简直逊透了。
    窗外吹来阵阵凉风，萨迦瘫在沙发上，任睡意侵袭他好几天睡不好的身体。
    报纸由手中滑落，被风吹得轻轻扬起。眼看快要睡着，肚子却突然有了感应……。
    才不到一刻鈡的时间，不是吧？不是真的那么灵吧？他才喝了两小杯……。
    「唔嗯、唔嗯嗯……嗯啊！」忍忍，説不定忍一忍就会过去了。
    「嗯啊、啊唔、呜啊……。」再忍忍。
    「嗯啊啊、嗯呜啊啊啊！不行……不行了!!」一股溜烟似的冲向洗手间，萨迦利亚有预感悠间的一天将到此为止。
    他到底要倒霉到什么时候!?
    萨迦利亚含泪蹲在洗手间心里哀嚎：上帝是在惩罚他有时候会挑食，偷偷将番茄挑掉吗？就因为他浪费过食物，所以才要罚他天天对着番茄汁!?
    他哀怨的蹲厕所的同时一点也没想到要反省，他之所以会拉肚子，也是因为他自己要乱吃东西的缘故。
    空气中有好闻的青草香味，奥斯丁踩着有点溼还沾着露水的草地，慢慢往萨迦服务的那间教会走去。
    虽然这个村子看起来是一幅平和安泰的模样，却没有多少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在三百多年前曾经是某吸血鬼派系的巨大根据点。
    一般人不会察觉，奥斯丁却不是一般人。萨迦的皮相里装着的是奥斯丁吸血鬼的灵魂。他能轻易的看见这块土地上，还残留着当年大战之后留下来败破缺仍然拥有残馀力量的结界残影。
    来到这个地方不全然是个巧合，他和这片土地确实有很深的渊源。
    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想当年，他还没有封爵之前只不过是村子里其中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娃。
    虽然好的回忆和坏的回忆粘在一起，如影随形。但是如果回忆全然只有黑暗的部分，活下去或许会比现在更痛苦千倍。
    于是兜兜转转二百多年，他还是回到这片带给他痛苦与幸福的土地上。
    回过神，教会已经近在眼前。以教会为中心的巨大结界依然充满力量，强而有力地运行着。
    虽比起二百年前要来的破落一些，但也比预计中的来的顽强有力。
    显而易见是在那教堂底下，埋了些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地底深处阴暗潮湿，充满令人不安和恐惧的压迫感。压倒性蛮横的力量，让奥斯丁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他心里十分清楚被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再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奥斯丁心中说不出的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这里的封印能把那个人困上三百年那么久。
    看样子那时候的圣战士有好好的把继承人和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普通寧静的小村庄，会有规模不输大城市的教会驻地以及不时有吸血鬼袭击的原因。
    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堆上笑容推门进入，准备开始今天的早课和工作。
    「萨迦你来了？今天也很早。」圣殿内站着一位披着金黄长发却有着不搭调黑瞳的神父。
    看起来略显年轻的神父，眉目清秀，笑容间却散发着上位者的华贵，这位神父是这间教会的最高掌权者——约翰.罗德。
    「约翰神父日安。」虽然不习惯对别人行礼，奥斯丁却一直提醒自，他如今的身份是叫做萨迦利亚的菜鸟神父，对掌权者卑躬屈膝是必要的功课。
    「要一起做早课吗？」约翰笑着转身面对萨迦利亚。眼神之中散发慈爱的光芒让奥斯丁觉得刺目。
    「能和神父一起做早课是我的荣幸，但约翰大人这样跑出来，埃格蒙特神父找不到您会很困扰。」带起假面具，奥斯丁尽其所能掩饰不耐烦的情绪。
    「别理他，我不出来走走，迟早会闷出病来的。」约翰一脸无奈，「拜托他别老想着把我关起来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约翰神父虽然身份尊贵，当事人意外的随和没架子。
    相处的这几天，奥斯丁觉得这位能力超凡的主教大人各类知识渊博，虽然因为身份的关係，经常需要保持优雅恬静的姿态，但是实际上这位主教是位非常怕无聊的人物。
    「公文和我办公室里的文件我都看完了，新的书籍却还没运到，我正无聊的发慌呢！」
    「既然机会难得，学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啊！真的是要做早课吗？今天以前萨迦利亚都是找方法含糊应付早课这件事情，如今被约翰一推，怕且是势在必行了。
    奥斯丁嘴角抽搐，勉强自己答应了约翰的邀请，心里却没有把握是否能做得毫无破绽。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干所谓早课这种事情了！谁看过吸血鬼做早课这等荒谬的事!?
    约翰听见奥斯丁的回答，心情变好，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突然，有种噁心的感觉爬上奥斯丁后背，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他见到约翰神父笑容一僵，接着脸上出现几秒的停顿。
    后来他还听到淅淅簌簌的声音，空气中跟着飃来带苦的腥味……换作平时，奥斯丁早就不耐烦地把这些低级地灵打散在地板上。
    但是今天不行，他必须随时紧记自己的身份是萨迦利亚。绝对不能在约翰面前露出马脚。

 2-4

    「神父大人，可以走了吗？」如梦初醒，约翰神父应了一声，走到奥斯丁的身边。
    「你看吧？你看到了吧？你看到我了对吧？」低级地灵吐着蛇信，往眼前的两位神职人员攀爬过去，「美味可口的人类啊～～你可知道你们脚下踩着的是我王的驱壳，低贱如螻蚁的无耻之辈，你们的终结之日已经靠近了……。」
    约翰神父和奥斯丁的脚步移动得很慢。
    奥斯丁握紧拳头，不住在心中默念：你不要上来、不要爬上来、千万不要爬上来……
    要是它真的爬上来的话，受不了任何噁心东西的奥斯丁说不定还是会忍不住，将这看起来脏兮兮的地灵打飞黏在墙壁上。
    地灵已经离奥斯丁脚边很靠近，他突然被尖声惊叫的约翰吓了一大跳。
    「啊！」
    接着奥斯丁还目睹约翰像小女人见到蟑螂这般，快捷的跳到信徒用来做祷告的椅子上……突然静止了动作
    就在低级地灵即将攀上奥斯丁的小腿的同时，约翰的叫声成功把地灵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地灵直起了身体，身上的鳞片发出森森寒光，起势就要往约翰神方向攻击过去，「你看到对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约翰凄厉的惨叫听起来像被暴徒强暴的处女，震天的叫喊声让奥斯丁和正打算攻击约翰神父的低级地灵愣住了反应。
    地灵因为一时间被这凄厉的尖叫声吓到而十分恼怒，卷着身体发出恐吓的嘶声，加快速度往约翰神父冲去。
    「埃格蒙特!!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约翰火力全开，用力踢了地灵的脸一脚。
    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停止，蛇身女体的地灵被约翰踩了一脚马上暴怒的咬住了约翰的右臂，用力把约翰的手臂扯了下来！
    奥斯丁看见那条手臂手臂呈完美的抛物綫被远远抛出，此时教堂大门被人推开，来人稳稳的接住了那条断臂。
    披散酒红色长发，穿着印着巨大［干］字白色t恤，名为埃格蒙特的神父堂堂出现在教堂门口！
    「叫你没事别乱跑你就是不聼，非要到处趴趴走！看吧～～现在你总算满意了？」说罢他打了个呵欠，精神散漫而疲软：「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事情发生的太快，奥斯丁长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给这种场面什么反应。他只好继续默默扮演呆学生的角色，往访若救世主出现的埃格蒙特跑去过去：「埃格蒙特神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种反应应该没问题吧？如果去报名金像奖的话，説不定还有机会得个银奖呢！
    「小事！」埃格蒙特将约翰的断臂塞进奥斯丁的怀中，「拿好了，不见的话唯你是问！」
    奥斯丁装作大受惊吓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捧着约翰的手臂，顺势被埃格蒙特推到较后方的位子保护。
    同时奥斯丁心里也松了口气，庆幸总算是由做早课的危机中脱逃出来了。
    埃格蒙特将手上沾染到的鲜血随便抹在t恤上，白色衣服上的［干］字马上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他从裤袋中拿出长绳，将阻碍自己视线的酒红色长发束起，露出了他锐利的墨绿色瞳孔。
    「不听话是你活该，约翰。」他露出锋利的犬齿，骂骂咧咧道。
    「知道了啦！你就不能少念我几句吗？我都快流血流到死了，你还不快点来救我？」
    奥斯丁听见埃格蒙特低头，喃喃念了句真是麻烦就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地灵吃不成约翰，看起来非常不高兴，翻腾了一下它便反方向朝埃格蒙特嘶咬过去，「碍事！受死！」
    埃格蒙特比地灵早一步衝到神殿中央，他站定了脚步正好迎上变大不少的蛇灵凶狠咬上来的血盆大口！
    约翰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张开眼同时，地上只剩下现形的蛇灵被撕成两半的身体。
    事情发生的很快，奥斯丁却看得很清楚。蛇灵咬下来的同时，埃格蒙特神速伸出手，一边一只抵住大蛇的上下齶，接着双掌发出了淡绿色的微光，一个使力！瞬间将大蛇撕裂成两半。
    蛇灵甚至连尝试咬下去的时间都没有。
    没想到这个年头，还有这样子的人物存在。奥斯丁下意识退后一步，提醒自己要小心这号人物。
    「好了，解决了！」埃格蒙特望向看起来像在发着呆的奥斯丁道：「呆在那里做什么？把手给我。」
    「噢！好。」他装做一脸慌张，递出手臂的时候还故意抖着手交出去，「这、这、到底是什么？」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埃格蒙特笑得特别欠扁，「时间差不多了，你到门外去守着，别让其他小鬼进来，这里需要收拾一下。」
    （老子比你年长多了！）
    奥斯丁在心里啐道。却想着不知者无罪，他不太甘愿的听从埃格蒙特的吩咐听话的到门外守着。
    教堂里一盘狼藉，污秽的气场最容易影响信仰不坚的神职人员，没收拾好的确不该把学生放进里面。
    奥斯丁虽然站在门外，耳朵却留意教堂内的状况。他不清楚关于教堂底下那个结界，里面那两位大人了解多少？
    污秽之物的血液能将教堂低下的结界慢慢污染，前一阵子这教会里的人不知何故大脑抽风，大肆屠杀吸血鬼以及各种异类……长久下去结界迟早会被彻底污染。
    那个地灵说的没有错，再这样下去或许人类的终结之日就会越来越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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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第三章
    将手臂丢回给约翰，埃格蒙特闲闲的坐到一边：「怎么样？血还没留乾吧？」
    「你要是早一点来我就不用丢那么大的脸了！」约翰埋怨着将自己的手臂接上，「流那么多血，不知道要喝多少补品才补得回来。」
    「你不要偷跑就没事了。」横约翰一眼，埃格蒙特口气稍差的应道，「一大早偷跑就算了，还跑到教堂来钓弟弟！人家还那么小，不适合你。」
    「你不要关着我，我就不会想要偷跑！我要重申一次，主教也是有人身自由的！」约翰活动了下接好的手臂，咬牙：「而且我没有钓弟弟。」
    「主教又如何，没我跟在身边随便一个恶灵就能吓掉你半条命！弱鸡如你一只，还敢在那大言不惭！谈什么人身自由？」直接啐了约翰一口，埃格蒙特口气明显不屑。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强到不像人！每个人都有弱点，要是刚刚那只蛇灵带种，显出原型来跟我打，我才不会那么狼狈。」
    「主教大人怕鬼的事情传出去，我们教会还用见人的吗？」埃格蒙特扶额，不住叹气摇头。
    「所以死也不能传出去！」约翰脸色发青，「萨迦那边等下你帮忙处理一下，什么藉口都好，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怕鬼！」
    「我还想回去补个眠呢！一大早被你的见鬼的尖叫声吓醒，心情已经够糟糕了。」埃格蒙特的脸色比踩到大便还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又打了个哈欠。
    「我不管，你搞定了才准回去睡，不然下次断手断脚别旨意我帮你接回去。」
    「是、是、知道了～～主教大人。」埃格蒙特撇了撇唇，抓抓屁股，「这边就交给你收拾了，弄乾净点。」
    「知道啦！」
    离开之前，埃格蒙特转过身来，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要有心理准备，下次我绝对会在睡觉时，准备手腕般粗重的锁链把你链起来。」
    看着埃格蒙特启动黑暗模式露出吓死人的怪笑，约翰不由得背椎发凉，「哈哈，不要那么认真嘛……。」
    「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怎么偷跑。」
    推开门，埃格蒙特将守着门的奥斯丁拎起来，「反正跑不掉了，陪我去吃早饭吧！」
    「噢，好……。」你这个没礼貌的小毛头快把我放下来！奥斯丁在心里恼怒道。
    他深刻的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习惯被人像猫猫狗狗般拎来拎去，碍于自己目前是萨迦利亚的身份，他不便发作。
    要是有一天能用真面目面对这个无理者，他一定要把他打得断手断脚！
    「我说刚刚在里面，你了解多少？」埃格蒙特睡眼惺忪，哈欠连连，没形象的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大口准备好放在桌上的牛奶。
    这个人早上到底梳洗过没有!?性格上有点龟毛的奥斯丁蹙眉，完全没办法忍受这种不修边幅的傢伙。
    现在的埃格蒙特看起来就像一般懒得出门劳动的懒汉，完全没有在教堂里那股狠辣的猛劲。
    「早上我到殿上想做早课，就看到约翰神父在里面，」要模仿萨迦利亚那种不乾脆的样子还真是难度十足，奥斯丁唯唯诺诺道：「神父约我一起做早课……然后他就大叫起来，我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正慌乱之际神父大人的手就断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就算是跑龙套也必须交足戏，奥斯丁就是这么龟毛的一只吸血鬼。
    假装咽了咽口水，奥斯丁又开口，「被你打倒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雑鱼地灵啦～～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喝完牛奶又丢了片面包进嘴里，埃格蒙特咀嚼着麵包一脸无所谓的说。
    「雑鱼地灵，那、约翰神父他……。」
    「你想问约翰为什么叫对吧？」
    「是。」
    约翰说过什么藉口都行，埃格蒙特嘴角上扬形成一抹贱笑，嘿嘿的道：「他吃饱了撑着，想起今早还没练歌呢！所以就给你来段即兴表演咯～～」
    「是、是这样吗？」这个藉口也未免太瞎了，怕鬼就直説嘛！反正刚刚在门口奥斯丁什么都听到了，「可是练歌怎么会……练到断了手臂？」
    「他太吵了，吵醒了还在睡大觉的地灵！没睡饱还要被吓醒火气当然大啊～～所以就咬了他一大口！」又打了个呵欠，埃格蒙特看起来还是一幅还没睡够的模样，「还有别的事吗？」
    （没睡醒的是你对吧！）「没、没事了。」要是萨迦利亚知道他最崇拜的俩个神父，私底下的真面目居然是这副德行，説不准就会对他两彻底幻灭了。
    「没事就快下去忙吧！今天的事别对其他同僚提起。」埃格蒙特挥挥手，表示奥斯丁可以滚了。
    奥斯丁沉默的退出餐厅，叹了口气。他打从心底觉得想要像萨迦利亚这样，做个普通人过着平凡安静生活也不如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因为遇到这些白目的人或者异类，他会忍不住想把他们像拍蟑螂这般都拍到墙上去！有时候实在很难控制住这种衝动。
    忙到傍晚时分，奥斯丁想起答应萨迦利亚的晚餐，于是回家前信步来到市场。
    傍晚的市场很热闹，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
    吹来的风有一些湿热，天空的乌鸦飞得很低，怕是要下雨了吧！
    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一样，破落到一个极致就会出现新的文明，而科技到达顶峰就会招致毁灭。
    这个时代也一样，五个世纪以前人类曾经有过登上月球的歷史。地球的资源随着人类的不知节制消耗用尽，造成为了残存的资源导致战争不断。
    来到一个瓶颈之后，是新的开始。
    人们渔织耕读的过日子，让地球有恢復元气的时间。
    绝望之后人们找到了信仰，于是以教会为中心，人们集合在一起，成村、成镇，克尽其能守望相助的过日子。
    马车取代汽车，风扇取代冷气机。
    高科技技术比如电脑之类的器材，在这个时代非常昂贵，除了教会之外，一般人决计无法使用。
    原本消失隐身在科技背后，除了人类以外的居住者也渐渐露出本来面目，企图与人类共同拥有拘留在地球的权利。
    非人们的目的不尽然相同，有的想与人类共存，有的却试图夺回地球的主导权。
    就算过了那多年，奥斯丁依然搞不懂那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3-2

    「神父你好。」村民打招呼的声音将奥斯丁唤回神。
    「你好。」
    「神父大人来买菜吗？我算你便宜点。」村民亲切地招待。
    「好啊！我挑一下。」奥斯丁勾起一抹笑容，站到小摊位前挑选番茄。
    「神父大人，我家小黑生了五胞胎噢！不嫌弃的话抓一只回去养怎么样？」隔壁卖鱼的大婶热情的搭訕道。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奥斯丁分神回了话，掏出钱袋付账。
    「哪里的话！神父大人如果哪天突然想养，记得告诉大婶噢～～」
    「一定一定。」微笑拒绝，奥斯丁挽起菜往卖肉的摊位走过去。
    「神父下午好啊！今天要买点什么？猪大腿特价噢！」
    「大哥，请问你这里有卖猪血吗？」
    「有有有，卖猪大腿送猪血噢！今晚家里要煮猪血汤吗？」
    带笑点头奥斯丁接着说，「那要一斤猪大腿好了。」
    「以形补形，你们总是四处奔破，吃猪腿好。猪血补血，看你脸色青白青白的没血色，大哥我就送你多一点，不用算钱了！」卖肉的大哥爽快地跺下一条猪腿，快速的将猪血与猪腿一起用纸包好。
    「谢谢大哥。」
    「不客气不客气！」
    这样的话家里那个笨蛋晚餐就有着落了，看着肥美的猪腿，奥斯丁露出了浅笑。晚上的晚餐就把这条猪腿燉起来好了。燉的美味的话，一大锅能吃几天呢！
    身上的钱还够用一阵子，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叫安娜拿过来。奥斯丁正恍神思考，耳边却听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形成小圈圈在互相交换情报。
    他们神色紧张，刻意的压低声量，耳力超凡的奥斯丁还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内容。
    「你们有听説吗？东面海岸最近不太平静。」
    「那边来的海產突然变少了，是个徵兆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説发现了人鱼……。」
    「人鱼啊！」
    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像是正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
    「有袭击船隻吗？」
    「暂时还没有。」
    「前几天海面上刮起了风雨，听説失踪了几个人。」顿了顿，説话的人继续道，「所以他们暂时不敢妄动，暂时保持观望态度。」
    买了一些新鲜水果，那边小圈圈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奥斯丁决定还是先回去一趟。
    散步回家，他掏出钥匙打开蓝色的大门，奥斯丁拎着食物跨进萨迦利亚的家中。
    旁边袭来一道黑影，奥斯丁俐落的往里面移两步，让扑上来的人扑空，还顺便推了他一把。
    看着趴在地上迎接自己的萨迦利亚，奥斯丁露出坏笑，「哟～～才一个上午不见，你就那么想念我吗？平身吧！不需行如此大礼。」
    萨迦利亚四肢并用狼狈的爬起身来，额头看起来有些红。
    按着发痛的额头，萨迦利亚皱着脸，看起来不甘愿到了极点！
    （想整我，你还早个几百年呢！）奥斯丁嘲讽的扬唇，将东西拿进厨房，卷起袖子准备料理晚餐：「在家都做了什么？」
    「拉了半天的肚子，什么也没干成！」苦着一张脸萨迦埋怨，「真的整整拉了半天耶！我都快以为今天别想出来了，差点死在厕所里！」
    「真是不光彩的死法啊！」
    「我说的是差一点！没死成！」
    「恭喜你倖存啊！没成为史上第一个拉肚子拉到死的吸血鬼。早上你说了要慢慢拉，实现心愿的感觉如何？」打了两杯番茄汁，一杯递给一脸想要骂粗口的萨迦利亚，奥斯丁露出凶狠的神色警告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用我的脸做奇怪的事。」
    「我才没有用你的脸做奇怪的事情！」抗议，萨迦委屈的拿起番茄汁坐在厨房的餐桌旁。
    「我那张天下无双的脸不适合随便对别人下跪，或者五体投地。」
    「你那么多不满，不如我们把身体换回来就皆大欢喜了？」萨迦天真的期望。
    「大爷我还没有玩够！你死了这条心吧！」奥斯丁继续切萝卜、削马铃薯、烫猪腿毛。边忙边和萨迦利亚间聊，「突袭我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你不会成功的。」
    「怎么这样……」嘟着嘴，萨迦利亚打从心底觉得懊恼。
    （这个人果然是鬼！一点人性都没有！）
    「不要嘟嘴！」
    「你什么都要管！」撒迦跳脚，撒泼！
    「你用我那张脸嘟嘴的样子能看吗？你给我去好好照照镜子！」衝他怒吼，跟白痴在一起连他也快气得智商变低了，奥斯丁真心真受不了！
    萨迦一听，马上跑到厕所去照镜子了，半晌厕所爆出没形象的笑声。
    奥斯丁扶额，后脑青筋毕露，「你有完没完啊!!」
    「哈哈！抱歉、抱歉。」坐回原位，喝一口番茄汁。萨迦利亚的眼角带笑，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
    清了清喉咙，奥斯丁拿这个白痴没办法，「你教会里面那些事，你清楚多少？」
    「教会？你问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你不是在教会露馅了吧？」
    「我又不是你，那会那么蹩脚？问的是平时教会都干些什么？你对约翰和埃格蒙特了解多少？」
    「日课、推广福音、帮村民打杂、没什么特别。」歪歪脑袋想了想，「如果有人通报什么地方不太平静，神父们会斟酌调动弟兄们去处理勘察，偶尔也会有……。」
    「像那天那样的屠杀行为？」
    「我们只是在确保村民的安全。」
    「经过这几天毫无道理的被同僚追杀的情况，你真觉得你们的行为只是在确保村民的安全吗？」
    「……。」萨迦利亚盯着奥斯丁做饭的身影，突然静了下来。
    「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对教会方面的做法有多了解？难道你们对教会给你们的任务或者吩咐完全都没有一点心存质疑？」奥斯丁对于这种做法存有很大的疑虑。他扬手拿着刀的指尖优雅漂亮，「你们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叫人担心，等那天教会上头的人把你们都卖了你们也不会知道。」
    「教会做的决定一定都有它的道理，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萨迦利亚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迷茫的害怕。
    奥斯丁说的事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思考过。如今被提醒，他突然莫名的慌张。
    他握着番茄汁的手有些发抖，嘴上却毫无偏差的背出教会的信条。
    作者的话：
    大家好啊，这本书预计今年会以个志方式出版，设计预购方面已经请#日月草工作室代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留言日月草工作室的最新消息，或者留言询问我也可以哦^^

 3-3

    「这就是他们教育你们的方针？」奥斯丁不齿，无知让人愚蠢，「上帝的旨意是让人类屠杀地球上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物种，剥夺他们生存下去的权利？」
    「不是这样的，只要他们不来侵犯我们的领地……。」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你们的领地了？这里是你们的地方吗？」奥斯丁将猪血切块，放进滚好的高汤中，「地球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地方了？」
    「……。」萨迦利亚低下头，缩起肩膀，看起来可怜兮兮。
    奥斯丁从头到尾语气冷淡，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激动。他只是客观的在询问且陈述一些实事，「被那种肤浅的理由忽悠过去，真的没问题吗？那只会让你们这些所谓牧师看起来很无知。」
    然而奥斯丁的话语虽浅淡，却犹如当头棒喝，直白到让萨迦利亚无处躲藏。
    厨房飘着引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但俩人的气氛却僵硬尷尬……所倖奥斯丁并没有继续追问，给了萨迦利亚一些思考的时间。
    默默的将煮好的猪血汤放在萨迦利亚面前，奥斯丁坐在他对面吃起自己的晚餐。
    有些事，可能他们两人都需要时间好好思考。
    仍是一片腥红，铁銹和血的臭味招人作呕。
    断臂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活着的人……一个都没有。
    村庄付诸火炬，变成黑炭，周围都是被焚烧的尸体。
    「誒？这里还有个小鬼？」
    「还活着吗？」
    游戏还没有结束吗？笑声为什么还没有停止？
    「这个小鬼是那个人要的，别碰。」
    梦魘一再巡回，回到那天，是谁充满无力？
    「好可惜啊……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美味。」
    説话的到底是谁……。
    「呵呵，他要我们把这个小鬼带上，可能是拿来做储备粮食的吧！」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醒醒！」
    「啊啊啊啊！」汗从眉心淌落，奥斯丁霎那失神的睁开眼，还没由那个梦魘中回过神来。
    「奥斯丁!!」
    失焦的双目对上另一个人的脸，奥斯丁一时无解，「你是谁？」
    抱头，看起来很痛苦的奥斯丁低着头，全身不住发抖：「我是谁？」
    萨迦利亚看着眼前的人，奥斯丁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脆弱得不像这世上的活物，和自己认识那个自大狂的奥斯丁伯爵有着天差地远的距离。
    还来不及阻止自己，萨迦利亚已经将满头大汗的奥斯丁抱进怀里。
    他这么做只是想要让眼前的人冷静下来。
    「……。」
    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萨迦利亚感觉到怀中的人挣扎了一下，于是他把他放开。
    奥斯丁轻轻推开萨迦，步履蹣跚的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脸不是自己惯看的那一张，此时略嫌稚气的脸上有不符表面年龄的仓桑……洗了把脸，奥斯丁觉得头很痛，全身上下满是讨厌的违和感。
    纠缠、纠结，如丝，满满的将他黏着。不管怎么逃，最后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无法挣脱自己的梦魘，终其一生与之纠缠。
    萨迦利亚迟疑的敲了敲浴室的门，语气里透露着担心，「你没事吧？」
    门突然被打开，奥斯丁离萨迦利亚很近。
    明明身高上来看，在奥斯丁身体里的撒迦高上很多，但是气势上却节节败退。
    奥斯丁的脸是溼的，头发上还有水滴落下，苍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如白瓷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冷淡得像木偶，没有一丝生气，美的让人生畏。
    这一刻，萨迦利亚突然感觉自己脸上一片火辣辣，忍不住退后一步。
    他一定是有病了，竟然觉得自己那张看了几十年的脸看起来好有魅力，让他的心突然被攥紧，呼吸一滞。
    上帝啊！原来他也有当自恋狂的潜质吗!!?
    「没事。」奥斯丁低声道。看来甭想继续睡了，今晚已经没有勇气尝试。
    移动脚步来到客厅，奥斯丁坐定在单人沙发上，看看自己的手脚。换作以前的身高，他一定无法将自己整个人缩进沙发里，但是萨迦利亚的身体比较娇小，于是他放任自己收起手脚，将整个人缩进沙发里。
    奥斯丁的脸苍白而空乏，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萨迦利亚跑进厨房烧水，决定给奥斯丁泡些温暖的饮料，给他一些安慰。
    耳边听见萨迦笨拙的在厨房走来走去，杯子踫撞的声音。他不知道那笨蛋在厨房忙些什么。
    视线范围内突然冒出一个冒着热烟的马克杯，抬眼一看，奥斯丁看到了萨迦利亚有些耽心的脸。
    老实说自己那张脸不太适合担心的表情，看上去的效果有些滑稽。
    「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喝这个。香草铺的大妈教我，说这个能安定神经。」
    萨迦利亚的指尖碰到他的，握住他的手把温暖的黑色马克杯塞进他的手里。奥斯丁察觉自己在这一刻，居然无法拒绝他递来的关心。
    杯子里面装着温热的薰衣草牛奶，白色的牛奶傻瓜漂浮着几颗乾燥薰衣草花蕾，闻起来非常香。
    怎么给他这种哄小孩的饮料？这种时候，奥斯丁比较希望萨迦拿出来的会是烈酒。就算质地劣质也没关係……转念又觉得也对，萨迦利亚不过还是个小鬼，也不能指望他懂大人这种时候想醉的心情。
    吹凉半晌，小小吮了一口，奥斯丁不能不承认味道意外的好。
    好到打散了他在心里那小小埋怨。
    「喝了説不定会比较好睡哦。」萨迦就这样席地而坐，他陪伴着奥斯丁，看起来不打算让他有独处的空间。
    「嗯……。」
    「你常像这样睡不好吗？」
    「为什么问？」
    「因为身体会记得。」萨迦拍拍自己的胸口，奥斯丁本来的身体，「这个身体不习惯睡眠。」
    「……。」奥斯丁默默的吮着鲜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当吸血鬼的时候，睡眠只是装饰。不睡也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可是在萨迦利亚身体里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会把萨迦的肉身折腾坏。
    所以他只能努力睡一些。
    作者的话：
    奥斯丁小让人心疼对吧？

