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辞晚(兄妹)》 胆小鬼 周末影院热闹非凡,电梯上下好几轮,入口处仍有人在等。不知第几班电梯降落,即将关门之际,急促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响起。 一个上身着西装,下身黑色包臀裙的女人抬手拦门,伸进来的雪白腕间戴着只金贵名表,她对摁着开门按钮的女生道完谢,然后抬脚进入电梯。 声音冷淡,气质也清冷,女生没忍住好奇心,用余光偷看。 女人妆容素雅,身形高挑似模特,踩着高跟鞋,比电梯里两位男士都要高。两人靠的很近,香水味阵阵飘过来,很是清新雅致、沁人心脾。 影院内人流攒动,虞樱站在电梯口等候,门开后看见人,无奈地摇晃手机:“还剩五分钟” 下一秒,女生看见女人失去冷静,快步朝检票口方向走去。 还是错过一点片头,好在不影响剧情。在座位坐下,虞樱抚着胸口急促地喘气,哑着嗓子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有段时间才下线呢,迟了下回再看呗” 陈?将手机静音,没有接话。 虞樱撑着下巴,忽而想起白日刷到的八卦,笑的露出对虎牙:“这片评价很高,据说可以得奖,陈…你哥真厉害啊” “嗯”陈?小声道:“他很优秀” 真是一句夸奖都不让落下,明明平日寡言少语到无趣,虞樱想笑话她几句,话到嘴边,骤然被交头接耳声打断。 “等会儿别急着走,结尾有彩蛋” “什么彩蛋?” “花絮,里面有拍到导演,特别帅…” 女生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导演那张比男主角还要英俊的脸。 其中一人翻出照片给同伴欣赏,场内灯光陡然关闭,黑暗中只剩前座手机留有余光,因此更加显眼。屏幕之上的男人梳着背头,银白短发下额头饱满,眉眼狭长明亮,在妆容加持下成了双含情桃花目,眸底似泛滥着春水,笑起来一副风流模样。 “嘘…开始了…” 手机熄灭,陈?垂下眼眸,三秒后荧屏亮起,来不及惋惜,影片正式开始。 电影没到一半,虞樱将手机递过来,对话框里是闫叙发来的照片。 酒吧昏暗,橙黄灯光落在卡座,男人穿着橘色花衫,姿势懒散地坐于中央,两条长腿无处安放,交迭着搭在前方茶几上。红裙女人弯腰同他耳语,酒杯遮住面庞,看不清神色,但氛围着实暧昧。 最终还是错过,陈?起身,匆忙离开影厅。 有人上厕所回来,擦肩时听见他们在议论陈江驰,那样一张俊美多情的脸,着实难以忘怀。想到看过的采访,想到镜头里张扬的笑脸,陈?心底生出些许酸涩和不满。 那是从幼年看见只笑面狐狸时就产生的隐晦心理,当时不知,多年后动情才理解,原是占有欲。 到如今她初心未改,仍想把他藏好,不让旁人瞧见。 离开停车场,虞樱问起她今天回陈家的事儿,想来应该不顺利,否则怎会迟到。 “你妈没怎么着你吧?”她很担忧,习惯性上手检查,在陈?身上左摸右摸,连脚腕都没放过。 “没有”左臂传来钝痛感,陈?眼前浮现张红肿脸颊。 对她妈而言,同情人私会的照片出现在陈父办公桌上,比起愤怒,大概惊恐更多。不过只要不被抛弃,扇两耳光又有什么所谓,因此才没记住威胁,照旧恶言恶语地警告她不许告状。 手机铃声响起,虞樱低头看见简讯,皱起眉头嘀咕:“还玩儿上了” 陈?没问谁和谁玩上,也不想知道,默默加快车速。 夜幕已至,正是狂欢开始的时辰,隔着车窗也能听见酒吧内的振奋音乐。 初春夜晚温度很低,下车后方感知到寒冷,虞樱穿着短裙,不住地摩挲裸露在外的手臂,陈?脱下外套递给她。 虞樱也不推辞,穿上衣服,轻轻地笑:“人家随手放的钩,你居然真的去咬,陈?,你傻不傻” “这么多年了,何必管他呢” 若是平日陈?可以不管,但前些日子陈江驰又同陈父吵架,每回吵完他的状态都不正常,陈?没法不担心。 新电影上线,陈江驰难免要参加宣传活动,娱乐圈在陈父眼中是登不得台面的场所,陈江驰混迹其中,自然少不得被训斥。 陈父的意思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退圈回到公司,踏踏实实工作,表现好还有更改继承权的可能。 陈江驰对此不屑一顾,夹枪带棒讽刺他也有资格嫌弃别人。一个不正经的老东西,娶了小三又在外面找小四,不知还有几个私生子等着他早点死,好来分家产。 他把继承权当个宝贝似的拿着威胁人,陈江驰只觉他肮脏透顶,手里东西脏,想到骨子里留着他的血,连带自己也脏。 陈父一把年纪,被他说的恼羞成怒,涨红着脸怒吼会将继承人定为陈?,一分钱不会留给他。 那时陈?躲在门外,听见里面陈江驰说:“那你可得努力活久一点,否则哪天死了,公司不小心落到我手里可怎么办?” 他笑着道:“毕竟,你怎知你那乖女儿是真的乖呢?” 陈父只当他嫉妒心起,胡言乱语,抄起文件砸过去,叫他滚蛋。 老东西没救,小东西被迁怒,陈江驰看见陈?也没个好脸色。 当晚他跑去别的酒吧喝酒,望见寻来的陈?,态度不算好。脸上虽有笑意,但眉间充斥着不耐,讲话也很不客气。 他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么黏人。哎,陈?,商量个事儿成吗?“ “什么?”陈?问。 “离我远点” “…” 陈?隔着灯光望向他眼睛,明白他是认真的,只好选择沉默。 对于木头,陈江驰毫无办法,他叹气,又笑开,弹着烟灰,旁敲侧击地提醒。 “老家伙现在指望着你将公司发扬光大,好叫我后悔呢,他把毕生希望托付到你肩上,陈?,你要叫他失望吗?”他笑的意味不明:“跟我太亲近,倘若把人气倒,可怎么是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话里担忧,实则心里巴不得陈父早点死。 陈?嘴笨,不知如何回答才能叫他开心些,于是成了哑掉的鸟儿。 陈江驰当她听进去,谁料第二天又在酒吧看见她。后来几天他刻意躲避,没人阻拦,尽兴喝到烂醉,最后被闫叙在几十公里外的车中找到。 那晚陈江驰看见她跟在闫叙身后,并没有表现出预想中的厌烦。他的眼睛同往日一样含着点笑,可除此之外,似乎又多出些什么。 陈?想了许久才明白,是被抛弃的猫再度被拥入怀抱时的眼神,警惕,又抱有希冀。 如果陈江驰不想见她,大可以不告诉闫叙,可他透露消息,又选择一个不远不近,无法轻易叫人找到,花点心思又能找到的地方,无论是真实还是幻想,既然发现其中藏有暗钩,陈?就无法视而不见。 台上架子鼓被撤下,昭示着最热闹的一段已经过去,吧台内酒保调着酒,台上驻唱坐上旋椅,轻声唱着歌。 陈江驰坐在老位置,陈?穿过人群,朝他走去。 音乐很轻,高跟鞋声很重,一步一响,似敲在心上的鼓点,最后一声落下,声音停在膝侧,陈江驰睁开眼睛。 沙发上没有女人痕迹,桌上倒着数只空瓶,喝了不少,陈?拿起外套,对陈江驰说道:“跟我回家“ 陈江驰眼睛半阖,领口纽扣打开三四颗,颈间喉结到锁骨一览无余,在酒气弥漫的房间内染着层色欲,他放肆仰起颈项,欣赏灯光交错的房顶,似不知自身也是炫目光点,在被众人打量。 虞樱站在陈?身后,被怪异气氛搞得尴尬,想要上前,一只手臂圈住她腰肢,带她远离现场。 窃窃私语声由小至大,渐渐嘈杂,颇有捉奸的意味,陈?当没听见,半弯着腰,在他耳边又讲一遍:“起来,跟我回家。” 她衣襟上的冷香从高处下沉,锋利的将包裹着他的酒味和旁人残留的气息剔除,让他只看得到她。 陈江驰终于偏过头,视线落在她紧抿的唇上——看起来很软。 嘴里没有酒,他却情不自禁地吞咽,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陈江驰勾起嘴角,毫不掩饰地打量她。 他的眼角因醉意染上绯红,眼神透着欲,连带视线都不纯粹,像在用眼神亲吻她。 亲吻,陈?呼吸一滞,下一秒被肩上重量打散。陌生男人提着酒瓶凑到身边,搂着她肩膀不放,呼出的气息混着酒精味,令人作呕:“妹妹,人家不理你,你就别一棵树上吊死了,跟哥走怎么样?”说着抬手摸她的脸。 借酒装疯卖傻,酒吧多的是这种人。 “啪!” 陈?毫不留情地抽去巴掌,手段狠辣,起哄声顿起。 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打,男人脸面丢尽,捂着脸骂道:“臭娘们,居然敢打我!” 他卷起衣袖就要还手,陈江驰陡然发难,起身一脚将他踹倒。 身高腿长的男人体内蕴藏着不可估计的力量,踹人时小腿肌肉紧绷,黑靴包裹着脚,带着凶狠的劲儿,干脆又利索。陈?处于震撼中,完全忘记阻止他动手。 人群推搡着向四周退散,一片混乱中,陈江驰看向姗姗来迟的保安,说道:“闫叙平时就这么教你们办事儿的?” 健壮宽阔的背影上前将陈?完全遮挡,他双手插兜,对闻讯赶来的经理笑:“工作态度不端正啊兄弟,来这么晚,我保护你们还是你们保护我呢,赶明儿我来应聘当保安算了” 被老板当众训斥,经理额头冒出冷汗,弯着腰道歉,让保安将人哄走。 混乱过后,音乐声再起,陈?回过神,瞥见眼前人扎眼的头发,赶忙掏出口罩给他戴上。 望着陈江驰被遮盖的脸,压抑的阴暗面趁机爬进黑夜,满足之后又觉可惜,可惜如此光明正大展露占有欲的借口,只有一个。 陈?很想吻他的唇,吻他的脸,在他裸露在外的喉结、锁骨上留下吻痕,好让所有人都知晓,他属于她。 可她不敢。 陈?是个胆小鬼。 他在和亲妹妹接吻 从酒吧出来,陈?松开手,沿着街边往前走。陈江驰落后一步,因此才好仔细瞧她盘到严谨的黑发,白净笔直的脖颈,精致的灰色衬衫和被黑色长裙裹得严实的纤细腰身。 裙摆都精致,无丝毫褶皱,怎么看都与自身装扮不太匹配。 都市丽人同纨绔子弟?倘若不是生于一家,大抵这辈子都没缘分相见,他笑着停下脚步。 掌心轻松圈住陈?手臂,陈江驰将人拉到身侧,结实臂膀搭上她单薄肩颈,他故意,半边身子靠过去把她压到弯了脊背,才贴着耳朵询问:“听说你喜欢我?” 听说?真是好广泛的词汇,否认的空间都过于足够。 陈江驰大约喝了烈酒,味道同样刺鼻,并不会因为是他就变得好闻,只是春日晚风冷冽,很大程度缓解不适,也或是太紧张,陈?不自觉屏住呼吸,闻不到味,因此也讲不出话。 不否认便是默认,默认便是暧昧,暧昧则是承认。 街边车灯闪烁,偶尔停顿,才叫陈江驰看清她酡红的脸。 还需问吗? 他上一秒在笑,下一秒便猛地吻住她红唇。 对面大厦灯光落在坏掉的路灯下,身高腿长的俊男靓女,看不清脸也觉登对,就连光都给足面子,渐渐暗下,生怕外人打搅。 追出来的虞樱看见陈?被陈江驰搂在怀中,下意识停住脚步,苍茫夜色挡不住画面流露而出的香艳,两人越拥越紧,几乎融为一体,她不知该打断,还是该放任。 他们在一起正确吗?虞樱想不出答案。 余光瞥见远处身影,陈?抵住陈江驰胸口,手腕用力到发酸,距离仍在缩短。 她后退,他逼近,一退一进,直到后背贴上墙壁,再退无可退。口罩已然湿透,陈江驰也不满隔着东西亲吻,扯断口罩,咬住她下唇拉扯,在她皱眉时舌头伸进齿关,蛮横地掠夺。 舌根被吮到发麻,陈?引以为傲的理智退散,双腿发软,晕眩地跌进陈江驰怀中。 路边响起鸣笛,酒吧门口堵住,交警过来疏通,陈?素来规行矩步,头次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神经紧绷,乍然响起的口哨声轻易惊惹到了她。 “真凶”陈江驰舔着被咬破的下唇,毫无愧疚地笑。 他搂着陈?的背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搭在肩上,亲密好似恋人:“陈?,你不喜欢我吗?” “你喝多了”陈?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陈江驰笑了笑:“是多喝了几杯,不过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耳垂一痛,又被湿热气息缠绕,酥麻感沿着耳廓蔓延至脸颊,陈?僵硬着埋在陈江驰肩头,听见他说:“我在和我的亲妹妹接吻” “喜欢吗?” 陈?又陷入回不了话的危险境地。她脸颊涨红,额角冒汗,鬓角都被打湿,眸中水色潋滟,失焦的瞳孔下是浓烈到令人不敢直视的深情。 忍耐越久越易失控,也更容易放纵。 “看来很喜欢”陈江驰笑的不怀好意,手沿着温热的脊背抚摸而下,掌心落在腰间,温度透过薄衫侵入肌肤,还欲朝下,被陈?抓住。 以为是拒绝,谁料她说:“去车上” 指尖颤抖,耳朵绯红,一副被欺负的难堪模样,讲出的话倒是勾人。 陈江驰愣住,即而失笑。他像是再忍不住,仰头笑了两声,低头时眼角褶皱都在上扬:“陈?,你怎么还是学不会拒绝” 他弯腰靠近,鼻尖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多情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看不出来吗,我在欺负你。你应该推开我,说不要,不行。不会吗?” 陈?望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里透着明晃晃的纵容。 方才一巴掌多凶,怎么可能不会拒绝,她只是真的喜欢。 几秒钟时间,陈江驰想了许多,在陈?抚上他手臂时,果断抽身离去,速度快到来不及挽留。 “算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陈?有听见。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酒吧门口恢复秩序,男男女女结伴朝内走,没人记得街角发生过的短暂暧昧情事。 上车后陈江驰没了动作,一段路大抵让他清醒不少。 “安全带”陈?看他坐好后没有动作,开口提醒。 见他系上,又问:“下个月的晚宴你会去吗?” 陈江驰将垂下的刘海梳向脑后,手指置于发间,头痛地闭上眼睛:“给你贺喜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我就不去给老头子添堵了。刚过年就办葬礼,不吉利” 嘴里没句好话,陈?没有再问,发动车辆。 陈江驰忽而睁开眼睛,拉过她手腕,掀起衣袖。 白皙小臂中央有三道青紫色掐痕,瘀血凝结,瞧着很是严重。陈江驰用拇指缓缓地抚摸伤口,不知在想什么,没察觉陈?耳朵又开始升温。 男人手指带着层茧,揉捏皮肤又痛又麻,陈?喉咙发紧,强忍着才没抽出手。 “不疼”她说道。 “是吗。”看见她手指泛起红晕,陈江驰摁住伤口,手心腕部跳动,指尖发白,他放轻力道:“老家伙变仁慈了?” 想到她妈脸上的伤,陈?回道:“并不” 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陈江驰挑了下眉,松开手:“你要软弱到什么时候?面对你妈那样的人,你恪守孝道那一套,有什么意义。” 忍让就是鼓励他人作恶,林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新年时陈父想将公司继承人定为陈?,陈?不愿接受,林鱼得知,打了她好几鞭子。如果不是虞樱告诉闫叙,陈江驰还蒙在鼓里。 照片是对她作恶的报复,他以为林鱼会怕,以为七年过去,她改掉了臭毛病,没想到她依旧是死性不改。 欺软怕硬的废物。 如果不是披着母亲的外衣,她能凭借什么来苛待陈?,世上不是每对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多的是借着父母名头作恶的烂人,遭了多年罪,陈?还是不懂。 陈江驰望着车窗,想到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又觉不对,也许林鱼压根就没安分过。这人容易心软,帮忙隐瞒也不是没可能。 愚孝。 “我不是”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陈?反驳。 陈江驰没作回应。 他不笑时脸色冷淡许多,没法同先前热烈亲吻她的男人联系到一起,陈?突然无法忍受他的冷落,有些烦躁地打破沉默:“公司我会还给你” “嗯?”陈江驰回过神,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笑容顿时冲散脸上的漠然:“老头子给了你,你就接着,好好干”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集团,所以千万别有负担。 今晚确实喝的有点多,醉意上涌,脑袋昏沉,陈江驰降下车窗醒神。 晚风吹乱他的头发,脸色也变柔和,陈?总忍不住去瞧。 陈江驰低着头专注地发简讯。 “最近很无聊?”她问。 “嗯,是挺无聊,打算找点儿事做”停下手里动作,陈江驰偏头看向她。 新电影还在备案,不知何时能通过,但说很闲,也没有。工作总是多到做不完,很忙,但是很无趣。 生活成了一池循环死水,人处其中,仿佛每天都在变苍老。 他注视着陈?的侧脸,目光渐渐下移到她唇边。 是要找点事做了。 做不做 晚宴陈江驰果然没来,通过朋友圈了解到他和朋友们飙车去了。 副驾美女靠在他左肩,金色卷发如瀑布流淌而下,右侧有人为他点烟,漆黑的指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真实的黑绿来。陈江驰垂着眸,侧脸在昏黄灯光下难得展露几分温柔。 陈?放大照片,抚摸他漂亮的眼睛,还记得他纤长睫毛蹭过掌心的柔软触感。 原来是因为要同旁人厮混才不来参加宴会。 陈江驰选在陈父宣布继承人的日子发布玩乐照片,无异于是一种挑衅,毕竟正经儿子不选,选择小三的女儿做接班人,怎么看都是老糊涂的做法。 笑着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陈父当即变了脸,抬脚将门边半人高的花瓶踹到稀碎。 一瓣青色瓷片砸到陈?脚边,她纹丝不动,冷眼看她妈舔着笑脸去哄厅中心的男人,没吃晚饭的胃隐隐作痛,忍到他放行,胃痛也已消散,陈?懒得再去药店,直接回了家。 洗澡洗到一半门被敲响,关掉淋浴,陈?穿上睡衣往门口走。 摄像头里出现一道颀长身影,男人穿着蓝丝绒衬衫和黑裤,标志性的皮靴,鞋带扣的很紧。 陈?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味熏到人双眼发黑,她皱起眉头,后退一步:“你酒驾?” “讲话能不能带点脑子,我要是酒驾,这会儿你该去局子里捞我” 从架子上拿过拖鞋换上,陈江驰越过她走进房内,熟门熟路地钻进洗手间洗澡。 陈?在客厅吹干头发,思绪涣散,闻见糊味才惊觉头发被卷进吹风机,摁下开关,想起洗干净的衣服还未收,起身去取。 阳台郁金香不知何时盛放,明黄色花朵绽开,为冰冷黑夜增添几分温软,就像今夜到来的陈江驰。陈?抚摸着手里的衣物,黑色丝绸睡袍比家里所有衣服都要大上许多,是两年前陈江驰留宿后,她专门为他买来,可惜,到如今他也才穿过两次。 今晚是第三次。 “衣服我放在门口”陈?敲了敲洗手间的房门,退后一步说道。 里面应了句,随后水声停止。 半小时后陈江驰裹着睡袍出来,眉眼耸拉着,收敛了在外的攻击性,慵懒中透着倦怠,陈?甚少看见他这副无害模样,没忍住悸动,多看了几眼。 陈江驰打开冰箱门,遮住她的视线。 冰箱内几层架子全部空置,只剩角落放着两瓶牛奶,看整洁状况,想必平时也没被填满过。他拿起牛奶,盖子还没打开就被夺走。 “晚上别喝冷的,对胃不好”关上门,陈?将温热的蜂蜜水递给他。 陈江驰接过,仰头喝完,转头问她:“做爱吗?” 陈?以为自己太累出现幻听,许久没讲出话,直到洗衣机发出滴的响声,她被惊回神。 “你说什么?” “做爱。做不做?” 语气轻松到仿佛在问她等会儿吃不吃夜宵。 上次接吻过后,他们分开近一个月,中途陈江驰没有再去酒吧买醉,她也就没有借口再同他见面。 积压许久的想念从封闭盒中找到缺口,再想困住就难于登天,陈?寻尽借口给他发简讯,陈江驰没回。 一次都没有。 她以为他后悔,不敢逼太紧,咬着牙忍耐。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在今晚主动找上门,说要同她做爱。 惊喜恍如梦中看到的烟花,醒来才发现只是雨前一场闷雷,是空欢喜吗? “你又喝醉了?”等到天明,他重新恢复理智,又要躲她多久。 “没喝多少”陈江驰低头让她看自己的眼睛。 眼神明亮,确实没醉。 陈江驰见她欣喜又克制地望着自己,觉得有趣。 “我不是喝点酒就犯混的人,上次亲你的事我还记得”刚洗完澡,他的唇透着红,笑的很放浪:“滋味儿很不错” 原来没有后悔,那为什么躲着她。 “衣服穿好”陈?将他敞开的衣襟合拢,腰带系紧,打完结后手却没离开他的腰,她问:“你有其他情人吗?” 越过这条线,就没法再回头,她不想像她妈一样做第三者。 陈江驰反问:“你朋友不是让闫叙盯着我?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原来他知道,并且语气听起来毫不介意。 陈?没有被拆穿的惊慌失措,她沉默很久,下定决心般跟他确认。 “你认真的?” “我像在开玩笑吗?”陈江驰笑着问。 “好”陈?点头,又抬头:“做完别躲我” “没…”话没讲完,想起未接的电话,未回的简讯,又觉像在狡辩。陈江驰确实没躲她,只是想确认,她的耐心能维持多久。 他应道:“好,不躲你” 比想象中要长,因此他更加确定,陈?喜欢他,把他当成男人来喜欢,于是兄妹关系就被剔除在了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扯掉头顶毛巾,陈江驰弯下腰,扛着她进了卧室。 两人拥抱着跌在床上,陈江驰将陈?笼罩在身下,弓着背同她接吻。 长发垂在陈江驰手背,他抬手扣住泛着凉意的丝滑发丝,含着陈?的唇轻轻吸吮。不同上次粗暴的舌吻,这次他耐心许多,唇贴着唇,一触即分,两三次的若即若离,陈?被勾到心痒难耐,忍不住追上来,撞到他牙痛。 “没接过吻?”陈江驰闷笑着问。 明知故问,陈?顶着张红透的艳丽的脸,咬着唇再次撞上来。 本事不大,野心不小,伸着舌头就来舔他唇缝。陈江驰分开唇,让她侵入进来,僵硬的舌头莽莽撞撞勾住舌尖,然后似一腔孤勇都用完才发现自己对接下来的事一无所知,犹豫半晌,挫败地退回,眼底布满不甘。 陈江驰憋不住笑,倒在陈?胸口,肩膀都在颤抖。 陈?以为他在嘲笑她,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低头咬他喉结。 牙印很深,齿痕清晰可见,至少三四天消不掉,勉强够满足她的占有欲。 陈江驰痛到皱眉,虎口抵着下颚,两指掐着脸颊掰高她的脑袋,拇指插进她湿润的口腔,指腹摩挲着顶上尖利的虎牙。 牙尖嘴利。 “你是狗吗?” 陈?睁着湿润的眼睛,舌头缠上指腹,乖顺地舔舐。陈江驰瞧她眼底泛起情潮,眯着眼睛笑:“乖一点,哥哥教你怎么接吻” 他温柔地吻住陈?双唇,舌尖在漂亮的唇峰处舔动,在她舌头探出口腔时,含进嘴里细而密地吞食。 吻从轻柔到猛烈不过几秒,骨子里就不善于忍耐,磨合过后,陈江驰吻的夸张又凶狠,捧着陈?的脸,舌头在她嘴里肆意进出,津液黏腻到发出声响,比交媾的动静还要色情,他吻的愈发凶,将她喉中呻吟打乱,只留下连绵不绝的暧昧喘息。 黑白睡袍交迭着躺在地板上,陈江驰胯下胀痛,贴着陈?腿根,隔着睡裤轻轻耸动,潮湿热气在交合处升温蔓延,他仰头叹息,分开夹在腰上的双腿,拨开内裤,摸到她腿间花穴。 穴口柔软而湿润,指尖探进去一指节,又抽离。 “我下去买套”想到什么,他笑着说:“等不及可以先自己玩会儿” “不用”陈?拉住他手腕:“抽屉里有。” 陈江驰起身拉开床头柜下抽屉,看见里面放着避孕套和润滑剂,甚至还有指套。 “准备挺全,蓄谋已久啊?” 陈?被他戏谑的眼神盯的脸颊发热,转身钻进被中,扯过枕头捂住脸。 装鸵鸟吗,他好笑地拍拍陈?的腰:“转过来,趴着怎么做” 陈?翻过身,枕头依旧盖着脸。 平时裹得严实,没想到内里是这么个好身材,胸不算大,胜在腰细,屁股也够翘。陈江驰居高临下地观赏床上的女人,脸上渐渐露出惊艳的神色来。 “身材不错,腿很漂亮” 陈?招架不住他的荤话,抬手把灯关闭。 陈江驰天生反骨,当即把灯拍开:“我喜欢开灯做,不许关” 他剥掉陈?的内裤,看见底下花穴。这口穴很寻常,颜色偏红,周围毛发稀疏,像新生的绒毛,但是想到是陈?,他觉得异常刺激。 还有什么比操自己亲妹妹还刺激的事?至于老头子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谁还有心思管他。 被搞坏了(h) 现实比梦境真实太多,呼吸,触感,抚摸的力度,和身体四处流窜的快感,这些都是陈?在数年旖旎梦境之中不曾体会过的东西。 她腿心的花穴被男人熨帖地拢在掌心,打着圈碾磨时,润滑剂被揉散,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穴口初次被他人触碰就骚浪的吮着男人的手指不放,不用润滑,内里早已因情而泛滥成灾,指节方插入,透白淫水便喷到指根。 陈?听见短促地笑声,滚热呼吸拂过侧脸,她没能转过头,耳垂被人含进嘴里,男人低沉着嗓子问她:“舒服吗?” 破开肉道的手指将她的回答击碎,陈?抓皱头顶床单,把喉间媚俗呻吟压进肺腑。但是身体反应骗不了人,阴道饥渴地咬紧手指,吐着蜜把他往深处吸,底部小口被插的收缩又张开,仍是馋的舍不得放手。 陈江驰低下头,看见阴唇变得艳红、饱满,唇瓣覆着层剔透淫水,将内里景致包裹。心头燥热燃烧到喉咙口,水的甜味泛上来,腻到心头发慌。 他试着在肉道中抽送,拇指没闲着,钻进阴唇中间,摩擦着嫩滑的肉缝,沿着升高的媚叫,寻到顶端的阴蒂揉搓。 豆子大小的肉粒,嫩滑的像豆腐,叫人忍不住蹂躏它。娇嫩的肉唇被粗暴地揉到外翻,肉道也被抽插到泥泞不堪,整口穴被男人玩透,陈?受不住强烈的快感,哭着夹紧腿,又被陈江驰用膝盖撑开。 她颤抖着小声地说不要。 “自己没有弄过?”陈江驰放慢动作,曲起手指抵着内壁缓慢顶弄,拇指指甲不小心刮过阴蒂,陈?尖叫一声,肉道喷出湿热的液体。 “有…”陈?气短地说道。 “那怕什么?” “不一样” 陈?瘫倒在床上,唇贴着陈江驰脖颈,时不时偏头亲吻,如愿在他锁骨上留下了深刻的吻痕,皮肤红到浮现艳色,轻咬便要见血她也不愿离开他一寸,不同寻常的黏人。 陈江驰只当她害怕。 毕竟生平头一次借由爱慕之人的手尝到如此强烈的快感,惧怕也正常。 他很耐心,暂时还不太着急发泄自身的欲望,玩儿似的慢条斯理地逗弄着陈?,舌头舔舐唇边,等她逐渐软了身体,再抵开她的唇齿,温柔地探进口腔,缠上她的舌头。 “会很舒服”陈江驰轻声地安抚:“别怕” 嘴里温柔,手上也温柔。指腹在肉道里贴着肉壁抠弄,拇指也没放过阴蒂,压平肉粒,伴着抽送的节奏上下按揉。 快感温吞,但是情欲积压太久,一朝爆发便尤其剧烈,陈?小腹剧烈颤抖,酸胀感从穴心冲上头皮,她挣脱不开身上的男人,节奏尽数由他掌控,被高潮压倒,是意料之中。 “陈江驰…” 她叫着他的名字,埋在他颈间痛哭,腰臀被两根手指玩到抖动,流出的湿液从穴口流出,打湿了陈江驰的掌心,就连抽出的动作都能令她神志不清地哀叫。 阴道比灵魂先一步记住被他爱抚的感觉。 陈江驰被叫的心痒,偏头亲吻她眼角,掌心在她大腿上轻轻抚摸。 等陈?不再颤抖,他拨开黏在她脸上的黑发,仔细地瞧她汗湿的脸颊。柳叶眉杏仁眼,眼睛大而明亮,抛去妆面,是很温婉的容貌,此前陈江驰总觉她像刻薄的林鱼,所以从没正眼瞧过,今晚再看,丁点儿不像,陈?连鼻上的痣都是温和的。 陈江驰吻在她鼻尖,起身片刻,再回来时陈?骤然抬头,发白的指尖抓住他手腕,犹如握住救命稻草,求救涣散成了不成句的呻吟。 麻木的肉道活泛起来,被男人粗大的阴茎顶开,不仅不怕,还餍足地咬住他,肉壁亲密无间地贴紧粗大的茎身,缠绵的裹住,几乎叫陈江驰忍不住想要操烂她,头发未干又被汗打湿,他低喘着朝脑后抓了一把,咬住牙倾身往前顶。 灯光洒在床中央,落在陈?身上,他看见她下垂的乳肉,白到能看清青色的血管,泛着粉润的莹光,乳尖漂亮似樱花芯,阴茎稍一顶,乳肉便同粉白色的小腹一同震颤,阴道也更湿热,引得他下腹火气燃烧的更旺。 掌心贴上女人柔软的腹部,她太瘦,腰肢盈盈一握,轻易就会被撞到夭折。 他不能太用力。 “疼了告诉我”陈江驰粗哑着声音提醒。 前戏做的足够妥帖,没感觉到痛,陈?抱住他肩膀,等他俯下身,满足地吻在他唇角。 陈江驰揉着她的胸脯,笑着道:“看来是不疼” “不疼,舒服”陈?张腿勾紧他的腰:“你动吧” 床铺开始摇动,热浪沿着四肢百骸流淌,血液沸腾时,陈?想起他是她的哥哥,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可那又怎样呢。 盘根错节的家庭之中,只有他们早已定好名分,他是她法律和事实都承认的哥哥,不可更改。但是,今夜过后他们可以多出一层关系,她可以做他最忠诚的的爱人,相同血液阻挡不住她的步伐。 只要他愿意。 陈?发软滑落的腿被陈江驰捞住扛到肩头,他半跪在枕头上,膝盖挤压出深坑,掐着她的腰大开大合地进出,他越操越猛,艳红的肉唇被玩到红肿,摊在两旁合不拢,挡不住下方糜艳的肉口。陈江驰压着陈?后颈,叫她看他们的交合处。 “你被我撑坏了,这儿原本那么小,现在被我操开了”他放慢速度,抽出阴茎再重新插入,故意给她看肿大的龟头如何操开下方小嘴的。 “下次玩具记得买大号,小号万一满足不了你,岂不浪费”抽屉里的按摩棒可以闲置了。 话越讲越没边,陈?抬起轻飘飘的脑袋,用力堵住他的嘴,好让他少说些荤话。 陈江驰笑的浑不要脸,摁着她的背咬住被揉到肥软的奶尖,挺胯向更深处干。 陈?剧烈地抖动肩膀,他停下动作,问:“疼了?” “不疼” “舒服么?” “嗯…舒服,好热…你继续” 肉道恰到好处的湿软,她确实是舒服的。陈江驰手臂撑在陈?耳侧,颈间青筋躁动地鼓动,阴茎笔直凿进穴肉底部,破开子宫口。 “不!慢点、你慢点…” 陌生的地方被侵入,陈?害怕的推拒。 “到了这会儿,该怎么做,得听我的”陈江驰下了床,把她拖到床沿,抬高双腿,将人迭起来操。 “怎么能不让我进去呢?”他报复性地蛮力律动。 陈?捂着腹腔,摸到他进出的痕迹,闭上眼睛,喟叹着分开唇,含住伸进来的舌头。 艳红肉道被干到充血,软绵绵地打开着,深处宫口却展现出不一般的紧致,除了开始的拒绝,再插入就很顺畅,后面陈?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敞开了任他操。 宫口被彻底打开,吹出来的潮液被阴茎带出,黏的穴口发痒,鸡巴摩擦而过,瘙痒也成了快感,陈?偏过头,眼泪沿着耳侧流入鬓发,朦胧中她看见陈江驰青筋凸起的手背,在光影下染着汗液,发力抓皱床单时,很是性感。 陈?觉得被操透的自己和凌乱的床单也没什么区别,都被捣烂成了一团。 风吹般轻柔的吻忽然落在陈江驰手背,他前进的动作顿住,哼笑着问:“勾我呢?” “没…啊!” 停顿过后,撞击愈发剧烈,心动被误解为蓄意勾引,陈?被操的不住耸动,头发垂落床沿,又被男人掐着腰拖回,吻着冰冷发顶把熟透的肉道干到痉挛。 还是有区别的,她比死物快活。 阴液喷涌而出,陈?细长的脖颈弓成道脆弱的白月牙,叫床声可怜,又无端透着浪,平日冷淡的人被操成失控的浪荡模样,陈江驰怜惜心刚起,遂被猖獗的恶欲压灭。 偏偏陈?还来放纵他的欲望。 她双腿夹住他的腰,脚后跟抵着他的臀,使得他抽离的幅度缩小,只能重而密集地进入,性器从始至终停在她体内。 怎么能忍住不弄坏她。 陈?满足于肉贴肉的亲昵感,更拼命地缠住陈江驰。奈何纤细的胳膊抱不住汗津津的健壮脊背,上滑至后颈,陈江驰被勒到喘不过气,拉下她手臂摁在床上。 搁这报复他呢。 “劲儿还挺大,憋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他顶高陈?双腿,两指压紧鲜红的阴蒂快速摩擦,坐实欺负她的罪名。 “我错了,别…别磨…” 阴蒂滚烫,被男人急切又粗暴的搓揉掐弄,疼痛中夹着舒爽,没几下穴口就再度流出淫水,肉粒肿到发热,不能再碰了。 见她没力气再动,陈江驰单手抓住她两只手腕压到头顶,咬着她的乳尖捅操软塌塌的肉道。 小腹被阴茎操到像要融化,陈?挺着腰迎接他进入,却被男人凶狠地撞回床面,手腕也被扣的更紧,陈江驰射精前很敏感,她一点动静都能促使他干的更凶。 床铺剧烈震动,淫水泛滥,阴茎不停歇地撞击着软烂的肉壁,下腹发麻,陈江驰不再强忍,最后几下使了蛮力,凶狠地操进宫口射精。 陈?惊惧地哭叫,无意识地抓破了掌中的手背,她攥紧陈江驰的手指,感受着体内被膨胀着的阴茎撑到极致的饱涨感。 他说的不对,以后无论什么玩具都填不满她。 “别怕,很快就好了”宣泄完情欲,陈江驰低喘着趴到陈?肩上,两具起伏的胸膛黏腻地缠紧,腿勾着腿,亲吻着安抚她。 直至室内重回宁静。 陈江驰起身去检查陈?下体,手指乍碰上阴唇,头顶传来声呜咽。陈?蜷起腿,叫他别碰。 “怎么了?” 他拉开陈?双腿,仔细检查。雪白长腿上布满青紫色的指痕,腿根被磨红,中心的阴唇瞧着比原来肥厚许多,却合不拢,自然也挡不住底下流汁的殷红肉口。 被玩坏了。 “哥哥把你操爽了吗?”头顶灯光被陈江驰遮挡,他揉着陈?的脸,眼角眉梢挂着得意的笑。 陈?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宴会结束本就很累,一场性事激烈又漫长,折腾到现在,她已筋疲力尽,根本没法堵住他胡言乱语的嘴。 眼看陈江驰又低头在她耳边讲起荤话,陈?强撑着抬手,扣住后颈将他压进怀里,冰冷的唇吻上他喉结处的咬痕,权当作回应。 救救她 夜色笼上薄雾,冷意结成实体,是阳台栏杆暗处结出的潮湿露珠。陈江驰也不觉冷,披着睡袍坐在郁金香围绕的花台上,浑然不知衣摆被露水打湿,他手里掐着燃到半截的烟,专心凝望床间沉睡的陈?。 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久久未拨出。 如果老家伙看见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上了废物儿子的床,会是什么反应,想到他暴跳如雷的丑恶样貌,陈江驰心里的兴奋值几乎爆表,他真期待。 但是,这样做对吗? 父母的错和陈?有何关系,一个孩子而已,能够做什么呢,连质问在大人眼中都显得可笑,更何况她并不被疼爱。 陈?是无辜的,他已经成为溃烂疮疤,何必再毁掉她。她是无辜的,陈江驰一遍遍提醒自己。 “怎么不打?”陈?赤脚踩过地毯,跨过门槛,拿着手机向他询问。 他太专注,都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你不怕?”陈江驰看不懂她。 陈?毫不犹豫地摁下通话键,用行动作出回答。陈江驰眼疾手快夺回手机,将电话挂断。 “不懂你在想什么”把手机扔远,陈江驰扔掉烟蒂,又从烟盒中甩出一根点燃。 “老头子如果得知你同我在一起,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留在陈家?没了陈家你以为你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别痴心妄想。” 陈?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声音也平静,早已想过后果,并非冲动而为。 “如果这样你可以开心一点” 开心? “你在弥补?你认为这样可以弥补我?上床也是?”陈江驰冷笑一声,转身朝屋外走去。 “不是弥补” 她成功留住他。 陈?揉着腰坐到床尾,抱着双腿蜷缩起身体,枕着胳膊凝望他背影。 “我喜欢你”她选择抛去无用的内敛和羞涩,孤注一掷地袒露爱语。 陈江驰回过头。 黑发温顺地淌满陈?肩头,遮住颈间吻痕,衬的脸色愈发白皙,透着股大病未愈的病态。此刻的她瘦弱,柔软,同对外示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不爱笑,和客户商谈合作,情绪也没有太大波澜,从没有吵到面红耳赤的时候,只知就事论事,不会刻意讨好,更别提对下属,几乎是冷静到不讲人情。 在陈江驰心里,没有林鱼,她就是严肃、强势的女人。她可以经营好公司,养育好自己,日后嫁给一个脾气温和的男人,逃离魔窟,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圆满。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垃圾桶里全是外卖,冰箱除去牛奶就是饮用水,连熟食都没有,她根本照顾不好自己,私下性格也软弱到任人欺凌。 她过的很不好,只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陈江驰想起过去她总注视他离去的灰败眼睛,无形中有道枷锁,锁住他推开房门的脚和手,于是他扯掉睡袍,抱着她躺回了床上。 “睡觉”他拉高被子,蒙住脑袋说道。 陈?侧过身,睁着眼睛看他。 “干什么?还想做?”语气带着恼怒,还是生气,虽然陈江驰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饿了”回来太累没感觉,睡完一觉,五脏空空如也,饥肠辘辘地叫,陈?完全是被饿醒的。 陈江驰气笑了:“你家里连根菜都没有,吃空气?” 陈?摇头:“橱柜里有泡面” 空气寂静,呼吸停止,陈?执着地盯着他,大有把他当食物,看到天亮以供饱腹的架势。 “真麻烦” 陈江驰不耐烦地掀开被子爬起来。 房门半开,客厅灯光落入卧室门扉,陈?抱着枕头,听见橱柜被打开,水流声淌进洗碗池,灶台燃起烟火。头一次觉得深夜没有那么难熬。 吃饱之后的睡眠很安稳,以至于陈?梦见了狐狸。 私生女。 流言应当比她更早到达校园,否则怎么往日陌生目光忽然布满厌恶与嫌弃,陈?素来很懂此类眼神,只因常常出现在她母亲脸上。 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被推进厕所时驶入校园,母亲替她办理好转学手续,亲亲密密牵住她,离开身后的是非之地。 她隔着车窗望向远方飘动的血色红旗,收回视线时对上保安探究的目光,陈?隐有预感,她在这一刻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至于往哪走,由不得她做主。 手臂伤口还没痊愈,陈?无力反抗,被林鱼拉扯着下了车。有佣人上前,领着她走进比她两个人都高的院门。 瀑布声如阵雨凿地,只闻其声,不见其影,陈?踩上柔软草坪,数着脚下发光的鹅卵石,不敢抬头看眼前豪华如宫殿般的西式洋房。 她又被拉扯,膝盖发软,差点摔上台阶,佣人扶住她,轻声问她有没有事。紧接着,头顶传来道清朗的少年音。 “林姨,别这么粗鲁,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您是被迫踏进陈家大门的” 陈?闻声抬头,二楼阳台站着个穿白T恤的男生,个子很高,很英俊的相貌,笑时眼尾上扬,透露着股得意,配上颈间红绳,像在动物世界中看过的红色狐狸。 见女孩儿看向自己,陈江驰歪着脑袋打量她:“这就是您进陈家的门票?” 门票。 在他口中,陈?重新认识自己,一张便宜票面,女儿都算不上。 林鱼的愤怒积攒到指尖,化作对她的伤害,伤口被掐到出血,陈?闻见血腥味,哼叫出声。 男生离开阳台,很快出现在门口,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只一眼,林鱼快速松开手,她因心虚而畏惧他。 意料之外的是,他握住了陈?的手腕。 陈?想要道谢,抬眼对上张笑脸,陈江驰调皮地眨眼,牵她上楼。 她先一步踏进林鱼心心念念的豪门。 穿过刻着雕花的曲折回廊,少年领着她脚步轻快地掠过数道白玉色阶梯,行至三楼,出现阻碍物。 “去后院晒多方便,在这儿很碍事儿啊” 陈?听见面前的少年嘀咕道。 长廊落地窗下晒着发霉的画卷,用金色屏风做格挡,拦住大半道路,陈江驰侧身拉过她,越过屏风,走向廊道尽头宽敞明亮的房间。 书香气扑面而来,满墙书柜里没有盛放杂学古籍,而是一本本与摄影相关的书籍,还有不同品牌的相机和镜头。 陈?被安置在阳台沙发,她不敢乱动,低头看茶几上照片,直到背景十一朵玫瑰被数了七八遍,陈江驰才提着药箱回来。 少年盘着腿坐在羊绒地毯上,卷起她衣袖,皱着秀气的眉说道:“疼怎么不讲?” 都流血了。 拉高袖口,陈江驰才明白她为什么不讲。 瘦可见骨的胳膊上布满青紫色伤痕,不全是巴掌留下,很可能是棍棒或皮带。血迹染上老旧伤疤,糊成一团,分不清哪些是新伤,哪些是旧伤。 讲也无用,没人可以救她。 陈江驰从洗手间端来盆水,拉着她手腕浸入盆中,用毛巾擦拭。 “对不起”陈?同他道歉。 她清楚的知道林鱼进入陈家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能成为门票。不过是瞧她听话又懂事,加上天资聪慧,足以拿来威胁叛逆的陈江驰。 一个在正牌儿子回头是岸前的傀儡,她无能为力,连反抗都做不到。 陈江驰垂着眉眼,耐心地消毒,涂药,包扎,两条胳膊都处理完,才擦着手说道:“大人的错,与你无关” “不怪你” 他才十八岁,已经深谙人性,不知给自己做过多久心理建设,才能不把愤恨施加到她身上。 陈?坐在暖阳之下,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漂浮,治愈着身体,却侵蚀着内心。她很想问陈江驰,你真的如此认为吗? 如果是真心话,为何后来他们会渐行渐远。 随着陈?慢慢长大,她同陈江驰愈发陌生,直到他去往英国留学,随后七年,她只在新年时能同他见上一面。 隔着数不清的海岸线,陈江驰长成一个不再被她所了解的男人。他不再同她讲话,倘若主动开口,也会得到回应,可敷衍还是真心,怎会看不出来。 她连做他朋友都不配。 梦境定格在陈江驰回国定居的傍晚,晚餐后他同陈父进入书房,不知怎么,吵得很凶,陈江驰从楼上下来,拿起外套离开。 室外暴雨如注,棕榈树被狂风吹到倾斜,人置其中,走路都困难,陈?拿起伞追进庭院。陈江驰没接,淋湿的眉眼比雨水还冷。 “既然如今过的很好,就别自不量力的去踩危线,跟你妈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别老跟着我” 他戴上卫衣帽子,遮住晦暗神情。 “离我远点,别来碍眼” 一直期盼得知他真心,如今如愿以偿,却是将矛头直插她心口。果然是恨她。 也是,怎么可能不恨。 陈?几乎以为初见的美好是她濒死前的幻想,他不曾在阳光下牵她手,也不曾说过不怪她。她握着微不足道的善念撑到现在,居然只得他一句碍眼。 她冷到手脚颤抖,仍固执地递出雨伞,想要他接下。 陈江驰毫无留念地离去。 陈?注视着他的背影,松开手,任雨将自己浇湿个彻底。 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回去后林鱼在哄陈父,等到陈父上楼,她拧着陈?的耳朵叫骂:“他刚刚想杀了我,你眼睛是瞎了吗,没看见?居然跑去关心他” “陈?,别以为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只要我还是你妈,你就得听我的!我告诉你,离那个混蛋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们在一块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雨水在脚底形成漩涡,陈?不觉痛,也不在意林鱼说了什么,专心望着脚下,想要跳进去一了百了。 保姆阿姨看不过去,过来劝解,她给陈?披上浴巾,带她上楼沐浴。 浴缸放满水,陈?躺下去,沉进水里,憋到气息消失也没有出来。死掉也许会更好。 她早该死掉的,死在林鱼进入陈家之前,这样她没有了门票,也就没法伤害陈江驰。只是心底尚有不甘,不甘死去再见不到他,不甘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同他讲明。 谁来救救她。 窒息前她被一只手拉出水面。 陈?睁开眼,看见腰间搭着一只男人的手,晨光下指骨莹白如玉,五指修长,霎是好看。 陈江驰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抱住了她。 同十一年前一样,月季花开的回廊下,狐狸用温暖柔软的尾巴圈住了她的手腕。 斗不过他(微h) 为什么? 不是说讨厌她,为什么得知林鱼仍在伤害她,会加以报复,好似比作为当事人的她还生气。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和她上床。 当真慷慨到如此地步,和讨厌的人也可以做爱?陈?认为不是。 答案是什么,重要,好似也没那么重要。 错综复杂的关系到达关键转折点,如今再次走到十字路口,她已有权利做决断,亦有能力挣脱枷锁,不再做谁掌中的提线木偶。 澄澈晨光下,浮于空中的尘埃成了金色碎钻,柔白指尖闯入其中,没有抓住光,而是隔空描摹起陈江驰的唇线。天生多情的人,嘴巴生的尤其漂亮,软而薄,唇珠饱满,陈?特别喜欢。 忽然想起件小事。 虞樱曾问她为什么不买别墅,而是选择平层,一眼望到头的三室,甚至不及陈家花房宽敞,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着实没有必要如此委屈。 “好不容易有机会,干嘛不狠狠宰他一笔。”当年虞樱皱着精致小脸,愤懑地问道。她总觉得陈?被陈家压迫的很惨,是名副其实的小可怜。 倒不是为谁省钱,只是太空荡,会很寂寞。 陈?少年时就认为陈家太大,如果不主动去寻,她整天都见不到陈江驰。 倘若去寻,就要绕过数道斑驳回廊,推开无数房门,看见光从不同窗口照向陈江驰坐过的丝绒地毯。他来过,又不在,窗口相机还未收回,她透过镜头看见楼下高矮不一的木樨榄,上面飘着他新年时系的红丝带,引导她去往后院。 陈父习惯在草坪上打高尔夫,避开则要经过琴房,林鱼钢琴弹的实在难听,不想头痛,就要找佣人借耳塞。 路途遥远,她靠着陈江驰留下的蛛丝马迹,披荆斩棘,经历万千艰辛,才能走到垂丝海棠同红木香织就的喧闹花道。偶尔能在终点遇见他。 只是偶尔,大多时候无功而返。 陈家太大了。后来陈江驰离开,她又觉太小,导致他留下的痕迹太少,撑不过七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何时,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成为陈?的头号愿望。在这里,他们近在咫尺,一转身就能遇见,每个角落都沾满他的痕迹,被她拥有很久。 如今美梦成真,她稍稍靠近,就能吻到他。 眉心被温热的指腹抵住,陌生暖香垂落鼻间。 “没刷牙就亲我?” 男人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撩拨着耳朵,使脸颊生热。偷亲被发现,陈?把脸埋进枕头,透着粉的耳廓开始充血。 “一害羞就憋自己,你什么毛病”陈江驰抽出枕头,隔着被子在她屁股上拍拍:“起床吃饭。” 亲密动作做的自然,干坏事儿的人没觉得怎样,陈?先回不过神。她搂着柔滑的丝质枕头给脸颊降温,许久才起身洗漱。 瓷白餐桌边缘躺着束垂筒花,粉色花苞束在圆筒状的白膜中,露水摇摇欲坠。陈?拆开包装,低头轻嗅,抬头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倒映在格菱窗上。 原来是染上了花香。 她端着花瓶进厨房接水,闻见饭菜香味,转头打开冰箱,里面被塞满。 水果蔬菜分层摆放,肉食也分餐而冻,袋上贴有白底标签,轻易就能找到所需食材。他是很会生活的男人。 陈?注意到他的穿着,白色宽松毛衣搭黑裤,若除去耳上红色耳钉,也算清爽。可惜他生来耀眼,张扬在他身上,也成寻常。 昨夜他没有戴耳钉同她做爱,陈?十万分的惋惜。 “你去过超市?”她问。 “嗯” 没怎么睡得着,天方亮,工作群里就冒出消息,陈江驰拿起手机去客厅回复,离开的悄无声息。回到家心头空虚,换好衣服转道超市,说服自己不能睡完人就抛下不管,连说辞都想好,没料到陈?压根没醒。 幸好门锁上的指纹没有被删掉。 “怎么不叫我?”陈?问道。 “叫醒你岂不是要跟我一块儿去?折腾一晚,再欺负你,我还是人么。” 经过昨夜,陈江驰发觉两个人的夜晚比一人入睡要温暖太多,起了贪念,才会又同她睡起回笼觉。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会儿还有工作,时间只够做简单面食,陈江驰问陈?想法,她没意见。 年前一场大病,陈父虚弱到要坐轮椅,好不容易养好身子,大约有所顿悟,选择彻底放权,最终苦了陈?,忙到昏天黑地,披星戴月加班,外卖味闻到想吐,还要咬牙吃下去。 这顿丰盛早餐是意外之喜,她心动的不是时候,但实在难以克制。 “我刷过牙了”陈?挤到陈江驰身边,被岛台横隔在内的厨房愈显狭窄。 “怎么?刷牙还要人夸奖?”盖上锅盖,摁下定时,陈江驰不正经地打趣:“好宝宝,乖宝宝,做的真棒,怎样?高兴吗?” 讲完自己先忍不住笑,没逗弄到人,反而把自己逗乐了。 鸡汤是早就在煲中熬好的,现下盛入锅中,等冒起小泡,就可以放面。对面水池边散落着粉白花苞,稍微修剪也就可以放入瓶中,需要做的事情摆在眼前,然而陈?严以律己的信条被抛之脑后,此刻只想接吻。 她把自己塞进陈江驰和灶台之间,踮起脚尖,仰头吻住他。 闻到她指尖花香,陈江驰笑到眼尾上扬,抬手圈住她平而窄的腰腹。 他没去细想买花时心头涌过的怪异情绪,就像没细想昨夜为什么要同她做爱,同她亲吻。