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梦中(H) “唔,别,别亲……” 原鹤被人压在床上,手腕被扣反剪在身后,脸埋在枕头里,热烫细密的吻落在颈后,湿热的舌头在凸起的隆椎来回滑动,那人的一只手从腰侧挤到前胸,揪着他的乳头肆意碾揉,无法反抗的力道。 男人微哑性感的嗓音落在耳边,带着无限宠溺与深情,“鹤儿。”随后原鹤的半只耳朵被他含在嘴中轻柔舔舐。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男人这么亲密了,原鹤的眉心紧蹙,但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生不出任何厌恶。仿佛这样的亲昵由来已久。 昏暗的卧室里两具身体紧紧交缠,暧昧的水声夹杂着求饶般的低吟回荡在安静地卧室中。 原鹤被男人整个包在怀里,后背紧贴着男人宽厚发烫的胸口,膝盖强硬分开两腿,不怀好意地在腿根摩擦,隔着薄薄的布料搔弄性器。 原鹤缩着脖子想要躲开,身体发热发软使不出一点力,男人的动作恶劣,他略带恼意地开口,“别咬。” 牙齿恶意的碾磨耳垂,心口承受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咬穿的恐怖,“怦怦”的心脏跳动声混着男人的低喘声不停地刺激着耳膜。 “呵,”男人的低笑声。 终于,耳朵被放开,男人抱着他整个翻了个身体,随即唇就压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舌头在紧闭的双唇上来回舔弄。 原鹤顺从地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巴,被男人的气息笼罩给他带来无法言喻的安心感觉,不需要害怕,不需要防备,这个人是自己最后的依靠,他的身体和意识都这样告诉他。 缠绵的亲吻让原鹤呼吸不畅,两只手攀着男人精壮的背脊大力喘息。 男人一只手臂撑在耳侧,眼睛紧盯着原鹤的脸,一寸都不放过,目光炙热,另一只手压着唇角低头奖赏似的亲啄红肿的双唇。 小小“啵”一声,原鹤逃避似的偏过头,红晕爬上脸颊,暴露出颈部大片细嫩的皮肤。 被热气模糊了视线,尽管近在咫尺原鹤却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想要?”男人拨开前额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衣摆被高高撩起,推在胸前。 原鹤说不出话,面色潮红眼睛追逐着男人的身影,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碰一碰男人的脸,不想手指被男人一口含住。 舌头绕着指尖打转几圈被放开,男人的吻一路下滑,在挺立的乳头上稍作停留便下移,两腿被打开,握着膝弯内裤被男人一把拉下,男人满意地看着已经勃起的欲望,低头毫不犹豫地将性器吞下,舔弄,吸允,两颊的摩擦,原鹤腹部一紧,极力遏制想要抬腰将性器挺送得更深的冲动,两手在床单上抓住深深地印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快,快放开我。”突然原鹤慌乱地出声,腰眼酥麻,大腿绷紧,要射精的感觉异常汹涌。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地使劲在马眼处吮吸了两口,原鹤高扬着脖子性器颤抖着射出精液。 巨大的欢愉感让原鹤有片刻失神,直到男人的手指摸到菊穴才恍若惊醒一下,手肘撑在身侧想往后拖,脚踝一下被人抓在手中把玩。 其实,没有什么好不愿的,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被熨帖到的舒适感几乎让原鹤不能保持清醒,不过两秒就顺从了心意,两腿打开,极度羞耻又极度期待…… 甬道被填满,肉体相撞,汗水黏在肌肤上,交织的低喘声。 原鹤醒了,猛地睁开眼,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和一个男人同床共眠,很亲密,自己把头放在男人的肩窝上,男人低头拥着他亲吻。 再接下去就更荒诞了,原鹤觉得难以启齿,那种肌肤相贴的感觉过于真实让他背脊发麻,甚至后面好像还残留被充满的感觉。 新室友 下课了。 “原鹤,吃饭吗?”方程顺着人流高喊。 原鹤往洗手间方向走:“不吃了,我回寝室休息。” 方程略微惋惜,原鹤不去连个妹子都约不着。 这大学妹子果然比高中豪放多了,约人吃饭从来直来直往。姑娘都问,有原鹤吗,有就去没有就算了。 方程边走边摇头,这年头脸是越来越重要了。 看人家原鹤,开学一个月,漂亮妹子一茬接一茬往男寝跑,借着查寝的借口组团参观原鹤寝室,恨不得走前怀里偷藏个原味外套衬衫才好。 原鹤进了卫生间,立刻找了个隔间进去。 中午和同学吃饭,因为实在没办法拒绝,他吃了一盘肉丝小青菜,结果,他的肠胃向他抗议了整整一个下午。 再拉下去可能就得虚脱了。 原鹤几乎是扶着隔间门出来的,脸色过分苍白,他走到洗手池边低头洗手,水流哗哗从他手上流过。嗯,指甲该减了。 自从变成人后,原鹤发现自己指甲和毛,哦,是头发,长得越来越快了。 是不是要到换毛期了? 原鹤盯着镜子里的男生看,眼底细看有青色,冰凉的水流从手心滑过,很像男人亲吻他手心的感觉,原鹤不知道怎么想到这个,手有一瞬间颤抖,关了水龙头,原鹤离开卫生间。 “叮” 手机响了。 原鹤等着手半干,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菜鸟驿站】您的9月22日韵达包裹等您很久了,请凭取货码(23490)尽快到东大六路车向南20米菜鸟驿站领取。 这样的快递信息,原鹤今天一共攒了三个。 都是周末口粮,不能不拿。不然今晚吃什么? 原鹤拿了书就往校门口走。 目前来说,他对大学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同学不老约他一起去吃饭就更好了。 人类的食物,总的来说就是吃着一时爽,饭后火葬场。 菜鸟驿站。 “他是不是养了兔子?” “应该是吧,经常看他来拿快递,全是那什么进口特级烘烤提摩西草。” “唉咦,好他妈羡慕那只兔子啊。” “嗯。他贼帅。” 原鹤已经走远了,但是两个小姑娘的对话还能准确无误地传到他耳中。 是呢,谁让他是个兔子呢。耳朵好使。 回了寝室,原鹤脱了衣服,换上了大裤衩来回在寝室晃荡。 天热,虽然他已经没有厚厚的皮毛了,但还是忍不住果奔的冲动。 万幸,人类发明了沙滩裤这种东西。 今晚吃什么呢,原鹤在寝室转了一圈,阳台上只有几盆绿萝,长势很是喜人。 但是,兔子见不得是绿的就喜欢,尤其是原鹤现在已经能变成人了,他是一只有品位的兔子。 算了,原鹤低头看了看肚子,今晚老实点吃小青菜鸡蛋汤吧。 快递里的提摩西草还没拆,原鹤准备留着做周末的小零食。 寝室只有他一个人住,据说原本是有个室友的,但是从开学原鹤就没见着人,听辅导员说身体不好,请了长假,还可能会休学。 不来就不来,原鹤巴不得寝室只有他一个住,这样夜深的时候也能变成兔子松快松快,整天维持人形很耗体力。 等原鹤刚把小锅关掉,隔壁有人来串门了。 “原鹤,原鹤在吗?” “在。” 原鹤转身去开门,是林元浩。 “怎么了?” 林元浩是班长,原鹤觉得他很稳重。至少比活跳的方程好多了。 原鹤是个喜静的兔子,不爱咋咋呼呼。 林元浩被扑面而来的冷气糊了一脸,他看了看光膀子的原鹤,愣了愣。 原来,原鹤也会光膀子啊。还,挺接地气的。 林元浩及时回神,偏了偏身体,他身后还站个高大的男生,那个人身高大约有一米九,以至于林元浩这个让身动作效果并不怎么好。 原鹤心脏一缩,这人看他的眼神,还没等原鹤分清楚那是什么眼神林元浩就出声了,也消除了原鹤突然升起的警备感,再去看时已经变得正常。 原鹤眉头松展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他怎么会觉得眼前的男生就是梦中的那个男人。 “那个咱们之前生病的新同学来报道了。” “……” 原鹤没说话,面色平静,林元浩也看不出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新同学。 是呢,都快住了小一个月,突然冒出个人来搁谁都不习惯,何况是原鹤这种人。 哪种人呢? 林元浩一直觉得原鹤和一般男生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像个古代养尊处优的少爷。 这样站在原鹤寝室门口,你都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也许是青草味儿? 林元浩摸了摸鼻子,觉得一般人站在原鹤面前都有自行惭愧的感觉。 眼看着气氛变得很尴尬,原鹤终于出声,看了眼那个高大的男生,平声说:“先进来吧,外面热。” 林元浩一听,招呼身后的乔东进门,却又在门口犹豫了。说实话进原鹤寝室他有股要脱鞋的冲动,地板保养得油光水亮,甚至有部分还铺了地毯。 果然这寝室对得起一年五万的住宿费。 好在原鹤不嫌弃他们,说了一声不用换鞋。 “这是乔东。”林元浩介绍。 原鹤嗯一声,伸出一只手,“原鹤。” 乔东也伸手,意外地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声音低沉有力。 “乔东。” 乔东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原鹤伸出去的右手几乎要被他包裹起来。 突然羡慕。 两人简单一握,全程不超过两秒,原鹤松手后还多看了眼乔东的手,还是羡慕。 因为受本体原因,原鹤的手,也就是兔子的前肢,很是短小。 不过,原鹤已经很满足了,很多同族都是两个胳膊短。 “那我就先走了,院系那边还有事情。” 林元浩忍不住四下打量,原鹤的寝室在这一层楼的尽头,和其他寝室都不一样,出入刷门禁卡,是个开间,放眼看去,摆了两张大床的卧室、小厨房、卫生 间、阳台、家用电器俱全,比起一般寝室,原鹤的寝室更像是个标准酒店双人间。 原鹤点了点头,却时不时朝自己的桌子上看,煮的小青菜该糊了。 再说这寝室里弥漫着青菜汤的味道,是个有鼻子的人都能闻到。 原鹤有总被偷窥隐私的错觉,林元浩走了,他和乔东两人相顾无言。 乔东一米九的个子在寝室里显得尤其有压迫感,再者,他还长了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脸。一件范思哲美杜莎黑t恤,黑色长裤,气势迫人。 原鹤多留意了那件t恤,因为他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现在还在阳台上飘着呢。 撞衫? 原鹤没有和乔东大眼瞪小眼,兔子都很小心眼,他直接转身走到桌边,把脱下搭在椅子上的衬衫又套回去,继又小锅里的青菜汤倒在碗里。 乔东很安静,至少在十分钟内两人没有发生任何交谈。 原鹤心想,怎么着,还想让我这个害羞的兔子先开口吗?人类。 乔东在原鹤身后看着他,本身原鹤站那不动都有股清冷的味道,再加上平时不怎么多言,整个人就非常符合高岭之花的特征。 原鹤端着小碗拿着筷子走去阳台,阳台上有成套的休闲桌椅,原本是原鹤用来下午看书,喝茶用的。 现在寝室两个人住总不能再随意下去。 弄得一屋子青菜味确实很不好,要为人考虑,原鹤想。 原鹤在阳台上吃完他的晚饭,身上也弄出了一身汗,,以后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在寝室光膀子了,原鹤有点可惜。 他在水池边洗了碗,擦净手。 乔东正在整理他的两个行李箱,衣服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挂。 原鹤一看,也走过去。 原来衣柜有两个,但是太小了,原鹤的衣服都不够放,所以他自己买了一个大衣柜,把原先那两小衣柜送给隔壁寝室了。 “东西够放吗?” 原鹤看见乔东的衣服也不少,很快就把半边衣柜挂满了。 “够。”乔东言简意赅。 原鹤自觉作为寝室的主人有必要向这位新来的同学好好介绍一下,虽然这个新同学比较冷漠。 但是,我是个很友好的兔子! “电脑桌旁边的柜子也是一人一个,我用了左边那个,右边还是空的,周末会有阿姨来打扫,应该没有灰尘。” 原鹤指了指电脑桌,实际上大小已经接近一个办公桌,总裁专用型,巨大。 上面已经摆了一个笔记本,两盆仙人球,笔筒还有简单一摞书在角落。 原鹤又主动过去收拾了一下,空出右边一半给乔东。 然后他发现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那就是舒服的转椅只有一个。 乔东要坐,就得是那种硬硬的凳子。 原鹤若无其事的忽略过去。 床,没什么好介绍的。一米八宽,两米二长,睡着很舒服。 唯一不同的就是原鹤的床上多了个一米长胡萝卜大抱枕。 是他妹妹送他的生日礼物。 实际上原鹤不爱吃胡萝卜,而且作为一只兔子,吃胡萝卜会消化不良,严重还可能会中毒。 原鹤的眼神不自然地从他的胡萝卜抱枕上面移过,微微觉得有尴尬,他准备待会儿就把它收起来。 “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是新的,上周阿姨晒过,可以直接用,不习惯也可以自己换一套。” 原鹤看了一眼乔东,他怎么还不说话? 结果,他发现乔东的眼睛在盯着他的胡萝卜抱枕看,看得格外认真。 察觉到原鹤的视线,乔东转眼看向他,目光专注,眼带笑意,出人意料地说,“抱枕很好看。” 原鹤:“……” “是吗,我妹妹送的。”原鹤面无表情转过头,没想到这个新同学审美如此特别。 说话间,原鹤身上的汗水已经干了,在冷气下面,原鹤觉得身上有点痒。 “卫生间里还有洗衣机,平时的衣服都可以放进去。”原鹤犹豫了一下,说:“但是私人衣物最好分开洗。” 是的,他是个爱干净的兔子。 乔东点头,“好,没问题。” 看来新同学是个好说话的。 原鹤放下心,除了话不多,人长得冷漠了点,这位新同学还是不难处的。 “你吃过了吗?”原鹤问。 “没。” “那我进去冲个澡,很快,出来我带你去吃饭吧。”原鹤主动地承担起带领新同学熟悉校园的任务,很是友好热情。 乔东有点意外,很快点头,“行。麻烦你了。” 原鹤拿着衣服进卫生间了,剩下乔东一人站在床边。 他目光又落到原鹤床上的胡萝卜抱枕上。 算了,既然室友这么喜欢他,他就不在外面租房子了。 是的,乔东本体是根胡萝卜。 恶搞剧场。 原鹤眉眼冷漠:室友你喜欢你,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乔东无辜指了指胡萝卜抱枕:你睡觉都想抱着我,难到不是喜欢我? 原鹤:闭嘴吧。 ****** 这里说一下,兔子文很短,更完就写曲径。 萝卜生煎 原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乔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 “洗好了?”乔东一抬头,原鹤的头发还冒着水汽,有晶莹的水珠从额头滚落,一路滑下,跌进原鹤的锁骨里。 乔东喉头悄无声息地上下滚动一次,垂下眼睛,想起原鹤刚刚开门时的场景。 眉眼清冷,半裸的身体肌理分明,白皙紧致,胸前两点还是好看的樱桃红,乔东舌尖用力抵了抵下牙,漂亮得勾人上手去摸。 乔东眼神微深,这个人类室友真可爱。 他压下心头翻腾的火,平声说:“头发不吹吹吗?” “没事,很快就干了,我擦两下就行。”原鹤不讲究,再说天热,他的头发不密,出去走一圈就干了。 “那好。” 原鹤拿起手机和乔东出门。 “你想吃什么?”原鹤侧头问,其实大学城附近的东西在原鹤看来都不怎么好吃,他拿着手机准备搜一搜 附近的美食。 “听你的,有什么推荐吗?”乔东说。 原鹤想了想,这种天气吃火锅很热,汗涔涔得很难受,“前面有家上海生煎,他家的东西我觉得还行。” 原鹤吃过几回,粥熬得很好。 乔东挑了个最好的时候来,因为为期二十天的军训刚结束。 原鹤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两人走在路上超级吸睛,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很多女孩都会驻足或者偷偷尾随他们一会儿。 乔东对此毫不在意,一点不在乎别的人目光,只有在和原鹤说话的时候,显得尤为认真。 原鹤觉得这位新同学的目光很受用。 两人在店里找了位置坐下,临近傍晚,吃生煎的人并不多。 “这里还有萝卜馅的?”原鹤喃喃自语,先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有。 乔东听到萝卜两字,反射性地去看原鹤。 原鹤察觉到视线抬头,一笑,“你吃吗,这里居然有萝卜馅的生煎。”萝卜生煎还是第一次听说。 乔东沉默几秒,“不吃。你吃?” 原鹤把菜单放下,很随意地说道:“当然不吃,我不喜欢吃萝卜。” 乔东莫名有点欣慰又有点失落,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萝卜很有营养。” 说完他就住嘴了,所以呢,他在怂恿原鹤吃萝卜吗,不可能的。 因为他自己是个胡萝卜,虽然就多了一个字。 但是,他和萝卜一样都是植物界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原始花被亚纲。 乔东想起了人类的一句古诗,相煎何太急。 一碟虾仁生煎已经被服务员端上来,乔东拿起筷子,“不吃吗?” 原鹤摇头,这种油腻的食物他得少吃,再说他一碗青菜汤都下肚了。 “你吃,我不饿。” 乔东看他一眼,没强求低头吃自己的。 他在寝室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原鹤吃了一碗绿菜叶子,甚至垃圾桶里还有被塑料袋包起来的鸡蛋壳,开放式的厨房流理台上,还有一个微波炉,高压锅,电磁炉,墙上还挂了整套刀具。 相当诡异。 这个人类很喜欢自己动手做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生煎做的小巧玲珑,几乎是一口一个。乔东吃相很端正,总归他是男生和优雅扯不上,但是原鹤看着仍然觉得很舒服。 这个人类肩宽背阔劲腰窄臀长腿。 如果把乔东看成兔子,那他一定是大草原上奔跑姿势最矫健的公兔。 说不定还能踹鹰! 原鹤边刷朋友圈边想,乔东真是大号的原俏。 原俏,就是那个送他胡萝卜的智障妹妹。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现在正在非洲大草原狂奔,还晒自拍,恬不知耻。 原鹤在下面点赞又默默评论:你又黑了。 两分钟后原俏气冲冲回复:不是黑是蜜色!蜜色代表性感!你这个直兔! 原鹤手指刚放上键盘,算了不和智障妹妹计较。而且,他好像不是个直兔。原鹤又想起梦里的那个男人,不自觉把目光又移到乔东身上。 突然,乔东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在看什么?” 原鹤顿时回神,意识到他居然看着乔东在发呆,不,准确地说是在……原鹤搜刮了大脑里的词汇量,终于找到一个不太准确的词,意淫。 脸红。 原鹤镇定地看着乔东,“没什么。” 乔东意味不明地看着原鹤,就在原鹤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低下头漫不经心笑着说:“看得那么认真,我还以为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乔东近乎磨人的目光移开,原鹤不自在地松口气,略有庆幸。 很快,乔东吃完两碟生煎结账走人,原鹤走在他身侧。 “有什么生活用品没买吗?”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原鹤提醒他。 乔东略微思索说:“有,能陪我去吗?不太熟。” 原鹤点头,两人走到商场入口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 入口是往下走的,原鹤走在靠近电梯扶手的一侧,乔东比他低一个台阶,看起来两人差不多高。 原鹤微微有点郁闷,盯着乔东的后颈,这么人类怎么这么高。 旁边是员工运货通道,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控制手刹推着一个小推车搬运几箱酒。 应该是手刹突然失灵了,推车不受控制地往下冲,男人惊慌出声,瞬时引得电梯上的人往他那去看。 指尖他蹬着腿死死往后拉,手臂青筋都爆出来,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声响,眼看小推车就要脱手,男 人眼睛瞪大,死死拉着不肯松手,这几箱酒够他几个月工资的,松手就全毁了。 “快快!拉住它!”不知道谁在大喊。 电光火石之间,乔东只觉得身旁一阵轻风,原鹤已经单手撑着扶手跳出去,一个跃身落到员工通道上, 身上的t恤飘起来,隐隐露出一小白皙的腰侧肌肤,他的动作很漂亮,落地很轻盈,像个武林高手施展 轻功一样。 乔东耳边还有女生的惊呼声,好帅之类,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摄像。 乔东眉头皱起看着原鹤疾步走到推车下方,凭一己之力稳稳推着下滑的推车,推车被牢牢控制在原地。 男人大喘气,脸因为充血变得涨红,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呼,小兄弟,多谢了。” 原鹤看起来毫不费力,他小心控制脚下的距离,一点一点让推车下滑,最后落到平地上。 乔东已经走下电梯,站在一边等他,一同站在电梯上的几个人也都停下脚步,自发地鼓掌欢呼。 等原鹤平安走到身边,乔东才定下心,沉声打趣他:“看不出来啊。” 原鹤一笑,动了动手腕,“没,东西不重。” 乔东向后扫了一样几箱摞起来的酒,少说也有二三百斤,他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发情期上(H) 本章无关正文,算是番外。 ****** 原俏知道自己有“大嫂”了,立马从非洲那疙瘩地邮寄了几箱好东西。 这天快递到了,乔东拆了包裹,零零碎碎好些东西,乔东随手挑了个小瓶子,照着瓶身上面的小字逐字逐句读了出来,“……印度神油?” 又看了几样,韩文,日文都有,有些看不懂但是基本可以猜出用处。 乔东眉梢一动,开始自言自语,“非洲有这个?……法国情欲香薰,给你一个热情如火的夜晚。” 乔东:“……”嗨哟,还挺丰富的。 原鹤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客厅一片狼藉,疑惑问:“什么东西?” 突然想起原鹤快到发情期了,乔东眉头一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那个情欲香薰藏在了沙发靠背后 面,他一转头略有深意地说,“你妹妹很爱你。” 原鹤走近一看,扫过几样脸色立马沉下来,冷声说:“扔了。” 乔东转回头,自然是不会当面逆原鹤的意,他把零碎的几样都扔进箱子里,抱起来,平声说:“嗯,我 送去储藏室。”等你什么时候想用再拿出来。 晚上原鹤一进浴室就问到一股很奇异的香,混着热气细细密密钻入鼻间。 乔东买了新的沐浴露? 原鹤往摆放洗漱用品的台上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新东西,大概是什么香氛,原鹤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疑惑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 乔东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时不时看向浴室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摸着下巴,嗯,怎么没效果? 就在乔东等不及屁股几乎离开大床的时候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乔东一秒坐下去,眼睛自然看着手机。手机页面还留在微信。 无敌霹雳兔(原俏):哇,嫂子,东西好用嘛? 原鹤大宝贝(乔东):还没用。 无敌霹雳兔:咦?国内都十一点了,嫂子你们夜生活还吗? 原鹤大宝贝:你哥在洗澡。 无敌霹雳兔:突然变态jpg.嘿嘿嘿,考虑一下浴室play. 看到这里乔东眉梢微扬,嗯,下回可以考虑一下。 发情期提前开始,原鹤是在察觉不对劲后仓促从出浴缸里起身,再联想那奇怪的香味,这里没有乔东的事就有鬼了。原鹤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把乔东那东西割了他就没这么多事了! 乔东哪还能看不出原鹤的火气,连忙放下手机掀开被子迎上去,但是他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说着爪子就要伸过去了。 要说每年乔东最期待什么日子,莫过于原鹤这小半个月的发情期。 简直做到爽。 “滚。”原鹤挥开乔东伸过来的手,眼睛狠狠地看着乔东,作势就要推门出去。 “唉,”乔东一大步上去从后面抱着人,心里好笑,脸都潮红了,还逞强。乔东盯着原鹤薄薄的耳廓,充血嫣红,他舌头舔了舔唇,没想那法国什么香薰真的能让原鹤的发情期提前,他打算找个时间发个红包给原俏。 “好鹤儿,你就从了我。”乔东不客气地叼着软厚均匀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道。 原鹤气得说不话说,这厮不要脸的趋势真是越来越严重,“知不知道我明天还有交流会!你这样让我怎 么出去?” 乔东明明知道发情期的他根本离不开人! 那就不去呗,那什么鬼玩意的交流会,乔东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不敢说出来,拦腰直接将人端回床边,低 声安抚:“不行我明天跟你去。我给你当性奴怎么样,我躲在车里不出去,想要了你出来,我保证一步 不离开……” 说越说越下流。 原鹤气息早就乱了,那股熟悉的热火在身体内乱窜,急需要人来抚慰,但是他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两人相处了那么久,生气的原鹤是根本唬不住乔东。所谓色欲熏心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乔东撩开浴袍手伸进去了,拇指打圈在顶端触到濡湿乔东心底笑开了花,性器在手里胀大炽热,原本就没擦干的身体出了一层热汗。 原鹤忍不住闷哼出声,意志力在乔东的故意撩拨下土崩瓦解,加上发情期的催化,情潮很快席卷全身,白皙的肌肤变得潮红热手。原鹤紧紧咬着唇,从鼻子里溢出喘息,眼角都红润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乔东紧盯这原鹤的脸,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他动作加快,唇也凑到脖颈处细细舔弄起来,在对方压制不住地低喘声中用唇四处丈量美好的肉体。 原鹤把头靠在乔东肩膀处,急促地喘息,湿滑的舌头在锁骨一片四处游走,很快留下斑驳的红印,他战栗地身体,腰都软了,全靠着乔东托着他才不滑下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潮热起来,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原鹤节节败退,缠着唇才微微侧身一手缠绕上乔东的胳膊,攀附着人把性器送得更深。 乔东在他的唇舌亲啄下又移到下面粉红的乳尖,舌头滑过一圈含进口中,感觉手下的身体紧绷起来,哟,这里这么敏感差点给忘了。 原鹤呼吸声变得粗重,明显就是要射精的前兆,乔东停了嘴上的动作,手山的活也慢下来,说好的今晚要节制。 浴袍完全被解开,人也半坐半躺在床头,乔东一条腿跪在床边俯身压上去和人接吻,一手摩挲着原鹤湿潮的后颈皮肤。 原鹤被情欲所吸引,双手圈着乔东的脖子,肌肤相贴带来的舒服感觉好像是在饮鸩止渴,身体里极度渴望着什么,他甚至偏头躲开乔东的亲吻转而在乔东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一口极重,至少乔东“疼”得嘶一声,不用看就知道出血了。 血腥味在原鹤口中发散,味蕾感受到铁锈味竟然像是上瘾了一下,原鹤舔了舔唇着魔一样追上去,唇包着流血的伤口像是在吸食什么琼浆玉露,微闭眼睛神情享受。 乔东一下哭笑不得,原鹤这明显就是被情欲烧得神智都没了。 “乖,别咬了,咬了明天都没法见人了。”乔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下巴救回来。 手摸到后方的穴口,甚至不用润滑乔东的指尖就能摸到些许湿意,原鹤嘴巴没了东西人变得焦躁起来,眼前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他低垂着头,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人烫伤,嘴里哼哼唧唧说的什么乔东也听不清楚,像个吃不过糖果的小孩趴在大人怀里撒娇。 乔东倒是没想到这是个效果,哄着把人的衣服脱了,美滋滋准备享用今晚的盛宴。 发情期下(H) 关于床上这点事情一直都是乔东比较强势,或者说是他的需求更多一些,解锁姿势,搜刮各种小道具乔东简直乐此不疲。 能把原鹤脸上的隐忍换成别的……乔东盯着身下的人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在这点上面心理上面的成就感远超生理快感。 乔东的手在原鹤白皙滑嫩的身体上贪恋着迷地来回爱抚,原鹤的喘息声几乎到了不能在再盛的地步,完全陷入乔东给他编织的爱网中。 “痒,”原鹤眼睛都没聚焦,无意识地看着面前男人俊秀的脸,乔东的手到哪哪里就激起小幅度颤抖,身体敏感到了极点。 只流连与皮肤的爱抚简直是在隔靴挠痒,原鹤只在乔东摸到小腹的时候就蜷起了身体,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抚慰。 乔东攥着他的手,哑着嗓子低声问:“想要吗?” 原鹤的手被制止,那里又硬得爆炸,他一心寻到出路,便急切地仰头求小声哀求,“想。” 乔东亲了亲他额角,嘴巴都咬红了,心里那个舒坦啊,只有这种时候原鹤才能像个正常的二十几岁男人,血气旺盛。 还有这求欢的小模样,乔东恨不得拿相机录下来,男人心底那些通有的阴暗面一点点就被激出来。 眼睛这么红,哭出来一定更好看。 乔东这样想着把手伸到了后穴,借着发情期时肠道自动分泌的淫液手指顺利的进入两根。 以迫人的力道一插到底,指腹在肠道轻轻重重地按摩起来,没多久就找了那个点,一阵恶意的碾磨,无数地快感从尾骨到脊柱一路延伸,把每一根神经都搅 和在一起。 “啊,唔……”原鹤游走到失控的边缘,小腹绷得紧紧的,不停的滑动喉结吞咽口水,喘息声打鼓一样敲在乔东的耳膜上。 浴袍大开,乔东低头亲吻挺立的乳果,有汗珠滑过也旋即一扫进入口中,原鹤的坚持几乎象征性的,从口里发出的声音都发颤。 “别,不不,不要了……”原鹤忍不住求饶,脖颈高高扬起,后脑勺用力枕在床上,挺着腰上半身几乎腾空,臀肉在乔东的“戳刺”下不住的颤动,突然蜜口剧烈 收缩,精液一股一股喷射了出来。 趁着心爱小兔失神这段时间,乔东抽出手指握着大胡萝卜直捣黄龙,蛮横地贯穿到底,钉得原鹤把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嗓子里,只能无声地张开嘴巴。 这场性爱直到月上梢头才停止,卧室里全是暧昧的浓重的麝香味,深蓝色的床单上散布大块小块被染湿的斑点,乔东抱着已经半昏的原鹤去浴室,兴起时乔东不喜欢戴着避孕套,有部分射到了后穴,清洗的时候乔东刚进入一个手指,原鹤立刻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脱力地眉头都蹙不起来,疲惫又警觉地开口,“我不要了。” “好。”乔东心里好笑又心疼,低头在他的额角亲吻,安抚地说道,“洗一下,洗完我们去睡觉。” 大约是听见睡觉两字,原鹤的动作也再没有抵触,可毕竟一根异物在后穴搅动,身体偶会有惯性颤抖也很快平静下来,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有细微的水流声和男人的低语声。 生小萝卜 乔东推着购物车,原鹤落一步跟在他后面。 中间有人来搭讪,女孩红着脸请原鹤帮忙拿一下货柜最上面的毛巾。 原鹤不愿意,女孩意图太明显了,但他还是走上前从货柜最上面拿了女生要的毛巾。 男孩子对女孩子要礼貌。 “谢谢。”女生甜甜一笑,直视原鹤的时候眼神还有点躲闪,“同学,能加个微信好友吗?我也是东大新生,我们一起上过马克思大课。” 原鹤微愣,乔东这时候选好东西也转头了,他记忆里极好,认出原鹤面前那个女生刚刚也在电梯上。 要微信号?现在的人类女孩这么不矜持? 乔东心一动走到原鹤旁边,手搭着原鹤的肩膀,他比原鹤高半个头,这样搂着原鹤刚刚好,他能感觉到原鹤的肩膀突然很僵硬,好在原鹤也没推开他。 乔东低头,眉尾轻抬,故意朝那个女孩露出一个坏笑,“他可是有女朋友了。不如,你加我微信?” ? 女生略微有点失望,但是再去看乔东时脸却再度变红。 乔东气势过盛,远不像是个刚经历高考的学生。相比一旁的原鹤,他身上更有种介乎男生与男人之间的成熟。这样微带调笑性质的话几乎让女孩招架不住。 最后,女孩面红耳赤的走了。 乔东立马收回笑容,他微微侧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原鹤高挺的鼻子,还有翘长的睫毛。 原鹤的瞳仁很黑很大,里面点了星光一样,眼角微翘,对视的时候能把你心神都扣住。可原鹤本身又是那种距离感很重的人。 乔东手指不自觉捻了捻,很想摸摸这个人类的眼睛,此时他的手臂还环在原鹤的肩头,好像两人关系真的很亲密一样。乔东眼神暗了暗,手自然从原鹤的肩头滑落,看到原鹤还在沉默,他试探性地问:“怎么,是我多管闲事了?” 原鹤说:“没,本来也是要拒绝的。” “那就行。”乔东说,“这种事多遇几回就好了。” 原鹤抬眼,“你好像很熟练?” 乔东顿时哑炮,半响说:“没有。”又过两秒,他特别认真地对原鹤说,“我还没谈过恋爱。”语气很真挚,表情很无辜。 乔东很骄傲,他是个洁身自好的胡萝卜。 原鹤不知道乔东这话是什么意思,作为一只兔子,他也不是很懂复杂的人类。 于是,他也认真地说:“那好巧,我也没谈过。”母胎单身兔。 乔东眼睛一亮,他掏出手机,模仿刚刚女孩的口气,说:“那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也是东大新生,和你住在一个寝室。” 原鹤愣了一下,笑了,“可以。”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杀伤力巨大,乔东磨了磨后牙,这个人类笑起来真可爱。 乔东绷着脸,扫了原鹤的微信二维码,发现原鹤的头像是一只冷眼很酷的兔子,心想,他连头像都这么可爱。 好想和他生小胡萝卜。 恶搞小剧场 原鹤有一天对乔东说:“我是胎生。” 乔萝卜突然陷入沉思,我,并不是胎生的物种怎么办? 避孕套 两人推车购物车走到结款通道,乔东在前原鹤在后。 扫码结束,“您好,一共是988元,有会员卡吗?” 乔东回头去看原鹤。原鹤摇头,他没带。看了眼红色的988,原鹤从旁边的小货架上拿了一盒炫迈,凑个整数,看着舒服。 乔东拿出手机准备付钱,他不抬头说:“帮我也拿个。” 原鹤手过去,也没看摸到一盒放在了台上,松手后觉得刚刚的手感不对。 再定睛去看,居然是避孕套! 拿错了,炫迈在上一排。 lovesex durex. 超薄装 超薄超滑更敏感。 原鹤有些痛恨自己良好的视力,再拿回来?他没去看乔东的脸。 在他犹豫的两秒里扫码女孩已经拿起那个尴尬之源。 扫码的女孩呆了。 是,是避孕套吗?眉毛不受控制跳了一下,两个帅哥拿,拿避孕套? 空气一时凝固,女孩和原鹤两两对望对望,女孩脸色微红,居然让她撞见一对活的gay,怎么办,这件事我能和隔壁小芳吹一年,好尼玛激动。 原鹤面色平静,甚至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另一只却手僵持在空中。 乔东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从原鹤脸上扫过,又从那盒避孕套上掠过,很淡定,说:“没事,一块扫吧。” 扫码女孩:“……” 最怕空气一时安静。 原鹤不作声,下颌紧绷,头微垂,眼睛注视着那盒避孕套。它和他的口香糖一块被放进了购物袋,然后乔东又提着购物袋放在购物车里。 要解释一下吗,我只是手误,原鹤低着眼睛想,其实我还是个纯洁的兔子。 两人回到寝室,乔东提着购物袋进了卫生间,原鹤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电脑前。 那个人类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一路上他也没说话。原鹤仔细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只兔子,原鹤偶尔内心是很敏感的。 乔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原鹤沉默地坐在转椅上,整个人都陷进去了,腰部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脚踝交迭,两腿随意一支,陷入沉思? 乔东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这个人类身体真软。 他是不是害羞了? 乔东看着原鹤的背影,决定安抚一下脸皮薄的人类,他太低落了,看着真心疼。 “原鹤,寝室的无线网密码是什么?”乔东走到转椅后面,一手随意靠着椅背,低头问。 原鹤侧开身体仰头,说:“yuanhe123。” 乔东俯视原鹤,原鹤的嘴巴一张一合,隐约能看见嫣红的舌尖。 突然想舔。 乔东呼吸一秒变重,转身走开一点。 原鹤脚用力一滑,整个人转了个方向,对着乔东,既然这个人类不提那事那我也假装忘记好了。原鹤低头想,拿出手机,“我给你发一份课表吧。” 乔东也拿着手机,嗯一声,心说要冷静,这个人类真是,太勾人了! 此时才九点,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原鹤决定再去冲个澡,和乔东共处一室,还是有点尴尬。 结果他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看见那盒避孕套稳稳当当地被放在洗漱台上,挨着他的沐浴露。 原鹤看了眼就移开,双手一叉掀起衣角脱了衬衫,放在篮子里,假装毫不在意。 五分钟原鹤冲完澡,顺手洗了自己的衬衫和内裤。 原鹤端着一个盆走了出去准备晾衣服。 乔东眼睛从笔记本上移开,一路尾随原鹤的身影到阳台。 出浴美人! 他还洗衣服,真贤惠!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很像个变态的乔东美滋滋转回头,起身找到自己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关灯后,两人都躺在床上,乔东面朝原鹤的方向问:“明早几点起?” 原鹤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有点困意,说:“七点起,八点上课。” 乔东嗯了一声,房间恢复安静,隔音太好,静谧的黑暗中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原鹤黑暗中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他很饿,但是因为乔东,他把他的提摩西草藏起了。 他觉得,他可能要不能维持人形了。 一个小时之后,原鹤拿起手机看.十二点,黑夜里只有手机的屏幕突兀的亮着,原鹤声音不大:“乔东?” 对面床只有一个微微鼓起的小山丘,隐约能看见人形,并没有声音。 乔东好像很怕热,睡觉前他把空调设置在16度。 原鹤看了看也没说什么,他一只兔子也不怕热。 原鹤悄无声息地掀开一点被子,把被子朝乔东的方向堆出一个人形。 黑暗中,床上的男生不见了,反而多出了一只兔子。 兔子抬起前肢,耳朵竖起,再次确认了隔壁的室友在熟睡,它偷偷放下自己小爪子,挨着枕头呼呼入睡了。 它真的好累。 屋内很安静,乔东听着原鹤的小呼噜声心情复杂,他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看走眼了。 原来,是兔子。 乔东偏头,看着原鹤堆出来那团被子,心情就更复杂了。 原鹤睡得呼呼的,乔东听着那小小的呼噜声掀开被子走到原鹤的床边。胡萝卜有治疗夜盲症的效果,所以乔东夜视力很好。 看着看着,乔东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弯腰把原鹤抱在了怀里。 兔子身体暖暖的,很软和,耳朵软哒哒的贴在后脑上。毛又软又滑,乔东忍不住撸了一下。 和他人形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巨可爱。 乔东一手兜着原鹤的小屁股,一手掀开被子,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原鹤没醒,睡得不省人事。乔东也不会让他醒,因为他看出来原鹤才化形没多久,妖力也比较弱。 而乔东,是个已经化形两百年的老妖精。 乔东打开了床头灯,这才好好低头去看原鹤。 毛是白的,奶白,头圆圆的,像个小苹果。耳朵小,浅棕色像猫耳朵。乔东忍不住摸了两下,又托着后背把原鹤举高。 乔东边想原鹤的人形边继续观察原鹤。 睫毛是黑色的,不密,但是很长,末端微微上翘。 不知道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应该和人形时一样,黑黑亮亮的。乔东想着的手不知不觉伸入原鹤的腹部,软滑温热,他从后肢摸到短短的尾巴。 很小,毛茸茸的一团缩在圆溜溜的屁股下面。乔东不要脸地摸了又摸。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幻想出人形原鹤如果屁股上冒出短短的小尾巴是怎么样子。 深夜一点,乔东沉迷撸兔。 非常变态。 乔东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好心放过尾巴,乔东再次把原鹤从头摸到脚,一处没放过! 尾巴好可爱,耳朵也可爱。简直爱不释手。 摸了半个小时,终于满足的乔东小心翼翼地把原鹤放在身侧。 他拉高被子,盖住原鹤小巧玲珑的身体。乔东关了床头灯,侧着身体一手揽过原鹤后背美美地入睡。 早晨七点,原鹤在手机闹钟响之前醒来,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寝室仍旧一片昏暗。 原鹤的耳朵不安地动了动。 动了动? 原鹤紧张地立刻缩成一团,他居然整夜都没变回人形! 一只兔子紧张兮兮地趴在床上,撅着小屁股,尾巴都要立起来了! 乔东在旁边几乎都要憋不住笑了,但是他努力忍着。原鹤那么胆小,会吓坏他。乔东一夜没睡,太兴奋得一闭眼脑子里全是原鹤。 一会儿是萌萌的可爱到爆炸的兔子原鹤,一会儿是身形修长眉眼冷清的人形原鹤。 微妙的反差竟然让小乔东硬了! 乔东彻底睡不着了,他甚至不管兴奋的小乔东。 开玩笑,撸乔东哪有撸原鹤好玩。 乔东拿起手机对着原鹤一顿狂拍,手机里一个g的兔子睡觉视频。 直到早上六点,乔东才万分不舍的把原鹤抱回他自己的床。 宝贝你这就不给面子了 上午只有三节课。十点两人下课了。原鹤没什么娱乐活动,下课就想回寝室呆着。 乔东在上课期间让许乾在酒店订好了位置,许乾是他妈的私人助理。 “去吃饭吧。”乔东和原鹤两人一块走出教学楼。 原鹤诧异:“现在?”才十点。虽然他早就饿了。 乔东点头,“我饿了,也正好算是请你的。” 原鹤没有推辞,乔东可能是他唯一的室友,他不爱交际,可也并不算在大学期间独来独往,男生友谊的积累无非就是一起吃饭,一起逃课打游戏。 到了校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宾利主动开到他们面前。 原鹤看了眼也不意外。许乾下车,看样子是要过来给乔东拉车门,乔东一摆手,“没事。” 乔东上前两步,拉开车门,侧身给原鹤让位置。 原鹤弯腰坐进车里,乔东关上车门随后绕过车尾在另一边上了车。 许乾一路也没说话,只是在不经意间从中央镜里看了原鹤几眼。 乔东的家世太好,可以说想攀上来的人是数不胜数。 不知道这个年轻男孩是什么身份,能让乔东这么照顾。 坐车期间,他好像都在低头看手机,乔东偶尔会低头凑过去小声和他说话。不像是同学之间的正常相处,也不像是一方在刻意讨好。 直到两人下了车,许乾坐在车里看他们的背影时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如果,此刻乔东旁边是个女孩,那一切就正常了。 “能吃辣吗?”乔东和原鹤进了包厢。 原鹤平时很能将就人,但是这毕竟是在乔东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不能。” 兔子怎么能吃辣了,要变成麻辣兔子吗? 乔东一笑,“我猜你就不能吃辣,我已经点了几道,你再看看。” 原鹤接过菜单,惊讶地发现乔东点的全是素的。 他抬眼去看乔东,乔东正在倒水,把倒好的水推到他面前,角落里站个服务员,看起来很是无所事事,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这边。 因为她的活都被乔东抢了。 原鹤没想到乔东这么爱吃素。为了照顾这个人类,挑食可不好,也为了显得自己很像个正常人。原鹤主动点了菠萝菊花鱼、石斛瘦肉汤和富贵太湖虾。 乔东接过菜单,颇有深意地看了原鹤一眼,心想这只兔子真是太善良了。 他没说什么把菜单递给了可怜巴巴站在角落的服务员。 圆桌很大,乔东却坐在了原鹤旁边。 有预定的关系,没两分钟陆续就有菜端上来。 “这个板栗娃娃菜你可以试一下。”乔东拿了公筷,捻了一小块板栗给原鹤。 