 3-4

    看奥斯丁不打算搭话，萨迦利亚明白，谁都有些不想提的往事……于是他转向落地窗外的月光，老套的转移了话题，「月色很美……。」
    不明白萨迦的话题为何转得那么突然，奥斯丁投向他的视线带着疑问。
    「呐你看，睡不着的时候，晚上不是比别人赚到多好几个小时吗？这种时候，就可以抬头看看一般人晚上看不见的景色吧？」
    顺着萨迦利亚的眼光望去，看见落地窗外高高悬掛着月半湾，星闪闪。
    「很美对吧？」
    心底的骚动，奇跡似的平復了下来，奥斯丁慢慢感到放松，「你很乐观。」
    「我的优点不多嘛～～」乐观则是那少数的优点里，他最觉得自豪的一个。因为被称讚，萨迦利亚脸庞高兴的微红。
    聊着聊着，杯子见了底，萨迦又去帮奥斯丁冲了一杯。他们在客厅随意间聊着，直到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奥斯丁打从心底觉得，今晚过的不如往日那般难。
    而自己，始终学不会讨厌人类。
    （上帝啊，无法入睡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希望您用您的仁慈，偶尔也让奥斯丁有一夜好眠吧！）
    萨迦看到那晚奥斯丁的模样，他打从心底为他向上帝祈求。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俩都能有好一些的睡眠状况。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了，怪异的同居关係依然继续。只是经过那个晚上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温和了很多。
    「奥斯丁，你今天有心情要把身体还我了吗？」萨迦利亚看着整装准备出门的奥斯丁，「每天呆在家好闷啊～～一开始觉得有休闲假期还不错，但是久了就闷得我快发疯了！我想干活，想到处走走啊啊啊！」
    「我还没这种打算呢～～你慢慢等吧！」
    「怎么这样……。」萨迦利亚委屈的嘟起嘴巴抱怨。
    往萨迦的头巴了下去，奥斯丁觉得自己遇到他耐心都变差了，「叫你不要嘟嘴！」
    「那你把身体还我嘛！」捂着发疼的头，萨迦发难，「还有一直这样打会变脑残的人是你耶！你可别忘了这个是你的身体！」
    满头爆青筋的奥斯丁神色不善的将拳头举起来，「我又没关係，打残了最多一辈子不换回来！」
    「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听奥斯丁那么说，萨迦利亚忙捂着脑袋逃逸，到沙发后面躲起来！
    「你乖乖看家，我今日被排班去勘查后山的异动，没那么早回来。」将手套穿上，奥斯丁接着披上白色的风衣，「最近不太平安，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跑，吸血鬼被人抓到，説不定会被放血放到死。」
    「吸血鬼有血的吗？」
    「你可以闭上你的嘴吗？」
    捂住自己的嘴，萨迦让奥斯丁看着他万般无辜的样子。
    奥斯丁看萨迦用自己的皮相睁大无辜的大眼，就会思疑，过去不曾觉得自己的眼睛原来能睁那么大。
    真是不可思议。
    「我要走了，你最好听话！不然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扭开门把，突然想起什么，奥斯丁又回头吩咐，「今天可能会有人来找我，帮我转告她等我回来。」
    砰，大门在萨迦利亚眼前被关上。
    有人来找他……谁啊!?
    「吸血鬼要来找你吗!?喂！你给我说清楚再走啊啊啊!!」
    （上帝啊!!一个吸血鬼已经很够了！不要再来多一只啊啊!!我只想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过日子！还我小老百姓的日子来啊!!）
    萨迦利亚被打败这般趴在地上嚶嚶哭泣，回头想到若是奥斯丁去而復返看到他哭成这样一定会爆揍他一顿，于是他赶紧孬种的擦乾眼泪爬起身。
    他非常担心，要是奥斯丁的同伴突然跑出来，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他吃掉!?
    已经过了好半个月，萨迦还是经常会忘记自己现在才是是吸血鬼这件事。
    想想他还是觉得不妥，准备脚底抹油先溜！决定奥斯丁回家的时候才回来好了！
    转念萨迦利亚跑去把门打开，一阵微风吹了进屋。
    等等，他又想起，奥斯丁说最近外面很不平静，他这样跑出去，或许会被别人做成吸血鬼乾的。
    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安全！于是萨迦利亚利亚又反手又将门关上。
    呜呜……但是呆在家里好闷啊！没什么乐子吗？
    想着法子打发时间，做脑部运动的同时萨迦也顺便做起伸展运动来了。
    「1、2、1、2、1、2……」拉拉筋、扭扭腰、捏捏肩膀，做完运动他抱起一大篮衣服去洗，洗好了把自己用风衣包个密不透风，又拿洗乾净的衣服到阳台上去晾。
    太阳很烫，变成吸血鬼之前从来不知道，太阳是烫得会要吸血鬼命的啊！他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小心不然人看到。晾好衣服，他回到屋里，再把阳台的门锁好，稍微收拾了一下厨房，又闲了下来。拍拍脸，想起最近找到一个很有趣又能打发时间的方法，于是他眉开眼笑的跑进浴室，对着浴室的镜子拼命做鬼脸，然后又捧着肚皮笑到脱力。
    奥斯丁的脸果然不适合拿来做鬼脸，平时要是他有在，一被他看到会被巴到变成肉饼。
    玩了好一回，觉得无聊了，萨迦又跑回客厅，躺直在微凉的地板上翻滚了两圈。
    下午的房间有点闷热，所以他习惯午后呆在客厅里睡午觉。
    因为奥斯丁睡得很少，晚上又总是惊醒，萨迦陪着他养成了晚上很睡很少的习惯。
    但萨迦利亚的灵魂，本质上还是个小毛头，小鬼都需要睡眠，于是他都会在奥斯丁出门代替自己干活的时候趁机眯一个下午。
    忙到现在，萨迦利亚已经神经粗得完全忘了奥斯丁有访客会上门找他这回事了。
    眯着眯着就这样睡了下去，客厅还是有点热，翻了个身却有一丝丝的凉风吹进来。
    好舒服啊……。

 4-1

    第四章
    醒来的时候抓了抓肚皮，伸了个懒腰，萨迦利亚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抓抓头。
    阳台外面黄橙橙的，大概是黄昏时分了吧？
    誒？刚才他忘了关阳台门吗？
    爬起身，将阳台门关好，萨迦利亚晃到厨房打杯番茄汁解渴，反正吸血鬼的选择不多嘛……。
    回到客厅，他瞪大眼睛，再度看见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是大开的。
    不对，他很清楚的记得刚才他有把门关上了。
    背后发毛，萨迦利亚转个身匆忙的环视了下客厅，确保客厅确实只有自己一个。
    硬着头皮走向阳台，他再一次将阳台的门关上，锁好。
    等了半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在心中用力说服自己刚才门只是被风吹开。
    ……前提是滑动形的门也能被风吹开的话。
    转身，往沙发走过去，他想这次门应该不会再自己打……。
    啪。
    「……。」萨迦慢动作，僵硬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扑面一阵凉风吹来。
    阳台的门在萨迦利亚的注视下，慢慢、慢慢的滑动开来。
    「我的妈啊啊啊!!」他被吓得花容，不、俊容失色，低着头忙不迭冲到门前，第一时间想着要落跑。
    可能是太害怕了，惨剧就此酿成，他一打开门，就一头栽进奥斯丁的怀抱。
    力道太大，奥斯丁接不住他，俩人一同滚到了地上，奥斯丁身上的雪白制服都沾满了泥巴：「你这个混帐!!赶着去投胎吗!!」男人脸色发紫，下一刻当然是破口大駡。
    奥斯丁甚至气得忘了注意附近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
    「有、有鬼啊……。」
    萨迦双目含泪，脸色发青，奥斯丁留心一看还发现这货双脚发软。奥斯丁把他拽起身，他的腿抖得几乎站不住脚。
    奥斯丁翻了个白眼，觉得他的形象正式宣告完蛋。
    将萨迦利亚推回屋里，摸摸脑袋上隆起来的高楼，再看到一身的泥，他实在气得不轻，「鬼你的大头，给我滚进去!!」
    「真的有鬼啦！」
    将门关上，奥斯丁结了个简单的手印将结界打开，以免待会自己暴怒拳打脚踢的声音让外人给听了去。
    「安你给我滚出来!!！」
    ……
    「你发什么神经啊？」虽然还是害怕，奥斯丁的归来却让萨迦利亚安心不少。
    男人比鬼还兇残，有他在自己一定不会被鬼吃掉的啦！
    奥斯丁大步走到阳台内侧的角落边，一把将一个物体一把揪了出来。
    墨绿色的长直发把大半个脸蛋都遮住，玲瓏火辣的躯干披着碧色旗袍，不知道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胭脂造成的效果，女人黑色的唇瓣啣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整个诡异阴沉到不行。
    萨迦利亚背部发毛，惊恐的抱紧屋子里的房柱，心中警鐘大作。
    这女人是什么东西!?她中毒了吗!!??
    「我享用了。」
    「不准吃!!」抓住安的脖子，奥斯丁将她由萨迦利亚面前拉回来。
    咂了下黑色的唇办，安似乎还不死心，「为什么？」
    「总之不许吃！」
    「嗤……。」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嘴角弯了下来。虽然不太甘愿，安还是接受了奥斯丁的吩咐。
    拉拉奥斯丁的衣摆，萨迦心有馀悸的问，「这是谁啊？」
    「我的同伴，安娜斯蒂西亚，」回答了萨迦的问题，奥斯丁问道安，「你几时到的？」
    「到很久……。」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説他今天无知觉的就跟一个吃人魔女待在一起一整天吗!?萨迦拽紧奥斯丁的袖子，小狗这般簌簌发抖。
    不对阿！家里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啊！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吧？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发现!?
    「大约是什么时候?」
    感觉到那个叫安娜斯蒂西亚的女人又往自己的方向望来，发黑的唇办又露出了相当、非常诡异的笑容，「鬼脸……。」
    啊啊!!不好!!她看到了，奥斯丁知道的话会把他打死的！
    「鬼脸？」不管是什么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哎呀！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不重要啦！最重要是来了对吗？」慌忙把话题带开，要是奥斯丁知道今天一整天自己是如何克尽其力的在破坏他的形象，他一定会死的非常、非常难看。
    「你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吧，快坐下来聊聊天，我去帮安娜斯蒂西亚倒杯水喝。」
    「叫我安……。」
    「呃!?」停住脚步，向安静如初的女人望去，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像完全没动过的样子。
    「你叫她安就好了，她觉得自己名字太长。」奥斯丁挥手打发萨迦利亚进厨房。
    看这萨迦走进厨房，奥斯丁才再度对安开口，「早到了为什么不出声跟他打个招呼？」
    「有趣……。」
    「作弄他很有趣？」
    摇摇头，墨绿色柔顺的发随动作摆动，安低低的说，「伸展运动……扮鬼脸……脸色发青……惊吓……发抖……。」诡异的笑容隐约颤动着，安伸出食指，黑色指甲轻轻划过奥斯丁的下巴，「睡……午觉，用主人的样子来做，有趣。」
    「那个混蛋!!」奥斯丁扶额，「要笑拜托你直接笑出来，一抖一抖的，别人会以为你发羊癲！」
    「嘻嘻、嘻……嘻嘻……嘻。」
    「算了，你还是忍着笑好了。」奥斯丁叹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怪咖？
    「我找了一下，水果都吃完了……番茄汁行吗？」还是没有勇气靠近那个绿魔女，萨迦站在奥斯丁身边寻求庇佑，把两杯番茄汁递给奥斯丁。
    「趁没人在的时候破坏我的形象，这笔账我回头慢慢跟你算。」奥斯丁目露凶光，狠瞪了萨迦一眼，萨迦利亚害怕得缩缩脖子。
    还是被知道了……呜呜呜，不公平，奥斯丁也常破坏他的形象啊啊啊！他又不敢找他算账！
    「找你有一阵子了，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奥斯丁将其中一杯番茄汁递给安之后问道。
    「东面海岸……人鱼……。」
    人鱼？他没聼错吧？
    「的确有聼闻那一带有人见到人鱼出没，怎么啦？」
    「……发用……。」
    「啊啊…聼不清楚，说大声一些？」

 4-2

    「……。」
    「唉!!早点换我出来就好了嘛～～人家也想见主人啊！」
    萨迦受到不小的惊吓，眼见上一秒还是阴沉绿魔女的安，转眼语气180度大转变，跳到奥斯丁身上，疑似小猫这般撒娇，「主人～～我好想你噢！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
    「安娜……我说了多少次，不许这样跳到我身上来！」将安娜丢到地上，奥斯丁看起来有些生气，「那傢伙，叫她多说几个字都不愿意，她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心上!?」
    安娜捂着屁股扁嘴道，「她要我出来解释，因为是我要去的……。」委屈地站起来，安娜拿出发圈，「而且她讨厌番茄汁。」
    「我知道，但是你喜欢对吧？」
    之前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金色的眼瞳闪闪发亮，安娜笑着说：「所以才换我出来啊！她一点也没有不尊敬主人的意思哦，主人不要生她的气。」边说，安娜边用发圈把长长的头发扎起来，「长头发真的很麻烦耶！要不是安不准我动她的头发，我一早跑去理个大光头！」
    「你要是真的那么做，安会跟你同归于尽。」奥斯丁訕笑。
    「所以我没敢这么做啊～～」安娜一脸惋惜。
    现在到底是在演那齣戏啊？千面女郎吗？谁来给他解释一下!!萨迦利亚在心里抓狂！一整个搞不清楚状况。
    （小爷我饱受惊吓，怎么样都该给我个解释对吧？）
    以上这些想法，萨迦利亚只敢在心中呐喊，没种真的对眼前两隻恶鬼吼出来。
    「我才没多馀的力气跟她计较，既然你出来了，你回答也一样，人鱼怎么啦？」
    「我们去确认是不是真的有人鱼出没，他们现在算是稀有品种，毕竟海洋被污染很久了嘛！」
    「确认之后？」
    「真的还有喔！」安娜看起来很快乐，「我们去跟她们换了一些鳞片、头发和血，可以拿来做很多东西哟！」
    做什么东西啊!?人鱼的鳞片、头发和血，聼起来就很危险的样子啊啊!!光是这样听，萨迦利亚就觉得很恐怖，吓得满头大汗！（喂!!你们！不许做危险的东西！）
    「而且……。」
    「而且？」不知何故聼出了兴趣，奥斯丁左手摸着下巴，看起来笑得坏透了。
    （而且什么!?）萨迦利亚一整个惊慌到极点。
    「还有人鱼的泪水哦～～」稍微得意了一下，安娜脸上出现自满的神色。
    「那个很难弄到吧？」
    「对啊，因为人鱼的眼泪很容易结晶成珍珠和碎寳石，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才拿到液体状的眼泪……」
    「哦？很稀有啊！怎么弄到的？」
    安娜跟着吐出个让萨迦利亚觉得匪夷所思的答案，「呵痒。」
    「嘿嘿……呵痒吗？」
    「对啊，需要一些比较没营养的泪水嘛～～」安娜愉快地笑着。
    上帝啊，他们在说外星语吗？为何他有聼没有懂？萨迦利亚捂脸，耻于自己孤陋寡闻。
    「安帮主人带来一些金币，我这里有失败的碎寳石和珍珠。」安娜拿出一个小麻布袋递给奥斯丁。
    「辛苦你们了！」很自然地将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奥斯丁检查道。
    萨迦利亚被那些璀璨夺目的珍宝狠狠地眩了一下，他只是个小小的神父，长那么大，从来没看过那么多钱啊啊!!
    噗通一声，他不负眾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嘻嘻，他好有趣喔～～怎么了？」安娜伸出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萨迦利亚，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昏过去了。
    「别理他，破坏我的形象是他的兴趣。」额上爆出青筋，奥斯丁已经不想理会倒在地上的萨迦利亚了。
    ……
    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有个紫瞳的吸血鬼跟他交换了身体，还有一个神经病吸血绿魔女，身上像有开关那样，一时开朗一时阴暗，开朗、阴暗、开朗、阴暗的，变来变去。
    最后他们拿出一大包闪闪发亮的东西来丢他，把他驱赶出他可爱的小公寓。
    眨眨乾涩的眼睛醒来，他发现他身处于房间的床上，床头还掛着父母和他三个人的画像。
    房间的熟悉感，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把冷汗，暗自庆幸还好只是做梦。
    口有点乾，他扶着床沿坐起身，打算去厨房找杯水喝，然后再回头睡个回笼觉。
    揉着眼睛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鼻尖突然飘来一阵异常香甜的气息，四周昏暗，但他的视线却格外清晰。厨房里弥漫着异样的甘甜，引得他口中酸涩的唾液横生，一不注意，口水就溢出唇瓣。
    肚子咕咕作响……他感觉到飢渴难当。
    可能因为太饿了，集中力爆升，他见到厨房阴暗的角落，冒出一个蹲着的人影。
    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像被下了定身咒那样无法动弹。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停下了某种撕咬的动作，缓缓、很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感觉到冷汗流过自己的背脊，整个人被吓住了。
    人影手上抓着某种动物，利牙咬在动物的脖子上，吸吮的动作透着不能饕足的贪婪。
    他觉得自己认得这个人……这不是梦里那个神经病吸血绿魔女吗!?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是鸡来的吧!?那是隻活鸡来的吧!?鸡不能生吃的啊啊啊啊!!！拜托拔毛放血，你不是饿成这样对吧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拜托你不要这样笑啊啊啊啊啊!!！聼起来更恐怖了!!」
    安舔了舔唇，左手抹了把嘴，慢慢往萨迦利亚的面前移动过去。
    （神啊！天主啊!!求祢怜悯!!我就快要死了、我要死了、要死了!!）
    吓得六神无主，萨迦利亚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4-3