及时行乐罢了,还没到想太多的时候。 厨房窗帘是何时被关闭的? 明明几分钟前还能看见阳光。不过也不用去想了,陈?身子一轻,被陈江驰抱到岛台上,健壮胸膛挡住了被遮掩大半的窗。 她忽而惊觉,男人肩膀比十一年前宽阔厚实太多,早已不是单薄的少年。 “想什么?这会儿还能走神?” 陈江驰不满地掰高她下颚,在她唇上咬出浅浅牙印。 “没…唔…” 舌尖探进唇中搅动,看起来柔软温热,无害的舌头占据主动权,压迫着深吻她,将津液填满彼此上颚和舌苔,再缠绵的绞住舌根,逼她溢出呻吟,湿冷空气闯入,喉咙不甘寂寞,收缩着吞咽津液,激烈到分开时拉出细长银丝,陈?情不自禁追逐,舔到男人湿透的唇边。 陈江驰眸中春水荡漾,含住她嘴唇,哑声道:“疼吗?” 哪儿疼? 疑惑还没生成,手指缓慢插进来,湿软的穴口被撑开,陈?捂住嘴边喘息,鼻边就控制不住,愈发滚烫,整具身体犹如放在火上炙烤,燥热难耐。 她放过红润的嘴巴,掌心贴住喉颈,仰头寻求氧气。陈江驰扯开她身上睡衣,纽扣崩落,他吹响口哨,轻飘飘说道:“真是抱歉啊,陈总” 痞气十足,占了便宜还卖乖,陈?咬住他嘴唇,见他皱眉,又轻吻着安抚。 陈江驰笑着从她手背亲到胸口,粉白乳肉上的吻痕昭示着昨夜的疯狂,他惊讶于自己的失控,低头含住红肿奶尖,用唇舌给予快感,作为弥补。 粗糙舌苔剐蹭着乳晕,乳尖被压平,啃噬后弹开,又吸吮,冷热交替,很快硬成石榴籽,红如樱桃。陈?放松地沉浸其中,浑身被舒缓热意包裹,挺胸让他含入更深,下身也配合,抬高屁股让他顺利剥去睡裤。 没衣服阻碍,手指在肉道中规律抽送,陈?挺胯迎合,肉缝悄然打开,借着客厅暖光,陈江驰瞧见阴唇已经消肿,泛着水润艳色,像糜烂花苞,拇指剐蹭过阴蒂,便颤巍巍吐出蜜,勾着人闯入其中。 手指顶进深处,弯曲着抠弄肉壁,搅动一汪春水,陈?腰腹滚热,泪眼朦胧的眸中只剩一枚火红尾尖。她眯着眼睛靠近,张嘴含住。冰冷,坚硬,陈?不满地曲起舌尖缠绕住吸吮,喉咙用力,试图将它融化。 “嗯…” 男人低沉的闷哼传入耳中,体内手指陡然加快抽插,力道也变大,撞到她臀尖发抖。 陈?反应过来自己在吃什么。 她被推开,捏住下巴深吻,唇舌交缠的水声几乎超过厨房内翻滚的高汤。 “定时十分钟,现在差不多还剩一半,等会儿到不了你自己解决”陈江驰喘息着吮她嘴唇。 热水沸腾声是催促指交结束的号角,只是空气粘稠到分不开,陈?望着看不清的定时器,被陈江驰掐弄阴蒂,拉入欲望深渊。 她双臂撑在身后,仰着头呻吟,腿间阴蒂湿滑,越揉越大,酸胀感汹涌,陈?低头看见腿间男人手臂,发力插入她绞紧的肉道,前后挺进抽插,到她小腹抽搐着喷水也没拔出。 灶台发出滴滴声,倒计时结束,火苗自动熄灭。 陈?瘫倒在岛台上,捂住腿间流水的肉花,殷红唇瓣从雪白指缝冒出,白中透粉,很像早晨看见的垂筒花。 陈江驰买花那会儿当真没想到这层,这会儿越看越符合。 温热唇瓣吻在手背,陈?吓到坐起,看见他唇边溢出温柔笑容,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她靠过去抓住陈江驰衣襟,仰头吻在他漂亮的唇峰。 很轻的一个吻,生怕惊醒这场美梦。 洗过手,开窗通风,顺便重新燃起灶火,陈江驰抽出纸巾,仔细擦拭陈?下体。他垂着眸,侧脸瞧着比宴会那晚收到的照片还要温柔。 忽然想起幼时他为自己上药的场景。这人无论表现的怎么混不吝,细致妥帖的良好教养还是刻在骨子里,从没被丢掉。 “舒服吗?”?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陈江驰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问她。 “舒服”陈?闭上眼睛,如实回答。 害羞又诚实,真矛盾。陈江驰憋着笑,拿过裤子帮她穿上。 “怕你昨晚没爽到,给你的补偿” 陈?看向他腿心,掌心覆盖上鼓包,热腾腾一团。 “我也补偿你”说着就要扯他腰带。 “不用”陈江驰挡住她手腕,觉得她一脸正经的说着礼尚往来的倔样特别有趣,这人怎么连调情都不懂。 他眼睛弯成月,在陈?耳边笑,压着声音撩人:“你特别紧,特别软,小嘴儿很好操,哥哥昨晚很舒服,不用…” 陈?才开荤,脸皮薄,斗不过不要脸的陈江驰,急的红着眼睛捂他嘴巴,不许他再讲下去。 过分可爱 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收拾干净,花也被放进花瓶,指尖轻轻一碰,摇曳生姿。 鲜甜鸡汤勾起陈?食欲,面一口没动,胃全用来喝汤,陈江驰微微蹙着眉,道:“面吃掉” 她饭量不大,没进陈家前吃多会被林鱼责骂,等进到陈家,胃被饿小,米饭只吃得半碗,硬吃会吐,一度瘦到脱相,花费好多年才矫正好。 凌晨加过餐,陈江驰没盛多少,几筷子吃完,陈?馋的又盛过半碗汤,磨牙似地啃着鸡腿问起他旗下新电影招商的事宜,话里意思是想要参股。 陈江驰没有同意。虽说陈暮山已放权,但他疑心病重,万一查出陈?同他有牵扯,难保不会借题发挥,更何况,还有个对他深恶痛绝的林鱼。 “有闲钱不如去做其他投资” “捧演员,也算吗?”擦干手指,陈?捧着碗,观察起上面青色纹路,报道上的女演员叫什么来着? 谭青桉,着名影后,陈导御用。 试探他呢,陈江驰故作严肃:“怎么?上过一次床,你就认为自己有资格管我?” “我不可以管吗?”虽是问话,眼底却没半分疑惑,野心既然释放,就别想再压制。 “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夜情?”陈江驰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逗乐。 “有人会同妹妹约炮吗?”她补充:“亲生妹妹” 陈江驰:“…” 轻飘飘一句话,将他堵到语塞,玩笑都不知怎么开,生生气笑了,真不懂假不懂呢? 陈江驰笑着摇头,没再讲话。 用完饭,陈江驰在厨房洗碗,陈?撑着下巴,隔着花看他半弯着腰擦拭灶台,偶尔侧身,耳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想送你副耳钉,可以吗?”陈?问道。 “饭桌上不许托腮”他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着眼睛。 偶尔的严肃叫人生畏,陈?放下手臂,端正坐好,然后也没听见回答,于是又问一遍。 陈江驰直起腰叹气:“你家里怎么连个洗碗机都没有?陈?,能别太抠门么,明天再不买,我可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们还有明天。 陈?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隔着围裙环住他的腰,再次询问:“我可以送你副耳钉吗?” 陈江驰转过身,手上沾有泡沫,他张开双臂,偏过脑袋将耳朵给她看:“你对我的眼光到底有多大意见?” 他以为她不喜欢今日的款式。 陈?解释:“没有,我就是想送你” 是她一点不可告人的私心。 陈江驰盯着她眼睛,陈?没坚持住,垂眸掩饰心虚。 撒谎都不会,陈江驰抿唇偷笑,回身继续洗碗,手上动作不停地说道:“陈?,送礼物的本质是要人高兴,你提前问,失去了惊喜,你觉得我还会高兴吗?神秘点儿行吗。” “那你要戴”她很关心这点。 “我很少戴饰品。”今天大约是因为天气好。 变相的婉拒,陈?不管,坚定目标:“你要戴” 固执劲儿一点没变,陈江驰似乎笑了。 陈?歪着脑袋撞进灿烂阳光,光从脑后来,扑在陈江驰脸上,能看清细小绒毛。她没看见笑脸,只看见他分开漂亮的唇,说——好。 周一晨会。 天气变暖,人不怕冷就会起的很早,时间还没到,会议室里已将将坐满。 从办公室出来,虞樱瞥见陈?常穿的直筒裙尾扫过门旁龟背竹,她小跑着追上去,愣在当场。 会后没多久,虞樱敲响陈?办公室房门。 “请进” 将咖啡放到她手边,虞樱站着打量她半晌,坐上旋椅,问:“陈江驰送的?” “嗯” 认识五年,陈?穿亮色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衬衫款式寻常,金色袖扣却为其增添些许华丽,瞧着精致,她皮肤白,紫色削弱掉清冷,透着沉静的温柔,特别有韵味儿。 “漂亮,很适合你,学学他的审美,别年纪轻轻整天穿的不是黑就是灰,死气沉沉的” 过去虞樱送过她许多衣服,都被嫌太高调,藏进衣柜生灰,不是陈?的喜好,穿着总觉别扭。 一杯咖啡喝完,她将自己和陈江驰的事情简短告知。 难怪近期心情很好,虞樱撩起卷发,指腹摩挲着发尾,询问重点:“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长期炮友?男女朋友?” 陈?不知道。 如今陈江驰会经常出现在身边,同之前见不着面相比,已好太多,她不愿逼的太紧,想要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慢些,稳些。 见她失落,虞樱拿过电脑旁照片,看着道:“有话别憋着,多和他沟通沟通,我以前遇事也不爱问,后来和闫叙大吵一架,才发现很多事情都存在误会” 她宽慰陈?:“陈江驰这类人我在虞家见过,看着对谁都和善,实则谁都没入他的眼,冷心冷情,界限划到天边,近一步立刻翻脸。他能和你上床,就代表你很特殊” 不,陈江驰才不是冷心冷情的薄情人。 在陈?心里,他常常温柔到令她产生错觉,陈江驰是在可怜她,还担心过,分开七年,他会不会将这份可怜给予旁人。 走出电梯,陈?掏出手机。下班前她发简讯问陈江驰今晚回不回家,没有回信。 她想起下班路上虞樱说的话。 “我和闫叙闲聊,听他说前些年陈江驰在圈里是举步维艰,虽说有陈爷爷保驾护航,但他那会儿年轻,性子又独,吃过不少亏。许多人见他有才,威逼利诱着想往他电影里塞人,他不愿同流合污,听说是公开放了话,反正讲的很难听,得罪不少人。” 怕她担心,虞樱讲完又安慰她,今时不同往日,苦尽甘来,如今陈导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没人再敢为难他。 陈?不是听不出话音,虞樱分明是叫她重新去了解陈江驰,七年不是七天,他改变太多,早已不是当年人。 陈?却认为他没变,他从来没变过,如果没有一身傲骨,他怎么能从陈家逃离,重获新生。 手机铃声响起,是陈江驰回复,并问她下班没有。 自那天过后,他偶尔会出现在家中,一周两次,不知哪天陈?从黑夜中归来,就会看见客厅灯光明亮,桌上摆着滚热的晚餐,就连厨房烟火,都飘散着迎她回家。 陈江驰像一个惊喜,引得她对下班开始产生期待,也是至此她才发现自己很贪婪,欲望没有止步,反而有在心上开疆扩土的迹象。 她贪婪地想每天都能看见他,想要每天都能收到他的简讯,想要他主动告知他在做些什么,想去陈江驰的家。 可她压抑着,提醒自己,不能逼太紧。 调查的念头被陈?狠狠掐灭,只是一想到陈江驰至今没有否认绯闻,她就忍不住想要计较,可是推开门,看见厨房里走动的身影,她又想,算了,绯闻而已。 想来满足她的黑暗面很简单,只要填进去一个陈江驰就够。 用完晚餐,陈江驰没有过夜,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便要离开。 “有什么事吗?”陈?追到玄关询问。 “工作”陈江驰没有多说。 换好鞋,提起垃圾,想到什么,他迈出去的脚又收回:“下次别发简讯,忙起来不一定能看到,有事直接打电话。” “走了”陈江驰挥手,关门,动作太快,没注意到身后人正陷入沉思,完全没听他在讲什么。 隔天滚床单时陈?将一张银行卡放进陈江驰手心。 “工资卡”她说道。 陈江驰嘴角笑容凝固,差点软掉。做爱时给钱,把他当鸭子呢。 陈?着急和他解释,是担心他晚上还要出去打工,太过辛苦,对身体不好,所以才想帮他分担。 “如果缺钱,一定跟我讲”她满脸凝重,完全没查过陈导身价,也没查过陈江驰国内外有多少产业,才会说出这番话。 “我晚上是去加…”陈江驰忍笑好久,实在没忍住,捂着脸倒在床上,笑的很大声。 他妹妹好像有点过分可爱了。 眼泪都笑了出来,陈江驰把她扯进怀里亲,亲完又解释。 他回国初年就和朋友筹划创建了影视制片公司,前段时间碰到好剧本,想要亲自下场,近期正在处理手头工作,才忙碌了些,他二十出头那会儿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有空审片,现在已经习惯此类工作方式,夜深人静时,头脑清醒,做事效率高,所以才经常在夜间去公司加班。 她想哪儿去了。 “没,我怕你太辛苦”知道自己搞出乌龙,陈?红着脸往被子里钻。 陈江驰扔掉银行卡,把她扯出来抱到腿上,拍拍她屁股:“怕我辛苦就自己动,让我舒服比给钱实在” 他面颊挂着红晕,眼睛水润透亮,笑容很俊朗,燥的陈?耳后直冒汗。 天生恶人(h) 做爱次数多,身体逐渐磨合,陈江驰没起初那么顾忌,次次顶的很深,怕她不够吃,阴茎直插到宫口,恨不得将囊袋也挤进去。 说是让她动,其实也没放开掌控权,掐着腰把她震的溃不成军,压抑的尾音都发着颤。 “你…你慢点…呼…说好让我来”陈?拍着他肩膀,喘息着恳求。 “好,你来”陈江驰喘了口气,曲起膝抵在她股沟,乐得偷懒。 房间灯光明亮,喘息声渐起,混杂着黏稠水声,淫靡暧昧。被子团成团被踢到床尾,陈?搂着陈江驰脖颈,扭腰抬臀向下坐,起伏间红浪浮动,清潮翻涌,陈江驰喉间发痒,忍不住想抽支烟。 他抬手罩住晃动的乳肉,五指收拢,咬住逃出指缝的乳尖,空出来的手臂圈住她的腰摁进怀中,连乳晕一块儿吸咬。 “…好痒”陈?脊背酥软,跌靠到他肩头,前后挤压着臀,研磨肉穴中硬挺的阴茎。 “哪里痒?”陈江驰笑着松开乳尖,吻在她下颚,挺腰狠狠顶弄十几下,问她:“这儿痒?” “嗯…”陈?揉着滚烫小腹,点头:“你…你在这里” 陈江驰低头,瞧见单薄的一层白肚皮,被揉的发红,以为她被操昏头,笑着问:“我在哪儿呢?” “在这儿” 撑着他肩膀,陈?抬起身体,放任自己坠落,重力使阴茎穿透肉道,内里再湿濡,也还是有些吃痛,她皱着眉道:“在这里” 陈江驰看见原本平坦的小腹忽然鼓起,性器若隐若现,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在哪里。 真会勾人,怕是明天不想起床了。 他起身压倒陈?,弓着腰卖力抽送,唇在她眉间流连,将凹陷褶皱舔平。 月白色床心热浪翻腾,黑发凌乱不堪,相连的两只手掌心不经意夹住几抹碎发,怕扯痛她头皮,陈江驰松开手,被陈?反手扣紧。 黑发是他们不能见光的红线。 “舒服吗?”陈江驰分开她指缝,十指相扣着问。 陈?反应明显,闷哼声变大,逼肉收的更紧。陈江驰挺腰,不依不饶地贴着她耳朵问:“把你填满没有?” “满了”陈?受不了的用后颈磨蹭着枕头:“…还想要更满” 她抬头吻他,求他快些动。 陈江驰含住她舌尖,搂住她肩膀,胸膛紧紧相贴,腰腹发力,连续不断地进行深顶。陈?感觉到腹腔深处酸胀感暴增,穴内被干透,舒适的敞开着,流着淫水,任阴茎进出。 她彻底为他打开自己,挺着腰让他干进宫颈口,怕是射进去也不会反抗。陈江驰揉着她的奶子,将乳尖拉长,揉搓。 “疼,你别…”叫着疼,却不推开他。 陈江驰低头去舔,舌尖温柔的爱抚乳孔,给她补偿。 “好舒服…” “…陈江驰,我喜欢你…”泪腺彻底失控。 陈江驰抬头,看见她脸颊上都是眼泪,眼底泛着水光,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静,情动到不能自己。 把她从神坛拉下,原来是如此快活的事情,失去清冷,淫浪地敞开腿,张开嘴,说着喜欢他,要他用阴茎给她高潮,原来这才是陈?。 陈江驰掐着她腿根耸动,五指收紧,腿肉留下红痕,也不留情,挺腰满足她。在床上,他偶尔会展露粗暴,好似情绪繁杂,只能借由暴力宣泄,陈?也纵着他,像不知道痛似的,她低头抵上陈江驰额头,唇偶尔蹭过,偶尔轻轻触碰,上身若有似无的暧昧,下身肆无忌惮地交合,恨不能更深。 “慢点…” 趁陈江驰停下速度,陈?咬住他颈侧软肉,在锁骨再次留下吻痕,特别钟情此处,吻的比旁处都要深。 谁叫他穿衣太放浪,总是不好好系紧纽扣。 “小心眼”陈江驰很不给面子。 既然被发现,她索性不再装,将小心眼坐实,从他下颚吮到喉结,吻痕遍布,遮都遮不住。 陈江驰舌尖抵着腮笑,不安好心地将她翻过身去,跪趴着从后进入,汗液沿着腹沟流入交合处,被剧烈地卷入肉穴,他看见被撑平撑白的肉口紧紧箍着阴茎根部,伸手揉动,沾了一手的水。 陈?默默地把脑袋埋进枕头。 他笑着收回手:“自欺欺人,你捂脑袋我就看不见下面这张嘴了?” 说着顶了她两下。臀尖被顶撞,陈?腰下榻,形成凹陷,衬得屁股饱满的很漂亮。陈江驰弯下腰,从她腰窝吻到肩胛骨,握住她手腕,三浅一深地抽送。 自从他们上床,床单总是换的很勤,阳台旧的还未收起,新的就要挂上,陈?整个人掉进温暖的池中,腿心阴液流不完,掌心也湿透,滑的抓不紧枕头。 爆发前陈江驰将陈?转过来,肩上架着她双腿,咬着艳红的乳晕,凶狠地深插宫口将她操上高潮。 陈?像刚从水中被捞出,眉睫湿成簇状,长发贴在额角,一摸手心全是汗。 春日已近尾声,夏天快来了。 陈江驰抓过一包纸巾,帮她做简单清理,擦完脸颊,故意去揉乳尖,面纸再软,撩拨乳头也粗糙,陈?敏感的颤抖,捂着胸差点哭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委屈地埋怨。 “我哪样?”他明知故问。 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含羞带怨地瞥他一眼。 陈江驰低着头笑,笑完从肚皮亲到她唇边,最后吻在眼角,问道:“我去喝杯酒,你要吗?” “要” 他套上裤子去了客厅,陈?侧躺在床边,长发垂在胸前,下身盖着睡袍,雪色后背外露,吻痕指印替代旧日伤痕,交错着覆盖臀后,直至腿根。 她以后大抵是没机会穿露背装了。 买房时有购置酒柜,陈?对酒不痴迷,但压力总要有发泄渠道。她一生克制,不爱玩,不爱买,夜店酒吧也是为寻陈江驰才去过几回,喝酒解压都只敢喝一两口,从不做出格之事,虞樱说她迟早憋出病来。 确实,她连酒都不敢多买,可惜了进口的酒柜。 不过陈江驰住进来后,把家中各类红酒和威士忌都移进了她的酒柜,总归没有浪费。 斜倚在门旁喝完一杯,陈江驰被床上白皙透亮的脊背引诱到下腹隐隐发热,陈?对他的身体有着超出寻常的吸引力。 事实上,人是没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曾经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当年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做爱。 对他来讲,陈?太过乖顺,久了容易枯燥和乏味,同他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 循规蹈矩的陈?,离经叛道的陈江驰,成为兄妹是两个昏庸没有德行的败类强硬捆绑,别无他法的事情,可做情人却是他一手促成,是他克制的不够彻底,放纵的过于干脆。 对旁人而言,此事简直是惊世骇俗。 陈江驰退却过,想要放过她,可陈?察觉不到危险,步步逼近,于是他想,惊世骇俗关他什么事? 他又没有自诩自己是清高的好人。 高脚杯被放到床头,陈江驰饮下一口红酒,弯腰捏起陈?下巴,渡进她口中,两人就着整杯酒接了个甜香的吻。 他就是天生的恶人。 酒很好喝,也很解渴,陈?本就口干舌燥,一接触到水,追着去索求,整杯几乎都被她喝进嘴里,陈江驰退开,她紧咬不放,嘬疼他的唇舌汲取最后甜意,亲吻成了争夺,陈?的嘴巴和下巴都被溢出的酒染到鲜红。 破碎到极致,生出堕落的艳美。 “再来一次,受得住吗?”陈江驰舔着她脖颈询问。 “可以” 踹掉腰间睡袍,陈?自觉躺平,张开腿夹住他的腰,抬臀用穴口隔着睡裤蹭他硬起来的阴茎,热气隔着绸布传进肉穴,连接他们的情欲。 陈?沉醉地仰高脑袋呻吟,急切地催促:“进来,快点,操我” 好像醉了。 陈江驰没想到会把人灌醉,也没想到醉后的陈?意外的诚实。从枕头下摸出避孕套,他脱掉裤子戴上,缓缓插进去。 “舒服”他俯下身,亲吻陈?的鼻间痣,叹息道:“好多水,真爽” 啪的一声,他似乎操进了宫口,陈?捂着肚子可怜地叫。 “疼?”陈江驰后退,跟她确认。 “不…不疼,舒服”很满,陈?喜欢这种感觉,夹着腰把他勾回来:“再来,深一点,插进去也没关系” 果然是醉了。 陈江驰笑着把她迭起来,腿抗到肩膀上,半跪着挺进,操过宫口,就不满足于阴道。 在床上陈?非常诚实,享受性爱,喜欢会直接索取,放的开,很对陈江驰的胃口。 低垂的乳肉被啃的布满牙印,陈江驰看见,牙尖发痒,觉得还不够。舌头绕着乳尖套弄,刺痛又舒适,胸口乃至后背都沉进在酥麻里,她抱住胸口脑袋,挺着胸任他咬:“含深一点,我喜欢,吃掉也没事…啊…” 乳头被咬红,再吃要破了,陈江驰咬住她肩膀,鸡巴抵着宫颈口毫无顾忌地操,丰沛的淫水被堵在里面,发出色情的捣弄声。 陈?被干的塌了腰,瘫在床上,呻吟都没力气。 陈江驰吻她的脖颈,问她:“你高潮了?” 里面在痉挛,夹的他精关要守不住。 陈?抱住他,求他:“快…快射…” “好” 陈江驰抽出阴茎,拆了套子摩擦阴唇,从阴唇摩擦到上端阴蒂,握着龟头碾压肉粒,陈?没受过这样直白的刺激,哭叫着挠他。 “不要!陈江驰,别这样…” 陈江驰不听,继续握着阴茎摩擦阴蒂,底下逼口收缩的更快,他铁了心要她再次高潮。 “不行,我不行,我要尿了,我要…” 陈?眼神溃散成海,脑袋出现片刻空白,红唇分开,没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指甲深陷进陈江驰后背,掐出鲜血。 透亮的水液从肉口流进湿透的床铺,陈江驰握住她手腕,舔净她指尖血液,又把她另一只手从皱巴巴的床单上抠出来,握在掌中,并拢她腿根,抽插着射了精。 精液沿着陈?细长的大腿流淌,陈江驰亲在她腰侧,陈?回过神,发出一声绵长的哼吟。 “这么敏感?”他问道。 “痒…”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累坏了。 陈江驰低着眉笑,靠在她胸口研究她的指甲,琢磨着帮她剪剪,怎么比猫爪子还利,背上怕是要结痂。 歇了会儿,他去给浴缸放水。 没多久,陈?穿着他的衬衫摇摇晃晃走进来,陈江驰起身接住她,掰高下巴打量她眼睛。 “醉了?” “没有”陈?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清明不少,做爱做到凌晨,累都累醒神了。 松开她,陈江驰走到淋浴下冲洗身体,背对着问她饿不饿。 陈?枕着胳膊趴在浴缸边,看他被挠花的后背。陈江驰平日穿着衣服身材匀称,宽肩窄腰,盘靓条顺,内里却是虎背蜂腰,一看就没少去健身房,陈?愣着神,直到陈江驰疑惑转身,她才红着脸说:“饿” 最近胃口被养叼,但凡做爱,夜宵几乎成常态。 “饺子?”他问陈?意见。 下班前闫叙送了些自己包的饺子给陈江驰,两口子没商量好,虞樱也给陈?送了一份,蟹肉同蟹黄做馅,得赶紧吃完。 “好” 她泡澡还要一会儿,陈江驰裹着浴巾先出去,没几秒又推开门:“喝过酒,别泡太久” “我就起了”她脸被热气熏到通红,眼睛半阖着,撑着下巴朝他笑。 乖的像只猫,陈江驰情不自禁地笑。 新房自陈?住到现在快四年,灶台没开过几次火,每次心血来潮做饭,都要好久才能打着,如今陈江驰用久了,一拧就着火。 房子记载着他到来的痕迹,不仅是厨具而已。电视有人看,冰箱总是放满菜,就连衣柜都变得不够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下班回家,陈?会在门口多停留一会儿,好像这样时间就会停下来,他会在她身边留的久一些。 出洗手间闻见了香味,陈?脑袋顶着毛巾走到桌边,厨房不见陈江驰。 宵夜很勾食欲。饺子煮熟后,两面煎到金黄,放入配菜来炒,醋味和着芝麻香勾起肚子里的馋虫,陈?吞咽着口水,到底没忍住,刚偷吃一口,就被陈江驰从身后敲了脑袋:“不等我?” 他手里提着脏衣篓,里面放着换下来的床单。 人家干活,她却在偷吃,好像不太公平,嘴里塞着饺子,陈?鼓着腮帮子,道歉的话说不出口,急地拼命眨眼。 陈江驰被她呆笨的模样逗笑,捏捏脸放过她:“逗你的,吃吧” 本就是林鱼欠他的。 她当初害他失去一人,如今赔给他,很公平。 自慰被抓包(h) “股东们坐不住了,你那个妹妹一上位就开始查账,雷霆手段,不到一个月,撤了十几个人的职,你家那些废物亲戚首当其冲。昨天他们在董事会上发难不成,今晚跑去陈家嚎丧,到这会儿还没走” 挂断电话,闫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开窗通风,眼里透出几分欣赏:“雷厉风行,跟你挺像” 陈江驰坐在办公桌后翻看剧本,黑金钢笔在指尖飞旋,稳稳当当落进掌心。 “陈暮山不敢得罪人,拿她当刀,等把利益集团收拾完,他干干净净回公司,陈?倒成了眼中钉,到时在公司只怕是寸步难行”合上文件,陈江驰眉梢轻挑,似笑非笑:“怎么就不懂圆滑点呢” “那还有什么好戏看?让她搅的越乱越好,你的人可以出来再添把火”闫叙以为宴会当晚他就会有所动作,结果到现在也没出手。 陈江驰还在犹豫。 他乐于看陈?被陈暮山利用,最好是用完就丢,借此让她早些清醒,陈家不配她留恋,应当果断斩开关系,早日从泥潭抽身。 只是到底是生身父母,打断骨头连着筋,怕是要痛上一辈子,他经历过,难免生出点恻隐之心。 在事态没超出可控范围之前,他决定作壁上观。 加班两晚,深夜走出办公大楼,陈江驰忽然不想回家,最终去了陈?那儿。 客厅亮着灯,没人。 卧室门缝半敞,隐隐听见难耐的喘息,借着客厅打过来的微弱灯光,陈江驰看清床上躺着人,从头到脚被薄毯覆盖,内里呻吟低,喘息高,逐渐急躁。 干坏事儿还知道关灯。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开灯的同时掀掉毛毯,陈?侧躺着暴露在他眼前。 陈江驰朝她赤裸的下身看去,雪白长腿中间夹着个吮吸玩具,还在微微震动着。 陈?怔住,脑袋空白,毫无反应。 陈江驰弯腰把她拖到床边,丰沛的体液沿着绯红臀缝往下淌,阴唇肥润饱满,不知自慰多久才鼓成这样。 “高潮了?”他问。 陈?眼睛不眨地看着他,下意识回:“…没” “等着”陈江驰脱下外套扔到床尾,转身去了洗手间。 等他简单冲澡回来,陈?垂着脑袋坐在床沿,身上睡袍裹得紧,里面没有衬衫。 陈江驰径直走到床头,拉开抽屉,看见里面玩具,打开开关,嗡嗡地震动着,还有电。 “不难受吗?” 他问的直白,陈?捂着脸跳起来就跑,被他一把扯回床上,还没起身,男人胸膛压上来,笑着问:“这是什么?” 陈?侧目,看见枕下没藏好的东西。 陈江驰勾着衣角往外扯,一件熟悉的衬衫被扯出。 是他的。 底掉的干净,陈?欲哭无泪,手忙脚乱把衣服往被子里藏。 陈江驰摁住她手背,欺身而上。 “很熟练啊,不是第一次干了吧,陈总?” 想起两人初次那晚,他洗完澡路过阳台,看见晾衣杆上晒着他的黑色睡袍,那会儿以为是巧合,今日再看,指不定是拿他衣服做过什么。 但凡开口,肯定会被找到漏洞笑话,陈?打定主意当哑巴,死都不解释。 陈江驰也不在意,毕竟不动口可以动手,他扒光陈?,将衬衫套回她身上。 衣服宽松,她个子高,堪堪遮到腿根,衬的两条腿笔直纤长又白嫩。陈江驰揉着两瓣屁股把她往怀里带,看见她发汗的额角,眼里笑意愈发浓重,扬着嘴角问:“穿我衣服自慰更有感觉?做过几次?” 陈?抿直嘴角,捂住耳朵,挡住涨红的脸,不听他耍流氓。 看样子不止一次啊,狐狸眯着眼睛,打起坏主意。 陈江驰把她放到床沿,翻身下床。陈?偷偷抬头,眼前一黑,后脑勺发紧,她摸向眼睛,布料丝滑柔软,泛着冷,是她送他的领带。 陈江驰压着她躺下,手指沿着阴户摸到下方肉口,穴眼处窝着水,指尖插入,内里泥泞不堪,陈?曲起双腿,夹住他手臂,随着手指顶进挺动屁股,穴肉颤巍巍地把他往里套。 里面早已被插开,两根手指喂不饱,陈江驰戴好套顶进去,挺腰耸动,等她慢慢放松,拿起玩具抵上阴蒂。 “不行!拿下来” 吮吸口处的小舌头频率极高的舔动阴蒂,没一会儿肉粒便高高鼓起,被压着震动摩擦,陈?受不住过于激烈的刺激,脖颈涨红,咬着牙扯动床单,齿根发颤。 是真的有点害怕。 “没事,我慢点” 陈江驰调低档位,将主动权还给陈?,让她像平时一样抚慰自己。 “这儿很漂亮,让我看看,她能不能更漂亮”他揉着充血的阴蒂,动作轻,声音更轻。 陈?被哄的晕头转向,咬着唇,自慰给他看。她的反应好极了,腹部起伏,晶莹汗珠在绯红的肌肤上滚动,流入肚脐,漂亮到不可言说。 “下次买可以远程操控的,我陪你玩”陈江驰口干舌燥,声音都沙哑。 陈?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一呼一吸都谨慎,像在钢丝上行走,充斥着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深谷。她被插入,被亲吻,阴蒂还在被玩具吸吮,整个人爽的受不了。 怕她高潮过度,玩具被挪到胸口,抵着乳头震,另一个乳尖被陈江驰含进嘴里,她被摁在枕头上,双腿大张着被操,领带并不厚实,眼前雾蒙蒙的红光背后,男人身影上下晃动,看不真切时,阴茎进出的力道被放大,剧烈地穿透阴道,直冲头皮。 有几秒,不安感驱使她产生怀疑,身上起伏的男人不是陈江驰。 肢体的反应最诚实,僵硬,不再情动,肉穴出水变少,陈江驰最先发现,吻住她发白的唇,缓慢挺进。 “想什么呢?是我,只有我” 陈?抱住他脖颈,掌心贴着汗湿的后颈摸向脊背,舌尖挤开他薄唇,湿吻热辣,不止嘴里分泌津液,下体也蠕动着咬紧阴茎,催他快些动。 陈江驰没再离开她。 深插猛顶,口舌相缠,沉闷的哼喘声从黏着的唇缝间硬生生挤出,带着几分湿气。 憋了半宿的欲望被激烈的满足,陈?舒服的收紧腰臀,配合他插入,抬腰迎合,盘好的发被撞松,发绳掉落,黑发垂散床间,凌乱柔弱地颤动。 做爱和自慰不一样,同他交缠而产生的高潮是炽热的,温暖的。每寸皮肤都热到发烫,心口是被滋润过的惬意舒爽,事后熨帖的抚摸含着温情,驱散黑夜带来的冰冷和孤独,是她一个人所体会不到的温暖。 陈?享受被他拥抱亲吻,她红润的唇角上扬,撒娇一样,仰着脑袋问他可不可以解开。 陈江驰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她身边,瞧她被蒙住眼睛的脸,下巴小巧,红唇饱满,皮肤白里透红,哪里能看出少时面黄肌瘦的影子,和前两年也不太一样。 像是枯萎的花有了精气神,鲜活的很漂亮。 莫名有种自己在滋润她的想法,陈江驰笑了,大抵他和陈暮山也没区别,骨子里就有情场浪子的风流劲,所以想法才那么荤。 陈江驰不带欲望的从她腰侧摸到腿根,皮肤嫩到发滑,手感颇好。陈?被摸的浑身发热,侧过身,夹住他手臂:“别摸了” “怎么?” 陈?把脑袋埋进他胸口,不说话。 也差不多休息够,陈江驰扯掉领带,扛着她去洗澡。 浴室内,烟似的热气从浴缸向上扩散,很快将洗澡间笼罩在白雾之中,陈?坐在浴缸边,脚踩在陈江驰膝盖上,被他拉开双腿检查。 阴唇泛红,没肿,手指摸到肉唇内侧,发现颗粒大小的凸起,对着光才看清是浮肿的疙瘩,像是指甲掐揉造成。 陈?今晚脸面丢尽,在公司受的气这会儿全成为郁闷,沮丧地垂着头。 “对自己下手也那么重,不能温柔点?”好在没破皮,陈江驰笑着逗弄她几句,关掉水,把她搬进浴缸。 陈?羞赧地下滑,水淹没半张脸时被陈江驰薅起来,拍拍脑袋:“老实点儿,这两天禁欲” 直接给她断了食。 淋浴声响起,水落在瓷砖上的敲击声稀释掉尴尬,陈?终于得以冷静。 近两天陈江驰不在,公事令她烦不胜烦,压力骤增,睡不着觉,本以为发泄一次会好入睡,谁知会被他碰上。 冲完澡,陈江驰套上裤子出去,没几分钟披着睡袍回来,提着个矮凳坐到她身边,伸出手说道:“手给我” 陈?把手腕放进他掌心。 “手伸直,给你剪剪指甲”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陈?不仅挠他,还挠自己,不剪不行。 咔哒,咔哒。 白到透明的月弧状指甲随着银色夹片合拢掉在纸巾上,动作行云流水,看似熟练,实则指尖形状各异,像狗啃似的,得去店里才能修好。 陈?趴在浴缸边,专心看着他的脸。从小到大,从来没人为她剪过指甲,也没人对她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弄疼。 只有他会,陈?很喜欢。 睡觉时陈江驰握着她的手捏来捏去,大抵也不满意成果。 陈?瞥见他肩上抓痕,不好意思道:“下次你还是把我捆起来吧” 陈江驰低声地笑,挤到耳边揶揄她:“捆绑?玩的挺变态啊,陈总” “?” 陈?疑惑不解,等反应过来,又不知怎么反驳,只得涨红着脸关了灯。 陈江驰轻声地笑,被她恼羞成怒地拍了胳膊,才说起正事:“我明天去英国” 陈?猛地坐起身。 去英国?去多久?还回来吗? 她对陈江驰离开这件事尤其敏感,几乎成为心底阴影,听到他要走,脑袋里顿时闪过许多念头。察觉到身后目光,她慢吞吞躺下,强迫自己冷静。 他在这边有公司,有朋友,此次回去,大抵是有事要办。 “什么时候回来?”陈?问。 “一周左右。” 果然,她松开蜷缩的手指,松了口气。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陈江驰侧身去看她。 陈?很困,眼皮几次下垂,眼看合上又睁开,努力想要看着他。 何必呢。 “快睡吧,明天不是有早会”睡不饱哪有精力收拾那帮老东西,陈江驰捂住她眼睛。 掌心温热,陈?握住他手腕,收紧又松开。 许久,耳边呼吸逐渐平稳,陈江驰把手搭到陈?腰上,也闭上了眼睛。 谁钓谁 陈江驰不在,陈?像从前一样翻阅起他的朋友圈。 除去气陈暮山的风流照,其余都是电影拍摄地。 大海,雪山,荒漠戈壁,庄严肃穆的教堂和喧闹的居民小巷。上一张照片在城市,下一张就能出现在荒无人烟的乡村,陈江驰好似一阵肆意飘荡的风,永远猜不到他会飘向哪里。 此去英国,陈?大概能猜到原因,他要陪同陈家二老去扫墓。 陈家小儿子和儿媳去世后,陈暮山不愿找寻弟弟遗失在外的儿子,抢夺所有家产,陈爷爷伤透心,带着陈奶奶搬去英国隐居,再不过问陈家事。 陈奶奶高知出生,对陈暮山都不屑,更何况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和她的女儿。 至今为止,陈?连他们面都没有见过。 陈江驰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陈?没问,他就没说。 落地后二老来接机,看见他和崔邺,陈奶奶背过身去抹眼泪,又笑着抱住他们。 崔邺递上手帕,没有多言。 二老初见就透过这张相像的脸知晓了他的身份,想要相认,奈何他们实在分离太久,崔邺也没有相认的打算。 勉强说穿,不过是强人所难,到时只怕连如今的友好也维持不下去,陈江驰更不愿借着血缘关系逼迫,想等崔邺自己想明白。 大家都在尽力维护表面的和平。 隔天去墓园,祭拜完,陈江驰送二老先行离开,回来看见崔邺站在墓前,身形似有清减。 他走过去,席地而坐,点了根烟,放在碑前。 崔邺瞥他一眼,陈江驰道:“他们不会怪我的” 尽管如此,崔邺还是弯腰把烟掐灭。 陈江驰伸直腿,手腕搭在膝上,跟他说起陈?。 崔邺拿着手机给鹿渺回简讯,在听到他和陈?上床时顿住。 “她是你妹妹”他提醒。 “你不是也看上你外甥女?” 这怎么能一样,之前还说很讨厌家里那个女人,真有意思,崔邺笑着反问他:“你喜欢她?” 陈江驰无法回答,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爱谁。 崔邺没有再问,都是成年人,想要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他提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收购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既然要他下台,就一鼓作气,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别急”陈江驰蹲坐到墓前,掏出手帕擦拭碑上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会一无所有的,只是还需一点时间,不要急,慢慢来” 他享受击垮他的过程。 陈江驰提前一天回国,没同任何人讲,休息一晚,隔天下午开车去了山海集团。 乘坐电梯上楼,陈江驰同来迎他的人进入公司,问清办公室方向,然后分开。 在走廊看见陈?,她低着头在看文件。陈江驰没有打扰,双手插兜背靠在墙上观赏。 她很乖,穿着他送的衣裳。 掺金丝制成的月牙白衬衫,柔和如夜晚月光,深蓝衣袖处镶着玉兰花袖扣,搭在腕间,衬的肤白如雪,她很适合这套衣服,腰身扁平,包臀裙穿的非常好看,腿长臀翘,性感,优雅,金贵和美丽,在她身上融为一体,不枉他托朋友留款。 往日他被邀请看秀都是走个过场,如今却会留几套衣服,圈子里风声很快,陆续有人来打听他身边是否有了人。 也许该收敛些了。 “陈总” 陈江驰循声看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陈?面前,低头同她讲话。 陈?情绪素来稳定,但作为有过亲密关系的人来说,还是能发现些许细微的变化,蹙眉,压平的嘴角,都是她在克制情绪的表现。 显然男人并未察觉,仍在悄无声息拉近距离,从面对面到肩挨着肩,眼底的垂涎之色,呼之欲出。 大抵是她穿的柔软,无意中激发了旁人平日深藏着的觊觎,果然,太漂亮的东西必须时刻带刺,否则稍一放松就会招致恶徒,好比如今这只缓慢入侵陈?肩膀的手掌。 “陈?” 陈江驰开口,陈?转头,看见他,惊讶过后便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她快步上前,眼神都没偏移分毫。 计划落空的男人不甘地怒目而视。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打算晚点去接你…你的…头发?” 陈?走到他面前,抬起双臂又突兀地停下,碍于有外人存在,不敢做出亲密举动,只用笑意盈盈的眼睛表达喜悦。 冷漠的人偶尔一笑,明媚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陈江驰把她拉进怀里,手臂亲密地环住腰,下颚枕上她散发馨香的发顶,含着笑问:“请我去你办公室坐坐?” “好、好啊” 她被陈江驰压在胸口,紧张到手脚无措,不敢乱动,因此没察觉剑拔弩张的古怪氛围。 同对面愤怒相比,陈江驰淡然自若地回望,唇角上扬,笑的挑衅且得意,男人脚步欲动,又觉前方有墙压近,头皮发麻,本能后退。 不过如此。 陈江驰嗤笑一声,松开陈?。他弯腰时不输身高,站直后更是比男人要高出一头,身体也宽阔许多,靠近时脚步悠闲,扫过男人胸前工牌的眼神都带着戏谑的打量。 一举一动,皆带轻视。 “赵经理,大抵没人教过你,旁人的东西就算没打标签,也是不能轻易碰的,毕竟,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你不一定承受得起。” 不是副生气模样,反倒笑吟吟地,讲着不太客气的话。 陈江驰温柔多情的相貌素来容易使人放松警惕,可真跃跃欲试着靠近,就会发现面前是万丈深渊,他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气息凌厉到不可侵犯,一开口就叫人心头生寒。 男人当然听得出话里意思,愤怒握拳,冷笑一声离开。 无知无觉的陈?望过去,只看见道慌张背影。 “他碰你什么东西了?”推开办公室房门,她抬头询问,心里疑惑,陈江驰几乎不来公司,怎会和人结仇? 陈江驰走到她身边,掌心压住发顶,使她低下头,慢悠悠地说道:“是啊,他碰我什么东西了呢” ? 谁问谁? 显然陈江驰没打算告诉她,陈?也就没多问,领他走进办公室。 房门关上,陈江驰坐进办公椅,问她下次股东大会是什么时候。 “目前没定,定好我告诉你”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有事?” 陈江驰接过,放到桌上:“我要参加” 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行?”陈江驰笑了声:“真是贵人多忘事,陈总,需要提醒你吗,我也是股东之一” 她当然记得,不解的是参会原因,虽然陈江驰没明说,但陈?了解,他厌恶陈暮山的一切,包括集团,如今忽然要参加会议,难免奇怪,她担心有什么事情悄然发生了。 “你想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替你去做”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他还没提,她就先答应,未免太听话了些。 “嗯,我愿意,你说”陈?回答的毫不犹豫。 虽是意料之内,但还是有些许的震惊。 陈?对他有着近乎无底线的忠诚,如同对林鱼的愚孝,不分对错,只管遵从,陈江驰很好奇,如果有天要她在自己和林鱼之间做出选择,陈?会选择抛弃谁。 “过来”陈江驰对她招手。 陈?上前,弯下腰,被压住后颈往前带,差点摔在他身上。她撑着扶手堪堪稳住身形,陈江驰直接起身,把她抱到办公桌上。 “看来我说过的话,你没有放在心上”他手臂撑在陈?身体两侧,将她圈在胸前,声音听着很严肃。 陈?抬头,果然看见一张收起笑容的脸。 “我有”他的话她都有好好记住。 “是吗?”陈江驰用拇指揉弄着她的下唇,在她开口前强硬地挤进唇齿,指腹压住湿软的舌尖,叫她讲不出话:“我说过,要学会拒绝,你听进去了吗?说什么我想做的你都会替我去做,如果我要你去做触碰法律,违反道德的事情,你也会去做?” 本是提醒,结果真的有点动气。 她把太多东西看的比自己还重要,连工作都可以吸引她的全部注意力,察觉不到男人对她流露的恶意眼光,将自己堂而皇之的置于危险之中,还不自知。 怎么能这么迟钝。 “唔…”陈?被堵着嘴,说不出话。 陈江驰瞧她可怜地眨着眼睛,没再欺负人,拿过纸巾擦拭她被磨红的嘴角。口红暧昧的呈扇形晕散,心思浮动,忽而觉得她像是偷吃了什么东西,被撑破了嘴巴。 这几天联系的很少,一点亲密,就能点燃情欲。 陈?追上来烧他的火,亲着他手指,坦诚相告:“我希望你能开心,所以只要你说,我就会尽可能的去做” 她握住陈江驰的手,解释自己并不是只会妥协:“我会无条件答应,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到伤害,陈江驰,你和妈妈不一样” 她比他认为的要清醒。 所以看不清自己的究竟是谁。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陈江驰道:“方才那个赵经理,把他辞掉,能做到吗?” 辞退? 无理由开除员工,显然不符合劳动法的规定,但是——陈?点点头:“你不会再见到他” 法务部的存在总有其道理。 “不问问为什么?” 折腾红嘴巴,陈江驰又来作弄她耳朵,手指拨弄耳廓,抚摸耳下,落至颈侧,温热掌心贴上颈动脉,血液沸腾只在眨眼之间,陈?偏头躲避,又低头亲他掌心纹路,舌尖轻点,抬着冷淡的眸看向他:“我知道” 面无表情的调情,勾的他想笑又心痒。 “他的眼神很恶心”陈?仰头看他,没说那人曾追求过她,不是为她,是为求娶老板女儿,一步登天。 “我不会让他碰到我”她不迟钝,她对恶意的触觉比任何人都敏锐。 陈江驰惊讶地抬起眼帘。 什么时候发现他来的? 谁钓谁呢? 陈江驰差点气笑,装的还挺像。 “别生气”陈?拍拍他胸口,酒红色的衬衫很好看,她想起包中的耳钉,和这套衣服很配。 倒不至于生气,一周没见,想亲近的念头并没减少,反倒触底反弹,难以自控。 两人不约而同靠近,额头轻抵,手腕交迭,陈江驰的掌心蹭过她手臂,带起颤栗之后,陡然从腰侧穿过。陈?紧张到不停吞咽,眼前只剩下陈江驰翘起的唇角,他有些上火,唇边起的痘宛若红痣,漂亮的扎眼。 半开的唇也漂亮,陈?抓紧桌角,想要填满唇间缝隙,她闭眼倾身向前,吻到团冰冷空气,耳边传来轻笑声,她睁开眼。 陈江驰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把火灭的干干净净。 “走吧,陪我用晚餐”朝她晃了晃手,他率先离开。 手上拿的什么? 陈?猛然回头,电脑旁原本摆着照片的地方空空如也,他把它带走了。 作为她耍小心思的惩罚。 跳蛋/指奸(微h) 相框被陈江驰随手扔在后座,那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穿着白色运动服,头戴红色棒球帽,站在玫瑰园里,雌雄莫辨的脸,笑的比花还漂亮。 初见那天,陈?在书房看见这张照片,后来陈江驰离开,他的物品全部被林鱼移进房间上锁,她偷偷将照片藏下,带在身边。 没想过会被他发现,好像没有生气? 陈?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助理发简讯,想想又不放心,打开虞樱对话框:“将我办公室走廊上的监控视频删掉,叫他们管住嘴” “ok” 用完晚餐,接近傍晚,落地窗外晚霞将将落于湖面,霓虹灯在日夜交替时亮起,车道由宽松变狭窄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市中心总是十年如一日的拥挤,从窗外收回视线,陈?问陈江驰想不想去看他的电影。 今天是最后两场。 “你不是看过了?”陈江驰问。 “没看完” 还是因为他。 餐厅内温度高,陈江驰嫌热,又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微红的胸膛。松松垮垮的领口,瞧着正经,一弯腰就走个精光,他混不在意,反正上面吻痕早已消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是陈?望着远处偷看的两个人,牙都咬酸,这人太没自觉。 她开口道:“衣服穿好” “很热” “穿好” 生气了。 陈江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陈?脸也越来越红,意识到语气过于强硬,又软着声音说:“扣子系上,会感冒” “嗯,那确实要穿好才行” 不知真信还是假信,说完也没动作,直到将对面人脸盯到通红,陈江驰才抬手把纽扣系上。 “走吧,小气鬼” 时间宽裕,两人找到座位坐下,荧幕还在播放广告。 察觉到周围聚集过来的目光,陈?忍了又忍,在一人坐到陈江驰身侧,试探询问他姓名时,还是没忍住从包里掏出口罩。 陈江驰撑着下巴笑而不语,男粉丝掏出照片再三比对,惊喜地瞪大双眼:“真的是你吗?陈导,我非常喜欢您的电影!” 声音不小,引得众人回头,陈?捂住陈江驰下半张脸,冷漠道:“他不是,你认错人了” 热切视线又缓缓退散,只有男粉丝疑惑地看着他们,目光在陈江驰脸上久久徘徊。 陈?浑身散发着不爽。 拉下她手腕,陈江驰指着手机上的照片问道:“是明星?” 声音也很像,粉丝压低声音道:“是导演” “很有名?” 他挑起头,粉丝兴致勃勃地给他科普,陈江驰很惊讶,因为此人并不是跟风,是真的言之有物,仔细研究过他作品,甚至注意到旁人没发现的镜头语言,更别提许多年前不出名的短片,他都有看过。 陈江驰饶有兴味地耐心倾听,没有打岔,等对方说完,笑着道:“你很喜欢他啊” 粉丝说喜欢了他七年。 听到这,陈?冰冷的脸色缓和许多。七年,真是难得。 瞥见她放松,陈江驰又问了些粉丝的事儿,得知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才注意到男生有张很适合大荧幕的脸。 他说道:“你这么夸他,我还真有点好奇,看来改天得把他的电影翻出来好好品鉴品鉴,不过…”他话锋一转,指着手机道:“我觉得比起这位导演,还是我更英俊些。” “你认为呢?”他靠近陈?,挨着肩问,他和照片上的人谁更好看。 非要比较,鲜活的人肯定比死板的照片要好看,况且他此次回来,染回黑发,收敛张扬,成熟男人的沉稳气质凸现出来,同之前是两种风格。 陈?抱着手臂,端出一副高冷姿态,回答:“你” 陈江驰偏过脸笑。 一旁的粉丝闹了个红脸,不好意思道歉,陈江驰好脾气地摆手:“跟导演撞脸,是我的荣幸” 灯光熄灭后,陈?将口罩递给他。 陈江驰看她两秒,道:“不用” “戴上”陈?固执地伸着手,小心眼儿又犯了,不想他被旁人打量。 陈江驰挑着眉,问:“为什么?” 陈?不回答,用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渐渐生出几分委屈。很烦,她只想和他看场电影而已,怎么总有人打扰。 陈江驰瞧她气馁地坐正,低头生闷气,电影都没心思看,他勾着唇笑,歪着身子用肩膀轻轻撞她,在她转头时,用撑在下颚的手指点了点下唇,小声道:“想让我听话,总得给点好处,光命令怎么行呢,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员工,陈总” 在这里亲他? 电影已经开始,灯光时明时暗,周围人专心致志看着荧幕,一个亲吻而已,只要快一些,不会有人发现。 但,万一有人回头呢。 她从未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可是,和陈江驰在一起,已经够出格了。 