为了照顾这只娇气的兔子可真不容易,乔东看向原鹤的目光里饱含宠溺。 原鹤内心毫无波动,吃了板栗,原鹤说:“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会吃。” 乔东并没有失落,反而觉得这只兔子特别自力更生!特别好,特别独立。 “真的能喝这个汤?”乔东拿着勺子再三确认,旁边是原鹤点的石斛瘦肉汤。 原鹤奇怪地看了一眼乔东,点了点头。 乔东盛了两勺便不盛了,“少喝点,这种汤里味精放的多,喝多了不好。”为了让原鹤少喝肉汤,乔东也是口不择言了。 因为烫,原鹤舀着汤一口一口喝。 乔东忍不住盯着那时现时隐的殷红舌尖,觉得小乔东又要奋起了。 一小碗下肚,原鹤收了手,觉得自己吃得心满意足。他刚想提出是不是该走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原鹤觉得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他身体里乱窜,身体也在发热,很快原鹤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乔东又正好去了包厢的卫生间,原鹤弓着腰,咬着牙小心不让痛苦呻吟声出口。 他抬眼朝桌子上看去,刚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 原鹤手指扣着桌布,忍痛站起身走到门边把门反锁。 整个人好像被扔进了沸水里,原鹤四肢发软,踉踉跄跄走回餐桌边。 一手撑着桌边,一手拿着汤勺在肉汤里拨动,他直觉是这个汤出了问题。 虽然很少,但是还是让原鹤发现了问题,这个肉汤里放了莳萝草。 酒店用莳萝草来除腥味在正常不过,原鹤扔下汤勺跌坐在座椅上,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吃了莳萝草,原鹤会被迫化出本体。 好在包厢里只有他和乔东两人。原鹤撑着额头,他待会儿只求乔东不要大惊小怪。 大变活兔,原鹤想想都觉得荒谬。 不然,我躲到窗帘后面,乔东找不到也许会自己离开。 估算乔东就要出来了,原鹤不再多想,立刻化出本体,一蹦一跳躲到了窗帘后面。 两个爪子小心扒着曳地的窗帘,原鹤伸出头警觉盯着卫生间的门。 原鹤刚摆好动作乔东就出来了,原鹤的心“咻”地一下提起。 “原鹤?”乔东见包厢里空无一人,他忍不住皱起眉,这种不招呼就一人离开的行为可不怎么好。 但是,他很快发现遗落在座椅上的手机,是原鹤的。 乔东拿起原鹤的手机,按亮,需要密码。乔东凝神,他忽然发现原鹤可能还在这个包厢里。 所以,人呢? “原鹤?”乔东开始环视整个包厢,他敏锐地察觉到有股视线落在他身上。 是原鹤? 乔东先是走到门口,很好,他发现门是反锁的,那必然是原鹤做的。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做? 乔东一寸一寸审视每个角落,他甚至掀起了桌布,最后他走到了窗边。 十八楼,原鹤是不可能跳下去。除非他是只鸟,可惜他是只小兔子。 乔东侧头,无情地掀开曳地窗帘,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正缩在角落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看。 几乎是一瞬间,乔东就心软了。 他走过抱起原鹤,原鹤一直在颤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其他原因。 乔东让原鹤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小心兜着他,一手摸上他的后背进行安抚。 还像模像样地哄了一句,“乖,别怕。” 然后,他从原鹤那双又黑又圆的兔子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惊恐。 乔东:“……” 宝贝你这就很不给面子了。 仿佛谈恋爱了 乔东正了正脸色,原本他还打算演戏来着,比如假装并不知道原鹤是只兔子,然后若无其事地抱着兔子走人,路上再一不小心让兔子溜走,结果原鹤出现在寝室里之类的。 对,自己都帮兔子想好后路了可是这只兔子忒没眼色,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个变态。 乔东不高兴了,决定无情拆穿原鹤的小马甲。 他把两人的手机都放在裤子口袋,抱着原鹤往包厢外走。乔东一路大刀阔斧地端着一只兔子走进了电梯。 正值饭点,电梯里也没人,一人一兔子互相不说话。 原鹤是说不了,乔东是在思忖怎么才能一击击中原鹤的命门。 他还不想在掀了原鹤的小马甲之后把两人的关系弄僵。 是的,乔东有个不要脸的想法,他想以后能正大光明的撸兔子。 实在不行,他还有退路,毕竟手机里还有几百张原鹤的果照。原鹤又是个未成年的兔子,武力镇压不到万不得不摆到台面上。 许乾还在下面尽职等着,远见乔东一人从酒店旋转门里走出来还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 乔东个高眉眼冷硬,实在是打眼。 吃得挺快的,许乾一看表,从进去到出来半小时多一点。 就是他怎么一人出来了,还有一个呢。 许乾疑惑,下了车,这回他拉了车门,发现乔东怀里抱个小玩意儿。 他以为是条小奶狗,近看才注意是只小兔子。 许乾定睛看了两眼,这兔子还认生,一头扎进乔东的臂弯里不肯出来。 乔东好像也喜爱的紧,时不时顺着兔子后颈摸两把。 “哪来的兔子?” 许乾打着方向盘问,他本来也没比乔东大几岁,再加上乔东不少事情都是从他手上经手的,所以两人关系也不是很生分,平时也能聊上两句。 乔东坐在后座,两人的书还落在一边,他悠闲地右腿压着左腿,原鹤温顺地趴在他的大腿上,也不乱动,安静如鸡。 原鹤兔形有点恐高,也是头一次坐电梯,头晕。再加上莳萝草的效力还在,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回人。 “刚才领养的。”乔东漫不经心地说,拇指按着原鹤的耳朵根揉了又揉。 许乾狐疑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吃饭还顺带领养个兔子? 原鹤黑溜溜的兔眼朝他一瞪,又低头,乔东肯定是知道他—— 可是他想不明白,乔东怎么就不惊诧呢,还是说他也是妖族。 一路上,乔东不停地对原鹤的两只小兔耳朵进行“骚.扰”简直乐此不疲。 回到寝室,乔东终于肯好心放过原鹤。原鹤“生无可恋”地蹲在自己的床上。 乔东佯装一副很纯良的样子,但是他那种脸是怎么也不可能和纯良两个字沾上边的。原鹤看了他一眼拱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 真是太糟糕了,原鹤简直不想再变回人。 “原鹤?” 没人理他。 乔东站在原鹤床边,犹豫了两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乔东摸着下巴,我肯定是伤了兔子的自尊心。 “咳,我不是故意的。”乔东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他弯了弯腰,想凑近点说话,“真的,原鹤,我也是才知道你是妖族。就是你本体太可爱,我一时没忍住……” 寝室里只有乔东一人的声音,乔东一停下就显得过分安静……啧,好像越说越坏。 乔东看着被子拱出一个小包包,手痒心也痒,可是任凭他怎么说好话原鹤都不理他。他也不敢去掀开原鹤的被子,莫名怂起来。 “你别把自己憋伤了,出来透透气。” 乔东难为情咳嗽一声,说完回到自己的床上。腿上搁着笔记本,但是头视线还时不时落到隔壁床鼓起的小包包上。 唉,真的好想摸啊。 结果两小时过去,乔东一部电影都放完了原鹤仍旧没动静,他有点慌了。 他还不知道原鹤是怎么突然不受控制恢复本体的,毕竟酒店那会儿还是很慌乱的。 乔东下床,放轻脚步走到原鹤床边,又动作小心地掀开被子。 原鹤正窝在里面。 ……结果,他发现原鹤居然睡着了。 乔东:“……” 一时心情复杂,难怪这么久没动静。 下午两点半,乔东放下手机,原鹤还没醒。 乔东有点担心,忍不住问了几个长居山林的老妖怪,其中有那么一个听起来稍微可信一点。 那人说,那只兔子可能快到发情期了。 胆小,易躁,敏感…… 乔东看着小山包思考半天,突然觉得那人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鹤鹤,去上课了,回来给你带饭。” 乔东留了个字条在原鹤床头,看了看,觉得叫鹤鹤有点突兀,又划掉鹤鹤两字,然后轻声关上门去上课。 帮鹤儿点名还带饭, 啊,仿佛要恋爱了。 乔胡萝卜内心蠢蠢欲动。 突然变态 五点下课,乔东五点半从许乾手里接过打包好的饭菜,六点差五分到的寝室。 他发现原鹤没了,床上空无一物,兔子毛都没有一根。 乔东在寝室等了一个小时,饭菜都凉了。 突然变态。 七点,乔东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有人上门,半个小时后,寝室墙角装了两摄像头。一个正对原鹤的床,一个对着门。乔东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漫不经心地又打了个电话。 如他料想地那样,电话通了但原鹤没接。 乔东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呐,这就有点不乖了。 接近九点,原鹤才回寝室,乔东发现他出门还换了一身衣服,通黑。 可他白,那种冷白在黑色t恤的映衬之下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原鹤低头换完鞋,没和乔东打招呼径直去了卫生间,仿佛寝室还是他一个人住的那样。 隔着一道门,乔东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原鹤在洗手。 然后又是马桶盖响起的窸窣声音,紧接着是男人都熟悉的放水声。然后,冲水,再洗手。 原鹤出来了,手垂着,指尖还有水光,依旧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乔东。 乔东默默盯着原鹤来回走动的身影,呐,冷暴力可不好。 原鹤视乔东如无物。 临近五点的时候他醒了,寝室很安静,他看到了乔东留给他的字条。原鹤看了之后把纸撕得粉碎扔在垃圾桶里。 他可以确定乔东中午给他吃莳萝草不是故意的,毕竟菜是他点的。 但是乔东后来…… 原本以为他个人类,没想到也是个妖族。原鹤感到心惊,乔东的修为远在他之上,甚至他从乔东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妖族气息,自觉告诉他,他有必要离乔东远一点。 刚才出去的时候就应该带着衣服,原鹤有些后悔他为什么要回来,直接住酒店得了。 他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拿出几套换洗衣服。他能感觉到后背有道炽热的视线,不容忽视。 原鹤提着衣服准备再次出门的时候,乔东终于出声了,“你去哪?” 声音冷硬,让原鹤生出这才是乔东真正样子的感觉。 先前那般随和果然是装的。 “前辈。”原鹤站在原地没有掉头,声音平稳,妖族是这样的,修为高的得喊前辈。 “我出去住,就不打扰前辈了。”原鹤的手还放在门把上。突然,室内的空气下降,原鹤后背窜起寒意,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他的身后。 乔东微微垂眼,伸手拿了原鹤手里的包,原鹤在乔东有意的压制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我让你走了吗?”乔东低头凑近原鹤的脸,呼出的热气洒在原鹤敏感的耳后。 乔东一手揽住原鹤的腰,两人亲密地贴近,原鹤的后背贴着乔东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衣料亲吻着后背的肌肤。属于乔东气息渐渐包围住原鹤,和他的人一样无比霸道。 原鹤的耳廓开始发红,他眉心紧蹙,两人的姿势过分亲密让他很不习惯,侧头躲开那股灼人的气息,原鹤低声道:“前辈。我无心打扰。” 这样的姿态算得上是“臣服”。 乔东轻笑,暗自觉得原鹤这两声前辈挺有意思的,年轻的妖族这么懂礼貌了? 他空闲的一只手环抱住原鹤,唇在原鹤的脖颈后摩挲,低声戏笑,“你走不了了。” 乔东对强取豪夺还不感兴趣,眼见着原鹤身体僵硬,脸色发白便松开了手,反正意思是达到了。他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牵着原鹤的一只手往回走。 “对你没有恶意。”乔东把人安置在床边,自己又把原鹤收拾的衣物重新放回柜子里。 “好好在寝室住着。”乔东拖过转椅坐下,准备和原鹤开诚布公的谈一下,他想了一下对原鹤说:“搬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愿意带上我。” 原鹤面无表情,也拒绝和乔东对视,乔东刚刚的行为严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小兔子不搞基。 乔东对原鹤的漠视也不生气,看了眼已经冷透的饭菜说,“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明明给你留了字条你却视而不见,电话也不接,让我一人空等了几个小时。” 乔东顿了顿,认真地说:“原鹤,冷暴力可不好。” 不知情的,还以为女朋友在诉苦呢。这老妖可真是厚颜无耻。 原鹤都要被气笑了,再好的修养也禁不住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冷声问:“所以呢,前辈您想怎么样?” 乔东觉得原鹤那种发狠的目光真是特别带感,像只小狼崽,他翘起了腿,压一压兴奋的小乔东,“没有想怎么样,就是鹤鹤你别对我这么冷漠。” 乔东那种无辜的语气,鹤鹤,原鹤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暴打乔东的冲动,闭了闭眼睛,今年是倒了什么霉。 “前辈,我,”原鹤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地委婉一点,“我的性向很正常。” 乔东好像也惊讶,“是啊,我也正常。”表现的他好像特别排斥同性恋一样。 原鹤咬牙,所以刚刚你是在做什么,舔别人脖子只是你的爱好吗? “我不喜欢男人,所以请前辈自重。”原鹤冷眼看着乔东。 乔东看着原鹤,拧眉说:“别叫前辈。”叫得我很性奋。 乔东平静地看着他,缓慢地说,“人类有个成语叫一见钟情,我喜欢你和性别无关。” 原鹤不作声。 乔东看了看原鹤,又补充,“和物种也无关。” 原鹤想打人。 乔东看着原鹤,漆黑的眼睛紧紧看着原鹤,无端生出很深情的错觉。 原鹤不为所动,神情冷漠。他站起身拿了睡衣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乔东在后面一直跟到浴室门口,门被无情地合上了。 乔东转头盯着挂在墙角的摄像头,开始考虑在浴室也安一个。 就凭你? 二十分钟后原鹤脖子上挂着毛巾走出浴室,带着一身水汽。 乔东及时递上吹风机,“吹头发吗?” 原鹤看了他一眼,手拿过吹风机自顾吹起了头发,乔东杵在那里愣了愣,一身整齐家居服。 