    眼睁睁看着安一步一步靠近，她右手抓着的公鸡，血还在滴个不停。
    (这就是我的最后一夜了吗？我死后能不能上天国啊啊？请您看在我那么虔诚的份上，允许我当您的子民吧！我发誓我会终身侍奉您的！)
    抖个不停，萨迦利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害怕而变得冰冷。
    （我还不想死啊啊啊！我还没谈过恋爱！没接过吻！没见识到世界的美好啊!!）
    冰冷的气息吹抚在脸上，安与萨迦利亚的距离不可思议的靠近。
    萨迦利亚感觉到自己已经彻底被吓哭了。
    ……
    「宵夜……」
    听到安出声，萨迦利亚一下睁开眼睛。
    安已经和萨迦拉开了距离，立于萨迦面前，擧擧右手抓着的野鸡说，「给你。」
    「……。」这样子他可以解读为对方没有恶意吗？
    萨迦感觉到自己还是抖得厉害，心放下一半，整个人几乎虚脱了。
    「宵夜……肚子饿……。」安靠近萨迦利亚，「给……。」
    「不用了……」满头黑线掉下来，安只是担心他也饿了，想要跟他分享她的宵夜而已吗？
    但是老天啊!!这种吃宵夜的方式，会吓死一般人啊啊!萨迦利亚实在很想请她们不要再挑战他脆弱的心脏了!!
    「给你……。」
    「真的不用了……我不饿。」将那头血淋淋的公鸡推回给安，萨迦才没胆量生吃公鸡。
    感觉到安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肚皮上一会儿，似乎聼得到他肚皮还在咕嚕嚕地叫个不停。
    歪歪脑袋，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饿了却不愿意吃东西。
    萨迦利亚感觉到短暂的羞糗，「我真的不用……不如给奥斯丁？」四处望了一下，却没发现男人的身影，「怎么没见到奥斯丁？」
    平时要是他这样在大半夜尖叫，肯定会被好不容易睡下的奥斯丁杀死。
    「教会急召……。」安还是一样，话说得很少，几乎每句话不超过十个字。
    跟早上聒噪的样子完全不同……
    难道……这是传説中的，二魂同体？
    安看萨迦没吃鸡的打算，于是继续默默吸吮鸡血的动作。
    萨迦看着一口接一口，好吃到吮手指的安，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一整个无言到了极点。
    把公鸡血吸乾，安俐落的将慷慨就义的鸡尸，往垃圾桶的方向丢去。
    砰咚一声，鸡尸安静的待在垃圾桶深处。萨迦利亚几乎看见冤死的公鸡魂魄，在垃圾桶周围散发出不甘心的黑色怨气。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打死也不要拿那包垃圾去丢。
    安望着萨迦半晌，突然就这么消失不见。
    萨迦惊慌地大喊，「安！拜托你不要消失啦！这样我会更害怕!!」没有存在感到这种地步，真的跟鬼没什么分别了耶!!
    与其让消失的安有机会突然跑出来吓自己，萨迦情愿直接让她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安倒是相当听话，听见萨迦这么老实的拜托后，就现身在客厅。
    不想跟厨房里的鸡尸同处，萨迦利亚连跑带爬的随着安来到客厅。
    安瞇起眼，不满意封闭的室内，于是她伸手将阳台打开，让风和月光流泻一室。
    她很享受似的靠在阳台门边，吹风晒月光。
    「安……。」
    虽然安看起来还是阴沉得可怕，但是至少她没有消失。
    月光下的安微微发着光，客厅映着安的影子，让萨迦安心许多。
    至少他可以很肯定，安真的不是鬼。
    垂下的墨绿色长发还是遮住眼睛，不可思议的，萨迦利亚却能感觉到安的视线。他咽了咽口水，决定和安沟通一下：「安……我们来聊聊天好吗？一起等奥斯丁回来？」
    盯着萨迦利亚半晌，安微微地点点头。
    「你…很喜欢风？」根据下午的时候，安数度将阳台打开的举动，萨迦推测。
    安点点头，发黑的唇溢出一抹笑。
    「你喜欢月光吗？」稍微放松身体，萨迦觉得安不要随便消失的话，自己就不会那么怕她。
    安继续安静的点点头。
    「你喜欢奥斯丁吗？」
    「主人很好……。」
    「他很恶劣啦！」这点萨迦利亚绝不认同，那个超恶劣又独裁的吸血鬼就只会欺负他！
    安只是嘴角往上扬了杨，表示认同。
    走过去与安并肩坐在阳台边上，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月亮很美，夜凉如水，星星闪烁点点，他们都忍不住沉醉于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中。
    嗯……虽然正确来说，他们两现在都不算是人。
    「安…你喜欢人类吗？」安虽然没有动，萨迦却微妙的感觉到她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会对她问出这个问题。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萨迦觉得安可能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萨迦也不急，只是打量了安几眼。和白天不同，安目前穿着白色细肩带小洋装，整个肩膀和大腿都暴露在微凉的夜色之下，看起来很不保暖，于是他跑回房间去为她拿来薄被。
    帮安披上薄被，他感觉到安抓住自己的手，萨迦顺势对上了安此刻看起来显得温柔的金色眼瞳。
    然后，他看到安很缓慢的，点了下头。
    慢，但是很坚定。
    萨迦明白，虽然花了一些时间，安却很认真的思考过自己的问题了。
    虽然安和奥斯丁都属于非人一族，萨迦却不可思议的在他们身上，感受到踏实的温暖。
    那种温暖，就像他们原本就是人类这样，萨迦可以感受到他们深深收藏起来，虽然挣扎却爱着人类的灵魂。
    经过前一阵子和奥斯丁的对谈，他稍微有认真去思考奥斯丁发问的问题。
    不管人类还是非人，同样拥有存在的权利，他们谁都没有资格驱逐对方离开自己生存的空间。
    也许……群居的人类们，对非人一族所作的事情，实在太残酷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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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看着眼前一堆又一堆涌上来送死的低阶吸血鬼，还有没完没了追上来的精怪地灵，奥斯丁撇唇，感到说不出的厌烦！
    要小心不能招招夺命、不惹人起疑，尽量低调之馀又不能受伤，毕竟身体不是自己的，应该帮萨迦照顾着一点。
    反手举剑又挡下一轮攻击，他觉得面前这些垃圾，连帮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他要浪费时间在这堆垃圾身上？
    不想真的跟他们动手也不行！今天偷偷放掉一批，明天又见到一样的脸孔，每个都一副迫不及待地找死的模样。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让一边的麦伦以为他觉得疲倦了。
    「萨迦！要是真的累了就别勉强，到那边休息一下如何？」
    佯装不小心让地灵击了一掌，奥斯丁坚持道：「没关係，我还行！不能让大家拼命，我却在旁边休息！」
    （骗你的，我现在超想回家！）
    「要是不行了就退下！你留在这只会拖累大家，受伤的话就到一边去!!」强尼下手狠辣，像跟那些吸血鬼有深仇大恨那般。手起刀落，挥刀又敲昏一个咬上来的吸血鬼！
    「我还可以！」装作不甘心就这样退下的样子，奥斯丁继续敷衍那些不要命衝上来的吸血鬼。
    「要是可以直接干掉，我们就不用花那么多力气了！」法兰西斯护着一些受伤的神父撤退，张起保护用的结界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上面要发出活捉它们这种为难人的命令!?」
    「圣坛的决定都有他的道理，质疑圣坛就等于叛教！」麦伦轻巧地躲开一个地灵的攻击，漂亮的用回旋踢将对方踢飞，快速拿出咒术加持过的黑绳将地灵绑起来。
    「直接杀了不是比较省事吗？何必冒着弟兄们的生命危险，把这些非人绑回教堂放血？这做法简直是多此一举！」法兰西斯还怒道，深感圣坛最近发下来的命令让人费解。
    没想到还有人注意到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奥斯丁觉得教会的神职人员也不完全都是些盲目的笨蛋。
    「横竖我们都非得遵从圣坛的安排，囉唆又有什么用？难道上面的吩咐你敢不从吗!?」强尼又打下一个吸血鬼，用黑绳系好丢到一边，「既然都得做！照做就是了，少说废话！」
    被堵得说不出话，法兰西斯咬牙沉默，反手将怒气都发洩在凑上来找死的地精身上，狠狠揍得它们鲜血飞溅。
    「大家加油!!还欠一点！」麦伦帮大家打气，下手决不手软。
    「吾等奉主之名，前来驱逐囚禁不净之物，汝等速速就范！」随着强尼大喝一声，这一场战役已经接近尾声。
    驱魔师们歪歪斜斜地倒坐在地上，脸上显露出疲态……这长时间的战斗叫人受不了。所幸敌方并没有继续增加，在圣坛没有派出援兵的前提下，如果敌方持续送来战力，他们这些被派来的驱魔师就危险了！
    入门神父都是新人，还没有考驱魔师的资格。如萨迦利亚这般的等级，连续一天一夜的战斗已经是极限，很容易因为体力透支而造成身体以及精神上的压力。
    更何况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差不多月馀，就算如麦伦、法兰西斯等法袍上佩有两枚银亮十字架徽章的，象徵具有特殊天赋兼战斗技能的驱魔师，也觉得有点吃不消。
    盲从是种可怕的行为，就算心里觉得有问题，大多数人还是硬着头皮，跟从圣坛的指示不敢抗命。对于这种羊群效应，奥斯丁深深不敢苟同。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批非人死士打败，强尼和麦伦总算松了一口气，单膝跌跪在地上，「拜托不要再来了……。」
    空气中充满血和硝烟的臭味，土地染上血液，残肢处处可见。
    有自己人的，也有对方的……能活下来只能称得上是幸运。
    眼前的景象和奥斯丁眼里三百年前的景象慢慢重叠，让他感觉胸闷难当。
    神父们不约而同的沉默着，良久……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回去了。」
    大家强撑起精神，押送这场战斗中绑下的非人们回去教会，他们身上佈满了疲倦的神态，感觉不到一点胜利的愉快。
    没有援兵，就算神父们战斗至死也不能有怨言，也许他们宗教总部里，有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这样下去，迟早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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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第五章
    与此同时，村镇里的教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埃格蒙特手上抓着刚刚由电脑列印出来、圣坛总部发过来的电邮，墨绿色的瞳孔跳跃着愤怒的火光。
    约翰接过埃格蒙特手上的电邮大略看了一下，彻底沉默了下来。
    「活捉城镇范围内外非人种族，并要求押送至教堂进行圣洁仪式的命令也就算了！援兵迟迟未到，我们教会里的驱魔师以及神父全部都快支持不住了！这种挑拨非人的行为要是玩出火来，我们教会随时会成为眾矢之的！」埃格蒙特紧拧着眉头，有种想要把那纸由圣坛发出的指令撕毁的衝动，「现在又发出这种超出常理的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捉拿非人党羽的圣职人员，若是在教堂范围以外误杀任何一个非人，将需要接受来自圣坛的处分。」念完最后一个字，约翰将手上的纸张撕成碎片。
    「……。」一瞬间，约翰目光狠厉，不过数秒的时间，随即又露出和善笑脸，「埃格，今天你检查了邮件没有？圣坛有没有回覆几时加派人手的信件？」
    看着地上的碎片，一瞬间埃格蒙特理解了约翰的意思，「主教大人，今天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圣坛的邮件。」
    「嗯……这样吗？你帮我再写一封邮件，去催催他们加派人手过来吧！」
    「谨遵主教大人吩咐。」看样子，约翰是打算不理会圣坛那边丢下来的无理要求了吧？
    虽然之前教会也曾驱赶一些侵犯城镇土地的非人，但不像这一阵子这般，近乎赶尽杀绝的地步。
    説是为了维护教会那巨型结界的寿命，但将捉来的非人们以进行圣洁仪式为由，放血至死的做法也未免太过于残忍和极端。
    如果非人们群聚起来反抗，村镇里的村民们随时会受到波及！也许到时连疏散工作也来不及做好……。
    他们心里担心最糟糕的状况，是会重演三百年前的惨剧，靠现有的圣职人员，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心中不好的预感日渐加深，灵魂深处可以感觉到教会所在的幽深地底，被结界封印的那个怪物正在蠢蠢欲动。
    他们两人此时都不知道，因为他们被圣坛刻意误导的行动，导致那个人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入教当天，宣誓书上明文规定，所有入教的神职人员必须绝对遵守圣坛发派的命令，违令者即为背叛者，将依法给予惩罚。
    説是不得违令，也差不多来到约翰可以忍受的极限了，也难怪他开始做些阳奉阴违的行为，换成是自己的话，大概早就抓狂了！
    圣坛毫不透明的运作方式，让人不安。
    这种不安像慢慢形成的压力，挤压着所有神职人员的心，当微妙的平衡开始崩塌，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收拾。
    望着约翰那风雨欲来的背影，埃格蒙特打从心底忧虑着。
    ……
    距离上次见到奥斯丁，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教会近来异常忙碌，许多个夜晚才到家还来不及沐浴梳洗，奥斯丁又被召回教会去帮忙，他是忙到萨迦利亚连跟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好家里还有安和安娜在，能陪自己聊聊天，不至于会闷坏。
    推开门，终于回到家的奥斯丁，一副风尘僕僕的模样，想必这两天教会是忙得有够呛的。
    男人脸色很臭，是那种比茅坑里的大便还要臭的臭法。
    萨迦上下目测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身体除了小擦伤之外没什么大碍。
    将身上的圣袍和手套脱下，丢到地上，奥斯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身旁凭空递出了一杯热茶，奥斯丁伸手接过轻吮了一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累死老子了！」
    对这种诡异的状况，萨迦利亚已经见怪不怪了，想也知道是热茶是安倒来的。他虽然有些担心教会的情况，见到奥斯丁明显心情烦躁，却连一句话他也不敢开口询问。
    食指抵着额头，奥斯丁眉间的皱摺看起来能夹死一隻苍蝇。
    「情况很糟糕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萨迦利亚试探着奥斯丁的反应。
    「……。」奥斯丁转过头盯着萨迦，斟酌着自己应该对他透露多少。他抿唇，将茶杯往旁边一放，点点头算是承认教会目前的状况极差。
    差已经不足以形容，里头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约翰和埃格蒙特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奥斯丁猜测，圣坛那边那些脑袋坏掉的教士一定拼命丢来一堆棘手的问题，然而要解决这些问题，麻烦的却是在最下层拼命的神职人员。
    奥斯丁如今就深受其害，实在被操劳得累趴，连说一个字也觉得懒！
    他都觉得受不了，可见教会里那些小子们势必更辛苦。虽然辛苦，所有人都还是硬撑着，觉得自己是在为圣坛尽忠，为百姓拼命。
    殊不知，这些傻瓜受上层指使所干之事，可能不过是受到腐败圣坛教士们的利用而已！
    奥斯丁沉默的侧脸，看起来异常有男人味，萨迦利亚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心跳又加速了起来，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深深觉得奥斯丁疲倦中带点颓败的样子，看起来超有吸引力！
    全身散发慵懒、高雅、危险，奥斯丁身上充满慑人的气质，让萨迦利亚移不开视线。
    （我不是长这样的啦!!！）萨迦在心中化身为爱德华.孟克的名画『吶喊』尖叫着。
    难不成他是有严重的自恋倾向吗？这种严肃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啊啊!?萨迦利亚又忍不住偷偷盯着奥斯丁的脸看，心道：这果然就是气质上的不同吗？伯爵果然不是当假的？气质不一样，衬托出皮相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萨迦利亚就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可是奥斯丁抢了他的身体之后，他确实越发觉得，那张脸看起来顺眼多了……
    脑袋突地被拖鞋砸到，萨迦利亚站不稳整个摔到地上，他含泪被迫将注意力拉回到现实中，「你丢我的是铁鞋吗!?超痛啊!!」
    「这种时候你在发什么呆!?」奥斯丁懊恼的吼了出来，会喷火的绿色瞳孔，在萨迦利亚面前放大。
    （呜呜……魔王吸血鬼犹在，刚才的必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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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看到萨迦总算回过魂来，奥斯丁才调整让自己比较舒服的坐姿説话，「其实……。」
    意识到魔王要说话，萨迦利亚马上正襟危坐，他可以感觉奥斯丁打算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情。虽然下意识感到危险，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危险。他表情不安，却期待奥斯丁要告诉他的真相。
    叹了口气，奥斯丁觉得将要说出口的事让他感到困扰，「其实你们教会底下的那个结界……不全然是好的东西。」
    「教会底下有那种东西吗!?」原来结界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扶额，奥斯丁两天没见到萨迦利亚，差点忘记这个笨蛋有多蠢。这才想起，萨迦利亚之前好像也没有能看见异物的天赋。他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和萨迦利亚交换身体有一阵子了，就身体的使用性来説，萨迦资质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比一般驱魔师要好一些……不然身体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承受住奥斯丁的灵魂重量。
    有哪里不太对劲，「你看得到我出去前在屋子里佈下的结界吗？」
    「你有在我家做这种东西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然……那晚上……尖叫，早把邻居……都吵醒……了。」安突然出现在萨迦身后，断断续续的说。
    「干!!」被吓了好一大跳的萨迦利亚，反手给了站在他背后的安一拳。没料到他突然出拳的安，正面吃了一记右勾拳，蹲在地上捂住鼻子，「啊啊啊!!对不起安!!我不是故意的!!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做了!!我说过会吓到我啊!!」
    「你晚上尖叫了？」还好出去前明智的张起结界，不然三更半夜怪叫声惊醒邻居，还能不曝光吗？
    奥斯丁支着下顎，看着眼前的闹剧，居然有效的驱赶了他精神上的疲倦。他扬起嘴角坏笑，对安被打到这事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真是个薄情的主人！萨迦利亚在心中腹诽奥斯丁。
    「结论是你见不到？」
    「现在也还有吗？」
    安点点头。
    真的不对，就算萨迦利亚资质不好，如今他用着的可是他奥斯丁伯爵的肉身，吸血鬼的肉体有能见异物的本能，看情形比较像是有人将萨迦利亚的异能封印了起来。
    奥斯丁好整以暇的用目光上下打量萨迦利亚，在原属于自己的身体上，发现了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回想刚交换身体的时期，萨迦利亚苦苦拜托他将那个纯银打造的手鐲还给他，说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要带在身上会感觉比较安心。
    纯银的首饰在这个时代非常值钱，因为是之前的时代少数被留下来的金属。吸血鬼对纯银打造的物品自然的產生排拒感，于是奥斯丁依言将手鐲脱下来丢还给他了！
    那个时候开始，萨迦利亚虽然还是使用着奥斯丁的身体，但是那个手环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萨迦的手腕。
    「那个，」指着明显跟自己一身造型不太搭调的手鐲，奥斯丁问道：「你把这个戴在身上多少年了？」
    「誒？」看着由出生开始，就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手鐲，萨迦利亚感觉手鐲跟着自己的岁月比父亲给他的十字架还要久，「嗯……好像很久了，儿时有印象开始，它就一直被我戴在手上。」
    自然的将萨迦的手，就是自己身体的手牵起来仔细观察，鐲子内侧有着古老的文字刻印，看了一会儿，奥斯丁把安呼唤过来。
    安握起萨迦利亚的手，也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抬起眼，朝奥斯丁点点头。
    「怎么啦？怎么啦？手鐲出了什么问题吗？」萨迦利亚露出紧张的神情追问。
    感觉到奥斯丁正打算动手将他的手鐲下拿来，萨迦利亚下意识握手成拳，不愿让奥斯丁那么做。他打从心底涌上阵阵不安，好似将手鐲脱下来之后，一些一直以来被逃避、忽视的事情，就会突然改变一样。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这个好歹是我的东西，无论你们想做什么，都应该先知会我一声，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对吧？」他将手挣脱出奥斯丁的大掌，表情不愿。
    感觉到萨迦的抗拒，奥斯丁抬头定定望着他道：「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改变你的现状，毕竟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人生，」奥斯丁鍥而不捨再度拉回萨迦利亚的手腕，进而握上他的掌心，「我甚至没有资格要求你相信我下来要说的话……但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只是你，整个村子可能都会被捲入一场无可避免的灾祸之中的地步。」奥斯丁容顏严肃道：「如果你执意维持现状，当灾祸降临的那一天到来，你将无法倖免于难。」
    和奥斯丁相处少说也快有三个月的时间，爆怒、生气、耍坏、贱笑，甚至是脆弱的奥斯丁，他都有见过，唯独如今这个散发着淡淡担心与哀愁的奥斯丁，是他过去这三个月中不曾见过的。
    似懂非懂地，他好像有那么一点意识到奥斯丁所提之事的严重性。
    他非常安于自己平凡普通的人生，也一直认为自己会这样下去直到老死。那个意外发生，让他和奥斯丁交换了身体之后，他每天都过得像在坐云霄飞车那样惊悚刺激。
    然而现在呢？又有什么让人不安、害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吗？天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被强行换去了身体，和安及安娜相遇，都没有让萨迦利亚像此刻这般害怕。
    感觉握在手中的掌心正微微发着抖，奥斯丁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打住，他必须乘胜追击，再接再厉，可以的话，他不想萨迦利亚死在这里，「想必你是在期待中被诞生下来的孩子，看着你，就能知道你一定是浸淫在爱中养大的小孩……这个手鐲含有强大的术力，里头蕴含着祝福、守护和抑制的力量。祝福所爱之人一生平安顺利，守护所爱之人的灵魂寧静、和乐、健康，抑制则是……。」

 5-3

    「是什么？」忍不住轻问出声，萨迦利亚也很想知道家人藏在这个手鐲内，真正的含义和用途。
    「抑制原本潜藏在你身体里面的天赋，以及对抗外来侵害的力量。」
    「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需要抑制？如果他有那种天赋和能力？为什么不让他发挥出来。
    「有句话説，平凡是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和安娜交换了掌控权。于是安娜站在奥斯丁旁边有所感慨的説道，「普通平凡，能保护你远离危险。」
    「如果平凡是福，那我又为什么需要变得不平凡呢？」有些混乱，萨迦利亚眼瞳之中藏着很深的迷惘，他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多难以消化的讯息。
    「如果周围的环境安逸轻松，力量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奥斯丁将萨迦利亚拉下来蹲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平视，「这个手鐲上有着赠与你此物之人给予你的希望，他们希望你一生平安、健康快乐，你能感受得到他们的心意吗？」
    安娜碰了一下，银色的手鐲发出淡淡的光芒，手腕上，有些温暖。
    萨迦利亚似乎可以明白奥斯丁话中的含义。
    手鐲上传来那份温暖，那份祈求他能在太平盛世平安成长的希望，祈求在危难之时，能给予适时守护的助力，还有祝福他不论遇到什么难关，都能勇敢靠自己面对的力量……他的确可以感受得到。
    「现在已经称不上是太平盛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明白的人就会知道，这个镇里处处暗藏危机和暗涌，如果你拥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我相信爱你的人会希望你用这份力量，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萨迦利亚自小能力低下，虽然功课不差，在同学龄的学友之中，他总是会被部分的人耻笑，因此他很理解被人看不起的难堪。
    他盯着奥斯丁的眼睛看，在那里面他找不到欺瞒。虽然这个人总是欺负他，但是比起之前那些打从心底看不起自己的人，他从来没做过真的伤害到他的事。
    虽然望着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却感觉这样的对视，能看进奥斯丁的灵魂之中，然而那之中，似乎真的只存在纯粹的关心与担忧。
    对奥斯丁来说，萨迦利亚是不一样的。这个村庄里他见到的那些人和他从前认识的人类都不太一样。他知道这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但他总是不小心就心存期待，期待着如果是这些人，说不定两族共存不会只是一个梦。
    这个村镇和他已经彻底被摧毁的故乡有那么一些根本上的相似，这些相似，让奥斯丁轻易地带入了自己儿时的感情，没办法视而不见接下来将会爆发在这地方的危机。
    虽然萨迦利亚这个人既蠢，神经又粗得媲美海底电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但是无可否认，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萨迦利亚和这个村镇的人们遭此大劫，他希望他们都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
    「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能够决定是否要改变现状。」
    「决定了就无法回头，萨迦，你需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敛去平时的三八性格，安娜倾向萨迦利亚，捏住他的肩膀正色提醒。
    「一切都看你的决定，你可以选择维持现状，但如果你选择不改变，我会建议你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按着眉心，奥斯丁的头隐隐作痛。这种疼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痛得接近快裂开来，于是他叹了口气，靠回沙发上。
    离开这片他从小出生长大的土地？不可能！萨迦利亚想都没想过。他眼神发直，定定地望着地板一格格的白色瓷砖，心中思索，如果只有离开和面对这两个选项……他会选择什么？
    没多久他就有了结论，两者之中，他必会选择面对现实。
    这里是他的家，没有人可以让他离开自己的家。他对于自己的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所觉，就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面对。如今现在的情况，已经坏到危及自己平静的生活，再假装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原想将决定说出来，却意外地发现，奥斯丁靠在沙发上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男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嘘，主人好不容易昏过去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安娜拿来被子帮奥斯丁盖好，语气有些心疼，「你也知道主人睡得少，每次都是精神无法负荷，昏过去才能小睡片刻，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点点头，萨迦聼从安娜的建议，决定什么事都等吸血魔王睡醒再説。
    担心留在客厅会吵到大魔王睡觉，他和安娜一起来到阳台。两人肩靠肩坐下来，萨迦利亚看了一眼身边的安娜开腔道：「一直没机会问你们，是不是打从开始就察觉到我不是奥斯丁，所以才故意吓唬我？」
    「安才没有吓唬你呢！她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很有趣，会一直把门推开，单纯是因为她不喜欢屋子不通风，不是故意要吓你。」
    「拜托，我用着奥斯丁的身体，不能见光，要是真的变成烤吸血鬼怎么办？」
    「不会让你变成烤吸血鬼的，你不是主人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为什么你们那么肯定？」萨迦利亚觉得十分疑惑，外表上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吗？
    「因为灵魂本质和重量不一样。」
    「之前奥斯丁好像也说过类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想趁机做一些笔记，学习多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跟奥斯丁他们在一起，他觉得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了！这让他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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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主人是三百多岁的吸血鬼了，灵魂也是会成长的，强大的灵魂拥有比一般人更强大的力量，照这个基准来计算的话，灵魂的重量也就因人而异，各有相差了！」安娜手指捲着头发玩，一边为萨迦讲解，「本质上，主人是吸血鬼；你是人类，主人的灵魂物质，是较接近黑暗的因子，而你则是比较洁净的因子，这就是本质上的差异。」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萨迦利亚一脸受教的点点头，继续发问，「奥斯丁原来年纪那么大了？」
    「对吸血鬼来説，三百岁不算年长，活了好几千年的吸血鬼大有人在，相较下来，主人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奥斯丁吗？一点也不像！哪有小孩像他那么臭屁的啊？萨迦利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安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反应，还是被逗笑了。
    「你跟安呢？你们多大了？」
    「小鬼，没人教过你，问淑女的年龄是很失礼的行为吗？」安娜瞥了萨迦一眼，怒道。
    「你又不是淑女，你是魔女啊啊啊!!」他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吐嘈说了出来！
    安娜生气地捏着他的脸，用力往两边拉开，痛得他哇哇大叫，「只要是女生，标准都一样！」
    「哪有这样的……。」揉着被捏红的脸，萨迦只好换另一个问题，「那我好奇的问一下，为什么你和安会共用一个身体呢？」
    「誒？你没问过安吗？」
    「你知道安不太喜欢说话，问她都不搭理我，你又不常出来，所以没什么机会问到。」萨迦利亚转向安娜，「你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双胞胎吗？」
    安娜摇摇头，「不是。」
    「难道是你寄宿在安的身体里？」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那么简单都猜不出来？你真是缺乏想象力！所以说你是个小鬼！」摇摇头，安娜咬唇在萨迦疑问的视线下公佈答案，「我们是双重人格啦！」
    「双、双重人格!?就是心理病那种双重人格吗!?」拜托有病就去看医生好吗!?
    「对啊！」
    「嗯……没想过去寻求医生的帮助吗？」
    「拜托，有谁会愿意帮魔女看病啊？不把我们抓起来放火烧掉就很好了！」翻翻白眼，安娜无法认同萨迦这个有点白目的建议，「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安也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主人对我们这样也完全没有意见，所以不需要改变。」
    「但你们双方知道对方存在的状况比较少见不是吗？」他开始觉得跟安娜聊天是不错的消遣，因为能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多难遇见一个有双重人格的魔女啊？很多人一辈子也未必有这样的机会。
    「是少见，多数双重人格患者，都会否定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对我们来说，最辛苦的时候，是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那段时间……。」安娜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我们常一醒来就发现自己逛到陌生的地方，常常头痛、焦虑、失忆，陷入恐慌却又不敢向别人求救。」
    「之后是如何发现自己生病了？」
    「发生了很多事，都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就是了！我们被人类追赶、猎杀，一路上跌跌撞撞，正式发现对方的存在，是在我们被人活捉绑在木桩上，差点变成魔女串烧的时候。」
    （魔女串烧啊……那个不会好吃吧!?）
    「刚开始，我们双方都很难接受对方的存在，心里面很挣扎、很痛苦，」安娜回想最初她和安发现彼此存在的时候那种挣扎，「直到把我们救回去的主人，对我们说了一番话……。」
    「救回去?」在安、安娜和奥斯丁之间，似乎还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嗯，差点变成魔女串烧，只是差点，没真的被烤熟。」被烤熟，安娜就没机会活蹦乱跳的在这里和他聊天了！
    「奥斯丁说了什么话改变了你和安？」那段他们认识的经过，下次有机会再问好了！
    安娜露出一抹很柔和的笑，重复很久之前奥斯丁对她们说过的话，那番话改变了她和安的状况，也因为这番说词，让安娜和安赖定了奥斯丁，决定终身侍奉在他左右。
    「主人说：你们这样很好啊，每个人生来都是孤单的，但是你们有彼此，不管之后的人生要到哪里去，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至少身边有个伴就不会觉得寂寞。为什么你们要为了找到自己的半身而觉得痛苦、不安、难以适应呢？」安娜眉眼之间充满了对奥斯丁的崇拜，「主人说得对，我们至少还有彼此，所以就算被人类抓起来捆绑在木桩上，与死亡靠得那么近的时候，我至少还能感觉到，有安在告诉我，别怕！我会陪你。」
    「安不爱说话，但是我爱说话；安很安静，可是我很八卦；安不爱番茄汁，但是我超爱。」安娜开心地说着，有安陪伴在身边的好处，「安休息，我就出来、我休息安就出来，我们互相了解，完全不同的性格互相帮忙，奇妙的是，我们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说得起兴的安娜眼神闪闪发亮，「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
    「相似的地方？比如说？」
    「我们都一样喜欢风……觉得吹风的时候特别舒服，一样爱夜色的安静美丽。」笑笑数着手指，安娜道，「我们同样超级讨厌麻烦！看男人的眼光意外地一致，对主人同样忠心侍奉……然后我们都一样最喜欢主人了！」将双手举起摆出万岁状，安娜脸上掛着灿烂的笑容。
    「奥斯丁……是个好傢伙。」
    「嗯！」用力地点点头，安娜赞同道，「把我们救回去后，主人本来想等我们伤好就和我们分道扬鑣，后来是我们不愿意走，硬赖着主人！」
    「你们真的很喜欢奥斯丁啊！」那个傢伙，除了霸道爱捉弄人，还有其他过人之处吧？
    「我们看得出来，主人很喜欢你哦！」安娜脸上的笑容……怎么说呢？有点灿烂过头了！。
    灿烂得让萨迦利亚心里有毛毛的感觉，「呃、是吗？我也很喜欢你和安，奥斯丁他、他很能干。」觉得安娜的笑容好像藏着某种让人后脑发麻的阴谋，萨迦吞吞吐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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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此喜欢非彼喜欢！」
    「什么喜不喜欢的？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有什么分别？」萨迦利亚抓抓头，顿了顿，想起奥斯丁温柔地揉他的脑袋，给他燉猪血的样子。
    「我说主人很喜欢你，是指他真的很喜欢你的意思！」
    「嗯嗯、你这样说很抽象耶……是和你们不一样的喜欢吗？」
    「是不一样的喜欢啦！」戳了下萨迦柔软的脸蛋，安娜继续说，「一点也不一样。」
    「呃……哪里不一样啊？」萨迦利亚控制不住心跳，脸慢慢地烧红起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不懂安娜的意思啦！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主人是同性恋这件事？」
    「同性恋!!??」
    扑上去将萨迦该死的大嘴巴捂住，「你想死吗!?那么大声是怕吵不醒主人是不是？」安娜压低声量威胁道，「主人要是被吵醒，小样的你从今以后都不用再醒来了!!」
    声音不大却危险度百分百，萨迦利亚青白着脸，点点头表示了解，「明白！」
    听着奥斯丁差点被萨迦的惊叫声弄醒所发出咕噥声，他僵直着背，大气也不敢喘。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你不要醒来、拜托你不要醒来，你要是醒来，我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嗯嗯……。」稍微移动一下位子，奥斯丁又沉沉睡去。
    「很好，你保住一条小命了！」
    收回之前觉得可以跟这俩个恶鬼做朋友的想法，人跟鬼终究是无法相处的啊啊啊!!冒了一身冷汗的萨迦利亚，为捡回一条命的自己而感动流涕。
    至少人类不会动不动就拿朋友的命来进行威胁啊啊!!他觉得他还是保持和人类做朋友的想法就好了。
    正感到松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又吓了萨迦利亚一大跳。
    「萨迦，萨迦利亚!!开门！」声音聼起来是麦伦师兄，这么晚了难道教会又有急召吗？
    下意识要去开门，却被安娜拉回来，「要干嘛？」
    「开门……。」语落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奥斯丁的皮相。
    「萨迦利亚！睡死了吗？快开门！」不好，强尼师兄也在！看样子不得不把奥斯丁叫醒了！
    才正有打算，就看到奥斯丁拿起昏过去前，丢在地上的外套和衣袍穿上。
    「快去躲好，别到处乱跑！被我发现你乱跑，就把你塞到马桶里冲走！」脸色不善的警告，之后奥斯丁又匆匆忙忙的被教会传召回去帮忙了！
    （要是你真的能把我塞进马桶冲走，也算是你的本事了……。）虽然萨迦利亚心存侥倖的这么想，转念又想起，这两位主都不是人，说不定真的有本事将他塞进马桶冲走啊！
    头上立刻冒满了冷汗，联想到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他一点也不敢把自己心中的吐嘈说出口。
    第六章
    巨响从上层传来，阵阵崩塌的回音不绝于耳，眼前围上来的同族满脸杀气，看样子是逃不掉了！
    奥斯丁满心不耐暗忖，麻烦死了！上面那些兔崽子们，怎么还不下来救人啊？他用萨迦的样子什么都不能做！难不成非要等人都死光了才下来收尸!?
    昨天晚上教会接到圣坛的通知，说离这个村镇不远，邻近另一个村庄山上的神学院，已经长达十八个小时完全失联。
    电话、电脑、甚至通讯魔法都完全失效，无法联系上里头任何一个神父或者神学生。
    圣坛将此次事件标记为二级警戒，要求地理位置最靠近那个村庄的教会，马上指派驱魔师到现场了解情况。
    教会把会里现有能用的驱魔师和神父编成两个队伍，分别前后出发，奥斯丁运气比较背的被分到第一队伍，一行二十一人以法兰西斯为首，先行出发到该神学院。
    骑马兼程不停地赶路，傍晚时分就已经可以从山下见到该所神学院，四周静得可怕。
    法兰西斯留下两个神父，吩咐他们先到村庄里收集情报、打听消息，随后才跟大队会合，「听着，如果我们超过两个小时完全失联，你们就不要到山上来了！务必在第一时间要求教会指派第二小队前来援助。」
    将自己帽子上教会标志製成的徽章取下，法兰西斯交给负责到村庄打探消息的神父们，「这里面有驱魔师特有的通讯魔法，奉主耶穌之名加上自己的真名和少许鲜血就可以启动，记住，我们上去后两个小时没有联络的话，不要犹豫，马上向教会求救。」
    「是的，法兰西斯神父，愿主与你们同在！」
    这是现阶段能做的最正确的安排，奥斯丁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扎着马尾的年轻驱魔师增加了几分好感。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奥斯丁因为年纪的关係，他清楚听到位于前方，正在进行工作指派的法兰西斯所作的安排。
    他抬头观望，在山下看就感觉不太妙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的前提下，谨慎处理事情为首要条件。虽然法兰西斯在麦伦和强尼这些强势的驱魔师间看起来是有点不起眼，但胜在心思縝密、处事谨慎能辨是非，仔细观察之后才能发现，他或许会是教会现职驱魔师中，最稳健可靠的一个。
    所以先发队伍才安排法兰西斯来带队吗？看来约翰神父也不全然是草包脑袋。
    一行人啟程，继续往神学院前进，又花了约三刻鐘的时间，才总算抵达神学院大门。四周依然安静得可怕，从外面看进神学院里，眼光所及之处，一个生人的影子也没有。
    他们破坏大门门锁，往里面继续勘查，发现不只生人，连苍蝇也没有一隻。
    这种情况看来一定有鬼，就算知道危险，在没有找到问题或者完全勘查场地前，他们就没办法结束工作，于是一行人只好战战兢兢，全神戒备的往神学院内部搜索。
    「以生还者为目标进行搜索，五人一组！」法兰西斯则跟剩下的三个人凑成一组，「动作快！三十分鐘后操场集合。」
    发出准确的命令，一行人迅速散开，往不同的方向进行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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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奥斯丁那队往神学生们的宿舍进行搜查，才进宿舍不久，这一队里自认带头的那位驱魔师，就要求大家分开进行搜寻工作，二十分鐘后在宿舍入口集合。
    奥斯丁忍住翻白眼的衝动，心里道：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法兰西斯为什么要将五人分做一组？这样散开的话，分组还有意义吗？
    带头的捲毛驱魔师在奥斯丁脸上看见不认同的神色，于是出言调侃，「怎么啦？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还是说你一个人会害怕？」
    这个混帐好像是萨迦利亚同期的样子，本来不想分开的原意只是想稍微照看一下这些小鬼，自己一个奥斯丁反而比较轻松。
    明明是菜鸟还要耍大牌，奥斯丁十分不能认同。
    对方眼神中含有百分之百的不屑，其他三个神父则有看热闹的意味。
    「没问题。」分开走就分开走，你们想去送死，难不成还要大爷我来阻止你们？
    奥斯丁撒手往内走去，突然一阵恶寒，他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立起。分头进行后不久，他马上感觉到这块土地上有某人张起了巨型结界。
    「好吧，现在开始不把那个张结界的人揪出来，谁也别想出去了！」
    他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觉得头又开始刺痛。长期睡眠不足让他有偏头痛的毛病，然而这个毛病近来更严重了！
    果断地往宿舍的最高楼奔去，他需要查看结界分佈的情形。来到最高楼层，他踢开天台大门，瞭望神学院现在的状况。通红的天空迅速被晕开的墨绿染黑，结界内部隔绝一切通讯用法术。
    如果说教会的大家就像一群自投罗网的飞虫，那结网的蜘蛛到底会躲在哪里？
    ……
    法兰西斯来到神学院教堂的大门前，脚下踩到一滩尸水，心中的警鐘倏地被敲响。
    踢开大门鱼贯而入，扑鼻的尸臭味与眼前可怖惨烈的画面，让除了法兰西斯以外的两个神父，不受控制的呕吐不停。
    庄严的玛丽亚像被鲜血溅上，就如同穿上了一件鲜血做成的外衣，像前惨白的尸体，犹如垃圾这般随意被丢曡成一堆，血水持续由尸体上流出，染红了地板，浸溼了教堂。
    检查过地上的尸体，都是神学院的学生，死因竟和教会持续在做的净灵方式相同，是失血致死。
    恶寒迅速由后背爬上脑门，法兰西斯大惊，感觉到神学院和外界的联系被结界切断了！
    这是最糟的情况！
    他曾在心里设想过最差的情况，于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被打乱阵脚。他用最快的速度动了起来，对身边的同僚吼道：「不想死的话快点行动！最先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成员集合起来！」
    拖着最靠近自己的神父，法兰西斯准备离开教堂，却发现大门已从外部被锁上，还来不及将大门轰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爆炸的巨响！
    教堂地上浮现禁忌的黑色法阵，因血的味道变得疯狂的吸血鬼，陆续由法阵中狰狞地爬出！看见眼前的状况，法兰西斯果断抽出随身携带的双刀，准备大战一场！
    「他们两个小时前就该到达那所神学院了，为什么还不联系？」教会内部，埃格蒙特着急地来回踱步，脸上紧绷的线条，显现了他显而易见的焦虑。
    「或许被什么事耽搁在路上了！」约翰心中也正忧虑，「再等一会儿，没联络的话就让第二小组出发去救援！」
    手上一阵亮光闪烁，约翰忙起动自己的通讯魔法，那头传来第一小队的联系：「约翰神父，这里是第一小队的杰克。」
    「请说，情况如何？」有联系进来，让埃格蒙特松了一口气，忙问。
    「小队长法兰西斯吩咐，如果他们进入神学院超过两个小时没有联络，让我和肯神父马上联系教会，指派第二小队过来帮忙。」杰克神父的声音听起来很凝重，「另外我们在这边的村庄收集消息，根据收集来的资料显示，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村子内没有任何人见过神学院里的人下山。」
    「村子的情况良好，暂时没发现不净之物入侵的痕跡，可以不用担心。」
    「我们马上派第二小队前往，在那之前希望你们能先支援，收集村中的可提容器，製造圣水等第二小队到达，或许会有用处。」
    「我们即刻去办。」
    「随时保持联络。」
    「明白。」
    切断通讯魔法，约翰赶忙吩咐待命的第二小队马上出发，「强尼，你要特别注意，那边情况不妙，小心路上中埋伏！」
    「领命。」
    埃格蒙特搥了强尼的胸口一下，「要平安回来啊！混蛋们！」，虽然很想跟着第二小队出发，但待会儿必须跟圣坛汇报现在的状况，而且他不能把约翰单独留在这里。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该死的圣坛为什么还不加派人手过来!?
    就算非常担心，埃格蒙特还是明白，若不是约翰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他必定一早就衝到现场去救人了！
    「奉上帝之名，祝愿尔等平安归来。」给予第二小队祝福，约翰目送以强尼为首的第二小队离开教会。
    握着约翰的肩膀，埃格蒙特安慰道，「会没事的！」
    埃格蒙特的安慰并没有将约翰眼中的忧虑给抹去，并不是相信他们会没事，他们就会平安。但是这里是他们的重要据点，约翰和埃格蒙特需要留守，可不能让教会闹空城。再无奈，他们也只能留在这里，不停地为前线的同僚们诚心祈祷，求神垂怜，让他们的伙伴平安归来。
    沿着楼层往下搜寻生还者，奥斯丁加快手上的动作，挥出剑，挡下一个扑杀上来的地精：「嘖！教会的佩剑用起来还真是不顺手！」外面的生物正在骚动，声音慢慢消失，想必其他人也遇到麻烦了吧？
    那几个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底下楼层还有声响，说不定还没掛。阻挡奥斯丁的地灵变多，奥斯丁举剑轰开它们，不让它们有机会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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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这个人类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绿色皮肤、说不出种类的精怪，凑上来咽了口口水，「好香啊！」
    「去死吧！」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劈成两半，绿精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奥斯丁一刀劈断脑袋。他决定下楼看看！若是那些兔崽子还没死，就给他随便救一下，也算是对萨迦利亚有个交代。
    来到底层，地上倒下了两个神父，一个正在跟吸血鬼周旋，另一个捲毛自大狂不见了！
    剩下来的那个神父，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了，奥斯丁连忙上前帮忙，「还有一个呢？」
    挥动手上笨重的剑，随便挡下攻击上来的吸血鬼，不让他们真的扑过来把这个神父咬死就好。不能出风头、得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奥斯丁不住小心提醒自己。
    「不知道!!大概在上面！」都自身难保了，哪有时间注意别人？神父吃力地驱赶发狂扑咬过来的吸血鬼叫道！
    奋力抗敌的神父不小心失误，被吸血鬼的利爪攻击，鲜血喷薄而出，吸血鬼们闻到鲜血的味道立刻暴动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将他们包围。
    张大嘴，吸血鬼们面目可怖，使劲撞击过来集中攻击受伤的神父，神父最终无法承受，应声倒下，吸血鬼们失控地踩着同伴，涌上前要争夺可口的美食。
    所有人类都倒下了，奥斯丁自觉不用再假装下去，掌心集中魔力，一发衝击十足的法术攻击，一把将围上来的吸血同类们全部击倒！
    没留意到这具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灵魂的力量本质与身体不相符合，攻击的瞬间，竟连自己也受到不小的衝击！
    没料到奥斯丁竟有馀力将为数眾多的吸血鬼一次弹开，不少吸血鬼被正面轰爆脑袋。短暂的停顿之后，吸血鬼们竟然不怕死地继续围了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吸血鬼看起来像几年没吃饱那样？血让他们连理智都没有了！失控的吸血鬼当然比有理智的吸血鬼难对付，因为他们对死没有恐惧心。在奥斯丁清楚自己的灵魂受到衝击，已经受了伤的前提下，不能再这样衝动行事！
    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丝，奥斯丁的眉毛在抽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或许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峻！
    法兰西斯丧失了时间感，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在这座教堂多久了！涌上来的吸血鬼感觉很不对，不像自己平时对付惯那种。
    这些吸血鬼全然疯狂、失序、没有组织能力，像一群眼睛只看到食物的野兽。
    他身上只有惯用的细长型双刀，仅带了十字架和少量的圣水，法兰西斯顽强地抵抗着。圣水早就用光，身边的神父都已负伤，比起地上的尸水，神父们身上的鲜血更能引起吸血鬼的兴趣。
    还能够支持多久呢？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期望外面的同僚，没被袭击并顺利发出增援的求救。
    再度挡开吸血鬼的攻击，法兰西斯双手使力挥砍眼前的怪物，两颗头颅应声被劈开！他脑袋迅速的思考道：关键是那个法阵……必须破坏那个法阵，阻断连接，不让那头的怪物继续涌进来才行。
    普通攻击并不起作用，法阵似乎能把攻击的力量吸收进去，敌人的数量太多，造成要靠近法阵也有相当的难度。
    外面的弟兄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能再继续耗在这里！继续拖下去的话，大家只有死路一条！死亡在即的威胁，让法兰西斯拼命护着在他身后的同僚，脑中闪过一个也许可行的方法。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反手用刀柄击毙又一隻扑上来撕咬他的吸血鬼，快速收刀，「奉主耶穌之名，以吾等鲜血洗净不洁之物，令尔等速速退去!!」
    双刀回鞘，左手紧握刀柄，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迅速抽出利刃将自己的手腕划破！鲜血一秒飞溅，喷洒出来，法兰西斯咬牙将自己的鲜血用十字架加持并让它变成圣水！
    吸血鬼们无法克制自己对法兰西斯手上喷出那鲜红液体的渴望，涌上前吸取的瞬间，被消灭了大半。趁这个空档！法兰西斯往空中跃起，将手上的血抹上禁忌的黑色法阵。
    --主啊！千万要保佑有效!!--
    在心中默念，法兰西斯豁出去一试，如果没有效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以主之名，破邪!!」一声巨响，黑色法阵应声裂成两半，源源涌出的吸血鬼倏地消失无影，教会恢復成空无一物，徒留一室尸体及恶臭的状态。松了一口气，法兰西斯爬起身，上前营救自己的同僚，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
    上面连续传来的巨响，让奥斯丁眼神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那个捲毛是想怎样？想害他们全被活埋在底层吗!?
    踢踢脚下三个昏倒的神父，奥斯丁忍不住啐了一声，「真麻烦！」
    不能将眼前这些杂碎全部爆头的鬱闷，让奥斯丁烦躁！灵魂的状况因为适才的乱来有些不稳定，使用这种不乾脆的打法，让奥斯丁一整个抓狂！
    来一个砍一个、砍了一个来一双，没完没了！他觉得头痛欲裂，想把眼前一切都摧毁的慾望更强烈了！
    麻烦死了！上面那些兔崽子们怎么还不下来救人啊！他用萨迦的样子什么都做不成，再不下来，就等着给大伙儿收尸吧！
    还要等多久，就算在这个诡异的结界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奥斯丁单靠直觉也隐约知道，进来这个鬼地方到目前为止，最少也差不多快两天了吧！
    诡异的黑色法阵，不管怎么破坏都毫无反应，奥斯丁知道这必是需要圣洁的力量，加上某些特定因素才能破坏得掉的东西。攻击法阵只是白费力气，他虽然知道破坏法阵的方法，但是他本质上是吸血鬼，根本做不到破坏法阵这件事。
    拿这个法阵没办法，又不能丢下这三个神父走人，他清楚这样下去就算是他，也保证不了还能撑多久。
    听觉的关係，让奥斯丁得知法兰西斯在那头已经脱困了，他最好能快点做些什么！
    不然大家就等着一起完蛋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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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