一个吻而已。 陈?喉咙发紧,心脏狂跳,趁着屏幕暗下,飞快地亲在他唇上。 陈江驰被撞的牙疼,趴在扶手上,觉得好笑。这哪里是亲吻,分明是一场谋杀。 知道被戏弄,陈?恼的面红耳赤,恶向胆边生,直接捧起陈江驰的脸,强硬地把口罩蒙在了他脸上。 小插曲过后,整场电影他们都没再交谈。 冒险类的动作片节奏把握的极好,加入搞笑元素,完全不觉无聊,陈?沉浸其中,认真看完彩蛋。 离场时观众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剧情,陈?看向戴着口罩的陈江驰,发现他眼尾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在电梯口又碰上男粉丝,他热情地抬手打招呼,陈江驰微微颔首,在进电梯前递给他一张名片。 既然是演员,或许有机会合作。 走到车边,陈?从包中拿出一只红色的盒子递给他。 临时定做,耽误了些时间,前两天才拿到手。红宝石制成的耳钉,低调的暗红,戴在陈江驰耳上,多出几分生人勿近的高不可攀感。 陈?没说的是,宝石内部隐晦的雕刻着一个字母。 r。 一个不能言说的,从年少时就兴起的秘密——想要将狐狸据为己有。 可她舍不得它失去自由,思考很久,最终也只是在狐狸耳朵上留下一个吻。 希望他玩够了记得回家。 “喜欢吗?”陈江驰问。 陈?看着他的耳朵,点头。 眼睛都移不开了,有这么好看?他拉开后座,示意陈?进去。 陈?矮身入内,陈江驰紧随其后。 “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男人声音低沉,滚热的胸膛贴上后背,压着陈?跪趴到后座上。她低下头,看见陈江驰从面前纸袋中掏出一只盒子。 “看看喜不喜欢” 盖子被打开,看清里面东西,陈?瞳孔骤然紧缩,挣扎着去开车门,想要逃跑。 陈江驰搂着腰把她拖回来,压到身下,手臂撑在靠背,挡住她去路。 “跑什么?不喜欢?” 他笑的不怀好意,陈?蜷着腿往后缩:“别这样,陈江驰,我们回家再…唔…” 陈江驰含住她嘴唇,舌尖探进唇缝,勾挑舔吮,黏腻水声在安静车厢内响起,陈?的腿被掰开,干燥手掌贴着大腿探进裙底,剥开绵柔内裤,直抵花心。 “想我了吗?” “啊…嗯…” 指尖搅弄着干燥温暖的阴唇,直到唇瓣颤颤巍巍地发热,触电一样发麻,上下按揉数次便软成一团,被男人抓在手心揉搓,陈?舒服地仰起头,手背搭到唇上,堵住嘴里抑制不住地呻吟。 湿透也不过是片刻的事,这朵肉花太敏感了。 “我不在,自己玩过吗?”他吻在陈?手心,又吻住泛红指尖,问道。 “没有” 上回自慰被撞见的羞耻感还没褪去,每每躺在床上,身体都控制不住发热,可是想到陈江驰,又觉得手和玩具都不够劲,兴致缺缺,就没弄过。 如今,区区两根手指就能把她搞上高潮。 “唔…慢点…” 几天没做,肉道恢复紧致,手指插进去引起轻微的胀痛,陈?眉心轻蹙,又被舌尖舔平。陈江驰缓慢地抽送手指,笑着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车厢昏暗,停车场人来人往,脚步声在空洞的场内听起来清晰又朦胧,陈?浑身紧绷,将腿心的手臂夹的很紧,指尖进出都有些困难。 “放松” 包臀裙被推到膝上,陈江驰跪在她腿间,捏着后颈吻着她的唇,抽插动作越来越快,水声渐起,阴蒂挺立,被拇指摁揉到发亮,陈?屁股颤抖,爽的受不住,挺着腰停在半空,任手指把阴道插开。 穴肉紧致湿软,被手指抠弄顶操十几个来回就痉挛着要喷水,陈江驰在关键时刻抽出手。 卡在半空,陈?难受到脸庞扭曲,拉着陈江驰手臂往腿心送:“别走,我快到了,快…” 陈江驰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看她红唇半开地扭腰夹腿,满脸春色,急不可待的跟他索要高潮。 “还跑吗?”他歪着脑袋问。 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陈?闭上眼睛:“不跑了” 陈江驰笑了笑,温柔地吻住她的唇。陈?靠在他怀里,浑身被暖意包裹的密不透风,手指再度撑开穴口,一颗冰凉的东西从指缝滑入阴道。 “嗯…好涨…” 陈?咬住手背,弓着腰仰起脑袋,顶住头顶靠枕。 抬高的腰方便了陈江驰,借着微弱灯光,他看清了底下水汪汪的鲜红逼口,两指张开,穴肉颤动,又一颗跳蛋被顶进。 怕她吃不饱,陈江驰一共放进去三颗。 手指抽出,穴口闭拢,软肉皱成花,挤出一汪清水,陈江驰吻在她脖颈,大手抓揉着屁股夸她:“真棒,全部吃进去了” “期待吗?听说很舒服,试试看” 他话音刚落,震动开启,陈?差点叫出声。 肉道被手指开拓过,一直在高潮边缘徘徊,跳蛋档位高,带来的快感激烈又迅猛,从头劈到脚,不给任何缓冲的余地,直接把她震上高潮,高跟鞋被甩飞,陈?赤脚踩在陈江驰大腿上,脚背绷直,雪白大腿分分合合,难忍地绞紧又爽利地分开。 她伸手去揉阴蒂,陈江驰不知从哪儿扯出条领带,把她双手捆了。 “唔…啊…我想摸…”她痒的受不了。 陈江驰还有闲心给她打了个蝴蝶结,残忍地说道:“不行” “那你来,来…操我…好痒…” “哪里痒?” “里面,里面痒…” 陈江驰被她说的呼吸沉重,隔着衬衫抓了把她的胸:“腿张开,把穴露给我看” 陈?呼吸一滞,羞耻地闭上眼睛,又哆嗦着抬臀,张腿。 腿间风景好极了,红色的肉口缩紧又放松,淫水也不断涌出,打湿腿根和臀尖,浪的不成样。 还可以更浪些。 手指猛然插开穴口,直通肉道,三颗跳蛋被灵活的手指搅开,严丝合缝地贴着阴道壁震动,让阴道里的每一寸软肉都享受到震颤的快感。 男人手腕贴着腿根剧烈地抖动,陈?感觉一颗跳蛋被抵在宫口,蹦跳着敲门,像要插进她的子宫,快感排山倒海般扑来,她在恐惧中被指尖干到崩溃,抽搐着抓紧领带,蹬着腿潮吹。 短短几分钟,高潮三次,陈?瘫软在后座,衣衫凌乱,媚眼如丝,一副彻底陷入情欲的淫浪模样。 陈江驰冷静如旁观者,将沾满淫液的指尖挤进她嘴里,悠闲地逮着舌头把玩。 跳蛋还在动,陈?流着眼泪,抽泣着求他关掉。 好不容易把她玩的这么漂亮,怎么可能轻易结束。陈江驰舔净她嘴角津液,亲亲眼角,以作安抚,谁知眼泪非但没停,反倒刺激出更多。他笑着停下跳蛋,把陈?衣服整理好,抱她下车。 远处传来脚步声,陈?紧张地缩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等被放到副驾,她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远处黑压压的镜头正对车窗,她几乎可以猜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淫媚。 陈?想躲避,跳蛋忽然开启,腰一软,她嘤咛着靠向驾驶座,一脑袋栽进陈江驰怀里。 快感席卷重来,她贴着陈江驰的颈窝磨蹭,讨好地亲他的耳钉,求着他把跳蛋关掉,承诺回家随便他玩。 她现在也是随便他玩,明明可以两者兼得,为什么要二选一。陈江驰捏着脸颊,把她压回座位。 咔哒。 安全带被系上,陈江驰捂住她索吻的嘴巴,笑的灿烂:“好了,我们回家” 她爱他(h) 一路旖旎痕迹从玄关连通至卧室,领带,丝袜,交迭衣衫,沾着淫水的三颗跳蛋沿着地毯滚到床柱边,随着遥控的跌落,没了动静。 两只勒红的手腕被身后男人手掌桎梏,摁进丝质床褥中,陈?四肢无力地趴在床上,贴着枕头的侧脸被下体的律动顶出潮红,高潮的余韵一波接一波击打在腿心,舒服的她神魂颠倒。 “哈…好满…好大…” 从商场到家,二十分钟路程,陈?被折磨了一路,不止跳蛋而已,中途陈江驰还把手伸进她裙底,隔着内裤描摹阴唇形状,上下摩挲,她被磨地喷出大量阴液,内裤湿到滴水。 丝布内裤细软,被手指勾成细绳卡在阴唇中间,她侧躺着被手指奸穴,抱枕压在腹前,看不见裙内风景,脑海里却不断闪现修长手指在粉润花穴里抽送的淫靡画面,精神爽到高潮,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陈江驰更加镇定,单手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倘若忽略在她腿间作恶的手臂,看起来还真潇洒。 跳蛋忽然加快速度,陈?腿根抽搐,欲生欲死,不清醒地咬住抱枕,挺着臀把骚点往指尖上撞,让他摁着敏感处插,随着婉转哀叫,阴精倾泻,把腿和陈江驰的手掌浇湿的彻底。 后来路过几条路口,何时回到小区,陈江驰有没有同保安讲话,陈?都记不太清。她昏沉着,直到被抱着进入家门才稍稍清醒。 跳蛋还在动,她哭到眼睛睁不开,把陈江驰衣襟扯的皱巴巴,是真空虚的受不了了。 到了床上,不是陈江驰扑倒她,而是她缠着陈江驰求他进来。 “舒服吗?”陈江驰问。 阴茎插满肉穴,被跳蛋侵犯一路的肉道敏感至极,阴茎磨蹭肉壁的触感沿着阴道窜上头皮,陈?发出满足地呻吟:“舒服…好撑…” “嗯…爽死了…”高潮太多,她完全失去矜持,更高地抬起屁股,迎合阴茎的前进:“快,快点,我还要…” 陈江驰笑着把她抱到腿上,从后面搂住腰,粗壮手臂显得她腰身更薄,挺胯时狠狠把她腰臀下压,顿时弥天快感从尾椎盖过脊背,陈?失控地尖叫,双腿颤抖,情不自禁地揉胸,另一手还被陈江驰覆盖着移到腿心,掐揉酸胀的阴蒂,陈?成了漏水的淫器,湿答答地坐在他腿上,被颠簸着爽到失去理智,仰长脆弱脖颈,肆无忌惮地叫床。 陈江驰忍耐一路,只射一次怎么可能够,他把陈?压到身下,抬起腿搭在肩上,用侧躺的姿势跪着操她。 阴道内畅通无阻,经过手指和跳蛋轮番调教,肉道变得丝滑又不失紧致,阴茎才插入,便乖顺地迎上来吸吮,增加摩擦,给他快感,顶进深处,又是另一番滋味,龟头似穿透屏障,陡然坠进一池温水,狭窄,温热,柔软。 “哈…”把垂下的碎发抓至脑后,陈江驰仰头叹息。 太舒服。软肉蠕动着裹住茎身,像有舌头隔着套子舔他,眉眼松动,陈江驰低下头喘息,咬着牙绷紧腰臀发狠地干。 贪恋子宫深处的温暖。 他看着陈?被操地晃动,白灿灿的乳肉泛着粉,染着薄汗,晶莹剔透的漂亮,他想起这对乳房的绵软触感,抬手拢住。 从前参加饭局,经常有人为讨好他,安排女人陪酒,大多都是胸大妩媚的类型。陈江驰对胸没有特殊爱好,大小也不关注,现在突然有了别样的感觉。 陈?的胸型很漂亮,小到一只手就能握住,轻易将它揉成各种形状,奶尖也很小巧,像颗石榴籽,吮两口就硬,口感弹滑。 “痛…”陈?松开床单,揉着他的后脑勺,小声道:“陈江驰,轻一点” 陈江驰也发觉下嘴太重,乳尖被咬的发艳,他松开牙齿,含住乳尖,嘴上温柔,阴茎凶狠,干的床铺晃动,吱呀吱呀地响。 他像还在口欲期的婴儿,射精前总要咬着乳晕,揉着奶尖才能感到满足,乳肉被抓红,精液畅快淋漓地射出,他埋在陈?胸口,快活地喘息,暗自谋划开启下一轮。 阴茎再度深入腹腔,陈?昏睡过去之前,隐约看见双馋到发光的眼睛,男人犹如被饿狠的野狼,而她是他嘴边的肉。 再醒来她没被吃掉,反而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头发也被清洗过,干燥,清爽。 身边床铺空着,陈江驰在阳台上,纱帘后他的身影朦胧,生出几分不真实,陈?揉着腰爬起来。 听见脚步声,陈江驰侧身靠着栏杆看她,烟头处的火星在黑夜里忽明忽灭。 陈?打开灯,听见他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今天做得有些过火。 “没有”她抬着酸软的腿走过去,看见烟灰缸里躺着四颗抽完的烟蒂。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嗯,最后一根”说着陈江驰也没再抽,夹在指间,等它静静烧完。 楼下路灯还未熄灭,天泛着青灰色的白,他牵着陈?回房,拉上窗帘,将深夜的湿气隔挡在帘外。 两人脱鞋上床,时钟刚过一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靠坐在床头问他。 “昨天,有事就没找你”陈江驰将床头的温水递给她,笑着问:“怎么?怕我出去鬼混?这么不放心我啊?” “没有,我相信你的,我就是很想你”陈?小口地喝着水,干燥的喉咙被缓缓滋润,她抬眸看着陈江驰,眼神平静而柔和。 好多时候她的感情都太浓烈,让人不知该怎么回应,陈江驰避开她眼睛,看着床头摘下的耳钉:“我这次去英国,是为了陪老人家扫墓” 他说起那几天发生的一些小事,又提起二老计划自驾游,从伦敦到苏格兰高地,九百公里的距离,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报旅行团多方便,安全省事还热闹,我不允许爷爷还不乐意,嫌我限制他们人身自由,真是越活越像小孩儿”说到这儿,想到陈?尴尬的身份,他转移话题:“电影备案通过,我过两天就要赶去剧组,最少两个月才能结束” 这么久。 刚回来就要离开,他们在一起才多久呢。 陈?感到难过,又宽慰自己,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掺杂着太多东西,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况且,陈江驰太爱自由,他从来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她要学会习惯。 陈江驰用手背轻蹭她的脸, 陈?握住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低头亲他掌心,上面的烟草味还没散,比会议室里那些男人们抽的烟要好闻,她抬眼看陈江驰,笑的很柔软。 她的眼睛干净,清澈,对着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展现冷漠,陈江驰靠近,抵着额头问她:“看着我干什么?还想做爱?” “不做了”再做下去明天真的会起不来床,陈?红着脸道:“我想吻你” 爱做的凶,嘴没亲几次,心里不太满足。 陈江驰笑了声,起身去漱口,回来把她抱进怀里,捏着后颈接了个很长的吻。 陈?跨坐在他腿上,后腰被揉到发热,仍觉得不够,像要挤进他身体一样的往他身上靠,陈江驰直接掀开下摆摸进她衣内,毫无阻隔地揉搓她嫩滑的后背,脸也埋进乳房,放任自己短暂的沉迷进她的温柔乡。 “我见到她了”他突然开口。 陈?睁开眼睛,看见陈江驰失落地垂着眉眼,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见到了谁。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那个女人——他的生母,穆晚。 因为陈?母亲的介入,明晃晃的登堂入室,她无法忍受多年的欺骗,果断选择离婚,除了一只行李箱,她什么都没带走,包括陈江驰。 “在英国?”陈?问。 陈江驰说不是。 从机场出来,他接到电话去了趟公司,回来给车加油,在加油站碰上。 穆晚说自己方才回国定居,问起他的近况。陈江驰不愿多聊,想要离开,被她拦住。 陈江驰不懂,十五年不闻不问,如今表现的如此愧疚给谁看?女人的哭声让他厌烦,忍耐着多聊几句,发现她住的小区离他很近,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那小子都八岁了,她还和走的时候一样年轻,看来离开陈暮山,她真的过得很好”陈江驰抱紧陈?,又缓缓松开手:“她请我吃饭,看着他们的时候我在想,我算什么?” 除了是背叛他的男人的儿子,他还算什么。 以前陈江驰可以用她谁都不爱来说服自己,以获取心理平衡,可今天看见小孩和她撒娇,他再也无法自我欺骗。 他讨厌穆晚,更讨厌那个小屁孩儿。 他的存在打破了陈江驰多年以来的幻想,赤裸裸地道出一个残忍真相,穆晚当年不带他离开,只是因为不想。 她不爱他。 因为他身体里流着陈暮山的血。 肮脏。 陈?捧起陈江驰的脸,温柔地亲在他唇上,就像冬日里互相依偎取暖的两只鸟儿,她展开羽翼抱紧他,温暖他。 “菜好吃吗?”她问。 陈江驰冷冷一笑:“你觉得我面对母慈子孝的场景尝得出来味道吗?” 不吐出来已经是良好的教养在强撑,心得多大才能吃下饭。 陈?莫名觉得他这副模样很幼稚,也很真实,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来:“前天晚上和虞樱出去吃饭,那家酒店的菜很好吃,很合你的口味,我订了位置打算周末和你去吃” 她拍拍陈江驰,在他松开腰时从他腿上爬下来,半跪着拉开床头柜。 白色睡袍沿着她的脊背垂在床沿,像蝴蝶展开的翅翼,孱弱,美丽,陈江驰手心发痒,在她拿着盒子回来时,再度缠上她的腰。 据说人心理脆弱时会异常渴望拥抱,陈?从在公司就察觉他情绪不对,所以带他去看电影,希望他听见别人夸赞能开心些。 看来成效不大。 陈?回抱住他,另一只手打开盒子:“逛街时看见的,觉得很适合你” 是一只银色手表,和她平日常戴的是同款,价值不菲。 陈?给他戴上,很合适。她握着陈江驰的手,十指紧扣:“我很想你,特别想你” 七天,她每天都在想念他,想给他电话,给他简讯,又怕他嫌烦,一直忍耐着,但是现下她决定坦白,哪怕是被厌烦,她也要告诉他,她一直在牵挂他。 有人在爱他。 “我喜欢你,陈江驰,我喜欢你” 陈?告诉陈江驰,别再对过去念念不忘,他也可以做离开的那个人,也可以在无限广阔的未来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爱。 要相信,会有人长久地,热烈地爱着他,他和陈暮山不一样,他值得。 陈江驰也许听进去,也许没听进去,都无所谓,至少这一夜她会陪着他,他不用再害怕孤独。 耐心的回报 川菜非常好吃,陈江驰很后悔,应该早些去见陈?,哪怕回家做饭,也比对着一家三口好受的多,何苦去参加那场饭局折磨自己。 好心情持续到上车,没急着发动车辆离开,陈江驰将陈?笼罩在身下,极渴望似地吞吃着红唇。 陈?靠着椅背,仰头回应,舌尖舔过唇缝,被抿住轻咬,她受惊似地缩回,引出一声闷笑。 有车突然鸣笛,陈江驰嘴唇一痛,皱着眉侧目看去,对面司机从车窗后探出头,笑着同他打招呼。 “陈导,看见车子有些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上去喝一杯” 地下停车场里小轿车居多,陈江驰的黑色大G外观硬朗,方形车头瞧着凶狠又霸道,停在一众小型车里面特别出挑,跟他的人一样,在哪儿都是焦点。 但是这会儿他很后悔开这车出来,温存会儿都能被打扰。扫了兴致,陈江驰直接拒绝,开车离开,出了停车场也没想起来那人是谁。 “被看见了么?”陈?问道。 “你怕?”陈江驰反问。 “我怕会影响到你” 话说的不明不白,不知是指哪一方面。 “看见也无所谓,我光明正大同人约会,又没犯法”陈江驰逗她:“除非你报警,告我强吻,那会有点影响。” 陈?:“…” “到时候上庭,我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是怎么欺负你的?”他舌尖舔过下唇,笑的神秘:“别看你嘴挺软,其实亲起来特凶,还会咬我呢” “你”陈?羞愤地扑过去捂住他嘴巴:“别胡说八道了,回家” 她知道陈江驰放浪不羁惯了,但是从前面对她还留有几分分寸,如今却是完全不遮掩了,荤话张口就来,陈?根本斗不过他,每每只有被戏弄的份。 进组时间定下,陈江驰在一个寻常早晨离开,用完早餐,他们一同开车驶出小区,往两个方向走。 他没有同人报平安的习惯,过往也没人可报,所以到了下半夜,拍摄结束才想起来去看手机。 短信和未接来电积攒一堆,都是同样的话:“到了回通电话” 每条简讯间隔两个小时,分寸把握的很好,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焦躁,不知过去的陈?是如何忍下来的。 陈江驰并不反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人担心和牵挂,好似身后的恒古黑夜忽然出现光亮,光亮照亮归途,让他有了安心之所。 她是真的喜欢他。 陈江驰回去电话,告知平安。 “那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陈?叮嘱道。 挂断前陈江驰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开口告知:“这边信号不错,你可以给我电话” “好,我会打” 喜悦隔着话筒传来,陈江驰被感染,轻轻地笑了一声。 一个半月转瞬即逝,陈?的投资还是到了。 陈江驰收到闫叙简讯,给陈?打去电话。 “这么大手笔投进来,不怕赔光?”其实他更想问不怕陈暮山吗。 万一被查到流水,就是摆明跟他对着干,到时乖女儿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陈?难道不怕? “投资本来就有风险,你不必有压力” 隔着窗对上会议室内虞樱的眼神,陈?转过身去:“我希望你能开心” 拍摄顺利,演员发挥也稳定,没什么波折,陈江驰确实开心:“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能结束” “好,我等你回来” 会后虞樱找到陈?,问她近期和陈江驰交往是否顺利。 算顺利,虽然进展缓慢,但是有在变好,她的耐心得到回报,陈江驰给了她进入他生活的钥匙,频繁的通话记录是确切证据。 虞樱笑道:“难怪,你近来笑容变多,看来他对你还不错” 确实不错,不仅是床上,生活中陈江驰对她也很体贴。 想到虞樱同闫叙交往十多年,陈?谨慎询问,交往初期是否不该太过黏着对方,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并不懂得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伴侣。 虞樱觉得好笑:“陈?,谈恋爱不是考试,没有准确答案需要背诵,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是真心实意” 可陈?不知道,陈江驰是否需要她的真心,如果需要,她可以尽数奉上,毫无保留。 只怕他畏怯,逃跑。 山里热闹,碰上节日,一直在办篝火晚会。到了夜间,街道亮如白昼,人群如潮水般沿着斜坡流淌而下,拥挤异常。 陈江驰没有和剧组的人一同出去玩乐,他站在客栈窗边,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想起亮着一盏灯的房子。 他每次深夜到来,都会在楼下驻足很久,数着楼层,直到属于陈?的数字脱口而出。那盏亮着的窗口宛如黑夜中的明灯,吸引着他踏上归途。 产生留念感,是否是好事? 如若像当年失去母亲一样再失去,他能否承受? 想不出答案。他或许该跟着他们去喝酒,直到忘掉那盏灯,永恒的黑夜才同他最般配。 电话响起,陈江驰回头去看,桌上手机震动,他没有去接,直至挂断,很快,对方锲而不舍的再度打来。 她确实按照所说那样,每隔两天就会联系他,没通话的日子简讯也没停,算下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联系。 像是离不开他一样。 视频接通后陈?往他身后看了几眼,陈江驰故意侧身挡住,问:“怎么?查岗?” “嗯”毫不避讳她的野心。 陈江驰笑了:“陈?,我要是真心想隐瞒什么,你再仔细也查不到痕迹”他点点耳垂:“就像你不知道,我是不是只有跟你视频时才会戴上耳钉一样” 陈?沉默好久,略强硬地说:“你答应过我” 陈江驰笑:“我不是戴着么?” “可你说…” “我说什么?”陈江驰弯着眼睛笑。 又在逗她玩。 瞧她无奈地叹气,陈江驰笑到停不下来,逗正经人真有趣。 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把镜头调成后置,给她看山中夜景。 陈?感叹:“真漂亮,你应该出去走走” “太吵了”他说。 原来他不喜欢热闹。陈?以为他四处玩乐,是因为害怕孤单。 见她不说话,陈江驰讲起拍摄事宜,闲聊一般,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多少年没有这样聊过天了? 上回还是九年前,她和他有过一次彻夜长谈。 有关于高考,有关于大学,有关于茫然的未来,可是仅有的一夜,也被冲散在时间的长河里,淹没在他离开家的雨夜里。 而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陈?该感激自己在亲情上的脱轨,否则陈江驰怎会回头看她一眼。 电话调情 陈?隔着镜头看他被晚风吹起的头发,看他随着讲话颤动的下颌骨,看他滚动的喉结,直到背景的万家灯火逐盏熄灭,陈江驰安静下来。 陈?回道:“当年没得奖,是环境造就,是那些所谓的团体容不下新思想,不是你的能力不够,陈江驰,别怀疑自己的优秀” 陈江驰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的第一部影片没得奖,其实是因为他年轻气盛得罪人导致,那会儿他和陈?几乎是断了联系,她不该知道。 “你的所有电影和采访,我都有看过” 如同电影院遇到的粉丝一样,她关注他,不止七年。 陈?笑的温柔:“拍的真的很好,听虞樱说,圈内人都把陈导比成电影界的试金石,凡是你参与制作的电影,必属精品,所以我应该不会亏” 陈江驰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 “况且,就算亏了也不要紧,给你花钱是我自愿,既然是为我的情绪买单,你便不用放在心上,别有压力” 当年与大奖失之交臂,事后陈江驰收到许多夸赞和诋毁,也曾在意到辗转反侧,但是几年过去,得到的成就已足够弥补当初的遗憾,他早就不放在心上。 陈?的宽慰和夸奖迟到很久,陈江驰猜她肯定也憋了很久,不知私下独自排练过多少回,才讲的如此顺畅。 一阵说笑声打破寂静,陈江驰探头看向楼下,是剧组聚餐的人回来了。 今天有几个演员杀青,明天换场地,休息一天,一行人喝到烂醉,路都走不稳,像塔罗牌似的,挨个摔倒在台阶上。 手臂不小心碰到屏幕,上面通话时间显示两个小时零五分,陈江驰都惊讶自己居然会同她聊这么久。 人在深夜果然容易放松警惕。 他转身背靠阳台,忽然放轻声音说道:“知道我第一晚住进来,看见这个阳台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陈?还没彻底了解陈江驰的恶劣,没听出不对劲,很认真地问:“想什么?” “记得陈家的红木香吗?” “嗯” “看”镜头下移,陈?看见没有封窗的阳台上爬满了盛放的红木香,有蔷薇从房顶两侧垂下,形成两道一人宽的屏障,其中间错着许多不知名红色小花,从下方栏杆缠绕上扶手台,陈江驰捞过一束花藤,声音贴着听筒传过来:“你猜,如果我在这里操你,会被人看见吗?” 陈?心尖一跳,下意识屏住呼吸,面前电视很应景地卡顿,画面停在陈江驰脸上,她几乎可以想到现实中的陈江驰笑的有多狡黠。 “知道吗,陈?,你紧张的时候下面特别软。”陈江驰听见沉重的呼吸,眯起眼睛,嗓音更轻,在夜晚暧昧的勾人:“如果你在这儿,我会把你脱光了摁在墙上,亲你的嘴,吸你的舌头,咬你的胸,你说,楼下的人会不会听见我们接吻的声音?” “应该不会,你很能忍,上回在车上,你高潮的动静都特别小” “但是你皮肤那么白,躺在花里一眼就能看见,不想被楼上发现,你只能更努力地忍,可人有极限,等你被操到崩溃,你肯定会忍不住抓烂这些花,花汁淋在你手上,胸上,腰上,一定特别漂亮…” 镜头里出现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勾挠着鲜红的花瓣,指尖插进花心,抚过花蕊,声音伴着动作缓慢低沉地通过话筒,占有陈?的眼睛和耳朵,不止是脸颊升温,小腹和腿心同时收缩,燥热来的很突然。 “别…别说了!”陈?盖住镜头,不想再看自己红到滴血的脸。 陈江驰放肆地笑出声,镜头抖到乱晃,陈?没忍住质问:“你在外面也这样口无遮拦吗?” “嗯…要看对谁了” “你还和谁说过这种话?陈江驰,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我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尾音消散在风里,她到底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镜头调转,陈?对上陈江驰含笑的眼睛,他手臂搭在台面,单手支着脑袋,笑的懒散又意味深长。 陈?不止喜欢他的嘴唇,也很喜欢他的眼睛。 狭长眼睛轻眯,就布满算计,可他一笑,心计全变柔情,弯弯眉眼就能迷惑的人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真心。 可当下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眼睛在勾引,唇却在嘲弄,既嘲弄她没定力,也嘲弄她明明动心,又故作压抑。 害怕他的危险和难以掌控,又无法抗拒被吸引,忍耐多年,还需要他主动打破枷锁,她才敢释放爱意。 酒吧外的吻,醉酒后的做爱邀请,今夜的浪荡调情。 陈?被他步步逼近,终究败给占有欲。她梗着气,想要开口命令他离别人远些,一想到他也会和另一个人讲这些话,嫉妒几乎盖过愤怒,让她心口抽痛,又无措地发抖。 到底怎样才能抓住他? 屏幕突然被叩响,陈?回过神。 看她纠结到表情都变痛苦,陈江驰长长地叹了口气:“没看出来,原来陈总也会骗人” 骗人?陈?否认:“我没有” “怎么?不认账,上回还说相信我,这会儿就开始怀疑,不是骗是什么?”陈江驰曲起手指隔着屏幕敲她脑袋:“毫无根据的污蔑,小心我告你诽谤” 陈?着急辩驳:“不,是你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要看对谁。 陈?抿住唇,转过滚烫的脸,小声道:“抱歉” 陈江驰笑的腰都弯了,真不经逗。 陈?根本不了解他的坏。 他这人坏就坏在不知收敛,他清楚的知道什么叫恶劣,而他能比旁人知道的更恶劣,打破高洁,撕破正经,他就是要狂妄的把清高者从神坛拉下淫狱。 陈?要把纽扣系到领口,他就连衣襟一起撕烂。 陈?要忍耐喜欢、嫉妒、愤怒,他就把她的压抑毁的稀碎。 谁叫她说喜欢他,永远给他正面反馈,就连多年前的事都能拿出来夸赞他,一脸严谨地讲着情话,分明就是故作正经的勾引。 没人能看透陈江驰的行事风格,在意他如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这边供水系统不太好,随时都会停水,陈?,你猜我在有限的洗澡时间里会做什么?” “做什么?” 而她的迟钝给他的放肆打开了进入的门,陈江驰压低声音道:“猜猜看,我洗澡时会想着你自慰吗?” “什…什么?” 陈江驰撑着下巴,在晚风中笑的好温柔:“好好猜,下次见面告诉我答案,晚安” 嘟——视频被挂断。 接着一条简讯跳出来。 “到时候穿着西装来和我做爱” 挑火的人抽身离去,而她被留在坑里,同他残留的情欲一起。 无差别攻击 城市里偶尔会听见蝉鸣,人久处其中,在生活和工作之间穿梭,习以为常便很难发觉其中细枝末节的变化,直到看见有人穿上短袖,陈?才后知后觉,夏天已经到来。 陈江驰也回来了。 机场阴凉,行人来去匆忙,陈?站在接机口,看着人群中最高的男人。 瘦了,也黑了点儿,皮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佩戴着红色耳钉,多了层野性,很性感。 陈?信守约定,穿着西装来接他回家。 看见人,陈江驰回头和副导演几人告别,推着行李箱走到她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满意地弯起眼睛。 近三个月没接触,应当有些陌生,可因为每天都在通话,又比之前熟稔,大约是陌生属于身体,熟悉属于灵魂的区别。 那是性爱之外,更深层次的东西。 坐电梯上天桥,车在二楼停车场,将行李放进后备箱,陈江驰等不及上车,直接把人压在车门上吻住。 西装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将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严密包裹,禁欲过度,就无端多出几分色情。 纤细腰身,丰满肉臀,在每个弯腰、转身时,通过衣服上的褶皱,展示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一举一动都勾住人的视线。 陈江驰紧紧抱住她,温热手掌从腰窝摸到股沟,隔着白衬衫和裙身仔细抚摸,在电话里想念已久的事情,真正发生时,滋味比想象中好的太多。 清香,柔软,陈?面色冷,身上也很冷,丝丝凉意沁入肌肤,陈江驰舒服到想把她蹂进身体里。 陈?被他摸的腿软,腰间桎梏稍一松懈就往下滑。陈江驰笑着把她捞上来,拉开车门,推她进去坐好,手臂撑着靠背俯身吻她。 没有初次的莽撞,她主动伸出舌尖,抵开薄薄的唇缝,深入其中,吻的认真且缠绵。被亲的舒服的陈老师深感欣慰。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陈江驰睁开眼,从口袋掏出手机,看见名字,兴致全无。 陈暮山。 注意到他不耐烦的表情,陈?听见自己手机也在响,瞧见来电人,放在他肩上的手指蜷缩成一团。 林鱼。 两人约好似的,同时打来电话,叫他们晚上回陈家用餐。 车厢寂静,陈?挂断电话,看向陈江驰侧脸,好久没有开口。 前一秒的情动仿佛是一晌错觉,如果不是嘴唇还在发麻的话。 能说什么呢? 第三者一跃成为当家正主,霸占本该属于陈江驰的家庭,逼得他孤身一人漂泊海外,而她作为私生女,不仅夺走他继承人的身份,还被陈暮山一再拿来贬低他。 如此前提条件下,说什么都显得虚伪。 “对不起”好像只能道歉。 “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难道是趁我不在,另结新欢了?”陈江驰笑着看向她,插科打诨:“陈总,才分别三个月而已,喜新厌旧的未免太快了些” 他问陈?那人是谁,是比他好看,比他有钱,还是比他床上厉害? 陈?被问的措手不及,哪里想到他会扯到这方面,急到习惯性上手去捂嘴,愧疚心早跑个没影。 “你讲话也太没分寸”说完又觉像教训,不太合适,陈?缓下语气:“别再讲这种话,你知道我没有,也不会” 陈江驰当然知道,只是喜欢逗她而已。他握着她的手笑,笑完正经地说道:“你先去,我回家洗澡换身衣服,晚点到” 他揉揉陈?脑袋,揉完又轻轻一拍:“多吃点,别辜负方姨的好厨艺” 如此陈?也不好再道歉,顺着意思将他送回自己住处,看着他上楼,才调头开往陈家。 晚餐几乎结束陈江驰才到。他穿着蓝橙相间的花衬衫,西裤皮鞋,倒三角的腰身禁锢在皮带下,看着很有劲,长腿一迈,机具张力。 他一进入门厅,周围鲜花都逊色一筹。 陈父瞧他穿的如此不着调,当即黑下脸。 陈江驰视若无睹,坐到餐桌边,笑的极为诚恳,对三人说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没规矩!你给谁下马威呢?家宴也来的这么迟!”陈父猛地拍打桌面,厉声训斥。 陈江驰仿佛听见笑话一般,笑的虎牙外露,靠在椅背上乐不可支。 “家宴?”他挺直腰背,眼神扫射一圈,落在陈暮山身上:“这也算家宴?父亲,您可真幽默” 陈暮山知道他心里有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迟早是要接受:“你再不喜欢,她也是你的继母,??也是你的妹妹!” 继母? 陈江驰忽地收敛神色,扔下惊雷:“我见到妈了” 惊雷炸的陈暮山苍老的脸抽搐个不停,华丽洁净的餐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她还是那么漂亮,去餐厅的路上一直在笑,看见别人哭都会于心不忍,上前安慰” 完全不记得以前的她也经常以泪洗面。陈江驰还记得她哭红的眼睛,像被摧残的花,极其可怜。 幸运的是,今后她再也不会哭了。 “她先生很年轻,看得出来,平日里对她也是极为爱护”陈江驰突然将矛头调转林鱼:“林姨,这种心情你大概无法理解,毕竟整天陪着个糟老头子,心疼自己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心疼别人” 陈暮山警告他:“陈江驰,这是家宴,别提无关的人” 陈江驰恍若未闻,望着林鱼:“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你后悔吗?应该很后悔,否则,你怎么会——”他故意停顿,在众人屏息时,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道:“私下结交新朋友呢?” “陈江驰!”陈暮山怒不可遏,猛然起身,拼命拍打着餐桌打断他的话:“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从小就教你知书识礼,结果你…你…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给我滚…滚!” 大病刚愈,怒火攻心,陈暮山亏空的身体支撑不住,话说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还需要佣人搀扶才能勉强不摔倒。 怕是没几年活头。 陈江驰冷冷一笑,起身踱步到陈?身后,将掐着她胳膊的手甩到一旁。 没料到他会动手,林鱼连人带椅差点摔倒,堪堪抓住桌布才稳住歪斜的身体。 可餐布经此一拖,上面茶碟杯盏碰撞,丁零当啷声响彻大厅,平静过后,桌上一片狼藉,打翻的红酒混着果汁将洁白桌布染到鲜红,味道并不好闻。 佣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咚——客厅钟声响起,十点已过。 “林姨,当心点儿”陈江驰假模假样地关心:“进了陈家十多年,你还没有学会怎样做一名豪门太太吗?” 林鱼的沉默让他顿觉无趣,只好调转枪头继续对准陈暮山。 “我混账都是跟您学的啊,父亲”陈江驰实在很疑惑,这女人尖酸,刻薄,势利,除了张脸,到底还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您当初对这位秘书念念不忘,顶着万人唾骂,抛妻弃子也要将人娶进门,如今夙愿得偿,怎么还不满足?” “医院那位快生了,父亲,你不去看看吗?你在害怕什么?是正人君子装太久,真以为自己披上高风亮节的皮囊,就能从骨子里掩盖掉自己是个衣冠禽兽的事实?陈董,等那女人的胎落地,你的无耻行径就立刻暴露无遗了,陈董——您还在装什么呢?” “你!你这个逆子!” 陈暮山愤怒到喘不上气,骂声嘶哑,听不清内容,不过无非是骂他大逆不道之类的话,陈江驰耳朵都听到起茧。 “小驰,别说了”方姨过来劝架,将药递给陈暮山,被他一胳膊甩开,白色药丸滚落一地。 陈江驰冷眼旁观,瞥见林鱼瞪着他的恶毒眼神,将手搭在桌上,好奇道:“也不知那位会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他诚心询问林鱼:“林姨,你期待吗?我可是很期待啊” 陈江驰笑的开怀,单看这张多情的脸,完全想不到他会讲出那样毒辣的话,直冲人心脏,出口就是要夺人性命。 他今晚就没打算好好用餐。 陈?右眼皮抽筋似地跳动,她看向陈江驰,又看向陈父,最后看向林鱼。 家宴。 真是可笑。 陈江驰拿起桌上热毛巾,仔仔细细地擦着手。 “真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以后这种事儿不必招呼我,倒胃口”将毛巾扔进垃圾桶,他挥挥手:“有事先走,不用送” 经过陈?身边,见她起身,陈江驰摁住她肩膀,低声道:“菜还不错,再吃点儿” 他转身离开,踏出门厅的瞬间身后传来玻璃瓷片被摔碎的声音。 以前还会揍他,如今只敢乱砸东西,这是一个人苍老的征兆。 陈江驰望向头顶明月,由衷祈祷陈暮山要好好活下去,活着见证他是怎样被击垮的。 想我了吗 房间漆黑,没人回来过的痕迹,早该猜到,他今晚不会回家。 陈?打去电话,被挂断,再打,又挂断。她望着屏幕上陈江驰的照片出神,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副局面。 按照见面时的状态,这会儿他们本该在家里亲吻,做爱,相拥而眠才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陈?蜷缩在沙发一角,无意识地抚摸身侧,想着原来到了十二点,狐狸也会消失不见。 该醒来了。 一连四天陈江驰都没回家,陈?也没再打电话。她准点上班,照常工作,周六还去公司加了两小时班,等到手头事情忙完,她开车接上虞樱,去了俱乐部。 拳台上两人显然打了好一会儿,开着空调也满身是汗。 戴着红色头套的男人穿着无袖白T,露出的手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挥出的拳头拉扯着风,带着势不可挡的蛮劲。 他显然对对方的攻击套路了然于胸,游刃有余地旋身、歪头,对方两次进攻落空,男人心生得意,嘴角上扬,兴奋地举拳回击,灵敏中不失凶狠,宽肩长臂,动起来极具观赏性。 早在陈?一进入馆场,陈江驰就注意到了她。和接机时相似的一套白衫灰裙,下身裙摆长至脚踝,上身袖口包裹手腕,手指都被手套遮住,比往常更禁欲。 除去领口。 她没有规矩地将纽扣系到顶,留下三颗,雪白脖颈大幅暴露在外,深V近乎延伸进胸口,紧贴身体的衬衫将人注意力牢牢固定在她圆润的胸脯和下凹腰线上。 场内骚动明显,征服欲足够男人上头,互相推搡,怂恿着对方去要电话。 陈江驰之前总笑陈?小气,现在居然有点理解她的心情。 邪火卯着劲朝小腹窜,他把情绪悉数积攒到拳头,发狠地倾泻出去。 汗水飞溅,手臂被连续击打震的发麻,闫叙连连后退,抵挡不住,开口叫停:“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给陈江驰看手套上的坑,玩笑道:“火气挺大” 陈江驰收拳,深深吐出一口气,摘下拳套和头套,甩了甩汗湿的头发,问:“你告诉她我在这儿的?” “除了我还有谁”两人走到离陈?最远的台边,闫叙小声说道:“你把人弄哭就扔下不管,虞樱不放心,天天往她那儿跑,都几天没回家了,我只能来当和事佬” 哭了? 陈江驰慢半拍拧开矿泉水,喝掉大半瓶,听不出情绪地说:“我和她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 “什么话,之前叫我把人引来酒吧的不是你?用完就丢,是人干出来的事儿么”闫叙被他质问的语气气乐了:“你今天来我这儿,就应该想到我会把人叫来,既然想到,还留到现在,不明摆着是在等她?” 被戳穿心思,陈江驰也没见尴尬,用毛巾擦着后脖颈,笑着揶揄:“没看出来,闫总挺会猜测人心,当年不选修心理学去学体育,简直是暴殄天物,可谓业界一大损失” 闫叙脸皮厚,无所谓他嘲讽,拍拍胳膊:“老子这一身肌肉,不做体育生才是浪费” 陈江驰就见不得有人比他还自信,怼他:“所以当初沦落到去收债,还是闫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如今我大小也是个慈善家,陈导,你提这事儿,是在给我抹黑啊” 本就黑,哪还用得着他再添一笔,陈江驰嗤笑着把毛巾扔进脏衣篓,沉默良久,无奈地叹气。 闫叙收起玩笑,走到他身侧:“气消了就回吧,虞樱跟我说她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胃病都熬犯了,你也心疼心疼她,别等以后后悔” 他说完走开,走出两步又退回来:“不是人家的错,你跟人冷暴力算怎么回事儿?别忘记,她也是受害者” 这个道理陈江驰自然明白,只是当时情绪上来,顾不得许多,冷静后也觉得做的有些过分。 他看向孤身一人站在下面的陈?,顿了顿,说道:“谢了,也帮我跟你老婆说声谢谢,改天请你们吃饭” “客气”闫叙跳下台去,很快又返回,扔过一把钥匙:“房间一直有人打扫,很干净” 陈江驰抬手接住,回身走到绳索前,双手撑在栏杆,俯视下方。 陈?抱着胳膊同他对望,眉眼依旧冷漠,细看才能从眼角眉梢发现些憔悴。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好。 干嘛欺负她呢,明知道她容易多想。 陈江驰叹气,弯腰穿过绳索,跳下拳台,拉住她手腕朝楼上走。 虞樱从拐角溜出来,望着两人的背影,欣慰地点点头:“看来不用等他们吃午餐了” “你要等也行,去我休息室玩会儿?”闫叙笑着凑过来,问她去不去。 虞樱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没好气道:“放过我吧,腰还酸着呢” 砰! 房门被推开,陈江驰把陈?抵到墙上,刚靠近,又突然后退。他拉起衣襟闻了闻,陈?没嫌,他先嫌弃自己,无法忍受一身臭汗。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浴室水声响起,磨砂房门透出模糊背影,看不清陈?也没敢久留,抬脚往里走。 休息室内干净整洁,东西不多,除去沙发,便是一张白色圆桌。陈?走到高脚凳上坐下,歪着脑袋看向一旁窗台,上面放着两只吸水盆,种的是迷迭香。 大约是用作驱蚊,夏天真的来了。 她从春天等到现在,本该在陈江驰回来当天就做的事情,延迟了一周,也因为意外的到来,使她想明白矜持无用。 也想明白,如果一味等待,总有一天会失去他。 成长很痛苦,可陈?也从中得到奖励,她拥有了可以追上前的能力,不再弱小,不再胆怯,不再只会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离开。 他要逃,她就追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洗手间门被推开,陈江驰裹着浴袍出来,看见窗边的陈?。 他走过去,发现桌上除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个纸袋挂在桌下,里面是避孕套和润滑剂,不知出自谁手笔,真是贴心。 “咖啡不错”陈?将另一杯推到陈江驰面前。 纤瘦的手指被黑色手套包裹,显得更加细长。他当时好像没有要求她戴手套,一点别出心裁的小情趣? 陈江驰收回视线,坐到对面,瞧她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咖啡,也不催,擦着湿发慢慢等。 陈?问他:“不喝吗?” “你很喜欢喝咖啡?”他反问。 陈?点头:“还行” 平时加班会用来提神。 “翡翠庄园的红标瑰夏,喜欢等会儿可以带些回去”陈江驰对咖啡没兴趣,把杯子推回给她:“多喝点儿” 晚上睡不着才好,反正明天休息。 “有点酸,还有点甜”甚至能闻见花香,层次很丰富,陈?下意识抿了抿唇。 “有多甜?比你嘴还甜?” “…”陈?抬头,撞见他眼里的金色光晕,被笑容晃花了眼。 她总是在不对的时间心动。 一声响指将陈?唤回神。陈江驰凑到她眼前,挺翘的鼻梁挨着她,笑着问:“分不出来吗?陈?,我在这儿,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他耐心地循循善诱。 她遵从他的步伐,问:“…怎么帮?” “实践出真知,我来陪你寻找答案”陈江驰说的正经,陈?却嗅到背后潜藏的危机,绝不仅此而已。 高大黑影笼罩上她的身体,陈江驰矮下身,手臂圈着腿将她抱起来。 身体后仰,陈?下意识环住他脖颈,心脏因惊吓而跳动,她莽莽撞撞低头,看见他卷曲挺翘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以为是光,靠近才发现是未干的水珠在眼睫上滚动。 刚淋过热水的脸颊很柔软,陈?情不自禁地亲吻他眼睛,在他闭眼时,吻过眼眶,脸颊,最后含住唇。 陈江驰脑袋向后仰,拉开点距离。 退开是为了更深的纠缠。 他低头衔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舌尖,从舌苔吻到舌根,舌头打着圈地舔弄,分泌的津液吞咽不及,溢出嘴角,听见含糊不清的呜咽,陈江驰才大发慈悲,放过喘不上气的陈?。 两道粗喘交错,空气也变得闷热,陈江驰枕着陈?肩膀,仰头喟叹:“好甜” “大概是加了糖”耳钉很凉,蹭过滚烫的脸颊,陈?声音都打着颤。 陈江驰没忍住笑,眼角红晕跟着扩散:“我不是说咖啡” “那是什么?” 她试探下套,他愿者上钩。 “是你甜”陈江驰忽然唤她名字:“陈?” “嗯?” 陈江驰仰起脑袋,抵上她额头,贴着唇问她:“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第一次,没经验(h) “想,我很想你” 房门被踢开,正午的阳光洒满洁白床单,陈?被扔到床上,头晕眼花之际,陈江驰压上来,粗暴地吻住她。 纽扣崩落,裙摆飞扬,高跟鞋在进门前就掉落在地上,男人的手臂钻进裙底,陈?穿着黑丝的脚抵在床单上,因为他的抚摸而无措地蹭动。 撕裂声响起,内裤同黑丝一起被扯坏,几片布料从空中飘落,坏掉的内裤挂在脚踝,随着陈?