莫名怀念昨天的光膀子的原鹤,乔东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下手的地方,暗自叹了口气,鹤鹤脾气还挺大的。 末了,乔东翻出原鹤的零食,一包提摩西草。 把提摩西草放在原鹤的床头,乔东拿着衣服去了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原鹤已经躺在床上了,盖着被子,背对着乔东的床,床头的提摩西草已经没了。 不知道睡没睡着,乔东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关了灯,独留一盏小壁灯,晕黄的灯光温暖地笼罩着原鹤。 乔东坐在原鹤的转椅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直至十一点,乔东才关了笔记本,准备去睡觉。 惋惜地看了看原鹤的床,乔东掀开自己的被子,临睡前又翻出原鹤的照片,越看乔东越不高兴,明明中午还是撸兔子的,结果鹤鹤下午就生气了。 好想再摸摸,乔东侧睡,盯着原鹤的背影怨念很深。 第二天早,两人一前一后起床,原鹤全程一言不发,乔东拿他没办法只好在原鹤拿书的时候抢了他的书抱在怀里。 原鹤盯着他两秒,转身换鞋走出寝室。 乔东拿着两人的书急忙跟在身后。 又来这种冷暴力,乔东两步跟上原鹤。路上原鹤像个少爷似的两手空空,乔东拿着两人的书,口袋里还揣着两支笔。 一上午满课,两人都相安无事。下午只有两节课,可去可不去那种,原鹤中午吃完饭回寝室洗漱一番就睡午觉了。 两点半了,乔东走到原鹤床边把人喊醒。可能是刚醒,原鹤还有点晕,脸上也不是惯常那般清冷不好接近,眼睛眨了又眨才看清旁边的人。 那戒备是一下子就上来了,乔东心里那个气啊,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好言好语地说要上课,收拾一下准备去教室了。 乔东隐约觉得兔子没哄到手自己可能先成老妈子了。 原鹤坐直了身体,眉眼肃穆,抬手揉了揉额角,说,“我不舒服你去。” 乔东当然不愿意,说你不舒服我留下来照顾啊。 原鹤撩起眼皮看了乔东一眼,声音冷淡:“万一点名呢。” 乔东心想那扣就扣呗,刚要说话他看见原鹤表情顿了顿。算了,这小兔子这么爱学习有迟到旷课记录肯定是不好的。 “嗯,那我去,你好好休息。不舒服打我电话。”乔东帮原鹤掖了掖被角,起身拿书出门。 原鹤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重新睡下去,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正事。 这次他给自己定了闹钟,生怕再睡糊涂了。 定了一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原鹤掀开被子恢复了本体。一只兔子蹦蹦跳跳挨到枕头边,蹭了蹭,耳朵舒服地抖了抖,闭上了眼睛。 都怪乔东,连恢复本体休息都要偷偷摸摸。 六点,乔东才进寝室,一手拿书,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他用脚踢了踢门。踢得很有节奏感,他能感觉到原鹤就在寝室。 好一会儿,原鹤才下床踩着拖鞋过来开门。 虽然有故意拖延的嫌疑但是乔东一点没生气。 “拿一下。”乔东说着,不过他觉得原鹤会立刻转身。 难得原鹤不给脸色接过乔东手里打包的饭菜。 同时,莫名其妙的原鹤一日三餐都被乔东包了。 谁收拾残局是个问题。 原鹤吃得斯文优雅,乔东筷子放下溜达到浴室把昨晚的衣服洗了晾好了挂到阳台才看见原鹤拿着纸巾擦嘴。 乔东盯着桌子上汤汤水水一脸复杂,他只会扔,不会刷。 但是让乔东开口说鹤儿你洗个碗吧我不会洗是不可能的,在他认知里,媳妇儿是要远离庖厨的。 乔东的拳头松开又攥起,在流理台上他看见一瓶洗洁精。是的,刷完要用洗洁精,这人类广告他看过。 原鹤默不作声观看乔东“表演”,脸色从纠结、疑惑再到恍然大悟。在看到乔东手拿了他吃剩的碗时原鹤果断转身,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关他什么事。 那厮洗碗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哪还有妖学不会洗碗的。 事实上确实有妖不会洗碗。乔东失手摔了原鹤两个碗后他不安地伸头去看浴室门。 紧闭,原鹤还在洗,一般没有二十分钟不出来。 乔东盯着一地的碎瓷片内心复杂,好在他立刻反应过蹲下去收拾破碎的瓷片,免得原鹤洗完澡不小心踩到。 有点伤颜面,乔东边捡边想,期望洗澡的原鹤并没有听到碎碗声。 再捡完最后一片碎瓷片后乔东站起身,找了结实的袋子把碎瓷片通通放了进去,又打开门把袋子放在了门口。 刚关上门,浴室门开了,原鹤看着乔东背影,出乎乔东意料地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这可是小兔子今天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乔东心里的郁气一下全没了,摔碗导致的那点小心虚很快压下去,谎话顺口就来,“刚才有人 敲错了门。” 原鹤盯着乔东看了两秒,若有所想地别开了视线。 乔东撵在原鹤身后,语气轻快,“头发怎么不擦干,我给你吹?” 原鹤坐到转椅上,眼睛从流理台上略过,也不拒绝,只是他说:“你的碗还没刷完。” 乔东一脸菜色,在原鹤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正常。 “哦,那我先刷。” 乔东苦闷地走向洗碗池,背影竟然看出点萧条的意思,原鹤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乔东在拧抹布的时候想,原鹤的家境看起来也不错,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没得跑,所以鹤儿为什么会把家务活干的如此顺手? 十分钟,乔东把流理台弄得这里一滩水,那里一滩水。原鹤吹干了头发就两腿一支坐在那里看乔东手忙脚乱地收拾碗筷。 笨手笨脚。 原鹤看不下去,弄乱了还是他来理。所以正当乔东和抹布较劲的时候原鹤站到了他旁边。 乔东又惊又喜,手又沾着水不好碰他,极力忍住也难掩嘚瑟地说,“你来干什么,我来收拾就行。” 原鹤伸出了手,指了指乱七八糟的碗碟,“就凭你?” 语气并没有不屑和轻嘲,很正常,和平时一样清冷的声调。 乔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眼睛朝乱七八糟的碗碟看了又看,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搞不赢人类这些东西。 “那行吧。”乔东退后一步,原鹤上前手脚勤快很快就弄好了,乔东看的目不转睛。 很贤惠诶,这只小兔子。 原鹤最后洗了手,边角也没留给乔东一眼径直走开。 两人睡觉前又是一句话没说,乔东很郁闷。 篮球赛 周五那天下午。 这学期小班课几乎没有,所以即使班级人少二十几个但是大家都属于认不全的状态。 开班会的时候,乔东看了一眼就没他认识的,熟脸的也就是隔壁寝室那几个,还有班长林元浩和方程。 两人天天来找鹤儿吃饭,乔东觉得他们神烦。 “新生篮球赛,我们系和计算机系、化学系还有公卫对抗赛……所以一队二队现在在筹备当中,有报名意愿可以从我这里拿报名表。” 林元浩说完,底下有几个男生站起来接了报名表,乔东看看原鹤,显然原鹤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是很感兴趣。 你让乔东想象原鹤在球场挥汗如雨的场景也很困难。乔东刚准备和原鹤走人,林元浩就抖了两张表过来。 他先是看了眼乔东,想了想还是和原鹤说。毕竟原鹤看着清冷不好接近,实际相处起来还是很随和的。 这乔东就有点邪门。 明明都差不多大,结果乔东身上就是比别人多了那股超乎年龄的威严感,从头到脚都是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强势做派。 “原鹤你不考虑考虑?你这身高不打篮球可惜了……集体荣誉感。” 林元浩一张嘴都快说出花了,原鹤点头接过了报名表。他暗自松了口气,乔东的目光都快把他扫成筛子了。 乔东见原鹤填了表,林元浩手里还有一张,那张毋庸置疑就是给他准备的。 哟,脑子还够用的,知道原鹤去他乔东肯定去。 “给我吧。”乔东一伸手,林元浩递过报名表,深觉得这次篮球赛第一名没得跑的了。 “晚上七点半去体育馆做个体检备个案,再认识一下其他人。可能还有简单的训练,带上球衣。” “嗯。” 两人踩着点到体育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一半新生一半老生。 “去换衣服,回来称体重量身高。”有人领他们去更衣室。 两人共处一室,原鹤脱了身上的t恤,精瘦白皙的身体一下暴露在白炽灯下。 从后背看每一块肌肉都会随着动作牵拉移动,背脊中央的脊柱沟贯穿整个修长的背部,臀部翘挺紧实,腿型笔直有力,一点不青涩, 这是一具堪称完美的男性身体。 乔东喉结动了动,心里有头野兽在苏醒,叫嚣着要撕破咬碎牢笼。 原鹤仿若毫无察觉,自顾换着衣服,球衣往上一套,遮盖了大面积皮肤,但是手臂,大腿全部露在外面。 乔东一想到待会儿打球出现的不可避免的肢体碰撞,他微微皱眉,垂下眼睛换了自己的衣服。 要出门的时候,乔东攥住原鹤的手腕,原鹤没挣开,眼角微扬带着疑惑看着他。 乔东眼里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猩红,原鹤看见了,忍不住下颌绷紧,那是欲念。 原鹤手腕再次使力,乔东跟着用力,一把推着原鹤肩头压到门上。 原鹤头微抬注视着他,神情戒备,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脖颈处有青筋显露,他声音低冷:“你想干什么?” 乔东从原鹤的鼻梁看到眼睛,原来他眼睛天生是上扬的,瞳仁比一般人黑,这样简单的注视就会让人心动。 “没什么,只是,”乔东说不出,他也觉得自己不正常,谁在球场上不穿球衣,打嗨了脱了衣服也正常。就是原鹤,第一见他还是光膀子呢。 乔东闭了闭眼,声音略微低哑,他手摸上原鹤的后脑,低着头,额头抵着原鹤的头额,像是叮嘱,“待会儿别乱跑。” 过分亲密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交缠,暧昧,空气都变得粘稠,有湿热的气息打在脸上。 原鹤强行将内心的异动压下去,一个手肘打在乔东的腹部,乔东疼得往后退了两步,无形的桎梏在一瞬间褪去,原鹤觉得肩头都轻松 了许多,恨恨骂了一句有病。摔门走了。 乔东在后面揉了揉肚子,轻笑,真疼。 原鹤出了更衣室门,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渐渐带走身体表面的燥热。 原鹤低头揉了揉手腕,又留下一圈红印。刚刚乔东的力道差点把腕骨捏碎,不知道他疯的是哪一出,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 乔东两步就跟上,眼尖地看到原鹤揉着手腕,才察觉自己刚刚失了分寸,他上前小心拿过原鹤的手,原鹤这回没挣扎,一是挣不开, 二是乔东眼里的懊悔他看得很清楚。 “我下回小心点。”乔东抬头看着原鹤懊悔地说。 原鹤冷冷看着他,“你还想有下回?” 乔东连声说:“别生气,是我不对。还疼不疼?回去买药膏。” 原鹤别开眼睛沉默,他知道乔东这人你越是理他他戏越多。 乔东后槽牙磨了又磨,忍住抱一抱眼前小可爱的冲动,从后面推着他去排队量身高。 训练场上,一个小时的训练结束。两人的衣服都湿透,微湿的头发紧贴耳边,晶莹的汗珠顺势滚落。 有女生递上毛巾,原鹤看了眼便礼貌拒绝,乔东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女生,将胳膊搭在原鹤的肩头,“走了,回寝室。” 碍于有人,原鹤不想弄得很难看,乔东强势地带着原鹤往体育馆外走。 勾肩搭背明明男生很正常的动作让乔东做出来都有种很奇怪的意思在里面。 两人走到昏暗处,“放开,”原鹤说着,皱起眉,“不热吗?” “哪热了?”乔东用自己汗涔涔的手臂环紧原鹤的脖子,低头用唇在耳廓处碰了碰,小兔子真是什么时候都是香的。 明明很热,原鹤的背脊却无端窜起寒意,乔东近乎放肆的行为在原鹤心头敲下警钟。 摘下面具,乔东开始肆无忌惮展现他的本质。 见原鹤是真不情愿,乔东很快就放了手,单手提包阔步前行。原鹤盯着乔东的后背,眼底的情绪在翻滚,慢了几秒才抬脚跟上。 亲一下 正式比赛那天体育场里座无虚席。拉拉队劲爆的热场几乎让体育场掀顶。 底下候场的时候有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生晃过来。直直站在原鹤前面。 胸前还挂着工作证不会出意外是学生会的人。化着淡妆,五官很漂亮,笑起来还有小梨涡,很甜美。 从旁人的口中原鹤知道她就是物理系那个大二系花。一直单身,后面追的男生能从食堂排到学校南门口。 “你好啊,学弟。”高美月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美好的侧颜吸引了周围男生的视线。 这可比刚进校园还没将化妆打扮熟练于心的大一学妹有吸引力多了。 原鹤正在试戴护腕,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他抬头看着高美月。 出于礼貌原鹤微微一笑。 高美月笑了笑,手肘上还挂着白毛巾,意思不言而喻,她主动坐在原鹤的旁边。 那是乔东的位置,不过他刚才出去买水了。原鹤不喝体育部准备的水,别人递的他就算喝乔东也不见得允许。 高美月是个很聪明的女生,聊天的时候既不会过分热切也不会让两人冷场。这位学弟的高冷可是很出名的。 当巨大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高美月是愣怔的,许是仰视的缘故,她觉得面前这个男生简直高得恐怖。 甚至他不像是个正常的新生,气势完全比拟一个成熟已久的男人。 乔东的视线在原鹤那张清俊冷淡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到高美月身上,高美月那一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凝视一样,指尖都在颤 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赶紧离开。 “学姐,你坐了我的位置。”乔东低头手里还提着几瓶手,声音低沉有力。 高美月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她急急忙忙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原本还算出挑的身高在这个学弟面前毫无用处,浓重的压迫感让她手 足无措。 她的脸在发热,大概会有人以为她是羞臊,只有她知道自己在经历着什么,极度的恐惧,她喉咙像被人掐住了说不话。 原鹤看一眼高美月便站起身,手朝乔东伸过去,顺着乔东的手背拿过装着水的塑料袋,掌心与手背相触的时候原鹤低声说了一句收敛点。 乔东指尖摩挲,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高美月身上诡异的情况持续了十来秒便突然消失,呼吸变得通畅,她的身体却好像要脱力一样,摇摇晃晃,腿绷直了才勉强站稳。 