    「约翰神父，我们已经抵达神学院。」另一头，抵达现场的强尼马上就和约翰联系，「但我们无法进入，神学院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结界，有人张起了结界阻止你们进去！里面应该还有生还者，快想办法破坏那个结界！」约翰着急地嚷道！
    「我们已经着手处理了，杰克和肯神父已经和我们会合。我们会先针对这个结界进行分析，不然无法破解。」强尼看着眼前的结界，顿时感到束手无策！
    「我是埃格蒙特，请形容一下那个结界的样子。」通讯魔法换手，埃格蒙特问道，「我看看能不能藉由特徵找到答案。」埃格蒙特是术力方面运用原理的天才，要等分析成果至少要花上好几天，届时活人大概也都死透了！
    「明白，看起来有点像黑影又有点像浓烟。」
    「暗属性的东西，然后呢？」
    「气场很强，我们队里的新手神父没办法轻易靠近。」强尼一尝试靠近，马上感觉到黑暗气场造成的不适！
    「结界力量强大，不适宜硬闯……接着说。」埃格蒙特在桌上随意记录着强尼报告的特徵，正试图分析。
    「以神学院为中心，方圆50哩没有活物的跡象，上山途中，发现不少飞禽走兽的尸体……。」强尼身边勘察队的驱魔师奔回，将勘察到的情况回报给他，强尼紧接着向埃格蒙特匯报。
    「……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不然后果将会很严重！这个结界的基础建设在禁忌之上，你们试着对结界投石，看看有什么效果？」
    一边待命的神父马上捡了一颗石头往结界抛去。
    「很顺利地通过了，没遇到阻挡。但是我们刚抵达的时候，有神父误闯结界，结果整个被弹开来，已经受伤在一边休息了！」
    「活物不能通过，大概知道重点了！这种结界的基础建设在祭品和巨大的代价上，佈下结界的人，术力不一定强大，但他利用了大量的祭品来架构整个结界！破坏的方法有两种：一、找出术者，强行请他解除或将之杀害，二、强行破坏！」埃格蒙特震惊，这么危险的结界，一般吸血鬼或者其他魔物并没有架设的知识，藏在这次事件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太靠近结界，结界有反弹活物的本能！因此必须使用远程攻击的方法，集气攻击是最快的方法之一，但是耗损能量极大！」看见埃格蒙特的分析，约翰接着吩咐道！
    「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了，单靠我一个人恐怕成效不高。」强尼琢磨着，「毕竟范围实在太广了！还有其他方法吗？」
    思索半晌，通讯魔法那头隐约传来约翰与埃格蒙特讨论的声音，不一会儿，约翰接过通讯魔法说道，「方法是有，但是之前没人试过，你们行事的时候，必须自己提高警戒，随机应变。」
    「请说！只要能解决目前的困境，什么方法都值得一试！」强尼灰黑的眼瞳，闪烁着势在必行的决心，他虽然不是能力最好的驱魔师，在行动力上却有着过人的果决和强势！
    听见强尼的回覆，埃格蒙特接着说：「首先派人回去村庄收集煤油、瓶罐、碎布和大量麻布，将煤油加持成圣水集合三样物品製成火瓶，用来远程攻击暗属性结界，应该能起强力的破坏作用。」
    约翰语气里透露着顾虑，「使用时请务必小心谨慎，不要惹火上身。」这个方法，如果在那边的不是强尼或者法兰西斯，他可能不敢轻易让其他神父尝试……这绝对是需要决断力和优秀的判断力才能使用的方法。
    「将、将煤油做成圣水!?」天啊！多么疯狂的想法!?史无前例、后无来者，虽理论上可行，但因为没有前例，因此也潜藏着未知的顾虑和危险，控制不好的话，破坏力绝对惊人！
    「活用学到的知识，在紧要的关头随机应变，将有意料之外的效果，没有时间细想的情况之下，我们只能兵行险着！」
    好吧！强尼知道约翰的顾虑是从哪里来的了，山间风大，不小心的话，这些火瓶可能会把整片森林都烧个一乾二净啊!!
    「将你现有的人手分成三批，术力较强的，以神学院为中心架起防护用结界，在结界外围堆上沙石阻隔火势，不让火势恶化！新手们可在安全范围投射火瓶攻击结界，另一批人将收集来的麻布全部用早前杰克神父准备好的圣水彻底浸湿，准备事后的扑灭工作。」埃格蒙特冷静的下达指令。
    「为了不波及上下的城镇以及神学院后方的大片树林，你们行事需无比小心谨慎，时刻留意风向，避免火势恶化！」约翰的声音传来，语调里透着顾虑和担心。
    「这些圣水原是担心学院里可能留有大批不净之物，预备来让你们防身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埃格蒙特接着说，「强尼，你是第二小队的队长，现在我们只能靠你了，你怎么说？」
    「交给我吧！我会尽力而为！」
    「别死喔！」
    「领命！」
    ……
    萨迦利亚家中，安娜和安都变得很奇怪，安静得奇怪，此刻安娜抱着一盆水，坐在厨房不发一语，已经好半天了！到底怎么啦？奥斯丁也已经破纪录，超过三天没有回家，担心也是难免的吧？
    他绝对不是对奥斯丁有什么奇特的情结，只是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萨迦利亚努力如此说服自己。
    「主人已经失联超过三天了……。」安突然跑出来吓了萨迦一大跳。
    算了，他已经不想再提醒安，不要吓他了，他都快被吓习惯了……。
    「最后一次感觉到主人的行踪，是在这个村镇之外……」
    誒，好像哪里不对劲？对了，安说话变得通顺很多，不像之前随时会断气那般断断续续，「之前你有感觉到奥斯丁的行踪？」
    「最后一次在三天前。」安重复道，「安娜和我都很担心……必须出去看看。」陈述了自己的打算，安并没有跟萨迦商量，直接作了决定，「萨迦，待在家别出去！」
    推开阳台门，安消失在阳台前，留下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萨迦利亚，「我说啊！我的人权呢!?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啊啊啊！」
    没人在家，胆小的萨迦利亚总算敢把心里的想法吼出来，吼完三秒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悲哀。
    他自我反省的蹲到角落去画圈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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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