的腿被折起,摇摇欲坠。 拳场上没消耗完的精力有了发泄途径,不消片刻,陈?就衣衫不整地躺在了床上。 太久没做爱,身体异常敏感,热吻而已,花穴已经变得湿淋淋,轻轻抽插就能听见水声,在陈江驰的手撤出后,陈?爬到他腿上,撩起裙摆坐了下去。 花穴被粗壮阴茎撑开,阴唇变成两瓣,贴在茎身两侧,随着扭动,柔软湿滑的阴唇摩擦着表皮上的青筋,没一会儿阴茎就挂了层水,龟头有了润滑,咬着阴蒂亲昵地摩擦,陈?双手撑在陈江驰胸口,舌尖探出唇缝,同他在空中交缠,阴蒂被揉捏时,他们舌尖互抵、勾缠,腿心哆嗦着喷水,唇舌也没分开。 陈江驰抚摸着她因高潮而抽搐的小腹,含住乳尖,给予安抚。 酸软感还没消散,陈?无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从初见开始,她就需要借由牵手行为获取安全感,只是作为情趣作用的手套忽然成为隔阂,让她很烦恼,不过没让她等太久,另一人的指尖沿着手背挤了进来。 男人指节再瘦长,也比女人的手宽大,才进去一点就受到阻力,布料被撑平到极致。 手腕轻轻一送——布料撕裂声响起,陈江驰幸灾乐祸地笑:“坏了,怎么办?” 怎么办?陈?对他毫无办法。上回睡衣送去缝补,还被师傅询问纽扣怎么坏成那样,她当时恨不能掉头就走。 陈江驰瞧她无话可说的模样就想笑,含住指尖缓缓扯下手套。 只是没想到,她会受伤。 一道一厘米左右宽的红痕斜着跨越过整个手背,在白皙皮肤上,很是触目惊心。 怎能想不到,把她一人留在火坑,绝对会被灼烧,她还那样温顺。不过是情绪占据上峰,完全忘记了她的处境。 “擦药了吗?”陈江驰眉峰微蹙,不知该气自己,还是该气她软弱。 可说到软弱,和陈?是丝毫不搭边,她是很坚强的女人,只是太孝顺,不愿反抗母亲,只能为难自己。 每每如此,陈江驰又会陷入思虑已久的困局,倘若她不自救,谁还能救她。 “擦了”陈?说,不严重,大约是药不太好,所以才到现在还没痊愈。 陈江驰叹气,低头从她指尖亲到手背,舌尖缓慢地舔舐过伤痕,尝到一点苦涩。 “来前刚擦过药,你别舔”陈?抽回手,雪白手臂搭到他肩上,抬起臀,方便他脱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裙子。 绯红阴户早被磨的淫水泛滥,阴唇开着缝,内里小舌头垂下来,一张嘴像被操熟了一样。陈江驰抬手拢住整个阴户,上下揉动,熟悉的温热从腿心升起,陈?咬住下唇,张开腿,由着他把手指插进来。 肉道被搅湿,搅软,陈?顺从地躺回床上,抱着他后背,感受掌下肌肉的起伏,软成一摊水。 “猜出答案了吗?”陈江驰突然问。 陈?睁开眼,被回忆拉回那个暧昧丛生的夜晚。手指,鲜花,笑容,为最后留下有没有想着她自慰的课题做了铺垫。 学霸难得的没有完成作业,回答:“没有” “有”停顿过后,陈江驰道:“每次都有你” 不是拆穿她的谎言,而是坦白,他有想着她自慰,不止一次。 陈?安静地望着他,午后的光透过雾蒙蒙的窗帘落在她脸上,眼泪在日光下成了透明珍珠,顺着眼角流入鬓发,蒸发不见。 温热的手指抚过泪痕,猩红舌尖舔过指腹,陈江驰尝到一丝咸涩,他轻轻地笑:“哭什么,我想着你,不高兴?” “高兴” 陈?吻上他手背,有点痒,陈江驰收回手,把她翻过身去。 拆包装的动静被放大,陈?紧张地咬住指尖,试图堵住即将到来的喘息,然而男人进入的太凶猛,臀肉被撞红,指尖也从口腔逃离,娇媚地呻吟脱口而出。 “嗯啊,好胀…慢点,陈江驰,慢一点…” 陈?抓着枕头求饶,奈何陈江驰无动于衷,阴茎退出,再进入,察觉到阴道的饥渴,再没有停下。 陈江驰极快地挺胯抽插,不停歇,也没心思调情,一场争吵后的分离,恍如是在他忍耐了叁个月的欲火之上添了把干柴,烧的骨头噼啪作响。 陈?由跪趴变平躺,屁股被男人抬起,抓在手心操穴,嘴边呻吟止不住,残存的理智提醒她这是在外面,用尽全力咬住枕头,结果引发陈江驰不快。 “叫出来”他顶着阴道里的软肉碾磨,欺负她。 “唔…啊…好厉害,好舒服…” 高潮时陈?控制不住地叫出声,媚叫声高亢,陈江驰听的耳热,掰高她下巴,挤压着臀加速律动,吮着唇射精。 “叫的真好听”他满意地揉搓着她的红唇。 陈?咬住嘴边作弄的手,声带颤抖地问:“你喜欢听吗?” “喜欢” 笑声从身后传来,陈?也扬起唇笑,就当他喜欢的是她。 两人抱在一块儿平复喘息,陈?衣不蔽体,下身赤裸,上身穿着松垮的衬衫,内衣不知跑到哪里去,粉白乳肉躲在衣襟里,若隐若现。 男人手掌从身后贴上来,隔着衬衫抓她的乳房,苏醒过来的阴茎抵上她屁股,陈?脑袋嗡的一声响,她回头亲了亲陈江驰的鼻子,说:“我想在上面” “好” 她另一只手的手套还在,手背并无伤痕,既然戴手套不是为遮伤——陈江驰靠坐到床头,拍拍腿,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陈?爬到他腿上坐好,拿起润滑剂倒入掌心,捂热后握住他的阴茎上下撸动。蕾丝布略微粗糙,磨过茎身并不好受,然而赤裸的手掌皮肤细腻,两种感觉在胯间交迭,无异于冰火两重天,陈江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收紧,舒服地缓缓送腰。 见他渐入佳境,陈?握住龟头,掌心贴着马眼,试探着左右晃动摩擦。马眼很敏感,被这么对待,霎时涌出前列腺液。热,麻,痒,多种感觉在腹内流荡,陈江驰抓着头发,被她冷脸给他做手活的画面刺激到眼睛发红。 阴茎突突地跳动,热到发涨,隔着手套也有些烫手,陈?忽视腿心的瘙痒,继续套弄。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学了不少东西”陈江驰半阖着眼睛,被快感激的仰起头,他感觉浑身都在发热,红晕从耳后一路蔓延到腰腹,喉咙口更是阵阵的发痒,这样的时候,很想抽根烟。 “手真嫩”他挺胯操了几下陈?的手心,随口问道:“看片学的?” 陈?望着他覆着汗的腹肌,收紧手指,给予更多刺激:“没有,看了篇研究性器官的论文,事后又查了些边缘控制和龟责方面的资料” 手上动作色情,不耽误她声音冷淡,一本正经地给男人打飞机,还能分出心思观察到他收紧腰臀准备射精,当即停下动作。 高潮戛然而止,陈江驰摁着后颈将她压进怀里。 “别停,继续”他握住陈?手腕,继续撸动。 降落的快感回升,延迟满足很难熬,也很快乐,陈江驰眼角飞红,情动时神色冷凝,不如平时温和,却是撕掉了对外的假面。 陈?想看见更多,她摸到阴茎底端,握住睾丸,用力一捏。 “呃…”陈江驰咬着牙仰高头,拉长的颈间青筋暴起,马眼跳动着开始射精。预期的高潮没有到来,精口被堵,精液回流,陈江驰难受地睁开眼睛,目露凶光:“松开” 他要射了。 陈?缓缓摇头。 陈江驰无奈地笑:“把我憋坏了你可得负责”精液被阻断的感觉很不好受,他很快又蹙起眉头,哄她:“别闹,松开” 陈?仍是摇头,陈江驰没了耐心,握住她手腕,结果没料到陈?直接低下了头。 “你!”龟头被滚热的口腔含住,一股精液当即涌出,陈江驰强忍下射精感,手指插入她发间,阻止她吞吐。 “吐出来!” 说完也不等陈?松嘴,拇指强硬地撬开她的齿关,捏着下巴将阴茎退了出来。因为强行压制欲望,陈江驰的皮肤像火烧过一样滚烫,尽管如此,他还是忍耐着掰高陈?的脑袋,仔细检查有没有伤到她。 嘴角有些发红,幸好阴茎进的不深,没有伤到喉咙,陈江驰头痛地皱眉:“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讨好我,陈?,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 “可是你都不回家啊”语气不太好,有点点冲。 陈?以为自己能够忍住,结果开口根本止不住心里的委屈。 她红着眼睛流着泪,在陈江驰心上下起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他怔然片刻,又笑:“所以,你今天是来向我问责的?故意不让我射?” 他这人高兴时笑,不高兴时也笑,陈?不是总能看透他情绪,听见他这么问,脸色渐渐发白,配上凌乱的一身衣裳,瞧着十足可怜。 “我没生气,你害怕什么?” 陈江驰吻住她红透的眼角,把她压到身下,叁根手指插入仍然湿滑的穴中,顶着肉道里的敏感点,给她增加快感。 眼泪没来得及擦,又流出更多,温柔爱抚冲散陈?心口的委屈,熟悉的高潮很快到来,她环着陈江驰肩膀的手一空,滚烫呼吸落在腿心。 陈?睁开眼睛,惊慌地合拢双腿。 “不,不要!” 她伸手去推,被握住手腕压到身侧。陈江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不是怪我不回家?哥哥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陈?抖着唇,说不出个不好。 快感从未如此温和,也从未如此激烈,她被舌头顶上高空,漂浮着落不下来。 在过去,陈?无数次看过那条猩红的舌头舔唇,喝酒。薄薄的舌头柔软,舌苔也很健康,她只觉好看,从未想过有天他会用来舔她的花穴。 可它就是发生了。男人手掌捏在她颈间,虎口卡着下巴抬高她的脑袋,使她无法低头,但是感觉是真实的。 舌尖灵活地绕着阴蒂撩拨,吸吮,丝丝快感在整个阴户环绕,酸胀感击垮她,穴口一个劲地冒水,手指还在配合操干湿软的阴道,上下夹击,陈?攥紧床单,尖叫着奔赴高潮。 她以为自己会溺毙在滔天的快感里,阴茎的进入却使她重新活过来。陈?大口呼吸着空气,湿发凌乱地黏在脸上,分不清是因为眼泪还是汗液,或是两种都有。 她抓着陈江驰肩膀,被他掰开腿,持续操开痉挛的肉道,之前几次射精被打断,陈江驰完全不想再忍,挺胯奋力抽插几十下,顶进深处,畅快淋漓地射精。 他倒在陈?胸口喘息,手臂环着腰,把她抱紧。 “舒服么?”陈江驰喘着气问道。 陈?沉浸在高潮余韵之中,还没回神,闻言眼珠转动,对上他殷红的唇,本能吻住他。 情事后的亲昵充满着温情,陈江驰也很喜欢,含住她舌尖,轻柔地回应,退开后,哑着嗓子自问自答:“不舒服也没办法,第一次,没经验,陈总多多包涵” 陈?尝到自己的眼泪,意识到先前又哭又叫,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但她还是想要亲吻他。 她亲亲陈江驰的嘴巴,说道:“舒服…特别舒服” 趁机勒索 热水自陈江驰的额头流下,冲过鼻尖,流过嘴角,沿着下巴形成水滴,没有落至胸口,先一步被湿润唇瓣吮进嘴里。陈?一下一下舔着他柔软的唇峰,看见舌尖,启唇去追,陈江驰后退着躲避,引得她用力抱住他肩膀,急切地咬住唇。 他促狭一笑,抬手摁住陈?后脑勺,反客为主。 敲门声响起时,洗手间内正打的火热,激烈的撞击声将一切杂音掩盖,年轻男女沉迷于肉体带来的快感,分不出一点心思给旁人。 闫叙放下敲门的手,拿出手机,同虞樱默契一笑。 两只纸袋被轻轻放在门口,与此同时,室内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两分钟后又静静熄灭。陈?对此一无所知,她站在淋浴下,双手撑着墙壁,被陈江驰揉胸环腰,摁在怀中操弄她身下熟透的软穴。 半个小时后洗手间终于恢复安静。关掉的淋浴被拍开,热水哗啦啦浇下,冲散瓷砖上的精液,陈?湿淋淋地被陈江驰捞起来,早已疲惫不堪。 恍惚间坠入梦境,身体置于悬崖,脚下踩空,陡然惊醒。身边不见陈江驰,陈?坐起来,浴袍从胸前掉落,点点吻痕在夕阳照耀下,成为昔年陈旧的枯黄桃花,皮肤都泛着暖黄色。 “吵醒你了?”陈江驰提着袋子回来,坐到沙发边,摸她的脸,问:“有哪儿不舒服吗?” 把浴巾向上扯了扯,陈?手臂横在胸口,疲倦地闭上眼睛,脸颊贴着他温热的掌心,依赖地蹭了蹭。 太温柔了,很想就此沉眠,做一场好梦。 “没有”她问:“我睡了多久?” “不到十分钟”陈江驰答道。 就那么点时间,睡得也不安稳,似有无限心事,梦中都拧着眉。扶着陈?坐好,陈江驰插上吹风机,帮她吹干湿发。 暖风从耳后来,吹过耳朵和颈侧,酸软的肩颈得到放松,舒适的人昏昏欲睡,陈?倦怠地靠到他肩上,问:“这几天,你都在做什么?” “喝酒,泡吧,飙车。”陈江驰挨个举例,想到她睡着时虞樱曾打来电话,指尖拈起她一束头发对着吹,问:“用我赛车照做手机壁纸,很喜欢?” “拍的挺好看的”不经意对上他视线,陈?咳了一声,抬手抚摸他下巴上的青色胡须,转移话题:“再忙也别通宵工作,对身体不好” 被她看透似乎是很轻易的事情,到底是因为太聪明,还是因为对他太了解? 大概是后者。 “你不也一样,听说胃病犯了”关掉吹风机,他握住陈?手腕,亲吻她手掌心:“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 而且,到底是有多久没睡觉,黑眼圈重到可以去动物园演熊猫。 “你不接电话,我吃不下”陈?垂下眼帘,声音都带着委屈:“我害怕你不回来了” 她最近瘦了许多,漂亮的直角肩几乎能瞧见骨头,掌心贴上去,轻易就能折碎。总认为林鱼在伤害她,他又何尝不是,仗着她的喜欢,肆意伤害,陈江驰摇头说道:“错的是他们,和你无关” 不知是在提醒陈?,还是在提醒自己。 十一年过去,他始终信奉这句话,而陈?同样保持着怀疑。如果真的和她无关,当初为什么要远离她?如今又为什么不回到她身边来? “别躲着我,好不好?” 适当的装糊涂会好吗? 不会好的,她确信。 陈?抱住他,浴袍落在腿上,赤裸的胸脯贴着他胸膛,她也不在乎,眼里只有他:“你说要我给你电话,可是你都没有接,陈江驰,别躲我,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那是深埋在她心底的恐惧。 虞樱几次叁番讲过,压力需要排解,欲望需要释放,始终绷紧心里的弦,早晚会有弦断人散的那天。过去陈?不以为意,如今却觉得,也许弦早就断了。 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她会从梦中突然惊醒,无端哭泣。哪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哭呢,或许她早就不正常了。 陈江驰压着她跌进松软的沙发,捧起她的脸,吻干净垂落的眼泪,拥抱彼此。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欲望,在停不下的眼泪面前,亲吻都只是纯粹的安抚。 “我不是躲你”他轻声说道。 多年过去,记忆里的雨夜始终漆黑如墨,陈?惨白的脸却如一盏突兀的白炽灯,长久地伫立在那儿。 也许,暴雨倾盆的夜晚会在太阳升起时成为过去,可说过的话不会。它像锋利的刀子,在她最柔软的心脏上刻下了深刻的刀痕,他看得见,也一直回溯记忆,伸手触摸。 陈江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似安抚,也似道歉:“陈?,我没看起来那么理智,很多时候也会失控,也会口不择言,我曾经伤害过你,忘记了吗?” “那你是真的讨厌我吗?”她想知道,那句碍眼,是否出自真心。 讨厌她吗? 谁会愿意和讨厌的人呆在一块儿呢,陈江驰道:“陈?,我没有饥渴到要和讨厌的人上床” 不提陈导的身份,光凭他这张脸,就不可能找不到床伴,他有什么必要,非得和自己妹妹滚到一块儿去。 “当年是我言不由衷,那会儿刚和老头子吵完架,心里烦”难得想袒露心迹,也是实在不想她再哭下去了,陈江驰叹了口气,说道:“错误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把刀扎在你身上” 尽管还是伤害到了她。 “我不怕”陈?攥住他的衣襟,憔悴的脸上展露出一如既往的执着:“只要不是本意,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害怕,陈江驰,我早就做好承受你所有情绪的准备,你不用怕扎到我,我没那么脆弱” 她确实长大很多。陈江驰又想叹气,堪堪忍住,笑道:“别太乖了,陈?,我会被你惯坏的” 他劝告她不能太纵容自己,也不能太听自己的话,陈江驰是没有良心的男人,不会收敛,只会得寸进尺。 陈?近乎虔诚地望着他,回答道:“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她以宽容回报他的警惕与试探。 所以凡是舍不得的,肯定有其原因,二十岁的陈江驰不知,叁十岁的陈江驰却知道,这就是因了。 “真这么喜欢我?”他再次确认。 “喜欢”她回答。 陈?不缺乏耐心,她同陈江驰讲,如果不信,他可以一遍一遍向她确认,她会一遍一遍回答,直到他确信为止。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都好温柔,仿佛成为世间所有温柔的载体,使他相信,她对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埋怨,哪怕他一直逃避。 陈江驰问:“如果,让你在我和你妈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听谁的?” “你” 还以为她会犹豫,会为难,陈江驰确认:“真的?你要记住你的话,倘若反悔…” 他没说她反悔会有怎样的后果,陈?也并不好奇,她说自己向来说一不二,也不做后悔的事情。 陈江驰垂着眼帘笑,傍晚的夕阳从窗外照在脸颊,安宁的很温柔。他坐起身,拂开陈?脸上的碎发,双手捧住她的脸,笑的无奈又温柔:“好了,别哭了,等会儿出去叫虞樱看到你的眼睛,怕是要跟我算账” 陈?跟着坐起来,握住他手背,轻声问道:“你说过,你不怪我,是真心话?” “是” “那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天天回家” “天天回家?”陈江驰好笑地问:“趁机勒索啊,陈总,我工作也好忙的,每天都回家,是不是有点过分?况且…” 他想说没必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前期新鲜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想要将这种心情维持长久,最好是保持一段距离,毕竟,再浓烈的感情随着时间推移也会淡化,她对他的忍耐也会有消失殆尽的那天。但是,陈?皱起被泪水侵染的雾蒙蒙的眉眼,打断他的话:“胳膊好痛” 陈江驰抽出手,掀起浴袍。粉白手臂上的掐痕已经变成瘀血块,泛着紫,他们在一块儿,他连厨房都不让她进,结果回趟陈家,弄得满身伤,也不知他不在的那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纸袋里放有药膏,陈江驰拿起衣服让陈?穿上,他将药膏挤在指尖,点在她伤口处,轻轻按揉。 沉默来的不合时宜,陈?反思,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紧,惹他烦恼了。可是她已经不想再后退,她轻声问:“你是不喜欢跟我住在一起吗?” “没有” 陈?松了口气:“那…工作总有结束的时候,再晚我都愿意等你,所以,陈江驰,忙完了,如果能回家就回家,别让我害怕,好吗?” 她很少示弱,大多时候受了伤也是藏着不让人知道,偶尔的撒娇,讨好处,陈江驰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但是,眼里的希冀是真实的,如果不答应,她会很失望吧。 看出他在犹豫,陈?更紧地缠住他,圈住脖颈,亲亲嘴巴,央求:“答应我,好不好?” 真黏人啊。陈江驰从袋中拿出裙子,笑着回亲她:“好,我答应你,每天都回家,别哭了行不行,快点把裙子穿上,都要被你哭硬了” “…” 陈?惊讶地睁大眼睛,眼泪挂在颧骨上,将坠未坠,瞧着有些滑稽。 陈江驰黏糊糊地贴上去,把她的眼泪舔掉,轻声地笑:“不能怪我,你撒娇就算了,还用屁股蹭我,知道你屁股多软吗?作为一个生理健康、又禁欲叁个月的男人,起反应很正常” 陈?脸红嘴也红,接过裙子盖到腿上,看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盒子,里面是条蔷薇花项链。他为陈?戴上,雪白颈间开出鲜红花朵,垂在粉润锁骨,比想象中漂亮。 分开一段时间,才能发现一些悄无声息的变化。好比之前剪坏的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好,好比他——陈江驰亲着她肉粉色的圆润指尖,看向窗外青灰色的天,叹息道:“天要黑了,陈?,我们回家好不好?” 当然好了。 周末的夜晚,俱乐部人比白日多,拳台上在举行拳击比赛,喧闹声传到二楼。两人并肩行过转角,碰见在楼梯口观赛的虞樱。 陈江驰低头叫陈?等自己一会儿,转身进了闫叙办公室。 看着门关上,陈?走到虞樱身边,感谢她近段时间的帮忙。 “谢什么,如果哪天我和闫叙吵架,你也一样不会放任不管”说完虞樱弯着眼睛打量她:“他又给你买衣服啊?” 红色蚕丝衬衫,黑色高束腰包臀裙加黑面红底高跟鞋,陈?身材纤瘦高挑,穿上这身衣裳,配上冷艳面容,明艳又妩媚,御姐感呼之欲出。虞樱特别喜欢,托她帮忙问陈江驰在哪儿买的,她也想买一套。 “不好意思,独家定制,只此一套,我不太喜欢我的人和别人撞衫”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回过头,陈江驰笑着走到她近前,抬手揽住她肩膀,低头到耳边,神秘兮兮道:“我们快走” “?” 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拥着,疾步下楼。 高跟鞋咚咚咚地踩在钢材楼梯上,虞樱百无聊赖地侧身,趴到二楼栏杆。她望着陈?奔跑中摇晃起来的裙边,黑色下的一抹红,宛如夜晚盛放的红鸢尾。 眼前晃过道人影,定睛一看,闫叙青着脸跑到走廊下扯着嗓子喊陈江驰,声音里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二人早已跑远,停车场里安静,陈江驰拉开车门,叫陈?坐上去,然后忽然撑着她膝盖,大笑起来。 夜风温柔地吹过他鬓角,陈?拢了下耳边碎发,没忍住跟着轻轻地笑,问他做了什么,惹闫叙发这么大的火。 陈江驰举起手,将纸袋放到她腿上——是咖啡豆。 近期闫总爱上喝咖啡,托人拍卖了点竞标级别的瑰夏来尝尝味儿,本来就没多少,现在全被陈江驰打包带走,闫总想喝只能下楼左转买速溶,能不骂街么。 “脚疼不疼?” 跑的太急,忘记她还穿着高跟鞋,陈江驰蹲下身去查看她脚踝。 “不疼”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其实不讲究的,什么咖啡都能喝,既然闫总喜欢,不如还给他吧” “他不是自称慈善家?就当在做好事好了”陈江驰起身,弯腰钻进车内亲她:“闫叙平时也没少去店里拿酒,一点咖啡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喜欢喝就好” 陈?抱住他脖颈,小声道:“喜欢” 陈江驰不太满意:“喜欢什么?我还是咖啡?” 哪有人和咖啡比较的,陈?哭笑不得,仰头亲吻他的脸,笑道:“你,喜欢你” “你要是回答咖啡,今天可就别想喝了”陈江驰捏捏她鼻子,退出车厢。 “对了” 陈?安全带拉到一半,陈江驰又靠过来,解开她衣领,露出底下的项链,说道:“陈?,衣服呢,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自己高兴最重要,不必太迎合我” 起初疑惑,随后陈?明白了。她扣上衣领,道:“只此一次” 本就是蓄意勾引,矛盾解决便不会有下次,她说她没有敞胸露怀给别人看的爱好。陈江驰闻言一愣:“怎么听着像在点我?” “…”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 陈?转过脸,不去看他衣襟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你…”哈,陈江驰笑出声,好新鲜的事情,她居然也会使小性子,转念又想,还是自己太可恶,才逼得她这会儿不敢表达不满。 “陈总,你完全可以诚实点儿,不高兴就直说,我哪次没听你的话”把衣服系好,见陈?不瞧他,陈江驰死皮赖脸地凑到她眼前,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陈?飞快地瞥他一眼,应道:“嗯” 她这勉勉强强的语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陈江驰憋着笑接过安全带系上,拉长声音、慢悠悠地说:“走吧,小气鬼,我们回家。” 乐意成为你的同谋(微h) 从俱乐部回来谁都没有再出门,关掉闹钟,拉上窗帘,专心补眠。 早上陈?被陈江驰拉起来吃早餐,人睡得迷糊,食不知味,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吃完饭被抱回床上,一脑袋栽倒,再睡醒太阳已经晒到头顶。 房门半开,菜香味飘进来,十一点,陈江驰正在做午餐。 她爬起来走进客厅,看见餐桌上的花,想起早餐吃的是水晶虾饺。只因陈江驰同她吐槽过,今日早市的花不太新鲜。 两次没能早起和他去买菜,陈?耿耿于怀,吃饭时严肃地同他讲,下次一定带她一起。 “六点晨跑,你起得来?”他长年健身,除非太累,否则都习惯早起,但是陈?这坐办公室的身子,七点能醒都够呛。 确实,自高中毕业,陈?再没关于六点的记忆,天亮没亮都不知,晨跑?她往嘴里塞了块鸡翅,只当自己在讲梦话。 饭后陈江驰继续补觉,陈?睡不着,搬来电脑办公。 外接键盘声音大,放轻动作又影响工作效率,实在是别扭,撑了十分钟,陈?掀开被子,一只脚刚踩上拖鞋,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 “去哪儿?”男人的脸蹭着她的背,问道。 “会吵到你,我去书房。”陈?轻声解释。 “不吵,留在这儿陪我”陈江驰松开手,躺回去,拍拍枕头。 陈?也是和他睡久了才发现,他未清醒时有些黏人,抱到什么就不撒手,完全没有平时独来独往的模样。 也稍稍安心,他待她和旁人终归有所不同。 休息一天,积累的工作较多,咔哒咔哒的键盘声响的连贯,很是催眠,陈江驰通过声音感知陈?的存在,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 他是真心不觉得吵,睡的很安稳,睡姿都没有变过,贴着她的腰,很安静。 闲暇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陈?扭着酸痛的脖颈,合上电脑,发现已到下午一点,正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 虞樱在外逛街,同她吐槽今年夏天热的厉害,路过商场天桥,短短一段路,包都热到要融化。说着发来照片,两条吊带裙,让她帮忙选选。 陈?回完消息,手机震动,有电话打进来,看清来电人,她瞥了眼熟睡的陈江驰,轻轻起身,去了书房。 “保不住,一定保不住的…” 卧室到书房,几步路的距离,林鱼不断地自言自语,陈?没耐心地打断她:“等你冷静下来,再给我打电话” 对面陷入沉默,急促呼吸缓缓趋于平静,许久,林鱼深吸一口气,讲道:“陈江驰不是说那个贱人要生了?我今天没事,过来看看,谁知一进病房,就看见她倒在地上…” “你想做什么?”陈?随口问道。 林鱼反应激烈:“我能做什么?探望而已!” “是吗?” “你怎么跟我讲话?!”林鱼听她质问的语气就心头冒火,嗓音尖锐地驳斥她:“我去医院不为探病,还能为的什么!别自作聪明怀疑我,要不是你太没用,到现在还受制于人,我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吗!” 陈?好奇地问道:“你打电话来是为了跟我吵架?” 林鱼一顿,收敛情绪,低声道:“你爸要是知道…” “司机送你去的医院?” “没有,我打车来的” 若真是好心探望,何必遮遮掩掩,车都不敢开。陈?想起陈江驰说过,这算什么家。 是啊,算什么家。共同生活十多年的夫妻,一直同床异梦,各自心怀鬼胎,多么悲哀又讽刺。 “真不是你做的?”她问林鱼。 “当然!” 挺理直气壮,陈?想笑:“不是你做的,你急着找我做什么?” 对面没了声音,怕开口会暴露心虚。 陈?很好奇,几句话就能被钓上钩,这么愚蠢的女人,当年到底是怎么挤走陈江驰母亲的。 难道说陈暮山恋蠢不成。 她好心劝说:“主动坦白,老爸也许会信你” 然而林鱼并不领情,张大嗓门吼她:“上回陈江驰一通胡说八道,你爸发了多大的火你不知道?现在坦白,根本是要我去送死!” 所以这通电话的目的是要她去求情。 陈?冷笑道:“那你最好在事发前把尾巴藏好,别让人揪出你做过的脏事,否则,爸会不会推你去挡灾,我都不确定” 背上一沉,颈窝钻进只乱糟糟的脑袋,柔软的黑发扫过脸颊,陈?单手撑住书桌,回头只看见一撮翘起的呆毛。 昨夜太累,洗完澡陈江驰钻进她怀里就要睡觉,陈?想帮忙吹头发,他不愿松手,扯过毛巾揉搓片刻就作罢,结果醒来成功炸了毛。 陈?揉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听见林鱼在另一端大喊大叫。 大概是因为她反常的态度,林鱼感觉到失控,愤怒至极又毫无办法,只能无能狂怒,像个被宠坏的小孩。 陈?把电话拿远,任她撒泼,陈江驰却被歇斯底里地尖叫吵得睡意全无。他烦躁地睁开眼,入目是两条笔直雪白的长腿。 室内开着空调,陈?也不嫌冷,只着一件他的蓝色花衬衫,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动作大时短裤都看得清,让人没法不起心思。 从电脑旁摸出烟盒,陈江驰下巴搭到她肩上,趁她帮忙点火时,手掌沿着腰侧钻进衬衫,手臂一路向上,拢住柔软乳肉,将宽松衬衫撑到变了形状,纽扣都撑开两颗。 陈?缩起肩膀,盖住他手背,用眼神示意他等等。 陈江驰从没耐心等人,更何况是林鱼的电话,他含住烟,夺过手机,摁了挂断。 健身房去的再勤,做爱时还是会犯懒,打着锻炼的名义,他坐上沙发,叫陈?自己动。 陈江驰笑的像个骗子,哄她多多运动,体质就会变好,也许某天就能早早爬起来,同他跑完步,然后一起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漫步于人声鼎沸的早市,或许到时他会送她一束还沾染晨露的鲜花。 虽然她没去也得到了。 陈?望向花瓶,比起鲜花,和他一块儿早起,好像更有诱惑力。 陈江驰在她耳后吻出花瓣,揉着胸挺胯顶她:“陈总,别偷懒啊,我平时是这么伺候你的吗?坐深点” 这一顶直插宫腔,陈?腰酸腹胀,膝盖夹住他的腰,慢吞吞地扭腰往阴茎上撞。 每次只抽离一点又插回,龟头抵着软肉磨蹭,不像做爱,更像是缠绵的前戏,小腹欲火翻涌,愈演愈烈,陈?垂着脑袋,累到大口喘气,这时才了解躺着不动多享受。 她靠在陈江驰肩上,宣布罢工:“好累,你来” “行,我来”陈江驰得逞地笑笑,灭掉烟,把她压到身下,抬起腿耸动起来。 一根烟的时间,憋的够久了。 男人力气始终比她大,阴茎毫不费力地插进整根,碾压着软烂的穴肉,游刃有余地抽插,水声丰沛,陈?听的耳热,背对着侧躺在他怀里,看向对面的电视。 漆黑屏幕正对沙发,倒映着两人相拥的身体,陈江驰从她腰腹摸进腿间,眼前是团看不清的黑雾,可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瞧见殷红穴口被粗大阴茎撑开的淫靡景象。 陈?并拢双腿,试图掩耳盗铃,然而陈江驰曲起膝盖,挤进她腿间,非要让交合处暴露在灯光下。 虽然昨日的激情还残留着痕迹,但是青涩终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被揉红的阴蒂亮晶晶地藏在绒毛下,依旧小巧,花唇也红润鲜亮,纤薄的两片唇,像没被破开过一样稚嫩。 感受着肉道里的逼仄,陈江驰抚摸她的阴蒂,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自慰过几次?” “…两次” “没有欲望吗?” 之前在一起,见面的夜晚他们几乎都会做爱,陈江驰没觉得陈?性冷淡。 两个人相处,不只是生活需要磨合,性爱也需要,情事中他有注意观察陈?的反应,但凡哪处惹她不适,就不会再做,目前为止,他们都很合拍,就连上回在车上,她再羞涩,也没有表现出厌恶。 是哪儿出了问题? “有”陈?抱住他脖子,小声道:“我只是很想你” 二者有什么联系?陈江驰想了会儿,问道,是因为想他不想自慰,还是因为想他才自慰了两次。 “不想自慰” 感受过另一人的触摸,就不会再想要一个人。陈?想被他拥抱,亲吻,进入,不想要高潮后孤单地躺在床上,只能手脚冰冷地抱着他的枕头或衣服寻求慰藉。 陈江驰停下动作,望着她水润的眼睛,忽然发觉自己真的离开她好多年。 这些年她一直在背后这么期盼地看着他吗? 他为什么没有回头看一眼呢。 陈江驰心软地吻住她的唇,轻轻顶弄,手上也温柔,绕着阴蒂转圈抚摸,淫水出的多,很快肉粒被磨的圆滑水亮,一揉陈?就受不住地发出低吟。 陈江驰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紧紧环抱住她,双腿交缠,十指紧扣着揉弄花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陈?也没心思去分清,柔和的性爱如温水将她包裹,压抑的情欲被激发,比以往更情动,扭着腰臀向后迎合,急切地寻求高潮。 肩上突如其来的刺痛放大了快感,陈?揉着胸,硬起来的乳尖将衬衫顶出高高的凸起,陈江驰看见,吻着她肩膀,更温柔地搅弄泥泞不堪的花穴。 阴茎和手指在花穴内外不断地撩拨,陈?被玩到近乎恐惧,想逃脱,却被男人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快感如潮水,温润又猛烈地迎面扑来,她在收紧的拥抱中感觉到被占有的满足感,终于松开紧绷的双腿,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温吞的性爱特别磨人,陈?高潮后,颤抖着回不过神,连陈江驰什么时候射的都不知道。 阳台洗衣机停下,她被擦干净抱上躺椅,陈江驰麻利地换好沙发套,铺好软毯,搬娃娃一样把她搬回沙发,然后提着脏衣篓走向阳台。 洗衣机再次转动。 和她柔若无骨的状态不同,陈江驰吃饱睡饱,食欲情欲得到满足,伸伸懒腰就精神抖擞,脚步都轻快,他晾好衣服,哼着歌走进厨房,过了会儿,端着杯煮好的牛奶走回来。 陈江驰坐到她身边,捧住她脑袋放到腿上,低头亲了亲眉心。 陈?享受这样温馨的亲昵,笑着闭上眼睛,问他:“你觉得是谁做的?” “谁获利,就是谁。”见她阖目,陈江驰叫她起来,把牛奶喝掉再睡。 不是简单加热,而是放入绿茶和红糖来煮,远远就能闻见醇厚浓郁的奶香混杂着花香,也才发现,杯面洒有几颗金色花瓣。陈?惊讶夏日居然还有桂花。 大概是去年秋天晒干后封存起来的。 “好喝吗?”陈江驰问。 “好喝” 陈?把空杯递还他,用续杯验明真心。陈江驰笑着揉她脑袋,起身去厨房。 其实陈?并不相信林鱼的话,专门去医院一趟,怎么可能只为探望,不说她怎么突然善心大发,就凭当年她靠孩子上位,今天别人使出同样招数,林鱼怎可能不惧怕。 泛着桂花香的指尖掠过脸颊,陈?回过神,捧住面前玻璃杯,仰头道:“谢谢” “不客气”陈江驰笑着揽住她肩膀,手指贴上眉心,将褶皱揉平,嘱咐道:“接下来陈家会不太平,老头子如果联系你,就说工作忙回不去,能躲则躲,免得殃及自身” 陈?回以沉默。 “昨天还说会听话,怎么,把我哄回来就立马反悔?这么渣的吗,陈总”陈江驰不满地啃她嘴巴,沾了满嘴奶味。 陈?笑着摇头,坐到他腿上:“我只是在想他们会闹到何种地步” “离婚很难,陈暮山老了,折腾不起,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拢住她披散的长发,陈江驰回忆她束发时的手法,尝试两回,手一松,发苞便松松垮垮地往下坠。 陈?放下杯子,上手教他。以手指为中心将头发分两股,先绕内圈,再绕外圈,最后从指缝插入发簪,松手后头发未散,陈江驰眼前一亮,好胜心起,拔出发簪,玩起她的头发来。 陈?嘴角噙着笑问:“涉及到公司,他也能够放任不管?” “嗯…要看严重程度” 其实有点惊讶,还以为她会替林鱼求情,结果听话里意思,居然是要挑起争端。陈江驰对她说道:“我猜,明天你妈就会找你做替罪羊。陈?,林鱼或许爱过你,但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爱在哪儿呢?” 他用发簪隔着衣服点在陈?受过伤的地方,问:“难道在这儿?这儿?还是这儿?”最终他道:“清醒点,她爱的是能够获利的工具,不是你” 陈?表情依旧平静,隐藏情绪是习惯,但不代表不会难过,她问:“你是怎么…” 她因不忍和愧疚而犹豫,陈江驰却毫不在意:“既然说了不怪你,就没什么不能聊的,我们之间讲话不用思前想后,想问就问” 她都说了,他从来没变过。 陈?问:“当初发现父亲出轨,应该很难接受,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那条路并不长。 大约早有征兆,陈江驰有所警觉,也时刻注意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所以放学后去公司,在办公室撞破两人厮混,并没有太惊讶。 “我母亲是学艺术出生,心思比较敏感,大概是受她影响,很小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陈暮山的不对劲” 面对陈?疑惑的目光,陈江驰解释:“人的精力有限,两个家庭,分身乏术,谎言多了谁都没法自圆其说,破绽其实很明显,只是我母亲太爱他,才会相信那些拙劣的借口” 握住陈?的手贴到胸口,陈江驰笑容很浅,眼神平静,似乎早已经释怀。他说:“我们只差四岁,你猜猜,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脑袋空白片刻,陈?吃惊于自己居然会忽略掉这一点。 想明白原委,走出来就不会太难,因为真相太恶心,太血淋淋,过往令人欢喜的爱都变得肮脏不堪。陈江驰喜欢干净,所以抛弃的毫不犹豫。 他以是陈暮山的儿子为耻辱。 吻住陈?的唇,陈江驰说道:“心软是最好拿捏的把柄,这种把柄,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茶几上电话响起,是商场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讲他已进电梯,请陈江驰来开门。 用手指理顺发丝,陈江驰快速盘出理想中的发型,美丽又牢固,他得意地冲陈?挑挑眉。 “不错,很厉害”陈?笑着给予夸奖,在他起身时,握住他的手,问:“如果我想要报复她呢” “那么,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同谋”陈江驰捧住她的脸,触感柔软,没忍住亲了两口,他眯着眼睛笑:“乖,师傅到了,去换件衣服,然后慢慢想” 昨天做宵夜时发现油烟机出现杂音,没当回事,结果早上直接罢工,几年的老机器,陈江驰懒得请人修,干脆换了新款。 开门放工人进来,路过客厅,碰上换好衣服出来的陈?,陈江驰摁住她脑袋偷了个吻,随后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 没两分钟笑声从厨房传进客厅,三个男人从房价聊到学区房,又从车聊到周边菜市场,围着十五分钟生活圈侃侃而谈。 只要不触及利益,不触及他底线,生活中陈江驰都是个很和善的男人,能言善道,也乐意与人谈笑,陈?收回视线,窝进沙发,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 今天是他的电影上线平台的日子,一打开软件,便是占据满屏的广告。 做名人的好处,就是处处都能看见他的踪影,但是这会儿陈?心思不在厨房,也不在电影,她仍然想着林鱼。 爱恨皆有,期盼她像寻常母亲一样爱自己已不可能,陈?也不稀罕,她所求的,不过是林鱼不要再试图摆布她的人生,而这么简单的事情,好像都很难。 一定要闹到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么。 “晚餐想吃什么?” 视线被遮挡,陈?抬头看见陈江驰,才发现师傅已经离开。 “换好了?”她问。 “换好了”陈江驰转头望向落地窗。窗外夜幕四合,两道墨色地平线之间,火烧云还挂在天边,残留一抹橙红,像副被晕染的油画,他忽然提议:“等会儿吃完饭去散步怎么样?” 散步? 初夏的夜晚不是很炎热,晚风尚带着凉意,很适合外出,重要的是,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闲聊着,不赶时间,慢慢地行过一段路。 成年后,大家都好忙,没时间用来浪费,陈?感慨地笑着应道:“好啊” “行,想吃什么?我来做” 知道她需要独处,陈江驰没太打扰,商量好菜单就走进厨房,把空间留给她。 同谋(下) 洗衣机再次转动。 和她柔若无骨的状态不同,陈江驰吃饱睡饱,食欲情欲得到满足,伸伸懒腰就精神抖擞,脚步都轻快,他晾好衣服,哼着歌走进厨房,过了会儿,端着杯煮好的牛奶走回来。 陈江驰坐到她身边,捧住她脑袋放到腿上,低头亲了亲眉心。 陈?享受这样温馨的亲昵,笑着闭上眼睛,问他:“你觉得是谁做的?” “谁获利,就是谁。”见她阖目,陈江驰叫她起来,把牛奶喝掉再睡。 不是简单加热,而是放入绿茶和红糖来煮,远远就能闻见醇厚浓郁的奶香混杂着花香,也才发现,杯面洒有几颗金色花瓣。陈?惊讶夏日居然还有桂花。 大概是去年秋天晒干后封存起来的。 “好喝吗?”陈江驰问。 “好喝” 陈?把空杯递还他,用续杯验明真心。陈江驰笑着揉她脑袋,起身去厨房。 其实陈?并不相信林鱼的话,专门去医院一趟,怎么可能只为探望,不说她怎么突然善心大发,就凭当年她靠孩子上位,今天别人使出同样招数,林鱼怎可能不惧怕。 泛着桂花香的指尖掠过脸颊,陈?回过神,捧住面前玻璃杯,仰头道:“谢谢” “不客气”陈江驰笑着揽住她肩膀,手指贴上眉心,将褶皱揉平,嘱咐道:“接下来陈家会不太平,老头子如果联系你,就说工作忙回不去,能躲则躲,免得殃及自身” 陈?回以沉默。 “昨天还说会听话,怎么,把我哄回来就立马反悔?这么渣的吗,陈总”陈江驰不满地啃她嘴巴,沾了满嘴奶味。 陈?笑着摇头,坐到他腿上:“我只是在想他们会闹到何种地步” “离婚很难,陈暮山老了,折腾不起,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拢住她披散的长发,陈江驰回忆她束发时的手法,尝试两回,手一松,发苞便松松垮垮地往下坠。 陈?放下杯子,上手教他。以手指为中心将头发分两股,先绕内圈,再绕外圈,最后从指缝插入发簪,松手后头发未散,陈江驰眼前一亮,好胜心起,拔出发簪,玩起她的头发来。 陈?嘴角噙着笑问:“涉及到公司,他也能够放任不管?” “嗯…要看严重程度” 其实有点惊讶,还以为她会替林鱼求情,结果听话里意思,居然是要挑起争端。陈江驰对她说道:“我猜,明天你妈就会找你做替罪羊。陈?,林鱼或许爱过你,但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爱在哪儿呢?” 他用发簪隔着衣服点在陈?受过伤的地方,问:“难道在这儿?这儿?还是这儿?”最终他道:“清醒点,她爱的是能够获利的工具,不是你” 陈?表情依旧平静,隐藏情绪是习惯,但不代表不会难过,她问:“你是怎么…” 她因不忍和愧疚而犹豫,陈江驰却毫不在意:“既然说了不怪你,就没什么不能聊的,我们之间讲话不用思前想后,想问就问” 她都说了,他从来没变过。 陈?问:“当初发现父亲出轨,应该很难接受,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那条路并不长。 大约早有征兆,陈江驰有所警觉,也时刻注意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所以放学后去公司,在办公室撞破两人厮混,并没有太惊讶。 “我母亲是学艺术出生,心思比较敏感,大概是受她影响,很小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陈暮山的不对劲” 面对陈?疑惑的目光,陈江驰解释:“人的精力有限,两个家庭,分身乏术,谎言多了谁都没法自圆其说,破绽其实很明显,只是我母亲太爱他,才会相信那些拙劣的借口” 握住陈?的手贴到胸口,陈江驰笑容很浅,眼神平静,似乎早已经释怀。他说:“我们只差四岁,你猜猜,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脑袋空白片刻,陈?吃惊于自己居然会忽略掉这一点。 想明白原委,走出来就不会太难,因为真相太恶心,太血淋淋,过往令人欢喜的爱都变得肮脏不堪。陈江驰喜欢干净,所以抛弃的毫不犹豫。 他以是陈暮山的儿子为耻辱。 吻住陈?的唇,陈江驰说道:“心软是最好拿捏的把柄,这种把柄,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茶几上电话响起,是商场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讲他已进电梯,请陈江驰来开门。 用手指理顺发丝,陈江驰快速盘出理想中的发型,美丽又牢固,他得意地冲陈?挑挑眉。 “不错,很厉害”陈?笑着给予夸奖,在他起身时,握住他的手,问:“如果我想要报复她呢” “那么,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同谋”陈江驰捧住她的脸,触感柔软,没忍住亲了两口,他眯着眼睛笑:“乖,师傅到了,去换件衣服,然后慢慢想” 昨天做宵夜时发现油烟机出现杂音,没当回事,结果早上直接罢工,几年的老机器,陈江驰懒得请人修,干脆换了新款。 开门放工人进来,路过客厅,碰上换好衣服出来的陈?,陈江驰摁住她脑袋偷了个吻,随后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 没两分钟笑声从厨房传进客厅,三个男人从房价聊到学区房,又从车聊到周边菜市场,围着十五分钟生活圈侃侃而谈。 只要不触及利益,不触及他底线,生活中陈江驰都是个很和善的男人,能言善道,也乐意与人谈笑,陈?收回视线,窝进沙发,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 今天是他的电影上线平台的日子,一打开软件,便是占据满屏的广告。 做名人的好处,就是处处都能看见他的踪影,但是这会儿陈?心思不在厨房,也不在电影,她仍然想着林鱼。 爱恨皆有,期盼她像寻常母亲一样爱自己已不可能,陈?也不稀罕,她所求的,不过是林鱼不要再试图摆布她的人生,而这么简单的事情,好像都很难。 一定要闹到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么。 “晚餐想吃什么?” 视线被遮挡,陈?抬头看见陈江驰,才发现师傅已经离开。 “换好了?”她问。 “换好了”陈江驰转头望向落地窗。窗外夜幕四合,两道墨色地平线之间,火烧云还挂在天边,残留一抹橙红,像副被晕染的油画,他忽然提议:“等会儿吃完饭去散步怎么样?” 散步? 初夏的夜晚不是很炎热,晚风尚带着凉意,很适合外出,重要的是,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闲聊着,不赶时间,慢慢地行过一段路。 成年后,大家都好忙,没时间用来浪费,陈?感慨地笑着应道:“好啊” “行,想吃什么?我来做” 知道她需要独处,陈江驰没太打扰,商量好菜单就走进厨房,把空间留给她。 饭很好吃,花很漂亮 每个繁华都市背后都有片衰老的城区,新区越繁华,老区越残破,夜晚降临时,两极分化最明显。 漫长的梧桐道之外,陈?和陈江驰从路边的车中下来,沿着林荫小路向前走去。 此处远离市区,车流稀少,偶有摩托从路中央行过,遛狗的老人家也习以为常,都不会被轰鸣的引擎惊扰。 陈?问起陈江驰,他的狗怎么样了。 说来还和她有关。 那是陈江驰在国内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离他飞往英国的日子越来越近,陈?睡不着觉,深夜下楼到花园里散步。 在秋千附近听见动静,拨开花丛,看见墙角躺着只金毛犬。她给陈江驰打去电话,很快,他提着纸箱和药箱找过来,发现伤口棘手,连夜开车去了宠物医院。 失物招领贴出后,一直没人来寻,等到伤口痊愈,陈江驰将它收养,带着一同飞去了国外。 如今小狗快十岁,爷爷奶奶很疼爱它,身体非常健康,常常同另一只比熊吵架,占有欲强的可怕。陈江驰把手机递给她看,照片上,金色大狗趴在白发老奶奶怀里,嘴里咬着网球,笑的很开心。 他告诉陈?,奶奶给它取名陈来来。 闲聊间不知不觉走至尽头,转过弯,看见一片残垣废墟,陈?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风景眼熟。 