原鹤冷冷扫了乔东一眼,刻意放缓了声音,“学姐,你没事吧。” 高美月摇摇头,脸上的红褪去,脸色变得苍白,她连看一眼乔东的勇气都没有,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没事,突然头有点晕,我过去休息一下。” “好,学姐小心点。” 待高美月走后,原鹤听到身后一声轻笑,他回头直视乔东,眉心微蹙,声音很低,“你别太过分了。她就是个人类。” 乔东眉毛一掀,懒懒地说,“我只是给她个小教训。” 原鹤没说什么只是偏过头坐下,目光直视场区,已经有人上去热身了。有人在故意耍帅,三分球一个接一个球,观众席总能听到一浪又一浪的呼声。 乔东缓了脸色,拧开原鹤放在脚边的水递到原鹤嘴巴。 “知道了,下回会注意。”乔东故意让瓶口蹭到原鹤的嘴唇,弯腰略带哄意地说,声音里带着不可见的让步。 原鹤沉默却接过了水喝了两口,乔东再次接过水,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半瓶水下肚,他毫不顾忌和原鹤共喝一瓶水。 裁判吹了声口哨,时间到了,陆续有人站到球场上面。 上半场打得简直是顺风顺水。中场休息的时候,乔东拿了毛巾递到原鹤手边,一只手还拿着水。 “你们两以前是认识吧,配合这么好。”小前锋穿13号球衣的男生走过来笑着说。 乔东灌了一瓶水,笑笑,“不是。” 小前锋男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还以为这两人一定是那种相交多年的好友呢,球场上的默契没有长时间的磨合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原鹤是吧,刚刚那个后仰很精彩。” “还好。” …… 那人走后原鹤才垂下眼睛,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体育场实在是太吵了,海浪般欢呼声让原鹤尤为不自在。 他吸了口气,这么激烈的运动很消耗体力,如果体力不支,那么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当场变成一只兔子。 原鹤都不想往下想。 乔东在原鹤旁边坐下,倾身过去,“累了?” 小兔子体力好像不太好。 原鹤后仰了仰,乔东运动完身上总是热得不像话,他皱眉,“别靠我这么近。” 乔东不在意地伸手摸了摸原鹤的额头,“累了下场就不上,还有替补。” 原鹤手搭在膝头没有说话,腰微微弓着,身体在慢慢恢复体力。 口哨声再次响起,有了前两场的经验,这次乔东和原鹤成了对方队伍严防紧守的对象。 结果,这次上场乔东哪也不去全程跟着原鹤,原鹤跑哪他跟去哪。 球也不抢了,人也不防了,死活跟着原鹤。比对方防守还用心。 原鹤几次企图用眼神警告乔东,乔东不为所动,无辜地看着他。 刚刚那个胖子撞了鹤儿肩膀三次,那个矮子贴了鹤儿后背两次。 啊,好气。这些人类占鹤儿便宜。 乔东的行为很快被队友察觉,几次投来疑惑的眼神,就连观众席上的观众也发现了。 这是干什么呢? 原鹤小跑侧头,乔东一步不离跟在他身后一米远。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乔东看见原鹤终于朝他看了,美滋滋笑起来,他看起一点都不累,甚至还有闲心思抬手帮原鹤擦汗。 原鹤一个后仰躲过乔东的爪子,面容冷肃,低声警告乔东,“你别太过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乔东只好收回手,无辜地看着原鹤,“不想有人碰你了。” 原鹤深呼吸,球场上碰碰撞撞不是很正常吗,这妖的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 “还有七分钟,你赶紧打完我不就跟你回去了。”原鹤耐着性子和乔东说。 大概是我跟你回去这话取悦了乔东,乔东深深看了原鹤一眼,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这个二百五。原鹤默默在心里咒骂乔东。 乔东“正常”了,再加上原鹤这场比赛拿下就再简单不过,物理系首战大胜。 哨声吹响,鹤立刻站定,面色复杂。很快有人涌上来庆祝,原鹤躲开人群径直走向体育场的卫生间。 他觉得,他的尾巴好像出来了。 乔东刚撩完衣摆擦汗就发现他的鹤儿不见了。环顾四周很快看见原鹤疾步如飞的背影。干嘛呢?》乔东想都没想就跟上去。 原鹤拉开一间隔间的门,反手扣上,把篮球服一撩果然屁股那里鼓出一小块。原鹤又担心地摸了摸耳朵,还好耳朵没变出来。 正当原鹤准备调整内息把他的小兔尾巴收回去的时候隔间门被敲响了。 原鹤沉声:“有人。” 外面好像有离开的脚步声,原鹤微微松口气,下一刻他就看见无人触碰的锁扣自己动了。 摩擦的细微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隔间门从外面被人来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闪身挤了进来。 原鹤被来人一把推到隔板上,狭窄的空间堪堪塞得下两个高大的男生。 乔东惊人的身量在小小的空间有说不出的压迫感。原鹤一只手推拒在乔东的胸前,还有一只手被乔东抓在手里。无法挣开。 “乔东!” 原鹤是真的生气了,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 “别气啊,我是担心你。”乔东这样说着,但是脸上毫无担心的意思,甚至一只手还顺着衣摆伸到了原鹤的后腰,下巴凑近原鹤的耳朵,“鹤儿,你别气啊,赢了比赛你笑笑嘛。” 原鹤偏开头,乔东的湿热的鼻息全喷洒在脖颈处,痒痒的,但是并不厌恶。 乔东见原鹤不说话,身体又僵硬地很,还真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弯着腰低头去哄人,“真生气了?” 原鹤冷哼了一声,坚决不看乔东。 乔东放在腰后的那只手又热又烫,不容忽视,更重要的是,手离尾巴最多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要是让乔东不小心摸到了尾巴,原鹤眼睛暗了暗,休想。 作为一只化形的兔子,原鹤还是很讨厌别人看见他的本体的。 一点不威武不说,乔东还对他上下其手。 “好了好了,我就是担心你,刚才不是觉得累现在怎么样了。” 乔东抓着原鹤手那只手松开,摸了摸原鹤的额角,还把人朝怀里带了带。多好的空间,得抓紧时间亲密。 原鹤咬牙,真想把腰上那个爪子给废了,“你放开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乔东动了动手,眼神飘忽,坚决不放开,好不容易来的机会。 原鹤推了推前面的人,纹丝不动。不时还能听到其他隔间的冲水声,他压低了声音:“乔东。” “不。” 原鹤掀起眼皮,“你幼不幼稚?” 既然都幼稚了,不妨再幼稚点,乔东嘴巴凑到原鹤耳朵,带着商量的意思小声地说:“你让我亲一口就松开。” 原鹤冷眼看着乔东,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妖。 “就一口。” “滚。” 乔东咬了咬牙,狠狠盯着原鹤。才运动完,浑身热乎乎不说连脸上都是好看的酡红,还有那红红唇……乔东喉结上下滚动。 不行,今天就要亲。 乔东按着原鹤的肩膀,手紧紧圈着怀里的人,“乖,就一下,我轻轻的。” 轻你个头。 原鹤甚至没来及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飞快地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然后,他就看见乔东隐藏在黑发下的耳廓红了。 红,红了。 原鹤差点一口气堵在心里,这个二百五,连个接吻都…… 乔东眼睛紧紧盯着原鹤,紧张地吞咽口水都难。 刚刚是不是太快了,都没感觉。 原鹤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他一把推开还在愣怔的乔东。 “亲都亲过了,你怎么还不走。”原鹤似是嫌弃地说道,语气也很冷淡。虽然他说话一直都那样。 乔东觉得心底有那么点失落,他摩挲着手指,上面好像在残留那人肌肤的紧实触感。 乔东一言不发出去了,只留原鹤一人站在隔间里。刚刚还小得落脚地都没有的隔间一下子空荡起来。 “蠢货。” 轻轻的两个字消散在空气中。 十分钟后,原鹤才收拾好从隔间里出来。 隐隐约约能听到馆内的喧闹声。原鹤洗了手往外走,心里记挂乔东走时那个失落的眼睛。 结果,刚拐弯就撞人怀里了。 原鹤从人怀里退开,他鼻梁也不知道磕哪里,有点疼,“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乔东说着抬手揉了揉原鹤的鼻梁,关心地问:“撞疼了?” “没。”原鹤这样说,人却没有躲开,站那里给乔东揉。 在乔东心里原鹤就是个娇气的,不论是人还是兔子。 揉完了乔东放下手,两人莫名陷入沉默当中。 打破这个怪异氛围还是一个体育部成员。 “是不是原鹤和乔东?拍合照了就差你两,杵这干什么呢?” “这就来了。”乔东应声,原鹤嘴一直抿着,他也摸不清原鹤的脾气,看了看,小声问:“走?” 原鹤不咸不淡回他一眼,抬脚率先走开。 乔东跟在后面,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原鹤那一眼全看他心上了,小模样真可爱。 长白山 国庆长假,原本原鹤会以为乔东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缠在他身边,结果他却在前一天就离开寝室了。 原鹤也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继续在寝室待着。 夜里,原鹤突然睁开眼睛。 寝室很安静,甚至安静得过分,好像置身在无声的世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原鹤觉得不对劲想起身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身体僵着无法动弹,周围很冷,视野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铺天盖地的红,原鹤不知道 自己看到了什么,他闭上眼睛也躲不开那些厚重粘稠的像血一样的红。 很快原鹤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渐渐的,鼻腔里全部充斥着血腥味,越来越浓。 这时候原鹤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只手很小,很柔软,甚至不能完全攥住原鹤的手腕。 原鹤直觉是个女人的手,她力气很大,原鹤觉得自己的手腕针扎一样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鹤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原鹤发现自己手腕上明显的五个手指印,青黑,透露着怪异,凑近了闻还有淡淡的腥臭气。 那不是人可以留下的痕迹。 原鹤的妖力很弱几乎和正常人类一样。他的父母也都是这样,除了化形,别的什么也不能做。 索性原鹤身边还有个不知底细的妖怪。 原鹤没在打电话这件事情上犹豫,中午的时候他给乔东打了个电话。 他坐在阳台上,阳光照满全身,空气中还能闻见花香,旁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原鹤却觉得身体很凉。 从早上醒来就这样,穿厚衣服,喝热水也没用,从骨头里感觉阴冷。 “鹤儿?”乔东欣喜又惊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此刻他正在长白山的一个深山老林里,目的是挖药材。 原鹤把手机放在咖啡旁边,手机外放。 “乔东,我,”原鹤在思考要怎么和乔东说这件事。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 乔东很敏锐,他很快从原鹤给他打电话的惊喜中嗅出别的味道,猛然间想起什么事情,在原鹤看不见的地方,乔东的脸冷下来,“出了 什么事吗?” 原鹤垂下眼睛看着手机,乔东的声音很让人安心。 “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乔东手里还拿着铁锹,他听着原鹤的话手一点点捏紧,眉头紧蹙。 “……手腕呢,不,等会儿我和你视频。” 原鹤将手腕凑近手机,乔东盯着那个发黑印记彻底沉了脸色。 “原鹤,你现在还在寝室?” “嗯。”原鹤收回手,还没彻底到秋天,他已经穿上了长袖薄衫,他理了理袖口,垂眼去看手机。 乔东心情很不好,但是他忍住了,勉强朝原鹤笑了笑。看了眼天色,又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没点上,夹在手里原鹤也看不见。 “现在寝室不安全,你,”乔东想了想,“去我之前住的公寓暂时待着行吗,我两天后就回去。” 原鹤一只手摸上咖啡杯,“乔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在梦里见到很多人,除了那个穿红衣的女人,他还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如果是乔东,那他……原鹤恍然觉得心头一窒,很多破碎的记忆呼啸而过,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乔东嗯了一声,莫名有些烦躁,这些该死的杂碎,他用脚碾了碾枯败的落叶,“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就让人去楼下接你,你收拾几件衣服就行。” 原鹤不作声,看着虚空一点。 乔东怕他不想去,声音里不自觉强硬起来,“原鹤,听话,傍晚之前你要离开寝室。” “寝室里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乔东脸上浮现冷笑,随即又恢复正常,“等我回去就告诉你,先离开好不好。” 原鹤沉默许久,嗯了一声。 下午三点,原鹤已经到了乔东在郊区的别墅。 典型的花园别墅,按时有人打理,没走近就能闻见桂花香。 许乾站在门下,按照乔东的关照只需把人送到别墅门口就行。 原鹤输入乔东给他的密码,进了别墅。 随后发现许乾没有进来,他走到门口:“谢谢。” “不用谢,老板说别墅里的一切您都有处置权。饭点会有人送餐过来,所以吃饭问题您不用担心。”许乾停了一下,“别墅没有客房,所 以您晚上睡得是老板的房间,在二楼最东边,西边是书房和影音室。一楼还有健身房,车库里的车您可以随意使用。还有别的需要也 可以给我打电话。” 原鹤接过许乾的名片,随意瞥一眼后缀,特别助理,“好,多谢许先生。” “客气。” 晚上十点的时候,原鹤坐在客厅看电视,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感觉还好吗?” “嗯。”原鹤拿着电话,眼睛落在电话线上,电话线被他扯出了一点距离,很有年代感的电话。 不仅是电话,别墅里很有东西都很有年代感,身后的壁炉,脚下的地毯至少有十年了,花园里的树龄平均有三十年,他甚至还在厨房 里看到了一个烟囱,或许装饰功能更多一点。 “住得习惯吗?” “才一天。” “是哦。” 原鹤觉得今天乔东话特别多,虽然平时他的话也很多。 “乔东。” “嗯?” 原鹤后背靠着沙发,垂着眼睛,“我不是小孩,不用你哄着才能入睡。” 乔东沉沉笑出声,他脚边是一推篝火,火舌时不时窜到他脚边,他却觉得原鹤这句话比火还烫,他手指虚虚动了动,如果现在在他身 边就好了。 “好,知道了,那你早点睡觉。” 那是一个相当烂俗的书生与孤女的爱情故事。 只是最后的结局,孤女死,书生阴婚娶。 原鹤自己不清楚,他身上的阴气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浓厚,又是即将成年的时期,简直就是盘美味的点心,不停吸引着暗处的脏东西蠢蠢欲动。 乔东早就发现原鹤身上的阴气,只是赶着国庆节去长白山找点适合原鹤吃的草药。 不过,也多亏了他能去长白山才重新启封记忆。 乔东一进别墅就看见原鹤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闭目,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 走近乔东才看见他的脸色有多少差,嘴唇没有血色,眼底还是稍许青黑,脸色苍白,疲惫不堪,睡梦中也是眉头紧蹙。 乔东拉了拉毯子,不小心碰到原鹤的手,冰凉,乔东握紧原鹤的手,两天就搞成这个样子,乔东低头用嘴唇触了触原鹤的额头,心都疼得揪起来。 原鹤睫毛轻颤,好似要醒来的样子,乔东干脆坐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原鹤脸挨着他的大腿,乔东手指拨开原鹤额前的碎发,看得很 认真。 居然长得一点没变。乔东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对比。 “冷。”原鹤嗫嚅了一声,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声很低,翻了身体不自觉靠近旁边的热源。 乔东轻笑,伸手捞起原鹤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原鹤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了,只是肩膀动了一下。 “乔东?”原鹤闭着眼睛,闻到乔东身上熟悉的味道小声问了一句。 “嗯。”乔东用毯子抱紧他,发现他嘴唇有点干裂,“喝水吗?”原鹤动了动头,其实他几乎整天都在睡觉,不困,但是那种疲惫感却如跗骨之蛆。 乔东小心托着他挪到沙发一头,起身去倒水,并且嘱咐他:“别睡了。” 原鹤低声应了一声,浅浅睁开眼睛,捕捉到乔东离开的背影,隐约觉得乔东哪里变了。 乔东端着温水回来坐在原鹤旁边,原鹤自己接过杯子灌了大半杯温水下肚。 喝了水原鹤头脑才清明点,他一只手被乔东握住,他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手进入身体。 乔东简单解释道:“你阴气入体。” 原鹤拿着水杯没动,乔东的妖力在他身体里游走,所到之处像是冰原解冻一样,先是四肢然后是内脏,全身都暖和起来。 “能说了吗?”原鹤放下水杯,偏头去看乔东。 乔东摸了摸他的脸,比起那些陈年旧事,他更担心原鹤的身体。 “就这么想知道,先休息不行?” 原鹤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一听就很虚弱。 乔东不作声弯腰拦腰将人抱起,走上楼梯,他才慢慢开口,“那就先会房间再说。事情很长,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帝君这样做可值得?” “值得。”一个男人束手站在诛仙台边,烈风将他的衣袍往后吹起,额间时隐时现的殷红标记显示这位天界最年轻高贵的帝君已经入魔。 “帝君何以至此?只不过一介……”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打断。 私闯地府,改凡人寿命,重伤天帝之女,现在又不惜为了那小小精怪自愿堕入妖魔界,帝君竟然情深至此,实令众仙唏嘘。 明明是自己前世的事,原鹤听着却像是别人的故事,他深吸气,觉得心头又重又涩。 原鹤沉默许久,“所以那个女的是天帝之女。”没有记忆,只能看到些许片段,原鹤甚至不能准确回忆起那个红衣女人的面容。 乔东的下巴蹭着原鹤的头顶,“是,她不过是下凡历劫,无意碰上了你。” 原鹤是乔东养的一只小兔,只不过积年累月在乔东身边,乔东又时不时给它吃点仙界的东西,机缘巧合开了灵智而已。 “那你后来?” 乔东唇角轻碰着原鹤的额角,两人的手相握在一起,眉目柔和,声音却冷的让人胆寒。 “她死,那是命数。可偏偏她还不自足,去了地府都不安分。” 那种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阴婚……原鹤是他的心头肉,乔东又怎么可能容下其他人觊觎。更何况,乔东没告诉原鹤,在天界他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场婚礼,只等他顺利归来。 “那你了,又为什么……”原鹤想说你堂堂一个帝君,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一个地步,却是喉头发紧,说不出话。 乔东看起来毫不在意,他在长白山封存了他的记忆。诛仙台只是毁了他的仙体,破碎的三魂七魄又在人界游荡许才堪堪凝结完好,修养了二百来年,发现人界早就变了个样子。 “仙池那里,被人种了一地的胡萝卜,我每天看着都很欢喜,可又不知道高兴什么,总觉得少了什么……” 乔东说起事情也觉得很好笑,因为魂魄重组,修炼的时候他多半都是神智不清浑浑噩噩的,但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是个胡萝卜。 可现在,他抱着原鹤,又觉得自己变成个胡萝卜也是没错了。而他在人间所谓的家人也都是他在长白山点化的几个小妖怪。 “好点了吗?”乔东松开原鹤的手,又摸上原鹤的额头,觉得没那么冷了,才放下心。 “先睡一觉,睡醒吃点东西。”他在长白山挖了点补身体的东西。 原鹤顺势头靠在枕头上,乔东帮他拉好被子在床边坐着。 就要乔东准备起身的时候原鹤说话了。 此时原鹤半睁着眼睛,神情是少见的懒散。乔东的妖力化成温热的暖流在身体里游走,舒服得想让人睡觉。 “你找回记忆就会做饭了?”原鹤清清淡淡问了一句,因为没多少力气声音不大,眉眼也没平时那么冷清。 明明是一脸病容,愣是让乔东看出了气定神闲的意味。 大概是想起之前自己不会洗碗的事情,乔东笑了笑,眼神一下柔和起来,好像回忆起什么有趣又温暖的事情,稍微俯身低声说:“可不 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了你下了多少次厨房。” 好好的一个帝君居住的宫殿里整日都是人间的烟火气。 原鹤睫毛微颤,他脑海里多半是零零碎碎的片段,乔东说的,他竟然无法感同身受,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我的记忆呢,什么时候能拿回来。”那种心头空荡荡的感觉让原鹤也生出点不安。 乔东一滞,小兔子的记忆……啧,有空回长白山再翻翻。 同床 夜里,原鹤毫无征兆地醒来,卧室一片昏暗,只有墙角小小的壁灯发着晕黄的灯光。 一手之外就是乔东,男人平静的呼吸牢牢安稳了原鹤的心,这是他这几天睡得最好一次。 乔东侧着睡,一条手臂还搭在原鹤的腰上,同床共枕变得再简单不过。 原鹤真的很难想象之前他们两人是如何在天界生活的。 一个是威名天界的东极帝君,一个只是开了灵智的妖族,这种身份在天界连一个洒扫的婢女都不如。 原鹤想得出神,都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乔东身体没动,不过手上移把人朝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他懒懒的开口,“睡不着了?” 原鹤偏头正好对上乔东的眼睛,漆黑,瞳孔里有亮光,相当诡异,像是在黑夜中狩猎的猛兽。 “嗯?”乔东又追了一声,两人靠得很近,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有沐浴露的清香和自身所有的独特的气息。 如此亲密,原鹤却觉得一点也不突兀,先前连牵手都得是乔东半强迫的,而现在他都可以自在的靠着男人的怀抱了。 他们曾经熟悉得只剩下彼此,所有即使没了记忆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是在一日千里得进步,这种温暖宽大的怀抱能够在深夜里给他带来莫大的安慰。 乔东半阖着眼睛,语气亲昵,“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 许是白天睡得多,原鹤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大脑清醒得很,他动了动手,手腕的青紫依旧,但是旧人已经不见。 “我们以前是怎么……在一起的。”原鹤说得含糊,乔东却听懂了,心里好笑,小兔子也好奇两人的恋爱史了。 其实,原鹤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不喜不近人。 乔东在灵山脚下捡到的原鹤,巴掌点大就孤傲的很,不和兄弟们玩耍,一只小兔子趴在洞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捡回去只是乔东的一时恻隐之心,同是一窝出来的小兔子,原鹤最瘦弱,毛色也没别的兔子亮,孤零零的,那时候也不知道是戳中了乔东哪点神经。 回去之后,乔东就交给下面的侍女喂养,仅仅两天,侍女就过来禀告说,帝君带回来的兔子难养得狠,两天就喝了点水。 乔东笑了笑,亲自去偏殿抱回了原鹤。 “你那时候只肯吃我喂的灵果,天界的灵兽不少,你一个也不亲近,倒是愿意安安静静呆在仙鹤园里的一只幼鹤旁边。”原鹤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至此原鹤就养在他的身边,乔东低笑,“小时候整天都趴在我的手心,谁来都不理人。” 原鹤听着脸有点红,虽然乔东说得话他一个字也不想相信。 再大一点的时候,原鹤会趴在乔东的膝头,臂弯里。 来过东极殿的仙人都会打趣,这是小兔子的腿长在帝君身上了。 乔东大多是浅笑不语。而原鹤照例是留个毛茸茸的小身体背对着众仙,小爪子紧紧抱着乔东的衣袖。 朝夕相处,那种只对你一人的不设防是会上瘾的。 后来,原鹤开了灵智,化形就是少年模样。气质清贵无双,倒像是个真正天界出身的。 东极殿 长白山的无人区里,原鹤跟在乔东后面穿过一片茂密的植被。 走了半个小时原鹤就听见隐隐的落水轰鸣声,“是瀑布?” 乔东嗯了一声,旁边的树上不时跳出几只猴子,还有各种鸟叫交织在耳边叽叽喳喳。 真是,吵死了。 原鹤觉得这片区域还真是,不太符合生态圈的规则,植被从雨林到沙漠,物种几乎横跨半个地球,你想象不到的生物都能出现在这片无人区里,例如,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应该是只袋鼠。 “这就是妖族定居的地方。”原鹤猜测,头仰起努力辨认一棵几乎要遮天蔽日的巨大红豆杉,它能长这么高? 乔东回头牵起原鹤的手,顺势瞪了一眼两米外一株蠢蠢欲动的食人花,长这么丑还还往我眼前晃。 食人花一愣,委委屈屈又缩回去,大王好不容易带个人,哦,是妖回来,我就看一眼咋啦? “这里过半生物都开了灵智。”乔东草草看了眼周围,开了灵智也不一定能化形成功,而他在长白山修炼的这么些年里顺手点化过不少小妖小怪。所以,前东极 帝君目前在长白山拥有大批忠心小弟。 原鹤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越走近无人区的中心地带瀑布声就越大,空气中也带上水汽,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原鹤闻着觉得莫名熟悉。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巨大的瀑布流轰鸣而下,带着万马奔腾的气势,连空气都冷了几分。瀑布脚下盈盈绕绕雾气丛生,一栋巍峨的宫殿隐匿在其间。 原鹤心头被重重击了一下,脱口而出,“东极殿。” 说完人呆愣在原地,脑海恍惚闪现过很多东西,仔细去想又是什么都抓不住。 乔东倒是轻笑了声,手一挥,萦绕在宫殿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去,整座东极殿露出来更显其巍峨磅礴之气。 一声高昂的鹤戾声从宫殿深处传出。不久,原鹤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鹤从宫殿上空飞出,徐徐降落在原鹤身旁。 这只鹤从落地就看了一眼原鹤,没什么表态,只是朝乔东点了一下头。 一大妖一仙兽的交流方式略微独特,原鹤只看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乔东就突然说了一声多谢。然后,那只鹤转头看了眼原鹤就展翅飞走,转眼就消失 在空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原鹤觉得它最后的眼神复杂又简单,非常矛盾。 倒是乔东及时拽回他的思绪,“别多想,它已经位列仙班,不是你小时候的那只。” “那它是?” “是爹。”乔东言简意赅,那只以前陪原鹤玩耍的小仙鹤一百年前刚刚化形,二八少女模样,听说原鹤已经去了人间吵着闹着也要来人间呢。 乔东不想自己表现的太小气,在天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年轻仙女惦记他家的小兔子了,实在是不缺这个,更没必要和原鹤说。 “去殿里休息,我们这几天都住在这里,然后,”乔东不自然停顿了一下,他来的时候掐着一算,发现小兔子的发情好像就在这几天呢。 该是吃的灵物太多,补得过头了。也不会什么坏事,等原鹤成年期一过阴气就会从至盛转衰。 “几天?还有三天开学了。”原鹤提醒。 “请过假了。”乔东说得十分有底气,心说本妖人间的“妈”去年才给学校捐了一千万,现在他和小兔子请个小假过过蜜月不是很应该的事情。 原鹤觉得乔东说着话哪里不对劲,可是东极殿就在眼前,他实在是没有多余心思去分析乔东话里的深意。 发情期 原俏一人拉着硕大的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口处欲哭无泪,说好的来接她的呢。她瞪着手机,想不明白她哥手机怎么就没有信号呢,中国移动在非洲好使,回国就不好使了? 这么个身材高挑,气质野性的美女一人站在出机口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喂,美女,上车吗?”出租车司机降下玻璃窗咧着一张菊花脸笑,虽然他是被别人滴滴来的。 原俏冷冷看了一眼,把手机往包里一扔。这时候一辆挂着政府车牌的黑色奥迪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侧,车上下来个中年男子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原俏自己拉开车坐了进去。 “张叔,我哥国庆没回家?” 司机摇头,原俏在后座噘起嘴巴,咋搞的。 “他还在学校?”原俏就是不懂她哥这么…好好一个妖,上什么学啊真是的。 还她那个风华绝代的妈,居然勤勤恳恳进了政府部门,一心为教育事业奋斗终身的架势。哇,她家大概只有兔爹是正常的。 “也没有,前几天说是和同学去旅游了。” “哪儿?” “长白山。” 原俏唉了一声,不对啊,兔爹好像也说他去长白山玩两天来着,连忙道:“转头转头去机场。我也去长白山看看。” 在东极殿住了两天,闲下来的时候原鹤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乔东现在是个什么妖?他的仙体早就毁了,从诛仙台跳下去魂魄可以凝聚,肉身却是不可再塑。 所以他是夺舍还是寄生在什么灵物上面。原鹤心里好奇就往主殿那边走。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模人样的小妖怪,穿衣打扮皆和人类无异,甚至还有点嘻哈,看起来相当跟得上潮流。 嗯,也是,东极殿里还有wiwf呢。 他们怀里都抱着什么东西,仿佛进贡一般。也好像都知道乔东是之前帝君,一口一个帝君喊着。 就是好好一个天界帝君沦落为占山为王的大妖,乔东这心里就没点落差感? 从记忆拿回来原鹤对乔东的感情就更复杂起来。想想乔东还是很变态的,他居然爱上一只兔子,至死也不方休。原鹤想着想着心情微妙起来,同时觉得后颈热热的。 一踏进主殿,原鹤远见乔东一人坐在高位之上,大殿中央则是哗啦啦跪了一片人。 原鹤沉默:“……???”他甚至以为自己走进了哪个古装拍摄现场。 主殿里面寒凉,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出一股凉风,不是侵骨的凉,只会让人觉得心神清净。 原鹤觉得额头发凉,他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一层汗,这么点路他居然走出汗了,原鹤心生奇怪,身上被凉风一吹反倒是更热了。 乔东一看见原鹤,连忙从大殿高座上下来,边走边摆手让这群没眼色的小妖怪们离开。看原鹤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乔东义正言辞:“不是我要他们跪的。”还颇为嫌弃地看了一圈,“还不赶紧都起来。” 原鹤不说话看乔东表演。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一个狐狸精柔柔媚媚站起来,吊着嗓子说:“殿下可别生气,我们这些老骨头出生时清朝还没亡,这都是跪习惯改不过来了。” 一众老骨头连声附和,殿下别生气。 原鹤面色复杂,怪我年纪小? 乔东心里笑开了花,挥挥手,戏精附身的长白山妖怪们全部退下。大殿里只留原鹤和乔东两人。乔东见周围清净了立马靠过去,胳膊不老实地从后面抱着原鹤的腰。 “饿了?”乔东趴在原鹤的耳朵边问,掌心的腰又韧又细,感觉能折成任何形状,乔东一时心里荡漾,默默碎碎念小兔子发情期什么时候到啊。 “没,别贴我这么近。”原鹤皱着眉手推拒着要走开。 乔东反射性抱得更紧,原鹤的后背紧紧贴在乔东胸口。 短短时间内周围热度奇异攀升,感官被放大,呼吸间全是乔东身上的味道。 原鹤头次觉得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也会很性感,属于乔东的荷尔蒙在空气中大量挥发,原鹤每个毛孔都在兴奋,后背上的热度就像一把火,顺着脊柱烧到头脑烧得意识都浑浑噩噩。 原鹤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疼感勉强让神智清醒一点,那把火窜到嗓子里,又痒又干,“乔东,放开我。” 乔东手扣在原鹤腰前,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异味,一种说不上来的甜腻香味,像是某种惑人的花香,带着让人神魂颠倒的力量。乔东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两个人的呼吸声,压抑急促的低喘声带着某种直言的暧昧,让人身体发热,沉醉。 原鹤的发情期到了。 乔东缓缓睁开眼睛,眼瞳漆黑发亮,好似欲兽出笼。撕开,压倒,狠狠地占有…… 终章 原鹤被乔东带到了浴池。 浴池占地极大,夜明珠的光亮莹莹照亮整个房间。满池热水,白玉池边雾气盈盈绕绕。 墙壁上伸出两个龙头,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活灵活现,一眼过去真的以为有两条龙被镇压此处。龙口中吐出热水源源不断落在池中,溅起水花。 乔东横腰抱着已经站不稳的原鹤走下浴池。 这发情期来的真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原鹤发情期的日子乔东算到了,但是他没想到一个发情期的威力竟然这样大。 原鹤一入热水里就变得更加难受不安,身体在小幅度扭动,眼睛半眯着视野模糊,他觉得呼出的热气都能把人烫伤。 就算到这一步,原鹤依旧不清楚自己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烫,觉得比浴池里的热水还烫,越烫越痒。 乔东从后面托着原鹤,不至于他跌入水中口鼻进水呛到。在腾腾的雾气里甜腻的香味像是海浪一样铺天盖地地包围住乔东,又像是蜘蛛的细丝左右拉扯他本来就不算坚定的神经。 “痒,热……”原鹤忍不住低语,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睛半阖嘴巴一张一合,几乎要神志不清。 乔东强撑着保持头脑清醒,单手抬起想要脱下原鹤身上的衬衫,因为沾了水,衬衫紧紧吸附在身体,姣好的肉体曲度暴露无遗,紧实的小腹,若隐若现的肌 肉轮廓,还胸前两颗点点红果。 乔东知道,它们从未被人采撷,纯洁得一塌糊涂。 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在乔东脑子里炸开,他解开衬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在一次深呼吸后乔东红着眼一把撕裂了剩余的衣料,纽扣弹飞又落在水中。 破碎的衬衫被狠狠被扔在一边,紧接着就是长裤和内裤。很快,原鹤就赤身裸体的躺在乔东怀里,美好年轻的肉体半泡在水中,热气氤氲,足以烧毁一切理智。 乔东缓慢俯身,手掌着原鹤的后脑强势又温柔地迫使他仰起脖子,低低喊了一声,“原鹤。” 那声音里饱含爱意与情欲,响在原鹤的耳边。原鹤用仅剩的理智去思考现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乔,乔东……”原鹤挣扎着两只手都抱紧乔东的后背,肌肤相触的陌生感很好抚慰了他的不安与脆弱,他像是迷了路的幼兽一样蜷曲在乔东怀抱里寻找安慰。 乔东低头用唇碰了碰原鹤的眼睛,哑着嗓子嗯了一声,维持他最后平静,“怎么了?” “难受,我是不是,”原鹤闭着眼睛难受地大口呼吸,猛然想起一个可能,他,他是不是到了发情期,这个认知让原鹤瞬间难为情起来甚至羞耻于问出来。 我发情了,原鹤努力睁开眼睛,热气蒙住他的眼睛,情欲像是灼热的岩浆在地下涌动亟待寻找一个出口喷薄而出。 原鹤恍惚之间看见乔东的脸,他抬手摩挲着乔东脖子缓慢移到胸前,片刻,他缩着身体把头贴在乔东的胸口。这种动作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乔东死死忍住冲动稳稳抱着人。 “怦,怦,怦,”男人闷响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原鹤安心地阖上眼睛,他还活着。 几秒之后,原鹤重新直起身体,肌肤相互摩擦的快感如同细小的电流一样在身体里流窜,凭着直觉嘴巴凑到乔东的耳边,双手死死搂着对方的脖子,两条腿 也缠上男人劲瘦的腰,起伏的胸膛相贴,感觉到乔东的身体紧绷得像钢板一样,原鹤微微勾唇哑着声音说,“乔东,我发情了。” “真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乔东的瞳孔紧缩,眼睛猩红,声音更低哑难耐,他猛然扣着原鹤的下巴重重亲上去,舌头撬开软唇蛮横地闯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吻太深太重,原鹤呜咽着吞下口水,连呼吸都要被夺走,背拱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乔东的手指顺着凹陷的脊柱往下摸到穴口处,手指在股缝来回滑动, 水波轻轻荡漾。 原鹤立刻激动地颤抖身体,后穴不断紧缩胸口大幅度起伏,手指抓在乔东的后背留下深深的印记。 “原鹤,鹤鹤,看着我看着我。”乔东强迫怀里人看着自己,咬着原鹤的喉咙来回舔舐,含糊不清地问道,“想要吗?” 手指在穴口附近若有若无的挤压,时不时刮弄一下隐秘的细缝,原鹤喉结不停地滑动,敏感的身体被撩拨到了极点,他试图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意识啊啊了几声。 终于,乔东的手指和池水一同挤进紧致的后穴,内壁瞬间绞动起来,甬道深处分泌出一波热液,极度湿滑软腻。 异物的进入让原鹤一下绷起来,腿用力夹着乔东的腰,整个人往上躲又被乔东强硬的拉回。 手指在甬道内肆无忌惮地搔刮戳弄,很快碰到一个发硬的凸起,只是小小的刮碰原鹤会无法抑制地喊出声。 声音里带着承受不了痛苦的哽咽和欢愉呻吟,混着淫靡咕唧水声,一刻不停地刺激人的耳膜。 “流水了。”乔东突然咬着原鹤的耳朵说,像是在说一件平常易见的事情那样,声音平静,“都流到手心上了。” 原鹤羞耻到了极点,脖子连带着锁骨一片都是潮红,欲望让他兴奋、沉醉、迷离,不断扭着腰像逃离又像迎接这场盛大的狂欢。 “舒服么?” 乔东不断地小声询问,刻意地反复用指腹触碰甬道里那隐秘的凸点,每次都刺激得原鹤身体哆嗦不停,后穴和性器同时流出淫水。 “想射么,说话鹤鹤。”乔东一手滑到挺翘的性器上来回撸动,下一秒听到原鹤乱了节奏的低喘,他发现原鹤甚至主动挺着腰把性器送到他手中,真的可爱想要把他吃掉。 濒临高潮的时候乔东松了手,放在甬道里的两根手指也抽开,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无比的空虚和低落感几乎要逼疯原鹤,他发颤的手往下却被乔东拦住,原鹤几乎要哭出来,“乔,乔东。” 乔东迅速低头在原鹤嘴上落下一吻,“别急。”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原鹤努力控制着自己,趴在乔东的怀里不停地喘息,面色潮红,整个人都被情欲侵染。 乔东轻松脱了自己的衣服,扶着性器插进原鹤的臀缝里。 原鹤被小小烫了一下,火热的性器抵在穴口处,隐隐约约察觉到巨大的危险,急急想要起身,结果一腿软根本站都站不起,虚弱无力地重新跌回男人的怀里。 乔东轻轻松松扣着原鹤的腰,额头抵着原鹤的额头,眼睛逼视着他,身下稍稍用力性器头部就探了进去,湿热的甬道紧紧围上来,就好像一张小嘴一样内壁的软肉热情地缠上来。 “唔,”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原鹤啜泣着抱紧乔东,两腿微微发颤,饱胀的感觉从后穴传来,不够,远远不够。 乔东抬起原鹤的一条腿,就这样面对面的姿态强硬地性器一寸一寸挺入,既是折磨又是享受,肉壁与性器摩擦带出的快感化作愉悦感充满全身。 原鹤此时才是被欲望真正支配,完全丧失清醒的意识,只想要,想要被填满,他扭动着腰,甬道里的软肉尝到甜头之后发疯一样的缩动起来,试图讨好这个巨物,原鹤情不自禁仰头发出难耐又甜腻的呻吟。 “高兴么?”乔东低下头紧盯着原鹤的脸,心里的占有欲得到充分满足,耳边的呻吟声像是最烈的春药。 原鹤头靠在乔东的颈窝上,手指死死掐着乔东的肩膀,两腿暗示地磨蹭着男人精壮的腰,小声哀求着,“快,快点。” 乔东眼睛眨也不眨,舔着嘴唇一个挺身猛插到底,原鹤惊恐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啊……啊!”甬道撑到最大,淫水被艰难挤出穴口,原鹤眼泪都疼出来挂在 眼角,乔东用手指抹去又怜爱地亲了亲发红的眼睛,结合的快感远比不过心底的满足感。 一遍又一遍亲吻原鹤的脸颊,乔东一手撸动着小鹤一边缓慢前后摆动腰臀,性器慢慢抽出又插入,柔和的水波在两人身边荡漾。 原鹤感觉自己变成漂浮在水中的浮萍,一点点风吹雨大都能让它失去栖息之地,只能依附着身后的人而活,乔东的每次抽插都好像是疾风暴雨的前奏,时刻处在快意和恐惧的边缘之间。 缓过最不能忍受的阶段甬道变得知味起来,原鹤迷醉在性爱的快感当中,实实在在的触感和温度,配合的抬腰与坐下,他甚至像是在用后穴主动套弄身后的大家伙。 乔东抱着原鹤换了位置,从后方温柔地进入,用法力控制着池中的水,远超平常的浮力完美营造出温暖水床效果。 原鹤小声而满足的发出呻吟声,后穴的深处承受来自火热性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饱满的囊袋有节奏地拍击在臀肉上,身体乃至灵魂都在战栗,从里到外都臣服在男人的身下。 这场性爱从傍晚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浴池中的水一直在流动,即使有精液滑入水中也很快流走,屋子里混合着暧昧的特殊麝香气味,一度掩盖热气中原本的甜腻花香。 到最后原鹤已经陷入昏睡,发情期本身就十分消耗体力,高负荷的性爱更是让原鹤吃不消,清洁的时候就靠在乔东怀里沉沉睡过去。 东极殿到了深夜就格外安静,乔东抱着原鹤从浴池出来穿过曲回的走廊往寝宫走去,皎洁的月光洒在殿前的空地上,分外冷清。 两个婢女垂首小心翼翼地跟在乔东后面,这么安静的夜里她们连脚步声都没有,在月光下的影子赫然是两道弯弯曲曲的蛇影。 婢女双手捧着盘子,盘子里装有两身大红的喜服,华贵精美,将盘子小心放下,两小妖悄无声息地退出寝宫,离开之前她们最后钦羡地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人。 “帝君今晚就要成亲?”两只小妖并排走着,其中一个忍不住问出来。 “是啊,东极殿都布置好了。”另一个显然更活泼一点,离开寝宫就开始在大殿外东张西望,月光笼罩下的东极殿仿佛沉睡的巨兽。 “好漂亮啊。” 借着月光小妖们都出来溜达,东极殿各处都挂着红绸,系着红绳的精贵玉器和珍珠在整个东极殿随意可见。 有妖不解地问,“挂这些干什么呢。” “嘘,听说在天界殿下没化形之前最喜欢听珠玉击撞的声音。帝君把这么大的珍珠串成串当玩具送给殿下玩。” 那妖说着用手比划出一个圈,那圈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哄得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妖们连连惊叹,帝君真大方,对殿下真好。 “嘿嘿,不能叫殿下该叫君后了。”有妖提醒。 “哦对对,改叫君后,君后。”众妖点头赞同,嬉笑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不远处长长的红缎被夜风吹起又落下。 如果可见,今夜的东极殿以前也有过一次。不过,这次它终于迎来它该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