    第七章
    法兰西斯强撑起精神，将还残存的手足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合力架起仅够护身用的结界。
    救人途中破坏了不少敌方传输用的黑色法阵，失血过多让法兰西斯头昏目眩，若不是他精神力足够强韧，他早就无法继续撑着伤重的身体去搜索存活的同伴。
    闯进被捲毛炸得半毁的宿舍，举起双刀迎上被围攻的捲毛，他阻断敌人攻击的瞬间，大声问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在下面，一直没看到他们！」捲毛一头一脸的血，看起来伤得不轻，墙壁上的法阵还源源不绝爬出精怪、恶灵！
    「他们可能在下面!?在下面你还把这里炸成这样!?是想把他们活埋在地底吗!?」法兰西斯怒吼着，又挡下吸血鬼袭来的火焰攻击，接下来他奋力往法阵的方向衝去，划开伤痕累累的右手，一把将法阵破坏！
    「快下去把还活着的人救上来，这里让我来应付!!」
    像是第一次发现法兰西斯的可靠，捲毛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去执行法兰西斯的命令。
    小兔崽子们!!动作快一点啊！老子快撑不住了！
    发狠地再度劈倒面前几个吸血鬼，奥斯丁感觉到身体在痛，灵魂也一阵一阵的抽痛。
    干！要是换作平时，他才不用被压着打得那么狼狈！身体不是自己的，果然做起事情就是绊手绊脚！
    不知道上面的死捲毛做了什么，巨响在剎那间爆开来，震得奥斯丁头昏眼花，差点扑倒在地。前方上头的天花板，被一整片爆破开来，落下的碎片，还砸死了几个来不及逃走的倒楣吸血鬼。
    「他妈的混帐东西!!你到底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的!?」
    奥斯丁脱口而出的怒吼声，让捲毛愣了一下。同组的神父出乎预料的留下了平时老被大家看不起的萨迦利亚，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骂脏话的类型，也难怪捲毛要惊讶！
    掉落的天花板意外地暂时堵住了黑色法阵的出入口，奥斯丁气急败坏的将地上三个神父，分别用力往上推给还在发呆的捲毛，「该死的兔崽子，快把人拉上去，再拖你就准备帮我们收尸吧！」
    石块压在法阵上，喀喇喀喇的被吸血鬼推动着，不知道还能压住那些怪物多久。被骂的捲毛回过神来，捉住同僚的身体，使劲往上拉！
    解决了残存精怪的法兰西斯，也在第一时间跑过来帮忙，一把拖起殿后的奥斯丁，底下楼层的石块同时被怪物们打碎。
    张起保护用结界，奥斯丁拖着一个神父，法兰西斯奋力扛起昏倒的两个神父往门口急退，「交给你了！儸尔!!」
    「交给我吧!!」捲毛儸尔举起自己的武器单刀戟，凝气于掌，「奉主之命，灭绝不净之物，封魔！爆破!!」
    看着一整个塌下来的学生宿舍，奥斯丁无言到了极点。
    好吧，原来那小子刚才在上面閙腾还有注意手下留情，已经算对他们很客气了！
    翻了翻白眼，奥斯丁无力，花了那么多时间战斗，竟然还能将宿舍整个炸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精神啊！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活力充沛。
    逃到安全地点，法兰西斯一个站不稳跪倒在地，连带那些昏倒的神父们一起被摔到地上。
    捲毛儸尔随后赶上，「怎么样？大爷我干得还不错吧？」
    得意不到两秒，马上被重新站稳的法兰西斯狠狠一巴掌盖在脑门上，拍得他金星直冒，「混帐东西!!除了会到处胡乱爆破之外，能不能多用用脑袋!?」
    打得好!!奥斯丁在心里激赏。
    拉起捲毛的耳朵，法兰西斯对着他耳朵怒吼：「明知道他们还在下面，你干嘛把往下走的通道炸掉!?脑袋是让你拿来多做思考，不是让你拿来种花种草的！你明白了吗!?」
    「痛、痛、痛痛!!我明白、明白了！法兰西斯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捂着发红的耳朵，捲毛一句不敬的话也不敢对法兰西斯说，看起来十足像隻鵪鶉。
    法兰西斯的举动，总算是帮奥斯丁出了一口鸟气！这下他才比较满意。
    虽然刚才还有力气耍寳，可是捲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骂了之后，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明显是术力使用过度的样子。
    「就剩下这些了吗？」奥斯丁扫过集合在一起的神父们，包含自己在内一共十人，「其他人呢？」
    剩下的神父重伤轻伤不等，也有断肢昏迷的，脸色死白的法兰西斯摇摇头表示，「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做得真的很好了，他差点忍不住想拍拍这小孩的脑袋称讚他，「援兵如果能及时赶到就好了！」
    语落，大门的黑气裂开一个大缝，火红的光由缝中透了过来。
    「是第二小队!!」彷若在绝望中看见一丝希望，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光彩！
    「儸尔，快上去帮他们一把！」法兰西斯命令道。
    奥斯丁清楚法兰西斯如今就连站着都已经很吃力了，他看着他发抖的双腿，明白他根本不可能还有能力过去帮忙……他看不过眼，走过去伸出手，撑着法兰西斯的肩膀。法兰西斯松了口气，朝他露出个感激的眼神。
    虽然有点勉强，但是现在只能靠儸尔了！
    「后面的人快退开！」儸尔大喝了一声，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答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加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小心守住结界！」奥斯丁连同法兰西斯，一起蹲在一个重伤昏迷的神父身边，固定好他。
    「奉主之命！驱除隔绝道路之障，」举起单刀戟，凝气于刃，儸尔划下刀刃喝到：「华风为刃！点爆!!」
    罩住神学院的巨型结界，备受内外攻击开始崩塌，强尼带领的第二小队总算看见了学院里的法兰西斯一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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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快点灭火！」第二小队负责灭火工作的神父们一拥而上，努力把火瓶造成的烈焰熄灭。
    「怎么样？成功了吗？」埃格蒙特焦急的声音，透过通讯魔法传出来。
    「好不容易成功了！还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我们马上去查看情形。」
    眼见成功，奥斯丁又不动声色地退到不起眼的角落。
    「法兰西斯！」强尼跑到残存的第一小队面前，将双腿乏力发颤的法兰西斯扶住，「你还好吧？」
    「不太好，你来得太迟了！接下来的事可以麻烦你吗？」法兰西斯脸色雪白，气息紊乱，看到救兵的时候，强撑的最后一丝精力也正离他远去，他虚弱的拜託道。
    「放心休息，我会处理！」得到强尼的保证后，法兰西斯立刻昏了过去。
    「报告！」埃格蒙特还在通讯魔法的那端等待。
    「第一小队十人生还，部分成员情况糟糕，需要马上救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约翰！你做什么!?」
    「别阻止我！我可以为他们做的就那么多!!」
    「……」
    一阵沉默后，通讯魔法又传来新的联系，「把重伤人士集合，约翰神父将做一个传输阵法把他们传送回来治疗。」
    「可是！」传输阵法需要付出代价交换不是吗？
    「别囉嗦了，动作快点！我们十分鐘后去接你们！」
    ---
    去、不去、去、不去……萨迦利亚坐在客厅里，摧残自己家里打扫用的鸡毛撢，鸡毛落了一地。
    到底去还是不去好呢？虽然那两个恶鬼都叫他没事不要乱跑，那如果有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跑出去看两眼呢？只要在她们两个回来之前到家就没事了！他真的只是想去看看，看看最近教会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大家是不是还平安，毕竟他们这样一去，已经整整四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他真的好担心啊啊啊……。
    「主啊，请您务必要保佑大家平安。！」想去偷瞄一眼就要趁现在，晚上不容易让人发现，也比较方便。他好担心好担心……担心那个叫奥斯丁的混蛋魔王！
    他真的没有喜欢他喔！他只是担心，好歹男人也煮了三个月的饭给他吃，还将家里打理得很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算是有在赚钱养他，不担心一下，会显得他很没有人情味吧？
    就去偷瞄一眼吧！说不定他们已经回来了，只是待在教会还没回家。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待在家里穷担心的他，岂不是太傻了吗？
    最后萨迦利亚决定无视奥斯丁和安的吩咐，到教会去偷看一眼就走！
    ---
    脑海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般，出现短时间的空白，奥斯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意，正快速靠近！这剧烈的杀意让他手在震、牙关发抖，冷汗慢慢滑过脸颊。
    他慌乱地四处观望，周围的环境杂乱、烦嚣，教会里的人到处走来走去，乱成一团。有的人在照顾伤兵，有的人在调查神学院周围环境。第一小队被集合在一起，等待约翰和埃格蒙特神父用传输法阵将伤兵带回教会治疗。
    有人正往这里来，那个人移动得很快，带着风暴、残酷冰冷的杀意……就像当年他们玩的狩猎游戏一样。
    蜘蛛正迅速地往牠的大餐移动过来！必须赶快逃！马上逃!!不然没有一个人能生还！
    煞白了脸色，奥斯丁感觉自己正不受控制地因为恐惧而颤抖，死神镰刀像是已经轻巧地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稍一用力，就能夺取现场所有人的生命。
    他慢慢地屏住了呼吸。
    学院门前出现浅蓝色法阵，里头站着约翰和埃格蒙特神父。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将受伤的神父们搬进法阵。奥斯丁也被人群推着进入法阵，来到约翰的身边。
    「好了吗？要走了，剩下的人留下来善后，随后自行回教会集合。」埃格蒙特吩咐道。
    「不行!!」奥斯丁握紧自己发抖的手一下，放开的时候已经不抖了！
    他突如其来的大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约翰神父被奥斯丁握住了正要驱动法阵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冰冷得不像活人，那冰冷的掌心还正微微冒着冷汗。
    奥斯丁的脸上是一片濡湿和青白，神色严肃的望着约翰，缓缓开口，「必须全部一起带走。」
    快到了，再不走可能就永远走不了了！加上第二小队出发过来的人数，少说也有六十馀人，不走大家都会死的！
    「萨迦你在说什么!?」捲毛似乎想上前来将奥斯丁拉开，只是一时没办法挤过人群。
    「不可能，原本预算了一定的代价带走一定的人数……」
    「一个都不能少，所有活着的人必须一个不留，一起离开!!」打断埃格蒙特还没说完的话，奥斯丁的眼神慑人，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将现场所有的神职人员全面压倒。
    不由自主地听从了奥斯丁的指示，约翰开口吩咐道，「全部进来，一起回去。」
    「约翰！」
    「照我说的去做!!」不理会埃格蒙特的劝阻，约翰对原本还在发愣的第二小队说，「还不快进来!?」
    「快!!」
    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大家一窝蜂的往法阵移动。
    所有人进入法阵挤在一起，约翰神父马上驱动法阵，可能由于超出太多人数的关係，一时间，法阵并没有马上被运行起来。
    「来不及了!!他到这里了!!」奥斯丁伸出手搭在约翰的手上，将体内的力量一股脑儿的灌注到法阵之中！
    埃格蒙特凭直觉，下意识举起大刀，用他所能做到最快的速度，架起最大限度的防御结界。大脑完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身体先作出了反应，立刻迎上了一个防御结界也几乎承受不起的强大攻击。
    嘴里的腥甜，让埃格蒙特惊讶得瞪大眼睛。眼前沙尘扬起、隐约间看见攻击的人一身黑色皮革装扮，一头酷劲十足的短发，那人的长相慢慢消失在法阵传送的过程中。
    「呿！被逃掉了……。」右脸、锁骨、右肩上，有着张狂的黑色图腾，看起来有几分摇滚乐团贝斯手味道的男人叹道，「回去不好交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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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放开我啊啊！我都说过了我只是来看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你们教会还不给人看吗!?」偷看失风被逮到的萨迦利亚，一直努力说服麦纶把他放走，「我也说过了！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是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想找个地方住下来罢了，求求你相信我！」
    那么恰巧让明恋自己……不对，明恋奥斯丁附身的那个自己的麦纶师兄逮到，他想杀自己附身的奥斯丁已经很久了啊！
    天啊！他此刻已经害怕得语无伦次了！求神千万不要让他被麦纶师兄失手干掉啊啊!!
    萨迦利亚能感觉到麦纶和同僚们显着的杀意，难道这次他真的逃不掉了吗!?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为什么他们非要杀他不可？
    早知道就聼奥斯丁和安的话，乖乖待在家就好了！这里到底是什么状况啊啊啊!?为什么大家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
    萨迦利亚又怎么会知道，因为净灵仪式的关係，这阵子非人们和教会的关係，紧绷到了一个爆点，触碰不得……他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实在一点也不明智。
    连续的对战，让驱魔师和神父们的神经变得越发残酷。战场无父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加上日前出发的大批同僚至今生死未卜，萨迦利亚算是撞在最糟的时机过来偷望，也难怪留守的麦纶二话不说，就将他抓到教堂上准备用净灵仪式灭了他。
    或许看在麦纶等人眼里，萨迦利亚在这种时间点出现，无疑是对教会的一种挑衅。
    完全不跟萨迦利亚废话，麦纶一把将萨迦利亚压在净化用的阵法中，打算直接了结他。
    天、天啊!!他真的会死在这里吗？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聼他解释!?他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才过来看看而已啊!!
    虽惊讶于萨迦利亚并没有被净化用的法阵困住，却也没有动摇麦纶等驱魔师要杀萨迦利亚的决心！拿出圣水加持过的匕首，麦纶抓到萨迦利亚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却是让他心神俱裂的祝祷圣词，「奉主之命！净化在此不应存在之不净物，并驱逐此物远离神的领地！引血为诛！」
    感觉到死亡的威胁，萨迦利亚拼命挣扎、暴动了起来，「你们凭什么杀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因为萨迦利亚的灵魂是人类，除魔法阵并不能将他困住，拼死挣扎的他，一时间竟让神父们捉不住，一有机会他便企图逃走，但不管他力气有多大，还是敌不过一个驱魔师与两个神父的力道！就算他几次差点挣脱，也数度被抓回来按在法阵之上。
    无法逃走让萨迦心中充满绝望和恐惧，「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我们只不过都活在这片土地上!!你们凭什么杀我!?」
    「凭我们是神的僕人。」
    一瞬间，萨迦利亚想起自己还在教会服务的那些日子，自己也曾经数度以神的僕人为名，间接残害过不少的非人……没错，那些时候也有苦苦求饶的吸血鬼，也有大声叫骂的女妖，但那个时候，为什么自己就能下手下得那么心安理得呢？
    难道因为奉了神的名义，就可以滥杀无辜？神真的想要他们做这些事情吗？
    锐利的疼痛从手腕散开，接下来是要命的焚烧感，血溅了出来，伤口像着火一般的痛楚，萨迦利亚望着昔日师兄、同僚的脸，突然觉得他们都好可怕……他们这一剎那在萨迦的心目中，比任何一个恶鬼都可怕上千倍、万倍。
    蓝色法阵出现在教会附属的医疗班上，留守的神父们立刻前来帮忙，把受伤的驱魔师和神父扶到一边进行急救。
    约翰还没站稳就昏了过去，强尼接住了他。刚才突然来袭的敌人，并不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有见到，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人并没有反应过来。
    强尼和埃格蒙特直到如今，全身才为时已晚不受控制的颤抖，汗溼了一身。那绝对压倒性彪悍的强大力量，一瞬间释出的杀气和颤慄，都留在他们的皮肤之上。
    或许多犹豫一秒鐘的时间，在场所有的活人就会全部被杀光。他们可以感觉得到，在那个人的眼里，他们只是一般不值钱的螻蚁，就算把他们杀光也不值一提。
    「强尼神父，请跟我到这边来。」让强尼将约翰神父扛上病床，旁边的小神父在一边忙进忙出，「您也去休息一下吧？」
    「埃格蒙特神父？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由刚刚被攻击的震撼中回神，埃格蒙特发现自己的惯用的左手断了！
    「……。」跟着其中一个医疗班的神父去处理自己的伤势，离去前望了奥斯丁一眼，心中存在巨大的疑虑。
    为什么这个小毛头会知道？
    无论如何，这次多亏有他，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大家的忌日了！他决定先去做个治疗，等休息够了才来追根究底。
    他要烦的事情可多了，还有约翰的事情需要烦呢！虽是迫不得已，但是这次他真的太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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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奥斯丁被人扶上了病床，旁边有人帮他处理伤口，由于外伤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处理妥当了！
    是他！没想到他还没死……也对，当年那场大战，那个人被封印之后，有几个人确实是活着离开了这个地方，奥斯丁绑着绷带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样子看起来有些懊恼。
    事到如今，你还回来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舒德……。」
    「麦纶呢？大家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他过来帮忙？」强尼询问着帮他疗伤的神父。
    「麦纶神父在教堂附近抓到了上次净灵仪式逃掉的那个吸血鬼，正在教堂处理。」神父包扎着强尼的伤口，简单的表示。
    不会是那个笨蛋对吧？不是那个笨蛋跑到这里偷窥，最后还很蠢的被人逮到对吧!?
    心中翻了个白眼，奥斯丁紧张了起来，决定到教堂去查看是不是那个笨蛋！
    那个笨蛋到底想对别人的身体做什么？不小心搞掛了就真的永远换不回来了啊!!
    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想要偷跑，不然可能会引来更多事端，奥斯丁不动声色的往外移动。心里不禁对安抱怨：那傢伙在干什么!?不是叫她要看好那个笨蛋吗？干吗还让他跑出来送死!?
    尝试用了跟安娜的联系，发现没人回应后，奥斯丁确认安不在村里……四天没联系，安会担心也是能理解的，说不定跑去找自己了！
    那个小白痴就不能自己放聪明点吗!?都这种时候了还要来添乱!!
    在心中几乎确定被抓的那个人就是萨迦利亚，奥斯丁在心中痛駡。
    靠近教堂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奥斯丁背脊发毛。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放开!!」感觉到整个人像被丢进烈火里焚烧那样，萨迦利亚不受控制的尖声大叫。
    他痛喊着无意义的字串，满脑子灌满了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这种想法！
    烈火焚烧、千刀万剐的痛楚，不足以形容萨迦此刻的煎熬，炙热又严寒的感觉，不停在身体之中来回交替。血流满了整个圆台，萨迦不断挣扎着，全身用力到旁边的神父都已经无法压住他的地步，「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要活了!!」
    奥斯丁与他的形象正式宣佈荡然无存，他懊恼地推开教堂的门，衝了上去假意道：「我来帮忙。」
    当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情况下拒绝帮助，于是麦纶为首的神父们，又回头去压住萨迦利亚。
    萨迦利亚则是在看到奥斯丁脸孔的瞬间掉下眼泪，「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救我，快救我!!」没人理他，大家把这段话，当成是他无法承受疼痛而说出来的胡言乱语。
    看着萨迦利亚双腕被划破，身上没一处完好，为了加速血液流光，麦纶大概在他身上有动脉的部分都下刀了吧！
    除了手腕，手臂、大腿、颈部动脉无一倖免，割得既长且深。
    就算是被加持过的圣器割伤，吸血鬼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恢復力，只是会恢復得很慢，所以不如人类被伤到要害那般当场毙命。
    看着萨迦利亚把自己身体弄得那么惨，奥斯丁心里恶狠狠的赌咒，如果这次能顺利度过，他一定要好好跟萨迦算这笔账！
    灵魂刚受了重伤，力量全部贡献给约翰的传输法阵，身体又被搞成这样，想不死还真有点难度，奥斯丁无奈的叹了口气……难不成这次真的是天要亡他？
    握住萨迦的肩，假装是要压住他那样，奥斯丁俯下身体。打从看见奥斯丁进来之后，萨迦利亚完全没有挣扎，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见到这隻吸血鬼，比见到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还要让萨迦有安心可靠的感觉。
    好像知道奥斯丁绝对不会抛下他一样，萨迦利亚对奥斯丁全心的信赖着……比起人类，现在萨迦利亚更加信任眼前这个吸血鬼。
    你听我说，不论等一下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了吗？
    脑海响起奥斯丁的声音，萨迦明白是他在对自己说话，不管他想做什么，萨迦利亚清楚现在听奥斯丁的准没错。
    强烈的震动造成萨迦利亚感觉昏眩，教堂振动着，让室内的人几乎昏眩得站不住脚。身上的疼痛消失了，萨迦利亚张开眼睛，看见地板发出妖异的鲜红色光芒，圆台上印着的净灵法阵，则散发着诡异的淡绿色光。
    耳边似乎有人大喝发生什么事？萨迦利亚也还没搞懂发生什么事，他看到奥斯丁整个人被钉在圆台上的净灵法阵中，完全无法动弹。
    教堂地板上妖异的红光，让整个教堂慢慢发热，奥斯丁手腕上的血还持续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那血的颜色，也染着微弱的红光。萨迦看到奥斯丁正盯着他看，那张自己对着镜子做了不下百次鬼脸的脸，如今在另一个人脸上。
    奥斯丁的脸色和失血过多的肌肤看起来一样透着灰白，薄情的唇紧抿着，一语不发。紫色的瞳孔原来是那么有魅力，里头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俊美的彷若不像这世间存在之物，让萨迦利亚看得不合时宜的愣在当场。
    除了愣在原地的萨迦之外，以麦纶为首的神父们，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慌张。
    萨迦利亚看着自己的手腕，并没有流血……他们换了回来。
    担心会多生事端，麦纶提起刀扑向奥斯丁，有一刀了结他的打算。奥斯丁闭上眼睛，那张无双的脸，看起来就像睡着了这般安静。
    思绪成丝，奥斯丁堕入很深很深的意识层面里，寻找之前与安种下的连接。如果不想死的话，能救他的人就只有安了！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算了，这笔账，他迟早会跟萨迦利亚那个白痴讨回来的！
    ---安……安娜，你在那边吗？
    是，主人，我们在。
    抱歉，可以请你们来救我吗？现在情况不太妙……。
    ……是的主人，马上来。
    真得很抱歉……。---
    切断联系，奥斯丁张开眼睛，麦纶的匕首正往自己身上刺下来。
    没料到奥斯丁会再次醒过来，麦纶被他突然张开的紫色眼睛瞪个正着，蛮横的气势，让麦纶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空中浮现一个非常古老的橙色移动法阵，安娜伸手将被钉在净灵法阵上不能弹动的奥斯丁捞起，消失之前，眼神复杂的看了萨迦利亚一眼，没有灵视能力的萨迦利亚，只看见安娜突然跑了出来把奥斯丁扛走。
    安娜和奥斯丁消失之后，教堂地板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麦纶觉得不太对劲，将萨迦利亚硬拖了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换回来了！这明明是萨迦日夜祈祷的愿望，为何真正实现的时候，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以教堂为中心的领地，突然腥风阵阵！就算他们已经逃出了教堂，但还是眼见教堂里的血，慢慢将教堂方圆一百公里的佔地都染红了！血循照着某种东西的轮廓，快速地流动着。
    「怎么回事!?」刚才教堂里的震动惊动了宿舍、休息室和医疗班里还能走动的神父。
    一时间人声沸腾，萨迦利亚看见一堆人跑来跑去，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心中深深牵掛着最后一眸中，所见到伤痕累累的奥斯丁。
    那时安娜的眼神好像在说什么，他感觉安娜有话要告诉自己。于是，萨迦利亚觉得自己非回家不可，现在就要回去一趟！
    反正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大家的忙，不如趁大家惊慌、忙成一团的时候，先偷溜回家。
    説不定安娜和奥斯丁会逃回他家里去！生平第一次，萨迦利亚觉得自己不太有存在感是件好事！马上转身往回家的路上飞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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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第八章
    萨迦利亚一身是汗的掏出家里钥匙，手上还残留着奥斯丁身上的血，那种浓稠的沾黏感，让萨迦利亚觉得好害怕。好不容易稳住发抖的手，将钥匙插进门锁中，一把门推开，马上就闻到浓烈的血味。萨迦不禁心想，这大概就是奥斯丁说的结界效果。
    大厅处倒着两个人，奥斯丁当了垫背，安娜压在他身上，两人都失去了意识。奥斯丁身上还在流血，血弄湿了地板，看起来十分惊悚骇人！
    锁好门，他忙上前去将安娜搬开，移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安娜身上看起来都是血红的，检查后却发现并无外伤，那些都是奥斯丁的血……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安娜会昏迷？
    他很害怕，张惶失措！眼前的人，性命危在旦夕，放眼全场就只有他可以救他们，但他竟然该死的不知道怎么做，连要求救的对象也没有！
    一般的医生有用吗？不对不能叫医生，他们不是人啊！眼泪啪嗒啪嗒滴落，萨迦利亚无法压抑心中的焦炙，拼命用他不聪明的脑袋用力想着办法。
    无论如何，先止血一定没错，医、医药箱！翻出家里的医药箱，他忙回到奥斯丁面前，握起男人的手准备包扎，却一不小心牵动了奥斯丁手腕上的伤口，昏迷中的男人突地闷哼了一声。
    「奥斯丁！奥斯丁!!你醒醒！」他胡乱的拍打着奥斯丁毫无血色的脸，男人脸上的冷汗，弄溼了他的手，让他因为心慌而拍打得更用力！
    「该死的！别再打了!!」用尽气力一吼，奥斯丁呻吟着觉得更难受了！
    「怎么办？告诉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萨迦利亚急出了眼泪，湿热的液体滴在奥斯丁脸上，男人却连抬手拭去的力气也没有。
    吐出一口血，奥斯丁吃力地抬手指向阳台，「月、月光……。」话还没说完，男人又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神阿！请您一定要用您的慈悲保佑他们，不要让他们死掉！他们都是那么、那么好的人……。请您不要因为他们都不是人类而遗弃他们，请您将他们纳入您丰厚的羽翼之下，分予您伟大的慈爱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啊！---
    萨迦利亚一面祈祷，一边费力的将奥斯丁抬到阳台里，庆幸今晚是个万里无云的夜晚，接近满月的月光很亮，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洒了奥斯丁一身。
    吸血鬼是受阳光诅咒的生物，但却受到月亮的庇佑。月光下，奥斯丁脸上痛楚的表情隐约有减缓的跡象，他将男人身上厚重的上衣褪下，尽量让他的肌肤能够直接被月光照射，他的身体因吸收了月光微微发着淡光。
    奥斯丁看起来很难受，虽然昏了过去，萨迦利亚却很明白现在男人身上承受的是怎样一种折磨。
    即使昏了过去也不能得到片刻寧静，「不、滚开……」，奥斯丁惨白的薄唇嚅动着发出梦囈，同时承受着噩梦的磨难。换作平时，他一定会将他从噩梦中叫醒，可现在不能那么做，奥斯丁非常需要休息。他如今那么虚弱，萨迦利亚觉得，就算呼唤也未必能将他唤醒！
    抹乾泪，将自己身上染血的长袍脱下丢到一边，扶起奥斯丁的脑袋搁在大腿上，轻轻抱着他，想给他一点慰籍，萨迦利亚是多么想给奥斯丁多一点点对抗噩梦的力量，「奥斯丁……你一定要撑过来！」
    他不想这样下去，已经厌倦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一点也不想在危难发生之际，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一旁观看，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不愿意只当被守护、被救助的对象，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继续如此胆小怕事的生活。他抬起头看着温柔的月光不禁低喃：「神啊！请您原谅我们的罪，给我们指引对的方向，帮助迷路的人找到回家的灯，并且给我们面对事情的勇气吧！」
    不愿因为自己而伤害到身边的人，不愿只有自己受到保护，他也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起来，有帮助他人的能力……他如此衷心的祈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很久，奥斯丁依然受困于梦魘之中无法脱身，但他身上的血总算止住了！单靠这样还是不够的！到底该怎么做!?
    奥斯丁的嘴唇乾裂，好看的眉头纠结着，汗水溼了一头一脸……摸起来冰冷得不可思议。观察奥斯丁的状况，萨迦利亚发现他一直藏在嘴里的獠牙露了出来，这才想到奥斯丁是吸血鬼这件事！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血更好的补给品了对吧？
    血！要到哪里去找血呢？家里是还剩下一些猪血，但这个情况应该更需要鲜血才对！
    奥斯丁痛苦的脸，折磨着萨迦利亚的心神，笨脑袋已经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看着自己被奥斯丁的血染红的双手，他突然想起，要血的话，他身上多得是，捐一点出来应该没有大碍……。
    打算去厨房拿刀来对自己的身体行兇，移动了一下却感觉双腿已经麻痹。枕在他腿上的奥斯丁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抓着他的裤管不放，而且男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非常辛苦，气息紊乱。
    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奥斯丁真的会死掉，这个念头让萨迦利亚心中一片惊恐。
    想救他、想救他、很想救他！这个想法强烈得当萨迦利亚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往自己左手腕附近的静脉处，发狠地咬了下去。鲜血的味道溢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流下来炽热的鲜血。
    对萨迦利亚的血液有了反应，奥斯丁不安的动了动又安静下来，他忙将手放到奥斯丁嘴边，只见奥斯丁追寻着吸血鬼的本能，抓住萨迦利亚的手吸吮了起来。
    比起全然的昏迷，此刻奥斯丁看起来还算有点反应，这让萨迦利亚安心不少。
    他觉得好痛，心下决定，下次身边一定要携带小刀，这样会比较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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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

    吸了好几口，奥斯丁突然跳起来推开萨迦利亚，「你在干什么!!?」
    吓了好大一跳，萨迦利亚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男人的身形一个不稳又倒了下去！
    「你不要乱动，奥斯丁！」顾不上自己的脚痲得受不了，萨迦手脚并用的靠近奥斯丁，「这个有效吧？这个能够救你对吧!?」
    「不行！」这个笨蛋，这种时候竟然还来添乱，「不可以！」
    天啊！他咬到他了吗？他被他咬到了吗!?
    被扶好放回刚才的位子上，奥斯丁无力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但他还是将那个笨蛋受伤的手拖过来检查。手腕上的伤口是咬伤造成的，却不是被吸血鬼的利齿所伤，这个发现让奥斯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怒道：「笨蛋！」
    拉下自己绑头发用的黑绳，在萨迦受伤手腕上面一点的位置绑住，阻止血继续流下来，「不能喝……的血契约……。」
    「什么契约？奥斯丁你说完再昏啊！」什么契约？他不懂啦！
    「主人……不能喝你的血。」
    「啊啊啊啊!!安!!你不要再这样了!!」萨迦利亚非常想哭，为什么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他还要被吓!?
    「借我……。」安的脸色一样不好，虽说平时已经够吓人了，月色之下，迷离的样子却恐怖上百倍！
    「借什么？」
    不理会他的意愿，安直接将他的左手拖过来吸吮，血虽然不再泊泊的流出，伤口却还是湿润的。
    舔乾净之后，安才像是满意了这般，将奥斯丁没能系好的黑绳绑好，「谢谢招待……。」
    还谢谢招待咧!?当他是全自动饮水机吗？连投币都不需要!?萨迦利亚瞠目结舌！
    「有剩下，不要浪费……。」安并没有咬开萨迦利亚的伤口，她只是觉得血还在流，不吸乾很浪费……小处男的血可是补身体的良药。然而如今，她和主人吸上一点，对他们伤了元气的身体大有好处。
    是和混他们太久了吗？安简约的说明，他居然都能听明白了!?主啊！他离普通人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安爬到奥斯丁身边，检查了一下奥斯丁的情况，断断续续道：「不够……还不够。」
    「安！你快告诉我，该怎么救你们！」找到救星般，萨迦利亚忙抓住安发问！
    靠在阳台边，安觉得自己也需晒晒月光补充能量，「血……不能是人血，动物的就行……。」
    「血吗？」
    「要新鲜……最好能带回来再宰，」安昏昏沉沉，强撑着精神交待事情，「破晓之前带回……。」
    天知道萨迦利亚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他确实是在破晓前赶了一隻小牛犊回来。
    安休息了一下，稍微可以活动，两人合力将奥斯丁搬进屋内并把阳台锁上，不让阳光透进来。
    「现在怎么办？」看着安，萨迦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牵进浴室宰了……把血注入浴缸。」
    「我长这么大没宰过牛！」
    「……。」像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安抱歉的摇摇头，「我现在不行……。」
    好吧！安现在帮不上忙，那他只好自己来了！
    萨迦利亚手抖个不停，一口气将牛拖进浴室！牛似乎知道这个人要杀死自己，施起牛力拼命挣扎！
    萨迦利亚只好含着泪，不住在心中大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奥斯丁死！
    安跟着进浴室，将菜刀递给萨迦利亚，拍了一下牛犊的头，牛便整隻倒下没了反应。
    「加油……。」安的头发依然遮住了大半脸蛋，黑色的唇此时看来有些灰白……萨迦利亚知道她是在鼓励自己，还顺道给了他一些技术指导，「剁这里、用力，牠不会有知觉。」
    神啊！我有罪，请您宽恕我的罪，引导这隻无辜的小牛往您的乐土安居。深吸一口气，他闭眼抬手，一刀落下砍在安适才指过的地方，血涌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毕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萨迦抖得像秋风落叶，慌着神将牛放血，慢慢注入浴缸里。
    「混冷水……不然容易凝固……。」继续吩咐着，安靠在墙角休息，「这边……给我……。」指着其中一隻牛腿，她要求道。
    萨迦剁了条牛腿给安，为了不吓着他，安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吃。
    不一会儿，浴缸被注满了血水，安又出现在萨迦身后。对着浴缸念了一长串萨迦利亚聼不懂的咒语，她拿出一小罐蓝色发光的液体倒入浴缸，「把主人放进缸里。」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萨迦利亚将奥斯丁拖到浴室，正要将他丢进浴缸之时，被安出言阻止，「剥光……。」
    萨迦利亚目瞪口呆，感到极度错愕！他没聼错吧!?剥光!?他事后一定会被这个魔王杀死的啊!!确定吗!?
    「不是害羞的时候……。」
    好好好、反正被杀的不是你……萨迦利亚含着一泡眼泪，默默聼从安的吩咐，将奥斯丁剥到剩下内裤，却忍不住被奥斯丁的好身材吸引，人没事长那么完美真让人讨厌!?别人看到会產生自卑感的啦！
    再次拖起奥斯丁，萨迦利亚又被安拦了下来，「还没剥光。」
    不是连内裤都不能放过吧？他苦着脸打从心底觉得，安看起来有那么点像在看热闹的模样。
    「剥光。」安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等着萨迦利亚的反应。
    「不能穿着吗？」他觉得自己尷尬得快要死掉了！
    「不能。」安的声音很坚定，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奥斯丁啊……你能不能自己跳起来脱掉内裤啊？持续昏迷中的奥斯丁，完全不明白萨迦利亚此刻内心的挣扎。
    咬牙将奥斯丁的内裤也脱掉，他的眼睛无可避免的对上了那个部位。
    「……。」他昏眩了一下，那完美的物件，石雕一般堡垒分明的腹肌，修长赤裸的曲线，让萨迦利亚整个在心中抓狂。
    ---啊啊啊啊!!！这个尺寸是怎么回事!?是要逼平凡小老百姓去跳沟渠自杀吗!?---