她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儿。 大学前每当被林鱼责打,她都会回来看看,借此提醒自己,她曾在这里度过艰难的十四年,别轻易原谅。 拦路横幅陈旧,半面泥墙上红色的拆字已经模糊,很快这里就会夷为平地,被新的高楼大厦所取代。 没有停留,陈江驰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这里。 原路返回林荫道,夜幕下的街头多了几分喧嚣,散步的人渐多,说笑声远远传过来,很是热闹。 陈江驰开口,说自己其实跟踪过她。 记不清是哪一年中秋,他骑着摩托赴朋友约,偶然在路口看见她,悄悄跟了一路。 老城区路窄人多,车不好进,没跟多远他就打算离开,陈?似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停在小区门口,驻足了很久。 当初以为她是怀念过去,多年以后陈江驰忽然意识到,当年的陈?是在难过。他把面前人拥进怀里,笑着道:“你那会儿好小一只,站在路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都怕你被人拐跑” 警惕心也差,跟了那么远,都没发现。陈江驰拍拍她脑袋:“后来每回假期见到你,都不太敢认,变了好多” “我有在努力长大”陈?仰头望着他:“你走的太快,我好怕追不上你” 于是夜以继日读书,规律生活,补充营养,想要快些成为理想中的大人,拥有自由,好去往他在的任何地方。她的眼光永远放在遥远将来,以至于如今回忆起校园生活,都太枯燥,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事可说。 陈江驰低下脑袋,额头抵住她额头,亲昵地磨蹭:“辛苦了,现在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 “不行”陈?坚定地说道:“还差的很远” 她必须更努力,更坚韧,更加毫不怯懦,才能脱离陈家和林鱼的桎梏,真真正正掌握自己的人生,只有如此,才可以留下最想要的人。 处在危机之中,稍一松懈,就会粉身碎骨。 如陈江驰所料,周一开完两场例会,陈?从楼下上来就看见助理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 推开门,林鱼双臂环胸坐在沙发上,秀丽的面容冰冷,端的来者不善的姿态。 “陈总…”助理走到门边,紧张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先去忙吧” 等助理离开,陈?坐到办公桌后,批了几份文件,才开口问林鱼来这儿有什么事。 “为什么开掉我的人?”她问。 “谁?”陈?抬头。 林鱼将咖啡杯重重放到茶几上,横眉怒目道:“别跟我装傻,赵汲!” “你的人?”陈?放下钢笔,靠到椅背上:“是你的人,还是你情人的人,或者说的再清楚些,是那觊觎陈氏多年,无从下手,只好剑走偏锋,打起我主意的赵董事的小儿子?” 林鱼没有半分心虚,冷笑道:“好啊,你居然调查我” “你做的破事藏都不藏,就差昭告天下,哪里用得着调查。”从抽屉拿出陈江驰派人送来的纸袋,朝桌后随手一扔,东西散落一地,全是林鱼和赵家人见面的照片。 “你是扶贫扶成瘾,自己贴进去还不够,连我也能卖给人家讨欢心,还是养尊处优太久把大脑养萎缩了,吃里扒外做的还真顺手” “我吃里扒外?呵”林鱼眯起眼睛,盯住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干的好事,我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那小子走的近,没你好果子吃。” 她大步上前,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文件砸过去。 看着被挡住的手腕,林鱼咬牙道:“你果然是长大了,长本事了,敢反抗我?” “您似乎没搞清楚,我早就长大了”甩开她手臂,陈?冷眼看着林鱼踉跄后退,摔倒也没打算伸手去扶。 她也许是真的愚蠢,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心,应该想到,她连自己身体都可以利用,女儿的婚姻又算什么。 倘若一味地后退,总有一天,林鱼会把她上秤称重,挑个最优价格卖出去,到那时,还要做个顺从的乖女儿吗? 到底图什么呢。 绕过办公桌,陈?走到林鱼面前,她继承了陈暮山的优秀身高,比娇小的母亲高出太多,早就可以俯视她,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她厌烦地蹙起漂亮的眉,真正把林鱼剔除出生命,声音听起来冷漠到不近人情:“我已经忍无可忍,你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见好就收。” 血缘真的奇妙,生于不同环境的兄妹,凭着短暂重合的几年人生,就可以铸就生命中的永恒相似,陈?没有发觉,她的本性开始无限趋近于陈江驰。 不同的漂亮脸庞下,是同样可怖的恶意。 过去多年,每每午夜梦回,林鱼仍能梦见那张把她推到楼顶边缘的狰狞面孔。她下意识后退,又挺直腰杆,点住陈?胸口,笑的刻薄:“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陈?,我告诉你,如果我被抛弃,你爸又岂会再要你?到时陈家沦到陈江驰手里,你一分钱也不会得到!” 房门突然被推开,虞樱抱着电脑进入,看见一地照片,拿起手机拍照,咔嚓声突兀,她不见尴尬,淡定发完照片,笑着请她们继续。 气氛更加诡异,林鱼望住坐在沙发边工作的女人,冷哼着嘲讽,手下和上司一样,都那么的没有礼貌。 陈?淡淡道:“大约是因为客人是您吧” “你少阴阳怪气!”林鱼提醒她:“没了我,等着你的就是一无所有,陈?,你最好想清楚。” “是吗?那等着看吧”陈?无所谓道。 “你…” “说实话”想到过去,陈?冷清的面容上露出蛰伏已久的怨恨,她靠近林鱼,掌心贴上她后颈,慢慢收拢,轻声道:“这么多年,我都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什么,让你如此对待我” “后来我问过一个人,他跟我说,世上多的是没原因的恨,你讨厌我,哪里需要缘由呢” “也对,你又不是因为爱而生下的我”陈?收紧掌心,似陈述,似询问地说:“爸很快就会知道你去过医院,你猜,等录像公布,警察找上门,谁会成为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会是我吗,妈?” 林鱼脸色白了又红,最终因缺氧产生求生欲,紧紧抓住她手腕,嘶哑着道:“你…陈?…放手…” 叮,手机收到简讯。 “午餐收到了吗?”——陈江驰。 午餐? 陈?松开手,林鱼趴上办公桌,大口呼吸空气,咳的肺都要炸裂,她随手抓过样物品,砸向陈?,质问她:“录…咳咳…录像?什么录像!你说清楚!” “你觉得呢”陈?故意打起哑迷,就是要她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你…” “妈”陈?敲敲桌面,平日柔和的双眼在暗处变得阴鸷,看的人心里发凉。 她踩过照片,走到落地窗边,走到阳光下,最后一次给她机会:“我对你们那些烂事真的不感兴趣,爸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你想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我都无所谓,只一件,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她极冷静地说:“我真的会动手的” 保安和助理收到消息,鱼贯而入,陈?靠坐在虞樱身后沙发上,听着撒泼叫骂声愈来愈远,直至重归宁静。 她望着落地窗外的湛蓝天空,万里无云,水洗过一般的晴朗,少有的好天气。 “我说过,未经允许,不准随便带人进办公室,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助理闻言一抖,忙道:“对不起陈总,我…我看是夫人,才…” 集团里鱼龙混杂,遍地都是关系户,清理过几批,没料到漏网之鱼就在身边,陈?道:“明天开始,你跟虞经理,去忙吧” 助理白着脸离开,虞樱从电脑前抬起头,不高兴地说道:“把我这儿当垃圾场呢?什么人都扔过来” “不是扔,是交换,明天叫小夏过来报道” 虞樱气笑了:“我怕你被欺负,特地来帮场,你就这样报答我?” “别生气,请你吃午餐” 陈?往外走,遇上送餐过来的前台,她接过,拍照发给陈江驰。 两只四层红木制成的食盒,双人份午餐加饭后甜点,还有水果,最底层放有新鲜鲜花,一束修剪过的玫瑰。 前菜而已,敲门声响,虞樱走出去,片刻抱着大捧火红玫瑰进来,笑着递给她:“不愧是导演,玩浪漫真是手到擒来,闫叙这个情圣该退位让贤了” 好心情来的如此之快,也明白,他是自此才真正打算留下来,所以早该追上去才对,在酒吧那个吻之前,或者更早,终究是错过很久。 “喜欢吃吗?”陈江驰发来简讯询问。 食材很新鲜,味道也不错,陈?忙中回复:“嗯” 陈江驰秒回,控诉她:“敷衍我啊,陈总,以前总听人说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她都被陈江驰折腾出条件反射,消息发出就觉得不太妙,事实果然如此。陈?放下筷子,认真措辞,严谨回复。 “饭很好吃,花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收到大段简讯,陈江驰抱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身边人暼过来,他抿住唇,给陈?回信息,叫她下班别回家,到vulpes来找他,晚上带她见个人。 朋友瞧他满面春风,笑的一脸荡漾,忍不住好奇心,偷偷问闫叙,他和谁聊的这么高兴。 闫叙笑道:“他啊…唉,你个单身汉是不会懂得的” 我来帮你解决她 到酒吧时间还早,厅内零星几个客人坐在角落喝酒,很安静。虞樱悄悄溜进台内,脚尖一点,跳上正和领班讲话的男人背上。 闫叙反手搂住腰,笑着和她亲到一块儿。 陈?转过身,没在卡座看见陈江驰,倒是发现暗处放着几台摄像机。 “在楼上”闫叙说道。 陈?回头,朝他道谢:“多谢闫总的咖啡” 闫叙晃晃手里的威士忌:“不用客气,陈导的酒也很不错”说着朝楼上抬抬下颚:“203,慢点走” 陈?没理解那句慢点的含义,脚步平稳走向二楼。 地毯崭新,栏杆似乎也更换过,她分着神寻找房间,看见房间号,还未来得及敲门,就被握住手腕,拉着朝前奔跑。 楼道昏暗,跑起来磕磕绊绊,随着酒杯落地,混乱四起,尖叫、吵闹声从耳边掠过,迎面撞上几位西装男人,泛着银光的棒球棍提示着她,来者不善。 牵住她的年轻男生果断放手,朝楼下跳去,身姿轻盈,稳稳当当落于一楼吧台。 西装男没有追下去,反而朝她逼近,陈?步步后退,腰抵上栏杆,余光瞥见男生正被围追堵截,一群男人打起架来拳拳到肉,瞧着都痛。 陈?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卷进来的。 她抓住栏杆,无奈道:“如果我说不认识他,你们会信吗?” “口说无凭,女士,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就凭你这张漂亮的脸吗?” 戴口罩的黑衬衫男人贴上她后背,拦住唯一退路,眼神轻佻地打量她。 很少见他穿的如此正经,反衬的红色耳钉透着妖冶,瞧着很不好惹。陈?踢掉高跟鞋,冷冷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显然是吃定她,男人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佯装要跳,在面前人笑意盈盈地弯起眼睛时,虚晃一枪,抬腿就跑。男人朝右侧跨出一步,守株待兔般,等着她莽莽撞撞摔进怀里,拦腰将她抱住。 陈?慌忙举起手机,孤注一掷:“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男人恼怒地咬住她耳朵,压低嗓音道:“那为今之计,只有杀人灭口了” “?” 不给她申诉机会,男人抗起她,长腿踩上矮栏杆,一跃而下。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陈?失声尖叫,她抱紧身上男人,失去所有感知,恍惚过去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笑声将她从震惊中唤醒。 她慢半拍睁开眼睛,看见陈江驰躺在宽敞的防护软垫上,而她躺在他怀里,完好无损。 陈?环顾四周,远处吧台边,虞樱将一场好戏尽收眼底,早已笑弯了腰,才明白处处诡异从何而来。 “心情好点了吗?”陈江驰张开手臂拥住她,不介意周围诸多观众,亲昵地拂开她脸上碎发,眼角眉梢笑意飞扬,俊美的笑脸在聚光灯下足以蛊惑人心。 陈?沉溺进一双笑眼,忘记时间地点,神志不清地低下头,如果不是头发从耳畔垂落,冰冰凉意唤醒她神志,差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住他。 陈江驰撑起身体,笑着问她:“吓傻了?” 心脏迟钝地开始跳动,陈?深深凝视他的眼睛,头次真切体会到他荒唐肆意的人生。 “你真是…”她感叹着,想不出形容词。 “疯子是吗?”陈江驰接过她的话,问:“害怕了?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陈?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好似从未如此开心过。 她人生里所有的失控、放纵,全都和陈江驰有关,从前不做之事,并非是不想做,而是克制在规矩礼仪之下,如今肾上腺素褪去,她体会到事后的惊险刺激,笑着摇头:“不后悔” 陈江驰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后悔也没办法,不能退货,只能麻烦你忍忍我” “不麻烦”陈?握住他的手。 打板声响,酒吧灯光全部打开,陈江驰对周围人道:“试戏到此结束,各位辛苦了,今晚的费用全部记我账上,大家玩得开心” “谢谢陈导!” 演员们欢呼着散开,先前拉住陈?的男生上前道歉,实在是剧本里没有她的存在,突然碰上,临时调整方略,无意冒犯,还请她别放心上。 陈?道了声没事,望向楼上,陈江驰正在帮她找鞋。 男生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毛巾,擦干净脸,又问她:“我们在电影院见过,你忘记了吗?” 陈?疑惑地偏头,仍没印象。提着鞋回来的陈江驰为她答疑解惑,是那个喜欢他七年的男粉丝。 “哦”她恍然大悟地说道。 陈江驰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男生不明,陈?红起脸,只因想起自己曾暗暗和他比较过,谁喜欢陈江驰更久,真是不可理喻的胜负欲。 “今天表现不错,你调整下课程,排出时间做些基础训练”陈江驰从助理手中接过剧本递给男生,道:“我要求很高,你体能得跟上” 男生接过,道没问题。 二人又各自交换了些想法,见时间不早,陈江驰叫他先去休息室换衣,具体细节改天到公司详聊。 望着人离开的背影,陈?问:“又有新戏要拍?” “还在筹划,先行选角”陈江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实景选角? 陈?看向被撞毁的楼梯,翻倒的沙发,砸坏的茶几,还有满地破碎酒杯,感叹他的工作方式真是别出一格。 “不错,很有爆发力。” 她后退一步,仰头估算二楼到一楼吧台的距离,没有安全防护,直接跳下,颇具胆识。又想起陈江驰的举动,联想到他的过往经历,借今天的事可以窥见一隅,无疑惊心动魄。 今天酒吧不迎外客,人也不少,他们并肩往僻静处走,陈江驰说起下部电影,想让男生同谭青桉演对手戏。 刚出道便和影后作搭?是捧他还是给谭青桉锦上添花?陈?没有应声,陈江驰停下脚步,担心地弯下腰,瞧她脸色不太好,捧着她的脸,温声道:“还是吓着了,是我不好,下次不闹你了” “还好,我没那么胆小”她相信他不会摔着她,也就没有挣扎。 陈江驰本没打算出场。 她比预计中到来要早,也没料到闫叙会不将情况告知,放她上楼,因此从监视器瞧见她,有些意外。 他习惯从镜头看各种各样的人,却是头一次以此角度看她,也因此才发现,陈?的冷淡是与生俱来,从言行举止间迸发,站在那儿就生出距离感,因此又起坏心,想要打破她的冷静。 副摄曾提过一嘴,说陈?很上镜,对此陈江驰深表赞同。以他多年选角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张比任何演员都要高级、更加赏心悦目的脸,如果她投身娱乐圈,想必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倘若他们在圈内相识,陈?或许会成为他的缪斯。 不过,宝藏一朝暴露锋芒,就会引来觊觎之心,他既不是君子,更没兴趣做伯乐,所以陈?这辈子都没机会暴露在摄像机之下。 203被临时改造成间工作室,一排屏幕,播放着不同角度的录影。 看见陈江驰进来,其他人拿着资料离开,陈?坐到沙发,看完全部试镜。 点击暂停,陈江驰转过椅子,问她:“我准备让旗下公司签下他,你的意见呢?” 让她插手工作是头一次,陈?回想短短几分钟的接触。 男生有张青春洋溢的脸,爽朗的少年形象,打起架来倒是异常凶狠,强烈的反差感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稍加调教演技,便足够稳住票房,至于整部电影能否大爆,还得看剧本和导演的功力。 从商业角度看,能为公司带来价值就可以签约,陈?点头:“可以” 陈江驰看她半晌,伸出手。 陈?走过去,被他拉到腿上,翻开衣领,卷起衣袖和裤腿仔细检查,这番动作以前都是虞樱来做。 没发现伤处,陈江驰夸赞:“很棒” 哄小孩儿一样,陈?笑了:“我没事” “别骄傲,继续保持”他收敛神色,拍着背,语气正经地安慰:“慢慢来,会好的” 今天跟林鱼撕破脸,陈?没觉害怕,也没觉难过,更没有畅快,情绪平静到不正常,直到这会儿瞧见他,才后知后觉到委屈。 “我好像太自以为是了。以为长大就会好,其实仍旧一无是处”她仰起头长长地叹气,又累地喘不上气,呼吸梗在鼻腔,喉咙干涩的很痛苦,她皱着眉,苦笑道:“我只是不想受人摆布而已,这个要求很奢侈吗。” 她问的真诚,眼里甚至出现懵懂,陈江驰回答她:“很普通” 他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手掌从蝴蝶骨移至脖颈,轻轻揉捏,酸痛感强烈,陈?想躲,陈江驰摁住她:“别动,帮你捏会儿” 陈?转过身,低下头,感受着男人干燥的手掌在后颈灵活地摩挲,按揉,酸痛过后是难得的轻松。 陈江驰边揉边和她闲聊:“知道吗?你现在和初见那会儿一模一样” 无助,可怜。 “陈?,我在国外参加救助机构时,见过许多受困于家庭虐待的人,勇于反抗的人寥寥无几。” 陈江驰叫她看屏幕,上面是他们从楼上跳下来的画面。 站在二楼俯视,恐惧会放大空间感,犹如面前是万丈深渊,可回头再看,就会发现,咫尺的距离,谁都可以做到。 他对陈?说起自己在采尔马特滑雪的经历,在山谷之间,从远处看滑雪道非常狭窄,一侧是阿尔卑斯山脉,一侧是滑坡,他初去也产生过恐惧,可迈出脚步,滑出去,就会发现雪道宽敞,斜坡很远,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陈江驰明白,他惧怕的不是面前的山、水或是某个人,从来都是自己。他同陈?坦白,自己年幼时很畏惧陈暮山,是爷爷奶奶在保护,引导,鼓励他。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出国、再回国,他发现面前是个垂垂老矣,只剩下傲慢空皮囊的男人,一个为了留住权利,稍微刺激就会变得愚不可及的人,有何可惧。 “马特洪峰非常漂亮,年底带你去滑雪,会滑吗?”陈江驰问。 陈?摇头。 “没关系,我教你”他从身后抱住她,握住手,给她保护:“别怕,一个蠢女人而已,我来帮你解决她” 陈江驰从很久前就提示陈?要反抗,虽然晚了几年才实践,但没关系,她比许多人都勇敢,理应得到奖励。 陈?转身钻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她骨子里有股倔强的劲,不愿寻求帮助,好像只有靠自己爬出泥潭,才算重获新生,但现实和幻想差距太大,她低估难度,没看清路上遍布荆棘,时不时冒出的心软缠住她的脚,尖刺扎穿筋骨,走的万分痛苦。 二十五年,没人心疼她,再辛苦都不敢喊累,不敢喊痛,如今有人接住她,陈?叹气:“我好累啊,陈江驰” “好,接下来交给我” 陈江驰抱着她,轻轻按揉后颈,声音轻柔,像要哄她入睡:“明天别加班,带你出去玩,公司的事暂时托付给虞樱,你什么都别管,好好休息两天” 他会护住她,比以前更加仔细,更加妥帖,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都说乐意和她同谋了。 演唱会 闹钟响起时陈?才察觉已经到了五点。她关掉电脑拿起包,边嘱咐小夏有事找虞樱边往电梯跑。 走出大楼,一辆黑色跑车停到面前,喇叭声唤停脚步,陈?回过头,降下的车窗后放着一束粉蓝玫瑰,和他今天的粉衬衫很搭。 换了新车,都没认出来。 陈?打开车门,拿起副驾鲜花,迎面接下一个吻。 陈江驰把她本就浅的口红吃掉大半,笑的比身后晚霞还峋烂,道:“很准时,给你奖励” 陈?看看手表,明明超时八分钟。 “来多久了?”她问。 “刚到”拉过安全带系上,陈江驰回身时扫了眼她的脚,拧眉道:“宝贝儿,穿高跟鞋看演唱会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换一双吧” 他从后座提过购物袋,里面是双白面平底鞋,吊牌都还未摘,完全按照她的尺码购买。 陈?惊讶:“演唱会?” 陈?从不追星,对音乐也是入耳即可,没有深入研究,听演唱会对她而言是非常陌生的消遣方式。 昨天陈江驰说带她出去玩,至于怎么玩,玩什么,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将惊喜贯彻到底,导致她毫无准备。 演唱会开场前一小时。 后台繁忙,化妆间人来人往,走廊上衣架滚轮不停擦过地面,助理在其中快速穿梭,气喘吁吁地跑进休息室,擦着满头大汗说方青道不见了。 陈江驰同陈?对视一眼,拿出手机发简讯。 不到十分钟,房门被踹开,穿着华丽演出服的长发男人走进来,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陈江驰正站在沙发边帮陈?系脱落的项链,闻言头也没回,道:“演唱会马上开始,你这会儿闹失踪,是想吓唬谁?” 方青道一屁股坐上沙发,拿起上面礼物,随手打开。看似在观赏礼品,实则心思都在别的地方。 “圈子里传你找了个女人,就是她?”他随意地打量陈?,眼神从她领口下的蔷薇花扫过,打招呼:“你好” 陈江驰低声警告他:“方青道,别欠收拾,礼貌一点,叫姐” 陈?握住他的手。起身时粉色丝绸裙摆柔软而顺滑的沿着小腿翩翩落下,她对方青道微微颔首:“方先生,你好,我叫陈?” 陈?…陈…陈?? 方青道望着陈江驰的粉衣白裤,才发现他们穿着情侣衫,惊讶到站起来。着实没想到出国期间,居然会错过一场惊天大戏,他惊叹到连连拍手:“你们打算用这个方法来气死陈董事长?好主意。” 这话歧义很大,似是把感情讲成交易,陈?不满地皱眉,陈江驰表情也不太好,实在是没料到几年过去,这人丝毫没有长进,讲话依然没有分寸。 方青道也意识到不对,后退挡住陈江驰攻击,解释:“我无条件祝福你们,哥,别动手,衣服很贵” 他兴致高昂地打听他们从何时开始好上,明明年前视频陈江驰还是孤家寡人,过年都在剧组,还是他飞过去探班,才没叫他吃冷盒饭。 陈江驰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叫他别多问。 方青道知道从他嘴里打听不出东西,坐到陈?身边,莫名其妙道了声辛苦。 陈?不解。 方青道撑着下巴,笑道:“我哥性子那么别扭,你和他在一起需要很大的包容心,难道不辛苦么。” “不,他很好”陈?不自觉冷下脸,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方青道给陈江驰递眼色,指望他解围,然而陈先生翘着腿斜靠在沙发上,俊美的脸笑成一团花,极其不值钱的模样,真是一秒都看不下去。 方青道咋舌嫌弃,又没忍住笑:“如此说来,我倒成坏人了” 他笑着摘掉手套,伸出手,重新介绍自己:“傅知行,你私下和哥一样,叫我知行就可以。姐姐,原谅我刚刚的无礼,结束后一起吃饭,就当我给你赔罪” 三人没有聊太久,演出马上开始,陈江驰向工作人员借来口罩,拥着陈?先行回到会场。 几分钟的路程里,他讲起方青道。 那年他正为电影寻找灵感,在伦敦街头闲逛,遇见乐队表演,发现曲风同新电影的风格很合拍,于是主动结识。 那会儿方青道才十九岁。 他们相逢于微时,一路走到今天,也算患难与共,方青道帮过他许多,是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陈?握紧他的手,只说:“我明白” 她并没有生气。 许多时候陈江驰都会心软,因她的妥帖,聪慧,也因她完全的信任。没人能拒绝炽热直白的感情,他也不能。 嘈杂的演唱会场里,灯光稀稀疏疏,他把陈?困在椅间,隔着口罩,轻轻落下一个吻。回想起酒吧外的初吻,彼此碰碰额头,情不自禁地笑。 舞台突然暗下,聚光灯打在中央,一小时前还在聊天的男人抱着电吉他出现在台上,摇滚乐开场,气氛顿时渲染到最高峰。 方青道台风张狂,妆容浓艳到妖气横生,仗着精致面容放肆捣腾,也不惧女气,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难怪退圈多年还能使粉丝念念不忘。 今天之前,陈?对他完全陌生,不过很快她就通过旁边粉丝了解到所有信息。 少年成名,顶级歌星,三年前以自杀方式震撼退圈,而今又声势浩大的回归。一场阔别三年的演唱会,不是回馈粉丝那么简单。 结束时几乎要耳鸣,陈?站在人声鼎沸的会场,听不清陈江驰声音,不停地眨眼,惊恐道自己听不见了。 头次见到她露出害怕的表情,陈江驰笑到肚子痛,捂住她耳朵,推着她往前走。 等电梯时有人小跑着过来,引他们去另一部电梯,说是方青道已经打过招呼,他们可以直接从明星通道离开。 乘电梯向下,走至安静地带,望着远处大片红色海报,陈?想起,整场演唱会,无论服装如何改变,那条墨色颈圈始终牢牢占据方青道脖颈,他似乎对它情有独钟。 打听别人隐私到底不太礼貌,陈?好奇,却没有多问,倒是陈江驰提起一嘴,方青道今天在等的人是谭青桉。 刻意的解释,陈?问:“我表现的很明显?” 她好像没有直接表露过对谭青桉的介意。 “耳朵好了?”他问。 陈?点点头。 陈江驰笑着拍拍她脑袋:“陈?,要想不被人发现,下次记得将电脑里的搜索记录删除干净” 陈?:“…” 她哪能想到,一个书房都不太进的人,会无聊到去翻历史记录。 “饿不饿?”陈江驰突然问。 来前刚用过晚餐,还不太饿。 两人没针对谭青桉再聊下去,这话题一开,短时间内掰扯不清楚,总之,陈江驰表示对谭青桉感兴趣的另有其人,这醋吃的属实是自寻烦恼,大可不必。 陈?闹了个脸红,清清嗓子,看着前方问:“是他吗?” 不远处站着个黑衫男人,他靠在车边抽烟,体型修长,直起身时,身高和陈江驰不相上下。 陈家男人似乎都有双漂亮眼睛。崔邺的睫毛密而长,浅灰色瞳孔在灯光下像是蒙尘宝石,他的混血感很重,相比之下,陈江驰身上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耳朵一痛,陈?回过神,陈江驰搂着她的腰问:“很好看么?” 陈?:“嗯” 良心评价,是相当不错的相貌,同陈江驰的锋利不同,男人气质温润柔和,看着很容易相处。她想起照片上的陈奶奶,想来也是个温柔的人。 还真敢答,陈江驰气的牙痒,不服:“比我还好看?” 崔邺递上眼神。陈?收回视线,挽住陈江驰手臂安慰他:“没有,你最好看” 陈江驰不太满意,故意为难:“可是为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一眼都没分给我,是看腻了?” 放在以前,陈?大约会束手无措,而今已经学会顺毛摸。她说:“因为他和你很像,我是因为你才看他” 崔邺先是无意做了别人情敌,又被迫见证他们调情,当即无奈又好笑。还记得就在几个月前,某人曾说自己不会爱人,更别提会爱自己妹妹,现在看来,只有他当了真。 崔邺笑着打断话题:“你们别趁着我形单影只,就欺负我,我今天可是来帮忙的” 他递上资料和U盘,道备份存在他那儿,事关当年陈家小儿子车祸,要不要告诉二老,还得陈江驰拿主意。 陈江驰不语,陈?双手接过,郑重道了声谢谢。 “一起吃个饭吧?”陈?提议。 “不了”崔邺侧目看向车窗,眼睛融入黑暗,变深的瞳孔里透出绝对的专注。 顺着目光看去,陈?才发现后座居然躺着个女孩儿。黑西装盖住她大半身体,脸庞藏在黑发下,瞧不出模样,但气质是种看似无形,实则有形的感官产物,陈?看得出来,女孩儿被养的很精细。 “这就回去了?”陈江驰问。 “嗯,明天她还有课”崔邺转而对陈?道:“她叫鹿渺,是我的外甥女,今天玩的太累,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 陈?笑道:“没关系,正好我也没有准备礼物,下次吧。” 彼时陈?也没想到,这个下次要等到五年后。 暗潮 今夜他们没有回家,绕着半座城市兜风近深夜,最终住进了湖边的酒店。 顶层套房很干净,满墙落地窗将整城夜景尽收眼底,好风景没人欣赏,叁个小时的演唱会,玩下来实在太累。 陈?去给浴缸放水,想要泡个热水澡好好睡觉,奈何陈江驰叫完餐跟进去,把她捞起来,压在玻璃门上亲。 他仍对她看崔邺过久耿耿于怀,捏住她下巴,舌头伸进嘴里,粗暴地吸吮啃咬,惹得她发出嘤咛,又强硬地把呻吟堵进嘴里。 “别——”陈?的话未讲完,白衬衫被扯开,纽扣不知崩到哪里,也许明天保洁会在角落找到它们。 和陈江驰上床真的很费衣服,陈?无奈地仰起头,方便他亲吻。 柔白色的丝布下包裹着柔软的胸脯,陈江驰吻着乳沟,手指从下方探进,揉捏小巧的乳尖,绣着木槿花的抹胸被顶出凸起,奶尖正好融入艳红花心。 陈?喘息着抚摸他后颈:“崔邺是你…嗯…堂弟?” 陈江驰抬起头,舔着下唇反问:“怎么猜到的?” 陈?佯装思考:“不难,如今陈家你还愿意接触的亲人,也只剩他” “难怪看那么久”陈江驰旋身,把她抱到洗手台上,手指挑开她腰带,半真半假道:“我还以为你喜欢他那种类型” 类型? 在陈?眼里,世上只有两类人,男人和女人。区别在于人品的好坏,可能还有相貌因素的存在,但那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她和陈江驰之间的牵绊,是从陈家走廊下伸出的手开始,和任何外在条件都没有关系。 陈?倾身吻在他耳边,吻住冰冷耳钉,温柔说道:“世上没有第二个陈江驰,只有你,我只喜欢你” “我带了避孕套”陈江驰说。 陈?:“?” 所以? “一整盒”陈江驰拉下她半身裙,裙摆在他手中,被揉成褶皱。 “今晚用光它”他说。 那就不用睡了,陈?提醒他:“我记得,你是带我出来放松的。” “做爱也是一种放松方式,陈总,不能带着异样眼光看待性爱,和我上床不快乐吗?”陈江驰咬住抹胸下摆,扯下的瞬间,两团乳肉跳出来,被他含进嘴里。 快乐是快乐,但是很累。 陈?撑住身后洗手台,脚尖堪堪点住地面,有时太高也不好,半踩空的怪异感让她很想抓住什么。 陈江驰揉着腰把她压进怀里,唇舌从乳尖舔吮到小腹,透明津液连成线,直至阴户。 舌尖隔着内裤舔舐阴蒂,陈?感觉到热,不止是花穴,眼睛也被热气蒸腾出水雾,她半阖着湿润的眼睛,咬住手背,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别…我还没洗澡”她推拒着,本就坐的不稳,堪堪抓住台边才没往下掉,结果哐哐哐地砸门声把她吓得滑了手。 陈江驰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手慌忙挤进脑后,才避免她撞到脑袋。 陈?吓到清醒,赶忙回头:“你的手…” “我没事”他看向房门,下颚紧绷,难得冷脸,是真的动了气。 陈?忽然想起件被忽略掉的事情:“你还记得…方青道说要跟我们一起吃夜宵吗?” 难怪总觉得忘记什么事。陈江驰深呼吸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检查没受伤后,系着纽扣去开门。 本打算在餐送上来之前做一次,结果比夜宵更早到来的是全副武装的方青道,陈江驰浑身欲火散的干净,手痛的只想揍人。 但是打开门,对上的一双通红眼睛,又让他顿感无奈。 “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礼貌。”陈江驰憋着火,有心想要教训他,结果方青道直接挤开他冲进了房间。 根本不吃这一套。 因他的到来,又加了餐,夜宵摆满整张茶几,比晚餐还丰盛。 陈?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看见沙发上坐着青着脸的陈江驰,而方青道正哼着歌开酒,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扰到什么,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很乐观。 叁人把茶几当餐桌,也不拘束,在地毯上席地而坐。 酒过叁巡,方青道醉眼朦胧地看着陈?,眼神怀念,似透过她在看旁人:“陈?,你跟她好像,都好冷淡” 陈江驰啧了一声:“方青道” 方青道熟练地抱住脑袋,不满的抱怨:“我们就差一岁而已,叫名字又不代表我不尊重她,哥,别做蛮不讲理的男人,不讨喜!” 事实证明,和醉鬼永远讲不通道理,甚至会被倒打一耙。 陈江驰到底没忍住踹了他一脚,方青道顺势倒下,躺在地毯上耍酒疯。 陈?笑着靠上陈江驰肩膀:“他挺可爱的” 可爱?真没看出来。 一顿饭吃到快一点,空调温度打的低,陈?裹着毛毯窝在沙发,困到打哈欠。 陈江驰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沙发前,贴着她鼻尖亲了亲:“你先泡会儿澡,我把他送回去。” “要帮忙吗?”陈?枕着他肩膀,眼睛都睁不开,其实根本没力气帮什么。 陈江驰咬咬她耳朵,轻声耳语,叫她想要帮忙,就别睡着,等会儿陪他做夜间运动。 陈?笑了笑,总觉得这个运动不太正经。 泡完澡清醒许多,等吹干头发,客厅也已经被收拾干净。服务员敲开门,送来一瓶红酒。 陈?拿着酒坐上窗边沙发,喧闹一天,总算得以放松。她的手机在演唱会开始前就被陈江驰拿走,虽然不清楚具体状况,但她猜得到,外界想必早已乱成一团。 平静只是表象,今夜注定无眠。 事实比陈?想象中要糟糕。 当她在演唱会上接到方青道从舞台扔下的捧花,被全场灯光围绕时,陈家大门也被围到水泄不通。媒体记者拿着相机和话筒堵在大门前,警察取出证件才得以进入陈家。一番交涉之后,带走了林鱼。 当时陈暮山站在楼上,望着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听见手机里传来忙音,气的摔碎了电话。 直到深夜,别墅外的人群才逐渐退去,黑夜寂静无声,网上却热闹非凡,山海集团占据新闻头条,公司高层接到消息,惊愕万分,想方设法联系陈?。 安静的酒店走廊,陈江驰踏过红毯,走到房前,手机响起。 陈暮山总算坐不住,开始联系他。将手机调制静音,陈江驰推开门,看见坐在窗边的陈?。 落地窗半开,酒味已经散完,空气中飘荡着香水味,香奈儿五号。夏日晚风混着清香轻轻吹动她丝绸般的黑发,陈江驰想起方才方青道说,在他去洗手间时,陈?曾教他如何追回谭青桉。 陈江驰笑着穿过客厅,走到沙发边。“喝一杯?”他拿起红酒,倒进高脚杯。 今夜陈?已经喝了很多,此刻脸色泛红,正处于微醺状态。陈江驰捞起她踩在地板上的脚,握着脚腕放到腰侧,半跪到沙发上俯首吻她。 脚背也涌起潮红,陈?蜷起脚趾,夹住他的腰,探出舌尖,舔过他的唇。 “会醉的”她吻住他脖颈,舌尖绕着滚动的喉结挑逗,张嘴咬住。 陈江驰呼吸粗重,声音沉沉:“怕什么,醉了我照顾你” 照顾到床上吗? “你上次喝醉后反应特别好。”陈江驰喝下红酒,热烈吻住她:“我很喜欢。” 舌尖缠绕,红酒因激吻从口腔溢出,染红嘴角,又被另一人吮进唇间,交缠着分享。陈?脑袋昏沉,感觉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不停涌入体内,她眼角飞上红霞,脸色潮红,瘫软在他怀中。 陈江驰啄吻着她的唇,一路向下,吻上雪白胸脯,手指也从下方摸进浴袍,深入她双腿间。 陈?倒在沙发上,并拢膝盖夹住他手臂,歪着脑袋,梦中呓语似地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惊喜?”他贴上来,亲昵地吻着脸颊,嘴上问着,手上没停,挤开她皮肤细腻的腿根,指尖触到一片湿热的柔软。 没穿内裤,确实算惊喜。 沉溺(h) 凌晨两点,月色和霓虹仍然璀璨,可以窥见美景的落地窗被窗帘遮蔽,陈?躺在沙发中央,层层热浪将她席卷,空调打的再低也没用,赶不上出汗速度,浴泡被汗水打湿,温度退却后,冰凉凉地贴上后背。 陈?忍不住哆嗦。 洗澡前她去行李箱中找换洗衣物,发现跳蛋,于是洗澡时放进了身体,她怀着隐秘的心情等待陈江驰回来发现,然而他去的太久,跳蛋速度再慢,阴道也被震到湿透,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手指一插进去,就知道里面有多湿软。 抬起她的腿放到肩上,陈江驰弯下腰,手指插进深处,问:“遥控呢?” 陈?张开手掌。 陈江驰亲亲她指尖:“调到最高档,自己来。” “嗯…啊…”沉寂的跳蛋猛然跳动,眼泪彪出眼眶,过度的快感使得陈?喉咙都跟着发胀。 她蜷起腿,又被分开,外侧阴唇还在沉睡状态,一点点红,很干燥,陈江驰抽出手来,揉着她大腿根,压向两侧,弯下腰去。温热的舌头仔细描摹着两瓣阴唇,从上到下,从左至右,连唇缝都没放过。整口花穴在嘴唇的吸吮爱抚下极速变得饱满,湿润,殷红的唇瓣如蝶翼向两边展开,完全暴露在视野中。 “真漂亮”他感叹着,舌尖卷起穴眼流淌的淫水,绕着圈舔弄阴蒂,同时不忘含住轻轻啃噬,给予她快感。 陈?支起上身,又受不住地倒下,喘息断成线,像是从胸腔挤压出来,她清晰地听见黑发从沙发边垂落,扫过地面,唇舌挑弄软肉,热液从阴道流淌的声音。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垂怜兴奋到颤栗,腿根不停抽搐着,高潮中的花穴湿濡不堪,陈江驰压住柔滑软嫩的两片阴唇,中指贴住唇缝,贴着阴户按揉,不过片刻,阴液就从穴口喷出。 陈?哭叫着咬住靠枕,肉口不甘寂寞地抽动,陈江驰曲起两指插入,将裹着黏稠淫液的跳蛋抠出,随手一扔,地板印出暧昧湿痕,一路延伸至窗帘。 “呃…”没有等她平复,阴茎猛地插进阴道,陈?呻吟着仰高脑袋,大片红晕从她脸颊开放到胸口,比颈项上的蔷薇还要艳丽夺目。 陈江驰握住她手腕,吻着她鼓动的颈动脉,似能通过唇舌感受到里面滚烫的血液。抽插的动作不算太温柔,被跳蛋操过的阴道湿热又不失紧致,缠着阴茎不放,像有弹性似的,越干越紧,叫他想要操坏她。 欲望促使着他失控。在和陈?上床以前,性对陈江驰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的电影很少出现感情戏,就算有,也不会太赤裸,他更着重于精神恋爱,在表达上非常隐晦。朋友多次提过他的短板是不会拍情欲,再唯美的吻戏在他的镜头下都会索然无味。 虽然不想承认,但陈暮山确实给他留下阴影。 以前是下意识排斥,现在好似是脱了敏,看见陈?就想要拥抱,拥抱过后还想要亲吻、做爱。不受理智控制的冲动,陈江驰想要收敛,不愿让自己陷落太深,以防日后跌到粉身碎骨。 可是将人抱进怀里,他又转变想法,觉得如果是陈?,也没什么不好。 她不会舍得让他跌落。 “舒服吗?”白净脖颈被吮成深红色,陈江驰不舍得再欺负她,转而含住下唇,快速而猛烈地耸动腰胯。交合处涌出的黏稠爱液沿着臀缝滑落,滴在身下灰色薄毯,刚沁出湿痕,就被陈?哭叫着扯皱,拧成一团。 “舒服…嗯…很舒服…”充血的肉道极为敏感,高潮来的很快,陈?分开腿,湿透的阴户大开,央求他更快更重地插进去:“要,又要…啊啊…快点…” “好,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陈江驰低声回应,抓住她窄小的臀,下压着往上顶。速度愈来愈快,陈?完全沦陷,听不清他的话,自然也无法深想其背后含义。 陈江驰没打算在这时和她讨论与做爱无关的事情。他抓紧沙发扶手,膝盖抵着她的臀坐起来,半跪的姿势方便发力,阴茎深插到宫口,狂风暴雨般的快感使陈?惧怕。 可到这会儿,她已没有叫停的权利。 无意压到遥控器,冷风阵阵拂过两人汗湿的脸颊、滚烫的胸膛,就连阴茎和女人红肿的花穴口都被冷意携裹,引起颤抖的收缩,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凉爽,根本压不住奔腾的欲火。 穴口褶皱被龟头撑平,随着阴茎的深入,阴道里的每一寸软肉都留下了男人进入过的痕迹,陈?在他怀中被操上巅峰,肉道痉挛,臀尖颤抖,热汗聚拢在陈江驰掌心,他揉着她红透的大腿根,弯腰同她拥吻。 舌尖缠绵的勾挑彼此,你来我往的蹭过舌苔,最终随着唇瓣的贴合,在口腔里交缠成团。沙发还是太窄小,不能纵情翻滚,陈江驰把她抱起来,吻着走回了卧室。 剩余半瓶红酒最终落在陈?雪白的脊背上,酒液淋下,如红梅落雪,红豆入玉盘,美丽无暇。 陈?咬着指尖,被冰到瑟缩起肩膀:“床被弄脏了。” 陈江驰嗯了一声,声音懒懒地:“我找人换。” 陈?扬起红唇,轻轻地笑:“我也被弄脏了。” 那是万万不能换的,陈江驰吻着她后颈,也笑了:“只能洗洗再用了。” “嗯…痒…”陈?反手抓住他手背,被强硬地摁回床单。 猩红舌尖循着她脊背上的酒液一路舔到尾椎,通红臀尖也被含住,牙尖啃噬着细腻的臀肉,陈?闷哼一声,无意识抓紧枕头,被轻轻地拍了绷紧的屁股。 虎牙咬的还是有些痛,陈江驰从后至前来回抚摸她扁平柔软的腰腹,上下流连,舍不得温软丝滑的手感,摸到掌心发热,他抓着陈?屁股,亲了亲牙印,扶着阴茎抵上未合拢的穴口。 阴道内湿的畅通无阻,男人从身后操进来,毫不费力就插到深处。 陈江驰咬着她肩膀,时快时慢地进出,随心所欲地撞击宫颈口,热液不断被带出,里面早已为他打开,阴茎一退出,淫液水似的朝外涌,陈?翘起屁股,揽住后颈和他舌吻,媚眼如丝地张着红唇,要他快点进去。 故意勾引,生怕不被他操烂。陈江驰握住那对被冷落的乳肉,捏住红肿乳尖,作恶般拉长,然后指腹捻着乳晕一块儿揉搓。 陈?躲避不及,被玩的瑟瑟发抖,哭泣着倒在枕头上,塌下细腰,扭着臀套弄阴茎。 “喜欢…好喜欢…”她小声地念着。 “喜欢什么?”放过奶尖,陈江驰用掌心盖住她阴户,在顶入时五指挤压阴唇,淫水淌满指缝,揉弄花穴时咕叽作响。他轻轻顶进,却粗暴地揉捏着阴蒂,问:“喜欢我操你吗?” “喜欢,喜欢你…”陈?抓住他被撞到的手,牵引到唇边,粉润舌尖舔着青紫的伤痕:“好舒服,老公,操深点。” 这也是惊喜么。 他拉起陈?,手臂横在胸前,禁锢住她藕白的双臂,含住双唇,问:“你叫我什么?” 羞耻心上来,陈?不好意思再叫,伸着薄薄的舌尖舔他唇缝,希望能蒙混过关。然而陈江驰执意要她再叫一遍,掐着她布满指印的腰,狠狠挺胯干了几十下,将她操到夹着腿要高潮,又硬生生停下。 陈?仰着脖颈,可怜巴巴地哭出颤音。 陈江驰没给她怜惜,拉开她一条腿,发力地抽插,看她扭着腰向后迎合,屁股抵着他的胯磨蹭,淫浪的叫他别停,他笑着抽出阴茎,磨着唇缝逼问:“叫我什么?嗯?再叫一遍。” 充血的花穴似装满水,酸到要失禁,阴蒂每被顶一下,高潮就更加接近,她夹着的大腿被挤进来的膝盖抵开,空洞的阴道口大张,吞咽着空气。陈?眼睛湿到看不清他的脸,眯着眼回头寻到他的唇,急切地咬着说道:“老公,老公,我爱你,快点给我,快…” 心脏平静,又剧烈跳动。 他知道她爱他。 但是亲耳听见,又好似终于抓到了什么。 惊喜似乎太过,心脏都涨的发酸,陈江驰缓缓吐出一口气,掐着后颈把她压到枕头上。 “乖。”他温柔地说着,却大开大合地耸动起来。 下体彻底失控,似乎一直在高潮,穴心深处的快感一阵猛过一阵,陈?被操到浑身颤抖,连叫床声都收不住。房间里的暧昧喘息声回荡了很久,避孕套一只一只扔进垃圾桶,最后哐当一声,空盒被扫到地面,窗外也已泛起鱼肚白。 月牙仍半透明地悬挂在天上,然而天明渐近,情事也进入尾声,昏暗的酒店卧房内,大床上火光乍现,陈江驰含着烟,把瘫软的陈?抱到腿上。 他俊美的脸布着无人见过的情动之色,漂亮眼睛湿润,瞳孔明亮如月,热汗沿着下颚流进滚红的胸膛,从腹肌处滴落,至暗不可见的交合处。陈江驰享受地顶着胯,深深吸入一口烟,在烟圈飘散时,仰起头,滚动着喉结,压着陈?滚烫的臀射精。 肉欲无边地吞噬他们,从眉尾唇边流露出的快意,使陈江驰暂时不想离开她温热的腹腔,恨不能一直停留在里面。 窸窸窣窣声惊醒神志,原是陈?从短暂昏睡中醒来,没看见人,慌乱地在冰冷的床单上摸索着。 陈江驰扔掉烟,俯身覆盖住她的手背,握着手指,柔声道:“我在这儿,别怕。” 激情过后,温情滋生,陈?被他抱进温暖的怀里,紧紧牵着手。半梦半醒间,好似回到初见那年,院中蔷薇开的正盛,日升月落,他一直在这里,从没离开过。 夜色又暗下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滴答滴答地拍在窗户上,催眠着神经,引人入梦。 是个久违的阴雨天。 斗争早就开始了 凌晨五点,雨声由大渐小,直到雨停天色依旧黑沉沉,陈?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中熟睡,陈江驰抱着她醒来,看见床头柜上有灯光在闪。 披上睡袍,摸起手机走向客厅,身后房门大敞,他打着哈欠接通电话,问有什么事。 陈暮山怔住,以为打错电话,拿下手机一看,确实是陈?的号码。他问:“怎么是你,陈?呢?” “在睡觉。”陈江驰道。 长久的沉默,想必这句话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客厅也昏暗,陈江驰打开窗帘,在晨光中坐上沙发,茶几上的鲜花出现枯萎状,手指一点,花瓣就翩然掉落,他哼笑了声,道:“她昨天喝多了,你要是想让她去顶罪,这会儿怕是不行,人还没起。” 陈暮山:“所以你就拿了她的手机?” “保管而已。”陈江驰说完,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记者朋友发来一张照片,是昨夜林鱼被捕的画面,今天所有新闻都以此照片为头版头条,说明拍的确实不错。 陈暮山捏紧手机:“难怪我联系不上她,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陈江驰眯着眼睛笑:“这么着急啊,我帮你叫醒她?不过,陈氏继承人一夜之间沦为杀人凶手,这报道一出,股价跌的怕是比娱乐周刊还好看,陈董,需要我替你预订120吗?” 陈暮山醒悟:“果然,那些媒体是你找来的。导出这么热闹的一台戏,真是辛苦你了。” 陈江驰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翻开,淡淡道了声:“没有陈董辛苦。怎么样,替罪羊用的还顺手么?” 陈暮山沉默半晌:“你何必大费周章,我说过,只要你肯离开那个圈子,公司还是你的,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才罢休吗。” 陈江驰冷笑:“你以为我回国是为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陈暮山,这么多年,你有梦见过小叔么?” 陈暮山浑身一激灵,当即以为他查出了什么。但是怎么可能呢,过去这么多年,事故早已以意外结案,尸骨无存,档案被封存,想查都找不到源头。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他的手还是颤抖到手机都拿不稳。陈暮山哆嗦着拧开药瓶,倒了几颗在手心,囫囵吞下,万分不解地问:“江驰,我是你父亲,我们才是最亲的人,你真的要为了别人跟我作对吗?” 陈江驰缓缓摇头:“你可不配做我父亲。” “我也疼过你。”他说着,刻意提起些陈年往事,企图唤醒仅剩的那点父子情,却对曾经不止一次想要伤害他的事情只字不提。 