 8-4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耍白痴的时候！匆忙将奥斯丁搬进盛满血水的浴缸，水溢了出来。萨迦利亚忍不住红透了一张脸，烧红的耳根子让他完全像隻被煮熟的虾子。
    「暂时这样就可以了……。」
    抹了把汗，听到没问题了，萨迦腿一软，跌坐在浴缸旁，总算把他们家奥斯丁伯爵大爷搞定了！「……。」
    一时之间好安静，他们两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起静静地守护着昏睡中的奥斯丁。
    良久，萨迦对安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很小，但是充满歉意。
    「没关係。」在那个情况，他们甚至连跟他求救也做不到，但是萨迦利亚还是回来救他们了！
    所以……没关係的，「谢谢你……。」要不是萨迦利亚回来了，她和奥斯丁都将必死无疑。
    「哪里的话，要不是我不聼你们的话跑了出去，你们才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安笑笑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去了。只留下萨迦利亚一个人清醒着，看守着奥斯丁。
    他如常开始胡思乱想的打发时间，眼睛不住往奥斯丁傲人的部位偷瞄，想着能不能偷偷将奥斯丁阉掉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
    下意识拉开自己的裤头，萨迦利亚一秒觉得备受打击，顿时自信心下跌……忙了一整个夜晚，他也着实累得不像话了。
    没多久，抵挡不住睡神的诱惑，萨迦利亚最终也慢慢坠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检查了一下奥斯丁的状况，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癒合了许多。萨迦利亚将安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想为她盖件被子，没想到却把她弄醒了。
    「主人可以了……弄乾净后让他好好休息。」吩咐完，安又昏睡过去。
    来到浴室，将浴缸的水放掉，重新盛了一缸温水准备帮奥斯丁净身。看着奥斯丁的裸体，萨迦利亚还是尷尬得不得了。
    但比起昨天又多了几分习惯，比较容易面对。意识到奥斯丁现在神志不清醒，也让他的尷尬减少了几分。
    左刷刷、右刷刷，连带顺便偷吃了不少硬豆腐，萨迦利亚抚摸着奥斯丁的胸膛，不禁埋怨男人的胸肌练得太过结实、身材太过健美，摸摸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瘦弱得像隻白斩鸡，运动不足，昨晚只差一点，就拉不动那隻倒楣的牛犊了！
    用尽吃奶之力也扛不动奥斯丁，相反的，昨天安来救奥斯丁的时候，可是一把就将男人捞起来带走，动作帅极了！
    好吧！为了以后出场可以帅一些，他决定要去练大隻一点！萨迦利亚在心中默默做了决定，边往奥斯丁的脑袋瓜子上挤玫瑰香味的洗发精。
    「嘖！连头发都那么软，这傢伙也未免太得天独厚了吧！」萨迦揉了揉奥斯丁的头发，仔细搓洗，毕竟沾满了血跡，不洗乾净很让人受不了！
    这傢伙原本就有点洁癖，起来若发现自己身上脏兮兮，这隻魔王一定会抓狂！
    ---本钱那么好，怎么不去当牛郎啊！你一定会爆红的！---
    在心中如此腹诽奥斯丁的萨迦利亚，手上的动作很细心轻柔，缓慢的搓洗奥斯丁黑亮的长发。
    转念又觉得，伯爵大爷和他这个贫穷死老百姓不同，他总是搞不懂奥斯丁从哪里变出金币，用度完全不成问题，根本不需要去当牛郎赚钱。
    看着奥斯丁现在虚弱的模样，连隻蚂蚁也捏不死，萨迦利亚意识到，如果想要骂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要趁现在了，不然等到他醒来，以后他就没有机会了！
    鼓起勇气，他尝试骂出口，「笨蛋！」
    「……。」
    很好，没反应！
    「猪头！救我就不会用更聪明的办法吗？何必搞得自己半生不死？平时老骂我笨，我看你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一口气将腹诽化作言语，萨迦吐了一口鸟气那般舒畅，于是他继续骂道：「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之前用你身体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你灵魂装回去后就变了个人，像去整过型那样？」
    「……。」
    还是没反应，萨迦利亚骂得很欢畅，「长这么帅，走在路上容易引起天灾人祸，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罪恶？很容易让看你的人脸红心跳、心不在焉？你这个巨大活动型灾害，没事不要到处乱跑，留在我家换我养你就好了！」
    ---不行啦～～你养不起他的……。---
    心里这样吐嘈自己，萨迦利亚又嘟嘴反驳自己，「我知道啦……幻想一下也不行吗？」
    沮丧了一下，他很快振作起来，开始帮奥斯丁的头发冲水，长长乌亮的头发，在浴巾里慢慢变乾，然后又拿来毛巾清洗他深邃的五官。
    着魔这般，他伸手抚上男人纠结的眉，想帮他抚平他深藏在脑海中的烦忧。得不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他色胆包天的又往男人紧闭的双眼摸去……这里头镶着一对能勾魂的紫色瞳孔，被这双眼睛盯上，会產生一种无法逃脱的错觉。
    最后来到男人的薄唇上，没有血色的唇保持着一贯优美的形状，不舒服的紧抿着。
    让人一不小心，就忍不住覆上自己的唇，轻轻吸吮。
    萨迦利亚被自己吓了一跳！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他是不小心着了奥斯丁的道吗？这种刻薄的吸血鬼有什么好，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偏偏就是没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想法化作言语，脱口而出的事实，让萨迦利亚捂紧自己的唇，偷吻过奥斯丁的唇瓣像着火一样，他再也无法继续假装自己没发现这件事。
    失神的抬眼对上奥斯丁微睁的紫瞳，不知何时甦醒的男人，正怔怔的盯住萨迦利亚瞧。
    他顿时感到脖子以上的地方热辣辣的烧红，糗到了极点！不知道奥斯丁是从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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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

    刚才的吻……他感受到了吗？
    觉得非常难为情，略微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说过的话，除了诽谤奥斯丁，其它都是些没头没尾无意义的话语，萨迦利亚最担心的是，男人抓包了他偷吻他这件事。
    脸上的红晕一时半刻没办法完全退下，他装作若无其事帮奥斯丁擦拭他肩膀上的血跡，侥倖的认定奥斯丁并没有发现他对他不轨的举动，「眼睛闭一下。」
    乖乖将眼睛闭上，奥斯丁让萨迦用花洒将他头上剩馀的泡沫洗净。
    男人睫毛上沾着水，不说话的时候，全然是个天下无敌好男人的典范，像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对吧？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越来越急，萨迦利亚费尽最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在奥斯丁的魅力下出丑。
    然……却不知道，自己渐渐变快、失序的心跳，早已被奥斯丁听个一清二楚了！
    「昨晚他为了照顾你，忙了一整夜。」安在客厅小声道，奥斯丁自然听了个明白。
    精神还是很累，毕竟灵魂上的伤不如身体那么容易復原。托萨迦的福，昨天他衝动的用血餵自己，才让他今天能够保持短暂的清醒。
    一醒来就听见这个笨蛋正碎碎念偷骂自己，脸红的样子可爱得让奥斯丁心猿意马，可惜他手脚虚软，现在什么越矩的事也做不来。
    感觉萨迦利亚拿着大毛巾为他擦拭身体，奥斯丁吃力的起身配合。为了不让衣服沾到水，奥斯丁默默地把裤子套上。
    扶着奥斯丁回房，让他坐在床边，萨迦利亚慢慢帮男人把他的长发擦乾。轻柔擦拭中的手，被冰冷的大掌握住，萨迦利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将笨蛋的左腕拉到眼前检查，昨晚意识太模糊了，他完全记不清楚自己看到什么，只知道这个人为了他，似乎受伤了。
    伤口明显是被这个傻瓜自己咬出来的……人要被逼成什么样子，才能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虽然记忆模糊，奥斯丁还是记得那个晚上，这傻瓜滴在自己脸上的泪，还有他咬开静脉餵上来的鲜血。
    为什么萨迦利亚可以为了他，那么义无反顾？他不过是隻吸血鬼罢了！
    轻轻吻上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奥斯丁还能闻到留在伤口上令人难以抗拒的香甜味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让眼前的傻瓜颤慄了一下。
    将萨迦利亚拉到面前，奥斯丁哑着声音询问，「为什么那么拼命？」
    ---老天！不拼命的话，你现在早就翘辫子了！---
    虽然心中想着的依然是些没营养的话，但萨迦利亚说出口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为何要救我，还是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心情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被奥斯丁揭露，萨迦利亚除了脸红，连否认的台词都没准备好。
    望着对方，两人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字眼表达内心的感受。他只好任由奥斯丁拉着他的手腕，让他自然的靠到了奥斯丁身边。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个人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经过了昨晚生死关头的挣扎，他们心中都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奥斯丁的唇碰上了萨迦利亚的，望了对方一眼，心中都有着不小的震撼。千头万绪不过半晌，他们很快的决定把应不应该、可不可以这些复杂的想法丢开，顺其自然。
    轻吻逐渐加深，萨迦感觉到奥斯丁的唇含着自己的上唇，舌尖滑过自己的唇，试探性的吮吻，淡淡的亲吻，并没有很激烈，比起掠夺，更像在交换温存。
    感受着被那么珍惜自己的人这般亲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让他们都心存感恩。
    奥斯丁露出萨迦利亚从没看过的温柔笑顏，打趣道：「抱歉……我希望我能做更多，可惜实在没办法。」他叹了口气，放任自己对萨迦利亚撒娇，将脑袋靠在萨迦怀中，奥斯丁轻笑：「除了昏睡，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吧!?又昏过去了!?什么都还没说清楚耶！萨迦利亚哀怨地盯着昏睡过去的奥斯丁，觉得对方是个大猪头！
    哪有人亲到一半睡着的啊!?他虽没跟别人亲过，但他也知道，亲着亲着睡着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但考虑到奥斯丁的身体状况，萨迦利亚选择了谅解，反正他有道歉，还是暂时不要和他计较吧……。
    扶好奥斯丁，让他躺在床上，萨迦利亚摸摸男人好看的脸，往他额头处落下一吻，「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喔……。」看着上半身裸露的奥斯丁，萨迦利亚叹了口气，还是觉得有点难以释怀……半晌，他难得咧开嘴，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想到了过去教堂圣诞时，他收到一件有趣的衣服……。
    他决定拿出来让奥斯丁穿上！
    ---
    教会一团混乱，大家面对突然发生的变化都措手不及！
    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后果将非常严重，恐惧和不安分别在大家心里生根滋长。
    脱离昏迷醒来的约翰，看着眼前的景象，头痛扶额，「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才走开一天，教会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教会为中心，蔓延开来的红艷触目惊心，它们安静地林立在那里，状似骄傲，形态美丽，
    沉默、妖异，繁华的盛放。
    约翰看得到，以封印法阵的方圆在成长，热烈地开了满坑满谷，拥有不祥意味的红花，曼珠沙华。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那是属于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生长在三途河畔的接引之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具有魔力的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回忆，让他们走该走的路，不至于在黄泉路上迷失自己……。
    如今遍地开满曼珠沙华，它从远方而来，到底是准备为谁引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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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

    第九章
    再度清醒，又到深夜时分。
    小笨蛋在一边睡得正香，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继续那么悠间下去。
    教堂里那帮低能儿，无意间用了他的血餵养结界，加速了结界的崩坏，必须让大家在那天到来之前做好准备。
    拍醒小笨蛋，奥斯丁让他扶他到阳台上晒月光，安也侍奉在一边。
    安看到萨迦利亚为了恶整奥斯丁，而让他穿上正面印着我超帅背面却印着但，我是白痴字样的t恤，忍俊不住嘴角一阵抽搐，却明白萨迦利亚要整奥斯丁只能趁现在的心情。
    奥斯丁让小笨蛋去厨房给自己弄点血来，重伤未癒，身体需要进食，他和安都必须谨慎照顾。
    萨迦离开后，奥斯丁对安说，「抱歉安，麻烦你们了，我知道使用移动法阵会剥削灵魂力量，但当时那种状况我没了办法……。」如果身体和灵魂没出状况，那种程度的净灵法阵，并无法困住拥有高贵吸血族血脉的奥斯丁。
    「这是我们该做的……如果就这样让主人出事的话……我们俩个都会难过一辈子。」
    「谢谢你们，辛苦你了。你何不下去休息一下，我有些事必须拜托安娜。」
    「是。」
    萨迦弄了一杯鸡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娜醒来，在将碍眼的头发扎好。
    连平时活力充沛的安娜，看起来也略显倦色，「主人之前好几天没联络，担心死我们了！」
    「对不起安娜，我不是个称职的主人。」奥斯丁笑着摸摸安娜的头。
    「不是主人的错，是那些人类太笨了！本来我正赶去找您的路上，才到半途却发现您已经折返教会，白跑一趟。如果知道您快要回来，我就不会放着这个笨蛋，跑出去找您了！」
    ---抱歉喔……我就是笨，还连累你们了……---
    萨迦利亚低下头，不禁深感内疚。
    「没时间了安娜，我们必须帮萨迦把封印拿掉，将他的能力引出来！就快了……。」
    他还是有聼没有懂啊……萨迦纳闷道：「你们两个不能改一改这种说话方式啊？」
    显然两个魔头无视了他的想法，奥斯丁亲暱的对萨迦招了招手，「小笨蛋，过来一下。」
    萨迦利亚红着脸靠近，却让奥斯丁握住了右腕上的银製手鐲询问道，「可以吗？」
    「嗯……。」点点头，他已经厌倦了被动的状况，想要改变，想要做些什么，这两天他想得非常清楚了！
    将手鐲拿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想像中的小宇宙力量爆发，也没有变身超级赛亚人。
    「听我说，你到厨房分别拿一杯水和一盆水出来。」安娜吩咐道。
    「你常抱着的那个脸盆吗？」
    「对。」
    照安娜的意思办妥，萨迦利亚又回到阳台。月光下，他竟然可以清楚看见安娜和奥斯丁身上发着白色的光。
    「你的能力由你很小的时候被封印至今，就算你有心也不可能马上改变，需要一点额外的助力。」奥斯丁接过萨迦手上拿的那杯水，让安娜把手伸出来。
    指甲一划，安娜指头上一滴暗红的血滴进杯中，「喝下去，然后感谢安娜。」
    顺从奥斯丁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地喝下手中可疑的液体，萨迦利亚感慨道，「我就快远离我平凡的生活了，对吗？」
    「对！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安娜笑着说，虽是笑着的，却有另一种意味的恐怖。
    接着安娜又拿出一瓶小巧兼雕工精美的金属罐子，「这个很珍贵喔！你真该感谢我，换作平时我还捨不得用呢！」，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小片棉花，安娜往棉花上倒了些瓶子里发着蓝光的液体，「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这是什么？」那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萨迦利亚觉得问一下比较保险。
    「人鱼眼泪。」拿起棉花，安娜往萨迦利亚的眼睛抹去，「闭一下眼。」
    「喔，好。」抹上人鱼眼泪，他感觉到周围所看的东西，真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可是一时又分不清是哪里不一样，萨迦利亚疑惑着。
    「看样子还欠一点刺激。」安娜道。
    「什么刺激？」呆头呆脑地问。
    「萨迦，过来。」奥斯丁招手让萨迦利亚靠近自己。
    听从吩咐，萨迦利亚乖巧地走向奥斯丁，却突然被奥斯丁抓紧，他只来得及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混蛋吸血鬼，竟当着安娜的面吻住了他的唇！
    「呜、尾……」趁他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奥斯丁毫不客气的将舌头伸了进去！
    ---舌头！舌头不要伸进来!!---
    「噢、噢！」安娜在旁欢乐的观赏，不时发出欣赏的声音。
    ---混帐!!王八蛋！快放开！---
    看萨迦还有办法反抗，奥斯丁觉得也许是因为吻得不够深，于是他伸手固定小笨蛋的下顎，捲着他的舌头，舔拭他的舌尖，霸道强势的舔吻萨迦利亚的口腔，这才逐渐感觉到，怀中小笨蛋僵硬的身体开始有发软的跡象。
    心中道好，奥斯丁再接再厉的轻吮萨迦的舌、浅浅地啃咬。他抱住怀中男人的腰，无法想像，自己居然对于亲吻萨迦利亚出奇的投入。
    他完全能感受自己的乐在其中。
    「唔唔！」安娜不住点头，看得入神，不知何时开始，竟拿出笔记本图图写写，做着奇怪的纪录。
    吻毕，奥斯丁扶着萨迦利亚发软的腰，笑着观察他紧闭双眼、脸色潮红，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那样子实在是傻得可爱，让奥斯丁也忍不住用宠溺的声音对他说道：「喂！呼吸。」
    呼的一声，萨迦立刻大口的吸着气！
    奥斯丁差点就要憋死他了啦!!
    放开手，让萨迦站稳，奥斯丁等着他张开眼睛。
    重新张开眼睛，萨迦利亚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这房间看起来被淡紫色的光笼罩着，结界看起来稳固安定。奥斯丁和安娜虽然还是一样，看起来却也和之前不同。
    萨迦利亚能看见他们的气……而这个气如今看起来并不怎么稳定。
    ---
    作者的话：
    感觉好冷清寂寞啊，没有读者宝宝能给我一点留言吗？你们的支持会让我感觉温暖哦！
    撒娇卖萌求留言珍珠～～

 9-2

    「感谢招待我观赏了难得一见的画面，主人。」安娜似模似样的对奥斯丁鞠了一个躬，让人发毛的笑了出来，「我下一本书总算有了灵感！」
    那个笑容，让萨迦利亚觉得自己像被脱了清光拍卖的感觉，好可怕啊！安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客气，就当是你们救我们一命的谢礼。」奥斯丁看起来嚣张的不得了，让萨迦利亚很想狠狠赏他几巴掌！不过他一样只够胆在心中偷想，不敢採取行动。
    「怎么样？有哪里不一样吗？」收敛起调笑和嚣张，奥斯丁坐回阳台晒月光，眼睛专注的盯着萨迦利亚看。
    「嗯，看到了你们所说的结界了！」
    「清楚吗？」
    「很清楚。」这样保守的说法，让奥斯丁和安很难预料萨迦本身的情况。
    现阶段来説，单是看得见这件事，已经对解释现状有着很大的帮助了！
    「萨迦，你看这个。」安娜把水盆推到萨迦利亚面前，叫他看着水面。水面上慢慢集合橙光点点，凝结成一个复杂、美丽的法阵。
    对第一次见到法阵的萨迦来説，法阵漂亮的不可思议，「好神奇……。」
    「以后你会慢慢了解这些，这些是由世上所有的生命构造和地球的基本元素组成的东西。」法阵接触到水面，瞬间化作橙光消失，水面上开始浮现一些影像。
    定睛一看，是教会的影像，但这个教会却和萨迦利亚认识的教会有着天渊之别的差异。
    洁净的教堂如今看起来十分阴暗、而且血跡斑斑。遍地开满不知名、妖异的鲜红花朵，迎风轻轻晃动。花朵之下，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不知名法阵，褐红色，复杂，庄严带着黑亮的微光，妖艷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夜深了，教会才会看起来特别暗，很多神父在外围走动，大家都显得很紧张。
    「看到这个，你有什么想法，感觉如何？」奥斯丁的语气严肃地问道。
    萨迦利亚总算明白奥斯丁的忧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感到，很不妙。」
    他的心脏被名为恐惧的大掌掳获，疼痛由灵魂深处扩散开来，他难受、噁心、觉得想吐，也明白自己正因强烈的惧意而颤抖！
    「彼岸花开了……。」安娜喃喃地说，「是来为故人引路。」
    「该来的始终要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奥斯丁向萨迦利亚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吗？」
    点点头，萨迦利亚应了声，「也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说来会是很长的一段故事。」
    「我们还有时间吗？」安娜担心的看一眼水盆，教会底下的封印非常不妙，怕是快撑不下去了！
    「让我们长话短说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才问我。」握着萨迦利亚的手，奥斯丁用拇指轻轻摩娑他的手背。
    这个举动让萨迦感到很亲密、心中多了几分安心，「知道。」
    做好要听故事的准备，萨迦利亚有些害羞地再靠近奥斯丁一些，靠好就听见奥斯丁缓缓开口：「哪里说起好呢？事情的源头，应该要由三百年多前的屠村事件开始说起。」
    奥斯丁神色变得飘渺，像在回想深藏在记忆深处，不愿被翻搅的角落，神色有些复杂，「当时这里是个很淳朴的小村庄……有天，这里来了一大群吸血鬼，那些吸血鬼将所有的村民杀光，将原本村庄的大片土地佔领，用来当自己的领地……那个时候，文化发展形成的宫廷时代，王宫重税欺民、荒淫无度，吸血鬼们跟宫廷掛鉤，过了好一阵子无法无天、滥杀无辜的日子。」
    奥斯丁顿了顿，眼神望向窗外的月光，「人类终日过着心惊胆跳、担心随时会成为吸血鬼腹中肉的生活，过了很久一段时间……人类对他们的掌权者，也就是当时的路易斯三世的索求无度、昏庸无能感到绝望，產生了强烈的厌倦。国逼民反的情势，逼得民眾决心推翻王朝，于是以宗教为中心的圣战，便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当时，到处都是生灵涂炭，眼光所及之处，佈满烽火以及鏗鏘的交战声，「圣战的范围很广，就以我们居住的这片土地来说，最大的事件，就是讨伐这个地区的吸血鬼。」
    「这个我知道，课本上记载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为神的子民……讨伐吸血鬼，或者战争的细节完全没在纸本上找到任何记录。」路易斯三世……萨迦在神学院求学的时候，曾经在教科书上看过这个人，根据记载，他是一个贪婪、残酷，并且懦弱无能的君主。
    圣战打起来的时候，他没撑多久就从位置上面退下来了，结束了为期长达一百五十馀年宫廷时代的统治。
    「原来这村镇三百年前曾是吸血鬼的根据地？」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村镇特别多吸血鬼光临，那些吸血鬼单纯是来旧地重游？
    「吸血鬼派系眾多，当时佔领这一带的吸血鬼，身份与其它派系不同，是血族之中，少数堪称贵族的家族。」安娜接着说，「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那一支派系都是血族中的顶端，是最强的吸血鬼家族。」
    「哦……。」
    奥斯丁的声音拉回萨迦利亚的注意力，「有许多过去的真实，被掩埋在歷史的洪荒之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神学院的课本更不可能有记载……。」奥斯丁真心怀疑这些教会所谓的“课本”上，记载的事情能有几分真实？
    「根本就是粉饰太平。」安娜不屑道，「以为不记录就不会有人记得吗？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是发生过了，总会有人记得当初的真相！」
    陷入回忆之中，奥斯丁的脸上充满悲伤的神色，萨迦利亚看着他，觉得心很疼：「奥斯丁你还行吗？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
    作者的话：
    奥斯丁的内心其实应该很复杂吧？对吸血鬼既有养育之恩，又有屠村之恨～

 9-3

    「还可以继续。」并肩坐着，奥斯丁稍微将头靠在萨迦利亚的肩膀上，「人类驱魔师与这片土地上的吸血鬼们，展开了激烈的战争，那场惨烈的战争，我至今无法遗忘。」
    那个时候，风声瑟瑟。战场上吹来的风，沾着湿热的感触，放眼所及之处，不分贵贱、敌我，到处都是尸块。
    人类的先发部队费尽一兵一卒，将吸血鬼困在这片土地上进行自杀式攻击。一般人根本不是吸血鬼的对手，那个时候人类驱魔师的狠劲，发疯的挥舞着兵器，宛若修罗，举起刀，一刀又一刀的，拼死与吸血鬼展开血战！
    他们杀红了眼，战到最后几乎失去理智的样子，让奥斯丁如今回想，还会禁不住微微颤抖。
    「双方损兵折将，缠斗了大半个月，才将吸血鬼大军的首领封印在这片大地上。」奥斯丁空出的手，指了指地板上的水盆，表示那边就是封印之地，「可能你会问，为什么只是封印，没有斩草除根？」
    萨迦利亚没有意外地点点头。
    「单凭人类的力量，无法消灭他。」不知道由哪里变出一瓶红酒，安娜倒了一杯给奥斯丁，「能将他封印，已经是人类能做到最大的极限了……要不是用了那种方法，人类连将他封印这件事也办不到。」
    什么方法？这种说法让萨迦利亚好在意，「他？」
    「指的是如今还被封印在你们教会底下那个……」连提起那个人的名字都需要勇气，于是安娜和奥斯丁都选择避过不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和那封印有关係了！你们教会底下的那个封印，并非想像之中那么好的东西……至于有多不好，你刚才稍微都看到了对吧？」
    「嗯。」
    「主人，你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那个封印为什么不好吗？」
    「……。」
    「拜託告诉我，是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对吧？我想我能接受的！」萨迦利亚坚持，他不想被蒙在鼓里。
    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萨迦利亚一眼，奥斯丁的眼中，有不愿回想的伤痛。
    斟酌了好一会儿，奥斯丁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缓缓道：「结界和封印的架构，架设在合理、逻辑和基本元素三点之上……比方说，如果我要把你用结界隔离起来，最基本考虑的，就是我的能力是否大于你。」奥斯丁扬手，把阳台外低空飞过的鸟儿用结界包围起来，「这样把鸟用结界包围，限制牠的活动范围，可能只花我自身能力中万分之一的力量。」说罢，奥斯丁使用法术直接做起示范。
    这样萨迦利亚比较容易明白，「如果必须用结界限制你的活动范围，可能需要花费我百分之一的力量，而对象如果是安和安娜的话，我可能将要花费所有的力量或者是生命来完成这个结界……这样解释你理解吗？」
    细细思考奥斯丁说的话，萨迦点点头表示明白，有些术的基础架构，毕业前在神学院都有教，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并未深入去了解，「那么结界和封印有什么差异？」
    「结界一般使用用途为守护、或者隔离，术者能自行解开，结界范围内的物件，一般保有自己的意识，付出的代价不若封印高。」安娜引来奥斯丁刚刚用结界捉住的小鸟进行实践教学，「封印的时间效应要比结界长，多数用来让被封印之物沉眠。像你的手鐲，封印的是你的天赋，天赋只是因为封印而沉睡，不会因此消失。」
    「另一种则是封印活物。」安娜打起一个手印，口中喃喃念了一串萨迦听不明白的咒语。
    奥斯丁将结界解开的瞬间，橙色法阵瞬间捕获小鸟而后消失在地板上。
    鲜明的橙色法阵烙印在地板上，没了小鸟的踪影，「如果这个法阵不受外来力量的破坏，这隻小鸟就会一直沉睡下去。」
    「反之，封印法阵被外来力量破坏的话，」伸手将地板的法阵刮坏，闪光过后，萨迦利亚见到小鸟惊慌逃逸的模样，安娜继续道，「封印就会失效，这是架构的基础。」
    「明白了……教会底下的是封印，意思就是，下面被封印的是一些无法被消灭、被人期望永久保持休眠状态之物？」
    讶异萨迦的举一反三，奥斯丁在心里重新评估了眼前之人的能耐，「是的。」
    「我求学时代功课还不算差。」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可以理解得那么快之后，他接着问，「听到这里，我了解到一般的结界和封印，如果是建立在逻辑正常的基础架构下，大致上不会產生任何问题……若奥斯丁想将我封印起来，是合理的逻辑架构；那么，问题是出在，如果我想要把奥斯丁封印起来，会遇到怎么样的状况……对吧？」
    安娜扬眉，吹了声口哨表示讚赏，「这小子有潜质哦！」
    「这个封印就给我那种“出问题了”的感觉啊！」指着水盆中的封印，萨迦利亚感到体内的恐惧正在侵心蚀骨，他已经害怕得想要立刻逃出这个城镇了！
    就算那么的害怕，他还是强迫自己留下来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坚持不做懦弱的逃兵！
    「你说得对，以你的力量，想要把我封印几乎是痴人说梦，不合理的架构，也是不合乎逻辑的行为。如果我们实力相当，拼命而为的话，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性。」奥斯丁闭上眼，靠着墙，「只要把不合理化为合理，就可以完成架设封印的基础条件了！」
    「怎么合理化？」
    「我强大于你，我可把你封印；我强大于你，你不可把我封印，这些是逻辑基本。」奥斯丁狭长慵懒的目光，像透过月亮望向当年浴血的战场，「你加上你的师兄们，增加了封印我的可能性，但还是不可能将我封印；如果再加上安娜……。」
    ---
    作者的话：
    各位读者万分抱歉，之前停更原本是为了等ptt那边的连载追上进度，但是因为ptt不知何故，帖文產生乱码问题，暂时无法解决，所以ptt确定是停更了，这边则会恢復连载。
    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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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

    「就有机会把你封印……。」这方法既危险又疯狂，萨迦利亚瞪大眼睛、表情惊恐，「太可怕了……当初一定不是使用正常力量相加的做法吧!?那些圣战士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喝了口红酒，奥斯丁沉默了好一阵子，「那场战役，参战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敌我双方合计一万馀人。廝杀半月馀，存活的少之又少，双方将领多番交锋，但是在那个人眼中……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场游戏。」
    「以游戏来说，那个人拖得太久。他不介意损兵折将，一定有某些目的。」
    奥斯丁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吸血鬼大军的将领吧？
    那个让奥斯丁和安娜都如此惧怕的人……
    「年轻的人类将领让他感兴趣，他在玩一场残酷的游戏，想将人类慢慢逼入绝境。」说一句停一句，不这样，奥斯丁就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三百年前的那一天，先发部队的人类驱魔师和圣战士几乎全灭，那个人玩味十足的观察着抵抗至最后的人类将领。我们都知道，他想要那个人类成为同族，不计任何代价。」只为了一个那人觉得好玩的人类，就算敌我全灭也无所谓，是生是死，只单凭那人一念决定，「援兵很快就会抵达的前提下，人类理解那个人想要自己臣服，便以此为本钱，人类将领与那人谈起了交换条件。」
    将红酒一饮而尽，奥斯丁重新倒了一杯，「人类向那个人提了一个赌约……」
    「赌约？内容是？」
    「他要那个人，命退其他血族并放弃抵抗，让他尝试封印。如果他无法把那个人封印起来，定当心悦诚服随他加入吸血鬼一族，并且永远侍奉在那个人身侧。」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力量悬殊，相差那么远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办到!?
    「一般的情况下不可能，但那时人类将领做了超乎想像的事情。」不知不觉，奥斯丁已经将一瓶红酒饮尽，「那个人败在太自负，他以为就算援兵抵达，人类也不能奈何得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萨迦利亚下意识咬紧唇，紧张问道。
    奥斯丁的眼神，冷冽得几乎冻伤萨迦利亚，「先以五十位强大的驱魔师为祭，将放弃抵抗、陷入沉睡休眠的那个人，强制封印换取时间。期间，让后来抵达的援兵收集敌我双方的尸体，研磨成死咒用的血糊成阵，加上百位圣骑士活祭，以他们的血肉骨灰加以封口，并用血泪赌咒自己代代转生，都必须守护此地直至封印被破解为止。」
    「以此为代价的封印，达到合理化的逻辑标准，于是封印成立了！」
    成堆的尸首、血肉、骨灰……骑士们咬牙将同伴与敌兵剁碎、搅烂，血糊之中，不知混下了多少泪水。
    那场战役，多少出征的圣战士连躯壳也失去，返回亲人身边的，只剩掛在脖子上那枚刻有名字的十字架……。
    多少生灵涂炭，多少人为此心碎，影响千秋万世，至今也有人被此所困，无法脱身。
    那个人必定不会想到，区区一个人类的心，竟然可以坚定狠绝至此。于是让奥斯丁伤痛欲死的发现，自己又再次失去了一切。
    屠村时候的家人、村民，养大自己的吸血鬼们……这片土地上的梦魘，重新再度上演。
    没有人比奥斯丁清楚，自私、慾望、杀虐，造成了多少悲伤和失落。午夜梦回，他总是一再的迷失，经常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吸血鬼，还是人类。
    该恨的到底是谁？受害的又到底是谁？人类的本性自私，下意识的排挤异类，异类为了生存残杀人类，人类又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引发战争，生生不息，永无终结之日。
    痛苦，终究没有完结的一天。
    就算排除了异类，一样会上演五个世纪以前的歷史。因为贪婪，人类自相残杀，永远得不到满足。虽然歷经三百年的岁月，奥斯丁依旧像孩子这般迷惑如昔，站在人类与异类的交叉点上，两边都没有他的安息之地。
    大家都因为疼痛而发狂、互相撕咬、互相伤害，既然能互相伤害，为什么不能抚慰对方的伤口，了解对方的痛苦？好好的、温柔的，共存在这世上呢？奥斯丁至今还是想不明白。
    「通过以上的故事，我们可以得知，你们教会底下的那个封印，所含成分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吸血鬼与你们所说的异类尸骨，本质来说是好坏参半的东西。」安娜玩着头发上的绳子，「你们教会通过每日早课，吟唱圣歌和祈祷，加持封印的正面力量……。」
    萨迦利亚脸色倏地发青，「净灵仪式……。」
    「没错，教堂里那帮白痴，每天异常勤劳的在污染底下的封印。」奥斯丁满脸阴鬱，「封印的平衡已经岌岌可危，再加上前天他们还用我的血去餵养结界……。」
    「彼岸花开，该留的已经再也留不住了！」安娜叹道。
    「怎么办!?照这个情况看来，大家都会有危险！我们应该通知圣坛，让他们做些安排，将所有的镇民疏散到其他地方去避难才行！」用接近万具尸体骨血製成的封印才能镇压得住的怪物，就快由沉睡之中甦醒，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奥斯丁无奈地望着萨迦利亚，「你认为圣坛会不清楚封印的本质吗？我怀疑他们当中混入了吸血鬼的同类……通知他们只是自找死路。」
    「为什么!?」
    「你前天还没得到教训？」安娜自嘲的撇唇，「要派谁去说？你去还是我去？」
    差点被放血致死的恐惧还歷歷在目，萨迦想起了，教会的大家不会听信异类说的话，自己的资歷尚浅，也没有人会听自己说！
    神啊！他们真的无计可施吗？如果能救大家，他什么都愿意尝试去做。
    ---
    作者的话：
    哈咯～～有读者宝宝在看吗？^^浮水让我摸摸嘛！

 9-5

    「虽然不知道结果，我认为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去试试看！」既然还有他能帮得上忙的事，萨迦利亚绝对愿意为了同伴，为了家园义无反顾的奋斗！不轻言放弃！
    将萨迦左手腕上的伤包扎好，忖量半晌，奥斯丁建议，「如果非去说不可，你可以尝试去说服约翰、埃格蒙特或者法兰西斯，这几个是你们教会里，比较有脑袋的角色。可能，只是可能……他们会听你说。」
    只能希望以上这几个人，思想千万不要太过迂腐，不然的话，大家只能等待死期的到来。但是至少，最糟糕的情况到来前，他还能带着这个小笨蛋逃走……
    唉，也未必逃得掉了，那天舒德一定看见他了！奥斯丁望着月光，心里既苦恼又藏着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矛盾期待……回神，现下眼前的问题比较严重，「约翰和埃格蒙特不容易见到，但我知道法兰西斯因为任务的关係受了伤，正在医疗栋那边休养。」
    「我马上去！」
    「等等！」安娜抓住往大门衝的萨迦利亚，「那么急是赶着去送死吗!?」
    「这是隐身用的法阵，还有我的链接之阵，说不通就赶紧逃，以免被对方认为你是敌方的奸细，把你抓去宰了，知道吗？」安娜担心地交代，「用血就可以催动，必要的时候大叫救命，很帅但是白痴的主人一定会拼命去救你的！」
    看了一眼身上的t恤，奥斯丁翻了翻白眼，没力气和萨迦计较这个。
    把他送到门前为他披上法袍，奥斯丁满脸忧虑的抓住小笨蛋，将要衝出去的小笨蛋拉回来，吻了吻他的额头，「要平安回来。」
    「嗯！」害羞的点点头，萨迦利亚匆忙离开。
    看着小笨蛋离去的背影，发现他背后靠近腰部的脊椎骨附近，有紫色的光芒闪烁。
    果然契约还是成立了吗？奥斯丁十分懊恼！
    一辈子唯一的灵魂伴侣，透过纯净的肉体与血液，可与交心之人签订的契约。萨迦利亚……看样子我们是命中註定的伴侣了，这一辈子的纠缠是不死不休的，你还是认命吧！你这个小处男！
    「主人，如果小笨蛋选择要死在这里的话，你大概也逃不掉了对吧？」安娜在一边促狭的取笑，「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生死不离，伟大的耽美爱情故事啊！如果你们俩不小心掛了，我一定会将你们的爱情故事画出来，并让它流传千古的!!」
    奥斯丁眼神死掉，「如果我们掛了的话，到时请务必将我画得帅一点……但是如果我没掛，就不许画!!」
    「小气！」
    「废话！没死的话，我还要脸做人的！」这傢伙一定会用力的在她的画中诽谤自己，上次读过她出版的书物，让奥斯丁好几个晚上都气得喝不下血。
    为了自己的清誉，小气一点是必要的！
    回到教会，亲眼见到遍地开满红艷妖媚彼岸花的情景很是震撼。花在暗夜里幽幽地盛开着，花香惑人，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也像在等待准备将谁带走。
    四周很安静，神父们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或许回家了，也可能在宿舍休息。埃格蒙特是银冠驱魔师，约翰神父是双皇冠阶级，宿舍是不同栋的，一般有守卫，不能够轻易入内。这种情况看来，如奥斯丁所说，比较容易见到的就是法兰西斯了！虽然他是双十字，如今却在医疗栋里休息。
    已经没时间细想，萨迦利亚决定赌赌看自己的运气。
    绕到医疗栋，虽然还有不少当值的神父，但是病房已经熄灯了。悄悄推开走廊的其中一扇窗，他轻手轻脚爬进医疗栋里，小心避开巡逻的同僚，去寻找法兰西斯的病房。
    教会的医疗栋不大，有两间可收纳三十张病床的集体病房，五间只有银十字驱魔师能住的双人病房，和两间银十字驱魔师阶级以上专用的单人病房。双人病房门口都有掛名牌，所以他很快就找到法兰西斯的病房了，幸好他的病房内没有其他病友同住。
    推开门，意外地发现，脸上没什么血色的法兰西斯竟还没入睡。病床边点着蜡烛，人正在翻阅看起来厚重的书籍。见到萨迦的到访，他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萨迦利亚？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法兰西斯师兄，我知道这么晚来打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拜託谁。」
    萨迦利亚严肃的表情，让法兰西斯察觉事情肯定有一定的严重性，不然的话，有什么事大可以等明早才过来找自己，不需要夜闯病房那么失礼。
    况且来人是曾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他们一行百来人出发，只剩下数十人有命回来……法兰西斯觉得听听他说也无妨。「没关係，过来这里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定当尽力！」
    「我们住的村镇即将发生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必须马上去见约翰和埃格蒙特神父，想请你帮忙引荐。」萨迦利亚看着法兰西斯，用力说服他，「也请你一道过来听听我的解释，时间宝贵，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处理不好的话，不只教会手足，村子里的镇民们也将会无辜丧命！」萨迦利亚的担心显而易见，额际还冒着冷汗，就像捧着一颗计时炸弹，不及时处理，随时会爆炸的感觉，「我没有证据，甚至没有时间分别对你们说明，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忙……就算很危险，我也会去硬闯看看！」
    「你不用说了！我帮你。」法兰西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如果真是可以让萨迦利亚去拼命的事情，想必是大事。而且事关无辜的生命，不可轻忽处理。
    ---
    作者的话：
    奇怪的断行只是因为想让大家看起来不会文字不会过于拥挤，出书版会调整成正常的状态。

 9-6

    翻身下床，萨迦利亚靠过去将他扶好。法兰西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眼前这个萨迦利亚和前天在神学院里的那个有些出入。当同僚已经很久，法兰西斯两天以前并没有机会真正了解萨迦利亚，「你和前天相比，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推开房门，两人往约翰神父的独立住所前进，萨迦利亚毅然回答：「如果你说的是前天，当时身体里面的并不是我。」
    「!?」
    「我会解释的，请相信我。」萨迦利亚诚恳道。
    在这种时候，萨迦利亚还愿意对自己说真话，也不担心自己突然改变主意不帮他，为此，法兰西斯就觉得他不需要担心萨迦利亚会对自己说谎。
    教会里的双十字驱魔师并不多，所以见到法兰西斯的来到，守卫并没有诸多刁难。
    「约翰神父正和埃格蒙特神父在书房开会，你们愿意稍等一下吗？」守卫礼貌的询问，「还是有重要的事必须马上晋见？我们可以帮你通报一声。」
    「是很重要的事，劳烦守卫大哥代为通报。」看了萨迦利亚一眼，法兰西斯对当值的守卫这么说。
    很快守卫便将门打开，请他们进去。经过写满禁止不净之物入内文字的法咒墙，走过两个回廊，来到书房，约翰和埃格蒙特在里面等着他们。
    「法兰西斯，怎么那么晚？你重伤在身，为什么不好好休息？」约翰将法兰西斯引至一旁的沙发让他入座，随后问道。
    「萨迦利亚说有攸关村镇生死的大事需要通知我们，我觉得有必要带他来跑这一趟。」
    「哦……是吗？」埃格蒙特盯着萨迦利亚，企图确认他的意图。
    「我就直说了，可以请你们三位马上疏散菲博莱斯镇的所有镇民吗？」
    三人明显同时一愣。约翰没忘记，那天在镇外神学院的时候，萨迦利亚也是这样救了在场所有人。
    「如果不靠圣坛的力量，就我们自己，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镇民疏散？」
    倒是埃格蒙特首先反应过来，「要看必须把镇民疏散到多远的地方，行动需要评估。」
    「至少必须完全脱离三百年前，这片曾经被吸血鬼佔领过的地区。」
    再度一惊，基本上双十字以下的等级，是不被允许查阅与三百年前相关圣战的资料，萨迦利亚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要说服他们尽快行动，萨迦利亚的言辞间没有保留，既坦白又直接，「对三百年前那场发生在这片土地的圣战，你们大家了解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这教会底下的封印已经失衡。封印即将失效，我不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只知道如果要救大家的命就要靠你们了！」
    「好，我大致明白你的目的……但我们不能单凭你几句话贸然行动，请你更详细的说明，并用最短的时间说服我们相信你。」约翰神父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神情严谨。
    「三个月前其中一个净灵仪式，有个吸血鬼由教堂逃脱了，不知道你们还有印象吗？」
    「这个我知道。」法兰西斯应道，当时的净灵他也有在场。
    「那个就是我。」面对三双严厉的眼睛，萨迦利亚虽然感到压力，却意外地毫不紧张，「我和一个吸血鬼交换了身体。」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三个月里，你行为上的一些反差。既然被侵占了身体，你为什么还能活着？」意外，却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于是埃格蒙特接着问。
    「不是每个吸血鬼都是兇残的。」摸着手上奥斯丁帮他包扎好的伤，萨迦利亚眼神顿时变得柔和，「那个吸血鬼是三百年前那场圣战的关联者，封印的由来他非常清楚……跟我交换身体的时间里，他跟你们相处了三个月，难道你们连他有没有敌意也感觉不出来？」
    「……。」
    「我们一直遵照圣坛的吩咐，去维持封印的正常运作，为什么会失衡？」法兰西斯较早的时候，就对圣坛那边发下来的命令心存质疑，因此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时，速度比其他人快。
    「我们怀疑圣坛已经被封印之物的同伴混入，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援兵迟迟不发，并且还对我们教会诸多为难。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削薄教会的战力，就能解释圣坛所做的一切。」萨迦利亚握拳，将与奥斯丁讨论出来的推测告诉眼前的三人，「他们使用上位者的权势下达不实命令，操纵我们教会的神父以及驱魔师，去帮他们污染封印。」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失衡，原因是我们大家对教会底下的封印基础架构并不了解。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我们觉得，属于圣骑士军的封印，应该是由比较光明的元素架构而成。以此为基准的话，出了问题的净灵仪式，并不会那么简单影响封印的本质。」回想奥斯丁说过这个封印的基础架构，让萨迦不禁觉得心寒，「但是我们没有想过，当时所封印之物，能耐远远超过圣骑士军所能应付的范围，双方死伤惨重。封印的架构必须付上极大的代价，而那代价则是不分敌我，战场上将近万具尸首。」
    惊愕已经不足以表达，在场除了萨迦利亚以外，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像吃了一记闷棍，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萨迦所说的话合情合理，之前一直无法解释的疑惑也真相大白。
    如果是好坏参半的封印，教会这些年所做的，无非就是以非人之血餵养封印，是造成封印失衡的元兇！而幕后黑手，就是躲在圣坛里不停误导教会的那帮人！净灵仪式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
    「干！我们都被耍了！」埃格蒙特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竟然应声裂开。
    「……。」萨迦利亚说到封印失衡之处的时候，约翰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作者的话：
    本文章目前popo及二维秀作者玖錚授权更新中，转载请註明作者及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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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

    疑惑了这么多年的事，竟然是由这个小毛头来告诉自己……约翰担心，如果这次行动必须脱离圣坛独立作业，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
    「没办法修补了吗？」法兰西斯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安娜说过……彼岸花开，该留的已经再也留不住了！」
    「安娜是？」
    「朋友……奥斯丁也是，他们只是想要帮忙，请你们一定要明白。」虽然松了一口气，大家似乎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并开始想办法，但还是不确定他们对非人是否还存有偏见。
    事情曝光，奥斯丁和安娜会不会有危险？
    「动作要快，分秒必争！能用的人手头上有哪些？」埃格蒙特面对约翰问。
    「必须让想要跟随的人清楚，接下来的事情都跟圣坛没有关係。不论这次会不会成功解决问题，现下这个教会的体制都会被瓦解。」约翰叹道，「某种程度上，我们可能会被圣坛指责为叛徒，最糟的情况是会被圣坛追讨责任，如果明白这个情况还愿意跟来帮忙的，就请他们加入。」
    「我觉得在那之前，主教大人可以用您在教会的权利，命令所有同僚出动，帮助疏散镇民。之后愿意留下来帮忙的，我们再另外争取时间跟他们解释情况，这样会比较好一些。」法兰西斯随后提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一开始就徵求志愿者的话，疏散会来不及进行，直接採用法兰西斯的建议。」埃格蒙特马上做出决定。
    「要用什么藉口疏散民眾？」萨迦利亚询问。
    「食人族大军正打算到这片土地进行猎人头成年礼，庆祝他们族里的男孩成年，如果不想成为别人家里装饰的头骨，就赶紧逃命去吧！这个紧急疏散的理由如何？」埃格蒙特现场编了个藉口。
    「採用！」气氛微缓，约翰站起身整装，「叫醒教会里剩下的驱魔师与神父，派人把通勤的神父找回来帮忙。加快动作，务必于明天正午前完成疏散工作！」
    埃格蒙特第一时间衝到门口，去安排约翰吩咐下来的事情。
    「这是一条不归路，法兰，你是人材，我们不想毁了你的前途，你需要时间再考虑一下吗？」约翰握着法兰西斯的肩膀，笑得有点无奈，「我们或许会被诬赖和吸血鬼有掛鉤哦！」
    「比起前途，我选择做对的事。」这是法兰西斯做人的坚持，「放心，选了我就不会后悔，是好是坏，我一定承担自己的决定！」
    「很好！」约翰握着法兰西斯肩膀，手发出一阵蓝光，瞬间法兰西斯感觉到，身体变轻松多了！之前因为失血过多造成昏眩感已经消失！
    「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欢迎加入不归路。」约翰对法兰西斯一笑。
    「哪里的话！连约翰主教和埃格蒙特神父都不怕为了民眾，背起可能会被圣坛终身除籍的风险，我区区一个驱魔师算什么？」语毕，法兰西斯也一支箭这般衝出去帮忙，「我马上去把通勤的神父召回！」
    房里留下约翰和萨迦利亚，「其实你大可以跟你的朋友们逃走，不需要淌这趟浑水。我衷心感谢你，为了民眾做出这个冒险的决定。」
    「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奥斯丁也是。这里是我家，我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走。」
    「疏散工作结束之后，可以请你让你的朋友们过来一趟吗？毕竟要一起拼命的伙伴，总是有必要互相认识。」
    「我回去问一下奥斯丁和安，但是……你们不会要杀他们的，对吗？」他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个世上有偏见的人太多了！
    「我们相信你，也请你不要怀疑我们。基本上我是站在，希望两族可以和平共处的立场上，埃格蒙特也是，这点你不用担心……他其实是混血儿。」
    「誒!!?」
    「不要告诉别人哦～～」
    乖乖的点点头，萨迦答应保守秘密。
    「至于法兰，他只做对的事情。所以不会对战友出手，你大可以放心。」
    第十章
    集合教会全员之力，赶在正午之前，将所有的镇民疏散到安全的地方。费了一番唇舌解释了情况后，有一部分的神父选择离开了！意外的则是，除了强尼，其他驱魔师都留了下来。
    虽然强尼不帮忙，但也答应不知会圣坛，避免他们正做准备的消息会走漏。强尼离开之后，留下来的都是清楚后果，了解严重性的人。
    萨迦利亚回了家一趟，将情况告知奥斯丁和安，经过一番商量，两人决定答应萨迦利亚去见约翰等人，随机应变处理后续。
    毕竟对象是那个人，就算教会全数人员加上圣坛出动援兵，也必定无法解决，更何况现在自愿成员不足半数，不商量对策，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正午之前，奥斯丁拉着萨迦利亚，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环着他的腰，对他喃喃说道，「可以的话，我不想跟那个人为敌……。」
    「对不起……还是说，你可以离开没关係，这毕竟是我们村的事，是我们教会的失误，责任该由我们承担。」萨迦利亚有些内疚，他不该拉着奥斯丁和他一起淌这滩浑水。
    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萨迦利亚的脑袋，看怀中的他痛呼着捂紧脑袋，奥斯丁抱紧他道：「你叫谁离开？」
    萨迦利亚心跳得很快，脸很红。一开始相处到现在，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虽然看起来两个人好像两情相悦，但是他们都忙得没有时间谈恋爱。
    如今危机一触即发，不知道此番面对，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现下还剩一些时间，他坐在奥斯丁的怀里，安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如今他才为时已晚的觉得，心里紧张得不可思议。
    奥斯丁用鼻尖磨蹭着他的脖子来回滑动，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这样亲密的举止，让他感觉到好害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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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指尖滑进小笨蛋的白色t恤内抚摸他的背，奥斯丁碰到契约法阵，让法阵散发着淡紫色的微光，「你……。」
    「是?」萨迦利亚很紧张，四周气氛充满粉红色的曖昧。
    「知不知道你闻起来好好吃哦？」处子之身的味道真是让人难以抗拒，之前交换了身体，所以没有意识到。那天这个小笨蛋用血餵了自己，虽然只是几口，但已经足够教人上癮了……
    ---好想吃……好想咬一口！不行，奥斯丁！这种时候你在想什么!?他在心中斥骂自己，挣扎得不得了！---
    「我、我、我不好吃啦!!」结结巴巴的抗议，萨迦利亚下意识改变坐姿，侧身坐在奥斯丁怀中。他望着奥斯丁，感觉到男人盯着他看，叹了一口气，手有意无意的抚摸他的腰身……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为何奥斯丁看起来有些懊恼？除了懊恼，俊逸的表情之中还藏着一丝难耐，「怎么啦？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伤口还在痛吗？」
    「我还好……小笨蛋，趁还有点时间，我们来谈谈你干的蠢事。」
    「耶!?哪一件？」
    还哪一件!?这傢伙到底瞒着他干了多少蠢事啊!?「最严重的那一件。」
    「拜託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没真的敢把你阉掉……啊、啊、啊！痛痛！放手、放开我!!」奥斯丁掐住萨迦利亚的脸皮，用力得像是想将他脸上的肉给掐下来那样，萨迦利亚连忙泪眼汪汪的求饶。
    数番叫自己冷静，奥斯丁好不容易才愤愤不平的放了手，「真搞不懂你脑袋都装了些什么？泥浆吗!?」
    才不是咧……人家脑袋里就算装的是泥浆，也是高级品好不好？萨迦哀怨的嘟嘴不满。
    换回身体后，现在这样一看，萨迦利亚微捲的短发，白皙的肌肤，眼珠子是剔透翠绿的顏色，招牌动作——嘟嘴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让奥斯丁也不禁心动的倾身，吻了一下小笨蛋嘟起来的唇。
    他觉得必须认真点，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笨蛋好好地沟通。
    摸着萨迦左手上的绷带，他说：「你那天为什么这么做？不痛吗？我记得你最怕痛了……敲到脑袋也会哭叫老半天的……。」
    「我也不知道啊……就满脑子想着不要你死，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抓过奥斯丁的大手，上面还有被圣器割伤的淡淡白痕，「你是代我受的罪……你比较痛。」
    萨迦利亚抬眼望着奥斯丁突然想起：「我做了很糟糕的事吗？那天你的反应怪怪的，然后安也说你不能喝我的血……不过安也喝了一些。」
    难怪那个魔女，今晨就可以神清气爽的到处乱跑，奥斯丁蹙眉：「硬要说糟糕，你比较糟糕……我变成吸血鬼到现在，没喝过人血，你算是帮我开了斋。」
    「咦!!?」好像比奥斯丁轻描淡写的来得糟糕啊！「那怎么办？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糟糕的还在后面，你是处男。」奥斯丁烦恼地捏捏眉心。
    「处处处男……很不好吗？」小声问道，萨迦利亚涨红着脸，脸上的热点高得说不定能煎熟牛排。
    「不好……味道太纯净、鲜美……我会戒不掉。修行差一点的吸血鬼，会因此吸血成性，陷入上癮的疯狂。」手指来回轻划着情人脖子处的动脉，奥斯丁漫不经心地说，「像鸦片那样，上癮了很难戒掉。」
    「对、对不起……我又干了蠢事。」萨迦利亚哭丧着脸道歉，「我为什么每次都搞砸？」
    没有安慰他，奥斯丁像在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还有更糟的吗!?」沮丧到了极点，萨迦利亚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被抢走骨头的狗狗。
    他只是想要救奥斯丁而已啊……怎么却像害了他？他做人怎么就不能多用些脑子呢！
    「更糟的是……我们两情相悦。你纯净的血，让你和我签订了终身契约关係，不管你以后是不是处男，我都只对你的血感兴趣。」他恶作剧地啃咬情人小巧的耳垂，又担心不小心真的咬伤他。最后只好不甘不愿的放开嘴。
    「你不要吓唬我！两情相悦能有什么好糟糕的？」心中窃喜，奥斯丁真不老实，哪有人借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告白？喜欢他直接说就好了嘛！
    轻打了萨迦利亚的脑袋一下，奥斯丁没好气道，「怎么听人说话的？问题在签订契约上！」
    「什么契约？」
    这个人只选自己喜欢的重点来听吗？奥斯丁有些抓狂。
    「这个。」指尖将原本在背后的紫色法阵引到萨迦利亚的肚皮上让他看见，奥斯丁还在肚皮上摸了把，吃了点嫩豆腐，「契约关係成立后，我只对你的血有兴趣。一般进食是不受影响，但特定的时候，我会对你的血有难以控制的渴望，这种关係在你死之前都不会结束。」
    「意思就是到我死，你都离不开我吗？」脸上的愉快显而易见，萨迦利亚双眼闪闪发亮，碧绿的瞳孔闪耀着快乐，着眼的重点整个错误，让奥斯丁很无言。
    「是你直到死亡都只属于我的意思，你会一辈子不自由。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然而你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你都不担心吗？」
    「那有什么问题？反正我也没有要离开你的打算啊！一辈子在一起很好。」小笨蛋脸上的笑容很柔和，好像完全不觉得一辈子在一起能出什么问题那样，「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样的话就有点糟糕了！」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啊？「这不同于普通小情侣玩家家酒，合则来、不合则分，还来不及考虑就一辈子和我绑在一起，这样真的好吗？」
    「我知道你的一辈子很久……。」敛起笑容正色，萨迦利亚捧着奥斯丁的脸只觉得心疼，「只顾想我的事是不行的，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呢？我要是真的觉得不好我会说，你呢？你觉得这样和我绑一辈子好不好？」