陈江驰没心情同他叙旧:“你和林鱼那个女人没什么两样,区别在于我不是陈?,所以别想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如此,陈暮山也不再拐弯抹角,直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陈江驰也干脆:“交出所有股份,永久退出集团。” 对于之后的生存问题,他劝陈暮山不用担心,英国的疗养院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位置离墓园不远,他可以用后半生尽情弥补缺失的兄弟情谊。 陈暮山:“我怎么可能答应。” “你会答应的。”毕竟监狱和养老院还是有很大区别。 陈暮山不愿再和他多说:“等陈?醒了,叫她回我电话。” “危机公关找别人去做吧,你女儿这两天怕是没空。”抬头看见乌云成团飘过来,陈江驰合上文件,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他轻声叹息,遗憾今天的约会只能取消,雨天实在不适合出门。 陈暮山闻言,撑着桌子站起来,愤怒道:“你连她都不放过?陈?有哪里对不起你!” “正是因为她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我才不忍看她替你们去送死。”他抚摸着玻璃中倒映出的一点红,笑着道:“就当我这做哥哥的一点好意吧。” 陈暮山才不信他有如此好心。“??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他笃定地说:“她从来都很孝顺、听话,知道家里出事,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陈江驰望着镜中红心,突然发现什么,摘下耳钉,迎着光打量。他愉快地勾起唇角,又哼了声:“你了解她,怎么不知道林鱼一直在恶意伤害她?” 他当然知道,只是,陈暮山辩解:“父母教育子女,有时手段可能过激了些,但那也都是为了她好。” 虚伪的理论。也从侧面反应,这才是他视若无睹,放任不管的真正原因,纯粹是白费口舌,陈江驰道:“所以我才说,你不配为人父母。” 陈暮山张张嘴,没有讲出话。 关于往事,错事,永远不会成为他们之间可以心平气和讨论的话题,一个固执己见,自大到骨子里的男人是听不进任何谏言的,陈江驰方才的话,不过是心疼陈?,替她感到不值。 他让陈暮山看看新闻,医院监控在两个小时前被曝光,镜头里林鱼进出病房的身影无比清晰,他这会儿还想弃车保帅,只怕警察也不会同意。 亲吻着手中宝石,陈江驰笑的气定神闲:“你们可以用心软拿捏她,我也可以。”甚至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因为陈?始终对他心怀愧疚。他只是不屑用这种方式让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事已至此,陈暮山不能、也不会拿集团的未来去换一个女人。他疲惫地叹气:“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处理,你不能不让她回公司。” 那是自然,就算陈江驰不让,陈?也不会答应。 陈暮山顺水推舟:“正好,明晚你们一块儿回来吃个饭,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陈江驰笑了声,对他的妥协不屑一顾:“不必了,我很忙。”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 挂断电话,闫叙又打进来,问他媒体要不要撤。 陈江驰道撤什么撤,林鱼的罪行一天不定,网上的热度就不能退。他既然把录像发给媒体,就是要利用舆论,将林鱼压死。陈暮山想捞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和法律、和公众作对。 他说,他既然选择了陈?,就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未来的事要考虑,过去的账不代表一笔勾销,只要他在,林鱼今后就别想好过。 闫叙笑他这是要开战的节奏。 陈江驰点了根烟说,斗争早就开始了。 从他回国那一刻起。 老了也是个帅老头 走回卧室,陈?已经醒来。她靠坐在床头,什么都没问,朝他张开手臂。 陈江驰走过去,被她抱住腰,小小的手掌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无声的给予安慰。 站着抱了会儿,陈?收回手,掀开被子。陈江驰坐进去,听见她问:“爸会保她出来吗?” “也许会。”他靠过去,抱住她的腰,脸埋进她温热的胸脯,舒服到发出叹息:“保出来也没关系,如果她还是不知悔改,我有的是办法再把她送回去。” 赌一把吧。 最后先忍不住致陈暮山于绝境的人,绝不是他。 陈?抚摸着他的头发,从发顶到后颈,摸到一点扎人碎发。她挪开手,沿着衣领钻进睡衣,摸着他紧实的后背说:“她其实没吃过什么苦。” 陈江驰不接话。她低头看他:“听说看守所比监狱还要难熬,她…撑得住么。” 过度的善良其实是一种愚蠢,怎么就不明白呢。陈江驰从她怀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这会儿想求情,不怕我收拾你?” 他冷脸时特别迷人,大概是太少见到,陈?有点怵,又有点心动。瞧着他漠然,睥睨一切的眼神,她心尖发颤,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要…怎么收拾我?” 陈江驰冷笑着把她压翻在床上,掰高下巴,咬住唇一通胡啃。“我是什么样的人,会用什么手段,会做到何种地步,你在向我寻求帮助之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陈?抱住他:“你很好。” 陈江驰眯起眼睛:“那么多年过去,谁都会有所改变,更何况是我。”他用舌尖勾着她的唇线缠绕,故意不探进去,只在外面挑逗。陈?追上去,被他摁着脑门压回枕头:“陈?,别把你对好男人的那套标准套在我身上。” 他笑着,轻飘飘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同行视他为眼中钉,不全是因为他特立独行,还因为他杀人不见血。并不大度的男人,记仇的不动声色,也有足够耐心设好陷阱,掐好时机,在出人意料时展开报复,等人反应过来,已经伤筋动骨,止损都来不及。 当初在他失去第一座奖杯后,对他冷嘲热讽落的那人,也没有想过后来会被他搞到身败名裂。 仇恨往往源于更深层次的恐惧。 陈?听不得任何人贬低陈江驰,包括他自己,她支起身子,想要斥责两句,人还没坐稳,小腹突然抽搐着绞痛,使她晃了下身体。 “怎么了?”陈江驰及时揽住她肩膀问。 陈?捂住腹部,脸色难看:“我生理期好像到了。” 原本不太确定,结果话刚说完,腿心涌出股暖流,她吓得推开陈江驰,跳起来往洗手间跑。 经期提前了四五天。 一通兵荒马乱过后,陈?坐在马桶上,长出一口气。她很庆幸这家酒店够高档,东西配备齐全,为她省去了诸多麻烦。 陈江驰站在洗手间外,同她隔着道门,见她许久没出来,问:“你一向准时,这次怎么会提前?” “可能昨天酒喝的太多了。”马桶抽水声响起,陈?走到洗手台前,垂着脑袋,回想昨晚的荒唐情事。 冰镇啤酒,热水澡后吹冷风,又在低温下做爱,几个小时的冷热交替,没生病已是万幸,她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 “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他又问。 “没有。”闭着眼睛忍过阵痛,陈?还是决定说清楚。沉默或许可以维持短暂的和平,但是总有无法沉默的那天,她不能放任矛盾留在那儿,视而不见。 “陈江驰,你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她问。 玄关烟雾弥漫,陈江驰倚墙而立,闻言弹灰的手指一顿,否认:“没有。” 陈?语气坚定:“你有。” 一根烟很快燃烧到尽头,扔进烟灰缸,又点燃一根。陈江驰仰起头,望着烟圈在头顶灯下盘旋,久久未散,他拍开排气扇,胸膛起伏,长叹一口气。 逃避有时不是坏事,因为它可以避免掉很多争端,尤其是在他不想跟陈?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爱的多的人承受更多,因此无论谁对谁错,吵到最后,必然是她最难过。 但是之前答应过不会再躲避,这让陈江驰感到头疼。他擅长气人,却不太会哄人。 “陈江驰?”没听见回答,陈?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洗手间门被从外推开。 陈江驰走过去,低头埋进她颈窝:“你太心软了,我怕你吃亏。”他叹了口气:“陈?,凡事多为自己想想。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 人活的自私点没有坏处。 夺过他手上的烟,陈?打开水龙头,在水下冲灭,扔进垃圾桶,低着头道:“我没想求情。” 镜子里出现陈江驰,他跟过来,伸长手臂抱住她。 “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期末得了奖状,回家她好高兴地抱着我。”想到林鱼也曾爱过她,醒来后就有点儿难过,情绪一时无法抽离,才说了那番话。陈?道:“我绝不会忘记她对我做过的事,也不会心软到轻轻放过。你别因为她跟我生气,行吗?” 听着有点儿委屈。 陈江驰抬头,看见镜中那张憔悴的脸,抬手揉红她发白的唇,又偏头亲她的脸。 她身上温暖,皮肤娇嫩,没喷香水也香到发甜,他嗅着她后颈,心里那点火气灭的干净。确实,为那个女人和她产生隔阂,太不值得。他先是倒打一耙:“我说过,你会把我惯坏的。”随后才软着语气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乖,别生哥哥的气。” “我没生气。”望着他头顶发旋,陈?抬手摸了摸:“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要相信我。” 心更软了,他蹭蹭她细腻的脸:“我信你。” 陈?被他蹭的发痒,缩着脖子躲,他紧挨着追上来。两人搂在一块儿闹了会儿,都没忍住笑了。她转过身,被陈江驰捧着脸吻在眉心。原来直面矛盾,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也可以在她的宽容面前,学着低头。 早餐还算丰盛,但陈?没什么精神,吃两口便饱了。陈江驰在接公司电话,聊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没在吃饭,伸手摸摸额头,他叫陈?先回房。 望着她背影,陈江驰陷入沉思。这时候离开去外地补拍电影,她会偷着哭么? 卧室窗帘半开着,灰暗的光落在床头一角,听见脚步声,一只手臂从被中探出,拍下头顶开关。明亮灯光从房顶落下,陈?闭上眼睛,太刺眼了。 陈江驰站在床边,瞥见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伸手扯下一点被角。 这毛病是一点改不了。 陈?躺平,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陈江驰笑了笑,将手机换至左手,掀开被子躺进去。他抱着腰把她往怀中揽,顺势撩开睡衣衣摆,温热掌心贴上她的肚皮,在四周缓慢抚摸。 陈?长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肌肤相接的亲密分散了陈江驰的专注度,没两分钟就结束了通话。手机被随手扔在一旁,他躺下去,宽阔的胸膛如阴影降落,缓缓将她包裹。 “我们回去吧,别耽误工作。”陈?在他怀中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用担心。”陈江驰低头,亲着她的额头问:“很疼?” “还好。”陈?夹住腿,红着耳朵道:“你别摸那儿,那儿不疼。” 陈江驰摸的正起劲,哪里听的进她的话。他隔着内裤从陈?的耻骨摸到阴阜,又摸至腿根,贴着她的大腿揉回肚皮,反复来回,胸都被抓过好几遍。陈?被一只手揉的浑身发烫,耳根直冒汗,再度开口,叫他别摸。 陈江驰问为什么不让摸。 她讲不出来,他便作势要继续。陈?忍不住转身面朝他胸口,自暴自弃道:“我想要了。” 陈江驰笑的胸膛都在抖:“这时候还想要,我看你是不疼。” “疼。”但是她又不是植物人,胸到屁股被摸了个遍,怎么可能没感觉。 “忍一忍,等药店开门我去买药。”说着从她屁股上收回手,老老实实抱住她。 男人的手掌宽大,轻易盖住她冰冷的肚皮,五指似乎能笼罩血肉,隔绝风雨,给她保护和关爱。两人静静相拥,没多久陈?骨头缝都热的发麻,吐出的气像是蒸腾过,热腾腾的。她舒服的往后靠,脊背紧紧贴住他胸口,道:“陈江驰,我想回家了。” 陈江驰亲亲她发顶:“再睡会儿,醒了带你回去。” 再睡醒窗外天色大亮,乌云不再,奇迹似的出了太阳。离开陈江驰怀抱,陈?又迅速蔫下去,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退房时碰见熟人,是方青道经纪人,两人似乎是在商讨电影插曲的事儿,陈?心不在焉,听声音都好似隔着层雾,听不清。上车后她问方青道经纪人会不会把看见他们在酒店的事儿说出去。 她似乎对这方面特别敏感,陈江驰道:“我要是在乎,根本就不会带你出来,我记得上回跟你说过。” 他想要逗她两句,但是瞧她病怏怏的,什么重话都讲不出。 他拍拍她脑袋:“歇着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离开酒店,先导航去附近药店,借店中热水吃了止痛药,两人就打算回家。 路过湖岛,白日湖面宽阔如江海,波光粼粼,尽管禁钓,还是有不少附近人偷着来此钓鱼。陈?裹着陈江驰的外套靠在副驾上,想起以前拜访过一位上了年纪的客户。白发花白的老爷子,最爱的事就是喝茶钓鱼,提着钓竿随便找个靠水的地儿,一坐就是一天,她开着车载着秘书满城转,最后在私人池塘找到了他。 也不知陈江驰老了会喜欢做什么。 大概还是喜欢扛着摄像机到处跑。她望着陈江驰的侧脸,想象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帅老头,在片场谈笑风生,笑起来依旧风流,然而年岁上涨,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气质更显沉稳,所以看起来比年轻时要更迷人。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陈江驰问。 陈?把心里的想法跟他说完,陈江驰也笑了。他看了眼陈?,一副虚弱模样,叫他不由自主地去想,无论平日看着多坚强,实际上她都是脆弱的。 老了也这么脆弱吗? 前方环岛,红灯比别的路口长,陈江驰见她嘴唇干的发白,把保温杯递过去,叫她喝点热水。 陈?坐起来,接过水喝了两口,安抚他:“也就第一天会痛,明天就好了。” 难道每个月都要痛上一次么,总这样不是办法,他不放心道:“我认识位老中医,改天叫他帮你看看,吃点药调理调理。” 哪就到此地步了,她想说没什么用,但是陈江驰的表情好似她受到很大伤害似的,让她说不出口。 她笑着应下,又道:“吃了药好多了。” “你该多多锻炼。”再办张健身卡的事情被陈江驰提上日程,他握住她的手,说:“陈暮山可能会派人上门找你,要不要去我那儿住两天?” 陈?惊讶地望着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好啊。” 你真可爱 走出电梯,看见扇黑色大门,上面还留有新年时贴的春联,陈江驰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客厅正对江景,全景落地窗使得室内看起来无比通透,这里比她那儿大太多,近叁百平的四居室,黑灰基调的意式风,显得很是肃穆,一看就是男人的住所。 在衣帽间选了件衬衫换上,陈?发现脚下羊绒地毯连通至一扇黑色房门,她赤脚走近,踏入唯一的一间卧室。 四通八达,像一座迷宫。 灰蓝色的松软大床里弥漫着木质清香,很是好闻,陈?躺上枕头,闭上眼睛再睁开,仍有不真实感。她望着床头的黑金色台灯,上面镌刻着只梅花鹿,没什么好看,她把视线投至对面。 卧室对面房间被直接打通,做了垫高黑地台,改成间小型书房,旁边书架放着奖杯和相机,背墙则挂着几副艺术画,极美的晚霞下坐着身穿无袖黑t的陈江驰。 陈?想起他的国外社交账号,里面曾发布过一张他从直升机上跳伞时拍下的火烧云,和他背后的画极其相似。 说来他的社交号比朋友圈要精彩很多。攀登珠峰,雪山跳伞,凯恩斯蹦极,在非洲拍摄猎豹,在图兰本浮潜,种种幕后冒险生涯让他成为一本丰富多彩的书籍,陈?透过视频翻阅,常常觉得他遥不可及。 不过他动态更新的速度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慢,回国后更是整年都没再露面,似乎是将账户彻底遗忘,因此她也很久没再点进去过。 或许是太忙的缘故。一回来陈江驰就进入视频会议,陈?抱着枕头听完半小时,还是没忍住登录了软件。 这才发现四个多月前他曾在深夜发布过一张照片,是一张夜晚的蔷薇花。 十几万条评论都在猜测是否和新电影有关。 陈?怔怔地关掉手机,然后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冰冷的被子中降温。 陈江驰发现她的动静,从电脑上移开视线。团队里的人在发表观点,此人擅长辩论,引经据典,要说上好久,他开小差在软件上下完单,又给陈?发消息。 听见提示音,陈?摸到手机,点开图片发现是购物清单,退出后看见他问:“我订了些菜,你看看想吃什么?我来做。” 想问他为什么发布那张照片,又隐隐知道答案,只是不敢确定。陈?平趴到床上,还是决定装作不知。如今的状态虽然趋于稳定,但还需要再牢固一些才能经得起冲击,所以再慢一点。她提醒自己,别心急。 两人商议完晚餐,一行人仍在为新剧本争论不休,眼看商量不出结果,陈江驰在群里打过招呼就退出了会议。 他一上床,陈?就靠过来抱住他,说:“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住在云中街那一带。” 陈江驰回抱住她:“这套房子离公司比较近。你喜欢别墅?” 陈?回想着以前:“你还住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呆在花园,我以为你喜欢。” 陈江驰斜睨着她:“那会儿不好好学习,整天偷窥我呢?” 不小心说露嘴,陈?顿时闹了红脸,她拉高被角捂住脑袋。陈江驰偷笑着把她挖出来:“我一个人,太冷清了。” 陈?靠在他胸口,缓缓闭上眼睛,确实很冷清。 “你现在还会骑马吗?”他问。 思绪忽然就被拉回很久以前的某个夏天。他们开车去乡下过暑假,陈家在那儿经营着一家马场。 有天清晨醒来,她看见陈江驰正在院子里给一匹白马洗澡。正处于成熟边缘的青年肩膀将将长开,马靴包裹的腿笔直细长,湿透的白衬衫下,被烈日晒到发红的皮肤清晰可见,他从来都很白,却丁点儿不瘦弱,蓬勃的胸肌在夏光下呈肉粉色,那会儿的陈?情窦还未开,已先悄然心动。 她站在阳台,盯着他沾着水珠的喉颈,屏息看了很久。 直到陈江驰发现她,问她想不想骑马。她红着脸,半天才嗫嚅着说不会。陈江驰意料之中一笑,招手叫她下楼。 记忆中蝉鸣和酷热的马场几乎贯穿整个夏天,客观来讲,学习骑马的过程不算美妙,但有了陈江驰的存在,陈?每每回忆,都觉得无比浪漫。以至于以后的每个夏季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枯燥和漫长。 “我很久没骑过了。”应该说,那年以后,她连马都没再见过。似乎很多事情都在他离开以后结束了,她遗憾的想着,眼皮渐沉。 陈江驰关掉灯,说:“睡会儿吧。” “嗯。”忙中偷得片刻悠闲,爱人的拥抱让她安心沉入深眠。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入夜,房间明亮,陈江驰不在,床头手机压着张便利贴——我在厨房。 字迹隽秀,笔锋凌厉,很符合一句老话,字如其人。陈?将纸迭好,放入手机壳。 客厅电视开着,在放一部西部片,很多年前的老电影,用胶片拍摄出来的画面精度无可比拟,至今仍然清晰。瞥见岛台上放着碟洗好的樱桃番茄,陈?拿起一颗,在枪声中垫着脚尖走进厨房。 还没抱住人,陈江驰已经转身,手臂一捞,将她捞进怀里。后腰抵住灶台,陈?惊讶地攀住他肩膀:“你在屋里装了监控?” “是的,不止一个。”他笑着道。 一路走来都没看见摄像头,陈?只当他在开玩笑。她把鲜红的番茄递到他唇边,陈江驰张嘴咬住,舌尖轻轻舔过她指腹,似无心之举。 “好甜。”他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陈?摩挲着指尖,强装镇定:“花忘记带回来了。” 话题转移的不太高明,陈江驰笑出声。“我想亲你。”他说。 脸红了。 呼吸里还残留着番茄的香甜,舌尖纠缠时尝到一点酸涩,很快被更深的甜味掩盖。陈江驰嗜甜,虽然他表现的不明显,但是陈?知道,毕竟情人总是会比旁人先一步发现秘密。 他也是她的秘密,不知他发现没有。 两人在厨房窗前吻的火热,砂锅配合气氛,咕嘟嘟冒泡,陈江驰分出心思伸手关火,又继续吻住她。直到陈?后颈被揉到滚烫,衬衫也歪歪斜斜,一个绵长的湿吻才将将止住。陈江驰抚摸着她的脸:“床都不知上过多少回,接个吻还这么害羞。”他笑道:“宝贝儿,你真可爱。” 陈?抬眸,看见他眼里荡漾着的笑容,在月光映照下温柔到不可思议。 他有伴儿了 叮——微波炉停下。她忽略过快跳动的心脏,问他微波炉里热着什么。陈江驰打开门,从里面端出杯热牛奶。“喝掉。” 陈?凑上前闻了闻:“红糖?” 陈江驰笑着推她脑门:“小狗鼻子。只放了一点,不腻。” 山药排骨已经熟到脱骨,他准备再炒几道菜。陈?被赶出厨房,无所事事,端着牛奶参观起房屋。 有间房门关着,她问起,陈江驰说是工作室,陈?自觉回避,走向外阳台。上面种了圈绿植,大约是近期住在她那儿的缘故,大部分都已枯黄,只剩洗衣台旁的白鹤芋还绿油油,顽强地生长着。 她拿起洒水壶装水,看见营养液,也不算配比,凭感觉加入其中,死马当活马医。 陈江驰出来寻人,听见阳台叮当响,走过去看她在卖力浇花,顿觉好笑。他问:“不疼了?”看着精神挺足。 陈?转头道:“不疼了。” 陈江驰递去手机:“虞樱的电话。“ 外界的纷争终于波及到家里。 陈江驰回厨房,陈?坐上窗边沙发,两人隔着长长的吧台和餐厅,各居房间两端,各自忙碌。 虞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记者整天在公司楼下蹲守,烦不胜烦,高层决定开问答会,另外还有些事情需要她来下决策。 本以为能多休息两天,看来是不行,陈?道:“通知下去,明早开会。” 远处陈江驰在叫她洗手吃饭。虞樱听见,在那边笑:“真羡慕啊,有人天天给你下厨。” 陈?疑惑:“闫总不是会做饭么。” 虞樱叹气,早已满肚子牢骚不得发,她随口一提,她便道:“他?前几年还勤快,现在懒得不行,尤其是最近,厨房火都没开过,楼下餐馆都快成我们家后厨了。”她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闫叙,斜椅上沙发,支起脑袋:“我怀疑闫总是跟我过腻了,打算另寻新欢。” 闫叙停下脚步,惊讶地指指自己。 虞樱对他不予理睬,问陈江驰厨艺如何,闫叙同他相识这么久,都没尝过。 陈?走到餐桌边,望着菜色,叉了块牛排吃下,道:“非常好吃,他做什么都很有天分。” 虞樱心下想笑,陡然被抱起,她惊呼:“你做什么?” 紧接着,一道男声插进来:“不是说我腻了你?今晚让你看看我到底腻没腻。” “唔…你…电话…” 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陈?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话。虞樱和闫叙在一块儿已经十多年,感情还如此要好,不知十年后她和陈江驰会怎样。 他会厌倦跟她在一起的生活么?也不知到那时,他还愿不愿意再为她下厨。 白日睡太多,晚餐后两人精神十足,见时间还早,便决定去影音室看场电影。选片时陈?问起下厨的事儿,陈江驰笑着道:“难道十年后我不用吃饭么。” 从二十岁起他就进入独居生活,没有课或拍摄的日子,叁餐都会在家中解决,也是英国菜太难吃,逼不得已。偶尔偷懒去爷爷奶奶家蹭饭,阿姨不在,他就会被赶进厨房,久而久之,下厨对他来讲就成为一种习惯,而习惯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另一人的加入有所改变。 陈江驰笑道:“虞樱是在抱怨闫叙太忙,不顾家呢。” 细想一番,好像确实如此。 还是选了部西部电影,情节围绕家庭与爱情,节奏缓慢,适合睡前观赏。电影看到一半,陈暮山打来电话,陈江驰将电影静音,枕着她肩膀看起英文字幕。 意料之外,陈暮山说林鱼和股东都无需她操心,记者会他会请专人应答,如若不小心被访问,简单应付过去即可,他相信以陈?的能力足以搞定。 他没提陈江驰,也没叫她回家,陈?忧心忡忡地挂断电话,眉头紧锁:“他是打算放弃她?还是另有计划。” 陈江驰抱娃娃一样抱住她:“也许是在等舆论平息,至于之后他会怎么做,还尚未可知。” 他握住陈?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你安心工作。” 短短几天,像是过了几个月,陈?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转身扑倒他。 电影放到哪儿早就没人在乎,陈江驰躺在沙发上,握住她的腰:“别高兴太早,我说的话已经令他起疑,你最近要小心一点。”他点点陈?的唇,舌尖抵着虎牙,笑的邪性:“别被他发现你上了我的床。” 陈?骑着他的胯,屁股底下性器散发着热度,她轻轻晃动腰肢,它便抬了头。陈江驰曲起一条腿,眉尾上挑,面色森然:“故意的?” 她丝毫不惧危险,沿着他腰腹抚摸而下,撩开裤腰,迎难而上:“发现就发现,我本来也没打算隐瞒。” 陈江驰歪着脑袋,看她认真表情,总觉得她有用不完的一腔孤勇。他翻身压倒她,同时将她不老实的手从裤子里抽出,交握着摁到头顶。灯光被遮挡在身后,他的笑在阴影中,毫不掩饰眼底的兴奋:“如果你被赶出陈家,就太好了。” “你不会一无所有的。”他说:“以后我来养你。”一定会比陈家养的更好。 这句话在陈?听来简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表白,应当发生点什么的,她想。但是陈江驰抵住她索吻的唇,笑着说:“夏天我也不想洗冷水澡,所以到此为止,别再招惹我。” “我帮你。”陈?动了动手,被握的更紧。 陈江驰摇头:“我可没有吃独食的爱好。” 忍一忍吧,几天而已,他们的日子还长,不用急于一时。 夏天清晨空气凉爽,江面罩着薄雾,钓鱼佬提桶上工,鱼钩穿透水面,打破宁静。看见他跑来,同小区的爷爷抬手打招呼,说许久没见过他。 陈江驰解释前段时间在外地工作,刚回来没多久。 大爷这才问起之前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儿他考虑的如何。对方是他弟弟的孙女,美国留学归来,现在大学任教,模样很是标志。 “劳您费心,不过这事儿恐怕要让您失望。”他望着晶莹湖面,道:“我有伴儿了。”在大爷惊讶间,鱼漂微动,他笑着说:“上钩了。” 昨天睡眠太充足,陈江驰较往日多跑了一圈,回来陈?还在蒙头大睡,体谅她经期,他去到外间沐浴,结果做完早餐回来人还没醒。索性毛毯一裹,将她扛进洗手间。 热毛巾使人清醒,陈?睁开眼,一脑袋栽进他胸口,闻到清甜的须后水味,一路嗅到喉结,仰头亲上他下颚:“早上好。” “早上好。”陈江驰拍拍她屁股:“洗完出来吃饭。” 今天他要同方青道见面敲定音乐的事儿,送完陈?,还要去工作室试听demo,估计会很忙。 “你怎么教他追人的?说来我听听。”陈江驰靠在衣帽间门边看她盘发。 陈?从镜中看他表情:“他没告诉你?” “没有,那小子嘴很严。” 盘好头发,陈?走到他面前,在他锁骨处吮出一道吻痕。亲完又心生不满。自打和她在一块儿,陈江驰身上的暧昧痕迹没断过,他没想过遮掩,对公司内部的流言蜚语向来无所畏惧。 只是陈?依旧小气,不愿他被别人打量,抬手把纽扣多系两颗。 陈江驰单手搂着她,追问她教了方青道什么。 “专心地爱她。”她点着陈江驰的唇、喉结、心脏。“把她放进这里,好好珍惜。” 陈?收回手,满眼柔情地凝视着他:“如果对方也爱他,这就够了。” 爱人所求的东西本就不多,一颗真心想要的,只有另一颗真心。 陈江驰垂眸轻笑,半晌悠悠地说道:“真是小瞧你了。” 勾的他都心动。 可惜不能做爱。他后退拉开距离,提起为她办了健身卡,以后周末空出时间同他去锻炼。 陈?头次表现出抗拒,只因对运动实在不感兴趣。“有别的选择吗?”她为难地问。 “有,早起和我去晨跑。”陈江驰把她堵在门口玄关,态度强硬,逼她二选一。 显然后者诱惑更大,她拍板定音,经期结束就同他一起晨练。 我来养你 车库阴凉,上车后不急着开空调,陈江驰先递去一张银行卡。 陈?问:“做什么?” “给你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用来花。”他轻松说道。 转账不是更省事,她问多少。 陈江驰说没有限额,是他名下副卡,已开授权,意味着她可以随便使用。 虽说他送过她许多衣服首饰,但头一次涉及到纸面金钱,还是不可估量的数字,陈?将卡推回:“我有钱。” “这是给你的零花钱。”面对她疑惑神情,陈江驰掐住她脸颊揉捏。总觉她近来愈发漂亮,不是面容有所改变,而是多了生气,他眉眼浸染着层柔软,靠过来讲话时连呼吸都是温柔的:“我说过,以后我来养你。” 她的很多愿望他都悄无声息的在为她实现,陈?对此满足,不再奢望过多。 人是一种得陇望蜀的动物,她时刻在遏制心底的贪婪,不敢放纵太过。陈江驰却一再打破她给自己设置的界限,要她正视欲望,在能力范围之内,他都会尽力满足。 开出地下车库,阳光倾泻在挡风玻璃上,昨日的阴霾尽褪,夏光明晃晃地照在陈?脸庞,绒毛都看的清楚。陈江驰快速亲她一口,握着她的手道:“在我这儿,你可以任性一点。” 他不是陈暮山,也不是林鱼,陈家那一套谨小慎微、思前想后的生存规则可以抛掉了。 既然已经离开金囚笼,她完全可以活得自我些。 路过门卫处,陈江驰下车为她做户主登记,方便日后进出。不经意转头,陈?透过窗户和路边的人对上视线。 她和陈江驰打过招呼,先行走过去。 这个时间他们一同从小区出来,穆晚是有些惊讶的。陈?解释过来拿个东西,随后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穆晚看了眼远处,放轻声音道:“送小朋友上学…刚回来。” 问了不该问的话。 身后有车声,陈江驰将车停在身边,叫她上车。陈?紧盯他平静脸色,想要确定他有没有听见方才的对话。 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脚步一动,穆晚急切上前:“小驰,晚上有时间吗,来家里吃个饭吧。” “我没空。”陈江驰对陈?道:“不是有晨会?要迟到了。” 时间还充裕,他明显是不想再和穆晚聊下去。陈?拉开车门,听见穆晚说:“月底我生日,小驰,来看看妈妈好吗?” 陈江驰侧目看向窗外,没有回答。穆晚眼眶酸涩,差点流下泪来,她强撑着笑脸对陈?道:“??也一起来吧,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小驰以前很喜欢的。” 陈江驰很像她。 水光潋滟的眸,在晴光下像是铺满揉碎的珍珠,美丽夺目,又如此易碎。这样精致漂亮的人,配着纤细身躯,瞧着盈弱可怜极了,陈?每次都狠不下心拒绝,她从包中拿出纸巾递过去,抬脚上了车。 赶上上班高峰期,道路拥挤,车辆前进的非常缓慢,连带车内气氛也变焦灼,陈?望着他侧脸,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陈江驰笑了,因她的小心翼翼:“当初敢背着我跟她接触,现在又在怕什么?” 他一向言出既遂,不做上一秒温存,下一秒翻脸的事,再者,也是知道,大概率是穆晚主动找的她。陈?心软,穆晚稍微示弱,说些后悔之类的话,她便什么都交代。 但是陈?不明白,穆晚只是愧疚感在作祟。生活越顺遂,她就越对他有所亏欠,所谓弥补,不过是让自己内心好过的寄托而已,他并不想配合出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一路无话,直至公司停车场,陈?才开口解释,穆晚是在他去英国期间找来的公司,父亲不在,只得由她接待。 提起陈江驰,穆晚数次泪流满面,那些年的不闻不问并非出自本心,离婚时她把所有赔偿换作股份,转移到陈江驰名下,为他将来打算,几乎是身无分文离开的陈家。后来出国,她重新融入社会,开创事业,过的很辛苦。 陈?问她为什么不带走陈江驰。 穆晚当然争取过抚养权,可是唯一的儿子,陈暮山怎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她知道语言很无力,事实就是她确实抛下陈江驰,电话都未打过。穆晚此次前来并不是想要辩解什么,而是希望陈?能告诉她陈江驰的近况,好让她有机会做出补偿。 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迎刃而解。难怪一回国就在加油站遇见她,当时只当巧合,现在才知是蓄谋已久。 那次见面以后,穆晚一直在试图接近他,电话嘘寒问暖,衣物放到门卫室,几次加班夜晚接到保安电话,讲有人送饭菜到保安亭,她用最纯朴的方式表达着母爱。 他曾同闫叙聊起,闫叙一针见血,让他回家问问陈?。 陈江驰根本无法把她们联系到一块儿去,怎么想都不像是能毫无芥蒂在一起的人。结果,还真能毫无芥蒂,女人的包容心超出他想象。 今天注定要迟到,陈江驰抽完一根烟,抬手拢住陈?后颈。 陈?被压到座位,男人手臂撑在耳侧,以胸膛作禁锢,带着不可阻挡的强势力道吻着她。烟草味迅速席卷口腔,舌根苦涩,尝不到一丝甜味。 她仰颈回吻,以温柔化解愤怒,轻轻吻着他唇瓣、舌尖,抚摸他脸庞。时间重新慢下来,情绪也得以冷静。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陈?环住他脖颈:“她跟我保证过,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去跟她谈。” 陈江驰没有讲话,于是陈?笃定,他确实在渴望母爱,只是太害怕再失去。 “陈江驰,我知道母亲不爱孩子是什么样子,所以我看得出来,阿姨很爱你。”但凡从穆晚身上看出一丝林鱼的身影,陈?都会警告她不准靠近陈江驰,可是她没有。 “我只是希望多些人来心疼你。”陈?抚摸着他后脑勺,苦笑道:“也是出于一点私心,想着我得不到的,你能得到。” 生气么? 当然是有气的,但是也不值得惹她伤心,她这么乖,永远在为他做打算,怎么舍得责怪。陈江驰摩挲着她的下唇,说:“小嘴这么甜,以后谁再说陈总是木头,才真是有眼无珠。” 对于透露地址的事,陈?真诚道歉:“我不该擅作主张。”急于缓和母子关系,从而忽略了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 陈江驰哼笑了声。 陈?靠上前,他的手掌顺势滑向她后颈,额头轻抵着问:“老实交代,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陈?抬眸望着他,道:“没有了。” “真的?” “真的。” 陈江驰点点耳钉:“真的没有吗?” 陈?突然就红了脸。她低头看表,急忙道:“我得走了,你路上开慢点,到了给我发简讯,晚上见。” 她迅速亲他一口,抬脚就要跑。车门咚的一声关上,陈江驰长臂一伸,将人扯回,摁在身下:“敷衍我呢,陈?,这么快就学会恃宠而骄了?” “我没有。”陈?在他的注视下节节败退,涨红着脸抱住他:“别问,求你了。” 陈江驰捏住她下巴,薄唇上扬,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笑出声来。他干净清朗的眼睛被狡黠的得意覆盖,显然她的秘密使他十足愉悦,他舔着红润的唇问:“陈?,你心里到底藏着多少小心思。你是不是恨不得买只颈圈给我戴上,再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陈?眼睛一亮:“可以吗?”见过方青道以后,此想法总浮现在她脑海,说实话,她心动万分。 “想得美。”陈江驰推开她脑袋,警告她下不为例,再做阳奉阴违的事儿,当心他教训她。床下或许不行,床上却可以。 “我不喜欢你有事瞒我。“他严肃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她保证。 手机振动,小夏发来消息,说已将会议推迟一小时,问她何时到公司。陈?回复完消息,站在车门边问:“阿姨生日,你会去吗?” “不去。”陈江驰一口回绝,看她纠结表情,又说:“你想去就去,我不会阻止你们交往。” 他不去,她怎么可能会去。陈?叹息着上前,吻在他脸颊。 “晚上来接我下班,好吗?”她说。 “好。”陈江驰问她意见:“晚上请闫叙和虞樱吃饭,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陈?道:“中餐吧,上次那家餐厅味道不错,虞樱也喜欢。” 两人就此道别。 上楼前她看着陈江驰的车开出停车场,阳光照在尾灯,折射出彩色光晕,似雨后彩虹。 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她回复穆晚简讯——抱歉,生日会我无法参加,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爱情诞生的那一天(上) 陈江驰变得很忙,连续加班到月底,也没有结束的迹象。晚餐后收拾好厨房,他穿好靴子,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别等我,我不知道几点回来。”陈江驰说道。 陈?:“嗯。” “睡前把门反锁,别随便给人开门”他叮嘱。 陈?还是嗯。 压住嘴角笑意,陈江驰提上垃圾,抬脚出门。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房门都忘记关。 “你是跟屁虫吗?”摁亮楼层键,陈江驰转身看着她。 陈?张开手臂:“抱一下。” 陈江驰单手插在裤子口袋,纹丝不动:“抱完是不是还要晚安吻?晚安吻过后是不是还要陪睡?”他吊儿郎当道:“时间不太够,恕我不奉陪。” 陈?无奈地笑,主动上前抱住他:“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知道了。”陈江驰回抱住她,在发顶落下一吻:“真的别等我,乖,早点睡。” 电梯缓缓闭合,掩盖住陈?不舍的眼神,陈江驰脸上的笑容也同步消失。 何必露出这副牵挂的表情来,他只是去加班。 忽而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牵挂过他。幼时去学校,大一点去补习班,穆晚总是依依不舍,多愁善感的性格使她对他充满担忧,担心他吃不好,玩不好,担心他被欺负,从而寸步不离。 以至于后来穆晚丢下他,陈江驰无法接受。他一直以为是母亲离不开儿子,原来是儿子离不开母亲。 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被人挂怀在心上,不可否认,他是喜欢的。 走出电梯,夜色浓重,夏日晚风吹在脸上带着股闷热,陈江驰第一次抗拒在深夜出去工作。也许该调整下节奏,这样的夜晚应该留在家里,他可以喝杯酒,看场电影,哪怕是和陈?静静坐着,也比在公司和一堆大男人加班有趣。 凌晨两点,陈江驰满身疲惫地回到小区。他走到楼下,习惯性抬头,看见黑洞洞的高楼之上,一扇黄色明灯,突兀地伫立其中。 今后的年岁里,无论何时,都会有人为他留灯了。 客厅没人,声音从卧室传出,起初以为是纪录片,直到推门进入,看见投屏上的人,陈江驰才幡然醒悟——是他的幕后采访。 陈?在床头睡着了,手机跌落在床边地毯上,陈江驰弯腰捡起,点开收藏夹,发现内容全部和他有关。 究竟有多少关于他的秘密,藏在心里,也不嫌辛苦。 他关掉投影仪,俯身亲吻她沉睡脸颊,起身时衣角被拽住,她呢喃着道:“你回来了。” 陈江驰弯下腰,轻声回应:“嗯,我回来了。” 洗完澡回来,陈?还保持侧躺的姿势,已经重新入睡。他上床,从身后抱住她,灯光熄灭时,陈?翻了个身。 陈江驰问:“没睡?” 陈?:“等你。” “我回来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他说完,又问:“周末没事,带你去郊区玩。” 陈?困到睁不开眼,索性放弃,闭着眼睛应了声好。 陈江驰抱紧她:“睡吧。” 周末天气晴朗,日光充足,陡然从隧道出来,一时睁不开眼。陈?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出口,从高架下去,便进入度假村区域。 此处远离市区,田地宽广,一片山清水秀之景,被誉为城市内的草原,在此处藏着座颇具规模的马场。 从观光车上下来,陈?看见远处围栏中,一个人正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们走到栏杆边,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摘下头盔,叹气:“刚从欧洲进来的马,野性难训,一周之内已经摔了四个人。” “你们都该退位让贤了。”陈江驰笑道。 “别说大话,有本事你来,摔不死你。”男人把马鞭扔给他,看向他身旁女人。 陈江驰抬手接住,为他介绍。 祁灏同陈?握过手,头痛地看着陈江驰:“说真的,你要不要试试,再不行我得去外边请人了。 陈?望着远处的黑马,走动时皮肤呈玄色,鬃毛油亮,肌肉饱满,纹理宛如画出来一般,漂亮的像草原上的精灵。 她说:“我来。“ 祁灏和陈江驰都很惊讶,异口同声道:“你?” 陈?问陈江驰:“怎么?不行?” 勇气可嘉,没有反对的道理,陈江驰纵容地答应:“行,你来。” “如果我驯服它,有什么奖励?”她问。 陈江驰轻轻扬眉:“那它就是你的了。” 祁灏惊呼一声,笑道:“赌注未免太大了,这匹马可值好几辆保时捷呢。” “放心,我不带走,放在这儿算是入股。”陈?清冷的眼神里透着压迫,盯着他问:“祁总该不会是玩不起?” 祁灏当然不能认怂。 陈?抬抬下颚,叫人带她去换衣服。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势在必行,自信到不容置疑。 在陈?换马服期间,外面被布置成一小块观赏区。遮阳伞下两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身边放着茶水点心,祁灏吃的津津有味。 “你从哪儿认识的妹子?刚才那气场压得我都不敢讲话。”他问。 陈江驰抿了口茶,道:“陈家。” “嗯?陈家…”祁灏和他从高中就相识,一路到国外又同回国内,对彼此知根知底,想到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大为失望:“原来是你那个妹妹,我还以为是你对象。” 陈江驰笑着说:“也是。” 也是什么?祁灏反应过来,当即骂了句脏话:“你认真的?” 陈江驰未答,他先自言自语:“你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等等,你让我冷静冷静。” 某个瞬间,陈江驰似乎看见他头顶生出白发,不明白他在愁些什么。 他都不担心。 “要是被媒体知道,你多年的努力可能会毁于一旦,你没想过吗?”祁灏不觉得陈江驰是冲动而为,但身为朋友,还是要提醒他别做蠢事。 陈江驰欣赏着远处好风景,不紧不慢道:“无所谓,我又不是明星。” “可是多少都会有影响。”社会再开放,也不可能接受一段不伦之恋,更何况是娱乐圈,一旦传出,会引发多恐怖的诟病,祁灏简直不敢想象。 越优秀的人越不能被容忍污点,反噬会吞没他的。 陈江驰仍是笑着:“无所谓。” 他从不会被任何东西捆绑住步伐,名声于他而言,同耳边的风没什么两样。他靠实力吃饭。 祁灏在这个瞬间深刻体会到了陈爷爷的无奈,他太有主意,且不听劝告,谁都管不住。 爱情诞生的那一天(下) s eyazho u 8.c o “你还是低调点吧。”他说道。 那边陈?换好衣服出来,教练边领她走向围栏,边跟她讲解注意事项。 祁灏担忧地蹙起眉:“摔着怎么办?” “别把女人都当成玻璃,她可不是你养的那些金丝雀。”陈江驰招招手,远处侍应生牵着两匹马过来。 祁灏跟着他翻身上马,质疑道:“她能行吗?” 陈江驰笑道:“放心,比你行。” 灭掉手中的烟,他骑到陈?身边,叫她先别急着进栏。 “怎么了?”她问。 “出来,先骑两圈热热身。”陈江驰弯腰亲亲她的脸,怕等会儿没法亲。 跟上来的祁灏见状,咳嗽一声,转过头去。 陈?看他一眼,弯着眼睛笑。她学习能力素来很强,几年没接触也不手生,骑起马来依旧稳稳当当,很快她就不满速度,加快跑起来。 陈江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的笑浓厚到祁灏看不下去,他上前和他并肩,问:“你很喜欢吧。” “嗯?”陈江驰看向他。 祁灏努努嘴:“她啊,眼睛都移不开了,这么多年我从没看你露出过这种眼神。” 陈江驰好奇:“什么眼神?” “就跟我看钱一样,如痴如醉。”说完祁灏立刻拍打马屁股,率先跑开,生怕挨揍。 陈江驰愣住,即而失笑。 回到场边时,陈?已进入围栏,在和马做初步接触,他走到遮阳伞内坐下。 黑马一七六身高,陈?戴着头盔,和它差不多齐平,气势上已经压它一头。伸手,试探靠近,抚摸,马儿没有抗拒,甚至轻轻蹭动她手掌。察觉没被抗拒,陈?翻身上马,走出几步,马儿突然发狂。 祁灏咀嚼糕点的动作愈来愈慢,直到陈?从马背跌落,他猛地站起来,带翻桌上茶水。 “要不要干预?”他问。 陈江驰淡定饮茶,道:“别急。” 从前他教她骑马那会儿,陈?摔过不止一次,她知道怎么规避伤害,况且地面铺着细软潮湿的厚泥,加上牢固护具,摔下来除了脏些,不会有大碍。 远处陈?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示意她没事。 她再次上前。看更多好书就到:r oushu w u.i n 围栏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祁灏怕惊到马,把人全部赶走,等周围变空荡,场内陈?第二次滑下马背。 她浑身上下脏到不能看,鼻间充满马粪味,令她阵阵反胃。但陈?不愿放弃,她胸腔内蕴藏着一团火,越挫越勇。 这匹马抖落她的力度很轻,显然不讨厌她,既然信任已建立,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场地太小,限制发挥,陈?示意外面的人打开门,她大步上前,轻盈地翻身上马,抚摸马儿脑袋,腰胯一夹,冲出围栏。 外间草地无人,她骑着马肆意飞奔,眨眼间只剩下一道潇洒背影。 祁灏热闹看的正起劲,突然被掐断,心急如焚。陈江驰发现远处停着辆观光车,大步跑过去,开车绕场追马。 一车一马隔着护栏极速环行,陈?骑马的身姿修长,美丽飒爽,引来许多围观群众,祁灏更是激动到从车内探出身子,挥臂欢呼。 陈江驰忽然很后悔没带无人机出来。 他对新电影有了构思。 大半小时后,观光车停在路边,远处黑影渐渐清晰,陈?骑着马归来,由快至慢,最后停在抽烟的两个男人面前。 漂亮美人成了脏兮兮的泥姑娘,但陈江驰怎么看都觉得她美的不像凡物。 他看她的腰,她的胯,她被马裤贴身包裹的长腿,看她挥舞马鞭的手,狼狈又明艳动人的微笑,为她身上迸发而出的旺盛的生命力而惊艳。 陈?喘息着弯下腰,马儿温顺地蹭她的脸。她笑着抬头,高昂下颚,眉眼还残留着驯马的狠劲,对着陈江驰挑衅:“愿赌服输,它是我的了。” 陈江驰赞赏地笑,应道:“他归你了。” 祁灏在旁边拍手惊叹:“真厉害,是我小觑你了。马术谁教的?风格很眼熟。” 陈?看向陈江驰。 祁灏恍然大悟:“难怪。” 陈江驰眼神流连在她蜿蜒起伏的腰臀线,手痒心痒,很想把她摁在地上操一顿。怎么能有人反差这么大,上了马,如此的自由洒脱,天生适合草原。 以前教她骑马都没发现。 手里的水被晒得滚烫,他抬腿翻过护栏,拧开瓶盖递过去,问:“伤着没?” 陈?下马,洗干净手,仰头喝了两口,又让他将水倒在掌心,捧着去喂马。