 10-3

    「好，可问题是，就算有一天你觉得不好，也没有选择的馀地了！」这才是奥斯丁所担心的。
    「以后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好的。」压了奥斯丁的脸一把，他有些不满男人对自己没有信心，「为什么我们要去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我们明天可能都活不下去了，若死了就当对亡命鸳鸯；如果上帝怜悯，我们能活过这场灾劫的话，我有信心，我们必能找到携手一辈子的方法。」看着奥斯丁被压得有点变形的帅脸，他心里才总算舒服了些。
    红着脸主动亲了奥斯丁一口，萨迦利亚继续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被情人气势汹汹的唸了一顿，奥斯丁有些恍惚。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扬起灿烂得欠扁的笑容，回復自负本色，对他家惹人怜爱的傻瓜说道：「我明白你很爱我。」
    「我才没有！是你很爱我才对！」
    「对，我很爱你。但我要更正，你一定是爱死我了！」自信满满，奥斯丁快乐地笑了起来。迷人的紫色眼眸微微瞇在一起，嘴角一抹愉悦的笑容，样子惑人，让萨迦利亚看得呆在当下，一时忘了反驳。
    「时间差不多，该走了！」将法阵移回小笨蛋背后，奥斯丁摸摸萨迦利亚略显孩子气的头颅，「安，你还要在那边看多久？」
    萨迦利亚含泪，看着安由阳台边的角落慢慢浮现出来，打算昏死过去。什么丢脸的都让人看光了啦!!话说安！不是要你不要躲起来吗!?
    「事情都办妥了？」
    「嗯。」
    「走吧。」领着假装自己昏迷的萨迦利亚，奥斯丁含笑对安说道。
    ---
    以为奥斯丁会招摇的穿他一身黑并且超华丽的伯爵装去见约翰他们，怎知这次猜错了！今天男人穿上一身裁剪贴身的白色立领衬衫，收腰马甲配上灰色领巾，打扮略微休间。他将那头漆黑发亮的长发随意用长绳系好，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书生模样。
    总之现在的样子，一般人看不出他是吸血鬼就是了！长得好就是有好处，怎么穿都好看，哼！
    安也有跟过来，不过一如往常，她隐身了起来，不愿意的话，没人见得到她。
    衣服是安帮奥斯丁拿来的，奥斯丁说为了尊重约翰等人，不方便那么张扬的去拜访，他说：「我们要低调。」
    来到约翰的书房，里头已经等了好些人，大家都默不作声，似乎在观察来人的样子。
    奥斯丁的态度很淡然，什么都不表示，只是静静等对方表态。
    「上次在教堂里的那个……是你对吧？」约翰最先说话，这股气场，和上次转移法阵帮忙注入力量的人一致，上次救了他们的就是眼前这个吸血鬼。
    「是。」
    约翰伸出手，打算要和奥斯丁表达一下谢意，「感谢你的协助，因为你的帮忙，没有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犹豫了一下，奥斯丁也伸手回握约翰的手，「还不知道是否有帮上忙。」
    「可以请你大略说一下状况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法兰西斯问道。
    「随机应变……那个人的行为模式无跡可循，如果要逃，现在还来得及。要是真的面对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不需要介怀。」埃格蒙特轻晃了一下脑袋，如果大家都逃不掉，大不了死在一起！
    埃格蒙特说完，奥斯丁却突然住了口。他往窗户外望去，皮肤上再度控制不了的爬满熟悉的冷颤。
    受不了此刻沉闷的气氛，萨迦利亚拉了奥斯丁一把，却只听见奥斯丁轻叹了口气道，「要逃也来不及了。」
    「!?」
    「那么快!?」
    「舒德……快到了。」说着，奥斯丁往门口移动，打算出去面对。
    「舒德？」埃格蒙特警惕的跟上，跑在奥斯丁旁边询问。
    点点头，奥斯丁说道，「你们在神学院见过了！」
    红艷的花海中，突兀的站了个一身黑皮衣的摇滚贝斯……哦不是，是叫舒德的人。
    「好久不见，舒德。」奥斯丁开口和来人打了声招呼。
    脸上和肩上的黑色图腾依旧突出鲜明，舒德蓝色的眼珠子往奥斯丁看了一眼，冷淡道：「嗯。」
    简易的打过招呼，来人张开手心向上，打算驱动法阵，他手上法阵成形的瞬间，却被衝到眼前的奥斯丁强压了下来！
    约翰等人紧张的戒备，他们连奥斯丁是怎么移动的都没看清楚。
    「舒德！等一下！」
    「为什么？」冷冷的发问，舒德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为什么你执意要让他醒来!?」奥斯丁焦急的问道，抓住舒德的手不放，一心想要阻止。
    歪歪脑袋，舒德甩开奥斯丁收回手，让人跌破眼镜的摸摸奥斯丁的头，「没什么，我就只是……开始有点想他了！」
    奥斯丁瞠目！很让人无言的理由……却很像舒德会做的事！
    揪起奥斯丁的前襟，舒德施力一把将他丢得老远，重新运行起鲜红色的法阵，法阵里渐渐冒出长柄，直至武器握在舒德手心，眾人才看清，那是一把深红色的瑞士戟。
    「该走的留不住。」舒德单手反握瑞士戟，往前走了一步，挥砍的动作直接。粗旷的动作带动出流畅优美的线条，让人有正在观赏一齣华丽摇滚表演的错觉。
    下意识的张起保护用的结界，埃格蒙特见识过舒德不容小覷的破坏力，一点也不敢轻忽！
    怎知，舒德的目标却不是他们，术力离开戟尖化为利刃，一个挥斩，锐利的气，将眼前大范围的曼珠沙华划断。有意识的术化成利刃，瞬间四处奔窜，遇刃则断的曼珠沙华碎了一地，溢出鲜红的汁液。似血似毒，已经让人无从分清！
    「舒德!!不要!!」被丢出去的奥斯丁衝了回来对着舒德大叫。
    ---
    作者的话：
    本书将于2017年出版，有兴趣的可询问作者购买详情哦！

 10-3

    舒德没有说话，教会底下的法阵剧烈的震动，刺眼的红光越来越亮，破碎的彼岸花，安静地躺在地上。
    强光过后，法兰西斯看见朦胧之间，战场上扬着的旗帜一面面倒下。
    遍地焦土，身首异处的尸体分不清敌我，一一被辗碎丢入巨大的坑中。麦纶心惊，那么多的战士当年为了人们战死沙场。然而，他们竟连一座无名坟都无法供给这些牺牲的战士。
    身披战甲的驱魔师们满脸担心和焦虑，一身狼狈的吸血鬼们却面带不捨，约翰伸手无法触摸，只能眼睁睁地与他们相对。
    埃格蒙特的眼前站着一抹坚强的身影，虽全身浴血，却依然挺直腰桿，那是一张百折不挠的脸孔……他知道，这个就是三百多年前那位人类驱魔师的将领。
    「走吧，彼岸花开，是来迎接你们的。」舒德一声轻叹，包含着许多让人读不懂的愁绪，「一直以来辛苦你们了……。」
    一步一回头，虽然想继续守护这个地方，但是时间已到。吸血鬼们跨出去的脚步比较坚定，既然已经死了，待在这个地方三百年也未免太久。
    该走的，无论多坚持还是要走。还活着的人，望着逝去的人们，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场战事的惨烈。牺牲了那么多的人，而这些人居然直到今天为止，却还是不自由。
    「走吧，剩下的事情你们已经管不了了。」再度提醒一声，舒德收起武器，来到法阵中央的教堂门前。
    他们都不该再被这纷乱的尘世束缚，是时候要离开了！
    人类战士的灵魂们知道就算再担心也无法勉强，三三两两的离开这个地方，越过约翰一行人身边，眼神充满说不出的复杂。
    面前那抹幽魂回过头来，埃格蒙特发现那张脸竟和自己有八分相似，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我只能够帮你们到这里了！---
    将手伸向埃格蒙特的胸前，幽魂拼尽所有，将最后的力量转于埃格蒙特所用。
    ---我的子孙啊！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吧！---
    萨迦利亚看着在自己面前微笑的魂，那个清秀俊雅，长着一头褐色长发的男人，做了跟埃格蒙特祖先一样的动作后，将手放到萨迦利亚的头上，轻轻摸了一把。
    他听到自己的祖先，对他说了声加油。
    「他要做什么!?」麦纶的惊叫声，把大家拉回现实，灵魂们都已经远去，前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奥斯丁心里清楚，无论舒德想做什么，他都已经无法阻止，所以他只能将萨迦利亚护在身后，「大家小心！要来了！」
    「奉主之名，加护吾等安如泰山。定！」埃格蒙特大喝一声，扬起加护用结界，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和稳定度均大有提升。
    约翰抵住埃格蒙特的背，同样运起力量支撑他，没忘那天神学院回来时，搭档的手骨是断的！
    崩塌的巨响让大家意识到，他们和眼前的舒德实力差距是多么悬殊，舒德摧毁了有两百八十多年歷史的大教堂，周边的建筑物无一倖免！
    他动作瀟洒华丽，挥砍的感觉轻松得让人有种只是在轰豆腐的错觉。
    霸道的力量横扫而来，崩坏的石块化为粉末，撑起结界的两人均感受到力量造成的压迫。奥斯丁站在大家面前，眼睁睁看着被舒德打碎的教堂，短时间内被全然摧毁，空出的大地上，突兀的只剩一片巨石。
    「吾族之主，倾听吾之祈愿，甦醒吧！」
    舒德念的是之前安和奥斯丁有用过的古老语言，萨迦利亚意外地发现自己突然听得懂了！
    一时间狂风四起，刮得让人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结界中心冒出一团乌黑的瘴气。
    瘴气蠕动着，形成一大团黑漆漆的状态。风停，瘴气消散，里面保护着留有一头等人长、张狂酒红色捲发的男人。那人身穿滚着金边的黑色长袍，左耳佩戴金色长流苏耳坠，有着一张完美得夺人心魄的长相。
    萨迦利亚发现，约翰等人不自觉地发抖，而奥斯丁的脸色，却在这让人窒息的一刻回復了平时的淡定。
    「该死！振作一点！」捲毛诅咒了一声，膝盖抖得厉害，他不允许自己对敌人示弱，无奈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主上。」
    是怎么样的怪物，能让像舒德这样的狠角色单膝下跪，态度谦和？
    现场一行驱魔师不仅冷汗倏然而下，连一声也不敢吭。
    「……哦，是舒德啊？」脚尖接触到地面，那人慵懒地将飘到面前的酒红色头发拨到脑后站好，缓缓张开让人毕生难忘的双眼。
    那是一双独一无二的异色瞳，左眼与一般人无异，只是略微明亮的浅褐色瞳孔，右眼却是紫银双色呈现小螺旋状的双色瞳。
    那是一双异常，却又让人感受不到违和的瞳孔。那人慑人的气场强大，让现场无一人敢抬头与他对视。
    这个……就是当年圣战造成死伤惨重的元兇!?
    终于知道舒德为什么留下那块石头，原来是留来让他的主上入座的，那人移动到石块上坐好，接着旁若无人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什么时候了？」
    舒德走到那人的背后，动手将那人凌乱的长发结成发辫，恭敬的回道：「那个时候至今，已经过了三百年了，主上。」
    不是法兰西斯等人不想做些什么，而是光是努力站着不腿软、不下跪，就已经几乎用尽他们全力。他们紧抿着唇，在强大力量压迫下，无法吐出任何一个字。这种绝对的力量，让人莫名只能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能。
    「我讨厌你这么称呼我，舒德。」那人瞇了瞇眼，撇唇表达不满。
    舒德忍不住笑了，这个人还是跟三百年前一样任性啊，「是，该隐大人……」
    「!!??」惊讶得忘了反应，除了奥斯丁之外，现场竟然没有人知道，当年圣战封印的那个人，竟然是吸血鬼的始祖，亚当夏娃的亲子——该隐。
    ---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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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该隐——代表原罪，吸血鬼的第一代、人类的第二代，一个满是矛盾的角色，他身上充满着人类终其一生也无法一一解开的谜团。
    「你看起来很乐哦！舒德……」懒懒的吐出这句话，该隐看起来像快睡着这般的安逸，完全不把约翰等人放在眼里。
    「我只是有点想念您了！」
    「哼，你只是太间。」抬眼，该隐吐嘈完随意打量眼前。他双眼倏地发亮，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那般，扬起了魅惑的笑容，「那不是奥斯丁吗？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萨迦拉着奥斯丁，刷白着脸色拼命摇了摇头。奥斯丁回望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只写着一句话。
    ---“相信我。”---
    来到该隐身边，奥斯丁单膝下跪，态度恭敬：「父亲大人，好久不见，您身体还算强健吗？」
    奥斯丁的言论，又惊倒了一群人，他称呼该隐为父亲大人!?
    「也没过多久啊……不过就三百年，睡了一觉的时间罢了！」将奥斯丁扶起，该隐欢喜地上下审视他，「奥斯丁啊！我可爱的奥斯丁，你怎么跟一群人类混在一起了呢？还没忘记自己曾经是人类这件事吗？」
    「是的，父亲大人。」奥斯丁垂下眼，恭敬的回答。
    「你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困惑的说完，转眼风云色变，该隐铺天盖地的怒气席捲而来，转变的速度快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只见他突然大喝：「除了我，你还接受了谁的血!?」
    他黑色的长指甲掐入奥斯丁的脖子处，该隐两极化的态度，让大家愣在当场无法反应。奥斯丁想要解释，却被他掐着脖子命悬一线，就像下一秒就会脑袋分家，根本无法出声。
    舒德没理会，只是继续自己手上编辫子的动作。
    不顾自己的安危，萨迦利亚慌忙的衝上前，捲毛要拉也来不及拉住，「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把我的血餵给奥斯丁，跟他没有关係！」
    凌厉凶狠的目光扫射过来，萨迦利亚瞬间感觉自己像死了数次，腿一软跪倒在地。
    「是你!?」
    奥斯丁还继续剧烈挣扎，可是完全挣脱不开。
    该隐伸出左手碰了萨迦利亚一下，咬牙对奥斯丁吼道，「你跟他订了契约!!」
    该隐的怒火来得突然，让在场所有的人汗毛直竖，不到一秒鐘的时间，态度转变之大叫人惊讶！
    「你不爱我了吗？丁尼？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吗？你必定是对这个人类有情，才能和他签订契约的……」该隐眉头轻拧，泫然欲泣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悯。若不计如今他正掐着奥斯丁的脖子，他此刻看来，真的就像被伤害了感情的柔弱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关係的……人的一辈子很短，我杀了他，你就又会爱我了！」语毕，该隐将奥斯丁拋下，准备在他面前虐杀萨迦利亚。
    他要将这个人类撕成数段，在那之前，先把他看起来纯洁无辜的双目给挖出来洩愤！
    倏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目标是该隐。捲毛跃起瞬间被该隐盯住，该隐与他之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甚至没有移动一根手指，却这样顺着该隐的视线被拉高至半空，然后被用力拋了出去！力道之大，足以让他断好几根骨头！
    「咳、咳、咳……咳咳！」奥斯丁被拋到地上，喉咙差点被掐断，剧烈的咳嗽着，暂时还无法出声。
    拋下奥斯丁，该隐往萨迦的方向过去，约翰结术成冰对他展开攻击。他一扬手将冰箭弹开，蛮横的力道，让离该隐有段距离的驱魔师和神父都受到了波及。
    就算当时他们已经将结界架构完成，被弹开的冰箭居然穿透结界，让抵御用的结界应声破裂，里面强撑结界之人，皆感胸中气血翻腾，纷纷喷血！
    萨迦利亚很害怕，就算害怕，也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他却还是强制在镇定。只要身边还有奥斯丁的陪伴，就算是死又怎么样！
    下定决心，萨迦利亚脸上有坚定的光芒，勉力站起，走向只隔他几步之遥的奥斯丁身边。奥斯丁马上将人护在身后！该隐被法兰西斯和麦纶绊住几秒，又将他们两个用力拋开，随后速度很快的往奥斯丁这边过来。
    「我还、咳、是爱您的!!父亲大人，」喉咙被炽伤，奥斯丁克难的喊道！
    所有人都以为该隐不会停下攻击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抓紧时间奥斯丁继续道，「我爱您，但是、这种爱……从来不是爱情！」
    疑惑了一会儿，该隐歪了歪脑袋……表情瞬间就像个无知的孩子。
    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是亲情！」好不容易回过气来，奥斯丁的喉咙也恢復了，「您知道，您是我的父亲，您让我有了第二生命。您养大我、照顾我，所以是亲情。」奥斯丁拼命想说服该隐，事情发展至今，他心里也没了谱。
    他只知道他们所有人能不能活着，全要看他能不能说服向来喜怒无常的父亲大人！
    「我敬您、重您，在我心里，您永远有一席重要的位置。」依然维持跪着的姿势，奥斯丁没有起身，身体免不了簌簌发着抖，「您在我心中的重要性，连爱情也无法取代！但是，这不是爱情！」奥斯丁跪在地上仰望该隐疑惑的神色，伸手拉住他黑袍的衣摆，「父亲大人，除了爱情，亲情也很重要！您不觉得吗？」
    「亲情？那是什么？」该隐眨着眼，模糊的忆起他很久很久以前……似乎知道过什么是亲情，自己的那半身，消失到哪去了？他带着迷路小狗般的困惑，回头寻找舒德的身影，吶吶地问道：「舒德……亲情是什么？」
    舒德帮该隐结好发辫之后，就一直默默地牵制着埃格蒙特。虽然现场之辈，除了丁尼之外都是螻蚁，但埃格蒙特也算是隻蚁王，不小心被咬到，估计会有点儿痛。
    ---
    作者的话：
    快要完结啦，大家紧张不？

 10-5

    说是牵制，也只是随意的盯着，不让埃格蒙特有多馀的动作，这点让埃格蒙特非常不甘心。
    手足都受伤了，很多位同僚倒地不起，自己只能在这边看着，什么也不能做。一辈子长那么大，埃格蒙特从来没有那么窝囊过。
    听到该隐的问题，思量了半晌，舒德回答，「亲情是爱的其中一种形式。」
    「那就是说，丁尼还是爱我们的囉？」该隐适才的杀意像魔术一般消失无踪，突然又笑开了眉眼。
    「我想是的。」
    只要是爱，该隐不计较是什么形式。任何一种形式都行，只要奥斯丁心中对他还存在着爱，就没问题。于是该隐转回身，将奥斯丁扶起来，还顺手帮他拍去膝盖上沾染的灰尘。
    就如同一个称职的父亲那般，他的动作中充满慈爱，该隐问道：「有摔痛吗？孩子？」
    「没有，父亲大人。」
    转变太大、太快，所有人根本来不及适应，只能集体傻眼，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转向埃格蒙特，该隐略带兴趣的说，「我看到你了……人类将领的子孙，」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埃格蒙特身后，该隐凑近他身上吸了一口香甜的气息，「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而这种味道，依然让我充满兴趣……。」
    埃格蒙特大惊，提起武器要攻击的手却动弹不得。顺着刀柄望去，那刀柄被该隐用指尖抵住，无论如何用力，始终无法移动分毫！
    该隐的手搭在埃格蒙特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脸庞，埃格蒙特不受控制的冷汗从额际滴落。缓慢却直接的，该隐顺着自己的渴望伸出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埃格蒙特脸上的汗，画面妖异到了极点。
    很轻很轻地，该隐在埃格蒙特的耳边，用一般人听不见的声音的低喃，「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
    人类，你不会想到，就算在你已经逝世的今天，我们的赌约依然可以用不一样的形式存在对吧？该隐露出了笑容，对这样的结果，他其实还算满意。
    松开指尖，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埃格蒙特的偃月刀半把深砍入地里，可见刚才他用力之大。
    他的腿还在颤抖，心中却惊疑不定。
    「嗯……这样看来，三百年前那场赌约算是我输了，对吧？舒德？」撇了撇唇，当年那场死伤无数的血战对该隐来说，不过是场无足掛齿的游戏。
    恐惧溢满现场所有人的内心，此时他们才为时已晚的担心，自己会跟三百年前，那些一併被封印的幽魂一样，牺牲了，却一文不值。
    「是的，该隐大人。」
    「那没办法了，我答应过那个人类……输了就走，永不侵犯这片土地。」状似可惜的轻叹，该隐支着自己的下顎语气惋惜，「我好想要那个人啊……以为这次十拿九稳的。」
    「该隐大人，这次是您太不谨慎了！」舒德陈述事实，不偏袒任何人。
    「其他人都死哪去了？」嘛，算了！他们吸血鬼也是要向前看的，该隐玩弄着自己的流苏耳环问。
    「他们在家等您，只有我出来接您回去。」
    「我知道，你想我了！」又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该隐伸出指尖将舒德的下巴勾近，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是的，该隐大人。」舒德也露出一抹极帅的笑容，柔和了脸上冷硬的线条，单纯而直接的承认了他对该隐的思念之情。
    「那只好回去了！」该隐目光离开舒德，对奥斯丁勾勾手指，「孩子，过来。」
    萨迦紧张地握紧奥斯丁的手，虽然该隐此时和顏悦色，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脸色大变？
    拍拍萨迦的手，要他放心，奥斯丁听从吩咐，走向该隐跟前。
    该隐笑瞇了眉眼，摸摸奥斯丁的头，柔和的对他交待，「来，这个是我的链接，你拿好。」黑得发亮的法阵浮现在该隐的手中，他将它转交给奥斯丁，「有空要多回来看我，我知道你对我的一些做法有点意见，可我们毕竟是父子。父子，没有隔夜仇，我也不会气你偶尔和那些人类一起跟我对着干。只是至少我召唤你的时候，要回来陪陪我。」
    奥斯丁在心里真心不愿与父亲闹翻，此时，为了保住大家的命，他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灵魂怎么受伤了啊？又去做危险的事了吗？我帮你将伤都给治好，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吧！你知道，小孩长大了，父亲总是必须放手让孩子去自由发展。」将手贴于奥斯丁胸前，一阵黑光后，该隐又站起身，拥抱了奥斯丁一下，「去吧！孩子，小心别再受伤了哦！」
    「感谢父亲大人。」
    「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次是我输了，所以我要走了！」将垂到眼前的头发拨开，耳边的流苏耳环发着亮光，轻轻地晃动着，「因为见到丁尼，他还有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心上，我非常欢喜，今天就不杀你们了！」
    旁边的舒德见该隐已经把话说完，也走过去抱了抱奥斯丁一下，动作间充满对小辈的疼爱，「有空多回来。」
    语毕，舒德放开奥斯丁来到该隐身边，对他伸出了手，该隐笑着搭上舒德的手，拔了自己一根发。巨大的黑色法阵运行开来，力量蛮横强大，这样规模的古老法阵，足够转移去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以发支付了转移法阵的代价，吸血鬼始祖和他的僕人消失在黑色的法阵之中。
    该隐一走，所有强撑的人颓然倒下，有的乾脆昏了过去！
    法兰西斯等人握着恐惧到发酸的心口颤抖着，不敢相信这场惊心的对弈之中，居然没有任何牺牲者！
    这是何等幸运的事情！
    要知道对方可是该隐，眉头不皱就能让三百年前的战役死亡率超过一万的祸首。这次竟能不费一兵一卒全身而退，真要感激上帝的庇佑！
    奥斯丁跌坐在地上，将萨迦利亚抱紧，「没事你衝出来干嘛!?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怕你、会……。」嘴巴因惊恐而打颤，萨迦利亚连话都说不利索，现在才知道要害怕！

 完结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奥斯丁喃道，「真该感激舒德，要不是他出言帮助，我们就都别想活了！」
    「吃……。」安拿着一罐不明物品，突然出现在麦纶身边，把麦纶吓得尖声惊叫！
    「啊啊啊啊!!谁啊啊啊!?」麦纶吓破胆的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萨迦利亚看见突然蹦出来的安，有种安心的感觉，再看麦纶失去冷静那个爆笑的样子，一时忍俊不住大笑出声。
    扬起唇，奥斯丁也忍不住轻笑，「那是安，我的伙伴。她会负责帮大家疗伤，不想被她吓坏的，最好自己过去让她处理一下你们的伤口。」
    「干！好不甘心哦哦!!那种强度是怎么回事！用一根头发就能支付转移法阵的代价!?」捲毛一脸狼狈的大喊，「要是对方跟我们玩真的，我们就都死定了!!」
    旁边的埃格蒙特揍了捲毛的脑袋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坐在草坪上，约翰呈现短暂的呆滞，「我们真的都还活着？」
    「就是因为还活着，麻烦的事情才会接踵而来啊……」他旁边的法兰西斯笑笑，「天大的麻烦，明天再说吧！」
    现在先让他们都昏过去睡死，之后再来一场劫后馀生的派对吧！
    尾声
    意外的是，圣坛那边并没有追究责任，可能又是埋伏在圣坛里的非人把事情压了下来。该隐答应过不会侵犯这片土地，于是镇民们就回到自己的家园安居乐业。
    部分镇民讶异于偌大的教会，只剩下半片印有耶穌图样的石块。大部分的镇民非常聪明的什么也没有过问，大家心里非常清楚，有些灾劫来过，结论是幸好大部分人都还活着。
    真相，也许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
    那天之后，原本留下来帮忙的神父们，有一批离开了约翰那个团体，说是世事无常，要还俗去结婚。
    大家都笑了，可是没有人阻止。
    菲博莱斯镇少了个歷史悠久的大教会，却多了一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小教团，信徒还真不少。
    镇上慢慢的有些非人会进出，在不成文的规定下，大家都互不侵犯。要是出了什么纠纷，会一起到教团去向刚搬来镇上定居的吸血鬼求助。
    那个吸血鬼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小神父。虽然常会一脸不耐烦，但总细心的把大家的纠纷和问题都处理好。
    说是纠纷也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拿多了水果付少了钱，交换的货物数量不对，没什么大不了！
    「主人……我们之前答应了……人鱼……。」安阴沉的出现在捲毛身后。
    「干!!」捲毛吓得一拳往安的脸上招呼去，却被一早就有防备的安接住。
    把捲毛打包好丢到垃圾桶后，安继续断断续续说，「寄生虫……。」
    之前为了能及时救护对上该隐的人类，安娜去向人鱼们要了大量的泪水来製药。向人鱼们索讨眼泪之时，安答应过他们，事情结束如果没死成，会去帮他们抓寄生虫当谢礼。
    教团还是教会的称呼，似乎让奥斯丁觉得不舒服，于是现在伙伴们暱称他们的教团为“家”。
    「哦！差点忘了！法兰西斯，家里还有人空间吗？」奥斯丁边喝红酒边问。
    「爆!!」
    被手上破掉的玻璃杯吓了一跳，红酒洒得一身都是，奥斯丁头上浮现超大青筋，「撒.迦.利.亚!!我说了多少次不许拿我当你练习咒术的对象!!」
    「谁叫你都不陪我练习？反正你不会真捨得打我，不找你练，难道找埃格蒙特吗？他超恐怖耶！」萨迦利亚边说边逃。
    不理一边刚上映的你追我打恩爱戏码，法兰西斯眼神死掉，直白报道，「麦纶和儸尔一会儿必须出发到哈克特村，去解决花妖精的粮食短缺问题；约翰神父已经到雷珀恩渔村，去解决他们村子纳克拉维袭击事件，为期七天。」顿了顿，默默将自己的宝贝双刀抽了一把出来，法兰西斯招呼也没打，就往萨迦利亚的脖子投去。
    刀子没入墙壁，萨迦利亚没被他家亲爱的拉开的话，脑袋和脖子就会立马分家！两人连忙乖顺的在法兰西斯面前正坐，乖乖听他说话。
    法兰西斯耐性变差了……头上冒出黑线，萨迦利亚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看他们终于甘愿坐好听自己说话，法兰西斯翻翻手上的行事历，推了推眼镜说，「埃格蒙特去了塔里克斯村，捉拿四处恶作剧村民的红人妖精。实习驱魔师不能出任务，所以现下能用的只有我、你、安和萨迦。」
    「安娜最近忙……在赶稿……我不能……。」
    「安言下之意就是剩下我们三个有空了，我需要留下来处理家里那山堆般的烂帐，你们愿意代劳的话，我就可以去出任务了！」
    「我们很愿意去帮人鱼抓寄生虫!!」慌张的说完，奥斯丁就领着他家情人的脖子破门而出。
    谁会愿意自动跑去处理那堆像魔窟一样的文件山啊，还是先跑为妙!!
    他们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在非人与人类不能完全和谐相处之前，他们这个标新立异的教团，势必需要继续再接再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