她回道:“没有,它很乖。” 动物也看眼缘,这匹马明显喜欢她。残留的水珠从唇边滑落进汗湿的脖颈,陈?嫌痒,用手臂擦拭,留下一道泥渍。好像顾不上形象了。 陈江驰卷起舌尖抵住上颚,强忍下欲望,接过侍应生送来的毛巾,用剩余的水打湿,擦拭她脸颊和脖颈,对上她发亮目光,他问:“还有力气吗,跟我比一场?” 陈?兴致正旺,扬唇一笑:“来。” “我也来,赌今天的晚餐,输了我请客。”祁灏早就蠢蠢欲动,闻言立刻戴上头盔,大声叫人牵马,又等不急自己跑去扛马鞍。 草地上只剩下陈江驰和陈?,他们安静对视,风从眉间过,也未吹乱眼中旖旎,两人不约而同地想,他们赌的可不止一顿晚餐而已。 喜欢 陈江驰变得很忙,连续加班到月底,也没有结束的迹象。晚餐后收拾好厨房,他穿好靴子,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别等我,我不知道几点回来。”陈江驰说道。 陈?:“嗯。” “睡前把门反锁,别随便给人开门”他叮嘱。 陈?还是嗯。 压住嘴角笑意,陈江驰提上垃圾,抬脚出门。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房门都忘记关。 “你是跟屁虫吗?”摁亮楼层键,陈江驰转身看着她。 陈?张开手臂:“抱一下。” 陈江驰单手插在裤子口袋,纹丝不动:“抱完是不是还要晚安吻?晚安吻过后是不是还要陪睡?”他吊儿郎当道:“时间不太够,恕我不奉陪。” 陈?无奈地笑,主动上前抱住他:“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知道了。”陈江驰回抱住她,在发顶落下一吻:“真的别等我,乖,早点睡。” 电梯缓缓闭合,掩盖住陈?不舍的眼神,陈江驰脸上的笑容也同步消失。 何必露出这副牵挂的表情来,他只是去加班。 忽而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牵挂过他。幼时去学校,大一点去补习班,穆晚总是依依不舍,多愁善感的性格使她对他充满担忧,担心他吃不好,玩不好,担心他被欺负,从而寸步不离。 以至于后来穆晚丢下他,陈江驰无法接受。他一直以为是母亲离不开儿子,原来是儿子离不开母亲。 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被人挂怀在心上,不可否认,他是喜欢的。 走出电梯,夜色浓重,夏日晚风吹在脸上带着股闷热,陈江驰第一次抗拒在深夜出去工作。也许该调整下节奏,这样的夜晚应该留在家里,他可以喝杯酒,看场电影,哪怕是和陈?静静坐着,也比在公司和一堆大男人加班有趣。 凌晨两点,陈江驰满身疲惫地回到小区。他走到楼下,习惯性抬头,看见黑洞洞的高楼之上,一扇黄色明灯,突兀地伫立其中。 今后的年岁里,无论何时,都会有人为他留灯了。 客厅没人,声音从卧室传出,起初以为是纪录片,直到推门进入,看见投屏上的人,陈江驰才幡然醒悟——是他的幕后采访。 陈?在床头睡着了,手机跌落在床边地毯上,陈江驰弯腰捡起,点开收藏夹,发现内容全部和他有关。 究竟有多少关于他的秘密,藏在心里,也不嫌辛苦。 他关掉投影仪,俯身亲吻她沉睡脸颊,起身时衣角被拽住,她呢喃着道:“你回来了。” 陈江驰弯下腰,轻声回应:“嗯,我回来了。” 洗完澡回来,陈?还保持侧躺的姿势,已经重新入睡。他上床,从身后抱住她,灯光熄灭时,陈?翻了个身。 陈江驰问:“没睡?” 陈?:“等你。” “我回来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他说完,又问:“周末没事,带你去郊区玩。” 陈?困到睁不开眼,索性放弃,闭着眼睛应了声好。 陈江驰抱紧她:“睡吧。” 周末天气晴朗,日光充足,陡然从隧道出来,一时睁不开眼。陈?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出口,从高架下去,便进入度假村区域。 此处远离市区,田地宽广,一片山清水秀之景,被誉为城市内的草原,在此处藏着座颇具规模的马场。 从观光车上下来,陈?看见远处围栏中,一个人正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们走到栏杆边,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摘下头盔,叹气:“刚从欧洲进来的马,野性难训,一周之内已经摔了四个人。” “你们都该退位让贤了。”陈江驰笑道。 “别说大话,有本事你来,摔不死你。”男人把马鞭扔给他,看向他身旁女人。 陈江驰抬手接住,为他介绍。 祁灏同陈?握过手,头痛地看着陈江驰:“说真的,你要不要试试,再不行我得去外边请人了。 陈?望着远处的黑马,走动时皮肤呈玄色,鬃毛油亮,肌肉饱满,纹理宛如画出来一般,漂亮的像草原上的精灵。 她说:“我来。“ 祁灏和陈江驰都很惊讶,异口同声道:“你?” 陈?问陈江驰:“怎么?不行?” 勇气可嘉,没有反对的道理,陈江驰纵容地答应:“行,你来。” “如果我驯服它,有什么奖励?”她问。 陈江驰轻轻扬眉:“那它就是你的了。” 祁灏惊呼一声,笑道:“赌注未免太大了,这匹马可值好几辆保时捷呢。” “放心,我不带走,放在这儿算是入股。”陈?清冷的眼神里透着压迫,盯着他问:“祁总该不会是玩不起?” 祁灏当然不能认怂。 陈?抬抬下颚,叫人带她去换衣服。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势在必行,自信到不容置疑。 在陈?换马服期间,外面被布置成一小块观赏区。遮阳伞下两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身边放着茶水点心,祁灏吃的津津有味。 “你从哪儿认识的妹子?刚才那气场压得我都不敢讲话。”他问。 陈江驰抿了口茶,道:“陈家。” “嗯?陈家…”祁灏和他从高中就相识,一路到国外又同回国内,对彼此知根知底,想到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大为失望:“原来是你那个妹妹,我还以为是你对象。” 陈江驰笑着说:“也是。” 也是什么?祁灏反应过来,当即骂了句脏话:“你认真的?” 陈江驰未答,他先自言自语:“你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等等,你让我冷静冷静。” 某个瞬间,陈江驰似乎看见他头顶生出白发,不明白他在愁些什么。 他都不担心。 “要是被媒体知道,你多年的努力可能会毁于一旦,你没想过吗?”祁灏不觉得陈江驰是冲动而为,但身为朋友,还是要提醒他别做蠢事。 陈江驰欣赏着远处好风景,不紧不慢道:“无所谓,我又不是明星。” “可是多少都会有影响。”社会再开放,也不可能接受一段不伦之恋,更何况是娱乐圈,一旦传出,会引发多恐怖的诟病,祁灏简直不敢想象。 越优秀的人越不能被容忍污点,反噬会吞没他的。 陈江驰仍是笑着:“无所谓。” 他从不会被任何东西捆绑住步伐,名声于他而言,同耳边的风没什么两样。他靠实力吃饭。 祁灏在这个瞬间深刻体会到了陈爷爷的无奈,他太有主意,且不听劝告,谁都管不住。 “你还是低调点吧。”他说道。 那边陈?换好衣服出来,教练边领她走向围栏,边跟她讲解注意事项。 祁灏担忧地蹙起眉:“摔着怎么办?” “别把女人都当成玻璃,她可不是你养的那些金丝雀。”陈江驰招招手,远处侍应生牵着两匹马过来。 祁灏跟着他翻身上马,质疑道:“她能行吗?” 陈江驰笑道:“放心,比你行。” 灭掉手中的烟,他骑到陈?身边,叫她先别急着进栏。 “怎么了?”她问。 “出来,先骑两圈热热身。”陈江驰弯腰亲亲她的脸,怕等会儿没法亲。 跟上来的祁灏见状,咳嗽一声,转过头去。 陈?看他一眼,弯着眼睛笑。她学习能力素来很强,几年没接触也不手生,骑起马来依旧稳稳当当,很快她就不满速度,加快跑起来。 陈江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的笑浓厚到祁灏看不下去,他上前和他并肩,问:“你很喜欢吧。” “嗯?”陈江驰看向他。 祁灏努努嘴:“她啊,眼睛都移不开了,这么多年我从没看你露出过这种眼神。” 陈江驰好奇:“什么眼神?” “就跟我看钱一样,如痴如醉。”说完祁灏立刻拍打马屁股,率先跑开,生怕挨揍。 陈江驰愣住,即而失笑。 回到场边时,陈?已进入围栏,在和马做初步接触,他走到遮阳伞内坐下。 黑马一七六身高,陈?戴着头盔,和它差不多齐平,气势上已经压它一头。伸手,试探靠近,抚摸,马儿没有抗拒,甚至轻轻蹭动她手掌。察觉没被抗拒,陈?翻身上马,走出几步,马儿突然发狂。 祁灏咀嚼糕点的动作愈来愈慢,直到陈?从马背跌落,他猛地站起来,带翻桌上茶水。 “要不要干预?”他问。 陈江驰淡定饮茶,道:“别急。” 从前他教她骑马那会儿,陈?摔过不止一次,她知道怎么规避伤害,况且地面铺着细软潮湿的厚泥,加上牢固护具,摔下来除了脏些,不会有大碍。 远处陈?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示意她没事。 她再次上前。 围栏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祁灏怕惊到马,把人全部赶走,等周围变空荡,场内陈?第二次滑下马背。 她浑身上下脏到不能看,鼻间充满马粪味,令她阵阵反胃。但陈?不愿放弃,她胸腔内蕴藏着一团火,越挫越勇。 这匹马抖落她的力度很轻,显然不讨厌她,既然信任已建立,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场地太小,限制发挥,陈?示意外面的人打开门,她大步上前,轻盈地翻身上马,抚摸马儿脑袋,腰胯一夹,冲出围栏。 外间草地无人,她骑着马肆意飞奔,眨眼间只剩下一道潇洒背影。 祁灏热闹看的正起劲,突然被掐断,心急如焚。陈江驰发现远处停着辆观光车,大步跑过去,开车绕场追马。 一车一马隔着护栏极速环行,陈?骑马的身姿修长,美丽飒爽,引来许多围观群众,祁灏更是激动到从车内探出身子,挥臂欢呼。 陈江驰忽然很后悔没带无人机出来。 他对新电影有了构思。 大半小时后,观光车停在路边,远处黑影渐渐清晰,陈?骑着马归来,由快至慢,最后停在抽烟的两个男人面前。 漂亮美人成了脏兮兮的泥姑娘,但陈江驰怎么看都觉得她美的不像凡物。 他看她的腰,她的胯,她被马裤贴身包裹的长腿,看她挥舞马鞭的手,狼狈又明艳动人的微笑,为她身上迸发而出的旺盛的生命力而惊艳。 陈?喘息着弯下腰,马儿温顺地蹭她的脸。她笑着抬头,高昂下颚,眉眼还残留着驯马的狠劲,对着陈江驰挑衅:“愿赌服输,它是我的了。” 陈江驰赞赏地笑,应道:“他归你了。” 祁灏在旁边拍手惊叹:“真厉害,是我小觑你了。马术谁教的?风格很眼熟。” 陈?看向陈江驰。 祁灏恍然大悟:“难怪。” 陈江驰眼神流连在她蜿蜒起伏的腰臀线,手痒心痒,很想把她摁在地上操一顿。怎么能有人反差这么大,上了马,如此的自由洒脱,天生适合草原。 以前教她骑马都没发现。 手里的水被晒得滚烫,他抬腿翻过护栏,拧开瓶盖递过去,问:“伤着没?” 陈?下马,洗干净手,仰头喝了两口,又让他将水倒在掌心,捧着去喂马。她回道:“没有,它很乖。” 动物也看眼缘,这匹马明显喜欢她。残留的水珠从唇边滑落进汗湿的脖颈,陈?嫌痒,用手臂擦拭,留下一道泥渍。好像顾不上形象了。 陈江驰卷起舌尖抵住上颚,强忍下欲望,接过侍应生送来的毛巾,用剩余的水打湿,擦拭她脸颊和脖颈,对上她发亮目光,他问:“还有力气吗,跟我比一场?” 陈?兴致正旺,扬唇一笑:“来。” “我也来,赌今天的晚餐,输了我请客。”祁灏早就蠢蠢欲动,闻言立刻戴上头盔,大声叫人牵马,又等不急自己跑去扛马鞍。 草地上只剩下陈江驰和陈?,他们安静对视,风从眉间过,也未吹乱眼中旖旎,两人不约而同地想,他们赌的可不止一顿晚餐而已。 快点动(h) 观光只是马场收入其中的一项,更多的还是靠赛马、繁育和马术训练作主要来源,因此医疗设施也相对完整。虽然陈?说没有伤到,但是以防万一,陈江驰还是请医生帮忙做一番检查。 他在门外等候,祁灏坐上长椅,问他爷爷奶奶知不知道陈?的事。 “还不知。”未等祁灏宽心,陈江驰道:“我没打算隐瞒。” 祁灏一双疲惫眼睛,顿时瞪圆:“不能说,二老那么大年纪,受不得刺激。” 就冲爷爷那能追着金毛跑的身体,陈江驰也不担心:“回国前我带他们做过检查,身体很健康。” 祁灏怕他沉浸在温柔乡,忘记过去事,沉声提醒:“奶奶多讨厌姓林的那个女人你不是不知道。”他苦口婆心劝告:“没人阻止你们在一起,二老在国外管不着,你们就不能…”他一时未想到合适词语。 “偷偷摸摸?”陈江驰接过话。 祁灏纠正他:“是低调行事。” 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要她做一个见不得光、不能为人所知的,情妇。和曾经的林鱼一样。 陈江驰站在墙边,眼前是雪白的窗,好似和医院白墙融为一体。忽而迎面撞上一张淡漠却漂亮的脸庞,原来是块棉白窗帘挡住眼睛,现在被拉开,就豁然开朗,甚至能透过对面玻璃,看见马场内盛放的夏花。 没料到他在窗外,陈?惊讶到愣住。 一个掉入泥潭的小美人。陈江驰抚摸过冰冷窗面,朝她微笑。 “她很爱我。”他轻声说着。 祁灏嘴角抽抽,无语道:“看得出来。”不用专门提醒。 陈江驰垂下眼眸,想到收藏夹里拉不到尽头的视频:“或许爱了很久。她一直想要走进我的生活,我不能辜负她。” 祁灏问:“你们见过崔邺了?” “嗯。”陈江驰抬眸看她:“我的生活包括好友,自然也包括爷爷奶奶。他们是我的家人。” 祁灏哑口无言,愁到点烟,被路过的护士严厉警告。老板在医院也没特权,他悻悻掐灭,劝说:“先让他们接受她这个孙女,再去谈你们的感情,不是更好?” 怎么会没想过。 里面陈?转过脸和医生谈话,陈江驰坐到他身边,笑着叹气:“前几天我在视频时提起陈?,原本是想带她去英国过中秋。” 祁灏猜到事情走向,还是故意问:“结果呢?” 陈江驰眼里满是无奈:“被奶奶拉进黑名单,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祁灏拍着腿笑,骂他活该:“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陈江驰嗤笑:“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也有资格说我蠢?” 祁灏脸一绿,气到翻脸:“今晚你请客!” 陈江驰镇定自若:“比赛你输了。” 祁灏冷笑一声:“我刚拿五百万给大嫂做见面礼,没钱了!” 陈江驰叫他别哭穷,只要马在,收益就在,陈?不过是从中分点利,哪里就真的将五百万收入囊中。况且,和山海集团达成合作,明显是他赚。 不过一句大嫂讨好陈江驰,大笔一挥,明年马场投资他包下,作为回报,他要在二老面前帮忙说好话。 祁灏坐地起价,要外加两张他新电影首映礼的门票。他想拿来追小女朋友。 二人一拍即合。旁边医务室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说陈?身体很健康,无须担心。 揽住陈?肩膀,陈江驰对祁灏摆手,叫他给他们点私人时间。 祁灏看看手表,道:“一个小时,等我下班,回市区吃饭。” 一个小时哪里够。 浴室浓雾弥漫,热水从头顶冲刷后背,泥灰褪去,露出陈?原本的雪白皮肤来。 陈江驰脱掉衣服挤进花洒下,不大的淋浴间顿时变得狭小。 “你,等等,我身上臭…”推开身前胸膛,陈?去拍排气扇,刚摁下开关,男人胸膛贴上她后背,搂着腰揉胸吻唇。回到私人空间,再不用克制欲望。 “洗干净了,很香。”他摸到陈?腿心,阴唇沾着温水,撩拨几下就变热,内里更是已经泡到软红,毫不抗拒被插入。 湿热柔软的肉道不太满足地衔着半根阴茎,陈?抬臀努力吞咽,单脚站不稳,干脆挂到他身上,让他插进身体,撑着墙卖力地顶弄,撞的她摇摇欲坠。 陈江驰嫌不好发力,把她放到洗脸台上,揉着她的屁股耸动。 浴室潮湿而闷热,两人做的大汗淋漓,阴茎似从阴道插进肺呛,冲撞的陈?喘不上气,她张大嘴巴喘息,在热气蒸腾的房间,醉红着脸抱住男人肩背,感受体内绵延不绝的快感。 陈江驰射精前她站在地上,扶着洗手台,翘着臀任他在体内冲刺。臀尖被拍打的通红,肉嘟嘟的粉屁股,看的陈江驰口干舌燥,弯腰去亲,又轻轻地咬。 他似乎开发了什么新癖好,好在陈?也不讨厌。 发泄完一轮,陈江驰黑发湿透,湿答答地垂在眼睫上,显得年轻许多。陈?趴在浴缸边,被他圈在臂弯,眉目含情地看着他:“你真好看。” 陈江驰笑了。 他上挑眼尾处泛起一抹红晕,恰到好处的为男人增添了风流气息,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当年为什么不去做演员呢?” 这张脸,应该有很多经纪人向他伸橄榄枝。 陈江驰拨弄着她飘在水面的长发,道:“不爱演戏,也没天分。”而且只有他指挥别人的份,让他受人摆布,下辈子都没可能。 性格决定人生路的关键。不是没有道理。 开了排气扇还是很热,他胸前乳尖都被热的发红。男人似乎天生就不觉得在大庭广众赤裸上身有什么不对,因此在学校期间,陈?没少看过男人胸膛。黑色的乳头,没什么好看,也不觉得好摸。 但他是粉色的,很漂亮。陈?抓揉着他的饱满胸肌,软硬适中,忽然理解他为什么喜欢揉她的胸。陈江驰任她玩了会儿,直到下腹发烫,才握住她的手。 “好热。”他仰头深呼吸,抱起她:“我们去床上。” 床边放着崭新的马术服、马靴,包括马鞭。 阴茎胀到痛,陈江驰还是耐心地帮她擦干身体。他享受长久忍耐之后收获的愉悦。 穿好衣服,陈?跨坐到他腿上,紧身马裤下的身材一览无余。 腰细臀翘腿长,特别好看。 瞧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陈?用马鞭勾住他后颈,将他拉至眼前。 陈江驰顺着力道直起上身,抬手抚摸她腰臀,掌心盖住小巧的屁股,辗转揉捏。鼻尖相贴,呼吸滚热的交缠,他笑着道:“马骑的真帅,宝贝儿,你特别漂亮。” 嫌散发碍事,陈?抬手将耳侧碎发盘到脑后,干净的眼睛望着他,问:“你喜欢吗?” “喜欢。”陈江驰握住她手臂,手腕一抬,马鞭便到他手中。 鞭身轻轻拍打着她的屁股,陈?腰一抖,耳朵瞬间变赤红。 怎样给她穿上的衣服,陈江驰如法炮制给她脱掉。他故意留着衬衫和马靴,让她赤裸着下身坐在腿上自己动。 半月晨跑还是有些作用,脐橙位陈?如今也能做上一会儿,虽然还是很慢。 牛皮制成的黑色软鞭,尾尖一抹红,本是为了不让它太过冷硬,到了床上却像极了情趣用品,陈江驰用马鞭圈住她的腰,看着她剧烈起伏的柔软小腹,拉扯马鞭催促她。 陈?揉搓着他的后颈,抬臀用力往下坐,阴茎早就在宫腔口徘徊,迟迟进不去。陈江驰吮着她乳尖,不满地将她压到身下,拽着马鞭,叫她把屁股抬起来。 揉开臀瓣,里面阴唇已经被先前的性事操开,软塌塌的分在两侧,握着马鞭抵上阴蒂,粗糙绳身摩擦过肉粒,肉眼可见地涨红,指腹摩擦过几圈,陈?就受不住地夹紧腿根,呜咽着道:“别这样玩…“ 床上陈江驰哪里肯听她的话。他直接掰开她大腿,将鞭绳挤进了阴唇缝。 “夹紧。”他抓着她屁股说道。 陈?羞耻地并拢腿,从后面看,像是从雪白长腿间长出了一根黑红色的小尾巴,随着他揉动她腰臀,摇摇晃晃地求欢。 陈江驰吻着她嘴角,问:“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像只漂亮小猫。”他摸着她尾椎,一路往下,摸向门户大开的阴唇,马鞭被夹的稳固,他笑着吮她舌尖:“好听话,做的真棒。” 作为奖励,他开始抚慰花穴。按揉阴唇,借淫水摩擦阴蒂,看她在快感下轻轻摇动屁股,呼吸再急促,也没让马鞭脱落。陈江驰一再夸奖她,说她很漂亮,很美,很性感,手上动作也没停,激烈与温和交缠着给予花穴奖励。 陈?钻进他颈间,腿越夹越紧,绳上的水渍痕迹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几乎成滴状,顺着尾尖流淌。 陈江驰缓缓抽出马鞭,陈?激动地咬住他脖颈:“啊…啊啊别…我要…我要…” 他忽然快速抽离,陈?闷哼着绞紧腿根高潮,臀肉剧烈地颤动。陈江驰起身分开他大腿,看见被磨红的肉口溢出大股淫水,阴唇都被打湿的透亮。 温热唇舌贴上穴口吸吮,舌尖挤进阴道,略微粗糙的舔咬,使得第二次高潮来的凶狠,陈?抓不着支点,脚尖剧烈地蹭动床单,抽搐着潮吹。 淫媚的尖叫声惹的陈江驰腰窝发热,掐住她后颈,用力地操进肉道。 “…不…等等!我不行!”潮吹时被进入,陈?近乎崩溃地挣扎,脖颈都泛起青筋。 “别动。”马鞭拍在臀尖,又挤进湿滑股沟,鞭身宛如冰冷毒蛇,在她下身爬行,不知哪一秒就会发起攻击。 陈?绷紧神经,痉挛的肉道不知足地跟着收紧,陈江驰舒服地发出几声急喘,咬着她肩膀道:“宝贝儿,放松点,咬的我都疼了。” 陈?还未缓过劲,阴唇跳动着收缩,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发下一轮高潮,她抬臀套弄阴茎,喘息着道:“…你把它扔了。” “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陈江驰用马鞭抵着她屁股,狠狠顶弄十几下,陈?乖乖的被他干,等着高潮到来,正爽时他忽然停下,抽送着阴茎磨蹭湿热的肉道,故意折腾她。 再好脾气也没耐心,陈?哆嗦着塌下屁股,抽出阴茎,翻身夺过马鞭扔掉,顺带踢掉马靴。底下肉口被操的合不拢,几乎能看见穴内嫩肉,她抱住腿根分开,手指插进肉道,撑开穴口道:“进来,不许再折腾我,快点动。” 看来是真受不了了,语气都强硬很多。 陈江驰被她腿间淫靡风景勾引到眯起眼睛,他抓皱枕头,倾身而上,挺胯一插到底,再不给她求饶的机会。 说是一小时,结果等他们出去,景区人都快走光。陈江驰周身环绕着餍足的气息,陈?衣衫整齐地站在他身旁,看似无事发生,实则连手腕上都是吻痕。主动撩人的下场,就是差点没能下床。 祁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你们倒是吃饱了,我饿得都要去啃草皮了。” 此时天地正处于日夜更迭,将黑未黑之际。对面祁灏不知,陈江驰却能看见陈?耳根的红晕,他搂住她的腰,感觉她抖了下,脸上笑意更深。 他笑着说:“草皮价贵,我猜到你舍不得。” 祁灏气的恨不能朝他竖中指。 陈?清清嗓子,将手提袋藏到身后,硬着头皮道:“衣服加马鞭一共多少钱?我要了,费用等会儿转给你。” 吃醋(有h) 去电影首映礼之前陈?接到陈暮山电话,要她去趟拘留所。 林鱼憔悴太多,像是老去十岁,牙尖嘴利尽收,哭着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她仍心存侥幸,一日夫妻百日恩,陈暮山不会放任不管,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保释,而是等待开庭的消息,她歇斯底里地哭闹,叫骂,陈?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意料之外地遇见了赵汲。 隔着一条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他靠在车边抽烟,看见她走过来,笑着问:“一起喝杯咖啡?” “没时间。”陈?走到车旁,被他拦住。赵汲看着她笑:“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陈?冷淡道:“有话直说。” 她如此态度,赵汲也没退缩,提议他们可以合作。 “报道我看了,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一个新的靠山。”没人愿意在陈暮山控制下生存,就像今天她不想来,也不得不来,而他可以帮助她得到公司,获取自由。 “你想要什么?”陈?问。 赵汲很直接地说:“你啊。” 陈?看了眼手机,离首映会还有一个小时,陈江驰发来消息,问她到哪儿了。回复完简讯,她抬头看着赵汲,冷静的眸子似能将他看穿:“她已经进去,不用再演了。” 赵汲摁住车门,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演戏?”他说:“我确实想踩上陈家这块踏板,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共事两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可——“那又怎样。” 不愿再和他纠缠,陈?拉开车门,径直开车离开。 差点迟到,抱着花跑进会馆,虞樱和闫叙早已等在门口,看见她身影,远远地招着手。 今天来的大多是娱乐圈内人士,一一扫过,皆是陌生面孔,陈?往座位走,身后有人拍她肩膀,是方青道。 他热情地向她打招呼,陈?回以微笑,坐好后察觉到一道炽热视线,循着方向看过去。 “谭青桉。”眼前一黑,祁灏在她右手边坐下,问:“她怎么在看你,你们认识?” “不认识。”陈?回答。 他又问:“怎么来这么晚?” 陈?:“路上堵车。” 祁灏将身旁女孩介绍给她认识,然后低声说:“你最好想个合理的借口,他不高兴了。” 不是借口,就是不知道陈江驰信不信,毕竟她提起赵汲的简讯到现在还没得到回复。 响亮的掌声响起,首映礼开始了。 陈江驰携主创们登台,这是西风影业独家制作的影片,此次他不仅担任导演,更是制片兼编剧,众多媒体人私下猜测,从导演变为影视集团的最高话事人,这层身份的转变可能预示着陈江驰即将彻底退居幕后,加上近段时间几位当红小生均改签他旗下经纪公司,他们隐隐预感,影视圈或将重新洗牌。 陈江驰对诸多问题全都耐心解答,至于退圈传闻,他回应道,或许自己终有放下摄像机的那天,但绝不是现在。 首次近距离接触工作状态下的他,和平日又有些不同。认真的男人总有种别样魅力,能够年少成名,追根究底和能力脱不开关系。 宣传部分结束,主创们挨个回到座位,陈江驰示意工作人员准备播放影片,路过她身边时,霸道地夺走了她怀中的鲜花。 采访时就盯上,总算是到手。他拿起火红玫瑰放在鼻尖轻嗅,对着话筒道了声很香,轻佻举止引起众人哄笑。虞樱也弯着眼睛看陈?,四面八方的视线跟着聚拢在她身上,带着强烈的好奇心,陈?撑住下巴,用手掌挡住红透的半边脸。 祁灏心累地将口罩递给她:“当着记者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你别太惯着他。” 确实,他们的关系如果曝光,将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应该谨慎行事才对,但是,她亦有野心,想把爱意曝光于人群,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属于她。 这份阴暗贪念被他张扬地撕开一角,她不太想继续克制。 电影开始后,周围陷入寂静,不多时,陈?放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冰凉指尖插入指缝,在温热座椅间交缠。虽然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电影上,但总有走神的时候,她想要抽出手,对方不满地摁住她。在昏暗中看清他冷峻侧脸,陈?逐渐放松了力道。 他说过她可以任性。 他们在黑暗中牵着手看完整场首映。结束时掌声响起,紧握的手自然分开,陈江驰走上台,接下来是单人采访时间。 送虞樱和闫叙离开,陈?回来碰见祁灏,两人一同往休息室方向走。 路上聊起二老,经过他调解,奶奶终于将陈江驰从黑名单放出,但对陈?的态度仍旧不明,陈爷爷脾气温和,是个突破口,他会帮忙,叫陈?别着急。 “我想找个时间登门拜访,也许见一面会比较好。”陈江驰能将她领到爷爷奶奶面前,陈?已经很高兴,可一段感情,光靠一个人努力远远不够,她得做出点什么,才能让二老真正接受她。 到达休息室,陈江驰正好接受完采访。祁灏一走,他一改温柔笑脸,将她困在门板中央,冷着嘴角质问:“拘留所到这儿不到一小时路程,你居然还能迟到?来,跟我说说,赵汲说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让你舍不得走?” “堵车。”陈?说。 他果然不信。 可迟到确实和赵汲无关,影剧院不仅在市区,还离校区很近,车流量巨大,堵的她寸步难行,再者买蛋糕也费了点时间。 “我买了巴斯克,进场前请你助理放进冰箱,你看见了吗?”怕他生气,特意用来讨好,看来没什么用。 陈江驰看见了,将之归类为心虚。他借着生气之名行坏事,明明撩开裙摆就可以,他非将她脱个干净。 休息室隔音不大好,门外一点动静都听得清晰,因此逐渐靠近的高跟鞋声就像倒计时一样砸在陈?紧绷的神经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嗯…”男人闷哼一声,更加缱绻地吻着她脖颈,挺胯加快动作。陈?眼睛上的泪珠本来挂在睫毛,这会儿直接被震地掉在脸颊。陈江驰舌尖一卷,轻柔地吮掉它,哑着声音安抚:“别怕,我锁门了。” “轻点…”陈?发白的指尖紧张地攥紧他肩膀,小腿差点撞到门板,陈江驰笑着将她抱起,如此一来,她整个人都挂在他坚实的臂弯,屁股悬在半空,只有他挺腰上顶时才能感觉到点踏实感。 阴茎挤开紧缩的肉道,深入一片绵软潮湿之地,陈江驰喘息着挤进她嘴里,从舌根到上颚细细舔过一圈,满足地叹息道:“咬的好紧啊宝贝,你里面又湿又软,真舒服。” 他晃着腰抽插,蹭着她的脸嘀咕:“怎么操了这么久还这么紧。” 陈?被操软了,脑袋发沉,对他床上的荤话逐渐习以为常,反驳不了决定沉默接受。陈江驰不大高兴地用力撞着肉道底部的软肉,听见她小声呻吟,大腿也交迭着勒住他的腰,脚趾都可怜地蜷缩成一团,才稍稍满意。 门外的人许久没听见回应,只得转身离去。 陈?一放松,温热的暖流迅速在阴茎四周涌动,拔出一点,淫液拉着丝的顺着她腿根滴到地面,很快形成一滩小水洼。陈江驰抿着她的唇道:“宝贝,忍着点,再喷水就要流到外面去了。到时候别人敲门问我怎么回事,我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他重重地插进去,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嗯…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是你被我操出来的骚水吗,嗯?” 陈?夹紧腿,仰头想要堵住他的嘴。 陈江驰笑着躲开,仔细端详她情事中艳丽的脸,说:“刚得知林鱼出事,就迫不及待的来跟你献殷勤,他跟你表白了吗?” 陈?的沉默给了答案,他冷笑道:“他知道你看着冷淡,实际在床上软的像水一样吗,知道你在我怀里被操的有多浪吗,知道你高潮的时候这双眼睛,这张嘴有多漂亮吗?” “他知道你多喜欢我插进你身体里吗?” 陈?身体反应很强烈,夹着他的腿在轻轻颤抖,肉道一顶就出水。她以前自慰,只抚慰阴唇和阴蒂就能高潮,如今被操多了,龟头在阴道里进出,无论擦到哪块软肉,阴唇和阴蒂就热辣辣地跳动,更别提宫口,酸胀的下坠,不被插进去就不满足。 “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放在心上。”陈?咬住他的唇,叫他专心干活:“别在这种时候提他。” 陈江驰轻轻地笑:“好,不提。” 陈?在陡然激烈的颠簸中撩开他衬衫下摆,急切地抚摸他起伏的肩胛骨。眼前一上一下的强壮身躯,犹如夜色中的山峦,强硬牢固地压制着她,给她源源不断的欢乐高潮。 她连声地催促:“快…我要到了。” “嘘…”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经过,陈江驰捂住她的嘴。陈?受到惊吓,眼睛周围泛起的红潮快速蔓延至眼底,红的快要滴血。 他喜爱又怜惜地亲着她的眼眉,啄吻逐渐变成湿濡地舔舐,他从陈?的脸颊、脖颈亲到乳尖,湿热口腔含住奶尖,舌头绕着乳晕绕圈撩拨,陈?舒服的肩膀不停颤抖,叫不出声,只得抖着腰抬高屁股,用力磨蹭穴中的阴茎。 听见她发出囫囵呜咽,陈江驰微微放开手,问:“说什么?” “差一点…”她说。 就差一点。陈江驰重新捂住她的口鼻,抓着她的屁股,在熟红的逼口快速地抽插,他看着这口即将高潮的浪穴被干的艳红、充血,看着里面的软肉被阴茎拉扯出肉道,又被凶狠地顶回去,心里没有疼惜,反而想让她绽放的更彻底。 门板被克制地维持在小幅度的震动之中,但每个路过的人只要有心,还是可能发现异常,从而过来询问状况。温存成为奢侈,陈江驰从享受变为急切地发泄,将她固定在怀里,插的又深又重。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陈?浑身一抖。 这次工作人员直接开口询问:“陈先生,您在吗?” 等待两分钟,门把手被转动,陈?惊惧地睁大眼睛,推着他肩膀,示意他停下,肉道却违背理智,痉挛着缠裹住阴茎,不放他离开。 陈江驰温柔地亲吻她潮湿的眼尾,舌尖舔过眼帘,引起颤动。 她皮肤很薄,薄到遮不住涌出的泪珠。 他抱着陈?躺上沙发,捏着她后颈,含住唇狠狠耸动,几十几百下根本数不清,沙发的咯吱声和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混杂到一起,短暂掩盖掉室内的激烈情事。所有欢愉累积在这一分钟,跳动的茎身极快地进出阴道,最后重重挺进十几下,抵着她的臀尖射精。 射完陈江驰还贪恋快感,继续挤压着肉道抽插,射空炮一样顶撞了几下。他喘息着倒在她怀里,汗湿的脸颊互抵,近的能感受到肌肤起伏的柔软触感。 陈?偏过头,看见陈江驰湿润的眼睛、绯红的脸庞,他事后毫无防备的柔软模样,每时每刻见到都能融化她的心。 她轻轻吻住他,尝到甜意,蛋糕他还是吃了。 没能温存多久,敲门声仍在锲而不舍地响,与此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陈江驰起身,收拾好自己,捞过烟盒点了根烟,边吸边系着皮带走到门边,隔着门问有什么事。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道:“陈先生,媒体们想在场外再合个影,用作宣传版面,您有时间吗?” 陈江驰道:“等我十五分钟。” “好的。” 外面人离开,陈江驰坐上沙发,将她抱进怀里。 陈?想要起身,陈江驰摁住她:“抱会儿。” “不能再做了。”陈?转过脸:“你怎么又硬了。” 陈江驰笑道:“身体的反应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挪了挪腿,帮她清理身体。拨开层层阴唇,纸巾贴上穴口,瞬间被打湿,里面熟红软烂的诱人,陈江驰眯着眼睛,两颊深陷,用力吸着烟,靠尼古丁来压制理智。 陈?感觉屁股底下越来越热,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吧。” “快好了。”擦干净外阴,陈江驰用指腹轻轻按揉她充血的阴阜,笑道:“嫩的跟豆腐一样,我都没怎么用力,怎么就肿了。” 也许她太馋了,每次都紧紧吸着那根阴茎,被撞疼了也舍不得放开。陈?想,怎么就在休息室做起来了呢。幸好避孕套可以用马桶冲掉,否则实在是没脸见人,随即又想到以这人随身带避孕套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介意被人知道。 做完清理,阴茎也软下去。陈江驰圈着她的腰又点了根烟问:“老实交代,你们都聊了什么?” 看他如此介意,陈?只好一字一句地将对话讲给他听。 “靠山?他也配。”扔掉烧到半截的烟,陈江驰冷哼一声:“一枚弃子,也妄想改变棋局,不自量力。” “傲慢很容易成为你失败的关键。”陈?抬手帮他系上纽扣,不知他愤怒中究竟有几分醋意,斟酌说道:“我今日去拘留所没有告知任何人,赵汲的出现也许不是偶然,我担心是父亲派他来试探我态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不能掉以轻心。” 陈?不担心自己,就怕赵汲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 也不是不无道理,越到最后关头越要谨慎,陈江驰握住她的手,道:“行,我叫人盯住他。” 在陈江驰离开后,陈?想离开休息室,到外面去等,起身后才察觉到不对劲。 会场海报前,摄影师对着台上的众人喊到:“来,大家看镜头,一、二…” 口袋震动,陈江驰低头,看见简讯,嘴角笑容扩大。 “我的内裤,不见了…”难掩语气里的惊慌。 陈江驰回复:“在我口袋里。” 陈?:“…为什么?” 陈江驰:“没看出来吗,我在生气。你明知我不喜欢别人惦记我的东西,竟然还和他单独相处,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学不会拒绝也不懂避嫌?陈?,我该好好教训你才对,待在房间等我,不许乱跑。” 男朋友。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陈?收回扶着门把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扯过抱枕盖住通红的脸。 “陈导,陈导!陈导!!” 陈江驰抬头,眼底阴郁没来得及收,摄影师吓到僵硬,眨眼又看见他笑脸,只当眼花,强颜欢笑道:“陈导,麻烦您收一下手机好吗?大家都等着呢。” “不好意思。”陈江驰礼貌道歉,收起手机。注意到身边梁琪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递过去一个眼神。 梁琪问:“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她?” 陈江驰目视前方,道:“下次。” 这次他急着回家收拾人。 爱人(一点点h) 新电影播出后一夜之间霸占各大网站头条,电影院场场爆满,票房一直在涨。陈江驰近期不停出席各种活动,晚上在家也要参与直播,忙的不可开交。 生活看似一帆风顺,实则还有件事令陈?深感担忧。 首映礼那天她从停车场将车开出,没在门口见到陈江驰,问起工作人员,说是在吸烟区看见过他。 对于陈江驰有了伴侣,公司早有传闻,潘茗不相信谣言,可今天亲眼撞见他在休息室门前同女人接吻,震惊之余,一颗心跟着沉入谷底。 “你和她是认真的?”他问。 陈江驰抽着烟,闻言很是不满:“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潘茗不解地皱着眉:“那梁琪呢?” 陈江驰不明所以,他谈恋爱和她有什么关系。 潘茗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梁琪喜欢你,这么多年,她的心意你一点都看不到吗?” 陈江驰看他表情,思索半晌,恍然大悟:“你喜欢她?” 潘茗先是惊愕,后慌张到转身:“我在说你的事,别扯我!” 陈江驰靠着窗户,笑的很大声,青灰色的烟圈晃晃荡荡地往外飘,他拿下烟,道:“搞不懂你,喜欢不去追,来这儿说她喜欢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姿态散漫,语气也轻松,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潘茗忍无可忍:“谁都知道她喜欢你!你今天带女人来,简直是在往她心上插刀,江驰,你不能这么绝情,她喜欢你五年了!” “她喜欢我,我就该喜欢她?”陈江驰踩灭烟,眼神不屑:“别那么幼稚。” 他好像对谁都这样。笑容满面,看似温和,实际冷漠的让人心惊。潘茗以为他至少会有感动,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令人心头发冷。 出了吸烟室,正好看见陈?,不管她听去多少,都足够令陈江驰尴尬,因此也没好意思再教训人。 后面几天这件事被搁置,陈?没问,陈江驰也没说,他们默契的当作无事发生。 “下班一起去超市?”陈江驰发来简讯。 “好。”放下手机,陈?在电脑边的台历上画下一道叉号,距离红圈圈住的日期没有多久了。 正式步入30岁的陈江驰,会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陈?毫无头绪。午餐时她询问虞樱,闫叙30岁生日她送了什么。 说起来那天过的着实不平凡。他们在晚餐时大吵一架,差点分道扬镳。 陈?问:“为什么吵架?” 虞樱说:“因为我想和他分手” 陈?更不理解。 虞樱同她解释,那时她和闫叙已经交往多年,完全可以步入人生下一阶段,可闫叙一直没有求婚迹象,她没陈?那么有耐心,直接提出了分开。 她故意刺激闫叙,用了结束炮友关系这样的用词。虞樱撑着下巴笑:“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晚看我的眼神,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说回正题,她道:“隔天一大早他就拉着我去民政局了,礼物的话,结婚证算么?” 没有参考意义,她和陈江驰这辈子都无法领证。 虞樱问她:“你上次旅行是什么时候?” 陈?回忆过去,惊讶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外出旅行过。她读大学时也如高中一样勤勤恳恳学习,毕业后又被陈暮山安排进公司,一直工作到现在。 她的前半段人生几乎没有过闲暇时光。 虞樱摇头感叹,真心觉得陈?可怜,建议她:“休掉年假去旅行吧。海边酒店,烛光晚餐,情侣大床,非常完美。” 人生就是无数个平凡的日子组合而成,在爱人陪伴下度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 惊心动魄不属于疲于事业的成年人。 下班去超市采购,晚间打算做牛肉拌饭,路过水产区,见龙虾鲜活,又临时加一道椒盐虾。 结账时看见避孕套,陈江驰拿过两盒放进购物车,陈?悄声说她在网上买了。 除了生理期,他们做爱频率很高,常用的东西还是多备比较好,因有这样的想法,前段时间她囤了很多。 陈江驰推着购物车,在排队的人群中偷偷亲她,笑着道:“相信我,再多也能用完。” 陈?捂着通红的耳朵,催他结账。 晚餐还算丰盛,整碟虾肉和烤鸡翅都进了陈?肚中,饭后水果也吃了不少,她胃口比以前大,也不挑食,做什么都吃的津津有味,陈江驰养她养的很满足。 收拾完厨房回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人事转发给他一封辞职信。陈江驰沉默很久,去洗手间抽完一根烟,回来主动说起那天的事情。 如果不是潘茗,他根本想不到梁琪会喜欢他。 他们的关系只止步于工作,私下从无交往,就连聚餐后送人回家这种小事他都是推给别人去做,以避免产生绯闻。陈江驰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洁身自好,只是想告诉陈?,他从没招惹过梁琪,更没做过任何会使她误会的举动。 也是到这时才生出担忧,担忧过去营造的浪子形象,会使她误会。 “从国外走回国内,七八年的时间,身边的人来了走,走了来,就剩下叁个老朋友。”他自嘲地笑:“真是谁也留不住。” 好像老天总爱和人作对,越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 回复完邮件,陈江驰烦躁地扔掉手机:“这么多年我从没对不起过谁,他要走就走,我不强求。” 陈?沉默着起身,离开一会儿又回来,弯腰亲亲他脸颊:“想泡个澡吗?你最近太累了,热水能适当缓解疲劳。” 陈江驰没有动,低着头问:“你对我失望吗?” 失望于他的冷漠和薄情。 陈?愣住,即而叹气,分离永远是他的痛点,也是他最柔情之处。 “你无需温柔的对待每个人,那不是你的义务。”她抚摸着他丝滑的头发,指尖穿透发丝,按揉头皮,声音也轻柔地安抚他:“心里的结一旦产生,不解开它始终都会在那里,日积月累,迟早有爆发的那一天。选择离开,是他解开心结的方式,不是你的错。” 不喜欢就不给予一丝一毫希望,对所有人都公平,何错之有。 见陈江驰仍旧拧着眉,就知他嘴上强硬,实则心里还是在犹豫,陈?朝他伸出手:“水要凉了,不如先去泡澡,边泡边想?” 陈江驰看着她的手,抬头看见她温柔的眼,又一次不可自拔地沉溺进她的温柔乡。 热水温暖的包裹住身体,陈江驰在水中缠住她,舌头和阴茎进入的速度一样,缓慢的在她口腔进出,动作温吞,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力道。 陈?圈着他脖颈迎合,丝绸般丝滑的黑发垂在水面,随着身体的颤动晃动着、摇摆着黏上她脸颊和肩颈,一只男人的手穿插进发缝,掌心垫在脑后,防止猛烈地撞击伤到她。 温柔过后,是粗暴的侵犯,从未如此用力过,以至于陈江驰都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喘息。男人在床上的呻吟令他格外性感,听的陈?小腹滚热,肉口也不受控地翕动着咬住阴茎。感受到阻力,陈江驰全部抽出,再一鼓作气插入,因着热水的缘故,肉道异常湿滑,阴茎几乎是顺着力气滑插进宫颈口。 会插坏她的,陈江驰想着。果然陈?失控的发出一连串惊叫,身体也脆弱地蜷缩成团,他摸上她显出阴茎形状的单薄肚皮,知道无法再深入,满足地含住她舌尖。 安静的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愈响愈烈,陈?泄过一次,被捞起来坐到他身上。也没让她出力,陈江驰揉着她被抓青的大腿,顶胯朝上耸动。热水飞溅出浴缸,淹没身体的泡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浅浅一层,露出他们布满情欲的潮红肉体。 一双长腿勾住陈江驰紧实的腰腹,明亮灯光照不进交合处,但眼睛能看到。他看着自己涨红的阴茎全部埋进她艳红的肉道,发白的穴口紧贴根部,随着律动颤颤巍巍的开合,像一张吸吮的小嘴,看起来淫秽又亲密。 陈江驰喉咙发痒,口干舌燥,他仰头舔舐她乳晕上的水珠,拇指也摁上阴蒂揉搓。陈?被叁处快感压倒,扭腰摆臀地挤压他腰胯,粉白的肉浪在耀眼灯光下翻滚,美艳又放荡,陈江驰抓着她头发和她湿吻,在高潮中的阴道重重挺进,抵着滚烫的软肉射出精液。 水温渐低,火热缠绵后的身体泡在其中,也不觉得冷。陈江驰埋在陈?胸口,听见她心脏跳动的频率从快速逐渐走向平稳,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这是如今唯一能令他安心的东西,他得保护好。 满足中涌起一丝怜惜,陈江驰亲在她胸脯,隔着温暖血肉轻轻吻住它,呢喃着问道:“你也会走吗?” 陈?抚摸着他放松的后背,说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那就这样吧,只要她在,其余的都无所谓。 淋浴完,陈江驰穿着睡裤,背靠着洗手台刷牙。 陈?和他对视着,透过镜子瞥见他后背上的抓痕,摩挲着指尖道:“你会找他谈谈吗?” 陈江驰嗯了一声。 陈?:“耐心点,好好同他讲,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他道德绑架我,我还得反过来说服他?”陈江驰语气坚定:“不可能。”不动手,已经算他仁慈。 陈?觉得有时他也挺口是心非的,她笑着道:“多年朋友走到现在,不容易,况且他留下来,你也能轻松点。”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事业伙伴。 恍惚间,陈江驰觉得她像一个母亲,这种朋友难得的话,好像在叮嘱小孩。 他漱完口出去,搬着小板凳回来,坐在浴缸边帮她剪指甲。熟能生巧,成果比初次好看太多,陈江驰很满意,亲亲指尖,又倾身亲她额头。对视良久,他认真地说:“我不喜欢她。” 陈?笑了笑:“我知道。” 陈江驰抱住她的腰,赤裸的胸膛贴着她潮湿的胸脯,有点冷,但很快就温暖起来,他亲着她锁骨处的吻痕,将粉色斑点吮到深红,像盛开的桃花。 “还好有你在。”他用耳朵蹭她脸颊,眉间是化不开的愁闷。 烦恼如丝,一旦被缠上,时间仿佛都被拉扯着慢下来,走一步都疲惫万分。陈?轻轻按揉他的眉心,直至眉头舒展。“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她忠心的祈祷。 陈江驰笑的露出虎牙,偏头亲她鼻尖一点温和小痣。“祝你愿望成真”他说。 事情最终以潘茗的离开告终。 他为那天的话向陈江驰道歉。喜欢一个人没错,不喜欢一个人更没错。只是他无法再留下,整日看着喜欢的人注视着另一个人,嫉妒迟早会摧毁他的理智。 结束爱情,去吹吹冷风,也许才能迎来新生。陈江驰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潘茗对他说过:“江驰,等我彻底放下,我会再回来。”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没有预想中那样沉重,或许是因为和平散场,也或许是陈江驰知道,他们终有再见的那天。 事情还未结束,他上楼找到梁琪,将话挑明。 梁琪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他会直白地讲出来,她无奈地笑:“年轻时谁没个喜欢的人,都是以前的事了,别那么严肃行吗?吓到我了。” 陈江驰闻言,脸色稍缓,语气听着还是很冷:“我爱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必须讲清楚。” 只有说清楚,以后才能避嫌,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不能让陈?有所不安。 他又告诉她潘茗刚刚离职。 梁琪收起笑,沉默好久,朝他借烟和火,点燃后没抽,闻着味缓缓烟瘾。 感情真是很奇怪的东西,这些年她凝望着陈江驰,潘茗凝望着她,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命中注定。她叹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勉强自己。” 陈江驰看着窗外,太阳在西沉,离下班只剩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见到陈?。他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 梁琪没让他把话说完:“想辞退我,准备好n+1了吗?” 陈江驰摇摇头,他还没那个意思。 梁琪洒脱一笑:“让这件事过去吧,世上不止你一个男人,我没死心眼到非你不可。”她转身离开,又回头问道:“是那个送你玫瑰花的女孩子吧。” 陈江驰点头,应道:“是。” 梁琪:“眼光不错,很漂亮,气质也特别好,哪儿勾搭来的?你走大运了。” 陈江驰轻轻地笑:“是走了大运。”大概是用上一生好运,才会遇见她。 他很少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虽然相处多年,但他柔软的样子实在太少见,好像是件私人物品,不能轻易展示给外人。如今有了伴侣,就更不可能再见到。 所以才难以放下。人大约都有叛逆的一面,愈发现他难心动,就愈觉得可贵,于是寄希望于时间,相信日久生情,相信奇迹。 但现在,梦该结束了。 看看时间,突然想起工作还没做完,等会儿说不定要加班,梁琪灭掉烟,叫他下次有事直接发简讯,别耽误她工作。 脚步声渐远,陈江驰没着急回去,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 玻璃倒映出他的脸,黑发确实瞧着沉稳,但几个月下来,陈?看没看腻不知,他却是已经厌倦。于是临时决定翘班去染发,权当庆祝事情圆满解决。 乘坐电梯下楼,陈江驰给陈?打去电话,问她几点结束工作,他理完头发就来接她回家。 心情听起来不错。陈?从会议室出来,笑着道:“来的路上顺便去趟花店,家里的花该换了。” 陈江驰应下来,又问她喜欢什么发色。闲聊到他上车,挂断电话前,陈?叫住他:“忙完这一阵,我们去旅行吧。” 她决定采纳虞樱的建议,抛下所有公事,找一处安静的城市,陪他庆生。 旅行 说走就走,陈江驰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安排好工作,空出假期,就连要居住的酒店都提前预订好。两张机票,眨眼将他们送到跨越半个国家的海边城市。 这是两人第一次外出旅行,因常年到处奔波,陈江驰生活阅历丰富,一路上陈?跟着他走,什么都没操心。 下机后手机被打爆,皆是未接电话和简讯,无论熟与不熟,生日这种能拉近关系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等行李时陈江驰靠着陈?肩膀回消息,没回几条就嫌烦,直接发布朋友圈,表示要和恋人过二人世界,谢绝所有邀请。 拿到行李,机场人多,陈江驰叫陈?牵住他手臂,小心走丢。 陈?心下想笑,她又不是小孩,但面上还是乖乖挽住他。 陈江驰的计划是打车到附近租车行,自驾比乘车方便,然而还未到门口,就远远看见一排黑车霸道地停在路边,将出租车严密隔绝在外,排场夸张到周围人频频回头。 一个年纪同陈江驰差不多大的男人看见他,大步上前接过行李,说陈雎已在酒店等候。他将原话奉上——旁人的请可以不接,他的饭却必须吃,否则今天他们是万万走不了的。 司机很有眼色的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没办法,陈江驰只好拥着陈?上车。 路上他同陈?解释,虽然同姓陈,但陈雎和陈家没有亲缘关系。两位爷爷年轻时是至交,后来陈爷爷迁居国外,因长去探望,他和陈雎也逐渐熟识,算得上是发小。 一路被领至酒店包间,开门的是个穿着粉色吊带裙的女孩,裙身淡粉似春桃,这让她有着独属于少女的娇俏,而在她身后坐着位品茶的黑衫男人,腕间戴着串佛珠,气质沉重的压人。 陈江驰一进屋,他便抛过来一串沉水香珠。 “生日快乐。”陈雎说道。 “多谢,让你破费了。”陈江驰说着,抬起陈?手腕戴了上去。 陈?看一眼就继续打量女孩。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觉得眼熟,女孩已经认出她,拉开椅子,对她道:“我们在上个月的电影首映礼上见过。” 一面之缘,为何印象深刻,只因她五官精致的娇小脸庞,实在是美丽的很出众。年纪也很小,据说还未过二十岁生日。 陈雎起身,拥住她肩膀,姿态亲密地介绍:“弟妹好,这是我未婚妻,关窈。” 一顿饭吃的热闹,看二位斗嘴比吃饭有趣。 当听见关窈叫陈江驰陈先生,陈雎便笑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叫哥哥就行了。” 关窈小脸一僵,皮笑肉不笑道:“真叫了你又不高兴。” “我哪有那么小气。”陈雎瞧着她,似年长者在看一个娇纵小辈,能够因喜爱而纵容一切。 关窈最受不了他这副姿态,提高声音道:“都是一家人,装好男人给谁看,谁不知道你私下什么德行。” 陈雎悠悠叹息,对着陈江驰埋怨:“看,在外面拍戏没人管,学了一身坏脾气,再野下去眼里就要没我这个人了。” 陈江驰专心夹菜投喂陈?,头也不抬:“差不多得了,在家里烧香拜佛,出来也跟个老头子似的,你真不怕别人把你当成关窈爸爸” 陈?抿唇偷笑,陈江驰在桌下挠她腰,笑着道:“你指望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有多听话?” 关窈提起茶壶给他倒茶,拿腔拿调地问:“请问,您想要我多听话?” 陈雎也不气她故意跟自己作对,慢吞吞饮完茶水,道:“我想送到你那儿去,让你帮我看着。我知道你脾气,随便你安排,我保证不插手。” 陈江驰虽不信他,但也不会驳他面子,擦擦手给陈?剥虾,“这么点小事,也至于派人到机场拦我。“ 陈雎解释不是为这事儿,主要是想帮他庆生,看见朋友圈,怕他躲着才出此下策。他无辜地说:“你不回英国过生日,老爷子给我下命令,我也没办法。” 关窈瞧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满他把自己安排进陈江驰公司,直接戳穿:“陈雎,你是年纪大了健忘吗,陈奶奶叫你查?姐的事,你怎么一句不提呢?” 猜到目的不纯,但没猜到和二老有关,陈江驰当即变了脸色。 陈雎笑了一声:“已有结果,何必再提。弟妹比你听话。” 不是客套,到二老面前他也是同样回答。 关窈横眉竖目地盯着他,陈雎还是觉得她昨夜在床上的样子更漂亮。乖巧的小宝贝,他搂住她的腰,悄声警告:“你离家出走惊动了爷爷,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窈窈,再敢任性,当心我断了你的路。” 再抬头,陈雎又恢复成好好先生模样。关窈怒而起身,拉着陈?出门透风,再不理会他。 包间阳台外有片花园,室内二十四小时保持恒温,夏日阳光最烈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到她们的美丽。关窈觉得自己和这些花儿没什么区别,一生都活在陈雎的掌控之下。 “你不喜欢他?”陈?问。 “喜欢啊。”见她疑惑,关窈指着她身后说:“可我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 她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陈雎最明白。 陈?从口袋掏出糖果,这些本是为陈江驰准备,现在给她一颗也无妨。她告诉关窈,她或许可以答应陈雎的建议,签约陈江驰旗下。 “陈雎懂你需要什么,他也许行事强势,但很在乎你的想法。”陈?告诉关窈,她想要独立,想要成长,想要经历风雨,这些陈江驰都能给她,她不会因为是朋友的爱人而得到优待,也不会因为身后无人,而在娱乐圈这个染缸之中受到伤害。 毕竟,工作中的陈江驰丝毫不讲人情。这是陈雎为她做的最好打算,她不该放弃。 也许很久以后,她会觉得有人愿意为她打造温室,是很无比珍贵的。 饭吃完,陈雎递给陈江驰一副车钥匙,没再打扰,带着关窈离开。 后座堆满礼物,亦有陈?份额,看见蔷薇礼盒,陈江驰当即明白,陈雎早就开始调查她,是他放松警惕,都没发现。他靠在车边给陈奶奶打去电话,对方理亏,也不想在生日之际同他吵架,主动退让,让陈?来听电话。 开车去往目的地,路上闫叙发来照片,陈?打开陈江驰手机,看见办公室落地窗边摆着层层迭迭的礼盒,拼在一起,快要赶上人高。 离生日还有两天就这般光景,也不知真到那一天,办公室还能不能放得下。 陈?问他以前生日怎么过的。 若在英国,便是和爷爷奶奶度过,如果不巧赶上拍摄,朋友来探班时,会在休息间隙,和剧组人员一同为他庆祝。每年的流程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惊喜。 比起许多人一起,他其实更喜欢这样的庆祝方式,没有工作和外人打扰,同她待在一块儿,慢悠悠地说着话。清凉的海风吹在脸上,疲惫尽去,夏日阳光都令人享受,不觉得过度炽热。 越往海边开,风景越美,是一种脱离现代工业化的自然风景,看不见高楼大厦,只有绿意盎然的平原和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路过加油站加油,陈江驰去结账,回来时带了饮料和雪糕。他站在车边喝水,陈?坐在副驾,眼前是湛蓝海面,手里是香甜雪糕,她惬意地弯着眼睛品尝,时不时伸长胳膊喂他一口。 海风里夹着茉莉清香,陈江驰从她指尖闻到腕间的茉莉花手环,笑着说好香。 他新染的灰发很好看,阳光强烈时呈渐变,一路灰白到发尾,衬得皮肤更白。背头也很显气场,不笑时严肃,笑起来和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没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奔叁痕迹。 陈?被一双月牙状的眼睛看的脸红,推开他逐渐贴近的脸,不再喂了。然而半杯都没吃完,她被冰到牙疼,还是得将雪糕递给他。 陈江驰笑着擦去她嘴角奶油,将剩下吃完。收拾好垃圾去扔,再回来,一个男人正靠在车边,同陈?讲话。 她今天穿着身白色无袖花边裙,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手臂,麻花辫搭在纤薄后背,褪去工作中的老成,背影都很可爱。他喜欢,自然也有别人喜欢。 走到近前,听见一连串花言巧语。陈江驰抬起胳膊搭到男人背上,练拳的臂膀力气很大,男人踉跄一下,急忙扶住车门才没摔倒。 陈江驰低下头,好气又好笑地问:“哥们,你在那儿看了我们半天,没看出来她是我女朋友?” 男人汗都流下来,没挣扎开,急忙道歉:“对不起哥,我瞧你们长的很像,以为是兄妹,没往那方面想。” 陈江驰冷笑一声。从进加油站开始,这人就盯着陈?打量,几次趁他同工作人员讲话,跃跃欲试着上前,当他没发现。忍耐好久,终于逮到机会报复,陈江驰又用力,摁着男人后颈下压,看见陈?摇头,才道:“以后眼睛放亮点,别什么人都搭讪,听明白了吗?” 男人哪有不应声的道理。 望着人走远,陈江驰上车,陈?看他一眼,又看后视镜:“我们长的很像吗?” 陈江驰捏着她下巴左右打量,没觉得哪里像。他们都更像各自母亲,眉眼或唇,一点陈暮山身影都没有,这是好事,至少对他而言是好事。“不,他就是想泡你,找个借口而已。”陈江驰说着,不满地亲她一口。 陈?为他的在意高兴,回亲他,“别生气,我没搭理他。” 倒也不至于生气。“对了,多笑笑,你笑起来比板着脸漂亮。”陈江驰发动车辆,行出加油站,继续往前开。 他们刻意将路程拉的很慢,多跑几圈兜兜风,熟悉大概路线后,才开去海边酒店。 办好入住手续已到傍晚,套房宽敞明亮,落地窗正对大海,站在窗边能看见翻腾海浪和岛上礁石,奈何一天下来实在太累,没心情外出观赏,收拾好行李,陈?就进浴室洗澡。 主卧外有洗澡间,陈江驰不去,偏要钻进来挤她。 二老态度不冷淡,也没太热络,单纯为调查她的事道歉,结束通话前双方交换过联系方式,算是接纳她的存在。这对陈?来说,已足够惊喜。 胸被攥住,陈?一手盖住他手背,一手撑住墙,低着头问:“不累吗?” “嗯。”陈江驰吻住她后颈,手摸腿根,花穴沾了水,轻易就能插进。深入到指根,肉口贴上掌心,陈?咬着唇发出压抑呻吟,他快速抽插几下,声音就变清脆。 陈江驰抽出手,指腹黏着滑腻的淫水,在淋浴下冲干净,让陈?转身抱住他,抬起腿抵在墙上进入。 冰凉瓷砖冻的陈?打了个颤,时轻时重的顶弄让快感沿着穴心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舒服到手指都不想动,被高潮携裹进入睡眠。 没多久突然惊醒,陈江驰沉重的身体压着她,粗重呼吸全落在颈间,皮肤红了一片。她太疲惫,但怕他不舒服,还是闭着眼睛去摸他。 陈江驰蹭着她的脸问:“摸什么呢?” “你射了吗?”她问。 如此体贴,再不满足也满足了。陈江驰把她洗干净放回床上,转身去冲澡。 沾到床又变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陈?平躺着酝酿,直到陈江驰吹干头发回来也没睡着。 她自觉钻进他怀里,伸长手臂环住他的腰。“我是不是不够讨人喜欢?”好不容易讲上话,也没能多问候几句,连拜访的请求都忘记说,实在够笨。 陈江驰将灯关闭,又开启床头灯。还是觉得太亮,把灯罩上的蕾丝遮布往下拉,灯光霎时昏黄。他捧起陈?的脸,覆到她身上,从纱罩中透出的光宛如金色流沙,流淌在她细嫩脸庞间,比春日还温暖。他亲吻着她的脸,深夜的声音低哑轻柔:“除了我,你还想讨谁喜欢?告诉我,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你觉得自己不够好。” “我说正经的呢。”陈?嗔怪地推他,没推开。 陈江驰握住她手腕,摁在枕上吮她的唇:“我很正经。性格这么乖,长的又漂亮,刚到这儿就有男人追求,还不够讨人喜欢吗,陈?,你再优秀下去,我会有危机感。” 他轻描淡写道:“知道吃醋的男人有多可怕么,尤其是我这样的。” 陈?无声凝视他,张嘴说道:“虚张声势。” “什么?”陈江驰拧起眉,拍她屁股:“陈雎说你比关窈听话,我看不一定。” 陈?闷哼一声,乖乖道歉:“我错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陈江驰翻身侧躺,抱住她安慰,爷爷奶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们只是还不了解,等慢慢了解到她的好,一定会非常疼爱她。 他保证。 喜欢他什么 拥抱着睡下,再醒来看见一片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偶尔远离城市,才能感受到久违的宁静。陈江驰不在,陈?掀开薄被,穿上床边拖鞋往客厅走。 侍应生送来早餐,白松露意面配菌汤,陈?吃完,端着牛奶走到窗边。难得没有被污染的海域,很适合游泳和浮潜,这么早,金色沙滩上已有不少人,棕榈树下摆着好几块显眼的红色安全招牌,用来提醒游客。 陈江驰一开门就看见陈?赤脚站在窗口,刚运动完的手臂上还冒着热汗,他抱住她,滚烫胸膛贴上后背,顷刻将她捂的冒出汗。 陈?端着牛奶喂他两口,问:“外面热吗?” “很热。”见她立刻拧眉,陈江驰偷笑,“吃完饭陪我去冲浪。” 冲浪? 好刺激的项目,不太适合她。 很狼狈,尽管陈江驰扶着她,陈?还是从冲浪板上摔了下来,她落进海里,浑身湿透,还不小心喝进两口海水,陈江驰把她从水中捞出来。凭借着求生本能,陈?紧紧抱住他,不小心在他后背上挠了两下。 熟练以后陈?逐渐感觉到其中乐趣,冲过几回又去玩浮潜。没要教练,陈江驰换上潜水服,陪着她潜入海底。海水清澈,似青非青,阳光照到宛如梨花盛放的白色珊瑚上,一靠近,彩色鱼群就围上来,环绕着、隔着潜水服好奇地蹭她手臂。 海底世界比上面有趣,游完一圈,陈?意犹未尽,再次下潜,这次她游出好远,体力几近耗尽,被陈江驰强制带回,撑着一口气爬上船,直接筋疲力尽地倒进他怀里。 回去路上陈江驰坐在船边钓鱼,陈?枕着他肩膀,船只晃晃悠悠地催着眠,她很快睡了过去。到岸边也没醒,陈江驰背着她下船,有对浮潜的小情侣和他同行回酒店,一路吵吵闹闹,他回头看一眼陈?,忍不住想笑。 睡眠质量真好。 陈?一觉睡到近傍晚,醒来陈江驰正坐在床头看剧本,他拿着钢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很是专注。 她侧身抱住他的腰,问:“钓到鱼了吗?”开口才察觉声音沙哑。 陈江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她,答:“没有,想吃鱼的话,我们还是去餐厅吧。” 陈?笑出声来。 用完餐,陈江驰租了辆沙滩摩托载着她沿海环行。一路骑到无人地带,他们将车停在路边,并肩坐着,安静等待落日到来。 “我们一起看过海的。”陈?说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会儿她刚进陈家,年纪还很小,暑假去海边玩,夜里陈江驰睡不着到海边散步,她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被发现时捡了满满一口袋贝壳。 她把贝壳全都送给了他。 陈江驰靠着车,望着渐渐黑下来的海平面,风吹动他发梢,声音也变得遥远,“我早就扔掉了。”他说。 “没关系,我可以再捡给你。” 陈?重新捡起了贝壳。 出来时没有带桶,陈江驰提起T恤下摆,形成一个下陷的兜,让她把挑好的贝壳放进去。 夜晚的海滩有些冷,陈?穿着绿色吊带裙,身上披着陈江驰的外套,裙摆很短,堪堪到臀下,露出来的笔直长腿比海上灯塔照出来的光还要白。 陈江驰心想,他其实不是说一不二的男人,因为他有些介意。她身材太好,穿的略微性感,就不停有男人来索要联系方式,留下吻痕也没用,总有人视而不见。幸而晚上人少,否则他可能会不讲道理到让她换身衣裳。 海岸线边的足迹越来越长,衣兜也变得沉甸甸,海风渐渐变大,陈江驰让陈?走到里侧,用高大身躯帮她挡住一些寒冷。 陈?突然问起他在英国的生活。 和回国这几年没什么两样。读书,拍电影,四处采风,不忙时就同朋友骑摩托,赛车,近几年年纪渐涨,就换成开跑车。 也不是没做正事,他找到了崔邺,没有让爷爷奶奶留下遗憾。 回头对上她眼睛。她总是安静地看着他,仿佛这样就很满足,到底渴求多久,才能看一眼就能心生欢喜,陈江驰不敢去想。过去的怎样都无力挽回,他只是个寻常人,没有能力去追回时间。 陈江驰其实好早就想问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一时喜欢或是寻常,但爱慕多年,除去她够执着,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交往初期陈江驰看似游刃有余,仿若一直置身事外,随时能抽身离开,然而都是表面。他其实很害怕,怕她见识他本性,会后悔付出真心,会感觉不值得,所以才总是想要逃避。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连他的胆小、怯懦都可以一并喜爱。 为什么喜欢他? 进陈家之前的日子对陈?来说,太久、太昏暗,如今回想,像是上世纪的事情。 漫长光阴里,她如木偶般顺从的跟着那个女人往前走,淌过弥漫着腐烂味的河流,踏上前往陈家的桥梁。她知道她跳进的是另一条表面透亮,实际深处藏着一团污秽的湖泊。她绝望的想,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一切? 然后,她踏进大门,看见一双从未见过的干净眼睛。 陈?没想过,也不敢想,应该讨厌她的人,却是第一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就在他伸手的瞬间,就在那一秒钟,她坚定的相信,只要牵住他的手,她一定可以行至彼岸。 后来,他为她上药,教她读书,陪她谈心,父母面前保护她,就连离家去英国前,也为她做打算,警告林鱼不许再欺负她。 他不说,但她都知道,他为她做过许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许在陈江驰看来,这些微不足道到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可也足够陈?沉迷其中,以至于此后数十年,一直执着凝望他背影,期盼他回头。 说她缺爱也好,可怜也罢,她就是再也无法去爱别人。 陈?:“你这么好,我喜欢你很正常。” 陈江驰从来不懂谦虚为何物,听见她这样说,得意地扬起眉,“确实。” 陈?忽然就很想打击他,“主要是好看。” 果然,陈江驰诧异地睁大眼睛,“原来你是喜欢我的脸?” 手机震动,陈?边看边应道:“可以这么说。”是虞樱,她发来两张照片,上面主人公很眼熟,正是身边在质问她究竟是喜欢脸还是人的这个男人。 就在昨夜,一张陈江驰的照片凭空出现,在网络上迅速爆红。 不得不说,媒体拍摄的非常专业。黑色电影荧屏之下,陈江驰阖目亲吻着手中的玫瑰,白皙侧脸映衬着鲜红花瓣,一时分不清谁更耀眼。 这张脸漂亮的像是造物主的恩赐,评论皆在惋惜他没有成为演员,也幸好他没成为演员,否则众多明星在他光芒之下,都会黯然失色。 还有一张背影,无声凝望的献花人——是她。 陈?如照片中一样望向他。爱意隐藏在克制之下,再模糊的身影,也依旧能穿透屏幕,通过爱人两个字,传达出身份。 “所以,如果我不好看,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是吗?”陈江驰问。 陈?忍着笑将手机调转给他,问需不需要压一下热度。 她担心任其传播,会有人开始调查他隐私,毕竟配文极其暧昧,所谓物极必反,过高的热度很有可能成为一柄双刃剑。 陈江驰的注意力不在此处,他问:“你觉得拍的怎么样?” “好看。”她如实回答。 他倒觉得一般,“你保存了?” 陈?:“嗯。” 陈江驰冷笑,“所以说你果然是喜欢我的脸。” 陈?再没法忍耐,捂着脸大笑出声。陈江驰恼羞成怒,单手把她脑袋摁进胸口,紧紧搂住她,直到她举手求饶。“陈江驰,你好幼稚。”陈?笑着仰头亲他,“相貌只是你众多优点中的一个,而我爱你的全部。” 陈江驰总算满意,陈?问他照片的事怎么解决。 见她真的担心,陈江驰解释道:“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最多两叁天,大家的新鲜感退去,热情就会回到电影本身,别担心。” 知道她在担忧是什么,陈江驰松开衣摆,贝壳在脚边堆成一座小沙滩,他双手将陈?抱住,“祁灏跟我说,用前途证明爱情是愚蠢,莽撞的行为。” “我也想过,或许我不必把你带到人前去,你这么爱我,一定不会埋怨,甚至会为了我的名声、未来,替我隐瞒。” 海边风很大,吹起她轻飘飘的裙摆,陈江驰伸手压住,“那样太委屈了,我不想让你在我这里受委屈。” 他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说:“如果我都不承认你的存在,别人就更不会。” 爷爷奶奶则更不可能接纳她。 他问:“我不怕,你怕不怕?” 陈?总能在爱他到极致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更爱他。 “如果你害怕,我可以…”他给她退缩的机会。撤掉照片,否认恋情,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不怕。”海风吹乱鬓发,陈?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我不怕。” 于是谁都没有再管,任他发酵。 抽时间见个家长 周末没有出门,他们打算将捡来的贝壳制成塔状风铃。 从前剧组缺钱,秉持能省则省的原则,道具大多都亲手制作,损坏也是修修补补再用,因此陈江驰很擅长手工活,但陈?坚持自己来,于是他担任起了助手角色。 虽然花费掉整个白天的时间,但成果很不错。 陈?望着窗边被海风吹动的风铃,想着离开时要把它带回家挂到玄关。以后无论是清晨出门,还是傍晚归家,陈江驰都能看见它。 晚间将风铃照片发布朋友圈,没多久奶奶打来电话,寒暄几句就问起报道的事。 “你谈恋爱了?“她问。 消息传播的速度比预计中快很多,陈江驰倒了杯酒,往里放冰块,应道:“是的,您有孙媳妇了,高不高兴?” 陈奶奶脸上没有任何欣喜表情。倘若是好事怎么会想要隐瞒,又怎么会通过媒体向她试探。她摘下眼镜擦了擦,道:“你母亲前段时间来探望我们,生日礼物我让她帮忙带回国了,还有些特产,你给祁灏拿一份过去。” 陈江驰笑着道:“看来她把您哄的很高兴。” 陈奶奶看他好久,直到他笑不出来,才长长叹气,“你啊。”她摇摇头,“她是来替那丫头说好话的。” 陈江驰愣住好久。 陈奶奶戴上眼镜,拿起和陈江驰的合照看了看,上面的他刚过二十,年轻的脸上已有不符年纪的成熟之态。她知道这些年他过的很辛苦,也不忍斥责,语气温柔道:“你或许觉得自己藏的很好,但奶奶看着你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穆晚说她一大清早从你家出来…” 她笑了声,“你是那种随便让女孩子进家里过夜的人吗,你连朋友都不带回家,什么拿文件,也就你妈妈会信。” 预感到接下来的争吵,陈江驰端着酒走进阳台,顺手关上移门。 海风吹动衣衫,猎猎作响,他率先表态:“我不会和她分开。” 陈奶奶蹙眉看向他,没有歇斯底里,情绪很平静,“你妈妈说陈?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她尊重她,也很爱护你,我相信她的眼光。” 在恋情面前,她选择后退一步,“小驰,我可以接受她这个孙女,但我不能接受你们交往,你们是兄妹。” 陈江驰问,是不是她也觉得他是为了报复林鱼才和陈?在一起。 陈奶奶瞪他一眼,“在你心里,奶奶那么肤浅吗?”她说:“正因为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我才担心。” 陈江驰背靠着阳台,屋内灯光明亮,一道暖光打在移门上,将昏暗阳台隔绝在外,一如过去多年,他和陈?之间的那道分界线。 好不容易跨过去,怎么可能退回。 他问起爷爷身体,又问起两条狗狗,奶奶说一切都好。“我没有要你们一定接受,但是奶奶,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陈江驰说如果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局面,“我可以退圈。” 在陈奶奶发作前,他认真解释:“我不是在赌气,我是在跟您讲真心话。就算您说服她和我分开,我也不会放手。” 陈奶奶摘下眼镜,揉着头痛的脑门,许久,才生气地说:“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回国!” 陈江驰笑了,“您当初也不让我做导演,我还不是做的很优秀。” 陈奶奶问他:“跟我作对也要去做的事情,如今为了她,可以轻言放弃吗?” “可以。”陈江驰早已做好规划,公司逐步稳定,他退下来,不再出现在镜头前,该做的事情照样可以做。不伦之恋不过是为今后人们讨论他时,多增添一个艳情谈资而已,他不在乎。 “你真是一点都不安分!”陈奶奶气地用力拍打桌面,“你当时突然提起她,我就觉得不对劲,想要叫你回来,可你爷爷那个老糊涂,却说是我想的太多。”动静太大,引得几声狗叫,陈爷爷闻讯赶来,怕殃及自身,赶忙将狗牵进院子。 陈江驰作惋惜状,认真发问:“李教授,学院的返聘您真的不考虑接受吗?学生们失去您这位老师,真的会抱憾终生。” 陈奶奶严肃道:“你少跟我凭嘴!” 陈江驰仍是笑着,弯着腰太累,他坐到旁边椅子上,喝了口酒,垂着脑袋,柔声道:“奶奶,我爱她。” 一时间双方都陷入沉默,只有风声和时近时远的狗叫声在隔着几千公里的屏幕间互相应和。他是真的不擅长谈爱,转过发热的脸,陈江驰轻咳一声,打破尴尬,道:“她真的很好,等您见过,一定会喜欢她。” 陈奶奶担忧了好多年,常常为他独身一人四处游走,没人陪伴而心疼,如今这个人出现,却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对象。 她望着院中丛丛玫瑰,想起曾经和他一起种花时,还开玩笑说等到他结婚,都不必再去外面买鲜花。没想到最后,竟是落到林鱼那个女人的女儿手里。 真是冤孽。 陈奶奶不是没想过威胁他,让他回头,可是想到陈江驰不受约束的性子,种种情绪皆化为一声叹息。他难得爱上一个人,真的舍得让他伤心吗? 想到逝去的小儿子夫妇,陈奶奶抚过眼角皱纹,无声却温柔地望着他,“小驰,爷爷奶奶都老了。” 生死意味着分离,是他永生都避不开的难题。陈江驰低下头,心痛只一瞬,再抬头脸上挂着笑,“胡说,您年轻着呢,楚医生都说您健康的像四五十岁的人,您连他的话都不信?” “人都要老的…算了,不说这个。”陈奶奶起身朝外走,将镜头对准在给狗梳毛的陈爷爷,轻松地问:“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住段时间,你爷爷老是念叨你,奶奶也想你了。” 陈江驰笑着说如果年底不忙,就同他们一块儿过年,如果忙,来年春天也一定回去住上两个月。他又提起接他们回国养老的事情,答案依旧是再说。 “到时候带那丫头一起来吧。”陈奶奶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把他迷的前程都不顾。 “陈江驰…”身后移门忽然被推开,陈?叫他去洗澡,走近才看清他在接电话,赶忙噤声。 陈奶奶听见声音,说了句生日快乐,就匆忙挂了电话。 陈江驰将手机放上面前茶几,朝陈?勾手。 陈?走过去,被他扯着睡袍腰带拉进怀里,陈江驰在她耳边问:“陈总,年底有空吗,跟我出国见个家长,行吗?” 物归原主(h) 面前人好久没讲出话,陈江驰笑笑,起身去洗澡。 很快,浴室传出音乐声,轻快的英文歌飘进敞开的阳台,心中长久积压的忧虑一扫而空,陈?端起桌上酒杯,连同未融尽的冰块,一饮而尽。 烛光晚餐陆续推进客厅,其中一辆餐车上放着只三层蛋糕,没有按年龄来插蜡烛,因为她觉得,陈江驰应该很在意自己已经三十岁这个事实。 洗完澡出来,餐厅一片漆黑,理智想要等候眼睛适应黑暗,然而愉悦情绪先一步到达,陈江驰忍不住朝着记忆中的餐桌位置走过去。 “陈江驰,生日快乐。” 打火机声响起,蜡烛被点燃,一簇小小的火苗凭空升起,陈?穿着件红丝绸睡袍趴在桌边,烛光下的脸温暖,她浅浅地笑着说:“许愿吧。” 陈江驰双手合十,眼前烛火轻晃,他看一眼陈?,闭上眼睛。 将蜡烛吹灭,陈?轻声问他:“许了什么愿?”一秒没到,她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巴:“别说,说了会不灵。” 陈江驰在黑暗中笑了笑,俯身精准吻住她。 他的愿望其实平凡又普通。 他希望今后每一天,陈?都能健康平安,希望她开心顺遂,希望她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真的有神仙,希望听到他心声。 一半蛋糕都喂给了陈?。她被剥光,奶油抹在锁骨,胸脯,被陈江驰一点点吞吃入腹。微弱灯光中,陈?坐在陈江驰腿上,睡袍松垮地披在肩头,乳房在衣襟间跳动,她握住浑圆乳肉,贴近他唇边。 陈江驰拿起桌上刀叉,慢条斯理地挑起白色奶油,剐蹭上红润乳尖,陈?瑟缩着要躲,滚热唇舌直接含住她,用口腔温暖冰冷奶尖,吮吸间或着轻咬,挑起她情欲。 陈?款款摆动腰肢,由慢至快,赤裸腿心碾压过他大腿,在睡裤上沁出道道水痕。两道缠绵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几乎融为一体,陈江驰抬手扯开她发带,黑发如瀑下垂,握住搭在肩头的手指,两相交握着钻进睡袍下摆,抚摸上她温暖的阴唇。 一声长叹,陈?享受着下体缓慢升起的快感,热液从肉道流出的触感印在脑海,她捂住滚烫的腹腔,道:“第一次自慰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你。” 她羞赧地低下头,见他眼底荡漾开笑意,更加不好意思:“好一阵子我都觉得自己有问题,连你照片都不敢看,甚至想过去见心理医生…” 陈江驰亲亲她,安慰道:“由爱生性,这很正常。”他说他也会想着她自慰,疏解欲望,人之常情。手指沿着她湿濡的阴唇缝摸到下方肉口,那儿已经湿透,指尖挤着黏稠的水插进阴道,发出咕叽的声响,“你要是把别人当成性幻想对象,那才有问题。”陈江驰吻住她胸前挺翘的乳尖,缓慢抽送起手腕。 墙上身影跳动,光从陈?晃动的发尾落至丰满腰臀,薄汗升腾,浪荡摇动的身躯浮起诱人的肉粉色,陈江驰爱不释手地亲吻抚摸,陈?单手抱住他后颈,另一只手伸下去揉弄阴蒂自慰。 阴道被另一人的三根手指填满,指缝夹住肥软穴肉,弯曲着快速顶弄。高潮来的汹涌,陈?扭着腰,把手指当阴茎套弄,指腹速度也加快,阴蒂被揉成光滑圆盘,指甲无意间碰到就颤颤巍巍发抖。 陈江驰忽然剧烈晃动手腕,肉道加速痉挛,陈?抓住他手臂,哭着咬住他喉结,不多时,一大波淫液从她腿根流向陈江驰青筋鼓动的手臂,他深深吸吮眼前殷红的乳肉,用了点力才抽出手指,暗哑着问:“舒服吗?” 陈?还没从余韵中回神,眼神涣散,闻言下意识点头。 “记住我给你的感觉,以后自慰要一直想着我。”陈江驰把她抱上餐桌,扯开凌乱睡袍,挺胯操进肉口。 在餐厅做完一轮,回到床上陈?成了香甜的蜜糖。她全身上下泛着浓郁奶香,就连花穴涌出的汁水都是清甜的,陈江驰作恶,在她阴道内挤进奶油,又快速地抽插,将奶油捣融化,被阴液稀释的白浊沿着陈?腿根流淌,浑似被射透了精液。 陈江驰吮着她敏感的阴蒂,手指插进肉道,残余的白汁顺着指根溢出,挂在穴口,滴到床单。他有些遗憾不能射进去,于是抠弄的更激烈,想用视觉替代心理需求。肉道热到发胀,陈?曲着腿,腿根抽动,呜咽着夹住他手臂。 陈江驰起身吻她,舌尖舔过口腔,笑着问:“甜吗?” “…”陈?转过脸,又转回来,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沉默几秒,犹豫着问:“奶奶真的没有反对我们吗?” 陈江驰将晚上的通话内容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她。 都做好会被强迫分开的准备,结果竟然被接纳了,陈?说:“我是不是得谢谢阿姨。” 陈江驰也没想到穆晚会帮忙讲话,心底确实有所触动。他抽出手指,在她肚子上绕圈,“陈?,你很厚此薄彼啊,我也出了很大力,你怎么不先感谢我呢?”指腹向下,贴住阴蒂打旋,听她控制不住地发出颤音。 阴蒂发酸,明明受不住,还是忍不住抬臀贴近,陈?用脚跟抵住他后腰,讲话的鼻音都带着哭腔,“别揉了,难受…你直接进来。” 陈江驰从涨红肉粒揉到阴唇,指尖探进水汪汪的穴口,离开时拉着银丝,可见内里水润,他故意问:“想要我操你?” “想…快点…”陈?额头冒出汗,见陈江驰不动,没什么耐心,直接摸向他下腹,握住滚烫的阴茎往穴口引。 陈江驰好笑地压住她手背,“怎么这么急,我没戴套,难不成你还想给我生宝宝?” 陈?松开手,问:“你喜欢小孩?” 陈江驰无所谓道:“不讨厌,也不喜欢。”他揉着她圆润的乳肉,吻着肚皮说:“但是,我无法接受别人跟我分享你,陈?,如果有孩子,你一定会很爱她。” 她是天生的施爱者,经历过苦难,比大多数人更懂得如何爱人。一个自她腹中孕育而出的生命,陈江驰无法想象,她会多努力地去爱那个孩子,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不止要无穷无尽的爱,还要唯一的,独属于他的。陈江驰向后仰,看着她说:“你爱我,就不能再爱别人,这就是我,自私而且贪婪,你害怕吗?失望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会不会对他失望。以前的陈江驰会在意别人看法吗? 不会的。陈?摇头,“我不需要其他人,我只要你。”况且,“我们不可能有孩子,你的担心很多余。” “我怕你会想要。”随着年华渐逝,身边朋友会拥有家庭,拥有孩子,会儿孙满堂,而她只能和他一同老去,一同死去。到时,她会后悔吗? 陈江驰仍不确定她的爱能持续多少年,不过,他握住她手腕,亲在她掌心,“都无所谓了,既然招惹了我,那么你这一生就只能有我一个。” 和不爱的人缔结婚姻,结局如何,她已经见证过,有孩子又怎样,也不过是牺牲品,何必再重蹈覆辙。于陈?而言,如果共同建立家庭的人不是他,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她说:“陈江驰,我很乐意。” 二老曾说过,他的择偶观是扭曲的。他想要爱,又恐惧爱、抗拒爱,世上根本没有符合他需求的完美爱人,他如果不学着向世俗妥协,注定要孤独终老。 现在陈江驰想同他们炫耀,谁说没有,这不是找到了。 有人一直爱他,在他寂寂无名之前,或者更早,是他固执地往前走,不懂回头看,以至于错过多年。 错过——在他最年轻、最意气风发之时,如今回想,只觉得遗憾。 陈江驰俯身,雪白的小腹在他眼前快速起伏,他亲了两口,又低头探出舌尖挑弄下方露出的小阴唇。 潮湿的下体变得更湿,源源不断的水从狭小的肉口往外流淌,陈江驰舔着湿润唇角,拇指压开两瓣阴唇,舌尖探索着插进翕动的艳红逼口。 “唔…哈…”陈?抓住他发顶,又朝下揉他后颈,“别…别进去,陈江驰…呜…”舌尖持续插入,不同阴茎,舌头柔软有韧性,顶开蠕动肉道的同时还在舔弄每一寸肉壁,陈江驰费了点力气退出来,亲亲裹着半透明汁水的肉口,那里肥厚红艳的诱人。 “你很喜欢被我舔。”他摁着穴口说道。 陈?确实喜欢,湿滑的舌头灵活的绕着阴蒂圈弄,快感缓慢却浓烈,加上这个人是陈江驰,心理刺激能让她迅速高潮。但太激烈的情欲,终究让她有些惧怕,陈?避而不谈,转过脸,道:“进来。” 陈江驰没动,望向床头问:“我的礼物呢?” 陈?抬臀去蹭他腿间阴茎。陈江驰压住她胯骨,“先给我看看礼物。” 陈?被挑逗的浑身不得劲,气恼地翻过身,问:“你会戴吗?” 陈江驰若有所思,“项链?” 陈?伸长手臂拉开床头抽屉,拿到盒子瞬间,陈江驰拽着脚腕将她拖回身下,冰丝床单顿时皱成一团。 打开礼盒,看见里面物品,他挑了下眉。 一个红色窄边颈圈,像choker,更像宠物项圈,陈江驰轻轻拍她臀尖,“贼心不死啊陈总,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呢?” “轻一点…”陈?被他压着起不了身,只好枕着枕头,低声央求:“就戴一晚。” 陈江驰沉默不语,陈?小声道:“老公,戴一下。” 她甚少撒娇,还是在床上,要是拒绝未免太不解风情,陈江驰翻身坐到床头,把颈圈递给她,抬高下颚,露出吻痕遍布的颈项,道:“过来,帮我戴上。” 扯过睡袍裹在胸前,陈?跪坐着帮他戴好,又觉少了什么,摸到盒子,倒出一块铭牌,上面含蓄地刻着两个字母。 陈江驰捏着铭牌,嘲笑她胆小,敢做项圈,不敢刻上大名,这谁能看出来是她? “我知道就行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看吗?喜欢吗?”陈江驰揽着腰把她拥进怀里,胸口紧贴,让她看个仔细。 将红色皮绳挂上颈圈,陈?心满意足,“喜欢。”她翻转手腕,长绳在腕间缠绕,距离逐渐缩短,手上稍稍用劲,陈江驰就被迫低下了脑袋。陈?仰头吻上他的唇,占有欲释放的彻底,平日冷静的眸子火热地望着他,道:“我爱你。” 一句爱语,陈江驰就可以原谅她把他当狗一样栓着。 但不能不报复,他不是仁慈的人。 陈?被摁到床头,陈江驰压着她跪好,掀开睡袍下摆就把她操了。他压低腰胯抵着她屁股抽送,阴茎几乎没离开过肉道,抽到逼口又猛然插到底,会阴被撞到充血他也没放松力道。 插入的瞬间陈?就迎来激烈的高潮,她不应期短,很快又跌进欢愉的性爱中。她挣扎着拉紧手中长绳,陈江驰不仅不弯腰,还反将绳子圈到她颈间,夺走掌控权。 上身和下身如蛇缠身般紧密交缠,陈江驰不间歇地插着她熟透的宫腔,汁水泛滥,肉体一碰撞就四处飞溅,从而让声音更加响亮,他喘息着问她:“想让我做你手里的狗,你有这个本事吗?” 龟头次次顶上穴心,深插猛顶,快感疯涨,颈间绳子收紧,轻微的窒息让陈?张开嘴,舌尖半露,散落的长发被口水打湿沾在嘴角,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陈江驰拨开头发,含住她软绵绵搭在唇上的舌头,见她眼睛翻白,稍稍松手。 “咳咳…陈…唔…”陈?刚想叫他慢一点,喉口又被勒紧。陈江驰眯着眼睛笑,眼底恶意尽显:“真可怜。光有野心没有手段是做不成事的,宝贝,还是我来圈养你比较合适。” 陈?抓住颈间红绳,扯开一丝间隙,艰难吞咽,干涩喉咙得到舒缓,她倔强地说:“不…” “不愿意?”陈江驰不快地眯起眼睛,阴恻说道:“怎么能拒绝我呢?陈?,你有点欠教训。” 他松开手,陈?伏在枕上汲取着空气,体内阴茎抽离,片刻又回来,得之不易的氧气再度被断绝。在重新坠入窒息间,下体传来轻微刺痛,陈江驰咬着她耳朵道:“你乖一点。” “什么?嗯…这是什么…”遥控被打开,一条柔软的小舌头抵着阴蒂横向挑逗,触电一样的快感直冲头皮,陈?尖叫着扯起床单,“不!拿下来!” 她夹紧腿,又被狠狠掰开。陈江驰握住她抓着床单的手,紧紧扣住她手腕,“舒服吗?唔…好多水,这么喜欢吗?” 那是只电动舔穴器,乳胶夹夹在阴唇上,前端舌头以人不可及的速度极快舔弄阴蒂,下方吸口也会吸住阴唇,只要不按下暂停,哪怕高潮了也不会停。陈?瑟瑟发抖着闭紧双腿,很快又被操开,她翘着屁股趴在枕头上,腿根被淫水浇透,在灯光下泛着盈盈水光。 身后男人操弄肿胀的阴道,前面舌头碾压着充血的阴蒂,她兴奋到浑身打颤,脚趾都舒服的蜷缩,可心里仍有点不满。她向后抓住陈江驰的腰,抬臀迎合:“快…再快点…陈江驰,那儿…” 陈江驰握住她晃荡的乳肉,挺腰粗暴地插入,啪的一声,汗涔涔的胸膛贴住她后背,他问:“是这儿么?” 陈?激动地仰头:“啊…是…再,再顶…啊!” “每次顶这里你都缩的特别快。”陈江驰把她压到身下,掐着后颈耸动,红润臀肉被操的变了形状,他低着嗓子问:“舒服了吗?” “舒服…嗯…好舒服…”陈?眉眼潮湿,白皙颈间红晕疯狂滋生,乳尖被床单摩擦到挺立,痛痒中夹杂着丝丝快感,她哆嗦着撑起一点空间,又被身上男人压回去。 啪! 陈江驰拍打着她潮红的臀尖,叫她放松,“咬的好紧,你这张嘴真的很喜欢被我操。”他弓着背重重抽插,同时将遥控推到最高,舌头以最高频率摆动,成为一个震动按摩器,加剧她的快感。 “不!慢点,我不行!”陈?尖叫着躲避,被陈江驰压住,频繁的性爱使他很了解她的身体状态,他亲着陈?颤抖的脊背,问:“宝宝,你要被老公操到高潮了。” “让你更爽一点,好不好?”陈江驰一手圈住她腰腹,一手代替绳子,掐着她脖颈大口亲吻她,断绝氧气的同时也要抢夺她胸腔仅剩的救命稻草。 轻微的挣扎被压制,床铺剧烈震动,无比激烈的高潮将陈?从窒息的快感中拯救出来,她掉进阵阵白昼,直直下坠,最终摔进一具坚实胸膛里。柔软唇舌度给她氧气,陈?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性的快乐,还是因为求生本能才纵情地、放荡地伸着舌头疯狂亲吻他。 她向后搂着陈江驰脖颈,红肿的乳尖在湿冷空气中挺立,男人撩拨着奶尖,时不时拉长、揉搓,夹着阴茎的肉道就跟着抽搐。胯下床单早被打湿,腿根的淫液还在流淌,冰凉的手指扯开舌头,覆上阴唇,抓着滚烫的唇瓣粗鲁的揉弄。 尖锐快感从尾椎迸发,阴茎再度活泛,抵着敏感点操干,阴蒂也被抠弄,陈?挣扎不开禁锢她的手臂,呜咽着抖着腿潮吹。 积压的酸胀感终于到达顶峰,找到宣泄口,温热液体一齐喷出,阴茎盯准熟透的宫腔打桩一样顶弄,快意疯狂席卷被操透的阴道,陈?根本无力收紧穴口,她崩溃地闭上眼睛,额头抵着枕头,认命地松开腿。 几个小时的性爱,高潮迭起,艳色从她脖颈一路蔓延到腿根,其中还夹带着指印和吻痕,腿间阴蒂更是被揉到缩不回去,凸起在空中,一碰阴道就痉挛。她被操熟的身体漂亮极了,成熟妩媚的女人味道,让他着迷。 陈江驰低下头,下颚汗水滴落在她脊背,他捏住陈?下巴,逮住瘫软舌尖,侵入她口腔蛮横地亲吻一圈,吮着她舌根叹息:“知道你被操的多漂亮吗?陈?,我应该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操你,你天生就适合被我干。” 他抽出阴茎,扯掉安全套,龟头顶着她腿根抽插,大股精液喷在她大腿和臀尖。过于纵情,陈江驰也有些失控,他扶着龟头蹭动她肥厚阴唇,直到阴蒂都被残留精液糊住,才满意地笑。 陈?纵容着他的恶行,等缓过劲来,身上热汗蒸发,风一吹还有些冷,她闭着眼睛摸到枕边绳索,稍稍扯动,陈江驰就俯身。他蹭着她脸颊,看着膝盖下的深色水痕,用气声道:“??,你好像被我操失禁了。” 他用温柔语调,若无其事地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陈?脑袋嗡的一震,霎时全身红透地蜷成一团,她扯过被子捂住脑袋,再不肯出来见人。 陈江驰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他把人惹生气,又半逗弄地哄,眼见没用,干脆钻进去抓着人亲,把人亲到迷糊,抱着去清理。 泡完澡,保洁也打扫好房间,晚餐被换过,陈?饥肠辘辘,顶着毛巾吃饭,头发湿着也没心思管,一场情事做到凌晨两点,她着实饿坏了。 陈江驰拿着吹风机出来,站在身后帮她吹发。陈?吃一口,顺带喂他一口牛排,头发吹干也差不多吃饱,终于得空去看手机。 虞樱发来许多照片。 上次从陈江驰家回来,他们抽空又回去一趟,将他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搬到了陈?家中。这次离开,她托付虞樱帮忙上门照料,虞樱也不负所托,即将枯萎的绿植得到养护,长势良好,照片里,两盆白鹤芋开出了洁白的小花。 回完消息,陈?才发觉陈江驰离开太久,正欲起身去寻,就看见他从卧室走出来,手中拿着只手镯。 银镯上雕刻着只狐狸,眉眼如画,栩栩如生。陈?帮他戴上。陈江驰又张开掌心,里面躺着根红绳。 无任何坠饰,很普通的一根绳子。陈?看了好久,才怀念地说:“第一次见面,你脖子上戴着它,当时我就在想,怎么有男孩子能把红绳戴的那么好看。” 后来没见他再戴,她遗憾好久。 陈江驰仔细回忆才想起他确实戴过那么一根项链。 那是他端午时同朋友外出游玩,碰上当地庙会,听说佩戴祈福过的红绳会有好运,便随手买下。后来某天突然不见,遍寻不到,没想过会在她手上。 陈江驰转过身,低下头问:“在哪儿找到的?” “你出国后,她想把书房改成琴房,师傅拆书柜时发现的。”沾满灰尘的红线,脏到几乎看不出颜色,也不知怎么跑到下面去的,幸好阿姨倒垃圾时被她瞧见,拿了回来。 陈?抬手帮他系好,感慨说道:“物归原主了。” 摸着颈上红线,陈江驰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丢在路边都没人捡,她却当成宝贝悉心保存好多年。也许,好运之说并非是无稽之谈,这根红线跨越十一年的光阴,再次连接他们,怎么不算是一种好运。 他握住陈?的手,抱住她的腰,轻声道:“当年我应该把你一起带走的。” 可惜那时他不爱她,好可惜那时他没有爱她。 陈?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哽咽道:“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当初在一起,她没想过能公开,更没想过能走到爷爷奶奶面前,而这些,他都给予了她。 如今,长久凝望到达终点,他终于回头,终于看见她,陈?再无所求。 这一夜,她枕着陈江驰胸膛安然入梦。梦中阳光灿烂的午后,贪玩的狐狸回到了花园,回到了她身边。